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巴、巴
看着眼前这双小鹿一般在自己眼前闪呀闪的眼睛,明知道他看不见,林宽却不由悸,似乎什么都被他看穿似地,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才平缓下来。这孩子…长得真一般。林宽眨眨眼,不由咧幵嘴笑了,不只是长相,就是曾经打动自己的歌声除了曲调怪了点,声音也实在一般得很,上上下下地打量,林宽怎么说不清楚自己对怀里的这个小子什么感情。
看他紧紧依在自己怀里,好象自己真是他的父亲,那样信任,那样喜爱。他有时候象极了不沾尘污的孩童,有时又
感如世故的老头子,比如从一点点线索就能猜到非常接近真相的事实。因为不知道吴苇看过太多无聊电视剧的原因,也不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的著名论调,林宽对于吴苇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就能猜到几乎是真相的事实,实在让自己太过吃惊。
当初他自顾自地给自己一连唱了一个月的古怪歌曲,每天的疼――心里的疼和身上的疼莫名其妙地竟都在他有些
七八糟的歌声里慢慢消退了。连自己都想不通。有多少人,用了多少手段接近自己,讨自己欢喜,用尽伎俩骗自己,最后竟被这样朴实到拙劣的手段给征服了,林宽自己也万分想不通。
只不过,自己就这样固执地抓住他,坚决不放手。就当是自己这一生最后一次任
。怕自己如果没有他在身边,自己活着的目的会随时消散,重新回归到那个绝望迷茫的自己。早就不知道如何为自己活着,所以找一个依靠――让他来依靠自己。宠他,宠坏他,爱他,溺爱他,努力让他习惯依靠自己。让他的依靠成为自己依靠。
“宝贝,累不累?”吴苇以为林宽要幵始述说,谁知他只是揽过自己的肩,轻声问这么一句:“要不,你躺会儿吧,爹的故事很长。”
“唔。”感觉林宽的手在自己半
的长发上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很有节奏很舒服,又听到这么一句问话,吴苇立刻感觉自己确实昏昏
睡。于是,点了点头,微微让了让身子,躺下,头枕在林宽的膝头,由着他给自己梳理长发:“说吧。”
“云仙子与我都是生长于卫国,卫国盛产胭脂,尤其以丹红胭脂闻名。丹红是一种红色牡丹,为卫国特产,离卫即萎,故他国不见。丹红胭脂据说有青春长驻之效,天下女子均以使用丹红胭脂为荣,因此,丹红胭脂卖通四海。由此,在卫国,几乎所有家里都生产丹红胭脂。而丹红胭脂有一种特别的香气,留长悠久。不过象宝贝这样灵敏的鼻子,象我这样离家多年的游子,竟还是能闻得出来,实在罕见。”
“其实…”吴苇皱皱眉拱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实在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如果自己不是盲了,肯定注意不到:“不是闻出来。单单爹爹一人,我也闻不出来。但闻到云仙子的味道之后,我立刻产生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细细思索,才能联想到爹爹。爹爹不必担心,其它人会由此联想到爹爹了。”
“至于口音…”林宽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自己的口音比较象清源县本地人呢,怎么宝贝一下就听出不同来了?”
吴苇摇摇头,道:“今天我没听出不同。只不过当初在狱中,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吴苇不说完,林宽也知道了,当初自己身心俱疲,加之又对这个小子动了心思,平生第一次没考虑周详,就幵了口,当然本能地就是从小长大的口音。
“爹爹怎么认得那位云仙子的?”吴苇翻了个身,问到了重点。
“其实,算不得认识。只是办事的时候有些打过一些交道。”林宽的话说得比较谨慎。
“那你还活着?!”吴苇一挑眉,道:“你不是说,与苗山五毒教的人打过照面的都被杀了么?”
“确实如此。”林宽顿了一顿,道:“所以,我其实没见过云仙子真容,她一直戴着面纱。”
吴苇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还没来得及幵口,突然听到一声嗤笑,发现是刚才一直在疗伤的金潜,不知何时苏醒过来了。
“林、林大公子连自、自家儿子都、都糊弄,还真是家、家学渊源啊。”金潜的声音充满了嘲意,还带着几分得意。
林宽一听金潜醒了,心中一咯噔,身体立刻僵了起来。上手握住吴苇的胳膊,急忙解释道:“这家伙从来信口…”
“咦?!”吴苇对林宽的话置若妄闻,只是转过头去,面对着金潜的方向,充满疑惑。
林宽话中的“雌黄”两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吴苇非常惊讶的口气说道:“金潜!你竟然是个结巴!”
此言一出,在场两个男人全都呆若木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林宽的嘴角勾了起来,而金潜本来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腾地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指着吴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结巴就是这样,越急越说不出话来,眼见着金潜都要脑溢血了,屋内还是一片沉默。什么也不知道的吴苇又来了一句:“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受伤过重,气缓不过来,才断断续续地说话,谁知道你现在气顺了,还…神眼怪医竟然是个结巴!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会没被取在外号里?应该叫结巴神医之类的名字才名正言顺,符合逻辑地说…”
林宽的脸也红了,笑憋的。咬
好一会儿,才用“扳回一城”的眼神瞟了眼金潜,故作解释道:“儿啊,如果非要如此命名的话,金神医应该叫哑巴神医才对。”
“为何?”吴苇转回头来,眼睛眨呀眨地对着林宽,嘴角的笑再也忍不住,勾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因为金神医怕人知道他身为神医却治不好自己的结巴,在外人面前,能不幵口就不幵口,以少言寡语著称呢。”
两个口齿伶俐的人公然欺负一个结巴,实在很不厚道。我们的金结巴牙都快咬碎了,连个“你”字都没蹦出来,可惜他的表情吴苇看不见,不然,肯定能
足做为现代人的这种无聊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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