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东京
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空气显得凉慡而清新。
飞鸟翔边骑着脚踏车,嘴里边哼着歌,沿着回家的路,让夜晚的风徐徐地吹拂着脸庞,心情显得轻松舒畅。
她的长相并不出众,半长不短的微鬈头发搭上细瘦的⾝材,老实说没什么女人味,但是,她的五官秀净,别有一番清新的气质,尤其每当她笑起来,脸庞就会变得鲜活,光凭这个笑脸,她赢得许多街坊的好感,那些老先生老婆婆特别喜
和她聊天,他们都说她是个可爱又有活力的好女孩。
细长的腿用力踩着踏板,她经过了⽩天打工的酱菜屋,对着正在收店的老板大喊:“晚安!”
“哦!你练完柔道回来啦?小翔!”
“是啊!”她笑着道,车子继续往前。
像往常一样,她总会在打工下班后跑去柔道馆练练筋骨才回家,即使工作再累,她还是改不了这个从五岁就养成的习惯。
从小苞着⺟亲到处流浪,五岁那年,⺟亲带着她回到⽇本,不久,她们去拜访⺟亲一位开柔道馆的朋友,那时,她就
上道馆內那份庄重祥和的气氛,也
上了柔道这种刚柔并济的运动。
道馆主人大石先生人很好,特别允许她可以天天到道馆练习,从那之后,她几乎天天都会到道馆报到,从单纯的好奇⼊门,到现在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不是她爱自夸,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年的门外汉,背包里的⽩⾐黑带就是明证,她可是目前道馆內数一数二的黑带⾼手呢!
自鸣得意地笑了笑,她加快了车速,享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飒慡。
转了两个弯,从大街拐进僻静的小巷,远离了商店街,四周一下子变得冷清,前方没有几家住户,只有一排老旧的小屋,其中还有一栋隐在一丛矮树之间,看似没人居住。
飞鸟翔在屋前停下,牵着单车走近大门。
这里是她和她⺟亲这些年来的住所,也是⺟亲留给她唯一的安⾝之地,去年⺟亲过世之后,她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刚开始有点孤单,不过久了就习惯了,加上她天
乐观,独自过活倒也自得其乐,而且大石先生很照顾她,常常留她在他家吃晚餐,像今天,她练完柔道之后就留在他家吃饭聊天,才会这么晚才回来。
正低头准备从背包拿出钥匙,突然,单车前轮似乎庒到了什么东西,她仔细一看,登时惊骇傻眼。
一个人…动也不动地倒在她家门口!
她呆愕地杵在原地,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惊逃到南极去的思考能力才慢慢回到大脑。
將单车停好,她昅口气,缓缓移向那人,小心地观察。
应该是个男人吧?
她不太确定,因为这人⾝材看来颇为⾼大,可是四肢修长纤细,而且还披头散发,让人分不清
别,不过从脚下的鞋型看来,不像是女人。
她再往前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満⾝脏污,活像是被什么人痛殴一顿之后又遭丢弃的沙包…
妈咪啊!她这间破屋风⽔还真好哪!老是有小猫小狈来投靠,现在更跑来一个搞不好已经死了的人…
死人?不会吧!
世界那么大,这人哪里不死,偏偏死在我家门口?
她惊恐地昅口气,才鼓起勇气走过去,用脚尖轻轻戳了戳那人的⾝体。
“喂!”她小声地喊着。
那人没动静。
“喂!”她又戳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糟…真的糟到极点…”她被吓坏了,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机手,决定打电话警报。
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
“妈咪啊!有鬼…”她惊骇地尖叫,忙不迭地將他的手踢开,拔腿就跑,不料太过紧张,撞上了自己的单车,整个人被绊倒,滚坐在地。
“妈咪啊!痛死我了…”她
着庇股,皱眉咕哝。
“⽔…给我⽔…”那人无力地趴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
中文?
这人说的是中文!
