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辉是个不地道的人,趁机捞钱。袁圆经常是烂醉如泥,也不过问,只要哥们朋友来了摆上酒菜即可。副灶、切墩见大厨大把耧钱,也想方设法弄些钱分,四个服务员也不闲着。开业两个月,不见回头钱,竟出现亏损,资金週转不灵,跑来向陆一平要买菜买钱。
陆一平不仅纳闷,而且大吃一惊。那家饭店位置好,档次适合高、中、低档消费,生意始终不错,就算不赚钱也不至于亏损,何况兑店时兑过来一万多块钱的货,自己还另外给了三千元动资金。
陆一平立即赶到饭店,认真查找原因。陆一平与母亲开过饭店,不外行,首先发现招待费严重过多,而且档次偏高,其次购物混乱,用料严重超标与使用量不符,存在着弄虚作假。经过细盘帐,扣除招待费一万多元,仍有五千余元对不上帐。
陆一平管理过饭店,也于烹饪,说的头头是道,令郑景辉等不敢摊,把两个月菜饭票子一对,明显看出从大厨到前台服务员,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贪污。
袁圆见陆一平查的十分仔细,不敢争辨,却私下里去与郑景波商量。
陆一平见袁圆与郑景辉神神秘秘,悄随偷听,竟然是袁圆让郑景辉去各个批发部那要些空白收据,准备回来填些票子应付陆一平,好把那五千块空缺补上。
陆一平怒不可遏,把个袁圆拎起扯下的在大厅里象老鹰叨小似的,然后扔到靠背椅上。
袁圆脸无血,瘫在椅子上大气也不敢。众人都吓呆了,伫在地中间不敢吭声。
陆一平当场把所有人全部遣散辞退,重新招录,重新开张,亲自坐镇。
智慧公司离不开陆一平,迟丽丽、梁小丫不敢擅做主张,电话要陆一平回智慧公司主持业务。陆一平在新聘来的业务员中,发现孟宪君出头冒尖,精明强干,有意推荐为圆圆饭店经营经理。
孟宽君过去在绥化时做过酒店前厅经理,有一定经验,表示不负陆一平重托。
孟宽君果然不负陆一平重托,立转颓势,当月便有盈余几千。
袁圆见酒店有了利润,想控制财务权。孟宽君有陆一平的授权, 当仁不让,告诉袁圆,她只是酒店老板而已,往来帐目由自己一手负责。
陆一平全力支持“别她,该咋干咋干。”
袁圆见自己被架空,又生事端,去公司闹腾,被陆一平连骂带搡地推出大门。
袁圆认为酒店执照上是以她的名义开的,想以此为理由收回。
陆一平告诉袁圆,收回可以,但必须先还兑店时的八万元钱再说。
孟宽君认为不管咋闹,毕竟是俩口子,从中调解,双方各让一步,平息干戈。袁圆正常花销,以借条形式在孟宪君处有限额地支取,若有私人招待,从限额内扣除,若超过限额,不予侍候。当月盈余到迟丽丽财务保管,以待后算帐。
袁圆夺权之事平息,陆一平心里稍安。
一天,祁遥与李若水打赌,看谁能陆一平勾引到手,输者请吃饭店。祁遥有成竹“看我的吧。不瞒你说,他每回见到我这**的,那眼神,象钩子似的。”
李若水嘻嘻一笑“我可是不行,人长得呵碜不说,那子瘪肚的很,不着他稀罕。”
祁遥进了陆一平办公室,捧着巨问陆一平是否感。陆一平“吧哒” 两下嘴后道:“感,怪招人奢望的。但我仅仅是想,没别的企望,还是回去做好你的业务吧。”
祁遥见陆一平不上道,直接道:“你喜爱不喜爱我这对大子?如果喜爱,为你无偿奉上。”
陆一平啧啧一笑“有不喜爱女人子的男人吗?说实话,我也一样,尤其喜爱大子,但不一定喜爱你这一对。”
“那你瞅我时好象谗得慌的。”祁遥道。
“哈哈!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你多心了,快回去吧。”陆一平把祁遥半推半劝推出办公室。
李若水耸肩一笑道:“你这大子啷当着都不好使,我就更白扯了。”
祁遥一笑道:“空有一对大子,谁让咱脸蛋不打人了, 让人家给轰出来了。”
李若水道:“老板喜爱梁小丫。你瞧梁小丫长得多水灵,那双大眼睛总是深情一片,太人了。老板得意梁小丫,哪能看上咱们。”
俩人嘻嘻哈哈,一边走一边议论,没想到让存钱回来的迟丽丽给听个正着。
