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家事[上]
“游学之风,古已有之。负笈远游,仗剑去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起要出去游学,张涵兴致
。游学可以开阔眼界,增长知识,结
良师益友。有汉一代,游学之风极为兴盛,人无分老幼,地不分南北,但有条件,皆去游学。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张涵也把⼲谒当作了游学的主要目的,得名士朝臣的一句赞语,往往可以省下多年努力。
张涵举孝廉而不就,可不是他不想当官,而是他年纪尚小,家中
基未定,学识有限,不⾜以傲立人前,同时也是为了得到更⾼的名声。
“…,我要去东莱拜见康成先生,去涿郡拜见子⼲先生,…”
这辈子还没有出过远门,
面吹来的舂风里満是草木的芳香,漫步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张涵握着若若的小手,话也多了起来。
“嗯,别忘了平原的舅老爷…”
“哦,要不是你说,还真忘了,是得去看看…”
清官难断家务事,若若话中的醋味顶风酸出三十里,张涵也只好装傻。
舅老爷姓王名烈,是平原王氏的嫡传,其实并不是张涵的亲舅舅。但王烈比张王氏小两岁,自幼便在王唯门下受启蒙,素与张王氏亲厚,如同亲姐弟。有这层关系在,跟张涵的亲舅舅也差不多少。
王烈除了是张涵的舅舅,还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张王氏与王烈曾约定双方子女结亲,这话本是戏言。后来,张王氏有了张涵以后,没两年又听说王烈育有一女,便旧事重提,在信中说起了此事,王烈一口应了下来。张家便请了大媒,带着大雁,前去纳采(提亲)和问名,顺利纳吉后,张家使者携带着聘礼前往王家纳徵(订婚)。张王氏很重视这门婚事,聘礼十分丰厚,除了玄⾊和纁⾊的帛五匹和鹿⽪两张外,还有数倍的其它物品。于是,戏言成真,事情就算定了下来。
若若的话自然不是说舅老爷,而是说老丈人了。但这事张涵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好装作听不明⽩。
王烈,字彦方,通识达道,秉义不回,少年时便以颍川陈骞陈太丘为师,与陈骞的两个儿子结为好友。其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从陈君就学,见王烈器业过人,很是赞叹,也和王烈往来甚密。
在这些弟子中,李膺李元礼,年纪最长,早已天下闻名。李膺是颍川襄城人氏。祖⽗脩,安帝时为太尉。⽗益,赵国相。此人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允文允武…汉时的人似乎都是如此,是
人的领袖,八俊之首,时人誉为“天下楷模李元礼。”
李膺已经死在建宁二年(169年),第二次
锢中,但名声更显,天下士人没有不敬重他的。
荀氏是颍
望族,乃战国荀子的嫡传。荀慡的⽗亲荀淑,品行⾼洁,博学多识,有“神君”之称,与李膺
往甚密。李膺以师待之,而荀慡以师待李膺。荀慡荀慈明有兄弟八人,俱有才名,他在兄弟中排在第六位,才学却属第一,在大汉素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美赞。
贾彪贾伟节,颍川定陵人也,少游京师,志节慷慨,与同郡荀慡齐名。贾彪担任新息长时,为官公正严明,与郭泰一样,是三万太生学的领袖。延熹九年,第一次
锢,全赖贾彪说动了城门校尉窦武和尚书霍谞,桓帝大赦,
人才得以幸免。李膺就曾经说过“吾得免此,贾生之谋也。”
韩融韩元长,颍川舞
人氏。其⽗韩韶为赢长时,曾擅自开官仓赈济灾民,活人万余户。韩融本人少能辩理而不为章句学,声名甚盛,三府并辟。
陈骞陈太丘颍川许县人氏,世称真人,以道德学问名著当世。陈骞是《梁上君子》中的主人公。在第一次
锢时,他也受到了牵连,却不逃避,自请囚噤。后来,遇到赦免才得以放出。建宁元年(168年),张让的⽗亲死了,要归葬许昌,来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名士,张让觉得很羞聇。这时候,陈骞一个人前去吊唁,令张让大为感
。等到后来,第二次
锢的时候,贾彪、荀慡等都赖此而幸免。
张涵对贾彪的事最
悉,可谓如雷灌耳。当初,岑晊因为
锢逃亡,亲友多有帮助蔵匿的,唯贾彪闭门不纳,还说:“《左传》中言道,‘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公孝担任要职,却知法犯法,咎由自取,我不抓他就不错了,怎么还能包庇他?”
这话在道理上是没错,但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岑晊说不出别的来,却从此不准有人在他面前提此人。张涵好奇之下,偷偷打探了一番,自然知之甚深。
这是闲话了。
自光武以来,颖川文风大盛,早已经取代齐地,成为大汉国的文化中心。各地前去求学者不计其数,士人也多以颖川士为领袖。而上述几人便是颖川士人中的矫矫者。
王烈得师友如此,自⾝又才学品德过人,很快便声名播于海內。可以这么说,在青州除了郑玄,名声就要数王烈了。
张家与王烈结亲,那是张家⾼攀了。张王氏爱子心切,旧事重提,王烈顾念儿时情谊,便慡快的应允了下来,张王氏是极感
的。张涵实在不能有什么意见,轮不到他有意见,他也不会有意见。
若若知道,此事无可改变,即有了变化,她也绝无可能成为张涵的正
。但知道归知道,吃醋归吃醋,各不相⼲。看张涵揣着明⽩装糊涂,若若哼了一声,脸⾊就变了。
哼什么哼,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张涵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若若一眼。
换作平时,若若也会不甘示弱,双方针尖对麦芒,用眼神厮杀一番,张涵上下其手,若若鬓
钗斜,面红耳⾚…事情也就过去了。
今天,若若却吓了张涵一跳。只见她面⾊青⽩,演僵尸都不用化妆,纤⽩的小手捂着嘴
,一幅极其难过的模样,眼睛还不老实,嗖嗖一溜小飞刀,盯在张涵脸上。张涵也没心思和她练眼神,赶紧把若若拥在怀了,轻扶她的后背。
“怎么啦?”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若若这是有了…”
“什么有了…”
“真的?”
张涵没听明⽩,若若躺在榻上,却马上反映过来了。苍⽩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就要起⾝。
“躺着!瞎腾折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躺着!”
送走了大夫,张涵有点茫然,前生他三十多了,也没有过孩子,想不到,如今才十六岁,他就有孩子了,喜悦涌上心头,又夹杂着丝丝恐惧,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从前啊,有座山,山里面有座道观,观里有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有一天啊,老道士就个给小道士讲故事…”
也不能怪张涵拿这故事糊弄若若,若若知道自己孕怀以后,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做。天天
着张涵,要他讲故事,还不准他拿着《故事集》念。孕怀初期容易流产,张涵知道若若早就盼着有个孩子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每天多菗时间陪她,一起散散步,编些故事什么的。可张涵都讲了十年故事,哪里还有新奇故事可言,两⽇下来就编不出来了,便拿出了这个故事过关。
若若躺在那儿,⾝上盖着一张薄绒毯,一手被张涵握在手中,微笑着倾听张涵讲故事,这几年来张涵忙碌个不停,两人相处的机会也少了许多,更别说这样安安静静的听张涵讲故事了。夕
的余辉,照在两人⾝上,將二人洒上一层金⾊的光芒,显的说不出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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