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决战
这是一个安详、美丽而民风淳朴的瑞士小镇。舂天,舂意昂扬;夏天,鸟语花香;秋天,一片肃静;冬天,⽩雪皑皑。何俊逸和肖然在这小镇上已经过了十八年逍遥自在、美満的幸福生活。这里的人们早已
悉他们,他们也和当地人很融洽地相处在一起。他们在家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餐馆,离开家,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由于小镇人不多,生意还过得去,夫妇俩加上孩子的帮忙,一家人可以应付得过来。早上准时八点钟开门,晚上八点关门。有时,想偷个小懒,就躲在家里休闲一番;有时,关上门,一家人外出旅游去。每天都过得那么恬静,那么潇洒,简简单单的,但很充实。面对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感到満⾜了。
何俊逸已经是中年男人了,看起来却像四十出头的男人,他依然浑⾝散发出男
魅力。生活的安乐,也没使他发胖。因为他⾝边有一个媚娇的、贤惠的“
子”时时刻刻地提醒他健康。因为⾝份的原因,他们没有结婚。他们也看得开,对于他们来说婚姻只不过是一张毫无意义的纸,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外人
本不知道他们没有结婚,他们总是以夫
相称,他们是那么恩爱,谁知道他们不是合法的夫
呢?有谁要查询他们到底是不是夫
呢?肖然也到了中年,风采却依然,举手投⾜之间别有一番成
女人的韵味。看到她的人,绝对不相信她有47了,很多人以为她顶多三十来岁。她对这里的生活感到満⾜,她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到老。
大儿子何之皓已经大学毕业了,是芝加哥电视台小有名气的主持人。肖然还经常跟何之皓开玩笑说想不到他居然成为一名主持人,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电脑专家或者医生。何之皓却说,电脑依然在行,不想成为专业的,电脑业余的玩玩就可以了。而医生,他现在不敢趣兴了,他对主持人比较感趣兴。何之皓的⾝体变得強壮起来,小时候的哮
病不再困扰他。小儿子何恒皓十七岁了,长得越来越像何俊逸,真是一个帅小伙。他⾝上集合了肖然和何俊逸所有的优点。恒皓从小接触汉语和英语,能流利地说两种语言。他一向都是乖巧的孩子,很精灵、很懂事,常常一有空就到餐厅帮忙,因为长得帅气,经常有女孩专门到餐馆吃个饭,借此机会接触他,可是他对此无动于衷。何俊逸和肖然看到了,还跟儿子开玩笑,叫儿子挑其中一个来谈谈,可是何恒皓怎么也不肯,他说他不想花时间在这方面上,他想多花时间在电脑上。他受哥哥何之皓的影响是个电脑
,小小年纪在电脑上却很有成就,自己设计了几套程序还得过奖。但是,当肖然问他以后是不是要做电脑这一行,他却像哥哥一样,另选了。他要学工商管理,做一个商人!肖然和何俊逸对此表示支持,儿子自己的路,让他自己去选择。
今年夏天,何之皓像往常一样,借节假⽇来到瑞士跟爸爸团聚。在何之皓还没到之前的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何俊逸的头痛得厉害,去医院检查又没有什么⽑病。肖然很紧张,何俊逸倒是很看得开,笑嘻嘻地安慰肖然说,不会有事的,是这段时间休息不好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但是肖然总是心神不定,感觉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何俊逸头痛一直持续着,肖然一直在他⾝边照顾他,全⾝心都扑在他⾝上了。何之皓的到来,让何俊逸的疼痛少了一些,但是何俊逸的头痛依然困扰着他。何之皓就建议一家人出去旅游,这样也许对何俊逸的病情有些帮助,肖然觉得也有道理,吃了这么久的葯都不起效,可能出去走走,换换环境对他也有好处,一家人就商定去挪威。
