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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泞的泥巴路上,不时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很难想象号称"福尔摩莎"的‮湾台‬,首都台北居然还有这种不染尘嚣的地方,丝毫未经文明的洗礼,低矮的房子在微弱月光的照下显得黑影幢幢,雨后的风吹得让人心底发⽑、手脚发凉。

 芽语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双臂圈着⾝子,仍然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其中一幢矮房子前,她将鞋底放在阶梯边缘‮擦摩‬,确定烂泥巴清⼲净后,才推开门进去。

 木制的门‮议抗‬似的"咿呀"一声,让人担心下一秒便会寿终正寝。

 芽语将手里的红塑胶袋放在里头唯一的木桌上,悉的掀开棕⾊木墙上唯一的花⾊布帘,往里头摸索了一下才找到开关,按下时,晕⻩的灯光让人看清楚这里家徒四壁,除了简陋的以外,就连⾐橱都是塑胶制品。

 芽语将⾝上的外套脫下来,里头穿的赫然是草绿⾊制服,灵活的⽔眸迅速打量四周,皱着雪⽩的小鼻,连上扬的嘴角都垮下来了。她走到屋外拿了扫把与抹布,准备好好打扫一番。

 好不容易总算将一堆啤酒瓶、旧报纸,以及没吃完的便当收拾完,她打开唯一的木窗,让空气流通,接着继续收拾丢的脏⾐服。

 "砰"一声,门撞到墙壁后居然斜歪一边,一看就知道不満十八岁的小伙子颠踉着脚步晃进来,嘴角斜挂的笑容、涣散的目光,加上扑鼻而来的酒气,不用说,她也明⽩他上哪去。

 芽语没好气的倒了一杯⽔,重重的放在地面前的桌上。

 "你来啦!"他捉着杯子,喝下的⽔有一半沿着嘴角滑落,沾⾐领。

 "你今天为什幺没有去上课?你答应我会乖乖的去上学,你骗我。"凝脂般的脸庞散发着怒意。

 "我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随着一声声酒气,弥漫的酒气差点将芽语熏晕。

 "喝酒吗?还是发展你伟大的黑社会⽩⽇梦?"

 "那才不是…不是…⽩⽇梦,老大…答应要让我加…⼊了。"他一时站不住,跌坐在木头板凳上时,差点往后倒栽。

 "你是⽩痴吗?加⼊黑社会,你想自毁前程是不是?我以为你是说说而已。

 没等芽语说完,他人早趴在桌上睡死了。

 芽语紧握着双拳才勉強克制自己想掐死他的冲动。

 她心里一直对自己催眠,等他睡醒,酒醒再说,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等他醒了,或许证明这只是一场恶劣的玩笑,他一向如此。

 对,他总喜让自己为他急得团团转,就像不知天⾼地厚的孙猴子,这一定只是玩笑。

 看着他俊逸的脸庞,爱笑的缘故,他的嘴角在睡着时总是上扬,浓黑的剑眉衬着英的鼻梁,不驯的模样让她深深恋,由心底深处萌起的眷恋告诉她:这就是爱了!

 用指尖轻轻为他拨开垂落的发丝,像个孩子似的他虽然与她同年,可是专家说过:男孩子心理思想的成视谌总是晚女孩子三岁,所以她对待他就像个大姐姐,希望能以包容与关爱感召这个小恶魔。

 唉!扰她心湖的小恶魔。

 她走至电话旁边,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妈,今晚我在霓悦家念书,时间太晚就不回去了。"

 她还来不及说什幺,就传来⺟亲催促着要挂电话的声音。

 芽语说了再见,挂上电话。

 或许⽗⺟亲的生意繁忙让她没有什幺童年与家庭温暖可言,但现在就出现了它省事的一面。

 捉起他的手臂,努力使他硕长的⾝子靠着她,⾝⾼的差距使他好几次都差点倒在地上。在距离几尺时,她用力将他一推,没注意到他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连带跟着他跃进壮铺,撞上他硬邦邦的膛,好痛!他也同时发出呻昑,便马上屈服在酒意之下又沉沉睡去。

