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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降灵余孽
 营帐里的***渐渐暗了下去,榻上的赛菲尔辗转难眠。安妮的话时时响在脑海里,搅得她心中越发难过。

 翻身坐起,她摸出边行囊袋里的一朵淡蓝花苞。对着那总是随身携带的小花看了又看,她终于狠狠心,将花丢出了窗外。

 不得不承认,安妮的故事让她深深触动。天知道她其实多想有人陪伴身边,即使只是短暂的几天时光!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踏上死路的远行,又记起当初眼睁睁看着凛与碧死亡时的锥心之痛,她便迫自己忘却痛楚、丢弃情感。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呢…

 过了许久,一双脚慢慢自远处挪了过来。那人望了望漆黑一片的营帐,弯捡起了地上那朵不起眼的蓝色花苞。夜空下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深沉而无奈。

 原来这才是她拱手送上安基岛的真正理由!上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碧眸少年心中绞痛,垂着头默默走远。

 同一片墨夜空下,波光粼粼的林间水潭映着几颗稀疏的星影,呆坐石上的拔背影透出无边的孤寂与萧索,往日皎皎如月华的银发也泛出凄清的光。

 “小恒恒!你没事吧?”女精灵急急跑来,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你,你不是来沐浴么?”----他一去数小时没有动静,连一丝声息也无,吓得她不顾忌讳跑来查看,却发现对方正坐在潭边看着一件内衣发呆。

 “人类,真的是那样的种族吗?”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一直一直,扮演着虚假的自己,连分秒的破绽都没有。这样的人生,真的可以做到吗?”

 “呃,小恒恒啊。咱们,咱们可不可以别谈人类了?”女精灵绕到他身边,结结巴巴说道“还有,你老捧着那衣服干嘛?”

 “这是…她穿过的…还给我地时候,她还脸红了…”即使到了此刻。一想起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容,他的心中,仍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真的可以每时每刻都自如地演戏吗?我该相信什么呢?----自己的眼、自己的耳、还是自己的心?”

 女精灵歪了歪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末的林间陡然间安静下来,没有人能回答他…

 绵延数里的军营寂静一片,只有海拍打礁石的规律声音,一波一波传入耳中。面孔白净的少年坐在营中最黑暗地角落。把玩着手里短笛,低垂的眼皮挡住了他的眸光。

 “哥,你在哪里啊?”有人在低声叫着,不时响起的簌簌之声说明他正在帐中胡乱摸索。

 清秀少年苦笑一声,轻声应道:“栖燎,我在这里。”

 “哥,你干嘛总躲在黑漆漆的地方。时不时还长嘘短叹?”那人直接扑了过来,滚入少年怀中,忽闪着眼问道“你是在担心战局发展吗?”

 少年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摸着栖燎的头,柔声道:“怎么样,第一次上战场,你怕不怕?”

 “我,我当然不怕!”虽然话说得很豪气。但年仅十二岁的驭兽少族长情不自地缩身动作,还是暴了他心中的胆怯。

 “我们的任务只是在后方驭使海中水兽,并非正面敌。只要你待在营中别跑,就不会有问题。”

 小族长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想了想,他低声道:“原来西大陆也有强力的异术者,前几天那个妖里妖气的家伙真厉害啊,连风使大人都被退了。如果不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异术者手,我们现在说不定都打下索斯港了!”

 “栖燎,我早就跟你说过。千万不能小看对手。”清秀少年淡淡说道“索斯港没那么好对付,而且这只是騒扰战,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大战还未开始呢。到全面开战时。你会见到更多更厉害的敌人…”

 “哥!”栖燎似想到什么。急急嘴“我今天听营里有人说。土使大人被格鲁国一个什么伯爵小姐给杀了!”

 “嘘!”少年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低声音道“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风使大人最近以动摇军心为由砍了几十个人了!”

 “唔唔…”栖燎好不容易才透了口气,极小声极小声的问道“那…这传闻是真地吗?”

 少年垂下胳膊,怅然点头。栖燎蓦然瞪圆了眼,面上出惊骇异常的神情----那是土使大人啊,东大陆杀名赫赫、强横凶残、近乎半神的土使大人啊!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杀了?

