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是明白,明白她该承认自己己深深中了他的蛊毒,她也像傲霜一样无法自拔;不管他曾做了什么或是在想什么,她离不开也拋不掉这个姓云的男人。
指柔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锻剑房里,将锻剑房的房门深锁着,不肯让要铸剑的云掠空踏进一步,自顾自地待在里头思索她所想到的答案。
她已经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个没有人可以让她牵挂于心的指柔,她不再是一个愿意继续等待良缘的女人,她的心已经被云掠空疼爱÷有得再也找不回来了,她变得很贪恋,贪恋云掠空在不知不觉间给她的那些,虽然她也无法明说出云掠空到底给了她什么,只是在她最具无依最想有个依靠时,他在她的身旁。
云掠空用他自己的法子,整顿了风家破灭之后她本应该绝望得走不出来的心,他让她不一直惦念着风玉为她带来的伤害,反而一直想着风玉带来的他。
他的爱与不爱、他的心在哪里、他用什么心情搂她入怀,这些全成了她
复一
想得到的解答,现在他又告诉她有许多人想取他的性命,光是这个消息就让她异常烦
、为他牵肠挂肚。如果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她不敢想,她好怕去想那种她不能承受的情形。
终于忍不住闯进锻剑房的云掠空,鬼魅似地站在指柔的身后,看着她两眼盯着炉火并且不时啃咬着自己洁白的素指。
也不管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会不会吓到她,云掠室自她身后拉走她啃咬的指尖,在她吓得杏眸圆瞪频频蹙眉时,他又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看她渐渐镇定下来。
“给你躲在里头一天了,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她不是讨厌锻剑房的热气吗?居然会破天荒的在里头待这么久!
指柔撇着小嘴“不要。”
“在耍什么
子?”云掠空莞尔地轻弹她的芳
,头一次发现她也有拗脾气。
“气你。”她不甘心地承认“我在对你生气。”她气自己为何要对他的性命如此忧心烦
,她气自己…不能保护他。
他剑眉微挑“我?”
指柔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把她的心勾引走的男人。
从她被人带来这里之后,她便坠入了情网,一种拉拔不开的细网密密地
绕着她。这网,是由许多丝线造的,有情丝、有
魅、有蛊惑…让身在其中的她,既痛苦也快乐。长久下来,她发现她已在这网中纠
得
不了身,也不愿失去这千丝万缕的保护网,而织就这网的人,就是他。
她一定得像他握牢她的手般那样地握牢他,如果不把他紧捉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握牢谁的手。
“指柔?”云掠空拍拍她的脸颊,把她从天外天唤回来。
指柔无奈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如果我有一双能够看透你的双眼就好了,我也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举棋不定,更不会因此而伤愁烦恼。”
云掠空开心的咧笑“我会让你烦恼?”
“会。”指柔愈看他的笑容愈恼“我好烦、好烦…”
“烦什么?”云掠空柔柔地搂她入怀,极其难得地有心情去听她的心烦。
指柔期期文艾地开口“烦恼你会不会…会不会…”
“爱你?”他漫不经心地接下话,并在她惊讶的想跳离他的身旁时把她捉回怀里。
指柔忙掩着心口“你为什么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一定是有什么异能,不然他怎么光听她说几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个铸剑师。”
指柔审慎地聆听“这有什么关联?”
“身为铸剑师,眼力的好坏是第一要件。”云掠空将她搂在
前淡淡答来“一块玄铁素钢能不能造一柄剑,都得靠铸剑师的眼光来估量,但上好的玄铁素钢通常都是包裹在不起眼的泥石里,我时常得从它不起眼的外表看出里头是否藏着我要铸炼的上好铁石。无心无情的石头看人了,再反过来看一个有情有心的女人、猜她在想什么,再简单不过。”
她咬着
瓣瞅着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不公平。”
“什么?”云掠空被她埋怨得没头没脑的。
“我说你好不公平。”她伸手掩着自己的
口“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心?”
“因为那是我的。”云掠空缓缓拉下她的手,在她的
上重重印下一个响吻。
“你的?”这又是他的什么新命令?指柔两手环着
问:“土匪,我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直至将她看得满脸通红,才气定神闲地开口“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出乎意料地,指柔并不对他这句话感到反感或是抗拒,反而有一种浓浓的归属感。
她放柔了嗓音,满心恐惧地问:“你说过你在寻找一个人,如果…如果我不是那个人呢?”