于是,一家人到了挪威的一个小镇。那是极其漂亮的小镇,到处弥漫着鲜花的香味,虽然是个小镇,但却很都市化。他们在那租了一座房子,何俊逸的病情果然有好转,头不再那么痛了,只是有时候感觉隐隐作痛,同种伴随着轻微的头晕,还有一点眼花。平时不痛的时候,一家人就到附近走走。肖然心里放松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个疙瘩占据在心底。她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盘旋在脑里,不是关于何俊逸的病,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何俊逸了解她的心思,就悄声地告诉她,发生什么事还有他,就算是最坏的事,他都把武器准备好了。肖然看到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还带了防备,安心了一些,她打算在这里再疗养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何俊逸好转的话就搬到挪威这个小镇。
今晚的月⾊很黯淡,很少出现特别闷热的天气的挪威也热得让人浮躁起来。本来宁静而安详的小镇也热得烦躁不安,人们在屋里走来走去,原本喜
晚上散步的人们都纷纷躲到屋里吹空调而不愿躲在室外多呆一分钟。屋外热得像个大巨的蒸笼,而渺小的人们却在蒸笼里急躁得昏头转向。
何俊逸的头突然痛得厉害,从⼊夜以来一直剧烈地痛着,像是要炸爆了。到了晚上十点,疼痛轻了一些,肖然就让两个孩子回自己房间休息。肖然把葯送到房里,把葯放在
头柜旁,轻轻地醒唤出于半昏
状态的何俊逸。何俊逸微微睁开眼睛,对她露出一个苍⽩的微笑。她心里一阵菗搐,依然強作
笑。
她让他半躺着,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葯片往他嘴里送,他闭上眼睛,头一仰呑下了。她递过半杯温⽔,给他喂一些⽔,他握住了她依然⽩嫰的手,轻轻地说:“我自己来,这半个月你受苦了,你看你的脸都没有以前红润了。”自己拿着⽔杯喝了⽔,肖然很少流泪的眼,却在此时模糊了。她还像以前一样地向他撒点小娇:“知道就好,那你快点好起来啊!”何俊逸摩抚着她滚烫的泪⽔,笑着说:“好啊!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肖然对他笑了笑,又重新让他躺下,顺手关了灯。何俊逸刚躺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皱起眉头,立起耳朵仔细听。外面有动静,原本病怏怏的何俊逸马上精神起来,一翻⾝起
,站在窗边撩开放下的窗帘,眼睛盯着黝黑的屋外,眼里一闪一闪地发亮,牙齿咬得咯咯地响,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肖然很诧异老公的反应,她也走到窗边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到,在出租屋外面,全⾝武装的察警正悄悄地靠近了他们的出租屋,黑⾐察警离他们还有十多米。肖然大吃一惊。之前不好的预感,现在验证了,知道预感的是什么了。她惶惶不安地看着神情淡定自若的何俊逸。
原来,何之皓这几年频繁地到瑞士,引起了⻩利乔的怀疑。⻩利乔在医院昏睡了两年之后,苏醒过来了。⾝体基本健康,但他的听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听声音很模糊,必须带上⾼倍的助听器。他却重新回到了岗位上。此时的⻩利乔已经65岁了,本来早就应该退休的他,却以德⾼望重为
据依然霸占着男女特工局长的位置,占着位置却很少出现在警局里,在家里休闲地养老。今年五一节的时候,他到国美旅游,无意间看到了何之皓的节目。刚开始,他还以为他见到了何俊逸,后来经过调查知道他见到的是何俊逸的儿子何之皓。他突然对何之皓有了趣兴,他专门调查过他。他发现何之皓在十几年前就经常到瑞士去一段时间,然后又回来。他起了疑心,隐隐约约地觉得何俊逸还没有死,很有可能就在瑞士!他经过一番辛苦调查发现何俊逸真的没死,当年出派的卧底肖然也没死,两人居然生子了,并且生活得逍遥自在!他很想去把他们抓回来,可是那毕竟是在瑞士,他也没办法,他只好等待机会。现在,他们在挪威,他有机会了。府政和挪威府政签订过警方合作条约,可以引渡外逃的罪犯,他一定要在他在任的最后一年抓到他。他可以利用条约,加上他手中的权力,名正言顺地抓捕他们。这一回,不管多大代价,一定要之置于死地,以此来补偿他丧失的听力。他孤注一掷,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他就把这些告诉了一直暗中勾结的胡庆雷。胡庆雷也很支持他,为了他的一条腿,他也要报仇!两人联合编造了谎话,得到的府政的批准和挪威警方的支持,让⻩利乔亲自带领一支特工队和挪威警方一起合作抓捕何俊逸和肖然。
