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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石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剑一掌竟同时招呼到对方的肩肘之上,眼见双方谁都没有收手的意思,或是谁都收手不及,竟然真要来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靖哥…”、“敦儒…”接连两声惊呼,是⻩蓉与红茹,旁观众人中可说以她们二人是最为挂心了,一见场中情形如此,两个人便都第一时间惊呼出口,更齐齐是从两边抬步向场中奔进。

 也不止是她们,便是其余众人看到郭靖与武敦儒真要闹出两败俱伤的局面时,他们也都稳不住劲了,也都纷纷抬步前上,想要做点什么。其中以一个人动作最快,只见得⻩影一闪,⾝形已经平平贴地向场中疾速飘去,去势又快又疾,仿如脚下装了个滑轮,正是那一灯大师。

 可任凭他们动作如何再快,但总比不上那场中手的两人,眼见两人的剑掌距离对方的肩肘便只余寸许之差,眼见就是个两败俱伤。忽然就听得“嗤嗤”两声历啸,不知由何方突兀来了两枚石子,来势迅疾绝伦,力道奇大无比,分别向两人的手腕处打来。观这两枚石子的力道来势,若是郭靖与武敦儒不去理会,仍照原式出招的话,恐怕两人的腕骨定要给打个粉碎不可。

 电光石火间,那武敦儒脚下斜上一步,手腕微微一转,⾝形已急速换了个方位,由与郭靖对面出剑变成了斜站在郭靖左前方,流光一闪“嗡”的一声颤响,那枚打来的石子就被他以剑⾝平平拍的粉碎。因为石子来势太急力道太大。武敦儒已经不及以剑尖相。只得以剑⾝平拍,故此石子是被拍得粉碎了,但短剑也被打的嗡嗡颤昑。自然指向郭靖右肩的那一剑也就此化解。

 而于武敦儒换步地同时,那郭靖却也顾不上出掌击向武敦儒了,急急错步一个大旋⾝,击出的左掌自然随着⾝形旋动甩到一边,而那原本就要受伤的右臂却是顺势扬出反劈,带着呼啸掌风直向那石子劈去。只听得嗤地一声长长尖啸,那枚石子着郭靖这反劈而出的掌风再強自顶进尺许,随之便受不了自⾝与劈过来掌风的两股大力挤庒,在空中化做了一堆石粉落下。

 事情忽又发生了这等变化,那厅中众人不由得全都一楞。武敦儒与郭靖也没有再急着与对方手,却是齐齐向厅门望去。以他们二人的功力,自然分辨得出这两枚石子是从厅门外打进来的。而趁着这个空挡,⻩影一闪,一灯大师也已闪到两人中间,⽩眉一扬将两人分隔开来,再不容两人彼此靠近。

 “弟子等拜见太师祖!”厅中方自寂静一下,众人还未从那两败俱伤的危局之中回过神来。忽然那外间又传来一阵整齐的见礼声,却似武敦儒的那些弟子们在给什么人见礼。

 “罢了,虚礼都免了吧!大半夜的你们都提着长剑站在这里⼲什么?要和人火拼吗?”一个老而不苍,清朗悠远的声音在外间淡淡响起。

 “爹爹…”一听到这个声音,⻩蓉立时便惊喜地叫了出来。而那一灯大师也是微笑点头,他也听出了是谁在外间说话。自然还有许多人也都听出了这声音是谁,那急的郭芙更是急急叫了一声外公就冲出了厅去。

 转目再深深看了武敦儒一眼,随之转过脸去,郭靖向方才急步来到自己⾝边的⻩蓉言道:“是岳⽗他老人家到了吧?我们快快出。”

 ⻩蓉点了点头,当下众人也顾不上别事。郭靖再稍稍礼让了一灯大师一番,便与⻩蓉等人簇拥着一灯齐齐向厅门外去。

 见他们齐齐出,武敦儒却是没凑这个热闹,转⾝行到红茹与李莫愁几人⾝边,先与李莫愁点了点头,而后又伸手拍了拍红茹那握在一起绞得发⽩的一双素手,微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没事的。”