云掠空怔住了,他从未想过那个人不是她,但…如果他找了快二十年的人不是她呢?他该怎么办?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指柔垂下眼睫,想象着他在寻找到那个人时将会有什么反应,而他又将如何处置她。
云掠空紧握着双拳“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那个人的身上有我的半颗心。”
“什么?”指柔刷白了脸色,一颗心在不敢置信与
落之间徘徊不已。
“我的这里头,只有半颗心。”云掠空拉着她的小手贴向他的心房“一
找不到那个人,我就一
不能完整。”找不到那个人,他就永远都是这样空虚。他多么迫切地想知道那个握有他半颗心的人是谁,可是在她出现之后,他更希望拥有他半颗心的人是她。
指柔痛苦的低问:“那个人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夺走了他的心?
“我也不知道。”云掠空幽然长叹,和她一样也是个陷在痛苦里头的人。
指柔深
口气“假如我的身上没有风玉,你会让我留在这里吗?”如果她不是他要寻找的人,那么,除了风玉的原因之外,他又是为了什么留下她?
云掠空不答反问:“假如我的身上没有云玉,你会留在我的身边吗?”他也很想知道除去云玉的缘故之外,她又是为何要留在他的身旁。
沉默盘旋在他们之间,他们看着对方,皆屏息敛气,动也不动。
这是一个沉默的赌局,空气间飘飞的尘埃彷佛在提醒着一项千古不变的道理──谁先爱上了谁,谁便输了;谁先承认,谁便输了。
先招认的人会是谁?是谁会先敞开心
剖心掏肺地说出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
对峙之中,云掠空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登时,指柔便知道稳
胜券的人不是她,相反的,她是服输的一方。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他便能牵引着她,搅
她心头的一池
水,令她深深地为他而倾覆、为他而沉
…其实,当一个输家又有何不好?至少她忠于自己,她明确地知道自己输了什么,而且她也深切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
“我会。”她称臣地伏在他身上揽紧他的颈项“即使你没有云玉、没有那个我必须奉守的一生一世誓言、即使你不叫云掠空,我还是会留在你的身边。”
云掠空静静地抚着她的长发“为什么?”
“因为你的这双眼从第一眼起便勾引了我。”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恋恋依依地抚上他的眼畔“我总是在闪躲里顿会把我
走的光芒,可是我又无法不看…你的这双眼让我不再认识我自己,我不再是我,我不知道我是什么。”
云掠空转首寻找着她的
,感觉她也在寻找他的,她那契合的动作是他自第一眼见到她之后梦寐以求的,她那种不是被掠夺而是付出的反应,是怕一直在等待的。
“你的这里…”指柔愈吻他愈觉得不安,小手紧按着他急速奔跳的心房“真的会被人刨出来吗?真有人要取你的性命吗?”
云掠空却笑了出来,
快地啄吻着她的小脸“有时候,你真该学学怎么分辨我的谎话。”
“谎话?”指柔捧住他的脸颊,恍然大悟地瞪着他一脸恶作剧的笑意“你…你故意骗我好让我为你担心?”
“你被骗了。”云掠空懒懒地宣布,并且把气得想转头就走的她拉住,手指勤快地解着地上杉的衣扣。
“你在做什么?”指柔瑟缩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他将她的外衣
去,并且继续
着她的中衣。
云掠空饶有深意的眼眸,
拨似地滑过她暴
在空气中的肌肤“待在这里头一天,你一身都是汗。”
“那…那又怎么样?”因他的眼神,指柔的体内忍不住兴起一股战栗。
“我想这样。”云掠空拨开她的底衫,以掌拂拭去她肩上颗颗晶莹的细汗。
“我…我可以自己来…”指柔在他的大掌滑落至
口之前忙接住他的手,苍图拉拢衣裳往后退“我先出去了。”
云掠空却一手勾住她的
肢,将她拉至锻剑房远处简单的
榻上。
“掠空?”指柔在被他按进
里前伸手抵住他靠上来的
膛,但他却执起她的掌心,在上头轻轻细吻,温存柔和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指柔放松了手间的力道,就着远处火光的照影,看着他那被火光映照得灿亮的侧脸,和他小心翼翼将她纳入怀里的表情。
她心笙动摇地抚着他颊边垂落的发,闭上眼任他的吻纷纷落下,在她的身体四处蔓延无所不在。
“本来我是想慢慢等,但现在…”云掠空在她的
边轻声低语“我发觉我没有理由再等下去。”
火炉里的火苗依然熊熊地燃着,而在远处,也有两颗紧紧贴合的心,正在热烈地燃烧。
当天际还挂着微亮的星子,远处的山头也还未蒙上一层红云之前,在云掠空宅外远处的溪畔,已有个早起的人在溪边执竿垂钓。
在唧唧的虫鸣中,云掠空毫不留情的火云掌,自远处疾力飞
而出,穿过柳梢掠过溪面,直袭向垂钓者那张俊伟的脸庞。
战尧修手中的钓竿稍微偏了个角度,不偏不倚地拨去飞来的火云,在溪里的鱼儿都被这阵火云吓跑了后,他自溪畔站起,回头看见脸色难看的云掠空正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战尧修边整理着钓线边问:“这是对主子该有的礼貌吗?”