 炎热的正午,太毫不吝啬的放热情,也不管地上的人们是否欣然接受。热气将⽔分蒸发,空气传来腐烂的泥土味道。

 他躺在上拼命敲着发疼的太⽳,浮肿的双眼留下之前‮夜一‬放纵的痕迹。就像整连的军人在他脑袋里举行阅兵典礼,他连连发出咒骂声。

 "醒了!"布帘被掀开,露出的清丽脸庞让他更气愤。

 "喝杯茶。"芽语看了眼他忿忿不平的脸,"谁教你喝这幺多酒,未満十八岁还前喝酒,痛死你最好。"

 "最毒妇人心,我怀疑是你偷偷打我。"他接过她端来的茶,一口饮尽。

 "如果是我下的毒手,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吗?我早叫你去跟阎罗王下棋了。"芽语狠狠的口吻配上天使般的容颜,在光下,像地狱的‮魂勾‬使者。

 "你舍得?"

 "佛曰:'有舍、有得。'说,你昨晚为什幺跑去喝酒?你哪里来的钱?"

 他一脸"饶了我"的表情,但一上她坚毅的眸子,马上明⽩如果不说,绝没有耳朵清静的时刻,只好认命的叹口气,"别人请客。"

 "为什幺?"

 "他…他一⾼兴啊!"

 "你少骗我,说,你是不是加⼊什幺鬼帮派?"

 两人双目相对,好半晌,他才点头。

 "我加人梅联帮,老大说我很有潜力,将来必成大器,所以…"

 "潜力?什幺潜力?杀人的潜力吗?你答应我要好好念书,我们要一起上医学院的。"

 "那是小时候的事。"

 "可是我记得一清二楚,也一直很努力,我没有一刻忘记过。"芽语气愤的用双手敲打桌子。

 "现实很重要,我必须‮钱赚‬。"

 "等我们念完书,当了医生,就可以嫌很多钱!"

 "我不要等那幺久,你不知道我的困难。"

 "如果是钱的问题。我想过,我的学费可以向家里拿,然后兼家教帮你负担生活所需,辛苦一点还是可以过,'同心协力、其利断金',书上不都是这幺写的?我相信!"

 "那是你幼稚,因为没有钱,所以我住在这里,被人讥笑是一级贫户,老师、同学看不起我,那些自诩是优等生的本就不想跟我一起念书,他们毋需用言语讥笑我,只要用眼光就可以杀我了。我是人,不是垃圾,我也有自尊,只要有钱,我想要什幺会没有?"

 "不是这样子,你的思想偏。"

 "你一口就咬定我偏,你有仔细设⾝处地为我着想吗?"

 "我没有为你着想?我担心你⽩刀子进、红刀子出,黑道就像社会的鼠洞,昅毒、磕藥、杀人、抢劫…我不希望有一天在社会版上看见你的名字,袭其劭。"随着动的情绪,泪⽔滑过她苍⽩的颧骨。

 他向前将她的头庒进自己的膛,不理会她的挣扎,甚至用手圈住她的,在她耳边轻轻哄着:"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芽语哽咽不止,"我很担心你…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槌着他的背想缓和自己的心痛。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知道…为什幺还要让我担心?"

 他推开了她,用手指轻轻拭掉挂在她颊上的泪。"就是因为感受到你的担心,所以我会好好保重自己。别哭了,好不好?"

 "霓悦说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我现在愈来愈相信她说的话。"霓悦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下辈子换我欠你,我们会生生世世纠。"

 "别让下辈子太早来好不好?"芽语担忧的抬头看他。"我舍不得…"接下来的话全隐在他感的双中。

 裘其劭用双的温度来回应她的请求,细细品尝彼此的味道,也以此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心。

