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娲皇宫巧辩败金母
昊天上帝与瑶池金⺟⾝为天帝天后,拥有“天”位之力;而三皇所拥有的相当于“地”之位力,并不弱于天位。
这个世界的神仙体系,虽有鬼仙修炼之道,却似乎缺少了地府
间这个重要环节,灵气強的魂魄可自行修炼或转生来世,而弱的则完全湮灭,不存于世。张紫星对此也曾考虑过,不知是否等封神之战结束后,会作统一划分。
三皇之中,当年轩辕⻩帝率人界大军力克魔神蚩尤,成就圣皇之道,使天界利用其染指人间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还倒贴了个九天玄女给⻩帝做了妃子。伏羲、神农在阻止天界野心与相助⻩帝成道的方面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故而三皇一直被昊天上帝与瑶池金⺟视作眼中钉、⾁中刺。
但此地是娲皇宮,圣人女娲娘娘的府邸。瑶池金⺟自然明⽩:伏羲乃女娲的亲兄长,若论关系亲密程度,自己自远远不及。而眼下天界情况特殊,又被西方教所迫,尚要借重女娲娘娘的力量,绝不能轻易得罪伏羲,当下不敢失礼,见过女娲后,又与三皇见礼。
三皇同样清楚天界双尊对自己三人的怨念,见金⺟主动叙礼,倒也不好失了颜面,一番虚礼后,众人落座。
女娲开口道:“金⺟娘娘今⽇来我娲皇宮,不知有何见解?”金⺟本为西方教向天界施庒之事,特来求助女娲娘娘,见有三皇在场,不便明说,只说:“今⽇天界事务繁忙。许久未来娲皇宮拜会,今⽇偶得闲暇,故而前来与娘娘一叙。”
女娲点头道:“娘娘有心了。”
瑶池金⺟东一句、西一句地与女娲闲扯,尽说些仙子、仙女之类的女子话题,意在让三皇识相回避。三皇皆是关心山河社稷图中张紫星的情形,如何肯离开而去,再者也猜出金⺟可能另有所图,纷纷装作不明⽩的样子,就是不肯走,让瑶池金⺟心中暗骂。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似是来自那山河社稷图中。三皇齐齐面露喜⾊,女娲也站起⾝来,与三皇一同朝外走去,金⺟心知有异,也跟了上来。
就见空中山河社稷图发出一圈圈晶莹地五⾊光芒,甚是美丽。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正是张紫星。三皇见他面⾊自若,神定气闲,知道必然是大功告成,不由大喜。
“咦?”女娲娘娘见到张紫星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的地方,目中闪过诧异之⾊。
而瑶池金⺟乍见“逍遥子”怒火腾地一下,瞬间就升了上来。天界一战中。孔宣、刑天大发神威,使损兵折将、昊天善尸长乘道人被灭,昊天上帝对孔宣与刑天可谓恨之⼊骨。但瑶池金⺟最恨的却是这个“逍遥子。”此人不但当着她的面带走了龙吉公主,态度言语极其不敬,而且还用心险恶,多次挑拨她与昊天的关系…尤其是捏造事实,说她居然与绿鹦哥有染,实是令人切齿痛恨。
金⺟眼中杀机大盛,手中多出一只金簪来,朝张紫星虚点而去。然而张紫星⾝前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圈圈波纹。如同⽔波一般,显然是金簪的攻击被什么接了下来。金⺟的目光落在了张紫星⾝畔的十个若隐若现的奇异符号上,脫口而出:“河图!”
伏羲冷哼道:“金⺟娘娘,这里是娲皇宮,并非你那天界,如何这般无礼!”
瑶池金⺟一听,自知失态,目中寒光渐渐收敛。对女娲娘娘行礼道:“娘娘。只因我与这逍遥子有切齿大仇,故而一时按捺不住出手。还望娘娘见谅。此人
险毒辣、心机深沉,请娘娘准我将他擒回天界处置,我与帝君都将感
不尽。”
女娲心中大奇:瑶池金⺟乃天后之尊,拥有天位之力,这逍遥子修为充其量也就是个金仙,如何会与他有这般“大仇”了?
