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下云涌 第三十一章 双龙
双龙戏珠
滏
河静静流淌穿梭在太行山下的平原之地上,历经岁月磨洗的邯郸城在滏
河的映衬下,显得愈加宁静。
西汉时,邯郸城为所封赵国的都城,经济繁荣,与洛
、临淄、宛、成都并称五都。东汉时则属冀州魏郡,即使到了今⽇,邯郸还是那样的繁华,这也成了周瑜弃战略要地魏城,直奔邯郸城而来的原因。
滏
河----邯郸城的⺟亲河,它迤逦的⾝姿不仅映衬着邯郸城,也映照着一场南北双方精锐骑兵团之间的对决,在万马奔腾的时刻里,滏
河平静如处子容颜般的⽔面也泛起了阵阵波澜。
正午时刻的
光是那样的強烈,仿佛烈辣的老酒猛然灌⼊胃中,一阵阵火热的感觉像火焰一般腾腾燃起。
双方骑兵团之间的距离不过百十步,对骑兵而言,这只是霎那间的距离,张辽的镇北军五万骑兵各自举起襄
连弩,瞄准敌人。
张辽大旗一挥,向左折去,五万骑兵仿佛一条回旋的长龙,在离太史慈铁骑队部最近的各军士纷纷跟随尉官的号令阵
弩箭。
箭雨就像漫天飞舞的蝗虫,那不是随意飞动,而是铺天盖地的如同迅雷一般直冲,太史慈急忙舞起飞天银狼
,在自己面前绽放一朵朵绮丽的银⾊
花,将箭雨悉数拨去,但他⾝边的小卒就没有他这样地武艺了,一批批地纷纷落马。
太史慈心中大震。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弩是连弩,而且一连三发,穿透力非常強,即使最坚固的镶嵌甲也挡不住,随意一扫看士兵⾝上穿透而出的箭头。见那鲜红⾎
下掩映着银⾊光芒,他很清楚对方所用的是南方最強地弩矢----三棱钢锥长弩箭。
就是这闪电划过天空般的霎那间,太史慈意识到追击蛇首是自寻死路,和以往的一字长蛇阵的蛇首为最強不一样。这个一字长蛇阵四处都蔵満了杀机。
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挽救自己这支铁骑,太史慈脑海中非常清晰地⾼速自己,放弃常用战术,直接击杀蛇尾是唯一的办法,他马上勒马回首大喝一声:“兄弟们,今⽇非死即生,且随我向前,杀出一条⾎路来!”
说完这话,他领着大军向龙鳞阵的尾部
着箭雨冲上,热⾎飞溅的沙场上。他⾝边的军士一名名甚至是一片片的倒下,后续的骑兵不顾生死速加赶上,伴随自己左右顶住南方骑兵团的箭雨。
太史慈知道南方的箭雨一定会有尽头,从方才的情况来看,他们每个人只有三箭,只要能在后半部南方军进⼊
击阵眼之前冲杀而上,发挥冲锋骑兵地优势,就可以一战定胜败。
一定会有尽头,就像茫茫暴雨之后。天空一定会变得更加湛蓝一样,太史慈坚定的告诉自己。
不可以逃,在大汉游骑兵面前选择逃亡,那结果也只能是灭亡。
太史慈终于冲进了游骑兵阵营中,长
飞挑似游龙飞腾,猛然冲出海面一般,左右刺杀,狂
猛砸,仿佛暴风雨中的怒海滔天浪。瞬间就有十余名镇北军军士死于他的
下。
太史慈回首大啸一声:“兄弟们,杀啊!”在箭雨肆
后剩下四万余冲锋骑兵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新一般,都鼓舞地挥舞长刀在游骑兵阵营中左冲右斩。
第三营督将卫右检马上吹号让第三营弟子换斩马刀对斩,彼此贴⾝⾁搏。
张辽冷笑一声,让人吹响变阵号角,大军马上分成两路。寒着面。道:“太史慈,就让你看看龙鳞阵的厉害之处!”
镇北军在号角声中。马上化为两路,卫烈领一路,张辽领一路,卫右检的第三营完成拖延任务之后,马上甩开太史慈骑兵,归⼊张辽阵营之后。
两路骑兵仍然保持长蛇阵,将太史慈围在阵中,与他们保持百步距离。
张辽大喝一声道:“太史慈,张某就让你见识下这个龙鳞阵的精华之处,让你死也瞑目!”
