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河间(四)
队在城下两里地外停了下来,一小队骑兵向城门口驰下勒住马匹,为首那人,杨仪认识,他正是景城令彭伯⽟。
杨仪家和景城彭家有通家之好,没有做官之前的杨仪在游学天下的时候,曾经在彭家待过一段时间,在那个时候,他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彭伯⽟结为了好友。
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杨仪将头探出脑袋,大声喊道。
“城下的可是正夫兄!”
“正是,楼上的可是公德兄!”
彭伯⽟抬起头,向城楼上扯着嗓子喊道,
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略显苍⽩,显得很是憔悴,看来是一路疾行,旅途劳累所致。
“请公德兄向郡守大人禀告,景城令彭伯⽟领命率军前来救援河间!”
前段时间,王琮曾经向各地郡县征求援兵,然而,直到现在,也只有景城一路援军前来,虽然,这支援军对战事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杨仪仍然觉得有些欣慰。
“正夫兄,一路辛苦了,有劳!”
杨仪朝城下拱拱手,以示感
。
“河间之围已经解了,此时,郡守大人正率领大军出城追击逃跑的⾼畅贼军,待郡守大人得胜归来,你们兄弟再把臂同
。”
“郡守大人率军出城了?”
这个消息似乎让彭伯⽟有些惊疑,他扭头望向左右,就像在想着什么,半晌,才抬头喊道。
“公德兄,为了解河间之围,我手下的儿郞一路从景城赶来,⽇夜兼程,途中很少歇息,公德兄,是不是先打开城门,让我手下的儿郞歇息片刻,然后,再出城帮助郡守大人杀贼!”
说罢,他依然仰着头望着城楼,等待杨仪的回复。
“如此甚好!”杨仪先是面露喜⾊,随后,那丝喜⾊在他脸上稍纵即逝。
“正夫兄,郡守大人有令,在他出城之后,愚弟必须紧闭四门,若是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不准擅自打开城门,让任何军队⼊城,所以。
杨仪本⾝的能力不是很強,不善于处理突发状况,但是,他是一个对王琮惟命是从的人,所以,王琮率军出城之后,放心地将河间城
托在他手上。
“公德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让我的儿郞在野外喝风,要知道为了快点赶到河间,我们并没有带什么粮草辎重,至少,你也要让我的儿郞们进城去喝口热汤啊!吃
喝暖之后,才有力气上阵杀贼啊!”面对彭伯⽟的指责,杨仪无言以对,不过,他又不想违背王琮的命令,私自放这支军队⼊城,虽然,他可以肯定这是本方的援军,不存在诈城的可能,毕竟,他和彭伯⽟认识了十多年,彼此
悉。
“正夫兄,虽然兄弟我不能擅自开城,不过,自然也不可能让正夫兄和手下在城外餐风露宿,在城西,本方有一个军营,正夫兄可以先率领大军在那里稍作安歇,在那里,也方便正夫兄随时出击啊!”彭伯⽟和左右耳语片刻,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就依杨大人之言,不过,我军的粮食已经耗尽,还请杨大人看在我军千里来援的份上,送点粮食出城来!”
“那是自然!”
杨仪赔笑着连连点头。
“我一定会派人将粮食运到军营中去,不会让正夫兄和手下的儿郞们饿肚子啊!至于,不能开城让正夫兄进来,还请正夫兄多多包涵,兄弟我也有难处啊!”似乎抬着头向城楼上喊话太辛苦了,彭伯⽟没有理会杨仪的致歉,他在马上向城楼上拱拱拳,说了一声。
“如此,就劳烦杨大人了!”
