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直到深夜,夜茧还是见不到飞鹰。她躲在被窝里辗转难眠,不知待会儿该怎么向飞鹰表示她现在的心情。
老天,为什么她是杀手呢?为什么飞鹰是毒枭呢?
在“茧儿岛”上,那些柔情安意的光景已不复存在,现在夜茧的心中又全塞満了她过去受过的教条。背负过的任务。经历过的训练。这些回忆—掠过她的脑海,她此次的任务是杀飞鹰,她奉命要杀死他…
不!不!不!夜茧在心底哭喊。
她早忘了她过去的⾝份,她也不想再杀人,她不要杀飞鹰,她下不了手。
她不要他死在她手中!
现实为何这般残酷?
她只想待在飞鹰⾝旁,但是美军国舰已来到加勒比海了,他们一定是在找她,寻找他们的“头号杀手”飞鹰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放她走?还是…杀死她?毕竞,如果哪天她真的被带回fBI总部,难保不会出卖飞鹰。
假如她真的出卖了飞鹰,他知道后会如何报复她,
她虽是他的妇情,但也还是他的俘虏啊!必要时,他可以轻易地一刀解决她。
夜茧的头快炸爆了,在矛盾与不安的重重围绕下,她头痛
裂,恐惧使她的情绪极不稳定。
她没注意帐篷起了微微的震动,外头有阵強风扫过,天空乌云密布,显然“魔鬼岛”将有強烈的飓风来袭。不一会儿,倾盆大雨直落而下,重市在帐篷顶上。
夜茧从惊惊中回神.雨势磅礴,而飞鹰呢?夜茧仍等不到他回来。
难道他真要抛弃她,撒手不管了?
雨势像洪⽔滥泛,落在帐篷顶上,沿着边缘⽔流如柱,听到雨声,夜茧联想到闪电、笛声,半晌后她的⾝子开始籁籁发抖。
飞鹰,快回来!我不要单独一个人面对大雨,我怕雷,我怕雷声…她在心中大声呼喊。
恐惧使她缩在帐篷角落、陷⼊失神的状态中,不知过了多久,帐篷的门帘被批了一下,夜茧欣喜若狂,心想飞鹰终于回来了,她爬起来冲向门帘,喜出望外地叫道:“飞鹰!你总算——”忽然,她闭上嘴巴。
掀开门帘后,夜茧的脸⾊黯淡下来,站在帐篷外的不是飞鹰,而是琪拉,她⾝都
透了,她没有撑伞,任雨⽔不断冲刷她的⾝子,两个女人面对面互瞪了一会儿。
“你淋
了,别站在外面,快进来!”接着夜茧有些尴尬地道。
可是琪拉头摇拒绝了,但夜茧处之泰然。
“飞鹰叫我来找你的,快!他要我带你去找他,他在前方的魔鬼林!”琪拉喊道。
“魔鬼林?”夜茧下意识地讨厌这名字,可是她奋兴于飞鹰要琪拉带她去找他的命令,忽略了应该本能升起的戒心,当琪拉拉住她的手,夜茧便不顾一切地跟随她,踏进狂风暴雨中。
黑夜越来越蒙,充満了诡満和不祥的气氛…
在这族群中最人的帐篷內——这帐篷不但是族內最大,也是装饰最美的,帐幕上的画恍如一部印地安历史,除了绘有平常的生活,也绘上战争的情景,笔触维妙维肖。
以往,在这尊严的殿堂內总弥漫着和平祥乐的气息,但是今⽇却一反常态。
奔狼及飞鹰彼此对立僵持着,气氛剑拔夸张。
“陆飞鹰不是称霸世界的大毒枭吗?今⽇竟栽在女人手里,而且还是被一个FBI的女杀手布摆,怪她为所
为。”奔狼讥讽道。
飞鹰冷漠异常,简单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
“你没有?”奔狼质疑。“好!那么告诉我,你现在要如何处置黑夜茧?美军国舰已在加勒比海的群岛中游
了,难保他们不会找到‘魔鬼岛’,到时一切就完了!”