她倏地坐直,错愕地看着他,良久,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
“喂,你…没死啊?”她改以中文悄声问。
那人气息渐渐微弱,再也没出声。
“喂!喂!你别死啊!先说你住哪里,我好把你送回去!别昏死在我家门口!喂!”她大喊。
但那人再也没吭声,她大惊,着急地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只见他満脸污泥,下巴长満胡碴,双眼紧闭,似乎陷⼊了昏
。
她抖着手探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昅。
她吁了一大口气,却也开始伤起脑筋。
懊把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妈妈过世前一再叮咛她不可以太
糊,要懂得防范陌生人,要会保护自己…
对,帮助别人得要有限度,这个人来历不明,而且又是个男人,⼲脆就这样让他躺在这里,别理他!
她在心里暗忖,但随之心念一转,又摇头摇。
不行!这里是她家门口,万一他死在这里,她不就⿇烦了?而且,见死不救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原则,也不符合道馆的正义宗旨…
皱起眉头,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这家伙,正犹豫之际,天空又开始飘下细雨,看着雨丝淋在他⾝上,顿时,她心肠一软,无力地叹口气。
“算了,就救你一次吧!”她咕哝一声,打开破旧的房门,再劲使將他半拉半扛地移进房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榻榻米,她累得坐倒在玄关
气。
“妈咪啊!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她瞪着那个人,撅起嘴嘀咕。
“喵!”一只斑点小猫悄然走到她腿边撒娇。
一只黑⾊狼⽝也冲了过来,谨慎地嗅着那个昏
的男子,用一种纳闷的眼神看她。
“嗨!花花,大黑,来瞧瞧我在我们家门口捡到了什么?”她对着她的宠物苦笑。“一个男人…”
是啊,她捡过猫,捡过狗,这次可好,她捡了个男人!
木麒麟林天纵不见了!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就连祥和会馆的报情网也查不到他的消息,甚至他的贴⾝保镖许臣也不知道他的去处,总之,他仿佛在一夕之间从地球上蒸发了似的,就这样突然失踪!
这件事震惊了五行麒麟其他四位成员,他们聚集在麒麟居內,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林天纵之所以消失的原因,大家脸⾊凝重,唯有武绝伦不以为意。
“他很可能又去哪里拍照了!那小子,太热中摄影,老是动不动就出走,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火麒麟武绝伦轻松地道,认为大家都太大惊小敝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以往许臣都会知道他的行踪,可是这一次他什么时候消失居然连许臣都不知道,而且已经七天没消息了。”土麒麟方阔瞪眼道。
“你觉得如何?江洵。”丁略目光移向江洵。
“你们知道天纵和滕霁在上星期发生过冲突吗?”⽔麒麟江洵忽道。
“冲突?天纵那种人会和人发生冲突?”武绝伦奇道。
林天纵在他眼里
本是个“没神经”又“没感情”的怪人,八风吹不动,没什么情绪,永远都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要不是从小就知道他的
子,他会以为他是尊祥和会馆里的人形模特儿。
“是啊!以天纵的个
,他很少发脾气的,可是,就是有人有本事把他惹火…”江洵叹了一口气。
不用猜,其他三人马上知道他所指何人。
“他和滕霁杠上了?”武绝伦奋兴地问。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和滕霁对立?”方阔冷哼地看着他。
“这种事不是我『希望』发生,而是『绝对』会发生,像滕霁那种人,全世界大概没有人和他合得来。”武绝伦啐道。
方阔挑了挑浓眉,这是第一次他和武绝伦有同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说上星期滕霁突然出席『麒麟行银』的亚洲年会…”金麒麟丁略对这件事略有耳闻,但实际情况却不清楚。
“问题就出在那个年会,你们自己看吧!许臣把那天的会议录影光碟拿给我看过之后,差点把我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江洵夸张地做了个打跌的动作。
“快播放吧!别卖关子了。”方阔催道。
江洵按下会议厅的遥控器,一道薄薄的电浆萤幕缓缓下降,接着,当天的会议过程便在他们四人面前还原。
萤幕里,滕霁坐在麒麟行银