⻩利乔派了国內一支特工队到这里,再加上挪威的察警悄然包围了他们的出租屋,把他们围个⽔怈不通,他任命刘晨瑀为行动组长。现在的刘晨瑀已经是男子特工队的副局长,他发福了,当他接到通知的时候,他心里百般滋味,这是命令,必须执行,他也来了。
肖然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着怒火的爱人。何俊逸转过脸对她小声地说:“你带儿子到地下酒窖去,带上
,现在就去。你和儿子们留在那,不要出来,好好保护儿子们。这里我来处理!”说着马上翻动蔵在
底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组装好两把步
。肖然也蹲下来,组装两把短式手
。武器组装好了,何俊逸说:“亲爱的,带上这两把
,小心点。”给她递过一把步
、一把手
。肖然接了,但是她把那步
挂在何俊逸的脖子上“你自己拿着吧!我只能手
。你⾝体怎么样?能应付过来吗?我不放心你,我把儿子们带到酒窖,就回来照应你。”她泪光闪闪。何俊逸先是笑了笑:“⾝体没事,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突然,他的表情很凝重了。“你好好地留在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不想你参加这次
战。”何俊逸知道自己的头痛得厉害,还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脸⾊分外严峻,如临大敌。眼睛却不敢直视肖然,他不想让她担心。他要独自面对这个不可预知的战斗。
肖然拿着手
,准备向房外走去。她回头说:“亲爱的,你一定要注意全安!小心点。”何俊逸说:“好的。快点走吧!儿子就拜托你了。”肖然眼神里透出一丝担忧,但是时间不容得她再说了。她跑过去飞快地吻了他一下,转⾝去叫儿子们。
刚刚睡下的儿子们很诧异地看到妈妈紧张而忧虑的表情,儿子们还没来得及问话,肖然就捂住他们的嘴,没让他们说话,轻声地对他们说:“不要说话,发生什么事,以后我告诉你们。跟我走!时间来不及了。轻声一点。”悄悄地拉着他们往酒窖走。
肖然把两个儿子刚蔵好,就听到上面
声已经响了。怦怦地响个不停,
战很
烈。两个孩子吓得面如土⾊,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小儿子紧紧地拉着肖然的手,大儿子紧紧地拉着肖然的⾐角。肖然双手揽着两个儿子“别害怕,妈妈在这里。捂住耳朵,不要听。闭上眼睛,不去想上面的声音,轻轻地哼唱你们最喜
的歌。”两个儿子照她的话做了,⾝子依然发抖。肖然紧紧地抱着两个儿子,像给他们力量。儿子们感受到了她的镇定,渐渐地不再像刚刚害怕了。
肖然蹲在黑漆漆的酒窖里,心里一直牵挂着独自在上面战斗的爱人,他严峻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她心急如焚。她看了情绪已经稳定的儿子们,心里有了决定。“之皓,恒皓,你们兄弟俩留在这,不要
走。没有我的准许,你们就一直呆在这里,知道吗?我去帮帮你们的爸爸,不要害怕,闭上眼睛,回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最开心的事情就不害怕了。兄弟俩相互照应,不用担心我和爸爸,我们都会没事了。我们办完事就接你们。你们都长大了,不害怕,妈妈相信你们。”一一拥抱了儿子,就阔步走出酒窖。她要跟心爱的人肩并肩地一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战斗。
肖然一出酒窖,出于一片漆黑的何俊逸就感受到肖然来帮忙了,他一边抵抗一边向肖然靠近。几分钟之后,他靠着短速的
火的光亮,终于和肖然站在了一起,他对爱人说:“我不是叫你不要上来吗?怎么不听话啊?刚才那一
差一点就击中你了!你现在就回去,不要留在这,这里太危险了。这么多察警,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可是你在,我就顾不上你了。你快回去。”肖然说:“不,我不会去。孩子们很全安,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你。我要跟着你,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我们像十八年前一样,一起把他们消灭掉!”说完,跑到对面的墙角。
而此时,一个潜伏在外面的狙击手的
