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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陆一平与方芳到广东出差一个多月回到庆城,听田英的转告方知,五七家子那传来好消息,康娟生了个白胖的儿子。

 陆一平大喜狂,马不停蹄,领着方芳赶往五七家子。

 陆一平喜爱追忆往事,愿意讲给喜爱的人听,与方芳相处久,方芳知道的最多。

 在女人当中,杜丽娜、马小红、史俊英、谭丽、钱灵、李玉珍、冉冉、易秀枝、凌花、迟丽丽常挂在嘴边心上,而男人当中,云鹏、魏国忠、 刘景洋、郭文武、田雨辰等,时时有无数的趣话。

 从陆一平的叙述中可以感受到,云鹏与陆一平多年知心朋友,虽说未必过命,却真是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但来往并不频繁,可谓是君子之淡如水。当然,陆一平与方芳讲时,没有说出此中因康娟之故,只说康娟人好。

 陆一平想念云鹏和云鹏父,想念康娟那双水汪汪如碧潭的清辙的大眼睛里的火辣辣。

 “不知康娟又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陆一平常常这样想。

 陆一平与方芳到了云鹏家,云鹏家依然如故,与一年前没多大改观。

 康娟能干,但孕后七八月时,几乎不能出摊,云鹏伤因过于承担康娟的家务而痛得厉害,强着。

 云鹏父已老眼昏花,康娟勉强服侍。

 刚攒了两年的钱,生个孩子带做月子,花去大半, 云鹏父又住了一次医院,又用去一半,家中的一点积蓄几乎干净。

 还好,康娟是个乐观豁达的女人,天天抱着大胖儿子哼着小调,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为家里添了许多快乐。

 云鹏看着康娟哄着儿子在笑,老父亲脸上也满是慈祥的知足与快乐, 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和一种拚命也要让家富起来的想法。

 康娟一出月子,立马变成忙人,打猪草,忙家务,赶大集,喂鸭, 伺候老人,照顾男人,一天做着三顿饭,还得料理孩子,里里外外一把手, 总算是扑腾个温解决。

 儿子满月的那天,康娟以为陆一平会来, 准备好与陆一平大吃一顿满月酒。能有这个孩子,与陆一平给云鹏治病分不开的。康娟确定怀孕后,让迟丽丽捎信与陆一平,要陆一平给孩子当干爹,还要给孩子起名。后来迟丽丽捎来二百元钱,康娟抓着钱热泪滚滚。

 云鹏打电话到陆一平家,遭到袁圆冷冰冰一句话:“他死了!不知上哪去了。”

 云鹏猜想陆一平是外地出差去了,忙给田英打电报,让她见着陆一平时转告一声。

 康娟抱着孩子站在村口上,眺望公路,泪水成行,打了衣襟。

 康娟冲孩子道:“你干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不会忘了你这个干儿子的,我还等他给你起大号呢!”

 又过了二十来天,陆一平仍然没有面,云鹏道:“放心吧,我感觉到了,他就这两天吧。”

 康娟一笑道:“我估摸也差不多了。”

 昨天是赶集,俩口子忙了一个上午,挣有二十来块钱,给孩子扯了两块布,想做几套小衣服。做完家务后,一家人守在悠边逗弄孩子,研究做小衣服的事,陆一平与方芳便杀进屋来。

 陆一平抱着孩子亲了又亲,交给方芳道:“快看看,这是咱干儿子,将来肯定是个风云人物,说不定还得给你当姑爷呢!”

 方芳笑起来“你希望我将来生个丫头?”

 陆一平道:“那当然,生个象你这么漂亮的丫头多好!”  陆一平笑起来。“来,抱抱。”

 方芳抱过孩子,倍感亲切“哟!瞧这小样,白白,胖胖忽忽,可爱的小宝贝,真个喜死个人呐!”

 康娟被方芳的美貌吸引,直呆呆地望着方芳。

 云鹏见过秦良玉,觉秦良玉妖媚无双,此滴而让人垂涎。听说过马小红娇媚若花,据说此夺目而让人甜醉,而这个方芳,柔媚清秀,此魂之间让人神往,但又不敢有亵渎之意,真个宛若碧池中的荷花, 丽而不含俗气,赏心悦目。望着方芳,心道:“陆一平真有福,好看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一个赛一个,干眼气!”

 陆一平忙介绍“这是咱干爹,这是咱云鹏大哥,这是康娟小嫂。”冲云鹏父、云鹏、康娟道:“这是咱家方芳,叫她芳儿吧。”

 云鹏参加过陆一平的婚礼,见过袁圆,不便点破,笑着道:“快坐快坐,我正等你们呢!康娟想你们都快疯了。”冲陆一平道:“你不来, 这孩子就没大号了,就等你了。”

 陆一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这回有大号了。”

 康娟眨巴眨巴眼睛,问陆一平:“你离婚了?”

 陆一平摇头道:“没有。你干嘛盼我离婚?”