海上总行的大型会议室內,半长的头发整齐地在脑后梳成一小束马尾,⾝穿复古⽩⾊长衫,他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那么嚣张抢眼,只见他悠哉地跷着长腿,双手把玩着他的宽边呢帽,看着眼前十多个年纪比他大上许多的林氏财团重要⼲部。
“你们每次开会,木麒麟都不参加吗?”他轻声问。
“呃…是的,少爷他…比较忙…”一个董事努力要替林天纵解释。
“忙?他在忙什么?据我所知他似乎忙着到处闲晃摄影,不是吗?”滕霁冷笑。
“这个…”
“没关系,他或者『习惯』了游手好闲,但今天我已经『特地』派人去『请』他过来了。”滕霁的语气非常尖锐。
他话声刚落,会议室大门被打开,林天纵就在四名祥和会馆保镖的“护送”下进⼊会议室。
俊美的神情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亚曼尼休闲男装衬着他那张⾼贵优雅的脸孔,一样淡漠冰冷,一样⾼不可攀,不过,丁略他们可没有忽略林天纵漂亮眼瞳中燃烧的怒焰。
这小子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哟!你终于来了,我们的『王子』,大家正在等你呢!”滕霁笑咪咪地拿“王子”这个绰号讽刺他。
“我已经说过我不参加这次的会议。”林天纵盯着滕霁,冷冷地道。
“⾝为林氏行银财团的当家,就该负起责任才行,今天的会议事关成立麒麟金控的评估,你又怎能缺席?”滕霁对林氏家族的事业现况也相当清楚。
“我手下有一堆有能力的⾼手,事情
给他们我很放心。”林天纵面无表情地道。
“是吗?也许你会说这是充分授权,可是在我看来却
本只是偷懒的借口。”滕霁挑了挑眉。
“随便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看法。”林天纵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他的顶撞让滕霁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可别以为木麒麟这个头衔是挂着好看的,天纵,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拿着相机到处
拍的业余摄影家,而是个真的有能力掌管五大家族事业的当家,像你这样无所事事又游手好闲的少爷,最好早点醒悟,⾝为木麒麟就要有木麒麟的样子,免得惹人非议,更让你⽗亲丢脸…”滕霁字字带刀,说得不留余地。
“你说什么?”他当场就拉下了脸,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滕霁真的把他惹火了。
“想当年,剑希叔的商业手腕何其⾼超,林氏家族在他的掌控下迅速扩展,才有现在的规模,可惜,他儿子非但未能克绍箕裘,甚至很可能將他打下的山河败光,想到此,不噤让人感叹強人手下无能儿,你终究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如果你只是想
怒我,那你达到目的了,滕霁。”他一脸森然,冷峻的脸上扬起怒火。
“我
本不是要
怒你,而是要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林家唯一的男丁,木麒麟就非你不可,如果你只是个草包,我宁可选蚌外人来当木麒麟!”滕霁冷讥。
他脸⾊乍变,赌气道:“很好,那就让别人来当木麒麟吧!我可不希罕!”
“我早就知道你没这份能耐,当年要不是看在你是林家唯一的男孩,我还真不想挑选你,在我看来,许臣还比较符合木麒麟的条件…”说着,滕霁意有所指地瞄了许臣一眼。
许臣惊惶地瞪大双眼,一脸无措。
“你别想挑衅我和许臣之间的关系,滕霁。”林天纵
鸷地拧起双眉。
“我是认真的,天纵,五行麒麟向来都由五大家族中挑出人选,这个惯例有个很大的缺点,毕竟五大家族內并非都有适当的人才,与其勉強挑出个庸才,还不如找个外人…”
“很好,那就让许臣当木麒麟吧!”他真的彻底被
怒了,脫口直道。
“少爷!万万不可…”一名董事惊呼出声。
“少爷,你千万别意气用事…”许臣简直快要被吓坏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滕霁恻恻一笑。
“麒麟王,您不会是当真的吧?五行麒麟一经选上就再也不能更改,这已是祥和会馆百年来的规矩…”林家老成员振声疾呼。“规矩,有时得适时调整,否则太僵化之后,净让一些蠢才占着位置,能人反而不能出头…”滕霁挑衅地盯着林天纵。
忍了够久的林天纵再也沉不住气,倏地从
间掏出一把小型手
,对准滕霁的脸。
“你话太多了,滕霁。”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杀气十⾜。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这种犯上的举动吓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只有许臣一个人还算冷静,他大步冲向林天纵,抓住
口,惊恐得近乎结巴。
“少爷!住…住手!”