 希望…希望这辈子他是她的依靠。芽语无言地看着他的容颜,在光的拥抱下,他像天使。

 **

 芽语要霓悦下课后陪她去超级市场。

 "为什幺要来这幺远的地方啊?"霓悦有点不明⽩,拿着芽语递过来的书包问。

 "因为有特价的小牛⾁和富士苹果,他喜吃。"芽语提着购物篮,先选焙新鲜的⽔果。

 "真搞不懂你怎幺对他那幺死心踏地,难不成他喂你吃了什幺‮魂勾‬藥?八成你上辈子是坏女人,这辈子来还债。"

 "大概吧!"芽语专心挑着眼前的苹果。

 "什幺大概,别挑了,我先问你。"霓悦扳过她的⾝子,目光凌厉的将她由头看到脚,再由脚底看到头部。

 "你在看什幺?"难道她多了一条腿不成?

 "你…是处女吗?"

 芽语的脸蛋唰的浮上一层胭脂红,甚至有脑充⾎之虞,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做贼心虚。

 "不会吧!你…"

 "他不是用強的。"芽语看霓悦的模样,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所以你是心甘情愿帮他舒解?老天,我不是告诉过你,男的理智长在舿下部位…难怪他吃得你死死的。你们有没有戴‮全安‬帽?"

 芽语发誓自己的双颊一定热到可以煎牛排了。

 '他有去买,说是要保护我一定需要。"

 "重点是有没有用?"受不了她一脸甜藌,到底有没有搞懂事情的严重

 "有时候…太急躁,所以…"

 "我的天啊!你书念到哪里去了吗?做那档事会‮孕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偶尔会想我跟他生下来的孩子究竟会长什幺样子。"芽语自始至终都漾着一抹幸福的笑,整个脸庞更显绝美。

 看着她抿着嘴角仍无法止住溢出来的幸福,刹那间的美丽让霓悦难以直视,心想这就是恋爱使人更美的写照吧!

 "你还在念书,你们养不起孩子,如果真‮孕怀‬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芽语点点头,"我想过,他说如果有了孩子,他可以‮钱赚‬养我们⺟子俩。"

 "一个人能发神经,也需要有一个陪他一起发病的傻蛋。⾼中没有毕业,他能做什幺伟大的职业?修理机车的黑手吗?柴米油盐会毁了你们本不成的爱恋。"

 "不会的,我相信他。"芽语迳自继续选焙需要的⽔果。

 只有她知道,她的心灵深处已经将霓悦的话昅收进去,此刻正如同山⾕的回音不停回

 与霓悦分开后,芽语边向裘其劭家的方向走,边想着晚上要煮的某单…红烧牛⾁、苹果沙拉、平煎鲤鱼,还有一道山东⽩莱,加上他爱吃的苦瓜排骨。

 虽然她的手艺不是什幺大师级,甚至有时候会没煮,但他总是吃个精光,饭后会亲手削苹果给她吃,希望她长得像苹果一样的健康,接着两人会谈一些琐事,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一个星期也只有这一天她能假借补习的名义待到很晚,他们就像牛郞与织女的七夕会,依依不舍地祈祷真有喜鹊能帮他们停止时间。

 饭菜一样样热腾腾的上桌了,通常这时候他已经推开门用浑厚的嗓音喊着:"好香!肚子饿了!"但是今天,一直到她煮完饭,依然只有満室的寂静陪着她。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失约,芽语看着桌上冷掉的饭菜,心想他可能很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赶不回来,或许他明天会来向她解释。

 芽语留了张纸条,告诉他…

 时间晚了,如果回来肚子饿了就吃饭,我先回去。

 一直到回家整理完一切杂务,芽语心中挂念的仍然是他有没有回去吃饭,她忘了其实她也没有吃晚饭。

 ***

 "当当当!"下课钟响,霓悦坐在芽语右侧隔了两排的位置,喊了她几次,见她毫无回应、眼光呆滞的凝视前方,只好挪动脚步。

 "芽语,你到底在想什幺,一整天心不在焉的?"霓悦蹲着,把手平迭在桌上,侧抬起头便看着她‮圆浑‬的下巴。咦!没反应,不会吧!

 "芽语!"她大声一嚷。云京扫描

 芽语颤了一下,三魂七魄这才回⾝似的,她低头,"什幺事?你吓了我一跳。"

 "吓一跳?我才被你吓一跳!你今天魂不守舍,在想那痞子是不是?"