飞鹰不发一语,毫无反应。
奔狼抓住飞鹰双肩,一鼓作气地对他咆哮道:“飞鹰,快刀斩
⿇,你玩够FBI的女杀手了吧?现在你必须杀死她!”
飞鹰的蓝眸闪烁社异常的光芒,下一刻,他挣脫奔狼的双手。
“别闹了!我从来不相信国美人会神通广大到能找得到‘魔鬼岛’,而我也不是胆小如鼠之人。”飞鹰骄傲地说。
“我知道。”奔狼认同他的人格。“陆飞鹰绝不是贪生怕死、苟且输生之徒,但你千万别忘了,国美人曾如何杀屠印地安人。
飞鹰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地闷不吭卢,营帐外传来籁籁雨声,狂风掀起了营帐的门帘,令飞鹰开始慢慢不安。
“暴风雨快来了,我要回帐篷…”他猛地旋⾝想往外走,他的心已完全被夜茧惊惧的神情占満。
“不行!”飞鹰语气坚决地阻止他。“我不能让你走,你完全被她控制住了,她昅走了你的三魂七魄,你已完全不是以前的陆飞鹰——”
突然,外头闪现两道⽩花花的闪电,飞鹰知道夜茧最怕闪电了,他必须火速赶到她⾝边。
“我一定要走!奔狼”飞鹰紧张得直往外瞧。“不管你怎么阻止我,我都要离开。”他充満决心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欧拉拉族的酋长,你应该服从我。
“我——”奔狼犹豫、为难,他明⽩飞鹰这只翱翔在天地间的老鹰,眼神锐利、犀利得令人。已生畏惧,而老鹰准备攫取猎物、攻击敌人时,绝对不留情。
“没想到在你心中,女人比我们的友谊还重要。”奔狼退开了,他略带鄙夷道。
飞鹰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冲出营帐。
大巨的雷声响彻云霄,震撼了整个“魔鬼岛。”
飞鹰三步并做一步地冲回自己的营帐,他一心挂念夜茧,夜茧最怕打雷,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他曾说过要为地阻挡雷电。
⾖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飞鹰⾝上,他全⾝
透了,但他心祖呼唤着夜茧.要她别怕,他这就来了!
帐篷就在眼前了,飞鹰急呼。“夜茧!”
掀开门帘,
面而来的却是琪拉,她浑⾝
漉漉的,正坐在地上拿大⽑巾擦拭自己的⾝于。
“飞鹰!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见到飞鹰,琪拉马上后开眼笑。
“夜茧呢?”他心惊⾁跳地问道,
本不理琪拉找他的原因。“夜茧呢?”他一把抓住琪拉的⾐领直问。
琪拉听见他只问夜茧的下落,倏地面容
森,但随后又马上换上
人的笑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知道,我原本有事来找你,谁知夜茧一看到我就像疯子似的冲出去,真是过分!”
“她往哪个方向去?”飞鹰胆战心惊地大喊。
“嗯…”琪拉假装思忖一会儿,接着恶毒地说:“我好像看到她往魔鬼林的方向跑。”
“魔鬼林?”飞鹰大惊失⾊。“那片林子
本没有人敢进去,她怎么…”
飞鹰顿时住嘴,据说那林子里有一大片死沼,除了他和奔狼以外,
本没有人能走出魔鬼林。
“夜茧她一定会有危险!”说着,他因担心夜茧的安危而冲向魔鬼林,任琪拉在后面大声警告危险也没用。
夜茧吓得魂不附体,闪电与雷鸣一道接一道划过天际与耳旁,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上。
她六神无主,暴风正在肆
,闪电只是短暂又断续的闪现,她感觉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她好害怕,最后她跌倒在地,用手捂住耳朵,哭嚷地叫喊道:“飞鹰飞鹰…”
她心想自己一定会被雷打死!这是诅咒——黑家的诅咒。夜茧面⾊如十,手⾜无措。
“飞鹰!她几近崩溃地狂喊。
一声轰然巨响.雷电打在一棵大树立,树木瞬间被劈成两半,眼见其中一半就要倒下庒住她,但她却浑⾝僵硬、颤抖无力,
本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猛然拉住夜茧的腿双,将她拖离原地,树木“砰”的一声倒下,只差半尺,她就会被庒死了,夜虽吓得噤若寒蝉。
“夜茧!”在狂风中响起的温柔呼唤,庒制了她对雷鸣的恐惧。
“夜茧。”
这声音…是飞鹰!?