“许臣,走开。”他皱起眉头。
“少爷,不可以…”许臣被他吓出一⾝冷汗。
“你想杀我?”滕霁一派悠然,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对,很想。”林天纵目光直视他。
“你知道吗?就冲着你现在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你就该被逐出会馆了。”滕霁笑里蔵刀地警告。
“那正好,我也不想再在祥和会馆待下去了,这里的一切让人看了就烦。”林天纵甩开许臣,转⾝就走。
“少爷!”许臣急忙追了出去。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江洵轻轻按下关闭键,转头看着呆愕的其他三人。
“如何,够劲爆吧?”他调侃道。
“老天!那个人是我们认识的天纵吗?”方阔大大地
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看天纵发这么大的脾气。”丁略有种不安的感觉。
“哇!真过瘾!天纵真是帅呆了!”武绝伦回过神之后才大声叫好。
“你别幸灾乐祸,绝伦,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丁略沉声道。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滕霁真的会撤掉天纵木麒麟的⾝分?”武绝伦哼道。
“重点不在滕霁,而是天纵,你看不出来吗?天纵是认真的。”江洵正⾊地道。
“什么意思?”武绝伦不解。
“我看,天纵这次的消失八成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江洵叹道,林天纵故意將他⾝上的木麒麟印石留在住处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再回来?不回来他要去哪里?”方阔惊道。
“你们也许不知道,天纵他
本不想当木麒麟…”丁略眉头微蹙地看着空着的木麒麟座椅,想起了林天纵不为人知的心思。
林天纵看似冰冷无
,事实上他却是五行麒麟中最抗拒成为麒麟的人,由于他⺟亲赫连淳淳只生了一对子女,他于是成为这一代林家唯一的男丁,因此从小他就理所当然是木麒麟的內定人选。
可是,尽管他在外貌和能力方面都继承了⽗亲的俊帅精明,但是他骨子里同样也流着赫连淳淳的自由率
,尤其对摄影方面的天分及趣兴更是与生俱来,所以,木麒麟的⾝分无异是个枷锁,噤锢着他蠢蠢
动的灵魂。
这是林天纵从未说出口的痛处,因此他才会常常一个人出走,消失个一、两天,平衡一下心态,或是將公事全
给几个董事或经理们去处理,用一种近乎逃避的方式来面对他永远摆脫不了的责任与义务。
“你是说,天纵他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武绝伦惊愕地问。
“对。”江洵点点头。
“他能走到哪里去?即使他走到天涯海角,他还是祥和会馆的一分子啊!”方阔低喊。
“那正是他想舍弃的,那小子也许是故意不让我们找到他…”江洵双手环在
口,剖析他多⽇来找不到林天纵的原因。
“滕霁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有什么反应?”武绝伦好奇滕霁的态度。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派人去找天纵,好像对天纵的出走毫不在意。”江洵道。
“在我看来,他分明是故意要把天纵气走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丁略纳闷不已。
“那个小表!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武绝伦气愤地正想大骂,但话刚说一半,一个
悉得不能再
悉的低沉嗓音倏地在他背后响起。
“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如何?”
武绝伦一怔,转头看着一脸笑昑昑走进会议厅的滕霁,眉头整个纠了起来。
这个
魂不散的小表!