迟丽丽已得陆一平垂幸,正在幸福的甜醉之中,听到此话, 心中不是个滋味,对梁小丫生出妒意,从此不愿意搭理梁小丫。
梁小丫看出迟丽丽对已有成见,可能是因为自己与陆一平关系亲密所致,知迟丽丽因此吃醋,她是陆一平身边的红人,举足轻重,生妒有恨,会对自己不利,一边尽量讨好迟丽丽,一边想尽办法取悦陆一平。
时值陆一平三十三岁生日,陆一平不想有任何安排,想去看望一下已有六个多月身孕的冉冉,想与她一起过个生日。
陆一平嘴上不承认冉冉肚中孩子,但仍是有些惦念。偏袁圆擅自安排在圆圆饭店大摆宴席,言之想着陆一平生日,况公司生意兴隆,酒店扭亏为盈,自己痛改前非,好好与孟宪君经营酒店,不再让陆一平心,待陆坚一上中学,按陆一平意思办,离婚走人,谁也别耽误谁。
陆一平听袁圆说得天花坠,又知袁圆已四处下了请柬,若是不去,袁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花招来,临时取消了去冉冉家的计划,带着八个总监及迟丽丽、梁小丫来到圆圆饭店。
袁圆为了张扬,把庄彩凤、王敏、顾晓莉、张莹、李丽娜、岳虹、 肖婷婷、吴佳和汪伟等一些燃情一代俱乐部的男会员都邀了来,令陆一平不愉快,拍桌走。
梁小丫劝陆一平住火气,走个过场,不管怎么说,袁圆是好心,总得给个面子,别让她当这多人面难堪。
孟宪君低声道:“陆哥,嫂子已经张罗了,就一装到底吧。”
陆一平只好陪众人喝洒。陆一平总觉肖婷婷、吴佳似曾相识,费尽神思而穷想一气,终于有些印象,这不是当年与马小红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吗?现在也有三十一二岁了。
陆一平想知道马小红近况,悄悄走到俩人身边,一捅俩人“你俩跟我去雅间一下好吗?”
俩人不知陆一平找她俩做甚,随陆一平进了雅间。
“你俩不是马小红的姐妹吗?怎么认识袁圆?”陆一平问俩人。
肖婷婷道:“我俩是马小红的姐妹,与袁圆是后认识的。今天早上在市场上恰巧碰见,她就约我俩到这来参加你的生日晚宴了。”
“喔”陆一平笑着道:“我觉着你俩面嘛!你们知道马小红现在在哪吗?过得怎么样?她还好吗?生小孩了吗?”
肖婷婷与吴佳互相望望,支支吾吾说不知道。
袁圆正在与王敏等胡吹讲,忽见没了陆一平与肖婷婷、吴佳, 心里一惊,忙问庄彩凤。
庄彩凤一指雅间道:“在那里呢!陆一平看上她俩了。哎,陆一平真,眨眼之间泡俩娘们!”
袁圆脸立变,忙冲进雅间“她俩不知道马小红在哪。”
陆一平马上意识到这当中有事,冲肖婷婷道:“你俩说实话可以吗?是不是你俩与袁圆有什么事瞒人背我的?”
肖婷婷与吴佳望着袁圆。
陆一平急了,冲袁圆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袁圆冲肖婷婷、吴佳道:“反正也瞒不住了,告诉他吧。” 袁圆一掀帘子出了雅间。
肖婷婷说马小红委托她俩来找过陆一平两回,袁圆用二百元钱封俩人嘴,让回去骗马小红,说陆一平不愿见马小红,并说陆一平去了北京,这是好长时间的事了,大概半年多了。
“马小红为什么要让你们找我呢?”陆一平问。
吴佳道:“马小红那会要死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陆一平只觉头“翁”地一下,半天才缓过神来“要死了?啥病?她在哪个医院?”
吴佳道:“我们也不知道啥病,反正重的,听马小红说,她男的和他的妇情把马小红打住院的,给打吐血了,肋巴也踢折了,重的, 住院有好长时间了,欠医院老鼻子钱了。医院管她男的要钱,她男的耍赖不给, 医院就给停针停葯了。”
“她找我肯定是让我救她了。”陆一平道。
吴佳道:“我想是这样的。”
肖婷婷道:“马小红住在庆城医院住院部,三楼六病区2号, 估计还在六病区,如果她还没死的话。我俩再没有去看过她。”
陆一平放下肖婷婷、吴佳,转身出了雅间,穿上西装走, 袁圆一把拉住陆一平的胳膊道:“你不能去,她死她活与你何干?”