口已经瞄准了肖然的心脏,何俊逸感觉不对劲,向狙击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大声地叫了一声:“肖然!”同时,毫不犹豫地扑到了对面的肖然的⾝上。“怦”一声
响。
击中了何俊逸的后背,他帮她挡住了致命的一
。顿时,肖然感受到倒在她⾝上的何俊逸的背上流着几股腥味的鲜⾎。肖然瞬间就傻了眼,大声地说:“俊逸,俊逸你没事吧?”她翻⾝起来看倒在地上的何俊逸,可是,看到了他脸上痛苦得扭曲的表情。接着,那位狙击手又瞄准了肖然心脏的位置,何俊逸眼睛依然看着那个狙击手,竭尽全力站了起来,用整个⾝体护着她。同时,他举起了
向狙击手瞄准,
声响了,狙击手倒地。他被暴露了,一群察警把他当成靶子一样,连续朝着他开了几
,他连续中了几
,
口也中了一
。一瞬间,他倒在了肖然的前面。肖然从后面接着他,一下子傻了,眼睁睁地看着
口流着滚烫的、浓浓的鲜⾎的丈夫。
处于另一处的狙击手,把
再次举起来,瞄准了肖然的头部,正准备扣动扳机,被一只手挡住了。挡住的手是刘晨瑀的,他下了停火的命令。霎时间,一切回归了宁静。
肖然放下
,跪在地上,扶着倒下的何俊逸,把他搂着怀里,哭喊着:“俊逸,俊逸,你醒醒!”已经奄奄一息的何俊逸微微睁开眼睛“亲爱的,我爸妈的墓地,墓碑下有东西。用它还我们清⽩,我们一家人的清⽩,全靠你了。还有,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要回来。本来我打算他们不来找我们,我们一家人的冤情就让它长埋于地。可是他们还是找来了,那我们只有面对了,要算账就把所有的账一起算完。”肖然知道他的意思,眼睛里一片晶莹的泪花,用力地点头,双手捧着他的脸。“好,我答应你。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是说过吗?将来有一天,我们一起回国,到我外公的那个小山村过我们隐居的生活。别说话,好吗?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何俊逸嘴里吐出一大口黏糊糊的鲜⾎,表情很痛苦,但是他依然挤出一丝微笑,抚着肖然的手说:“好好…好好照顾…儿子们,我…我不行了。肖然,对不…起,我没…遵…遵守…约定;对…对不起,我…不能…不能陪…你一起…一起到老。我…爱…我爱…你,你…好好…”何俊逸的头垂下了。
一瞬间,肖然失去了往⽇的容颜。她看着已经断气的丈夫,张开嘴,要喊,却发不出声音,目光枯槁地望着他。接着,她紧紧地抱着他,惊慌失措地向周围看去,她想喊:“快!快去叫救护车!救护车在哪?救救他,救救我的老公!他不能死啊!”眼里充満的乞求,那样楚楚可怜。她想喊老公的名字,她想对老公说:我也爱你!但是她一声都喊不出来,眼睛缀満泪⽔,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无声地呜咽着。悲痛布満她全⾝每个⽑孔。
刘晨瑀和察警来到肖然的⾝边,看到倒在⾎泊之中的何俊逸和处于极度悲痛中肖然,没有说话。刘晨瑀命令手下整理现场,察警分散了,开始翻动屋子的东西,留下刘晨瑀在肖然旁边。处于怅然的刘晨瑀看了她一眼,背过脸去,点了烟,烟幕弥漫看不清他的表情。
声停了,两个儿子担心爸妈就壮着胆从酒窖里跑了出来。两人看到垂下头的爸爸和満脸⾎污的妈妈,恐惧之感早已被置之度外,一下子围在肖然⾝边痛哭起来。“爸爸,爸爸,你怎么啦?爸,你醒醒!妈,妈,爸爸还活着,对不对?爸爸没死,没死,对不对,妈你告诉我们,爸爸没死。”儿子们摇了摇倒在妈妈怀里的爸爸,又劲使地摇肖然,要肖然回答。
而肖然瞬间失去了听力,失聪了。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反应,一句话都不说,眼睛死死地盯着心爱的人紧闭的双眼。何恒皓看到妈妈没有反应,继续摇肖然“妈,你说话啊!”肖然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更加紧紧地搂着她最心爱的人的头。儿子们见妈妈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伏在何俊逸的腿上,一个伏在肖然的背上,放声痛哭。肖然脑袋里一片空⽩,忽然,眼前一黑,她也倒下了。妈…悠长而悲壮的一声叫喊,
漾在寥落的黑夜,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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