 见弟弟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少年面色越发苦涩。悍勇无比的杀掉土使,让风使大人都难以置信以至失态,那个人就是她啊…比起偷偷摸摸传播小道消息的士兵和异术者们,风使手头的情报要详实许多、真实许多。

 当格鲁王宫外的惊天一战,虽然因发生在高空而少有人看清,但那般剧烈璀璨的光芒,地动山摇的爆炸,令整个国都的人都不同程度地“见证”了那一夜的烈战斗。

 瞒是瞒不住的,何况格鲁国就不想隐瞒。杀掉元素使这种震撼无比的消息,一旦传扬开去,该是多么的振奋军心,又能沉重地打击敌方地信心!所以不出几,风使案头上便堆满了东大陆密探发来的紧急报告。

 多方面地情报汇集起来,不仅确认了土使的死亡,还指出了一个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消息----当夜的战斗,那位亚姆小姐使用了降灵族的飞行之翼!还拥有驭使魂体之能!她应该是东大陆已然灭门的降灵族的成员!

 降灵族的余孽?安基岛的赛菲尔。亚姆是降灵族的异术者?这怎么可能!

 风使在惊诧莫名之下,不由得想起当年围杀降灵家族之时,那个双翼翩然、于空中傲然而立地小丫头。

 不知怎的,一听说那见过数面的亚姆小姐竟和降灵族有关,他便觉得下身隐隐生痛----当年那小丫头的阴险一脚,他到今还记忆犹新!

 只是,按照年纪推算,亚姆小姐和当年降灵族的小丫头完全不符。她和那小丫头的样貌也全然不同。可风使又不敢就此推断两人毫无关系,毕竟能杀掉土使地降灵族人,除了拥有顶级灵基的降灵少族长,还能有其他什么人呢?

 更何况,若她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为什么她要在隐忍多年后。冒着暴身份的危险杀掉土使?----当年给予小丫头致命一击的,正是潜伏土中的狂客。

 莫非是借他人身躯还魂复生?降灵族可是操控魂体的高手…风使这般想着,竟然打了个寒战。

 他见过亚姆小姐多次,无论在堪萨岛上,还是梵固院中,那娇弱天真的少女都未引起他的注意。直到水使认出她就是他一直在寻找地“莉莉”风使才首度正视起那个长相可爱的伯爵小姐。

 他知道水使对待心爱玩物的态度和手段,所以他此时才会这般震惊。隐隐还带着一股心悸----要有怎样的勇气、怎样的隐忍、怎样的狠绝,才能在面对危险和侮辱时,藏起自己真正的实力,不动声地扮演那个弱者!他甚至无法想象,当水使尽情玩、凌辱最爱的玩具时,那位委曲求全的伯爵小姐是如何咬牙忍耐下来的!要知道她现在还不到十六岁!

 她可真是个狠角!风使想着后来发生的种种:白令隘口、兽人王国、圣达加帝国、对格鲁皇储的沿途刺杀…都是她,都是她从中阻扰。坏了主上的大计!而现在,她竟然又杀掉了土使!

 自主上闭关后便全面接管东大陆异术者势力的风使,此刻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这次突袭伦伊岛,企图打破自由联盟海上防线的计划,在联盟海军按兵不动的情况下彻底破产。攻击索斯港海军地行动虽然折损了对方部分战船,但在利亚兰加入战局后失去优势,素来谨慎的风使便劝服海军将领全线后撤,到海中一处岛上基地驻扎,伺机再攻。

 四大元素使里,火使婀炎不适于海上作战。目前留在东大陆西海岸主持练兵、加固防御。最该来此的水使却是生平第一次重伤难行,正在东大陆休养治伤。风使有心问他怎么会弄出那么可怕的伤处,但那家伙阴沉沉的模样一看就像要杀人愤般,风使不敢多问,只能留他养伤。

 这一次随军行动,高端力量来了两位元素使,本以为用来騒扰试探绰绰有余,没想到最适合潜入敌方偷袭暗杀的土使,竟然在第一次面后便落个身死下场,风使想到这里。不暗暗皱眉,心中默念----若是主上能早出关,那就好了!

 广阔的大海碧蓝一片,一艘大船扬帆远去,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约瑟骑在马上手搭凉棚。眺望渐渐消失在海上的船帆。暗暗叹了口气----恋童癖啊恋童癖,你可得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啊!

 虽然不知道赛菲尔那臭丫头有什么方法能无声无息地潜入东大陆。但约瑟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她的吩咐准备好载满辎重的大船。谁料临行前,苏迪来找他索要调令,要去“魔女小队”里当副队长。

 那批挑细选出来的死士已经被赛菲尔挑选完毕,只剩了两百多人,一同随她远赴东大陆。除此之外,安妮和兰兰也一路随行。这就罢了,为什么苏迪也非得跟了去?更郁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他了呢?

 那是孤军深入东大陆啊!他们将面对地危险重重的敌人后方,和数不清地高强异术者!约瑟越想越担心,心中暗骂自己---他应该拦下苏迪的!而不是放任他远行…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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