陆一平回手就给了袁圆一个响亮的耳光,把袁圆扇得 “ 嗷 ” 一声扑在凳子上。陆一平上去就是一脚“去你妈的吧!你死你活才与我何干呢!你妈的你等着,咱俩没完,马小红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剥了你的皮,了你的筋, 把你挫骨扬灰了!”
陆一平冲出酒店,打辆出租车直奔庆城医院。
袁圆爬起来,腮帮子,擦擦眼泪,冲众人道:“大家继续喝。陆一平风成,谁不知道?看见没,把我打了一顿,找马小红睡觉去了。”
梁小丫、孟宽君、迟丽丽、祁遥等愤而离席。 梁小丫与迟丽丽回到智慧公司,等着陆一平电话。
陆一平风似风火似火地赶到庆城医院住院部三楼六病区, 到护士站向护士打听马小红。
护士站有两个值班护士,见陆一平打听马小红,颇感意外,对视了一下眼光,卡巴卡巴地盯着陆一平。
陆一平有些急“看我干啥?我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马小红的女人?”
俩护士如梦惊醒,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冷冷地问陆一平:“有,你是马小红的啥人?”
陆一平道:“当然是亲人!我是她哥陆一平。”
另一个似有惊讶“你就是陆一平?真有这个人呀!“看了几眼陆一平“那你咋才来呢?”
“我是刚刚才知道她住院的事。”陆一平脸上出愧疚之。“有人瞒着我,所以才来。”
先头搭话的护士“喔”了一声“怪不得,我们以为她家没什么人了呢!”用手一指左边“向里,去吧,普四号八,紧里边旮旯里的那张。”
两个护士仍在用一种怀疑并不屑的表情打量陆一平,似有怨言,又似有感慨。
陆一平看看护士,这护士对自己到来颇为惊讶,并且没有善意,又不知什么原因,当前顾不上琢磨护士的心里所想,唯一目的是想早一刻见到自己挚爱的小老婆红儿。十年不见,不知她怎样了。几大步跨到四号门前,轻轻悄悄地推开病房的门。
这是一个大房间,有八张病,两荧光灯管只亮了一,显的室内青灰有些暗,陆一平移目向里边旮旯处的八号一瞅,果然在上半躺着一个侧头向里尤显羸弱不堪的女人。
陆一平大吃一惊,险些“啊”出声来,下意识地了眼睛,注目端详。
这女人一头几乎是平头的短发,有些枯燥支,稍有些散。焦瘦的脸在荧光灯下愈显病惨白,削瘦的鼻尖直款款突兀出,一双酱紫紫的而紧紧地严合着。一件病号上衣肥达达地半披着,裹着一副可怜巴巴的骨架,一双皮包骨的双手散放在半盖着的被上。侧着头向里,微半边眼角,紧闭着,似是乏极而沉睡着。
陆一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落差之大,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若不是依稀辨出马小红尚存的一点形象痕迹,还有一接近她便生出一种特别的亲切来,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一下子整个人僵伫在地中间,怔愕,惊诧,仿佛三伏暴热的天里刹那间变为三九隆冬,西北风夹着冒烟雪袭来;又宛似从桑拿浴蒸箱中被猛地揪出来,不由分说扔到冰窟之中,感受着冷热两重天,让你说不出那忽大冷忽大热的难受滋味。站在前,冷冰冰的身子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从心里向外的冷,有着万念俱灰的沮丧。
马小红在陆一平的内心世界里,是一朵怒放着的血玫瑰,并且是充满**的玫瑰,喜爱看她饮酒和啃着大骨架的女人的那种豪放的神态,喜爱听她口无遮拦地骂人的风采,还有痛扁林若诗时如老鹰叨小的洒,尤其那一头玫瑰红的头发飘逸的时候,紫霞万缕,心神俱酣。马小红健康丰润,眉目泽,无倾城倾国之,但不少倾人倾心之秀,而今面目全非,这是天塌了吗!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巨变!
