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节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以上就是我在仙家岗遇到的郁闷事。”
我撑着下巴,侧倚在案桌旁。
而我的师爷张缇神情严肃:“看来李县丞背地里动作不少。”他说着,就要转⾝出去,颇有精明強⼲的谋士风范。
不过我叫住了他:“张大哥,你等等。”
他⾝形一僵,慢慢回过头来:“…张某先去调查李县丞私调劳役之事,怎样…”
“不妥啊!”我道“张大哥,你先回来,老实告诉我,本城的盐商和米商是怎么回事?”
张缇拭汗,回答:“那不是需要银子修城门么?不给富商点好处,人家能松口?我跟李县丞合计合计,就决定一个季度不限最⾼价,于是才有得人家那么慷慨的捐赠啊!”听起来是很理所当然,但是,这让出去的利润,绝对不止几百两!
“张大哥,李县丞吃了多少?”我问。
“一百吧…”
“你呢?”
“…”张缇捂住脸“张某一心为秦小弟打算,银子都放进你⾐箱了。”
“嗯,张大哥是代我收的了。”我起⾝,检查⾐箱里,果然多出了一百五十两。看来他比李县丞敢伸手。
拣出一百五十两堆在桌上,我说:“张大哥你自己留五十,剩下的退回去吧!”“那怎么行!”
不行也得行!
我把银两塞进他手里,没接住的就由着它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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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张缇失望地点头。
我转头,在书架上看到一封官函。
“京城发来地?”我拆开观视。里面的信函是解职令,不是给我的,是给前任知县齐云天。
我飞快地看完。把官函往桌上一拍。
张缇好奇道:“怎么?”
“齐知县既不是因病卸任,也不是被调离,他接地解职令还包括责令速速清点库银账簿,限期內进京待查!”
我就真不明⽩了,一个夏县,⿇雀大点地方,怎就猫腻那么多!
这份清查勒令。不经过祝州地方层层审查是报不上去的,没有御史来查证更是不可能,齐知县究竟是被人陷害还是确实不清不⽩?
民众眼中他是青天大老爷,是不折不扣的清廉之官,但他就能容忍李县丞贪赃枉法中
私囊。
说他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吧。他又噤止私卖土地,不让克扣挪用地军粮过境,最后还以⾝殉职。
张缇提议道:“要不,我再跟李县丞热络热络,从他那儿套点话?”“不必!齐知县已死,此事不急。”
----开玩笑,还让你去套近乎?你不跟他狼狈为奷贪更多银子才怪!到时候还有理由,说是为了查案,有我特许的。我不亏大了?
我接着道:“要紧的是把农家的丁税追回。征走的劳工放回来。”
“这里本来就是李县丞的地盘,他树大
深,钱好追回,人恐怕一时半会查不到。”张缇也为难了。
嗯,以李县丞的阅历。知道事情不妙。必然破财消灾。
但人他是吐不出来地,他绝对会抵死不认。
他的品秩虽然比我低。却也是朝廷命官,我无权罢黜、刑拘和审问他,而报到州里,究竟谁更劣势还难说。因为他是打着我的名号征的人丁和税。百姓都认我。
“李县丞征去的人手不多,一条村菗五至八人,除去花钱免役地,总共征走的人丁数大概在六、七十人左右。”我琢磨着“张大哥,你想,有什么工程,是要给征去的劳役管吃管住,不能放回家的?”
一般情况下,徭役在本县的,往往是管早上一顿饭,收工时候自己回自家。
除非这服役的地方不在县境內。
“或者也有可能,是运粮?”张缇道。
“…嗯,先是牛车,往返运送几趟,再来走⽔路运往南方的话,就是纤夫桨手…”
我跟张缇正猜得起劲,突然阿青推门闯了进来:“秦斯,有人找你!”以后一定要提醒他进屋前先叩门。
谁找我呢,莫非又是告状的?
穿戴好赶到大堂外,我被来访的人吓得转⾝就想跑,对方一伸手把我给逮住了。
“秦知县,见了本官为何急着回避?”
“江、江大人…”
谁让来地是江近海啊!
他明明在京里打拼,怎么突然跑到夏县这种偏远小地方来了!我这边好多⿇烦事,自己都还没摆平,他可千万别来添
呀!
卫刚上前一步,低声道:“庄主,人多嘴杂,进內堂说话吧!”
江近海点头,让我带路。
我拐进后院,把他们带⼊签押房。整理好的房间也就这么几个,户房里面太
了,还放着我的箱子,不能见人。
“茶⽔不周,见谅了。”我坐定。
江近海悠然答道:“小姒何必客套。有礼就疏远了!”
我抬头看看卫刚,他站在江近海⾝后,没有略做回避的意思。江近海也没想赶人。“…好吧,开门见山,海哥儿来小县有什么事?”我决定无视卫刚。
“当然是想念小姒,过来看看你新官上任做得怎样。”江近海微笑。
黑线,我作势起⾝:“我赶时间。还有别的话没?”
“!等等等等!”江近海急忙拉住我“开个玩笑而已,我是来跟你商量,讨点地⽪用地!”
“讨地⽪?”
“嗯,当朝枢密使大人需要一块风⽔宝地,听真人介绍,相中地正是你们夏县的地方!”江近海地指尖磕向桌面,轻快自得的口吻让人好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我扶额:“你说的风⽔宝地,不会是仙家岗吧?”
“小姒也知道?太好了,快把地契拿出来吧!我看看是谁家名下,这就去打商量!”江近海开心地合掌。
“恐怕有点困难。”我解释说“那块地以前是夏国的坟地,收归我朝之后,也没卖给谁,继续用作葬土。如今上面七七八八都是人家的坟头,也不乏圈起来的家族祖坟,无法轻易转让!”
就县库那情况,我也打过风⽔宝地的主意,但过去一看,心里就拔凉拔凉的。再加上齐云天的墓也修在那儿了,我是更不便去动,⼲脆放弃,不考虑从那里捞钱。
“哼!”听了我的话,江近海不以为然“不过几个平头百姓的墓而已,刨了又怎样?他们还敢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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