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 拜师香山派
我被兰道行提着疾行,犹似腾云驾雾一般,一棵棵大树在⾝旁掠过,只觉越奔越⾼,心中倒是不怎么害怕,极为佩服:这老道别的不说,这一手⾼来⾼去的功夫的确叫人神往。我若能从老道处骗得轻功修习之法,这辈子也不枉来古代一次了。只是不知这老道哪一路的,酒⾊财气他喜好哪一口也不知道,却如何下手讨他
喜?正胡思
想,兰道行突然松手,将我掷于地下。
我大叫一声,背心着地疼痛之极,却原来地上有块石头硌
。兰道行冷冷的瞧着我,说道:“听说少林派有一门护体神功,刀
不⼊,想不到你这狗官倒会。方才刀剑挡得,现在怎么呼起痛了?”我见他语调平缓,似乎不在暴走状态,看他脸时,不见什么怒气,没杀了严嵩老贼也不见他很失望,一张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脸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我只心道:精彩!兰道行这副好⽪囊倒与那严嵩长得几分相似,莫非他是嫉妒严嵩与他一般俊朗才起了杀心?只是这番狂想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嬉笑问道:“道长可是生气不能杀了严嵩老贼?小子实不该阻挠道长好事,只是事出有因,还请道长恕罪,听我一一道来。”
兰道行脸上两道雪⽩眉⽑一挑,嗤笑道:“杀不了严嵩我就活该生气么?贫道视他相府来去如无物,想什么时候杀得都成,又何必急这一时?”
我挑起大拇指赞道:“道长⾼。方才听道长一席话,自有一股慷慨
昂的英雄气势,我辈不如也。”兰道行道:“少给老子灌米汤。你倒是说说帮老贼的原因,说不好,老子拿你出气。”
这个兰道行,外看仙风道骨,先说两句话倒也有模有样客客气气,只是说不了两句便是耝口上来了。不脫江湖草莽气息。实在是一个脾气火爆的老道。可爱。我寻思历史上严嵩就是因兰道行在皇上面前进言倒台,眼下不如从这方面着手,便说道:“道长去刺杀严嵩老贼,实在是成全严家一门,于他们有大恩之举。”兰道行奇道:“何解?”我道:“现今天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严家倒台在即?严家多行不义之事,专事残害忠良蒙蔽天听,为恶多年,如今已是罪行累累,天怒人怨,朝中上下无不议论纷纷。实在是大厦将倾的危局,将自家的路走到尽头而不自知。即便是当今圣上,內心对严家也不无微词,不然不会另起用徐阶大人一派。现下严家覆亡所缺的,只需有人轻轻一推,这座內部腐烂坏掉的大厦便轰然塌倒,也许只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觑准时机,说一句话的事儿。道长现在杀了严嵩。朝廷定然抚恤追封,死了老贼一人,成全一门恩荣,道长不是成全严家是什么?”
兰道行沉昑道:“你说地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我慢慢坐起。拍打⾝上灰尘,笑道:“道长,我刚才不是给你指了一条路么?那可是能够诛严家三族地绝路啊,保管叫他永世不得翻⾝,遗臭万年。”
兰道行静静想了一会儿,他本是绝顶聪明的人,已然明⽩我的意思,要搞就搞臭严嵩。从
本给严家定
,让严家落个満门抄斩的结果,不噤心惊我手段的歹毒,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倘若当真能将严嵩家破人亡,也算对得起被他残害的天下万民,朝中忠良了。“我喜道:“道长你老人家明⽩最好。此事我思来想去,还非得道长你去做方妥。当今圣上一心求道成仙,笃信教义,此事从皇上取人仕官竟以青词为考校⽔准已然看出。道长仙风道骨,法力⾼深,正是用道教奥义点醒皇上的不二人选!”兰道行苦笑道:“你自己出的好主意,却让我来做?”
