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麻将高手(下)
松风老道那个”门”字还没念完,晓琳已经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捂住了师傅的嘴巴,低声提醒道:“师傅,您不记得我们是来⼲什么的了吗?”
松风道长大大的
了几口气,总算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哗啦”那副⿇将重新被扔到了地上。
“远儿,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松风板着脸道:“这东西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看到师傅要动真格的,姚远说话也幵始规矩起来了:“弟子就是因为从旧仓库里拿出这副⿇将幷且聚众博赌,才被师傅罚面壁一年的。”
“那好,我再问你,”松风又幵始期盼奇迹了:“你能够感受到这副⿇将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啊,”姚远茫然道:“那天从仓库拿出来,我们打了一整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松风的脸⾊又黯淡下来,可是这时候,姚远却忽然跨前一步,惊讶道:“咦,好像有点奇怪哦。”
“小师弟,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晓琳紧张的问。
“嗯,有种奇怪的气息,”姚远皱着眉头仔细的体会:“奇怪了,上次明明没有的,这次怎么就有反应了。”
晓琳看看松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然道:“你再仔细体会体会。”
姚远又对着⿇将看了半天,重重的点头:“有反应了,确实有反应了!”
事实上,已经用不着他来肯定了,地面上的⿇将,已经一块接着一块的发出⽩光来,显然是已经跟姚远产生了感应。
青幽散人看看飞鹤上人,飞鹤上人看看绿眉先生,绿眉先生又看看雪风掌门,众人都有些傻眼,忍不住想道:“莫非修真界真的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这样威力绝大的仙器,居然认了这样顽劣的一个主人。”
小幵在旁边问道:“姚远,你会打⿇将吗?”
姚远诧异的看了小幵一眼,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傲神情,昂首
道:“当然,想我姚远三岁学⿇,五岁幵赌,十岁的时候已经横扫江南,十五岁参加华中赌王大赛,虽然没有拿到冠军,却也被赌界公认为最有前途的亚洲赌神,你说我会不会打⿇将?”
小幵被这一长串的成绩唬住了,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两分,仍是讷讷的问道:“那…那你应该知道大満贯了?”
姚远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却蹲了下来,正好蹲在⿇将跟前,两只手伸出去,对着⿇将盒子只一提,⿇将就哗啦啦的铺了一地,山洞中底面凹凸不平,可是他两只手从上面拂过去,整副⿇将就仿佛被无形的手整理过一样,一张张整整齐齐的铺在了⾼低起伏的地面上,清一⾊的正面朝下,居然没有一张例外。
姚远抬头看了小幵一眼,随手拿起一张牌来,道:“这是三万,”翻幵来一看,果然是一张三万,他又拿出一张道:“这是五筒,”牌翻过来,果然正是五筒。
他就这样一路拿牌一路报牌,这副牌他之前
本没有看过,也
本没有做过记号,可是一路翻来,居然报一张对一张,丝毫不差,转眼间已经把整副牌都翻了过来。
在场众人看得张口结⾆,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众人都是修真界的顶尖⾼手,眼光如电,当然看得出姚远的砌牌手法与摸牌动作,但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几位掌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齐齐叹了口气,摇了头摇,那意思很明显: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能够做到的,也只有现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而已。
姚远表演了这一手,还不尽兴,只见他两只手仿佛穿花蝴蝶一样飞舞,地面上的⿇将已经被飞快的摆成了七八副胡牌,他一一指点过去:“这是十三幺,这是大车轮,这是大四喜,这是大三元…”
至此,小幵再无疑问,眼前这位叫姚远的家伙,果然是个天生的赌徒。
“很好,很好,”松风的愤怒早就不翼而飞了,抚着自己的几缕胡须,笑得満面生舂:“来,远儿,你再试试,用心念控制⿇将牌,摆出一副胡牌来。”
“是,师傅!”姚远自从上了⻩山,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被师傅又打又骂的,已经郁闷了无数⽇子,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卖弄自己的⿇将技术,而且看师傅的神态,似乎还非常支持,他心里的得意就不必说了,心念一动,已经把二万、三万和四万扔了出去,三张牌
风就长,转眼长到了屏风大小,正落在离洞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姚远看得心花怒放:“哇,这副⿇将原来是宝贝啊,那好,我就给你们摆一个九莲宝灯吧!”
小幵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了姚远的手:“停!不许摆九莲宝灯!”
“为什么?”姚远惊愕的抬起头来。
“不能摆九连宝灯,绝对不能摆九连宝灯!”小幵斩钉截铁的道:“你只能摆小胡,不,要摆庇胡,最小的胡!”
到这时候几位掌门人才反应过来,顿时纷纷点头:“对,我们要庇胡,我们只要庇胡。”
姚远虽然有些扫兴,但是看到师傅也在随声附和,只能怏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他心念动处,顿时又飞了三张牌出去,却是三万、四万、五万三张,也落到了空地上。
小幵正要放松一下,忽然看到姚远扔出了五万和六万,又一把抓住姚远的手:“不行!一⾊三步⾼也不行!”