陆一平听肖婷婷说医院给马小红停葯好几个月了, 听吴佳说马小红快要死了,甚至可能已经死了的话,脑袋就几乎陷入混沌状态, 一路上心理上快速的做着调整,一再抚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失控, 无论如何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马小红不会死,医院不会见死不救的。当然, 自己也在想马小红十年后见面的情形:马小红一脸病,有些憔悴,一双忧郁的双眼,见到自己后, 脸上忧郁全无,满是喜悦与羞晕,一双润润的眸中,噙着激动的泪花, 忘情恣意的撒娇弄嗔,埋怨自己十年不来找她,然后拥吻在一起,携手而走出医院。
而此时此刻,望见马小红如此这般模样,十年美好思念与憧憬倾刻化为泡沫的时候,陆一平的难受,不亚于几百把尖刀一边割一边撒盐般难以承受,不亚于手掌放到通红的钢板上“呲”的一声,烙痛直疼到心。
四号病房里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病友,正在低声唠着瞌。大家都忌讳四与死的谐音,不大乐意住在这病房,别的房间一有空房,马上找护士长调,宁可多花费,也不愿住在四号房间。尽管四号病房费最低,但四号的位经常空着,有时候只有马小红一个人。有两个郊区来的老太太,不讲究这些个说道,住进四号病房,不为别的,就为省钱。马小红人穷志短,身不由已,任由医院安排,给个位和两顿饭已算体现治病救人的职业道德了。而事实上,若不是因为马小红欠医院五万多块钱的话,早撵出去了。马小红欠医院的钱太多了,医院怕马小红一跑了之,每班特意安排一个护士看着马小红。马小红本人几乎不能自理,没有跑的可能,但得防着司徒功派人来把马小红偷走。马小红值此境况,不能奢望什么,只能看医院脸色,而且还要在医院的强迫下在明显高费的单上签字。
两个老太太都是孤寡老人,无人关怀,与马小红同病相怜,见陆一平望着马小红热泪纵横,脸有些变形,知是马小红的至近亲人来了,猜想可能是她经常念叨的那个叫陆一平的人,忙冲马小红唤道:“小红呵!你家来人了。”
马小红听见有人唤她,了口气,运了一下劲,睁开眼睛,扭过头来,蓦然见着陆一平,不觉“啊”了一声,双臂一张,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哥,哥呀!你可来了!”挣扎着下地。
陆一平抢上一步,一把把马小红抱到怀中。马小红放声大哭,悲号惊天震地,整个房间随之颤抖。两个老太太擦着眼泪,慢慢地踱出去。
四号房悲声凄切,引起病区各房间的病人与看护騒动,纷纷跑到四号门口来看怎么回事,有的还带着点怨气架势。见是马小红,皆深感同情, 悄然而退,知道马小红的亲人来了。
马小红的事,在病人当中,无人不晓,这拨走了那拨来,老病号给新病号讲马小红,新病号成了老病号,再给新病号讲,无不感慨唏嘘,但人们都把马小红当做祥林嫂,因为马小红经常叨咕一句话:“等我哥陆一平来了就好了。”叨咕的次数多了,大夫、护士都麻木了,有时把马小红当成魔症病人,怀疑马小红精神失常,没事就戏弄马小红“喂,你哥陆一平啥时来呀?”
马小红肯定地道:“快来了,你们八辈祖宗的,不会欠你们一分钱的!”到后来,人们开始怀疑有没有陆一平这个人,八成是马小红胡编的人名,许是为了搪医院,他丈夫司徒功都不管,什么哥能管呢?
马小红哭了一阵,笑了一阵,然后又哭一阵,软软地瘫在陆一平的怀里“哥,你不来,我闭不上眼呐!”
陆一平抚住马小红的肩膀“来,让哥看看我的小老婆儿。”
马小红止住悲声,眼里满是喜悦,颤抖着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坚信死前一定会看到你的。”然后俯在陆一平怀里嘤嘤哭起来。
陆一平轻轻地道:“别哭,红儿是坚强的,哥这不是来了吗。”
马小红果然停止了哭,点着头道:“你不让我哭,我就不哭。”嘴上说着不哭,泪水如泉涌,的更急,把前衣服打了一片。
陆一平放下马小红“我去找大夫,就一小会。”陆一平跑出四号病房,直接找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叫钱德,打量一下陆一平“你就是马小红说的那的个叫陆一平的人?”
陆一平把名片递给钱德。
钱德看名片上印着总经理的职务,看陆一平气宇轩昂的派头,不似冒牌,笑着道:“陆老板,有啥话说吧。”
陆一平道:“我想知道马小红的病情。”
钱德沉着道:“很糟!她能活到现在已是很不错了,当说是奇迹”
陆一平道:“我听人说,你们给她停止治疗好长时间了,是吗?”
钱德看看陆一平,双手一摊“这么说也不全对,但若是按正常治疗吗,确实不太规范,不细统,不到位。但是,陆老板,我们确有苦衷。 其实呢,我们也是无奈之举,真的无奈。现在不是从前了,都要成本核算的。 马小红现在欠医院五万多块,她丈夫完全有能力支付这笔钱,却把她扔这不管,硬不付帐。我们多次催要, 人家就是不搭这个茬。她丈夫是东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教导员,我们能惹起吗?再说, 司徒功养着的那个女人,是咱庆城有名的赖皮记者,泼得很,我们不敢得罪。我们要一回钱, 就到医院作一回,我们院方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马小红的帐,赵院长愁的没法没法, 给你说句实话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收留她,供她吃,供她住,已经是仁义尽至, 当然了,我们不会主动赶她走的,她欠我们的钱,我们还怕她偷偷溜走呢! 我不怕你生气,现在就是干靠,靠死拉倒,就是她死了,这钱还不知怎么处理呢!’