 康娟没见过袁圆,但可知道陆一平的媳妇叫袁圆,与方芳不贴补丁。这几年来,总听云鹏说袁圆对陆一平不好,俩人感情不好,康娟由此怨恨袁圆,早已把袁圆丑化了,方芳一进屋,她就想,这肯定不是袁圆,陆一平换老婆了?一听介绍,名字都不一样,那是离婚又娶了一房?康娟一时间没转过这个弯,而且陆一平有一年多没来五七家子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前些日子打电话袁圆还接电话了,突然钻出个方芳来,心中有所疑,嘴上不留着,一指方芳“那你说这是咱家的方芳,咱家的,不就是媳妇儿吗?”

 陆一平手举老高“对呀,就是媳妇。可是,我没离婚呐!”陆一平呵呵笑起来。

 方芳一拍康娟肩膀道:“小嫂子,我是你兄弟的情人。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吗?”

 康娟仍没明白“情人?”

 方芳格格一笑道:“就是与你兄弟相爱的人,与袁圆是两回事。当然,有时候也可称为小老婆儿,但无论怎么称呼,都是为了表示一种亲密的关系。 有时候,这种关系只是我俩的认可而已。”

 云鹏望着爽快的方芳笑笑,冲康娟道:“这回明白了吧。”

 康娟似乎听明白了“噢”了一声,但马上冲陆一平问:“《婚姻法》改了吗?”

 陆一平冲康娟道:“没改,你就别打破砂锅璺(问)到底了,就这么回事,别较真行不。”

 云鹏冲康娟道:“别丢人了,象个孩子似的。该干啥干啥去,我要和一平喝酒。”冲康娟使了一个眼色,一晃头。

 康娟兜里只有几十块钱,知云鹏是让她去邻居家借钱去,马上把孩子放到悠走。

 陆一平马上明白其中道理,忙拦住康娟道:“你快别张张罗罗了,我和芳儿商量好了,今天是来给孩子补满月酒,咱们一块去大红房子镇耍上一耍, 闹哄个够!”

 康娟急道:“那怎么行,还兴这个的吗?”

 云鹏也道:“一平,你这是让大哥丢脸是不?”

 “别跟我来这套行不?”陆一平一挥手“你省下钱来给干爹买点葯和补品,让老爷子乐乐呵呵,身体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给康娟补补身子,好让她水足足的,孩子、大人都少遭罪。你瞧康娟,又瘦又黑,都走形了,你跟我争什么劲呢!”陆一平心疼地望着康娟。

 康娟浑身热飞串,幸福地低下头,泪水盈眶,险些落下来,忙去整理孩子。

 方芳道:“鹏哥,你别客气,好哥们之间不存在什么面子。钱是身外之物,谁有谁就多花点,你若是这么固执,倒让我们不好意思了。”

 云鹏与康娟知道拗不过陆一平,只好答允了。

 云鹏有几件象样的衣服,找出来一穿戴,蛮潇洒的。

 康娟翻出箱底,仍无称心。

 方芳便道:“小嫂子,捡个随便的穿着就行了。你还正在给孩子喂呢!”

 康娟想想道:“妹子,你说的道是个理,就怕跟你们在一起丢人现眼的,怕人嫌弃咱们,说咱们不讲究,土了吧唧的。”

 方芳一甩头道:“有几个不吃娘的水长大的,现在倒笑话起孩子的母亲来了,岂有此理!就这么地吧,怕兔子还不种黄豆了呢!”

 康娟笑起来“芳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好的,说话亲切不说,跟我似的,就是个直。”

 方芳望望康娟,看看陆一平、云鹏,笑起来“直吗?是不是觉着我和陆一平差不多?”

 康娟嘻嘻一笑“这话倒对的,你俩投脾气,能说一块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云鹏道:“康娟也会虚哄人么。”

 康娟一瞪眼睛“是虚哄吗?我尽来真的。”

 云鹏父已不堪折腾,千说万说的不去。陆一平只好作罢。把一兜子水果向云鹏父身前一放“先吃水果吧。一会回来时带好吃的给您,在家先谗上一会,可别说你儿子和儿媳妇不孝顺呐!”

 四个人在红房子照相馆一通神拍,乐得康娟脸绽桃花, 抱着孩子笑不拢嘴。

 方芳拉着康娟到大红房子镇百货商场,硬是给康娟买了一套时兴的女装和一双漂亮的高跟红皮鞋,又挑细选了好些实用的化妆品,美的康娟不知怎么快是好,紧着问云鹏:“我年轻了吧?我漂亮吗?有没有人瞅我?”

 云鹏冲陆一平道:“你看康娟,又不知咋得瑟好了,瞧那美不滋的样!”

 陆一平只是笑,心里有一种足感。

 方芳拉着康娟的手道:“其实你蛮漂亮的,就是太阳给晒黑了,许是家务操劳的缘故,稍稍憔悴些,打扮打扮,肯定是个俏媳妇的。”

 康娟冲方芳道:“兄弟媳妇,我刚结婚那会,那脸,又又白,可招人稀罕了呢!”