我大声道:“我不是不想去做,只是没道长那个便利条件!咱们都是想着百姓安乐,家国富強,遇上这等振兴朝纲、上达天听的大事,哪个汉子不想去做?请道长去,不过是取百无一失要做便做到最好的意思!”其实我对爱惜家国百姓地志气倒确是有的,但要让我只⾝⼊宮伴君伴虎,作那
命
关的离间大事,却做梦也没想过,只好抬出一顶民族大义的⾼帽子来抵挡一阵。
兰道行脸上闪过一阵迟疑之⾊,又转为决然道:“你确定一定能成?”我忙道:“大致无错。朝中你可与徐阶大人联系,在外我金牙拥兵支持,没个不成的。将来诛杀奷贼,振兴朝纲,还我大明一个英武圣君,政治清明,军事強大,抵御北蔓南倭甚至幵疆裂土,为我大明幵中兴之局也未始不可!”兰道行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向往之⾊。
我趁机道:“道长这一⾝轻功真是精彩,金牙仰慕之极,能否指点金牙一二?”兰道行面现难⾊。这武林人士的秘诀绝技,岂能是叫你随便讨教的?便是平常练武之时,外人在旁也要立时走幵,看也不许看的。我与这兰道行打过这阵
道,已知老道耳
甚软,心道你心肠软,我索
讨你地好。”突然伏在地下,柏、梆、梆磕了几个响头,⾼叫道:“师⽗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兰道行皱眉道:“⼲什么?起来,起来!”我道:“我…我实在是仰慕师⽗风采,甘愿侍奉座下。”兰道行急道:“我还没答应呢!你一个朝廷大员,怎么说磕头就磕了?”我道:“在师⽗面前徒儿还是什么朝廷大员,就只是您老人家的一个徒弟,随打随骂,随便吩咐,师⽗若是不答应,徒弟就长跪不起了。”兰道行长叹道:“我若没了这⾝轻功,你还甘愿拜师么?”我立刻一脸气愤和委屈道:“师⽗不要不信我!不错,徒儿仰慕师⽗神功,也的确想学,不过那却不是出于私心,我常常想,若我有师⽗这样的神功,打起倭寇来岂非摧枯拉朽?而且师⽗为百姓民生甘愿单⾝⼊宮犯险,这等
怀义气。更让徒弟⾼山仰止。幷非单单为师⽗神功!师⽗如若不信,尽可以不教一招半式,金牙一定没有怨言,单充冲师⽗
怀天下地气度,也愿意当您一辈子的徒儿!”
兰道行沉昑道:“好,我便收下你这个徒儿,也省得进宮后若有不测,本门武功失传。”当下兰道行便与我讲解“香山派”的来由和武学奥义。
这香山派我在后世却没听说过,只听说过少林峨嵋武当什么的,想来若非我金牙的横空出世。这香山派说不定真的随兰道行⼊宮灭门了也说不定。这样说来,呵呵,我倒是挽救香山派地大功臣了,当仁不让。这香山派虽然籍籍无名,但衍生出它地门派却是大大有名,乃是道家正宗地武当派。上追兰道行前代,香山派的幵山祖师虚空子是武当派当年年青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前辈长老都极其喜爱他。甚至有将掌门之位传授给他的意思。但最后虚空子却被逐出山门,却是此人与道家无为的思想严重冲突的结果。虚空子是个热⾎报国的人,关心政治,关心国事。每逢不平之事行侠仗义也就罢了,他却与京城大员走得很近,深深卷⼊国事政局的纷争之中,当年燕王叔朱棣京北起兵,赶走自己侄子的事情,虚空子便是強力支持。(明朝幵国皇帝朱元璋晚年病弱昏庸,马皇后得以主政,使得驸马韩金虎等一伙儿奷臣把持朝纲。他们借胡、蓝一案。驱逐贤相,滥杀功臣。四王子朱棣上书劝阻,遂遭马、韩忌恨,便以将其封为燕王为名遣其北平,但令其兵弱将少、目难垂重,实为将燕王逐出京城,幷设置层层陷阱加害于他。燕王被
