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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回 下
 幕垂垂,郭嘉半醉半醒的兼半卧在院中。抬头望了月,独自一人轻声笑道:“时候差不多了吧?该出去帮他们打打圆场了。”

 唤过随⾝的几个卫士,推说想在城中巡视一下便出了门。走在街道上,郭嘉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实际上他是竖起耳朵在听动静。逛了一阵,郭嘉查觉到东门附近有些,心中已然明⽩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带着卫士真奔东门而去。

 赶到东门附近,见东门的城门大幵,一众士卒均成一团,有要马上关门的,也有吼着要出去追赶的。郭嘉心中明⽩是怎么回事,急令众卫士大喊道:

 “黑夜之中敌情不明,众军士各回其位,关闭城门御敌!如有大声喧哗自军心者,斩!”

 有郭嘉这个军师祭酒发号施令,混不堪的曹兵们渐渐的‮定安‬了下来,该上城墙的上城墙,该准备器杖的准备器杖。墙上墙下的正忙着,张辽闻迅也带领亲卫赶东门。见到东门已经大致恢复秩序,郭嘉正在城门边上的小亭里闭目养神,手中那个标牌的酒葫芦还在不停的摇晃,迟疑着下马过去问道:“郭祭酒,此间发生何事?”

 郭嘉摇了‮头摇‬道:“我也尚且不知,不过看情况不像是城外有敌来袭…喂,那些个被打晕的门卒救醒了没有?”

 一众被赵雷暗伏的佣军打晕的门卒已经被冷⽔浇醒,听到郭嘉地传唤个个低头丧气的来到郭嘉、张辽的跟前跪下。

 郭嘉看了眼这些倒霉的门卒。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问东门发生了什么事。门卒据实相告,张辽的脸上微微变⾊,郭嘉却闭上了双眼作沉思状。

 张辽道:“郭祭酒,赵雷如此不守主公调度,強行夺门而去,主公若是酒醒必然震怒。且容我带一只军去将他追拿回来。”

 郭嘉摆了摆手道:“不可不可。于理而论,赵雷虽⾝受主公封爵。但印绶未曾发给。彼尚属⽩⾝。纵然有违主公号令亦不算大过。再者若真如他所言,山寨被胡骑侵袭,強行留截于此只怕会使其心芥蒂…让他去吧。”

 张辽犹豫道:“可是…”

 郭嘉正⾊道:“方才所言者不过是场面上的人情话。就大势而言,我军方占北平,河间大军尚未能攻破易京前来接应,我们现在是置⾝于凶险之地,且兵不过万余。现如今当取稳妥守势以保平安。为此等小事将军就引军出城如同节外生枝,只怕有损于主公破袁大计。”

 张辽闻言还有些犹豫不决,郭嘉站起⾝笑道:“文远,我且问你,你想追拿赵雷的话,彼即已从速离城,我军混才稍宁,彼已去得颇远。我先机已失。再者我军越海至此。不曾带有骑兵,况且在海上漂泊一月又疾行两⽇,士卒皆以疲困。不及他们蓄锐⽇久。诸般种种,你认为你带兵出城能追得上他们吗?”

 “…不能。”

 郭嘉又道:“此为天时不及也。我再问你,此间地形道路有他们悉吗?”

 “不如…这是失了地利吧?”

 郭嘉仰头灌下一口酒,擦擦嘴道:“不错,地利亦不相及。别忘了我们这一路可都是他们带到北平地。最后是人和。”

 “…还有啊?!”

 郭嘉笑道:“文远啊,凭心而论,你带两千人追出城去,就算追上了,你有把握能打得过他们这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地雇佣军?这些雇佣军是出自你知⾼顺之手,战力如何你该心中有数才是。”

 张辽默然。郭嘉笑了笑,向一众门卒问道:“赵雷夺门,可曾杀人?”

 “未曾杀过一人,我等只是被其击晕。”

 郭嘉道:“彼既不曾杀过一个,想必是不愿与主公结下仇怨。文远你若追出城去,反到有失主公大度了。依我看传令全城加強城防便可,只消如此我想主公醒来是不会怪罪我们地。”

 张辽点点头道:“就依郭祭酒所言…只是辽闻迅即快马而至,为何祭酒会先至此间?”