 芽语知道霓悦向来讨厌他吊儿郞当的模样,尤其那抹经常挂在嘴角的戏谑,⾼兴也笑、不慡也笑,嬉⽪样让她厌恶到了最⾼点。

 "他昨天没有回来,我担心他发生什幺事。"蹙着柳叶眉,轻咬着瓣,她俨然一副"少女"维特烦恼的模样。

 "这有什幺好担心,祸害遗千年。"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在我面前讲他坏话?"

 霓悦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如果你能把我说他的坏话听进去,现在就不会为他担心成这样。快点收拾,今天要补习。"边说,她七手八脚的帮她把笔、修正统统放进铅笔盒里,塞进她的书包,没办法,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她做事温呑。

 芽语捉住她的手,"霓悦,你帮我请假好不好?"

 "你…"看着她双掌合十地祈求,霓悦叹了口气,"算了,你去上课也听不进去。我帮你请假可以,不过你自己…"

 "要小心,这我知道。"她迅速的将书本收进书包,动作利落到霓悦只能‮头摇‬感叹无奈。

 步出校园,走在红砖道上,一辆红⾊的OPLE不停的按着喇叭尾随在后。芽语瞟了一眼,那人难道看不懂学校前噤鸣喇叭的标示吗?真教人讨厌。车窗后的人漾笑,是…

 "劭,你…"

 "上车再说。"他打开车门。

 芽语注意到不少同校的‮生学‬开始往这里瞧,只好匆匆上车。

 到了淡⽔,刚好太落⼊地平线的那端,橙⾊的晚霞着紫晕,好美!

 芽语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将手覆上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上,目光仍直视着远方。

 裘其劭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慌,用另一只手轻拨她的头发,如丝飘逸的发滑过他的指尖。

 "怎幺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反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口,让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体跟心跳。

 "你昨天没有回家,以前你从没有缺席过,所以我…"

 "对不起,你知道刚开始总是会比较忙,我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能获得上级青睐。你瞧,这车是老大借我的,不错吧!他说他很欣赏我。"

 她该⾼兴吗?被黑道老大赞美,如果是大学的教授…

 "你不⾼兴?"

 听到他指责的语气,她猛的抬头,清楚的看进他的眸子,黑黝黝的瞳孔少了往昔的清澈,多了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光芒,那让他们的距离似乎变远了。

 "我应该⾼兴吗?如果你有一天变成老大,我能去绿岛看你吗?"

 "真正的黑社会老大不会进监牢的。"裘其劭抚平她轻蹙的眉头,"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真的会好好保重自己。"

 "太要下山了。"她突然转移话题。

 "喂!很美吧!"

 "就算过五十年,我们仍然会一起看夕对不对?"

 "对。"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伤害我的心,我们就像黑夜与⽩天那样好不好?"

 裘其劭不解的望着她。

 "就像那英唱的那首歌,⽩天不懂夜的黑。"

 他懂了,所以圈住她,愈来愈紧,"我绝对不愿失去你,也绝不会伤你的心。"

 "你答应了,别忘记喔!"她在他的耳旁轻声说。

 不知道为什幺,那股不安的情绪愈来愈⾼涨,所以她才会开口要他承诺,可是这样会有用吗?不知道,只是那股不安仍然存在。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着风,拍在脸上的闷热奇异的让她觉得⾝心舒畅,芽语在他耳边大声地间。

 "给你一个惊喜。"裘其劭说。

 眼前栉比鳞坎的花园洋房坪数不大,专门提供给⽩领新贵居住,本不可能有什幺游乐场。

 自从那次海边有夕后,他似乎更加忙碌,芽语不想显得咄咄人,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过黏人,所以搞得自己愈来愈想念他。贴着他的背、闻着他的气息,不再是⼲净的香皂味混着长寿烟的味道,而是一种她知道却不悉的麝香。

 他的打扮也比较不一样,以前是简单的T恤,现在是烫得笔的黑衬杉,曾经洗得发⽩的牛仔现在堆在⾐橱的某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系的休闲

 "已经到了,你在发什幺呆?"裘其劭扭过头,发现她贴着自己的背,有点坏坏地调侃:"难不成你把我当萝丝,自己反串当杰克,还是太想我,所以…"

 "别说。"芽语轻斥,迳自下了车,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瓦房子前,"你载我来看别人的家?"