复大喝一声:“双龙戏珠镇北军全军骑兵马上撤弩换弓,拔矢狂
而去,太史慈银
舞动,拨转如银绢,秀丽而灵动,但这并不能阻挡⾝边弟子纷纷跌倒的趋势。
太史慈眼中都是亲信弟子中箭捂
的情景,耳中到处都是一片痛苦撕裂心扉地哀嚎声,他眼中⾎泪
错,颠疯般狂吼,呐喊道:“冲啊!”复领着剩下的骑兵团冲向张辽,要和张辽拼个同归于尽。
张辽不屑地笑着,带着一抹忍残和冷漠,领着自己这一队骑兵向北疾驰,太史慈一路狂疯的追杀,可在太史慈⾝后却还有数万游骑兵长弓连
,阵阵箭雨从天而降,待太史慈返⾝要追卫烈这一部,张辽复领本部发动阵阵如蝗箭雨。
几番周转间,太史慈的精锐骑兵死伤殆尽,他的⾝边只剩下数百名亲兵,虽然他们⾝上也是満⾝
矢,仍然将太史慈紧紧围在其中。
张辽驱马前来,问太史慈道:“将军可愿归降?”
太史慈厉声大笑,道:“夫丈夫者顶天立地,只可战死,焉能降敌,忍辱偷生者非丈夫尔!”
张辽道:“如今在你⾝边的都是跟随你征战多年的弟兄,你若不降,他们也将因你而死,就算是为了他们,我劝你还是归顺朝廷!”
太史慈大笑,问左右道:“兄弟们,你们的朝廷在哪里?”众亲兵怒目瞪着张辽,异口同声道:“在北方!”
太史慈银
直指张辽道:“你今⽇敢和我一战决雌雄吗?”
张辽忍不住呵呵一笑。道:“太史慈将军恐怕想错了,为将者,领兵卫国,保境安民,非武夫。在我看来,太史慈将军只配做一名武夫,不配做将
张辽这话一说完,镇北军百余名将官尉官都是大笑不已。太史慈不怒反笑,乃
指四周众人,大声道:“尔等诸人,何人是我十回合之敌,在我眼中,尔等不过小卒而已!”
张辽懒得和他过多废话,右手轻轻举起,包围太史慈诸人的数万骑兵齐齐搭弓上弦,箭矢直指太史慈等人。
张辽复问道:“将军可愿归…解甲归田,安居为百姓?”
太史慈长声大笑。复又声极悲呛,道:“大丈夫,不能保家卫国,生之为何用,复又何故要生!”
张辽知道他宁愿在此死去,也不愿弃北方朝廷而去,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敬佩,但两军对阵,非亡即胜。还能说些什么呢。
待要挥手令众人放箭,却又不忍,慢慢阖上双目,缓缓将手收回,沉默良久,咬牙狠声喝道:“杀…!”
张辽以损兵一万六千地代价全歼太史慈精锐铁骑的消息迅速蔓延,北方朝廷朝野俱震,太史慈⾝为北方朝廷的左大将军,亲领着北方的精锐铁骑。是北方最主要的机动力量,不过在一瞬间就被张辽全歼,北方士气大跌,人人都是煌煌不可终⽇,知道朝廷覆灭不过是时间早晚地问题了。
太史慈地队部被完全歼灭之后,魏郡一片空虚。徐庶乘机北上。郝昭守着⻩河防线,未和文聘大军
锋。便和郭优之等人领着十万大军投诚,让徐庶直接跨过北部⻩河,围攻魏郡。
至十年秋中,徐庶已经统领三十万大军跨过⻩河北线,一路夺河內、朝歌、魏郡二十六城,最终大军主力驻扎在清河郡地
平县,和周瑜的广平遥相呼应。
沮授在太史慈被灭之后,机动兵力地灵魂被瓦解,也不敢再和刘协南方大军对决,主力队部悉数撤回清河、巨鹿、真定、渤海四地,五十万大军紧紧⻳缩在信都城四周。
北方朝廷內也是一片归降之声,北方皇帝刘辩连夜请来沮授和他商量到底该如何是好,复问沮授是否真的能够守下去。
沮授摇首道:“硬守也只能守三年!”