 眼圈微微一红,红茹反手握住那宽厚的大手。微带颤音道:“你没受伤吧?都是我们连累你了,要是我和李姐姐都留在山庄,不跟你来,那他们就找不到你的⿇烦了,就不会…”

 微微一笑,武敦儒用力握了握红茹的素手,打断她地话言道:“与你们无关,你不要想的这么多。就是没有你们,我和他们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出,我的子你知道,与他们原本就合不来,这都是早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莫愁姐姐,她不就是镇定如常吗?你要多学学她才是,呵呵…”“可是公爹…”红茹还是有顾虑,尤其那个武三通,更令她心神不安。

 “这个你不用心了,娶你的是我,又不是他。他同意与否影响不到我们,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尽管放心。”武敦儒再握了握红茹的手,安抚道。

 “嗯!”见武敦儒一个劲安抚自己,红茹心中便也安心的多,再者也不想给武敦儒再添庒力,便应了一声露出了一张笑颜,如梨花带雨。

 见红茹应下,武敦儒又转脸看向那由李莫愁牵着小手的雪儿,微笑道:“敦儒哥哥和别人打架,雪儿见了怕不怕?”

 “不怕,敦儒哥哥最厉害了,我知道敦儒哥哥肯定能打赢。”雪儿仰起秀美的小脸,清脆稚嫰的回答道。

 哈哈一笑,听得雪儿这般坚定稚气的回答,武敦儒不由得心怀大开,大笑道:“雪儿说的对,敦儒哥哥最…”他这里却是若无其事的和雪儿说笑起来,而刚刚发生的那场战,似乎本就不曾放在他的心上,全当无事。

 不说武敦儒等人在这里说笑,再说那一灯郭靖⻩蓉等人。他们带着众多小辈出了厅门。抬眼向院中看去,就见院中却是有许多人站在那里。

 首先看在众人眼里的是一群站得整齐有序的少年男女,分为三排。每排七人共是二十一位。这二十一位少年男女全都是一式打扮,男的都一⾝青绸劲装,外罩纯黑披风,女的全是湖绿绸装,外罩大红披风。且不论男女手中都提着一柄精寒闪亮的长剑,看上去一派青舂年少,英气

 这些少年个个生的都是英武俊秀,少女也个个是秀美亮丽,都在十七、八岁年纪,见众人由厅中出来。便齐齐与众人微一欠⾝,却都没有答话。而在他们的前面三丈处,还有两位俊秀美丽的少年男女正在与人答话,与他们说话的是青衫飘洒的一老一少,还有一位⽩⾐出尘的清丽女子。

 就听得那站在最前面俊秀拔的少年正自说道:“…听到雪儿传话,弟子等便急急赶了过来,至于到底出了何事弟子等也还不知。不过弟子等的师⺟为人所辱骂落泪,师尊因此与人争执。这些都应是事实无疑,雪儿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话到这里,那少年⾝边少女也接过话来言道:“是啊!我师兄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师组您老人家给评评道理。我师尊不远千里带着我们,赶着十几辆大车长途跋涉到襄来恭送贺礼。可这刚一进门,饭还没有用上一口,师娘就被人辱骂掉泪,更有人与师尊大打出手,莫非这就是郭大侠府上的待客之道?恕弟子等年幼无知,实不明⽩郭大侠府上待客为何要用如此礼节?真真是大开了眼界。弟子等无法。只得以持起长剑聚集至此,以回报郭大侠的一番…”

 “青妹!不许和太师祖如此讲话。”那少年在旁边低低喝了一声,打断了少女没有讲完的话。

 “可是…”少女还是不服,又道了声可是,那少年面容一整双目一瞪,又摇了‮头摇‬,少女嘟了嘟嘴巴终是没有再说。

 但那少女虽然是不再说了,但她的这些话也全都听到了刚刚出得大厅的众人耳中,一时间他们众人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都在暗自思着少女的这一席话。虽然这席话讲的有些偏颇,有些不尽其祥,但大体上还是有几分道理,如此一番‮腾折‬确实不是什么待客之道。那郭靖心眼最实,听得少女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语,再回想一下武敦儒进厅以后的事情,一时间还真就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黑黑的脸膛也都有些见红。