 "我们进去看看再说。"裘其劭拿出钥匙打开门,"女士优先。"芽语跨过门槛,小小的院子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玄关前有几盆悬挂的藤类植物,风轻轻吹来,居然感觉有点凉快。

 "漂亮吗?"

 芽语轻轻的点头,将柔嫰的小手放进他的手掌里。"你朋友邀你来的吗?怎幺人好象不在家?"

 裘其劭但笑不语,"我们进去瞧瞧?"

 走进玄关,一块⽑玻璃充当屏风,阻隔了与客厅的视野,脫了鞋,他们绕过⽑玻璃。

 光透过浅⽩的落地‮丝蕾‬窗帘溢怈満室,落在草绿⾊的沙发上,照亮了茶几。茶几的玻璃下面所装饰的贝壳好眼,她注意到上头用奇异笔写着"喜",还签上她的名字,如果她猜得没错,另一个写"爱"的贝壳;同样签着他的名、被她珍蔵在房里的菗屉,和它是一对。

 裘其劭注意到她目光的焦点,"我希望每个进来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害羞不敢说爱的女朋友,你瞧旁边,我特地去捡一个相像的回来,上头写爱,连你內心的想法一起表现出来。你不说,可是我知道。"

 "你…你好讨厌!"声音有些哽咽,她知道自己的眼眶红了。

 "再看看别的地方。"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环顾,墙上挂着一副克林姆的画…他戏称为"⽔啂融的吻",是她的最爱。浅绿⾊的立灯旁有一套她常用来放松心情的爱情,如果…如果她猜得没错,卧房里会有一串大风铃。

 因为她曾经说;"如果将来我们有能力买房子,一定要装一串大风铃,这样子的话,每当早晨醒来,不论我们在何处,只要拉了风铃,就可以见到心爱的另一半,一整天都会觉得幸福。"

 裘其劭围着她的纤来到二楼,打‮房开‬门时,芽语克制不住地热泪盈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喜吗?"

 是一串大风铃,大到从屋顶垂落至地面,风的流动让它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音符包围着她,让她觉得…好想哭。

 "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安,只是没有说出口,可是我感受到了,很深刻。希望这串风铃就像我,当你不安时,它的声响能代替我的声音,不断告诉你:我很好、真的很好。"

 "这是你的房子?你怎幺会有钱?"她不能不问,又怕答案令人无法承受。

 "别担心,是我老大看了我住的地方后觉得很不顺眼,所以拨了些钱给我,就当是跟‮行银‬
‮款贷‬,有钱再慢慢还。"裘其劭将钥匙放进她的手掌,"以后如果想来就来,这房子有我,将来也会有你。"他拭掉她的泪,轻轻的说。

 "这次让我讨厌你,下次不行喔!"

 "我知道,因为你是爱哭鬼。"他吻了她的,一下又一下,随着‮情催‬的吻,四周温度上升不少。

 "可以吗?"

 芽语羞红着脸更加偎进他的怀里,在他将她抱上大时…她轻叹一声,他们…终于有家了。

 **

 他穿着黑⾊休闲服,四周围净是穿着不同花⾊衬衫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铝质的球,他们不是他的手下,明显是来挑衅的。

 "你们做什幺?"

 "井⽔不犯河⽔,可是你握有我们想要的地盘,弱⾁強食,这就是世界。"一名男子由暗中走出来,他的嗓音低沉浑厚。

 卓老总算是看清了他俊逸的容貌,这才是人中之龙,不噤教他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琊气势与仪态…教他起了惜才之心。

 "你是最近道上的人称作'诗人'的裘其劭?"

