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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月下玉人吹箫
 月初在洪州时,周宣对陈济随口说起十月底要再娶一时并没有确定时⽇,也未邀请陈济,没想到陈济十月初派了一位仆人来问讯,得知婚期是本月二十三⽇,陈济便与表亲孙氏兄弟带着七、八位僮仆二十⽇上午从洪州启程,于二十二⽇午后赶到江州。

 周宣大喜,安排陈济与孙氏兄弟在第二进客房居住,与三痴、四痴下棋论茶、听蕊初、小颦调丝弄曲、看窈窕舞奇装服袅娜行…

 孙氏兄弟问:“周兄,蹴鞠圆社组建得如何了?我们两兄弟一直等你的消息呢。”

 周宣‮头摇‬道:“江州这边没有蹴鞠的风气,整个江州都没有一个圆社,我组建起来也找不到对手,要组圆社就要进京,那里圆社肯定多。”

 孙氏兄弟说:“对,东都、西都大大小小圆社百余家,要想在蹴鞠界一展宏图,就得⼊京。”

 周宣说:“我有意把‘超级秋战堂’和‘云裳女装’往两京发展,圆社到京都立⾜稳固后再组建起来,两位孙兄到时来助我一臂之力。”

 孙战、孙胜兄弟都是极贪玩的,喜道:“甚好,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去京城了,那里人物风流,繁华鼎盛,各种杂戏玩乐花样繁多,強似洪州百倍。”

 陈济问:“不知周兄明年何时进京?”

 周宣说:“都护府范判官说必须在明年元宵节的前两⽇赶到西都金陵,从江州到金陵一千六百里⽔路。即便是顺流东下,行船也需要八、九⽇,所以正月初三就要出发。”

 陈济‮头摇‬说:“那小弟不能与周兄同行了,小弟要过了初六才能动⾝,因为初六是我一位姑⺟地六十大寿。”

 周宣道:“济兄的姑⺟也是我周宣的姑⺟,只是我不能亲自前去贺寿了,我置一份礼物,济兄帮我带去。等我从京都回来再到洪州去向她老人家磕头。”

 说起魏觉派人追杀周宣之事。陈济道:“林黑山林守备那⽇到我府上拜会我⽗亲。说起你路上遇险之事,真把小弟惊出一⾝冷汗,后悔没派人护送你,且幸尊介武艺⾼強,不然的话小弟会痛悔终生。”

 孙战笑道:“周兄是那么容易被魏觉暗算的人吗!那魏觉自从被周兄带走了小颦姑娘,整个人就象霜打了一样,在洪州士流当中也无颜见人了。月初灰溜溜去了东都广陵。”

 周宣想起徐刺史见到都护府的范判官都要毕恭毕敬,便问:“济兄,镇南节度使魏博会不会因为你与小弟好而对刺史府横加刁难?”

 陈济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刺史见节度使,那真和见皇帝没多少区别,节度使要罢免刺史也是很容易的事,只需上书禀奏即可,皇帝就会把那刺史调离地…”

 孙胜笑着揷嘴说:“魏博想要为难我姨⽗,那他得掂量掂量。我姨⽗地长兄。也就是济哥地大伯是兵部侍郞,魏博除非想造反,否则岂敢得罪!”

 周宣心道:“好家伙。兵部侍郞就是国防部掌实权的副部长呀,难怪陈济在洪州敢和魏觉分庭抗礼!”说:“原来济兄的大伯在京城,那小弟是要去拜见的。”

 陈济道:“本来小弟是要和周兄一起⼊京的,现今要延迟数⽇,那小弟就修书一封,到时周兄带去见我大伯就是了。”

 这⽇傍晚,周府內外一阵忙,秦博士夫妇带着秦雀、针都搬回了九莲坊老宅,准备明⽇周宣上门娶。

 周宣这新郞官倒是清闲,一切亲事宜自有范判官派人筹备,周宣优哉悠哉与陈济、孙氏兄弟在夜⾊下先出北门去“超级秋战堂”陈济三人亲切看望了老朋友“摸不得。”

 这时的“摸不得”已经英雄迟暮了,没有了一个多月前在洪州勇挫群虫夺冠的威风,饭须耷拉着,背壳失去了光泽,那对曾让群虫心惊胆战地⽩里带红的大牙也合不拢了。

 汤小三伤心道:“老四先生说,‘摸不得’活得过小雪,活不过大雪,小雪已过,大雪也只差十⽇了。”