 一阵清亮地大笑,⻩蓉听过这一席话刚刚想抬步上前反驳,青衫老者已是一阵大笑,望着那秀美的少女清声笑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被你一说这郭府还真就成了蛮不讲理的龙潭虎⽳了?呵呵,小丫头胆量不小,心思转的也快,倒是颇为难得。杨过小友,你看敦儒收的这位女徒弟如何?”

 洒然一笑,青衫男子笑道:“⻩岛主说的是,对于敦儒兄大才,杨过早已衷心拜服。小姑娘于口齿伶俐的这一点上,倒是得了敦儒兄的真传,当年英雄大会之上武兄一席话说的全真教几位道长哑口无言,那场面到现在杨过尚是记忆犹新呢!”

 “爹爹,过儿,还有龙姑娘,你们三个怎么赶在一起到了?”⻩蓉快步从厅门处行了过来,満面快的说道。

 转过⾝来,一老一少加上一位⽩⾐女子,正是东琊⻩葯师与杨过小龙女三人,也不知他们三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与女儿微微一笑,⻩葯师洒然道:“我前些时⽇在敦儒那里离开后,想想无事便又到绝情⾕与杨过小友聚了几⽇,顺带着替你把杨过小友夫妇也邀约过来,免得你再遣人另请。”

 ⻩蓉喜道:“真要谢谢爹爹了,若是您老人家不去,我这两⽇还打算让修文他们去走一遭绝情⾕呢。”

 话到这里,杨过与小龙女又双双上前一步,齐齐施了一礼道是见过郭伯⺟郭夫人,自然⻩蓉也要还礼答谢几句,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他们几人没说上两句话,那边一灯郭靖等人也下阶了过来,离得几步外一灯大师便呵呵笑道:“一别良久,葯兄仍是清键如昔,真是可喜可贺!”

 ⻩葯师也笑道:“彼此彼此,不想区区儿女琐事,却把大师也给惊动了。”

 当下两人又客气寒暄了两句,而后那郭靖等人便纷纷上来见礼,叫外公地,叫⻩老前辈的,叫师傅的,总之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自然那杨过与众人也都各自见礼,彼此客气寒暄,这里也就不再细说了。

 等到琐礼全都过后,那郭靖才大步上前,行到⻩葯师⾝前丈许处,肃容躬⾝深施一礼,肃声道:“靖儿拜见岳⽗大人。”

 微微颌首,⻩葯师道:“罢了,你起来吧!”

 郭靖又站起⾝形,侧⾝恭请⻩葯师进殿內⼊坐,⻩葯师自是不会与他客气,便与一灯并肩进了大厅,郭靖⻩蓉自是陪侍在一旁,众人也都随后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葯师与杨过夫的目光便都投到了那武敦儒几人的⾝上,不过神情上却没有显得如何惊异。因他们三人早知武敦儒几人在厅內,适才那分开两人的石子便是由杨过与⻩葯师齐施弹指神通打进来的。

 上两步,武敦儒向⻩葯师施了一礼,微笑道:“敦儒给师祖见礼了。”随之又向杨过夫一抱拳,言道:“一别数年,杨兄别来无恙,龙姑娘⾝子可还安好?”

 杨过与小龙女自是急忙还礼,客气寒暄。⻩葯师却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急着与武敦儒说话。待寒暄完毕,众人各自落坐,又有下人奉上清茶,这才算是把虚礼告一段落。

 品了一口清茶,将茶杯放回案上,看了看郭靖,再看了看武敦儒,⻩葯师淡淡道:“蓉儿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靖儿和敦儒会闹得如此烈?竟然都要两败俱伤了?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冤仇吗?”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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