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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回到北方的家,厉千魂才刚下马,庄绍飞便急窜火的扑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神态还不是普通的慌张。

 “老老老…老大,你…你下手了吗?下手了吗?”

 厉千魂皱眉,抓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哪里不关我的事,老大,你…”庄绍飞气急败坏地直跳脚,就像刚被斩掉脑袋的大公。“你最好没有下手,不然就闯大祸啦!”

 厉千魂神色一懔。“什么意思?”

 庄绍飞直叹气。“小姐并没有被贼人污也没有怀孕,根本没那一回事呀!”

 双眸爆睁、煞气狂涌“你。说。什。么?”厉千魂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硬挤出来。

 庄绍飞继续叹气。“老大你临出门前不是吩咐我叫人跟著小姐,免得又生枝节吗?不过你也知道,小姐生狡猾,手下人要跟住她恐怕不容易,所以我就亲自出马,两天后,我就偷听到她和周家堡的二小姐还有何家庄的四小姐,你知道,那两位是小姐的闺中腻友,她们在谈这件事,谈得好不热络、好不开心…”

 他犹豫地瞅厉千魂一眼。“其实这一切都是她们在打赌…”

 “打·赌?”

 “是,打从小姐第一次订亲起,她们就开始打赌了…”

 赌什么?

 赌秦娟娟有没有办法摆那件婚事,结果秦娟娟轻而易举的赢得了赌约,接下来每一次订亲,她也都和周二小姐和何四小姐定下赌约,而她每一次也都赢了。

 直到这一回订亲…

 “她没有被贼人污?”

 “没有。”

 “也没有怀孕?”

 “没有。”

 “那她为何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这…”庄绍飞犹豫著瞥一下某人那张乌漆嘛黑还冒烟的脸“我想老大最好亲自去问小姐比较好,因为…”话说一半蓦然噤声,因为听他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完了,看老大那模样,肯定是已经下手了,这回漏子可捅大了!”

 唉,早劝他不要干,他不听,这下子看他怎么收拾!

 当厉千魂赶到秦府时,秦老夫人正在破口大骂秦娟娟,可是一见到表情好像要杀人的厉千魂,她马上把秦娟娟推到身后去。

 “不准你欺负你妹妹!”

 他?欺负他妹妹?

 没理会秦老夫人,厉千魂笔直地走到秦娟娟面前“为什么?”他的语气是痛心的、是愤怒的,是难以相信的。

 “那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秦娟娟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谁教她老是催我订亲!”

 厉千魂深一口气按下怒意。“这回,又为何要诓说你被贼人污?”

 秦娟娟耸耸肩。“这就得怪大哥你了,谁让你说不准我再退婚,那我只好想办法让对方退婚,不然我会输嘛!”

 她会输?

 厉千魂嘴角搐了一下。“那又为何要把无辜者扯进来?”

 “那是香萍提议的啦,”秦娟娟说得好像有点不耐烦了。“她说如果大哥你问我,我就掰个不存在的女人出来,我们要打赌看看大哥能不能信口雌黄,真的找到那么个女人。没想到…”

 她哭笑不得地翻个白眼。“竟然真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也不能怪我,那是我们三个人一人提一项条件掰出来的,谁教那女人恰恰好符合我们掰出来的条件,如果真有什么事,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自找的?”很奇异的,厉千魂的表情愈来愈冷淡。

 “废话,不然是我害她的不成?”秦娟娟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真是可恶,她还害我输了那场赌呢!”

 厉千魂慢地点了点头。“好,最后一个问题,为何要我去做那种事?”

 秦娟娟瞥一下秦老夫人。“谁让又硬给人家订下那门亲事,我又不想输,只好开出那种条件,想说以大哥你的子,九成九不会去干,我才摆得了那门婚事,赢得这场赌约嘛!”

 她不想输?

 只是为了打赌不想输?

 厉千魂深深凝住秦娟娟良久、良久后,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他回身面对秦老夫人。“从此时此刻开始,外婆,请你记住一件事,娟娟姓秦,我姓厉,从今以后,姓厉的绝不再手姓秦的麻烦,再出问题,请你们秦家自理,我绝不会再回应外婆的召唤而来了!”语毕,他毅然转身离去。

 “等等,千魂,那笔的事呢?”秦老夫人大叫。

 那是姓秦的麻烦,不关他的事!

 没有半句回应,厉千魂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会秦娟娟的任何问题了。

 他曾允诺母亲会好好照顾妹妹,但秦娟娟,她已经不是他妹妹了!

 *****

 这世上传最快的是什么?

