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对策
一九九零年底在上海上市的这几支股票,行家号称“老八股”整个证券公司也就这么八支,张廷此刻的感觉可想而知,看着如此小的一个市场,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啥叫做英雄无用武之力。 但市场小也有小的好处,真打算炒作的话,前两种在成
的大市场里普遍运用的操作方法都是不可行的。据他调查,这八支股票的盘口都不大,多数都是内地的所谓街道企业,不仅资本不够雄厚,而且还把整个企业的全部资产算入股票当中,居然还有年底保底分红10%的硬
条件,对于张廷这种混迹于香港恒生的人来说,这些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传说。 凭以往的经验,盘口这么小的股票,按比例只要随便找一支股票投入500~800万人民币,就必然能把市场带动起来,手法运用得好,甚至于连500万都用不了。只要操作两个月,就算是按
涨幅3%来计算,在初始价的基础上涨到150%以上绝对不是件难事。 他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是这样,三个人凑的那笔钱先不办公司就好了,拿到股市上转两个月,翻一倍再回来投资医葯公司也来得及。大陆的钱可真好赚,难怪赵启明那孩子抓到个机会,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成了百万身家的公子哥。 想到这里,张廷看着不远处正和齐雅婷聊天的赵启明,忽然觉得这个小伙子前面的成功太顺利了,挣到大钱虽然是件好事,但只怕对他今后的发展不利。成长的过程中,还是要有一些挫折比较好,这才能使他真正成
起来。这些年张廷见过很多商界人士从辉煌到没落,其中的大多数是因为个人的执着与不谨慎,只有像陈法林那样做到步步为营、谨小慎微,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启明现在要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怕非哭出来不可,前两次在邮票市场上吃的亏他没告诉过陈法林和张廷,上当受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
丢脸的。 “启明,你过来!”张廷决定把这次的赌约进行到底,而且要让这小子尝尝被打败的滋味。赵启明见强廷招呼自己,马上扔下齐雅婷走了过来,跟她扯了半天也没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咱们从今天开始吧,你决定好选哪支股票了吗?”张廷问道。 李胖子就站在旁边,张廷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仗着这几天和对方混得比较
,他也走了过来,挣钱的信息可不能放过。齐雅婷早就从李胖子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也走过来凑热闹,这正遂了张廷的心意。他希望有尽可能多的
人知道这件事,如此一来赵启明回头输了的话打击效果更佳。 凭心而论,赵启明心里根本没底,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也询问过李胖子最近的行情,从六月份初到现在,每支股票都在涨,涨幅都不是很大,有的涨了几
钱,有的涨了一块多。最好的是上海豫园,涨了一块五,但它的基价也比较高,目前接近10块钱一股,几乎是凤凰化工、飞乐股份等几支股票的一倍。 对于这行当赵启明根本没有过实际操作经验,再有能耐的人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也难以取舍,可眼下必须要做出决定,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选上海豫园,五万块都押在它身上!”权衡了几天,赵启明觉得还是这支股票的势头更好,投入产出比最高,在无从下口的情况下他只好这么干了。 张廷
有成竹的笑了笑道:“小子有眼力!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让你替我选股,我也只要一支股!”对于一个外行来说,赵启明的决定还是对的,市场目前一直保持平稳上扬的势态,而基价高的上海豫园也正是张廷所看好的一支。 他的这句话让赵启明、齐雅婷和李胖子三个人全都傻眼了,这三位可以算得上是人中极品,赵、齐两人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可眼前的张廷竟然对这个赌局如此有把握,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怎么也想不通他这是为什么。 “真的?张总你不是在逗我玩吧?”赵启明难以置信的确认了一句,他实在想不明白张廷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张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怎么敢跟商界奇才开玩笑!呵呵…,选吧!你说哪支我就做哪支,只不过我持的是香港护照,规定不允许进入国内证券市场,只有找个人代劳了。” 张廷说的没错,直到一九九一年底开放了B股,境外身份才允许介入国内的证券市场。赵启明他说的也是这么回事,爽快的答道:“行,不就是五万块钱嘛,你买不了可以让胖叔叔帮你办,他当裁判,输赢都是你的!” “随便啦!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李先生我也信得过…。那就麻烦你了,李先生!”张廷面带着微笑转脸对李胖子说了句客气话。 这可是件求之不得的事,让李胖子这个仅次于赵启明的
商高兴得连连点头:“小事、小事,我还想跟您多学学呢,这回是个好机会!启明你快替张先生选股票,还磨吱什么呀!”他话说到一半便急着催起赵启明来,好像赵启明耽误了他挣钱似的。 赵启明根本就没闲着,既然搞不懂张廷耍得是什么把戏,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找出一支近一个月来涨幅最小的股票,还不是什么难事,至少自己也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他看着显示屏上的八支股票,嘻笑道:“嘿嘿…,我给张总选延中实业,您没意见吧…,可不要怪我心狠手黑哟!”延中实业从6月2
的3。97到今天的价位是4。32,已经是一个月零十天了,这支股票才涨了三
钱,是八股当中涨幅最小的一支。 “都说让你选了,既然你看中延中实业那我就做它。既然是这个行当的前辈,我再让你一步:你先买,我三天之后再做,怎么样?够照顾你的吧!”张廷的笑容高深莫测,赵启明看得心里直发
