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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节 人家是被逼的
 我该信么,空头支票。

 对她瞒着我的事情耿耿于怀了,本以为帛长公主只是不想嫁到外族,现在想起来,她的封地似乎也很可疑。军粮就是运去帛的吧?

 我在京里做小文员,被长州之卷进去,如今到边境上做基层⼲部,又要被什么子给搅和上?

 最惨的是没拒绝的权力。

 “我说张大哥,你怎么会突然从长公主居处出来呢?”回了衙门,我瞥着张缇,狐疑道“莫非你与长公主…”

 “哎哎,不可胡猜测。”张缇笑笑。

 不管是不是猜,总得让我知道个大概吧。之前在会试那会儿,张缇也是与帛长公主有点来往的,可是他明明就一小举人,台面上又没与京城的谁谁谁有情,他到底是怎样勾搭上帛的?

 “坦⽩从宽!”我卷起书本,敲敲桌子“这可不是张大哥头一回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了。”

 随着敲桌面的动作,户房的门给人拍开,闯进来的是一名面却叫不上名字的衙役大哥。

 “师爷不好了!”他先这样叫了声,视线往下落,看到我,又加了句“秦大人也不好了!”

 “本县还好。”我直觉回答。

 张缇摇摇扇子:“不是让你递名录到州府去么,这么快就回了啊?”

 “唉,是的,一开城门咱就出发,可到了州府,人家说咱这名册上的人都是流犯家眷,不让⼊册。”对方苦着脸,把衙役书吏的名册表给张缇。

 张缇略略一翻,咋⾆道:“报上去二十人。只给⼊了七名啊!”衙役一类的要求不⾼。⾝家清⽩(或者貌似清⽩的地头蛇),书吏嘛,算是小⼲部了,需要有秀才级别的功名认定。

 我们报上去的多是之前招地那些人,为了不被发现。把情节比较严重的流犯稍微改了一下名字,合进本地户籍。咳咳,这并不是我重造户籍的本意,只不过随手利用而已。而有些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比如前朝被某国流放到北方来的某贵族后代等等,就没改动。

 而州府那边咬得莫名地紧,削下来十几个人,让换报别人。

 “州府地人说是大人用人不当,让重新选人报上去。”衙役道“另外。他们说只认齐大人核实过的户头,所以这回秦大人先斩后奏征多了‮兵民‬,是要在考绩上记一笔污迹的。”

 张缇哼了哼:“由他们记去,爱怎写就怎写,反正东家也不在这穷山窝里呆了!”

 我瞪他一眼。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衙役大哥也不算耝人,猛听见张缇这样讲,马上诧异道:“张师爷,秦大人犯了什么事?”

 张缇得意地说:“呵,你走得早。不知道夏城里演了好戏。那帛长公主看上咱们东家了,这不,关外也不嫁了,整天粘着东家不放…”

 “张师爷!”我恨不得拧他一把,这种话让帛和东宮听见,不把张缇的⽪给扒了才怪。

 做衙役的不比得做师爷的。张缇一席话,让人家更为忧虑了:“秦大人,你要走?”

 张缇替我点头:“嗯哪!这回到京城,可就是飞⻩腾达了!”

 “那我们怎么办?这州府又不给批,没几个人能造册做正职衙役。等新知县接了秦大人的位置,我们不还得回街上去讨生活?”

 其实他们接下来的⽇子怎么过,钱怎么赚,本就与我无关。我到了这里,我帮了你,是我做好事,不代表我就对你有责任。不过在有了释教的世界里。送佛是要送到西的。助人助一半还不如不助。

 既然如此,还是再想法子吧。至少他们上班以来暂时没什么恶劣行止,转正衙门地正式员工的话,我走了以后夏城不容易大变样。

 有这些人手在,新知县来上任,不会陷⼊一个助理都不剩的窘境,也不会像齐云天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一人:“齐师爷呢?”

 “唉?”张缇有点受伤地看着我“有什么事要⿇烦到齐师爷,跟张某商量就是了嘛!”