“五百年前的主子。”云掠空一脸不快地看着他那副没事的模样,更憎厌他脸上那永远平心静气的笑意。
“五百年后依然是。”战尧修倚在柳树边淡淡地提醒,并看他将两掌握得死紧。
云掠空抬首看了看天色“你来做什么?”这个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人,七早八早就跑来找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来验收。”战尧修把玩着垂落在他面前的柳枝,笑意浅浅地轻拈柳叶“司马拓拔的四大侍郎还剩几个能用?”
“只剩疾电和隐岚。”
战尧修轻扯下一片柳叶“查出那个消失十多年的隐岚究竟藏在哪里了吗?”
“查出来了,但我要静观其变。”云掠空脸色一沉“我要等,等着看他何时才要动手。”
“疾电呢?”战尧修好笑地看着云掠空凝重的神色,先且不管让他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他比较关心的是那个棘手的疾电。
“他大概近
内就会来找我。”算算日子,在暴雨负伤回去之后,那个急
子的疾电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报仇。
“动作别太慢,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云掠空对他的催促很反感“你急什么?”
“因为我不想到了紧要关头时有人会来坏事。”有一出戏就要开演了,现在主角也都凑齐了,他总不能让其它不该出场的小配角到时来这出戏里
花捣乱。
向来都不怎么搭理战尧修在说什么的云掠空,被他那副谨慎其事的样子引起了好奇心“什么紧要关头?”
“听清楚,端午那一
的正午时分,你和风指柔务必得亲手将风云两块玉放在我要的地方。”战尧修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反而自顾自地说着命令,并扔给他一卷地图“这是地点。”
“一旦我将风云两块玉放上它的位置之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又拿着钓竿出现在我的面前。”云掠空接下那卷地图,病跋噶搜鄣墒
飧鼋袒崴趺疵畹娜耍⑶也淮蛩阍倏吹剿?br>
战尧修啧啧有声地摇首“很遗憾,在八阵图完成之前,你得随时候传听命。”
云掠空听了转身就走,打算在天色完全透亮之前回到宅子里去找那个还没睡醒的指柔,来消熄战尧修引起的怒火。
“回来。”战尧修不疾不徐的开口,轻柔的语气马上让云掠空不得不停住脚步。
战尧修朝他伸出一掌“我之前
代你造的东西呢?”
云掠空自身后取出一柄由锦布包里着的长剑,暗暗在剑身上运上几分内力,动作飞快地掷向他,但战尧修信手接来,样子却似再轻松不过,脸上还带着一丝轻嘲,让云掠空看了愈觉得肚火中烧。
他最讨厌战尧修那处变不惊、临危不
的
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看他心静如水,既不苟且也不张狂,只会让一旁的人因他的这副德行而暗暗偾恼。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战尧修除去了剑上锦布和剑鞘,满意地抚着黝黑发亮的长剑。
“原魔。”
“原魔?”战尧修的笑意顿时漾满眼眉之间“你把我当成魔来看?”他是知道云掠空和其它几个人都满恨他的,可是他没料到居然会恨他到这种程度。
云掠空冷声讥讽“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是什么东西吗?”说他是魔还太抬举他了。
“这把剑造得不错,真不枉我特地送你那样宝物。”以物易物果然是最好的商业原则。先送他一样宝物,果然比强制的命令他造剑的效果好。
“送我宝物?”云掠空才不相信“别笑死人了,你会有那个心送我东西?”
战尧修却冷不防地问:“你还常作噩梦吗?”
“什么?”云掠空脸上嘲讽的笑顿时僵住。
“最近是不是不再一夜噩梦到天明了?”战尧修缓缓地踱至他面前,
悉的眼神似要看穿他。
云掠空紧敛着两眉“你怎么知道?”