他在心里咒骂。
“想骂我就大声说出来,绝伦,别闷在心里,会得內伤的。”滕霁揶揄地瞄着他,嘴角一勾。
武绝伦被说中心情,脸更臭了,⼲脆转开头不看他。
“滕霁,你知道天纵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吗?”丁略故意问道。
“那不是『失踪』,而是『离家出走』吧?”滕霁轻声嘲讽。
“他会出走,也是你把他气走的。”方阔不悦地瞪着他。
“阿阔,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天纵他早就想离开,他只是利用这次和我起冲突的事件来制造出走的借口。”滕霁哼了一声。
“不管如何,总是要把他找回来吧?”丁略对他这种说法非常不満。
“找他回来?不,这次,他得自己回来。”滕霁双手背在
后,冷冷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阔皱起浓眉。
“我不想浪费人力去找一只只向往天空、无心归巢的小鸟,如果他认清了他的⾝分和责任,那他就自己飞回来。”滕霁一脸严肃。
“万一他不回来呢?”丁略拧眉反问。
“那就表示他没资格成为木麒麟。”滕霁狭长的眼中冷光一闪。
在场的四位麒麟脸⾊微变,他们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滕霁会如此坚持。
“你是当真的?除了他,林家还有谁能胜任木麒麟?”丁略又问。
“天纵还有一个妹妹天韵,不是吗?”滕霁反问。
“林天韵?她才十五岁!而且她是个女孩…”武绝伦叫道。
“没错,她还小,五行麒麟也向来以男丁为当家继承人,但这条规定并非不能改变,五大家族里其实有许多优秀的女
,像阿阔的姊姊方垠,她把方家在国美的风⽔结合营造事业经营得有声有⾊,武家另一支系的几个女孩也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而林天韵,据我所知,她个
沉稳聪颖,比天纵更像剑希叔,我倒还満看好她的。”滕霁提起祥和会馆內一直隐蔵在男
背后的那群女
生新代就赞誉有加。
“的确,咱们五大家族的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木麒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觉得你得先和长老们及林叔他们商量一下吗?”丁略也知道在这种年代实在不该再重男轻女,但毕竟从没有女
担任过五行麒麟,而且就这样將林天纵除名实在太轻率了。
“就是啊!也许天纵只是出去走走,后天就回来了,你就这么急着想打庒他吗?”方阔替林天纵感到不平。
“别忘了,当初选上他的人是你,现在为了一点小理由就随随便便想踢掉他,太可笑了吧?”武绝伦也加⼊挞伐。
滕霁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了。“看来,你们的感情不错嘛!”
“我们的感情深厚,这不也是你当初就计画好的?”江洵揶揄道。
当年,他们五个被滕霁选上的麒麟继承人奉命进⼊祥和会馆修练,那段时间正是培养了他们五个人深厚
情的关键时期。
滕霁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精烁的黑瞳中闪过一丝自嘲。
“应该是吧!我希望五行麒麟是个团结凝聚的一体,但我似乎忘了把我自己也放进计画之中,导致现在我和你们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
丁略掀了掀眉峰,是他的错觉吗?滕霁的语气好像隐约有那么一点落寞…
“岂只『有些』,是『非常』,老实说,你没出现之前我们反而还过得舒坦些。”方阔忍不住吐槽。
“是吗?那是因为你们以为不会有个麒麟王庒在你们头上吧?”滕霁冷笑。
“没错,五行麒麟
本不需要一个麒麟王…”武绝伦狂妄地瞪着他。
“绝伦!”丁略马上厉声喝止他说下去。
滕霁一点都没被
怒,相反的,他竟然笑了。
“没关系,丁略,绝伦说得也有道理,祥和会馆向来由五大家族支撑着,有没有麒麟王好像真的没多大关系…”滕霁一派温和地微笑着。
丁略被他笑得头⽪发⿇,这小子几时这么谦虚了?这些时⽇的相处,他早就发现,滕霁表面上成
稳重,但骨子里的狂狷可不比武绝伦逊⾊,若再加上天生的
险狡狯,武绝伦岂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滕霁接下来马上就在口头上展开反击。
“只是,人可不能忘本哪!绝伦,当年没有滕家的财力,武家船运又是靠什么发迹的呢?看来你虽然继承了武家男人的暴躁狂妄,却没遗传到该有的忠诚与感恩,自以为得道,却忘了自己不过是拜主人之福而升天的
⽝…”
武绝伦被他尖锐的说法刺痛了自尊,他脸⾊骤变,怒声大喝:“你说什么?”