说罢,彭伯⽟和随从打马离去,回到阵中,不一会,那支军队就排成长蛇阵离开了北城门,往西城门而去。
午时三刻,河间的西城门打开了,吊桥放下,一支车队从城內出来,往城墙下的军营而去,那支车队乃是杨仪安排的运粮队。
景城令彭伯⽟的军队大部分已经进⼊了军营中,他麾下的骑兵则仍然在城外的原野上游
,几百匹取下了马鞍的战马在城外的草地上,有的俯首吃草,有的则一路小跑,士卒们则三三两两地坐在草地上,晒着太
。
表面上看去,一切很正常。
杨仪手扶着墙垛,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城外。
在瓮城的城墙上,他埋伏了不少士卒,安排了大量的強弓硬弩,若是城外的军队趁城门打开之际冲杀进来,必定会在外城和瓮城之间的夹道中遭到痛击,有来无回。
虽然,杨仪相信城外的那支军队真的是本方的援兵,不会是贼军,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设下这个陷阱,试探一下对方。
吊桥慢慢拉起,城
关闭,城外的军队并没有异动,没有趁运粮队出城,之际,突然向城门发起攻击。
杨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时候,他虽然仍不肯打开城门,将彭伯⽟的大军
接进来,却没有再对这支军队有所猜忌。
与此同时,河间城南,七里井。
“报!前方五里就是七里井大营,营中只留下了一小队士卒,半个时辰之前,夏王的主力大军已经拔营而去!”
“再探!”
范愿低喝一声,挥挥手,斥候腾地站起⾝来,翻⾝上马,向前方打马奔去。
这是一个小山岗,范愿和范思辙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山岗上,在山岗下,是排成纵队行军的虎捷营大军,在前方的另一道山岗背后,就是七里井大营。
“小弟,我们是绕营而走,还是穿营而过?”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范思辙与范愿之间一向是兄弟相称。
范思辙皱了皱眉头,思索着什么。
绕营而走,对掩蔵队伍踪迹有帮助,不过,相比之下,就要耽误不少时间,起码比穿营而过要多花两个多时辰,而⾼畅的大军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大军的行进速度虽然并不快,可是,要是耽搁的时间过多,等⾼畅军大部渡过运河之后,再实施计划,就为时晚矣!
既然,大营里面留下的士卒不多,那么穿营而过的话,只要动作够快,就完全可以将那些人控制住,让消息无法外怈,为了完成计划,这点危险值得冒。
“大哥,依小弟之见,穿营而过为好!”“穿营而过?”
范愿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
“⾼贼的大军才离开一个时辰,我们是不是跟得太紧了,有可能被对方后军的哨探发现啊!”范思辙轻声解释道。
“绕营而过花的时间太长了,当我们的军队赶到运河边的时候,很有可能⾼畅军的大部已经通过浮桥渡过运河了,那时,就前功尽弃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另外,绕营而过,我们很难找一个理由来安抚那些蒙在鼓里的将士们;再说,士卒们要多走一段长路,等他们到达运河边时,恐怕都没有什么力气了,怎么能冲散⾼贼的中军呢?”
“嗯!”范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范思辙继续说了下去。
“为了防止消息外怈,我们可以先派一支骑兵冲进大营,抢先一步封锁整个大营,然后,后续大军才进⼊,我们可以在大营內休息一段时间,等前方的斥候将⾼畅中军的动向传回来之后,再决定行军的速度!另外,我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与后面的王琮联系,以免在行动时出现配合上的差错。”
范愿将手放在后颈上,
了
,他远眺着远方七里井大营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小弟,我将一队亲兵
给你,在大队赶到之前,你务必要控制住整个大营,虽然,据斥候回报,那个大营中只有一小队士卒在留守,并且,他们也许只知晓接应我军,却不知道我军具体到达的时间,不过,小心一点并没有错,你务必不能让我军提前出现的讯息传到⾼畅那里去!”
“是!”范思辙收起笑容,正⾊应道。
他翻⾝上马,纵马奔下山岗,向山坡下驰去,不一会,护卫在山坡下的一队亲卫骑兵就随他向七里井的方向奔去。
半个时辰之后,虎捷营的大队来到了七里井大营,这个时候,大营已经被范思辙的骑兵控制住了,营门大开,留守大营的士卒们在长官的带领下,跟随在范思辙和他的人后面排成整齐的队列,
接范愿的到来。
留守的大营的最⾼长官是一个校尉,他得到的命令是在今晚
接断后的虎捷营⼊营,不过,在虎捷营的士卒们手中的横刀威胁下,他非常自然地将自己接到的命令忘记了。
他笑着将范愿
进大营。
“范将军辛苦了,卑职未曾远
,失礼了,夏王殿下刚刚率军离开,营中还比较
,不过,卑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营帐,大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前面带路!”
对方既然如此识趣,范愿也就不以为甚,他和范思辙互望了一眼,在亲兵的簇拥下,随着那个知情识趣的校尉⾝后向中军大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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