陆一平看着钱德,心中有气不能过于表现,冲钱德道:“ 我知道你们也有苦衷,对错先放下不说,而且已经发生而至今天这个地步, 说什么都已经无实际意义。你呢,仅仅是个大夫,上面还有科室主任和院长,我不难为你, 但我可以申明一点,救马小红的命是当前最重要的。马小红的治病费用,以前的, 现在的,将来的,我全包了,你马上给她换病房到监护室去,下最好的葯。”
钱德默不作声,瞟了一下陆一平。
陆一平道:“你不相信我有钱是不 ? ” 陆一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钞票“是纸吗?”
钱德看了一眼“当然是钱了。”
陆一平抓起钱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智慧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迟丽丽。
陆一平道:“你与梁小丫马上送十万块钱来,我在庆城医院住院处三楼等你俩。”
钱德一挥手道:“陆老板,你看,这都晚了,我知道你有钱了,也相信你有这实力,咱明早与主任、主治大夫一起商量商量,你看行吗?”
陆一平看看钱德“明天早上让她们把钱送来?”
钱德道:“那行。”
陆一平冲话筒道:“明天听我电话,你睡觉吧,有事传我。”
陆一平放下电话,把头转向钱德“我的要求必须马上足。”
钱德道:“这点你放心,马上照办。”
陆一平刚要出门,一个护士慌慌张张跑进来“马小红死过去了。”
陆一平急忙与钱德随两个护士跑进四号病房,一通紧急施救,马小红悠悠醒来。
马小红是激动所致。当盼夜盼的心上人来到身边后,一种与命、病、人靠时抗争的精神随之松懈崩溃,当陆一平给她找大夫时,明知陆一平去找大夫问她的病,却担心自己一口气上不来而永远失去陆一平,一时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马小红被移到监护病房,两个胳膊同时点滴,鼻子上放了输氧管,监视仪器也推到了边。
马小红望着陆一平,轻声地道:“哥,你小老婆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陆一平蹲下身来,抓住马小红的手“别说话,别动,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别害怕,你不会死的。”
马小红幽幽艾艾地道:“我病的啥样我知道。”
陆一平淌着泪道:“你放心吧,我让他们用最好的葯,保你几天便能下地,咱俩去 啃大骨架,去喝酒,一人一瓶地喝,到歌厅去唱《一剪梅》,然后搂着我的红儿去睡觉,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马小红见陆一平泪满面,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一行行一串串地顺着眼角淌到枕上。
陆一平忙给马小红擦去泪水,声音颤颤地道:“ 别哭,别哭, 哥受不了的!”陆一平一边给马小红擦着泪水,一边擦去自己的泪水,想要控制,但就是控制不住,泪水渍渍往下。
马小红愈加凄然悲怆。她知道陆一平多愁善感,但轻易不在人前流泪,从不愿让人看见他的内心感受,形怒而不形于, 但今伤情落泪于自己的眼前,显然是见自己这般惨状而无法控制情绪了。
俩人握着手,互想凝望无语,用自己的心在感受着对方的心,在凄凄然落泪当中直到四瓶葯剂打完。
陆一平不懂得葯瓶上的外文字母和护士那夸张写法的字迹,跑去问钱德“你刚才给马小红都打些什么葯?”
钱德道:“这是稳定心脏的葯,你没见马小红的心脏起搏的很弱吗?还有营养葯。我也不敢下葯,等天亮上班的时候, 咱们与主治大夫和主任会诊一下,咱们再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后再决定怎么治疗。不管怎么说,马小红的葯停停打打,现在不知病变情况,让我下葯,我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我仅仅是个值班大夫。马小红有主治大夫,还得由他说了算。陆老板,请体谅我的难处,刚才那两针稳定心脏的葯,都是进口的。”
陆一平也没法难为钱德,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看来只有等早上联合会诊完了再决定。
陆一平回到监护室。
许是打完针葯效的作用,或许是因为见着陆一平的缘故,马小红的大眼睛开始明亮,见陆一平回来,满面是笑,精神几分,竟然起卧自如,用手示意陆一平坐到身边,欢迎地道:“搂着我!”