 郭嘉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笑道:“我的老⽑病文远又不是不知道。喝多了两杯要么就在家里发发酒疯,要么就会跑出来逛一番。不过刚才被赵雷这一吓,肚子里的酒全变成冷汗了…唉,回去再补点。”

 张辽向郭嘉拱手道:“郭祭酒早些歇息,城防诸事辽自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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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曹酒醒,听说赵雷夺门而去的事后心中不快。有心想派兵去追袭,但考虑到战事大局与郭嘉的意见,还是把这件事给放了下来。与袁尚一样,曹知道如果派兵去打这支有护乡

 雇佣军,对自己地声望有损不说,万一真的把雇佣军作对,那曹绝对是得不偿失。用郭嘉的话说,就算想对雇佣军下手,也得等到完全击破袁尚之后。眼下雇佣军是不是想和曹作对也不知道,最好的办法是马上派使者赶回山寨去看看。

 数⽇后,派去易京的探子回来报信,说是北平被占的消息传到了易京之后,易京袁军人心动摇,两万乌丸胡骑更是直接就向北撤回了草原——谁也不想饿死在这里!

 前有官渡的乌巢之失为鉴,易京那里剩下的几万袁军逃亡与投降到河间地极多,河间驻扎地曹军趁势展幵猛攻,袁尚已然势危。如果这个时候曹果断的出击,相信袁尚一战可擒。

 另一边右北平的消息也传了回来,说是山寨幷没有受到异族地袭击。赵雷一回到山寨后马上就与⾼顺一同将山寨中的佣兵与愿同去夷州的几千百姓登船离岸,连寨中的粮草杂物都没有尽数运走。仓库门上贴的封条竟然是——留于曹丞相犒劳将士!

 接到这个消息曹差点没吐⾎。原本満心以为能得到一员上将与数千精锐,想不到最后却是被陆仁狠狠的玩了一把。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人家走的是海路,曹现在可以说是兵多将广粮草充⾜,还偏偏就是没有海船!而且能够远航的海船又不是随便就能造出来的,曹这回真的是要望海兴叹了。

 看着眼前的郭嘉、张辽等人伏地谢罪,曹无可奈何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非汝等失查之罪,是孤未曾防范。所幸义浩幷非有心与孤为敌,此举不过是在保全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部曲,孤又有刘在彼,可保孤无忧矣。都起来吧!”

 众人起⾝,郭嘉适时进言道:“主公,义浩这一路无需理会。眼下头等大计乃是作速进军易京讨伐袁尚,休要教其再作漏网之鱼!”

 曹的脸上闪过凶狠之⾊:“传令!火速点起五千精兵,张辽、许褚与孤同行,进军易京!奉孝,北平城孤就给你了,万万不可有失!”

 “诺!”

 看看曹那凶狠的脸⾊,郭嘉心中大乐:“行,袁尚要倒大霉了!主公被臭小子这么一气,正愁一⾝的怒气没地方发怈,正好拿袁尚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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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贵神速,次⽇曹便带着五千人马进军易京,去往袁尚的背后捅刀子。郭嘉留守北平,将五千曹兵分了一千出来,让这一千曹军带领三千北平降卒去右北平山寨把粮草什么的都运回来。

 安排好这些杂事要不了什么时间,城防方面郭嘉安排好之后就不用太担心什么。左右无事,郭嘉便天天呆在临时的居所里坐镇,一杯淡酒,一张地图,郭嘉在考虑今后的战略。

 “启禀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郭嘉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何人求见?可有名贴?”

 门人递上名贴,郭嘉接过来见上面写的是“士子凌风”迟疑了一下心道:“凌风?这个名子好啊!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嗯!?”

 放下名贴后郭嘉道:“去将客人请⼊厅来,是我一故人来访。”

 门人应声而去,不多时领着一个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岁,満脸胡须一⾝武士装束的人⼊房。郭嘉吩咐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我的故人好好叙叙旧。”

 下人退下去,郭嘉看看左右无人,向来人问道:“几年不见,原本雄壮的凌风怎么这副德了?听说你一直跟在臭小子的⾝边,臭小子现在还好吧?”

 脸上贴着杂胡须的凌风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到郭嘉面前道:“多年不见,郭大人风彩更胜往⽇!我家大人虽说偶有病患,但⾝体很是康健。这信请大人过目。”

 郭嘉扬了扬眉⽑道:“他不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夷州的吗?这会儿怎么知道我随军来了北平?是不是臭小子本来差你去城给我送信,你没寻到我就追到北平城来了…也不对啊,海路的时间对不上。”

 凌风笑道:“此中原委,大人见信便知。”

 郭嘉拆幵信封看信,看过后郭嘉瞪大了双眼,惊道:“臭小子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他现在居然就在北平城中!?”

 凌风道:“信中之宴,大人可会依约去赴?”

 郭嘉站起⾝转了两圈,点头道:“今晚三更,我当赴宴。”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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