刘辩听到这话,颓然的跌坐在龙椅上,泣道:“早知今⽇,何必当初啊!”两人沉默间,何太后走了进来,刘辩和沮授慌忙掩饰神⾊,拜何太后。
何太后摇手道:“都免了,过不了多久,连这个太后也算不上了,想董卓在时,虽然狼狈,可终究还是…哎,不说也罢!”
刘辩道:“⺟亲但且放心,北方如今还很全安!”
何太后道:“你们不用隐瞒我了,左将军阵亡的消息,哀家已经听说了,宮中到处都是一片惶恐之音,哀家也都听到了!今天哀家来找你们,正是有一事要说,如今皇帝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北方也很清楚,但董妃前些⽇又诞一龙子,哀家认为何不乘人不知,让人安排他们先离开京城。”
沮授道:“臣也是如此想的,臣下有将军鞠义忠义,文武双全可担任守护之责!”
何太后问道:“丞相认为这个皇子究竟去何处为好呢?”
沮授道:“鞠义祖上本为挹娄人,鞠义也曾多次回挹娄,对那里情况最为
悉,可以暗中带皇子回挹娄,且挹娄王为南汉廷所杀,百姓多恨之,只要回归挹娄必能受到保护。”
何太后皱眉道:“那岂不是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
沮授心中暗笑,只怕城池一破,你全家都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的,现在还图什么东山再起,仍然安慰道:“如今兴州百业待兴,只需安排一名重臣前去暗中辅佐筹划,此事还有机会!”
何太后大喜,复问道:“何人可担此责?”
沮授道:“郝昭本来可以担任此责,可惜他投降南方了,此外还有一人,此人名为田相,表字子才,为田丰从子,一直随我处理事务,颇有大才,我所学之物都已经授之,正可外派而出,随皇子稳居挹娄,等待良机。”
何太后道:“此事就拜托丞相了,务必仔细安排,或许皇帝⽇后只能留此一脉了!”
沮授道:“已经开始安排了,太后尽可宽心!”
待何太后回宮之后,刘辩问沮授道:“可将⽟玺同皇子一同带走?”
沮授沉昑良久道:“如此恐为不妥,刘协若是看到⽟玺不再,或者⽟玺为假,必然知圣上有其他安排,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反而容易被发觉!或可留⾎诏,证明皇子⾝份即可,⽇后皇子在兴州站稳,登⾼一呼,天下群臣响应,则可重登帝位,可再夺⽟玺!”
刘辩点头道:“丞相所说有理啊。”
复又问道:“丞相确信可以守三年吗?”
沮授道:“可以,但还是希望圣上多考虑,便是守了三年,信都百姓也是生不如死,南方楚王破城之后,恐怕对圣上也未必怀有善意,依臣之见,在皇子的事情处理完,圣上还是归降南方,或可暂保周全。”
刘辩道:“暂且容朕思良一番,还望丞相能够多注意皇子之事,此事隐密,不可再让他人得知!”沮授道:“圣上可以放心,臣必将此事办得滴⽔不漏,绝不会让外人得知!”
此时的晋
城內,刘协正和贾诩商量后面该如何行事,贾诩道:“太史慈一死,北方徐晃孤掌难鸣,信都內朝野动
,正是劝降之际!”
刘协笑道:“皇兄本来就是一个
无大志之人,如今朝廷也就是靠沮授一个人在支撑,这个人很奇怪,他虽然不忠于刘备,也未必完全忠于皇兄,但要是让这个人完全投靠朕也不太可能,如今大势已定,他也未必想真正抵抗到底,但徐晃则未必了,他必然忠于皇兄,太史慈一死,北方朝廷地军权都由他掌控,恐怕要想让他投降不是那么容易啊!”贾诩道:“那是看圣上如何决断了,徐晃虽然愚忠,但最大的想法已经不是为圣上的皇兄夺山河,不过是想保他一命,圣上若是愿意留下圣上皇兄一命,徐晃也未必愿意死撑到底,毕竟败局已定,谁都不愿意再让百姓蒙受战
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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