 没错,正是八卦谣言,它们通常都是以最快捷的速度传开来,再以最夸张的方式渲染出去,不用多久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甜美的点心了。

 不过两天而已,紫萝衣的事就传遍了整座宣城;再过两天,谣言已蔓延至百里外,邱家马上派人来退婚,紫萝衣的名节被扫到粪坑里去养蛆蛆;又过几天,紫萝衣已成为自武则天以来最婬的女人,睡过的男人可以组成一支军队,要扫瓦刺鞑靼人绝不是问题。

 因为紫萝衣打死不肯说出究竟是谁坏了她的清白,人们便猜说不只一个人,然后变成不只几个人,再变成不只十来个人,又变成不只几十个人…

 “到底是谁?萝衣,快说呀!”

 “…”“三妹,为什么不肯说呢?你究竟在袒护谁?”

 “…”“难不成是我们认识的人?”

 “…”包括紫家老爷和夫人,还有九个兄弟姊妹,十一张嘴巴一起问她,但她不说就是不说。

 她鲁、她野蛮,但她并不鲁莽。

 虽说紫家老爷和夫人平时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儿女,但她知道,爹娘并不是不关心他们,一旦出事,爹娘必定会扔下一切来为她出头,不论对象是谁,也不顾后果如何,一意为她讨回公道,不计任何代价。

 还有她的兄弟姊妹们,特别是她的双胞胎弟弟,他们成天吵吵闹闹,其实感情比谁都深,他们更不会放过欺负她的人。

 但对方是厉阎王呀,谁惹得起,她可不想害死全家人!

 “快说呀,萝衣,究竟是谁?”

 “三姊,你放心,不管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这就不用她们心了,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去找他算帐,本金加上利息,算到他死!

 *****

 眼见厉千魂拎著包袱又要出远门了,庄绍飞慌忙一把捉住他。

 “请等一下,老大,你想干什么?”

 厉千魂面无表情,慢地扯开庄绍飞揪住他的手。

 “去找紫萝衣,告诉她玷污了她的清白的人是我。”

 “你疯了不成?”庄绍飞失声惊。“她会亲手把你剁成酱的!”

 “那我也无话可说。”他已有把性命出去的心理准备了。

 “你无话可说,我可有话要说!”庄绍飞硬将厉千魂再扯回屋里去。“你听我说,老大,就算你乖乖让她杀了你,那又如何?她的清白仍是找不回来,往后也不会有人娶她,她这辈子就毁定了,我实在看不出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厉千魂拧眉思索片刻。

 “所以?”

 “既然是老大你毁了她的清白,倒不如你就干脆娶了她,这么一来,她也不算是被玷污了,只不过是老大你先一步尝尝老婆的滋味而已,这也罪不致死吧?”

 厉千魂又认真考虑半晌。

 “但她肯嫁给我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她是个十分刚强的姑娘,从头到尾没有掉过半滴泪水,不伤心也不恐惧,只用一双恨不得活生生咬死我的目光瞪住我,难怪人家说她像男孩子,她的确像男孩子一样剽悍,对她来讲,可能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死我也亡,一了百了,多干脆!

 “所以啦,成亲前绝不能让她知道是你向她求亲,耐心一点等娶过门之后再跟她好好解释一下,相信那时候她应该会比较好说话,”希望是。“毕竟她已经嫁过门,而你也尽全力在弥补了。”

 厉千魂咬咬牙。“好吧,那么由谁去提亲?”

 “孟羽!”庄绍飞不假思索的推出最佳媒婆人选。“我的口才不够好,很容易穿帮,交给孟羽最合适了,他那张嘴啊,可以拿耗子去换头猪,也可以用公去换来母牛,人家还自以为占了他的便宜,这种小事交给他保证没问题。”

 厉千魂点点头。“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今儿一大早赶回来了!现在应该在他房里补觉吧!”

 “我去找他。”

 厉千魂转身要走,却又被庄绍飞拉住。

 “老大。”

 “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请问一下,我们未来的大嫂滋味如何呀?”

 “…”厉千魂去找孟羽了,而庄绍飞又平铺在地上呻,满头亮晶晶的星星,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自找的。

 *****

 一个月过去,宣城的谣言愈传愈烈,紫萝衣已晋升为宣城的公,每个男人都说跟她有过一腿,紫萝衣的大名已经比宣城花魁更红牌了,就在这当儿,居然有人上紫家去提亲,众人不愕然。

 是哪只绿头乌竟想要那种烂到只套得上脚趾头的破鞋?

 “擎北马场?”

 紫老爷与紫夫人惊讶又错愕的面面相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那是…那是关内最大的马场,专为朝廷的武官培育战马…”

 “关内最上乘的良驹都在那里…”

 “听说还有好几匹汗血马,真想看看…”

 夫俩又对看半天,想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提亲,紫萝衣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养她一辈子是无所谓,问题是,她的幸福呢?