 他懂什么,齐云天在我这儿还欠着债呢,别想跟着东宮就去京城享福了。

 齐师爷这几天不在县衙,也没闲着,去安漆村倒揷门…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去孙二嫂家作客,跟孙二嫂的婆家拉拉关系,挣挣表现,想方设法提亲去了。

 孙娘子⾝上还牵着官司,他理所当然地被拒绝,扫地出村。

 ----顺便还因为假死的关系,让孙娘子村上那个特别火爆的年轻人抄着锄头追了几里地。

 活该,当初我还差点被锄头给砸了呢。

 我对衙役吩咐道:“把齐师爷找来,让他给你们改籍。”

 “啊?这能成?”对方目瞪口呆。

 “照做就是了。”

 改好以后,就说是前任齐知县没来得及上去的册子,哼哼,保证字迹看不出作假的痕迹----因为本来就是真迹。顺便让齐云天把那缺短的人头都给我补一补,免得州府再唧唧歪歪。

 这么一来他总算有点用处,不然此人回城以后混吃等死闲闲泡妞地行为,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没过几天,东宮就找上门来了。“你好大胆子,抓了齐师爷!”看样子他还没消气,一见我就兴师问罪。

 我庆幸自己刚把帛送回去,不然这两人撞上,我就又是毫无疑问的炮灰一撮。“三公子此言差矣,齐师爷在衙门作客,当一份闲差,可是自愿的,哪有什么抓不抓?他如今正忙呢。要不,下官替您通传一声吧。”

 态度ok,效率ok,东宮挑不出⽑病,悻悻地转了个圈。坐下等齐云天,顿了顿,又说:“不用,带我去就好。”

 “是,这边请。”

 哼,怕你不成,反正我又没欺负齐云天,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好好⼲,我就替你提亲去。

 县官的面子,孙家总是要给的。

 齐云天顿时来了⼲劲。翻出老户册的留底,努力重造份假地。

 东宮跟着我往户房走,透过窗户,看见齐云天与张缇确实正忙碌工作着,两人还不时搭话,询问对方进度。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脸,要这么进去叫上齐师爷就走,那更是小孩脾气,东宮一声不吭拐到西院去。

 “说吧,你与皇姑⺟搞什么名堂!”

 他把话题起到一定的⾼度和窘度。让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地好。

 “这…其实并不像三公子所想的那样…”吱吱唔唔反倒让东宮气不打一处来,转⾝指着我:“还记得琼林宴上的事情吗?本宮不是没有提醒过你!”

 他当时提醒说离帛远点,在那之后我确实也没跟她再见面,谁料她还记着我呢?这本是不可预知地灾难嘛。

 要是可以直接告诉东宮“长公主说有了我的骨⾁那纯粹是假话你信来做什么”我早就这么解释了,可是。讲清楚容易,承担后果就难了。

 别地不说,只要帛让人把我的⾝份往京城一传,教朝廷內的大臣知道姬山翁跟我的关系…

 我相信自己面对的就不止是东宮地怒火这么简单。

 现在不与帛上同一条船也不可能了,如果对东宮暗示自己是被被冤枉地。他追究底起来,我仍是半句也无法透露,拿什么让他相信自己呢。

 不如采取极端点的办法---你黑,我更黑。

 帛同学,不要怪我不给面子啊!

 “唉,长公主毕竟是皇室之人。”我垂头,沮丧道。“三公子让秦晏去死。秦晏纵然有万般委屈也只得照办。易地设想,帛长公主地吩咐。谁又敢不从呢?”

 低着头,掐住食指,我拼命忍笑。

 ----好雷的一句话,我绝对没有帛霸王硬上弓地意思,至于东宮会不会那样去想,人家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看看我跟帛的年纪差距,⾝⾼差距(估计还有体格差距),这也并非不可能吧?

 偷偷抬眼,只见东宮本来是抬手扯扯树叶的,他整个人瞬间被我的话给冻住了,好半晌,抓住叶子的手指收拢,直接拽了枝条下来。

 转过⾝,他储⾜气力,艰难地发出一个音:“哈?”

 好蠢!我真想当场爆笑,可现在不能笑。

 于是我十分小媳妇地紧咬着下(把笑声憋在肚里),喉间隐约呜咽(笑意蹿上来快憋不住了),眼里泪光涟涟(好难受啊,腔快炸了,耳朵里面轰隆隆响),语不能地望向东宮。

 这个时候说话就糟了,一定会笑出声的。

 要是东宮补问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立马完蛋。

 因为整个冬天我进皇城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有即墨君陪伴,不管怎么看,帛公主都没有“作案”时间。要是在皇城外跟帛公主这样那样,岂不是两人私会,肯定早有一腿。

 不过东宮没继续问,他也是有老婆的人,显然被某种不‮谐和‬想象震撼了。

 缓过劲,他的眼神里面除了同情,还多出一份強忍地笑意。

 “如此看来,你也不容易,谁让你是探花呢?”他伸手拍拍我的肩头,力持镇定道“皇姑⺟偏偏快你,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完,他很没良心和义气地咧开嘴。丧。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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