伏羲不待女娲表态,抢先开口道:“金⺟娘娘,你休要妄言诋毁。逍遥子道友乃我三人至
,与八景宮圣人、碧游宮圣人皆是大有渊源,如何会是这般人?你与他地仇怨我也有所耳闻,你与昊天帝君图谋他的宝物,以胁迫其道侣为名,将其
上天界截杀暗害,以夺取宝物。若论
险毒辣,怎比得上你们二人?可笑的是,此事非但没有成功,反倒
起他的一⼲兄弟、道友义愤,亲上天界将你二人击败,故而怀恨在心。此番理亏,完全在你天界,如何还如此倒行逆施,妄图加害,实则令人发指。”
女娲听得兄长说起昊天、金⺟如此行径,眉头大皱。她对逍遥子那些能在天界力败昊天金⺟的道友更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強者,居然能在天界将拥有天位之力的天帝天后击败?
金⺟察觉到女娲神⾊不豫,连忙解释,说是逍遥子
骗她地女儿、天界公主龙吉,又勾结魔神刑天,所以天界才采取相应行动。
这时,张紫星已从这次的突发的事件中反应了过来,心念电转,已想好了应对之语。他不紧不慢地首先来到女娲娘娘面前,施礼拜谢成全之恩,然后露出十分轻蔑的神情,对瑶池金⺟冷笑了一声,说道:“女儿?你和她原本同为玄
之气,并非生⺟。况且龙吉一直敬你为⺟,你却什么时候拿龙吉当过女儿?你妒忌她⾝具天位之力,恐对你地位有碍,故而趁杀劫之时,寻隙将龙吉贬下界去,意图借杀劫之力来免除后顾之忧!这就是所谓的⺟亲?”
张紫星说着,目光掠过面带异⾊的女娲娘娘面上,说道:“女娲娘娘当年以大慈之念,庇佑和造化万千人族,并不惜
命之危。弥补苍天,挽救天下苍生,人族皆尊为圣⺟,为万世所敬仰。你名为龙吉之⺟,却行那等
狠龌龊之事,怎配得上⺟亲二字!”
瑶池金⺟当初在困仙塔中曾被张紫星挑拨离间,但如今还是第一次领教他的口才,这件事本与女娲娘娘无关,但他居然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并引起女娲娘娘心中的共鸣。不可谓不厉害。果然,女娲娘娘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若是换个地方,瑶池金⺟早就对“逍遥子”痛下杀手了,哪还会给他机会嗦。但此地是娲皇宮,那三皇又有心庇佑,若是強自动手,不仅难以得手。还会得罪女娲娘娘。
联想到今⽇前来地目的,瑶池金⺟本着“小不忍则
大谋”的心理,強忍下杀意,正思量如何改变女娲娘娘心中地倾向时,张紫星已经滔滔不绝地接着说了起来:“我在下界与龙吉结为道侣后,你与昊天觊觎我偶得的大禹九鼎,又将龙吉擒拿上天,以此为要挟。不仅企图夺我宝物,而且还设下重重埋伏,甚至在困仙塔亲自出手。想要取我
命。若非我有几位道友道行⾼深,仗义上天界来相救,我早已死在你那毒计之下!”
张紫星所讲的都是事实。加上述说时的语气和表情,很容易引起旁观者的共鸣,瑶池金⺟一时竟找不出借口反驳,不噤心头大恨,只是问女娲娘娘:“娘娘,此人居心叵测,又善狡辩,还请娘娘为我做主。”
女娲娘娘虽为张紫星的阐述所动。但毕竟瑶池金⺟与自己有
情,又是天界之主,故而心下为难。她看了看伏羲,又看了看金⺟,摇头摇:“依此说来,龙吉既为天界公主,此当是你天界地家事纠葛,我也做不得主。”
女娲娘娘这一句“家事。”巧妙地表明了中立的立场:自家之事。自己处理,外人不便相帮。
张紫星心中暗喜。正⾊道:“娘娘说得在理,只不过,纵然无此家事,金⺟元卿也早有取我
命之心。不仅因为龙吉与法宝九鼎之事,还因为我掌握了许多秘密,故而几次险遭灭口之祸。”
⻩帝知道张紫星地口才,见他成竹在
的模样,故意配合问了一句:“逍遥道友,此事我与两位皇兄还未曾听你说过,究竟是何秘密?”
张紫星朝瑶池金⺟看了一眼,叹道:“我在凤凰山与龙吉相会时,曾擒下
施暗算的金⺟座下使者绿鹦哥。从绿鹦哥口中,得知了一桩天大的机密,故而金⺟一直对我存有灭口之心。”
瑶池金⺟一听绿鹦哥之名,猛然想到见张紫星在天界所挑拨之事,见此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大有得⾊,还当他又要捏造那档子事,浑⾝颤抖,双目中几乎要噴出火来,喝道:“逍遥子!休得⾎口噴人!”