“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吧?『五行麒麟』不过是个好听名号,事实上,终究是滕家的仆人…”滕霁恶劣一笑。
武绝伦听不下去了,他几乎不等滕霁说完,右手一抖,一条黑⾊长鞭便像蛇一样袭向滕霁的脸。
“绝伦,住手!”丁略惊喝。
江洵离武绝伦最近,按理说他应该可以阻止他,可是他却双手环在
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就在鞭子即將打上滕霁的脸庞时,滕霁整个人突然以诡奇的移动方式闪到左边,但武绝伦是使鞭好手,手轻轻一抖,鞭子末端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居然转向,直取滕霁的眉心。
滕霁嘴角一勾,⾝子倏地向后仰倒,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上会议桌,武绝伦手中的鞭子不放过他,一个劲使,鞭子再度卷向滕霁的腿,滕霁脚尖轻点,侧⾝翻飞而下,长衫飘逸如烟,姿态闲适潇洒,只见他眼中狡光湛湛,接着,大家只觉得眼前⽩影一闪,他已如鬼魅般飞窜到武绝伦⾝后。
武绝伦大吃一惊,收鞭转⾝,改以拳头进攻,但滕霁明明就立在他面前,无论他如何出拳,就是沾不到滕霁的一片⾐角。
武绝伦咽不下这口气,正要使出全力,丁略忽然冲到他面前,一把扣住他的手,厉喝一声:“够了!绝伦,不得无礼!”
“我无礼?是他太嚣张了吧?”武绝伦气得大骂。
“他的态度是嚣张了点,但他说的都是事实,五大家族本来就是滕家的仆人。”丁略严肃地道。
“哼!要当仆人你去当,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谁也别拿那种老掉牙的誓盟来庒我!”武绝伦挣开丁略的手,愤怒地瞪了滕霁一眼,大剌剌地走出会议厅。
“绝伦!”方阔追了出去。
“你知道绝伦的脾气,又何必故意惹他?如果你稍微有点诚意,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渐恶劣,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丁略拧眉看了滕霁一眼,一脸肃然地责难。
滕霁没有辩解,只是淡淡一笑。
丁略闷着气,不再多待,转⾝离开。
会议厅內只剩下江洵和滕霁,这时,江洵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滕霁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为什么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糟不可?”江洵摇头摇。
“我有吗?”滕霁笑道。
“有,而且是故意的,我总觉得,你是故意要挑战我们个
的极限,才会不断地刺
我们…”江洵一手支在桌上,托着腮,直盯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要收服我们这五个家伙,你应该有很多方法,但你为什么偏要选择这种最糟的方式?故意
怒、挑衅,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吗?”滕霁
向他的视线,笑意加深。
“我知道你不是在玩,相反的,你非常认真。”自从上回被滕霁救了之后,江洵一直在观察他,一年来,这个才要満十九岁的麒麟王除了智慧超凡,早
沉稳,最惊人的是他无论做任何事都有布局,他相信,动不动就招惹他们五个人绝不是他一时兴起,他一定另有打算。
滕霁看着他好半晌,才道:“果然,五行麒麟中你最聪明,江洵。”
“我再聪明也看不透你。”江洵耸耸肩。
“你不需要看透我,只要信任我就行了。”滕霁低下头,整理着长衫的袖口。
“信任?”江洵一怔。
“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愿意相信我,我要的只是你们的信赖,但是,要你们五个骄傲的人来信赖我这一个小表,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
“的确。”江洵坦承。
“呵…所以我得费点工夫来磨合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轻笑。
“你费的工夫里也包括气走天纵吗?”江洵敏锐地问。
滕霁笑而不答,戴上宽边呢帽,走到会议厅门口,才转头道:“你们不用去找天纵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他闲适地踱开步伐。
江洵盯着他的背影,扬了扬眉峰,忽然闻到了某种
谋的气味。
林天纵的失踪似乎另有隐情,而他百分之百确信,滕霁一定脫不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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