陆一平搂住马小红,拉上被子,盖好腿双“睡上一会吧,待会天亮给你确疹一下,就可以下最好的葯治病了。”
马小红把手伸向陆一平,抬头道:“哥,我睡不着,我只想与你唠嗑,我都十年没有与你唠嗑了。”
无论陆一平怎么哄骗,马小红执意不睡,坚决要与陆一平一叙衷肠。
陆一平想了一回,马小红仅剩自己这个亲近之人了,十年没见。此时此刻此地,哪能睡得着呢?
陆一平望着马小红,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屈指算算,马小红刚刚三十二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段,如果能过则好,若是一旦发生不测,将是她人生历程最大悲惨之事,这是自己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生有何?死又何哀?生死有定,生寄死归。有生固然有死,人也难免一死,只是早晚与方式的不同,但在这个年龄而辞世,怎么都让人无法接受。无论什么原因,若是眼见着她再有不测发生,那可真是自己天大的遗憾和悲哀。马小红从小与母亲度如年,爱穷困的煎熬,可以说是在艰难困苦中长大,爱上自己,满把的欢乐,却硬生生地被乔翠所拆散,而今病卧于, 天打雷霹的司徒功扔下她不管,使之无人照料,认钱不认人的医院停针停葯,让她受病魔的折磨,还要受人的欺零,更要承受精神的摧残。此时,则大显回光返照之,令人不安,难道马小红会撇下自己而去吗?
陆一平越想越害怕,紧紧搂住马小红,心痛气滞,有些不过气来,但极力控制着情绪,竭尽努力而强做坚强,不让马小红看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马小红完全放松而静心,偎在陆一平的怀里,轻声细语,向陆一平讲述了一些她与母亲乔翠和司徒功父亲司徒永远的事。
乔翠与司徒永远青梅竹马,少小玩伴。乔翠对司徒永远痴情一片,司徒永远对乔翠一往情深。然乔翠家一贫如洗,困窘得很,司徒家有点产业,应属富裕之户,当然不允此婚。另外一点,司徒家嫌乔翠娇小柔弱。司徒永远被娶了门当户对且人高马大的丑婆娘刁晓玉,乔翠只好委屈下嫁给穷得叮铛响的马腾。先生一子马小光,后生一女马小红。
乔翠与司徒永远藕断丝连,旧情未了,常常暗中往来。
一,俩人在马腾家幽会,恰被马腾撞个正着。马腾这个人脾气暴烈,真想一铁锹劈了司徒永远,但乔翠千拦万护。马腾应说是深爱乔翠,放了司徒永远一马。马腾这人还很怪,在外面沾火就着,是个火楞脾气,却对着乔翠不忍发火恨,窝在心里自己憋屈着。经过这事后,一气之下而病卧于,郁郁寡,一年后竟致吐血身亡,临死前望着一双儿女,泪不止,望着冷漠的乔翠,一句话没说,双眼圆睁。
马腾的哥哥马跃对乔翠之事略有耳闻,强行把十五岁的马小光带老家湖南去了,那时马小红刚刚十一岁。
乔翠与马小红相依为命,生活十分艰难,过着半饥半的生活,靠司徒永远的接济才熬过来。这当中司徒永远与乔翠仍是幽会不断,引起了刁晓玉的注意。
刁晓玉偷偷尾随司徒永远,将俩人捉双于乔翠家中。刁晓玉蛮横凶悍,出手狠辣,险些把乔翠打死。
乔翠本就人小体亏,加之害怕,根本不敢还手,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任由刁晓玉发疯般地打骂。
司徒永远怕出人命,跪倒在地,求刁晓玉放乔翠一马,若是打死了乔翠,司徒家就贪事了,弄不好自己被开除单位,刁晓玉不偿命也得做牢。
刁晓玉一想有道理,让乔翠发誓,再也不勾引司徒永远了,并搬家。
乔翠答应照做。
刁晓玉让司徒永远保证,今后乔翠再怎么勾引自己,也不上当了。
为了表示对刁晓玉的忠诚,司徒永远还扇了乔翠两个耳光,大骂乔翠是货,勾引了他,险些毁了自己的家和前程,然后随刁晓玉回家了。
乔翠没怪司徒永远,反认为司徒永远救了她的命,把家搬到离司徒家远的地方居住。
司徒功与马小红在一个学校读书,后又一块上中学,直到中学毕业。
马小红象父亲马腾般性格燥烈,不忍不让, 在学校里如男孩似的没收没管。
司徒功似他父亲一样白面文静,歪花心,与班级女生写个纸条,递个情书。
马小红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与司徒叔叔来往而气死父亲,又险些被刁阿姨打死的事情,慢慢长大,略知一些这当中的事,对司徒家没一丝好感,见着司徒功,总是没来由的推个仰巴叉,以解心头说不明白的仇恨,看着司徒功哭无泪且懵怔兮兮的样子,心地跑掉。