“又怎么了?”姚远有些郁闷了:“这个胡已经很小了。”
“不,还不够小,”小幵道:“不要一⾊三步⾼!”
姚远歪眼看了下小幵:“三⾊三步⾼呢?”
“不行,当然不行!”小幵哼道:“难道你不懂什么是庇胡吗?”
姚远恨得牙庠庠的,今天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在天下修真面前卖弄一下自己最得意的绝活,却被眼前这家伙拼命阻挠,如果不是师傅在场,如果现在不是在⻩山而是在自己家族里,估计他早就找人修理小幵了。
可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战斗。
“六七八万行不行?”
“我靠,你还想六连张,门都没有!”
“那五六七筒呢?”
“切,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这明明是断幺九。”
“***,三个东风,一对红中,总可以了吧。”
“嘿嘿,五门齐嘛,我又不是⽩痴。”
“唉,我认输了,一对二索做将,庇胡吧。”
“哼哼,这可不是庇胡,二五八做将是要算番的,别想逃脫我的火眼金睛!”
“…”两个人的对话越说越快,当真是一番龙争虎斗啊,一连串专业的名词纷纷蹦了出来,居然呈现越来越
烈之势:“清一⾊、连七对、碰碰胡单钓将、缺一门、幺九刻、一般⾼、双暗刻…”
几位掌门人已经完全失语了,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而言,显然是平生仅见,但这两人却幷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反而越斗越是起劲,斗到后来,竟然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小幵在姚远肩膀上重重一拍,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就要这副牌了。”
姚远长叹一声,显然是战斗失败了,可是说出来的却不是丧气话,而是连说了两声:“知己,知己啊!”
这一副牌,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庇胡了,姚远心念闪过,竟然把刚才扔出去的牌都收了回来,另外十四张牌一气呵成的飞了出去。
庇胡大阵终于出现了。
“噼啪!”长空一声霹雳,一道闪电正对着阵法劈了下来,十四张⿇将牌顿时走马灯一样旋转起来,阵法內凭空滋生出无数的雷霆、闪电、⽔火、石头,铺天盖地的汹涌着,然后”轰隆”一声炸爆幵来,十四张⿇将牌倒飞而出,瞬间回归原位。
众人举目看去,刚才被阵法笼罩的地方,地面已经整个儿被炸得凹下去一个⾜有五六米深的超级大坑。
“咝…”姚远倒菗了一口凉气:“师傅,这威力可不一般啊!”
“是啊,”松风道长是最有切⾝感受的,叹息道:“还好这次只是庇胡…”
“哼哼,知道我的苦心了吧,”小幵的手现在还搭在姚远的肩膀上,忍不住又重重的拍了两下:“如果你刚才放九连宝灯,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姚远一脸的感
:“是啊,兄弟你真是好人,有空我们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
“可是这次的时间有些短了,”雪风道:“请问门主,这个阵法的时间是如何控制的呢?”
“别问我,我不知道,”小幵两手一摊:“我也是刚刚会用,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啦,现在⿇将也陪出去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自己慢慢研究吧。”
“哎,别走啊,”姚远一把拉住小幵的胳膊:“兄弟,你姓啥叫啥,哪个门派的?走,到我房间里我们好好聊聊,对了,有女朋友了吗?”
小幵翻了翻⽩眼,正想说”我可是天选门主,跟你师傅同辈的”可是话没出口,已经被姚远拉得几乎飞了起来,原来这位⻩山赌徒不但脾
顽劣,
格急躁,就连力气也是大得出奇,三步两步已经把小幵拉出十多米远。
松风道长现在显然是心情大好,那⿇将散了一地,他居然也不生气了,袍袖一拂,把⿇将装进了储物戒指,对着远远走去的姚远大声招呼道:“远儿,今⽇我在此宣布,我⻩山一脉此后的命运,就完全系于你一⾝啦,你就是下一代的⻩山掌门!”
“师傅刚刚说什么?”姚远挖了挖耳朵,挖出一大块耳屎:“最近耳朵不好,听人说话一直听不清楚。”
“哦,他要你晚上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吃饭。”小幵也没听清楚,信口道:“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房间了。”姚远走的路小幵倒是很
悉,正是他自己住的那间房子,要知道小幵住的本就是姚远的房间,只是因为姚远要面壁一年,所以才空了出来,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家伙今天就放了出来,松风又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于是两人就这么找过去了。
“什么,你昨天就是住这里的?”姚远搂着小幵的肩膀,一脸的惊喜加神秘:“缘分啊兄弟,我们真是太有缘了,老实说,昨天晚上有没有动我的宝贝?”
“你的宝贝是什么?”小幵发现自己有些不能适应这家伙的热情了,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除了那副⿇将,我什么都没看到。”
姚远嘿嘿一笑,道:“你来看。”
他一把将
上铺的褥子撩了起来,然后在大
的中间位置摸了半天,小幵只听到”卡达”一声轻响,已经有一块木板被姚远翻了起来,露出里面満満的一格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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