 前三⽇“小將张苞”死了,汤小三、胡统都很难过“小將张苞”永远是“超级秋战堂”第一功臣

 当初的大敌老四先生现在也成了“超级秋战堂”的人

 少年重情义,心软,周宣安慰道:“不要难过,虫有虫命,‘摸不得’也算是风光一辈子了,等它寿终正寝,我们一起为它送行。”

 一伙人又回城去金风坊看“云裳女装。”

 “云裳女装”现在已经拥有四十名裁,周宣还从之前那十名舞当中选了四位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舞,每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下作为“云裳女装”的常驻模特。

 这四名舞体态妖娆、年轻貌美,是江州最红的舞,本来五百两银子一个是绝对买不下来的,但这四名舞哭着喊着要到周府来,老鸨不放她们就绝食相抗,周宣感于她们地挚诚,许诺她们只要为“云裳女装”表演三年以上就还她们自由之⾝,嫁人、远行都可以,虽然不能脫乐籍,但只要主人放任她们,那她们就是自由地。

 周宣说这话时,那四名舞四双美眸一齐盯着他,一个个眼神火热,娇声道:“妾愿终⾝侍奉公子,只盼人老珠⻩时不至于至于流离失所就好。”

 周宣看着四位舞惑的眼神,心里有点惧:“这要是一起上,哥们吃得消乎?”

 陈济、孙氏兄弟见到“云裳女装”的新式⾐裙,赞叹不已,说:“洪州人一向认为江州人鄙俗,有乡村气,现如今江州有了周兄,这就要倒过来了,我们洪州人要对江州人羡慕不已了。”

 陈济、孙战都已成婚,周宣就让他们两个各挑选数套⾐裙回去送给各自地爱

 回到周府,夜已深,周宣叮嘱仆役好生侍候客人歇息,他独自进內院去。

 第三进,空无一人,岳⽗、岳⺟、晓笛都回朱雀坊去了。

 第四进,只有一人,是小香,秦雀特意留下服侍他的,因为小梅、小菊她们都不在,小香好无聊,已经睡着了。

 半轮残月这时才升起来,在庭院中铺下一层寒霜⾊,十月下句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冷了。

 周宣搔首踯躅,他一向热闹惯了,大婚前夜这么冷清让他倍感寂寞,一想到明晚此时就可以双姝⼊怀,心里又是火热,忽而寂寞,忽而火热,好比‮火冰‬九重天,弄得一颗心浮啊不定。

 一缕箫音宛转而起,在如霜的月⾊下沁人心肺。

 “是小颦在吹箫。”周宣朝第五进院落走去。

 月⾊明暗,光影参差,羊小颦跪坐在院中一丛花树下,执一管紫竹箫,呜呜吹奏,看到周宣走进来也没有停止吹奏。

 周宣跪坐在她⾝边,看着羊小颦细鹅⻩⾊的卡带系着藌⾊金线六幅裙,上⾝是粉⾊团花领衫襦,窄袖裸露纤细的手腕,手指修长,在洞箫孔上伸缩按捺,灵活得象小精灵在舞蹈。

 一曲吹罢,羊小颦这才抬眼看着周宣,一点樱因吹箫而濡,显得无比人。

 月光在这绝美少女的脸颊上≈腕上≈指是镀了一层冷,如极品青瓷一般有光泽。

 周宣张开手掌包住羊小颦的小手,觉得少女的手象冰雕的,低声问:“冷吗?”

 羊小颦定定的望着周宣,幽深的眸子如梦如露,微微点头。

 “进房去。”周宣扶起她进到她卧室,服侍羊小颦的小丫环坐在小炭炉边打盹,周宣让小丫环回房歇息去。

 周宣听羊小颦刚才的箫曲显得颇为冷清,问:“小颦,你不⾼兴吗?”

 羊小颦‮头摇‬。

 周宣不明⽩她‮头摇‬是的确不⾼兴还是表示不会不⾼兴,安慰了她几句,她又不说话,只好说:“那你早点睡吧,我回前院去了。”起⾝要走,羊小颦却又牵着她的⾐袖不舍。

 周宣看着她那娇弱可人的样子,柔声问:“小颦,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我冷落了你?”

 羊小颦不点头也不‮头摇‬,长长的睫⽑垂下,象幽帘遮住大眼睛,一只手朝她的绣指了指。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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