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打牛(1)
“难也得上,我看没问题!”作为六连战功赫赫的迫炮班,11班也许有足够的底气隔着无名高地顶对无名高地山岭上的地敌重迫炮发动准确轰击,但我们不能。即便能,11班也不可能在凭借2门100mm炮短时间内将敌人的8门120mm迫炮轰上天。要让敌人跑了,或是藏起来,不光可惜,而且很可能成了凭借地势现在同敌人炮战几乎立于不败之地的我们的催命符。因为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是120mm重迫炮轰击我们的威力姑且不谈,敌人光是脑子稍稍灵光点,用炮弹直接轰击在611北面山体,炮弹轰出的大块飞石就够我们受了。如此绝境之下,现在占尽地利优势的我们伤亡绝不可接受的。
“剑卿,你看4排能成不?”我用步话机问了问4排长肖剑卿。若是10班,12班也能一炮中的,也许我们就能成。
“有困难,大头。距离1400米,隔着无名高地顶一炮打进敌人阵地把120迫炮给敲了,除了老岑有一半把握,我和温恢、小陆自信心不足啊。”肖剑卿无奈回了声道。
“校过炮呢?”一个大胆的主意早在我心底酝酿,敌人有牢固的阵地,应该不会在如此不时稠密的敌我炮火覆盖中轻易被几发打在阵地侧的迫击炮弹吓得轻易挪了窝。当然也不能让敌人的炮兵观察手发现是近在咫尺我六连阵地的炮击,否则如此近距离产生的巨大威胁一定会吓跑敌人的。攻击一但发起,我们必须对这8门重迫一击致命。
“校炮!?如果能校一次,我保证4排至少有7成把握直接命中目标!”肖剑卿很有自信,虽然隔着无名高地顶打炮就如隔山打牛,但其实距离也算很近。只要能有1、2次校验机会,把炮弹直接没入敌人半地下开放式发炮位内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
“光有4排我看不够,敌炮兵半
在地表下,就是炮弹砸进去,因为敌人拉得开,弹片的杀伤也要受很大限制。我想至少还要加个排才能妥当些…”老梁在通过电台补充道。
“1个排?最多就6门炮…还是少了。这么大间距最多就能把炮炸了,敌人的炮兵死不绝。我看要搞就搞个大分儿的,全
上去一炮没了他狗
才解气!”老甘在我身侧冷笑着,
出白森森的牙齿。
一齐?不错,
和我口味的。不过说到吃,我的胃口可比老甘的大。
“老徐,钟司务长,看好我们的校炮弹;老岑,你来校炮;混蛋,给我算好各炮位差;彭胜军,开机(国产制式电台),联系兄弟部队配合!”
“明白!”彭胜军应了声,旋即打开861呼叫道:“虎头,虎头,我是刺刀;标号:194,步调一致,步调一致!”
“虎头明白!”
“报告,准备完毕。”
“预备…”
“预备!”
“预备——”
“放!”随着岑献功一声高叫,带着迫炮弹临空独有的长鸣,我六连配合三营迫炮班的炮火佯攻,一发100mm迫炮弹刹那间一声闷响汇入夜空里满天的火雨中,毫不扎眼的向着敌120mm迫炮阵地偷偷袭去。
“轰——”伴着又一
炮弹的轰鸣,就悬挂在悬崖峭壁火光阴暗处偷偷观察的钟司务长,通过老徐的无线电,给我们带来了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弹着点距差20米,炮击效果不明,敌未惊动!”
“正中!我就怕一炮轰中,惊动了敌人,故意调小了点。下个——”岑献功颔首道,遂之领着11班飞快奔向下一炮位。
“老岑,别急!彭胜军,呼叫虎头再打两炮,别太准了!”我知道要是持续集中火力轰击敌人的重迫炮阵地,虽然杀伤、破坏力大,但现实敌人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连续犯迷糊,见着我持续的准确迫炮火力砸在他阵地侧近,傻子都会觉着不安全,更别提近一步猜到我们在校炮了。
“明白!”
着敌人砸在无名高地上狂风骤雨似的迫炮弹,三营的迫炮班兄弟们再分从被敌人火箭炮打成一片火海的142高地为我们分出点宝贵的迫炮支援“轰——”伴着密如鼓点般间歇再是闷雷般的响声,看不到下面情况的我们迅速得到了老徐的回报:“未中!三排长,快!我们看见敌人的敢死队了…”
咯噔一声,我的心立马狂跳起来,这么快!?若不能立马敲了对我威胁巨大的120mm重迫,六连为了下面的4、5连的兄弟们将不得不用自己稚
的炮术和绝对弱势的火力同敌人的迫炮兵死磕,虽然凭着地势我仍能站到上风,但在威胁巨大的重迫轰击下会
了手脚的我们一定无法如专业炮兵一般可以在兵凶战危里可以精确向敌人投送火力。没了六连居高临下的火力支持,4连、5连兄弟们将再度陷入绝境。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壮士断腕的觉悟和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如此冷血或者轻易的将4、5连兄弟们的生命轻易奉送出去。能救得了就救,救不了我们也一定要多活几个最后剩下点的战友。但在如此猛烈、密集的炮火压制打击下,任何看似义气的勇敢都会成了无谓的牺牲;为了救出4、5连的兄弟们,我们必须用惨痛的杀伤终结敌人这次无休无止的疯狂攻势。
而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是否能狠狠打击对我们威胁巨大的敌伴随迫炮兵的嚣张气焰,从而能稀疏或破开敌人这道用无数迫炮弹爆炸形成生生隔离我与4、5连兄弟们联系的火墙与对我六连的压制和轰击,并进一步使我六连能持续使用近距离精确猛烈的火力杀伤,用我们二营自己的力量撑起4、5连兄弟们的生命。
可以说4、5连总共重伤员在内最后50余战友的生命就握在我6连的手里!沉重的担子早就
在我
口
不过气来,就这时敌人又一波敢死队的攻势即将到了,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惊动敌人就惊动敌人吧;大不了,凭着地利,六连跟敌人迫炮兵死磕一回!
下定决心可能再要付出多些代价的我闻言飞快对着岑献功道:“老岑,来不及了!加快速度!”
“明白。”岑献功领着11班迅速回了声。
“三排长,由于敌人攻势放缓,迫炮打击重点转移到我六连;5连已炸毁最后据守工事,正偕同重伤员与4连同志汇合。4、5连临时联合郝副班长向我致谢…”重新开启电台的彭胜军又迅速报告了个对我们还算不坏的消息。还好,被敌人炮火割裂,势单力孤孤立4、5连兄弟们趁着敌人汹涌的迫炮打击重点转移到对他们威胁巨大的我六连无名高地,顶着不时下落的迫炮弹轰击,分散作战的4、5连战友总算形成了股合力。虽然这股合力就像是怒海狂
中漂在水上的一块木板,随时都有被狂澜似得粉碎的危险;小归小,只要能漂在水上,对于溺水个的人终归是种希望。固然这希望很渺茫…
“轰!”就这时,赶到又一炮位的岑献功和11班再次迅速调整完毕
出了发校炮弹,作为我们黑暗中窥测敌人的眼睛,老徐再度向我们报告道:“弹着点距差20余米,毙伤敌人1名,大部敌人未惊动!”
“明白,下一处!”岑献功迅速回了句,迅速领着11班向我第三处炮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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