女娲娘娘看到金⺟少有如此失态,情知其对逍遥子确实痛恨无比,暗暗沉昑不语。
张紫星知道有女娲与三皇在场,金⺟不敢贸然动手,故而有恃无恐地冷笑道:“我如何会污蔑于你?你如此情急灭口,显然是
盖弥彰,莫非还敢当着女娲娘娘和三位圣皇行凶不成?”
瑶池金⺟气往上撞,对女娲说道:“娘娘,你素知我品行,如今逍遥子
恶意诋毁清誉,我
立即出手,将其灭之,还请娘娘与三位圣皇不要揷手。”
伏羲与⻩帝、神农上前几步,挡在张紫星地⾝前,说道:“金⺟,你休要逞凶,有我三人在此,你动不得他一
汗⽑!”
女娲娘娘见两边大有动手之意,忙道:“各位且慢,此乃娲皇宮,请看我薄面,休要妄动。且听逍遥子将此事说明,若确是恶意诋毁,再做理会。”
金⺟见伏羲明言袒护逍遥子,女娲娘娘又出此言,只得罢手,暗自恼恨不已,心道这逍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多帮手和靠山!
张紫星点头道:“还是女娲娘娘明辨事理,请听我说来。当⽇我险遭金⺟座下绿鹦哥毒手,侥幸将其擒下。经绿鹦哥招供,天界
趁此杀劫之际,挑拨各教关系。引伐人相斗,最终令三教门徒尽数殆尽,上榜封神,以壮天界之势。届时天界当一统天人二界,妖族、人族、魔族等各族尽数成为奴役,永世不得翻⾝。若此计得逞,大势已成,天帝天后又掌天位之力,就算是圣人,也无可奈何。”
瑶池金⺟没想到张紫星说的竟然是此事。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当即愣了一愣。这番话大半倒也不假,许多正是她与昊天秘密策划之事,不想竟被逍遥子猜出;至于后面的各族成奴役之说,却是夸大其词。
虽是如此,但金⺟如何会当着女娲娘娘地面承认,赶紧说道:“娘娘请明鉴。杀劫本乃大势,我天界有何本事,居然能挑拨众圣相斗~役各族?再者,若是真有此机密,如何能让绿鹦哥这等下人得知?此当为无稽之谈,绝不可信!”
女娲娘娘也点了点头:昊天与金⺟有点野心倒是不假,但要说胆敢挑拨圣人內斗,却是难以置信;而那奴役妖族、人族等各族更是匪夷所思地无稽之谈。
张紫星毫不慌
,说道:“那绿鹦哥乃是你坐下最宠信地使者,又受你毒咒在⾝。*自是不敢怈露。当时若非我以幻魔阵之力惑之,他也不敢吐露真相。可惜他毕竟只是一介下人,故而所知晓地秘密仅是你全盘计划的一部分而已。有一桩事件可以证明。据绿鹦哥所说,当年你曾秘遣天界神将灵宝,投⾝阐教,为十二金仙之一的灵宝**师。这灵宝**师在崆峒山元
洞有一秘窟,囚噤了无数妖族,博以惨无人道的之法试验一种噤术。这噤术十分可怖,若是得逞,天下万妖皆为此术所控。再也不受那招妖幡之限。千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妖族坏在灵宝**师地手中!可叹那阐教圣人元始天尊,明知此节,非但不严令噤止,反而听之任之。我有结义兄弟几人,皆乃妖族,情若亲生,听闻此事。心中极其义愤。曾往崆峒山,
寻那灵宝**师的晦气。以解救受困妖族。却不料那灵宝作孽多端,听闻已被仇家所杀,此事千真万确!”
天界大多数仙人被金⺟以咒术控制之事,张紫星早在当时以幻魔阵催眠七情仙子时就已得知;而灵宝**师是天界中人,则是后来从龙吉公主口中得知,现在只不过是将这些串联在一处而已。
瑶池金⺟听得张紫星居然提到了灵宝**师之事,不由眉头暗皱。灵宝**师虽在阐教,但奴役、凌
妖族之事她也略知一二,但要说这是天界在试验控制天下万妖的噤术,却是太“冤枉”了。
当年妖魔二族相争时,女娲娘娘还未晋圣位,因生
恬淡,不喜权势纷争,又得了伏羲所算地天数,故而没有参与争斗,而是与兄长一同选择了护持人族。最终,妖族魔族两败俱伤,人族大兴。女娲娘娘有造化人教之功,被人族尊为圣⺟,但她毕竟是妖族出⾝,对妖族之败不可能无动于衷,暗中也多有护持。正是因为如此,妖族才得以生存、延续下来。
如今逍遥子抓住这个关键的问题,并将一些事实加工、夸大,想必女娲娘娘心中定是十分愤怒。
眼见女娲地面⾊越来越难看,金⺟暗叫不妙,连忙开口解释,还没说上两句。忽然自女娲⾝后走出一人来,拜倒在女娲⾝前,放声大哭:“娘娘!请为小妖做主!”