马小红疏于学业,文化成绩全班最差,勉勉强强弄了张初中毕业证。
司徒功花心不影响学习,上完初中上高中, 高中毕业后考上庆城警察学校。
马小红在落实招工政策时,连抄带涂侥幸地被录取,分配到塑编总厂上班,这期间,司徒功与马小红无任何来往。
刁晓玉心肌梗死猝死,而后不久,司徒永远因肺癌医治无效而亡。司徒永远临死前,一定要见乔翠一面,司徒功把乔翠母女找到医院。这时,马小红已十八岁,已出落得如花似玉、丽娇媚的大姑娘了,令司徒功直淌口水。
司徒永远直说自己一生最爱是乔翠,最遗憾之事莫过于未娶乔翠,当初未带乔翠远走高飞。
乔翠为此伤心而泣。
司徒永远希望乔翠把马小红许配给司徒功,完成上辈子人未了的夙愿。乔翠当场答应。司徒功觊觎马小红如花容颜,欣喜若狂中自然答应。
马小红对司徒功向无好感,自然百般不满,当场表示不愿意。
乔翠急了,回手一耳光,打的马小红鼻口血跑出病房。
乔翠满口应承,信誓旦旦,表示绝不辜负司徒永远重托,替马小红接下订婚戒指,并与司徒永远订下婚期。
司徒永远看出马小红不愿意,一再嘱托乔翠把两个孩子的事办好,乔翠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宁可自己死了,也要让俩人结为夫妇,否则,即使做鬼也报达不了司徒永远深深的爱。
司徒永远冷冷地道:“如果俩孩子不能顺我心思结婚的话,你死也别去找我了,我不认你。”然后一口气没上来便咽了气。
乔翠对着司徒永远的尸体发下重誓“宁可我死,也要让俩孩子结为夫, 除非我先死了!否则,永世不得超生,入不了天堂!”
马小红一意抗争,挨了乔翠无数次连掐带拧,兼之软磨硬泡, 总算哄骗马小红口头答应,二十岁时戴上了这枚戒指。
马小红没把这门亲事当回事,嘴上答应,心中自有主张, 不仅可以少挨皮之苦,戴着这枚戒指觉得好看,为自己增辉不少, 没有什么象样的衣服,有个纯金的戒指,也可以足少女爱美的需要。
马小红心野惯了,与肖婷婷、吴佳等在一起玩得开心,胡闹非为,自有一番乐趣。马小红从小缺乏管教,休养极差,口骂人,如玩一般,帮人打架,比男孩子还凶,令人侧目避而远之。 身前身后当说好不热闹,却无知心朋友来往,这些人,无非想借马小红之名不挨欺负罢了。
马小红知道此中道理,没钱花的时候,伸手就要,给就拿着,不给也不勉强,一笑而过。时不当的弄个小名堂敛点份子,逗俩钱花,管他们怎么去想,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马小红情放不假,但不失精明,觉察出这些人对自己心存异心,表面虚头巴脑,背后嘀嘀咕咕,藏着许多心眼,失望之余感觉孤独。偶然与陆一平相识,觉陆一平对自己是真心欣赏,不管陆一平心里喜好如何,又是一种什么形态心理,似偏好自己这一出,便记于心。再与陆一平深,尤喜陆一平不厌自己俗之陋习,反赞赏为特点,专捡好处而欣赏,不厌恶而又不求改之,反让其自然着,深为感动,芳心收拢不住,坠入爱河,发誓好好做回一个女人,好好爱着陆一平。
马小红以为自己大了,完全有能力支配自己的感情,自以为是的扔了司徒家的订婚戒指,一本正经地与乔翠讨价还价,谁知终于还是没能改变与司徒功而失去陆一平的结果。
新婚前夜,马小红仍是哭闹个没完没了,乔翠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后悔,再或是想哄马小红把婚结完再说,公开表白自己死了之后,马小红可以与司徒功离婚,马小红信以为真,才算止住悲声。
司徒功接亲车来之后,马小红即有感时伤情,又有悲愤自己这一辈子,爱着的人嫁不着,却要与恨着的人生儿育女,还有离母之情,大哭特哭了一顿才算心情好些,泪眼八叉地结束了婚宴。
房花烛,众人见马小红依然悲伤, 也不明白这新娘子为何如此这般委屈,闹心索然,纷纷夹怨离去,气得司徒功脸色铁青,小脸绷的溜紧,象死了七个爹八个娘似的。
新婚之夜,总得圆房一喜,这是结婚的必须程序,也是俩口子在一起过日子离不开的事情,而且是生儿育女所必须,俩口子不圆房,结婚也就失去了意义。
司徒功唤马小红上睡觉,惦记好几年了,总算惦记到家了,不与自己上,永远不属于自己。不管你马小红怎么想,先拥有了再说。
马小红知道自己已经是司徒家的媳妇了,再怎么想也是无法改变的结果,但一望见司徒功那 晦的一双眼睛,还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则气滞在,淡然道:“你自个睡吧。”
马小红不是真心的回避,只是不想让司徒功轻易上身,以恨宽宽心而已,若是司徒功说上几句软话柔语,也就与司徒功圆房一喜而从此消停过日子了。