夜茧不确定地回头瞧,接着她痛哭流涕,雨⽔与泪⽔在她脸上
,她投⼊飞鹰的情抱。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不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爱怜地紧搂住她,轻声哄道。“别怕、别怕。我的宝贝,我不是来了吗?”
“飞鹰_——”
突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飞鹰为了两人全安,连忙拉着她趴倒在地上。
听着雷声响个不停,夜茧全⾝剧烈地抖动,飞鹰为了安抚她心中的恐惧,开始热情地吻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到一秒她便
失在他的
情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服在何时被褪下,但在他进⼊她时,她感觉到一股
悉的亢奋,⾼嘲来临时,暴风雨、雷声,在她心中再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她热烈地回应他,体內的騒动深深震撼了他们俩,雨点虽然打痛了他们⾚裸的⾝子,却无法消评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望渴。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停止了,只剩下绵绵雨丝轻落在两人⾝上,夜茧在他怀中回到现实,躺在他的
膛上,她満⾜地笑了。
“我比雷声更能震撼你吧!飞鹰轻抚她的发丝笑道。
“对呀!你打败了雷公,也服征了我。”她调⽪地娇笑。
他得意洋洋地轻吻她的
,然后拉起她⾝,迅速帮两人穿回
透的⾐服,整装完毕,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神情
愉地步出魔鬼林。
当琪拉在帐內见到飞鹰牵着夜茧回来时,她面⾊铁青.但仍佯装松了一口气。
“‘夜茧,太好了!飞鹰终于找到你了,那时你跑得不见踪影,我好怕你出意外呢!”她上前牵起夜茧的手,拉她坐下。“你们赶紧换掉
⾐服,我问上准备一些热姜汁来给你们去人寒气,等我喔!我一会儿就来;;”班拉说完,逃之夭夭似地跑出了帐篷;
也许飞鹰与夜茧对彼此太在乎,忽略了琪拉近来逐渐浮现的憎恨。琪拉一离开,飞鹰马上抱住夜虽在地上翻滚,两人像小孩子般玩耍。
飞鹰大男人的
格不复存在,他拿条⽑巾,小心翼翼地为夜茧擦净⾝子,还为她换上⼲净舒慡的⾐服;他甚至像小男孩般的运弄她,惹得她啼笑皆非;。
‘哪有什么诅咒?他不屑一顾地道“我一出现,雷公就打不到你了。”
她会心一笑,他则爱怜、柔情地吻她…
无巧不成书,琪拉刚好在此时掀开门帘,见到这一幕,她蹩起眉心,但上刻又露出
人的笑靥,出声打断他俩的存温;;“来!我为你们准备了姜汁,快点喝吧!
飞鹰有些不情愿地放开夜茧,拿起一杯先递给夜茧。
“你喝完,以免着凉了.”
夜茧则听话地喝下姜汁。
琪拉将另一杯拿给飞鹰,他不疑有诈地喝光,之后琪拉便不动声⾊地离开。
等琪拉走了之后,飞鹰又‘把捉住夜茧,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工作.帐內不断传来快乐的嬉闹声…
飞鹰拥着夜茧沉睡着,夜茧却还醒着,倾听着飞鹰平稳的心跳声,在漆黑的帐內,她的思绪反而益显清晰。
她并没有忘记奔狼稻早对她所说的话,可是刚刚飞鹰冒着生命危险到魔鬼林救她,她不相信飞鹰会狠心地抛弃她,也不相信她对飞鹰不具任何意义。
她是他的妇情,除了有⾁体的利用价值外,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不!夜茧思忖着,一定有!方才暴风雨下在魔鬼林的结合,令她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爱做都还更超越纯粹⾁体的需要。可是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呢?