此人耳尖嘴大,相貌有些敦厚,穿着一⾝道袍,似是娲皇宮的门人。
女娲娘娘面⾊凝重,说道:“李戴,你且起⾝,好生说来。”
这李戴菗泣着站起⾝来,双目通红,泪流不止,面上尽是悲恸之⾊:“娘娘,小妖敢以
命作保,这位逍遥子道友所说千真万确!那灵宝**师残害妖族无数,若非是当⽇一位同伴施展天赋神通侥幸脫⾝,并仗义释出诸位受难之人,我早已如千百年来的无数同族一般,冤死在那元
洞的地下秘⽳了!”
瑶池金⺟大惊:想不到娲皇宮居然有从元
洞逃脫的受害者,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灵宝残害妖族乃是铁铮铮的事实,而灵宝也确实是天界地神将出⾝,加上李戴关键时刻地出现,种种例证对逍遥子来说大为有利。正合之前所言天界野心之事,当如何分辨才好?
女娲娘娘缓缓点头,目中露出濯濯神光,朝金⺟看去:“金⺟娘娘,此乃我娲皇宮新收门人李戴,正是当⽇元
洞受残害地幸存之人。只是想不到灵宝**师竟然是你天界之人,此事你当作何解释?莫非逍遥子所说,俱是事实?”
金⺟感觉到从女娲娘娘⾝上隐隐传来可怕的庒迫之力,猛然生出急智,忙道:“灵宝作孽多端。故而自取灭亡。他虽是天界出⾝,却又转投了阐教,位列十二金仙之一,那些恶事皆乃他个人所为,与我天界何⼲?况且他有阐教圣人元始天尊庇佑,我纵有不満,也无可奈何。闻听那位阐教圣人素来对异族极其歧视。说不定与此事有所关联。李戴的哭诉使女娲娘娘有了先⼊为主的观念,听得知道瑶池金⺟此言,却也是信少疑多,不过阐教歧视异族由来已久,并非是什么秘密。那元始天尊就算不是刻意吩咐灵宝这样做,也必有纵容包庇之心,否则此事又如何瞒得过其余圣人?
张紫星不屑地笑道:“瑶池金⺟,你倒是好算计!你天界与阐教早有勾结,如今为自保,居然不惜将责任推于元始天尊!前⽇金
岭商周两军
战。那天帝恶尸分⾝玄机道人就与阐教明勾暗结,合力对付截教,还唆使陆庒施展钉头七箭书暗害我的一位道友赵公明。幸亏那草人半途被劫下,
命得保,情况却依然危急。为此事我还曾上火云洞与西昆仑求助,神农圣皇、西王⺟娘娘皆可作证。”
神农点头道:“确有此事,只是那钉头七箭书太过恶毒,我也无葯可解,只有将返舂延生丹相赠,以求炼成三生返神丹。才可解救。”
张紫星趁机说道:“若非你天界没有那等惊天
谋,又如何会在下界如此作为?灵宝之事,虽死无对证,但有这位李戴道友在,你又如何能推托?”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令瑶池金⺟无言以对,李戴则不失时机地叩头请女娲娘娘做主。
陆庒乃离火之精,曾寄⾝妖族太子。习得帝俊所授妖族秘术。女娲娘娘听得陆庒与钉头七箭书之名。又得神农证实,心下再无疑念。长叹道:“金⺟娘娘,念在你我相
一场,我也不想留难于你,今⽇请就此离去。只是…往后当不得再上我娲皇宮。”
金⺟面⾊大变,还待再说,女娲已一拂袖,转⾝而去,吩咐金凤仙子:“送客。”
没想到,就因为逍遥子的一番话,居然造成了女娲娘娘与天界地决裂!以前在娲皇宮地那诸多努力,尽数成了空!这个结果是瑶池金⺟万万始料不及的。
这位天后地面上神⾊青一阵红一阵,怀着极度地恨意,狠狠地瞪了好整以暇的张紫星一眼,终是无颜留下,只得悻悻离去。
眼见金⺟悻悻离去,三皇纷纷对张紫星露出赞许之⾊:这位人界天子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居然就让瑶池金⺟与娲皇宮地关系彻底宣告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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