司徒功一天没好气,已经窝了一肚子气,见马小红开口就拒绝了自己的要求,这火不住了, “腾”地下着了,房之夜,你让我自个睡,那娶你干啥?那费劲拔火地娶你当花瓶呵!不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有生活,好怀上孩子,传宗接代吗?最起码俩人得各有所得吧。 同时,司徒功判断上出现错误,俗夫子似地认为马小红不与自己圆房是还惦记着陆一平, 也没细考虑考虑马小红的感受,理直气壮地道:“你是我媳妇,就得和我睡觉。”
马小红回头就骂“去你妈的吧,愿跟谁睡跟谁睡去,姑不侍候。”
司徒功更是心急且恼“哼!我知道你还恋着陆一平那小子,你妈说你对那小子可痴情了,哼哼,但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已经是我司徒功的老婆了, 他不是还得干瞅我你吗?”
马小红见司徒功不上道; 不分天地月地把司徒功骂了个祖宗八代大轮回,最后一摆手道:“你去找头母猪吧!”
司徒功被马小红骂得头晕脑,缓过神来恻恻地道:“我明白了,你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害怕让我知道你跟陆一平上了,是不? 其实这事我应该想到,就你马小红混在外面,不跟陆一平睡,也得跟老多男人睡了, 早就不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了。一个残花败柳,还跟我装淑女!”
马小红望着司徒功,直觉恶心,为了争得心理主动,故意眉飞舞道:“对呀!我早就不是小姑娘了。我不仅跟陆一平上,还和好多男人上呢! 哎哟哟,那舒服的滋味可甭提了。我是你媳妇不假,你偏捞不着,知道吗? 你早就是个活王八了。谁我我都高兴,就你那狗出来的玩意给我远点扇着吧!”
司徒功火往上撞“我让你美,看我怎么强暴你!” 扑上来把马小红按倒在。
马小红见司徒功动强,拚命与之一搏。
司徒功已不是小时的司徒功,不仅力气大于马小红,在警察学校学了一套纯的擒拿功夫,此时派上了用场,虽说费了点周折,最后还是把马小红倒剪双手按在上“你不是凶吗,看我怎么**你。”
马小红知道自己不是司徒功对手,道:“你放开我,你不就是想睡觉嘛,我陪你。”
司徒功见马小红服软,心头大喜,放开马小红。
马小红道:“睡我可以,但是,我马小红说的话你听着,我给你今天一晚上的时间,你想怎么祸害我都可以,我要是反抗不乐意, 我马小红就不是我妈养的。你别高兴,你以为你祸害完我就没事了,我要是不割掉你那玩意, 我就不是我爹做的。”
一句话吓得司徒功倒几口凉气,脊凉骨直冒凉风,刚才的狂喜顷刻变成懊丧,坐到一边象气的皮球。
俩人沉默地对峙着。
马小红得意地想,你司徒功不是要我吗?这回还不给你了呢!靠一天是一天,靠到母亲死了,就与司徒功离婚,把这**之身给陆一平留着,反正自己说过要当陆一平的小老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至深夜,俩人在时间的消磨中心态起了变化,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马小红对司徒功道:“司徒功,等我妈死了,咱俩就离婚。”
司徒功斗志全无,叹息了几声道:“离婚到行,那你妈啥时死呀?我能掐死她吗?她要是十年二十年不死的话,我这不得守着媳妇打光吗?再说, 影响我们司徒家传宗接代。”
马小红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看上谁就去找吧, 我不干涉,但咱俩没离婚前,你不能领家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不想在我妈跟前没个待。”
司徒功没说什么,默认了。
过了几天,司徒功扔下马小红搬到派出所去住,经常找些个“小姐”聊以解闷。
马小红恨乔翠拆散自己与陆一平,又与司徒功闹到分居地步,心中恼恨都推到乔翠身上,恼怨当中,两个月没回娘家,待想通回娘家探望乔翠之时,乔翠已把房子租出搬乡下去了。
马小红打听不着乔翠,并不怎么着急,她觉得母亲做事怪异,做出什么事来都属正常,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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