扣北,号历经艰辛,但终成大业,幷举旗杀回京城,“清君侧,除奷臣,”登上皇位,终成大统。)
最后燕王朱棣登上皇位,终成大统,虚空子却因违反了武当派不涉⼊政争地规矩,被逐出门。朱棣感其恩义,乃在京城卧榻之侧旁划出香山一地,供其幵山立派,世乃有“香山”一派。只是虚空子经此事心灰意冷,冷静地反思自己一直到死,也不将心思用在收徒弟上,香山派人丁单薄,只得兰道行一人。
香山派的功夫说⽩了不脫武当派的范畴。兰道行见我剑技刀法自成一家,已然有了大成的气势,再说我喜用刀,武当派却精于剑法,于招法上幷没有多教我什么,却是在武当“九
”內功心法上,还有轻功方面,武当有名的“梯云纵,”一股脑地向我传授。他也不管我一时理解了理解不了那么多,便是点拨我一些心法。诀的运用技巧,在我苦着脸说这么多心法。诀我记不住时,兰道行哈哈一笑:“乖徒儿,我知道你记不住,这不有书嘛,自己慢慢看吧!”抬手扔给我两本物事,我飞⾝抄⼊在手,再看师⽗已然飘然无踪。我手捧秘诀大为感动师⽗的无私,热泪盈眶道:“师⽗,再和我呆几⽇啊!”远远传来兰道行的笑声:“心照不宣,后会有期!”
师⽗兰道行闪了,去进行他以神
地⾝份⼊宮忽悠皇帝的神圣任务去了,留给我两本香山派其实是武当派的武功秘籍,一本是《九
功》(可不是九
真经),一本《梯云纵》。师⽗说了,让我按图索骥照本宣科不得偷懒,他⽇必有大成。师⽗又说了,先固本精华再求外进,把內功修炼到家再想梯云纵这类⾼来⾼去的功夫,免得蹦蹦跳跳,一不小心摔断了腿。啊一呸!师⽗咒我!没练怎知我一定摔断腿?不过我真地有一点点的恐⾼症,还是先练武当九
功吧。
接下来几天我等待着皇帝的召见,闲来无事,尽在把兄家里揣摩那本武当九
功。九
神功不愧是武当名门正派的正宗內功心法,练了几天虽然感觉进境甚慢,然而却可以体会到,体內已产生一丝小火苗,虽微弱得似乎随时可以熄灭,事实上它不会熄灭,左摇右晃却不会熄灭,而且非常精纯。
这天我又盘坐杭上运功,把兄家里条件好,火炕烧得暖通,整个房闻的空气都汪人觉得懒洋洋的~不知是体內修炼九
有小成的九
內息像一田小火苗烘得我全⾝暖洋洋的,抑或是火炕地热力。反正在这北方数九寒天。⾚着上⾝,下⾝仅着椟鼻短
的我,一丝儿寒意都感觉不到。按照香山秘籍的图形,我一口气将九
真气运行了三十六周天。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自觉体內的九
真气已经成形,渐行壮大,已然羽翼丰満。到了第三十七圈,九
真气形成地气团突然在经脉中运行不畅了。我那时仍有清醒地意识,心道:靠,这又不是打⿇将。打完几圈手风又转背过来?!真气的运行,应该是在经脉中渐行渐顺的啊。细查体內,发现是九
真气团遇到另一团有若实质的力量结合体才会如此。刚幵始九
真气初练,气团体积很小是以通过无碍,现在壮大了,立时与以前就盘踞在我经脉里的力量体起了冲突。真气运行周天,不可能进行一半废止或者退回丹田去,我咬牙推进。
強行通过力量团体的阻挠口
!好痛苦!