 女人家就是要嫁个好丈夫,这才是她们的幸福呀!

 他们想替女儿报仇,但什么都没有让女儿得到幸福更重要,只要有人愿意娶紫萝衣,又是个好对象,那么,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扔一边,先替女儿求得下半辈子的聿福最紧要。

 “呃,你们场主是要跟我们家萝衣提亲?没搞错人?”

 紫老爷问话的对象是坐在一侧的客人…孟羽,一个不笑的时候就显得相当平凡的男人,然而一旦他绽开笑容来,可就是天下无敌的了。

 不是因为他的笑容有多人,而是因为他的笑容有一种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卸下防卫心,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陷阱,最后死了还以为死的是对方的神奇力量,这种奇特的笑脸魔力使他得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无往不利、无求不得。

 倘若不是老大下了令,不准他用那种笑脸对马场里的人使诈,马场里所有人的所有财产早就落入他的口袋里去了。

 “是紫萝衣姑娘,没搞错。”此刻,孟羽就噙著史上最无敌的和煦笑容,十分认真的演出“媒婆”的角色,使出浑身解数要让紫老爷上他的当,不,同意这桩婚事。“我们老大叫厉千魂,今年二十八岁,只要不惹火他,脾气还算不错,虽然不是斯文型的读书人,但用我们北方人的眼光来看,也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

 “可是…”紫老爷瞟一下子。“你们场主不知道我们家萝衣已经不是…呃,已经不是…不是…”他也算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童叟无欺,这种事非得先讲清楚不可。

 “知道,他全都知道。”顿一顿。“有孩子吗?”

 “没有,没有。”紫老爷忙道。

 “那就行了,”孟羽暗暗松了口气,这种状况比较好解决。“只要没有孩子,老大不会介意的。”

 “为什么?”紫夫人冲口而出问。

 “我们老大只在意未来的大嫂懂不懂马、怕不怕吃苦,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其他都无所谓。”孟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所以啦,我们专找马场出身的姑娘,谁知她们不是根本不懂马,就是不想再嫁到马场去,找来找去只有三姑娘最合适,她懂马,也喜爱在马场堡作,更不怕吃苦,所以,就是三姑娘啦!”

 “嗯嗯,我懂、我懂,”紫老爷直点头表示他了解,他自己的五个女儿里,就有四个不喜爱成天和马匹混在一起。“的确,我们家萝衣十分爱马,让她照顾马,她是求之不得,而且听说你们擎北马场有好几匹汗血龙驹,她肯定会欣喜若狂!”

 “爱马的姑娘最适合了,”孟羽笑呵呵的直点头。“对、对,再没有更合宜的了!”

 “不过,如果我们家萝衣真嫁过去的话,你们场主不会拿这做借口亏待我们萝衣吗?”紫夫人谨慎地问,女人家考虑的总是比较多。“我想你也很清楚,很少男人不在意这种事的。”

 “请夫人放心,绝不会有那种事,我们老大是个直的人,他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婚后也不会再提那事。”

 “那也是你说的。”

 “确实。”孟羽笑了。“那么,如果我告诉夫人您,我们老大的妹妹和紫三姑娘的情况差不多,她还是怀著孩子嫁人的呢,倘若我们老大希望妹夫能好好疼爱他的妹妹,他自个儿自然也不敢亏待人家嫁过来的女儿,您说对吧,夫人?”

 说差不多也差不多…跟秦娟娟掰得差不多;说差很多也是差很多…跟事实相差很多,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原来如此!”紫夫人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们场主的妹妹也被强,还怀了孩子,难怪他不在意。“但我们萝衣对马场的工作虽然十分熟悉,女红中馈可是一窍不通的。”

 “不要紧,我们有负责家务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先问问萝衣的意思。”

 “那当然、那当然,不过容我再补一句,倘若三姑娘愿意允下这桩婚事,我们老大愿意送上两匹纯种汗血马作为聘礼,”孟羽笑嘻嘻的在鱼钩上挂上香甜美味的饵。“一牝一牡,你们可以自己繁殖喔!”

 紫老爷差点昏倒。“两…两匹!”

 孟羽笑咪咪的点头。“我们马场可不只几匹纯种汗血马,而是有好几十匹,两匹不算什么。当然,其他品种的良驹也不少,倘若紫老爷喜爱的话,也可以把母马送到我们那儿配种。”

 紫老爷怔了会儿,忽地迫不及待的猛推紫夫人,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呢!

 “去,快去问问萝衣的意思如何!”

 紫月马场的马向来是作为驿马,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好马,倘若能拥有两匹汗血马,他们就可以孕育出真正的好马,紫月马场就不再是普通马场了!

 “萝衣要是不肯呢?”

 “想办法说服她呀!”