“你的这里…”战尧修
边泛着谜样的笑意,以钓竿指向他的心房“以前常因少了个东西而空虚得不知如何是好,而现在,你还会因觉得里头少了什么东西而觉得不踏实吗?”
“战尧修,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送了我什么?”被偷窥感和透知感令云掠空的火气全都涌了上来,摊开了两掌就想拉出火云剑来对付他。
方纔战尧修手中轻拍的柳叶瞬间划破云掠空的两掌,让他那双烈火不摧金钢不败的手掌,头一次道人划出一道笔直的血口。
“你…”从来不曾有人伤得了他这双手的云掠空,直瞪着那个随手就能伤他的主子。
“害你作噩梦那么多年,我总不好再让你失眠下去。”战尧修若无其事地搔搔发,没头没尾地又对他说着“我已经把被我拿走的那样东西还给你了,所以往后你别再一看到我就没好脸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掠空不敢再轻易漏掉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被你拿走了什么东西?”
战尧修的眸间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不要告诉我…你作了快二十年的噩梦,却还是没看清楚你的梦境?”
“到底是什么东西?”云掠空没心情和他猜谜,更讨厌他这样耍着他。
“别问我。”战尧修却是吝于提供解答,转身收抬钓竿就要走人“你自个儿再回去看看你老是不愿看的梦境。记住,下次在你逃出梦境之前,最好是先有点耐
把它看完。”
“在梦里头有什么?”云掠空正要上前去拦下他,但战尧修方纔摸过的柳条却像把利剑般自树上落下,直
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前进。
战尧修没回答他,衣袖随风飘飞地跃过溪面,身影渐渐消失在微薄的晨雾里。
云掠空站在原地大喊“战尧修,回来告诉我!”
熟悉的黑暗又自四面八方涌来,一种古老恒久的气味,旋绕在空气中。
云掠空一脚踏进梦境的边缘,举目四望,周围摸不着边际的漆黑,像一潭沉沦不敬的黑雾包围着他。
眼前的黑暗缓缓被一抹明亮趋散,他忍不住举步上前,去寻找那份令人心安的光明,好缓和他
口这份窒息的空虚感,但当他才想靠近,一阵阵熟悉的耳语又自远处传来。
“今
我们要将身上的责任移交给你们。自你们接下这些八卦玉起,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们永世都不能违背你们的主人,要永远像我们一般尽心尽力、听命行事。永远服侍他,是我们四大家族这四百多年来一直遵守的誓言,你们这些四大家族的传人必须将这点牢记在心。”
云掠空握着
前所佩戴的云玉,转身寻找那
识的嗓音,寻找那些夜夜推他入这个梦境的人,但他的脚步却被阻绝在梦境外无法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境里的人事再一次地发生。
映入他眼瞳的依然是相同的情景,在幽幽的光亮中,四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为四个少年佩戴上他们口中所说的八卦玉,在那四个少年中,他除了看见年少时的自己外,也看见了那三个和他一样往后二十年都因此而被束缚着的朋友。
“为什么要给我这块玉?”接下玉石的封贞观,不明所以地拉着老者的衣袖。
“这块玉是你今生的责任。”老者拍抚着封贞观的手殷殷叮咛“接下了这块玉,你就得像我们一般尽心尽力为他效命。”
“我们要向谁效命?”一旁的宫上
拉扯着系在颈间的玉石,对这无原无由的命令满心不情愿。
“别这么做。”另一名老者阻止着宫上
的举动“不要反抗,更不许有一丝不愿的念头。”
“为什么不行?”也是一脸不愿的段凌波瞪着
口的玉石问。
“因为你会生不如死。”一道人影自黑暗处走出来,淡淡地回答段凌波的问题。
站在梦境外的云掠空,握紧了拳紧盯着战尧修年少时的脸庞,很难忘怀当年的这个小孩,将他们四个人往后的人生都改变了。
封贞观顽抗地址下颈间的形玉“我不会效忠于你!”谁要效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战尧修扬眉冷笑“你们这些心都缺了一半的人没有选择权。”
“什么心缺了一半?”宫上
用力拍着自己的
口“它不就好好的在这里吗?”
战尧修弯身笑问:“在哪里?”