不。她又想道,除非是飞鹰不要她,否则她绝不会离开他,更不会背叛他,虽然他们的未来充満了未知数,但是她真心祈求,她能诗在他⾝边一辈子,就算因当他的妇情而让“诅咒”应验,惨遭横祸而亡,她也无怨无悔,她只求他别赶走她,FBI也别找到她,别让她回到联邦府政,继续做杀手的工作。
她轻触飞鹰左颊上的刀疤。
可能吗?她的愿望会实现吗?
可惜就在今夜,夜茧未来的命运被不明的力量决定了——
琪拉在三更半夜走⼊飞鹰的帐篷。
平⽇,琪拉总是表现出青舂少女的羞怯青嫰,不过今⽇却一反常态,她脸上有着
置人于死的仇恨。
夜茧看到她,连忙从飞鹰怀里坐起⾝,她尴尬地对琪拉笑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而且你也没先在外面通知。”
“不需要,”琪拉冷冷地说道。“反正飞鹰暂时是爬不起来。”
“什么意思?”琪拉直觉不妙,敏锐地张大眼。
“我给他喝的姜汁內下了鸦片,他肯定会睡到明天中午。”琪拉
沉地注视着飞鹰的睡容说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夜茧张口结⾆,不明就里地问。
“不是我,是飞鹰叫我这么做的。”琪拉振振有辞地说,语气尽是无奈与哀伤,仿佛在为夜虽难过。“飞鹰并不残酷,也不是铁石心肠,如果他真无情,你
本就不会活到现在。”琪拉旋过⾝,双拳握得死紧。
“现在好了,那群国美人迟早会找到‘魔鬼岛’,那时我们族人的命运会很危险,飞鹰是酋长,再怎么样,儿女私情也不比族人的生命重要,你说是不是?”琪拉背对着夜茧,夜茧
本看不见她憎恨的表情。
琪拉继续说道:“飞鹰舍不得杀你,在万般无奈下,他选择放手,他要放你走,可是他又不敢亲自告诉你,所以他命令我在他的碗內下述葯,要我替他转达这些话,而他昏睡就不用看到你受打击的表情。快艇已帮你准备好,汽油也已加港,⾜够让你到墨西哥湾.他只请你别出卖他、告诉联邦府政‘魔鬼岛’的位置,毕竟他真的对你很好,你曾经是他的女人,你们之间还有点情分,他放你一条生路,
换你放过我们全族人的生命。”
琪拉的长篇大论句句像利刃般刺进夜茧的心脏,这一刹那,她仿佛⾝陷地狱遭受苦刑,她的心好似被千刀万剐,痛得令她完全清醒了,原来事实比她想像中还残酷千万倍。
在暴风雨中,她以为他们是真心动的
付出彼此的⾝心,结果这竟只是飞鹰的“
易”他对她的温柔呵护,原本只是期望她别伤害他所有族人,甚至他的
命?他的柔情缱绻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补偿她成为他的妇情、伴他度过无数良宵…
难道在“茧儿岛”上的诺言,字字都是谎言?虽如此,夜茧却也恨不了他,因为她爱他,就因为太爱了,所以能明⽩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们俩都像罂粟花,在夹
中求生存,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奈,也有太多的情不自噤和不由自主…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主人,就如何罂粟花,它岂愿意既美丽⽗罪恶了
她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命运,命中注定她是杀手,生而为联邦府政铲除敌人,而他命中注定成为毒袅,但他又何偿愿意成为人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无言地向他保证,⾝为她的妇情,就算出了这帐篷后必须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她也绝不会背叛他,她将为陆飞鹰守贞,永远只是他的妇情。
在离别前夕,她轻声向他吐露她的真心。
“我爱你,夜茧好爱、好爱你?飞鹰,你千万别忘记。”接着她用力咬住下
,忍下眼泪,虽心已碎,但又坚决、冷漠地起⾝穿好⾐服,面对琪拉。
“请你转告飞鹰,我绝不会出卖他。”这一刻,她又回复了杀手的⾝份。“我走了,再见!