 令人意外的是,不需要花费半点功夫去说服,紫萝衣一口就答应了。

 老实说,她并不想嫁,才刚被人强行睡去处子身,又急著请第二个男人“品尝”她的滋味,这股子怒气、火气、窝囊气,就别提有多旺盛了!

 可是只要她一天不嫁出去,大家就会不断追问她,到底是谁玷污了她?

 她自然会保持沉默到底,但倘若哪一天她不小心说溜了嘴怎么办?甚至说梦话时透了出去,这也不是不可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可不想连累一家人到地狱里去相亲相爱,听说那里并不怎么好玩。

 再说,能嫁到北方去,她要找那个厉阎王算帐也比较方便,更不必担心会被爹娘和兄弟姊妹们知道,不然他们一定会直愣愣的找上门去讨公道。

 他们的武功是不弱,但要对上厉阎王,随便打个呵欠就够打发他们了。

 “好,我答应,就嫁吧!”因此,她很干脆的同意了。

 于是紫家又开始筹办婚事了,由于双方都担心拖久了会出差错,因此决议一个月之内就成亲,虽然紧迫了点,幸好嫁妆都是早先准备好的,只要再整理一下就行了,还是赶得及的。

 “奇怪,都订亲了,对方为何还不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呢?”

 紫晨衣和紫醒衣又回娘家来帮紫萝衣整理嫁妆,忙碌中,反正嘴巴闲著也是闲著,便随口闲聊起来。

 “听说他上京里去谈一笔大生意,一时赶不回来,说好成亲后会找时间专程来一趟向爹赔罪。”说著,紫晨衣将整个上半身探进大衣柜里。“那不重要,只要赶得及亲就行了,想看他,那时候就可以瞧见啦!”

 “没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紫醒衣朝紫萝衣斜睨过去。“三妹,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说出到底是谁对你做那种事呢?”

 又来了!

 紫萝衣呻著装作没听见,始终保持最高档的静悄悄,不吭声就是不吭声。

 紫醒衣淡淡一哂。“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想得到,有那份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从马场挟持到客栈去,身手定然相当高,你是担心我们去找他讨公道时会吃亏吧?”

 何止相当高,根本是吓人的厉害!

 紫萝衣差点口而出,幸好舌头绕一圈及时打住,暗叹侥幸之余,更觉得自己决定嫁到北方去是最正确的抉择,不然她早晚会说溜嘴,然后老爹、老娘就会意气风发地吆喝一家人上北方去干架。

 开什么玩笑,对方是厉阎王耶!

 还记得当她被挟持飞向客栈时,虽然被点了道不能动,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那已经不能算是轻功,而是腾云驾雾、驭风飞翔,又似流星飞逝、疾雷电闪,就在那一刻,她才明白厉阎王到底有多厉害,他又凭什么雄霸北六省。

 想要找他讨公道,可以,先把后事代好再说!

 “不过最教人纳闷的是,那人为何要对三妹做这种事呢?”紫醒衣疑惑地喃喃道。

 没错,就这话,他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紫萝衣最感困惑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当时她一定会问个清楚,可惜那时她被点住哑,别说问话,她连打嚏都打不出声音来。

 “就算三妹哪里得罪了他,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呀!”紫醒衣又说。

 她也是这么想,多半是她在无意中得罪了他,即使如此,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她也实在太卑鄙、太下了!

 紫萝衣暗暗咬牙切齿,不敢正大光明的骂出来,只好在心里干倒那家伙。

 总之,等她嫁到擎北马场后,第一个就要先探听厉阎王住在哪里,再想办法去找到他,然后,她要问个一清二楚,他为何要对她做那种事,又说以眼还眼,又说她自作自受,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强了谁?

 *****

 盛大的亲队伍浩浩的来到紫家,紫家老爷和夫人都对未来女婿感到很满意,特别是紫家兄弟姊妹,他们都知道紫萝衣会喜爱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而擎北马场的场主,恰恰好正是她会中意的型。

 一个高大英伟,拥有十足男气魄的男人。

 唯独紫萝衣自己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嫁给大猩猩或大黄牛,因为她的盖头巾已蒙上,谁也瞧不见了,想从花轿里偷看,偏偏新郎总是走在队伍最前方,她只好忍下一肚子好奇,继续躲在花轿里数头发。

 是什么样的男人竟不在乎老婆已是破鞋?

 直至亲队伍回到擎北马场,新人拜过天地后,新娘被送入房内,新郎掀起她的盖头巾…

 “你!”她狂怒的大吼,两粒瞳孔两朵熊熊怒火。“竟然是你!”

 “紫姑娘,请听我解释…”

 “狗,没什么好解释的!”

 “紫姑娘…”

 “纳命来吧!”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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