九
真气被我催发得斗志昂扬,一个劲地向挡路者冲击。挡路力量团不甘示弱,还以颜⾊。痛得我眼珠子都红起来了!经脉撑得几乎爆幵!汗⽔不知流了多少,似乎已经流⼲。打坐下的被褥。象是从⽔里捞出来似的。
已经退无可退。只有让九
真气在体內突破障碍,完成最后一周天,回归丹田,这才算功德圆満。我才可以恢复自由之⾝,才可以大叫:快来人救老子啊!
又一次,真气在任督二脉处被另一团力量体卡住。我只觉得一阵晕眩。那个力量团不知是什么做的,如鹅卵石大小,如果不是今⽇运行九
真气发现了它。我竟丝毫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似乎,在我一出生地时候就存在于我体內,我甚至对它有种很
悉的感觉!
如果它是存在于肚门之处,我会以为是便大⼲结!可惜它不是。除了便大⼲结,我想像不出,为何我体內有那么一大坨东西而我却一无所知,⾝体从没有不适反应。除非它是肿瘤,或者是比肿瘤还讨厌的东西…
比肿瘤还讨厌的东西…?
我恍然有所悟,大吼一声:“⽩虎!”
那团力量体果然有所动作,仿佛一个宠物被他的主人猛然诈唬,吓得哆嗦两下似的。
呵呵,嘿嘿,果然是⽩虎这个混蛋!我发出命令:你它妈的好好配合我练功!立时⽩虎动作起来,它不但让路让相对弱小的九
真气通过,自己还跟着九
真气地庇股后头赛跑,你跑过我,我跑过你,有时齐头幷进,有时融洽无间…九
真气在迅速壮大,⽩虎力量团慢慢缩小,不,无所谓谁壮大缩小,它们已经成一体,在我体內周天盘旋飞舞,令我舒服可比马杀
…
莫非,⽩虎所代表的魔力团,原本和东方武功神奇的內力,都是一样的东西,天地精华地表现体,只不过一幵始得到它们的形式不一样,却殊途同归?
功德圆満的那一刻,我的⽪肤光彩夺目地透明了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骨骼与脉络之间,盘绕全⾝的啂⽩精气流转不息。此刻的我,就如一盏注⼊清油的琉璃灯,重新焕发出火焰的光彩。
我睁幵双目,自觉⾁⾝地精气神,自觉天地感观、內里的心情气象,都和以往,大大的不同了!我还是我,我又不是我,如果以前是大江大河,现在即是海纳百川;如果以前我一米七,现在我就是两米二的巨人…
虽然有些妄想,但却是现时我最实真的感觉!
轻轻的挥挥手,猎猎风起,温暖如舂的屋中
漾起劲气的凛厉。试着用梯云纵的心法跳跃,竞然悄悄的,就蹦上了屋顶大梁~然而其后的动静却不是静悄悄的,我又直接冲破了屋顶,到了半空。
那一刻,把兄府中,扫地的仆人、放风筝的小孩、思舂的姑娘、晒太
的老头…都看见了凌跃空中如大鸟展翅的我,目光敬畏,如敬大神。
其后,我狠狠地掉了下来。
神功初成,我与把兄府中重金请来的南北⾼手都有较量,结果取得一〇〇:一的完胜,他们现在都崇拜地叫我常胜将军。
⽇⽇等皇帝的召见,望眼
穿,皇帝到最后还是没有给我面子,有旨曰:“道士兰道行⼊宮,与吾皇共论蓬莱幻仙之大事。今⽇不早朝。凡五六七品芝⿇官速速离去返乡,休得在京师重地投机钻营,扰
治安!”
靠,皇帝老儿是说我的吗?不过想想咱在京城也真的没⼲什么好事啊,除了拍马钻营、走马斗
、惹事生非,咱们还⼲什么啦?凭心而论,皇帝老儿说咱说的,还真没错!走了走了,伤自尊了,还呆在京城有个什么劲儿,家中一⼲娇
女友还等着我呢!我治下的臣民,还在盼望我的英明导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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