丢下这句话,黑夜茧头也不回地离开帐篷。
黑漆漆的大海上,一艘快艇疾速的驶远,然后一切又回复平静…
帐篷外的吵闹喧哗声惊醒了飞鹰,他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地往右翻,呢哺着夜茧的名字,但却扑了个空,他不情愿又疑惑地睁开双眸。
光已照亮整个帐篷,帐內一片⽩花花的光明,但却不见夜茧,她不在他⾝旁,飞鹰的心不安地怦怦直跳。
“夜茧?”他呼唤,不明⽩她为何没留在
上。
奔狼此时冲进来,气急败坏地说:“琪拉受伤了,她被夜茧伤了左手臂。夜茧昨晚乘快艇逃走了,琪拉看见她蹑手蹑脚地在海岸边徘徊,想拦截她,但夜茧果真还是道地的杀手,她拿刀刺伤了琪拉的右臂,琪拉伤得很重,无力阻止,就让夜茧顺利逃脫了。”
飞鹰闻言面⾊惨⽩,泛起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心痛。
对他而言,这显然是最致命的打击,他脸上⾎⾊尽失,接着地哼笑一声,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头摇,喃喃说道。
“不可能?那么我叫琪拉过来,你仔细瞧一瞧她的伤!奔狼嗤之以鼻,回头
呼唤琪拉。
“不用!’飞鹰制止他。“我自己去求证。”说着,他像蓄势待发的雄狮般跳下
穿⾐,凶神恶煞、狂暴地走出帐篷。
他进⼊琪拉的帐篷,明显可以看出她真的被伤得很重,左手臂已被玛迪用草葯敬上,她躺在
垫上呻昑不止,看到飞鹰马上放声哭喊。“夜茧实在很可怕,她竟拿刀刺我,她差点杀死我!幸好我躲得快,才能逃出她的魔掌。
飞鹰不发~语,蓝眸中竟是浓浓的哀愁,他猛地旋⾝走出去,来到満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眼里全是摇曳生姿、美丽灿烂的罂粟花,不知过了多久,他竞流下两道泪。
陆飞鹰哭了!
一代枭雄竞流泪了,
他沉痛地闭上双眼,一会儿后,他倏地睁开湛蓝。清澈的大眼,伸出右手,狠狠地紧捏住罂粟花的瓣花,花朵碎了,碎瓣撒在泥土上。
他満脸怨怼,心中憎恨不已,但也万般无奈与心碎,他前哺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竞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是多么沉重的椎心之痛啊!
奔狼在远方眺望飞鹰,他长吁短叹着,唉!一个微不⾜道的文人,竟有难以解释的力量可以毁掉黑暗世界的魔工,她完全主宰了飞鹰的心思。
女人的力量令人纳闷、令人不解。令人
惑,进而令人惧怕,也令男人望而却步。
直到夕
西下,飞鹰才回到部落中。
部落中弥漫着诡橘的气息,当飞鹰坐在岩石上时,每个人脸上有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及騒动,这时飞鹰气宇轩昂地起⾝,带领印地安勇士们⾼唱,一起向大神祷告,而后他平静地宣布一件事。
“我不准!飞鹰,我不准你回国美!我更不准你单
匹马回去,你这是自投罗网啊!只要你一回国美,你必死尤疑!”奔狼听完后对他大声咆哮。
“我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夜茧带美军国舰到‘魔鬼岛’来?到时全族人的生命该怎么办?飞鹰已有必死的决心…
“这…”奔狼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闭上嘴,但稍候他又忠心地说:“起码许我陪你一起回国美。”
“不!”飞鹰坚决反对,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你有更重要的使命,奔狼,你一定要留下来!”他昂首向全族人宣布,声音里只有振奋,没有沮丧。“如果我真的一去不返,那么欧拉拉族的酋长将由奔狼担任,我恳求大神赐给奔狼智慧,让他带领族人守护‘魔鬼岛’,也让欧拉拉族的子孙绵延不绝。”
“不!我反对!”奔狼大嚷。“我不愿意,飞鹰,我求你别离开这里,你是我们族人的希望…”
“谁又愿离开呢?都是命吧!”飞鹰心神俱裂,也心如刀割地说,而后他昂首阔步离开,每个人皆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去向玛迪告别。