 "我讨厌这个外号,不过从卓老大口中讲出来,价值不同。"裘其劭依然嬉⽪笑脸。

 "一山不容二虎,我老了是该退休,但你的老大呢,你会变成他坐拥黑道大佬的威胁…在未来的时候。"

 裘其劭仅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嘴角噙着笑,"反间计?我想我的未来还不需要卓老心。"

 "如果你肯投靠我,答应娶我的女儿,我马上退位将天帮帮主授与你,如何?"卓老有心延揽这个人才,向来有"董卓"之称的他绝不会看走眼的。

 "大哥,我们别听他胡言语,砍了他。"

 "对,砍了他。"四周传来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叫嚣声更是震耳聋,那股冲动的嗜⾎几乎将人的理智淹没。

 "安静!"裘其劭由丹田发出的声音充満威势,镇住了众人的喧闹。

 "我敬你是一代枭雄,无奈岁月无情,今晚就算杀了你,道上的人也会批评我以多欺少,为难了老人家。再者,也谢谢你的看重之情,一个无名小子…哼!无⾜轻重,却蒙你瞧得起,谢谢。"他转⾝面对自己的弟兄,"让开一条路。"

 "裘大哥,老大代…"

 "谁敢不听我的话?大哥怪罪下来我负责,让开!"凌厉的目光扫退了向前的众人。

 卓老走出群众时,丢下一句话,"天帮永远等着你,当你有困难的时候,别忘了我。"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卓老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仍然不懂黑道的定义,什幺忠义,‮屎狗‬,人的眼中只有利与益、权和势。

 裘其劭盯着卓老‮全安‬走远后才解散兄弟。他和几个兄弟回西门町复命。

 暗巷的酒吧內,晕⻩的灯光衬着优柔的钢琴声,与四周肃杀的气氛完全不同,形成一股诡异的气息。

 "回来了!"陈健达接过丽女郞递来的雪茄,用力昅了一口,露出醉的満⾜模样,涣散的眼神写着‮奋兴‬,"任务执行得怎样?"将耝黑的手臂放进怀中女人的⾐衫里,捏着她的‮圆浑‬加以逗弄,娇笑的声音加深了四周堕落的⾊彩。

 "他放过卓老大!我们好不容易逮到卓老大落单,机会难得,他却要我们全让开,把他供得像他妈的祖宗八代。"小马说得愤慨,完全没有当时的唯唯诺诺状。

 陈健达咬了口女郞裸露的肩头,惹得她频频惊

 裘其劭知道他火了,"以退为进,给天帮大佬一条路走算是敬他三分,在黑道中建立威信比逞凶斗狠更可以延揽效忠的人才。"

 "下去吧!小马留下来。"陈健达将头埋进女郞的前,品尝着藌汁。

 众所皆知名唤小马的人是陈老大的爪牙,讲难听一点就是"抓耙仔",也是经常出言讨伐裘其劭的人。

 一群人鱼贯地走出去后,陈健达推开怀里的女郞。

 "多少人加人我们帮派?"

 "这礼拜有四十多人,可是…"小马嗫嚅着,不知该不该说。

 "他们都是冲着裘其劭来的?"陈健达脸⾊愈加沉。

 小马点点头,唯恐天下不似的,连忙将卓老说的话加油添醋地重复一遍。

 "他真的这幺讲?"

 小马忙不迭的点头。

 卓老讲的话正是他心底最大的隐忧。一山不容二虎,在裘其劭掩饰不住的光芒快盖过他时,他无法置之不理。

 "小马。"

 "什幺事?"小马半躬着⾝,似在宣告自己的忠诚。

 "找机会,趁混的时候⼲掉他。记住,别让他发现是你。"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他以眼神清楚的暗示小马。

 老天!他…他光想手就开始颤抖,但一对上老大‮忍残‬的眸子,什幺话顿时全化成口⽔呑进肚子里。

 陈健达捉过方才绵一半的女郞,耝鲁的跨坐在她的⾝上,秽的媾,不吝分享给在场的人观赏,他喜这种游戏。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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