“在…”宫上
低下头,一阵疼痛感自
口里爆烈地传来,像是撕扯心房的疼痛让他瞬时
下了豆大的冷汗“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你们的心现在还完整无缺吗?”战尧修合握着双掌问,每当他一放松手掌时他们就觉得
口不那么扯心掏肺地疼,但当他紧握手掌时,他们又觉得自己那颗心仿佛就要被他捏碎了。
封贞观两手按在地上
着气“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每个人的心都是由两块八卦玉做成的。”战尧修自袖中取出了四块晶美澄澈的八卦玉“现在你们的身上虽各有一块玉,但你们缺少了的另一块都在我这里。”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段凌波摇着头否认,不肯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战尧修无所谓她笑笑“那你们就来试试可不可能。”
梦境外头的云掠空抚着空
的
口,看见战尧修将手中的四块玉扔进一旁的火堆里,黑暗中,莹莹闪耀的刺眼光芒吸引了他的目光。
四块八卦玉在烈焰中剧烈地燃烧,那样子像极了四颗被燃烧的心,朵朵飞焰缓缓地
噬、缓缓地啃蚀,那些被焚烧的心在烈焰中透漾着谲幻的色彩,美丽得让人心碎、让人疼痛…让站在梦境外的他好痛好想逃。
“住手!”梦境外的云掠空猛烈地拍打隔绝着不让他进入梦境的墙,不忍心看战尧修又再一次折磨他和他的朋友们。
“战尧修…”梦里年少的云掠空嘴没呕着血水,忿忿地抬首仰视那个焚心之人。
“鸣…”受不了疼痛的宫上
跪倒在地,直咬着牙忍耐一波波不断涌来的痛楚。
“好疼…”封贞观勉强地抬起手阻止“不要烧它…”
“还给我,把我的心还给我…”段凌波紧揪着心口,疼痛难当地向战尧修伸手索讨。
“这些东西,就由我先替你们保管。”战尧修笑意可掬地在他们四人面前蹲下,用力握着手中的四块玉,音调轻快地向他们叮咛“所以千万则惹我,不然我可是会把它们捏碎的喔。”
四个受不了扯心之病的少年一一在战尧修的面前倒下,让梦境外的云掠空大声嘶吼“贞观、凌波、上
!”
梦境里的战尧修似是发觉了站在梦境外的他,刻意走至他的面前扬高了手中的玉猛力一握,面无表情地看着梦境外头的云掠空疼痛难当地弯下了身,在他黑亮的眼瞳中,反
着云掠空痛苦的脸庞。
云掠空
息不止地看着战尧修将那令他们四人都痛苦难当的玉收放在衣袖里,对梦境外头的他冷冷笑道:“我把你们另一半的心暂时放在四个人的身上,二十年之后,我再还给你们。”
云掠空汗
浃背地挣扎站起“你把我另一半的心放在谁的身上?”这一次不管他的心将会有多痛,他也不要在这时又梦醒,他一定要撑着把这个梦境看下去。
“你想知道?”战尧修意外地看着他那副硬撑到底的倔强模样。
“在谁的身上?”云掠空强忍着痛苦,执意要得到这困住了他快二十年的答案。
“风指柔。”战尧修在他瞪大双眼时把他一直想知道的话说完“我把风玉放在她的身上,而拥有风玉的人,今生就拥有你的心。”
“是她?”喜悦和庆幸齐上他的心头,他简直不敢相信战尧修所说的那样宝物就是指柔,而他更不敢相信战尧修会这么大方地把指柔送到他的面前。
战尧修将手伸出梦境外推着他“你该出去了,往后别老跑进梦里头来烦我。”
“慢着…”被推离的云掠空无法控制地倾身往后退,想要再问得更仔细时,他却已退到了梦境的最远处。
被人自梦里推出来的云掠空,浑身汗意地一骨碌自
上跃起。
“原来…”他喜不自胜地低喃“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她?”
他那颗破人分割了的心,原来就一直存在指柔的身上!难怪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无法控制自己地想接近她,难怪他一靠近她就觉得心安,难怪在得到她的心之前,他总是觉得心头不能踏实。
战尧修说拥有风玉的人,今生就拥有他的心,那么,拥有云玉的他,是否今生就拥有她的心?
“指柔…”他振奋地转身想摇醒一向睡在他身畔的指柔,但摸到的却是空
的
面。
“指柔?”他抬起头在屋内四处寻找,以为这个小梦游着又在夜半跑出去梦游了。
一道幽微的香气忽地窜进他的口鼻间,令他深皱着眉回想这道不属于指柔气息的香气是从何而来。
道人开启的窗口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云掠空看着那个被人从外头开启的窗扇,想起了这阵香气到底是属于谁。
“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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