,其他两个人也跟着犯迷糊。 他说的没错,这确实够照顾自己的,但越是这样赵启明越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怎么看张廷的表情都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他好想弄明白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可任随他怎么想都猜不透,最后只好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猪头太郎! 聊完了之后,赵启明去银行取了钱到营业厅排队填委托单,在一次
投入还是分批投入这五万块钱的问题上,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这笔钱对于普通股民来说已经太多了,但要是想掀起什么
来根本就是做梦,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行情稳中有升,一次全买进。这一个月的行情要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至少应该有20%以上的利润。 齐雅婷最近对股票研究的很细,她也觉得赵启明的做法没错,通过上海豫园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的表现,这支股票一直涨得最好,现在正处于中平稳定期,可以说证券公司里大部分人都看好它。 但张廷如此奇怪的表现,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为了更好地把握证券市场,齐雅婷特意找了很多资料,对国外的一些相关手段也有所了解。但很多
盘手段在这里并不适用,在上海这么小的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炒邮票一样,投入大笔资金进行炒作,然而区区五万块钱能收到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迷茫了半天,齐雅婷决定和赵启明仔细研究研究张廷的企图,要是能帮到他更好。主意已定,她走到正在排队填单的赵启明身边,笑着说道:“赵才子,今天遇到高人了吧!” 赵启明没理会她的奚落,摇头道:“实在弄不明白张总究竟想干什么,你怎么看?” 齐雅婷侧身微笑道:“你先排队,明天下午1点咱们还在这里见,我回去再帮你翻翻资料,要是能找着相关案例就好了。不过这要看你走不走运。”说完便转身走了,她知道赵启明一定会来,这家伙不是傻子,他应该清楚现在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赵启明看着她优美的身段消失在大门外,心里漾起一阵怅然,眼下这情况自己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也只有齐雅婷能帮得上自己,两个人商量总比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要强。他打定主意,别的都不用想,先胜了张廷这一场再说。
这件事成了赵启明的心病,回去之后他拧着眉头回了自己房间,张廷见他如此郁闷却觉得很有意思,就是不能让这家伙过得太轻松。跟商战中的尔虞我诈比起来,这点困惑根本就不是个事。 过了晚饭时间陈致远的酒才醒,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脑袋的涨痛感稍微好了点,就是胃里还难受。他伸头向赵启明的房间里瞄了一眼,见这家伙独自一个人爬在写字台上玩钢笔,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想啥心思呢?是不是离了胡雪怡那个小蛮妞让你的人生失去意义了?”陈致远前些天复习试考的时候经常被这小子挖苦,今天终于找着个一雪前
的机会。 “少废话,滚一边去!”赵启明没心情跟他绕舌。 “哟…,当了副总脾气见长呀!你大爷的,刚才占我便宜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陈致远这才回忆起自己刚才喝多了的时候,这小子拿自己当猴耍了一把,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赵启明被他敲得脑袋生疼,却又不好翻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听陈致远嚷了一句:“你小子先别走,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事?”赵启明又坐了下来。他想问题的时候最怕有人在旁边打扰自己,现在只想尽快把陈致远打发走。 陈致远一本正经的说道:“趁着还没开学,我想跟姚俊峰一起去出去跑跑,学做业务,赵副总批不批准?差旅费我自己付,当然,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一定要替我报销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赵启明才懒得理他:“随你怎么玩,报销没门。不过你要先跟你爸和张总打个招呼,免得捅出什么娄子来,我可不担这个责任。”不过他觉得陈致远这个想法倒是
好,这小子以后终究是要到公司里做事,现在就开始实习百利而无一害。 “扯什么蛋,我能惹啥事。咱们这就去跟张总说,姚小胖后天就准备动身了…”陈致远这个念头是上午开会的时候冒出来的,这么久以来在厂里不是听人家开会就是上课,自己却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到了上海还是这样,真是无聊透顶。 赵启明一起只好放下自己心里的事,陪着他一起去找张廷。正在自己房间里看材料的张廷听陈致远说出这个想法,感到很高兴,年青人愿意做事情自己当然要支持,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给陈法林打了个电话。陈法林听说自己儿子这么肯上进,自然也是满怀欣喜,陈致远的实习生涯就这么开始了。 第二天是七月十六号,中午赵启明独自来到营业厅,齐雅婷已经等在那了,隔着老远冲他招了招手,这让赵启明又想起胡雪怡来,算算也有一个星期没见着小辣妹了,心里还真有点想她。 “到现在为止涨了快一
钱,势头还不错!”齐雅婷第一时间把利好的消息告诉了赵启明,这使
商心里略感安慰。 他看着显示屏点了点头,却没见着李胖子。齐雅婷接着说道:“昨天看了一晚上资料,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总觉着张总这么做太超出常理了,你怎么想?” 赵启明昨天一夜没睡好,他一直在为这事伤脑筋,事情很明显,只要弄清张廷的意图,这场赌局的胜算就大了:“看来不能单从技术上考虑他的想法,咱们需要换个思路才行。”炒股票和炒邮票有着一定的共
,
商回忆着自己在邮市的所作所为,他想从中找出点线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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