“玛迪,等我走后,请你将所有的罂粟花拔除,改种咖啡、可可亚。”飞鹰跪在她面前说,
“为什么,孩子?’玛迪莞尔地问道。
“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吧!飞鹰筋疲力尽道。“为了报复,我成了大毒枭,贩卖鸦片、洛海因…危害了不少人,这些年下来也够了,我累了,我发现报仇不会带来任何感快,我只是越来越
失、越来越无助,我老是自问,这世界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又为什么得承受这些磨折?我为什么不能跟其他平凡的男人一样,有个深爱我的女人和一个温暖的家…”他痛苦地倾诉着。
“孩子!”玛迪突然疼惜地拥住他,她轻抚飞鹰的头,仿佛当他是个仍不懂世事的小男孩。她心疼地说:“罂粟花本⾝是无罪的,它其实可以说是最善良的花,鸦片也可以治病呢!它有⿇醉、催眠、治咳嗽的效用,普天下的花有哪种可以美貌与疗效兼具?只有‘鸦片花’,只不过它被世人扭曲了,利用它来为非作歹,结果罂粟花反而成了最丑陋的花。
“在这世上,人人其实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作恶,才会使原本光明的世界蒙上了一层
影。”玛迪又握住飞鹰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别忘了印地安人的信念,大神会保佑我们,安排我们的未来,放心吧!把一切
给大神。但千万记住一点,善良美丽的罂粟花不会背叛你。”飞鹰无法会意马迪的话,他
惑地看着她。
玛迪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像琪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会想到她也会说谎?飞鹰,想想看,你若是个右撇子,怎么会在被攻击时用左手臂去挡?她在接近清晨时才来找我,若她早在二更半夜时被伤了手臂,中间这段空档可能早已⾎流如注,搞不好困失⾎过多而昏死过去。这孩子…唉!真是…”玛迪皱眉,详细描述出她的观察所得。“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飞鹰整个人僵住,他目瞪口呆,紧紧抓住玛迪的手,深受震感。
“马迪,告诉我真相!他气急败坏地嚷道。
但玛迪头摇,语露玄机道:“孩子,其相要你自己去发现,我只要你明⽩,再明亮的
光也会有人看不到的
影和死角啊!有些人分你觉得光明磊落,但搞不好背地里却是个丧心病狂、狠心狗肺、猎狗不如的坏蛋。”她轻哼道。“你又怎能知道他是否表里不一呢?”
玛迪的警世之语令飞鹰动容,蓝眸散发着光彩,他豁然升朗地告诉马迪。“我会找出真相的。”
飞鹰这一趟行程生死未卜,族人们全部前来送行,岸边尽是一片离情依依的景象,琪拉哭得双眼肿红,毕竟她深爱飞鹰,无法相信结果竟是如此,现在她也怨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明显敌不过夜茧对飞鹰的昅引力。
她将要失去飞鹰问吗?永远?她是咎由自取呢?她大概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飞鹰恋恋不舍地注视每个人:奔狼、玛迪、琪拉…他领悟了一件事,上许他可以不要那么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他应该让心中仅剩的光明呈现出来,让光明面驱散黑暗面,用最谦卑的心祈求大神,让他找回大神赐给他最宝贵的礼物。
飞鹰仰头望天,刺眼的亮光照耀他全⾝,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太
神阿波罗——代表光明的天神。
而这位“太
神”启动了“飞鹰号”这般豪华巨轮,离开了欧拉拉族重新发迹的“魔鬼岛。”
也许是大神的安排吧!从那刻起,陆飞鹰再也没有回过“魔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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