 云鹏道:“是,天天都不洗脸么。”然后看着陆一平恶作剧地笑。

 陆一平忙道:“对,对。”

 方芳一怔“不能吧?”

 康娟嗔道:“胡说八道!我这么个干净的人能不洗脸?”

 陆一平哈哈笑起来,拉过方芳“你瞧你,虽然聪明过人,还不是一样没转过大哥这六年级文化的吧?”

 方芳脸“刷”地红个半边“好哇!你们竟玩这玍古的事情,兜圈子埋汰人。”

 康娟寻思半天,望着方芳。

 方芳没吭声,只是轻笑,做个神秘样子。

 陆一平道:“芳儿夸你,你说自己又白又,我大哥便说你白,你便不洗脸了。”

 康娟恍然大悟,冲方芳道:“**老爷们竟整这花花事捉磨人,让咱这直心眼子吃亏。”

 方芳知康娟几近文盲,说话朴实随意,也不在意,一笑了之,冲云鹏、陆一平道:“走,吃满月酒去。”

 四个人选了一家高档的饭店,找了个封闭式雅间。

 云鹏见过世面,不觉怎样,康娟头回到大酒店消费,有些紧张 , 蹑手蹑脚,像个小偷似的。

 陆一平一捅康娟,低声道:“你大方一点,他们得伺候咱们。 大声招呼他们,别让他们瞧不起咱们。”

 康娟稳稳心神,冲吧台服务员大声地道:“过来,伺候我们。”

 一声吆喝,如飞跑过来两个小服务员,客客气气地问:“先生,女士,想点些什么?”

 康娟把孩子一横,昂着头道:“ 点些什么?  知道点些什么我招唤你们干啥?”

 一句话把所有人全逗乐了,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陆一平与云鹏忙点起菜来。

 点完几道大菜,陆一平点了酒水。方芳过去曾喝烈酒,淡饮轻抿,酒量过人,现在改饮红酒,力求一雅而品之。康娟是啥酒都行,狂饮无度, 来者不拒,能喝就中。

 服务员送上茶水,陆一平与云鹏、方芳都慢饮而说起茶道来,康娟找了两个椅子对成一个临时小铺,想把孩子放下。小孩离了母亲怀抱,依依呀呀地哭起来,想必也有点饿。康娟也不避讳,开衣服,出白鼓篷篷的**,把进孩子口中,立时止哭,小嘴使劲嗍起水来。

 陆一平道:“这招真灵,立马不哭了。”

 康娟格格一笑道:“你要是哭了,我也用这招,看灵不灵。”康娟做了个神秘倾情的眼神。“试试。。”

 康娟这么一说,直把陆一平闹了个大红脸,嘴上却说“改再试吧,我可不敢和小宝宝抢食吃。”

 康娟喜兴着道:“还等哪天干嘛,一会儿完孩子,再你, 不就得了嘛!”

 康娟说完“嘎嘎”地笑得心惬意。

 云鹏笑着道:“这娘们,啥话都敢唠。”用手一推陆一平“快去,你嫂子要你呢!”

 方芳被康娟的率直给逗得直笑,拉着陆一平的手道:“去吧,嫂子可是真心的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陆一平笑的尴尬,搔搔后脑勺道:“谢谢嫂子,咱家芳儿有,我就不贪那么多了。’

 康娟呵呵笑着道:“兄弟媳妇还没开怀,不解渴不解饿的,嫂子的又解渴又解饿的,还甜呢!”

 康娟话音刚落,小雅间里开锅般,乐得方芳险些流泪,抱着陆一平胳膊笑个不停。

 云鹏与陆一平哈哈大笑,开心极至。

 陆一平开心是真,但仍掩不住尴尬,挠头呵呵笑个不停,直到服务员送上菜来,雅间里才算恢复平常。

 方芳冲康娟道:“小嫂子,你可真逗死个人,我好喜爱你!

 康娟抱着孩子,冲方芳道:“兄弟媳妇,你真好,一点都没有城里人的架子。”

 云鹏已听陆一平说了方芳的身份,说道:“你还不知道你兄弟媳妇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的!”

 康娟望着云鹏“吓死我?”一指方芳“你是特务?”

 这一问,又让仨人笑个肚子疼。

 方芳示意别让云鹏说出来,陆一平道:“怕什么呢?纸里包不住火,事实就是事实。咱也不是去卖弄骗谁,只是让康娟知道而已。”

 云鹏道:“方妹子是咱庆城市长的女人。”

 康娟果然惊讶瞠目“那你咋敢跟我兄弟在一起?他不派公安局的来抓你们吗?”

 方芳轻轻一笑“我想不会吧。”

 “那他知道吗?”康娟担心地问。

 方芳道:“我,我怎么说呢?我是他的填房不假,我俩也登记结了婚,但一年到头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累加起来也就五六十天吧。 我当前只是一个摆在他家的花瓶而已。他一般对我没什么要求,我俩结婚的时候有个约定, 但我也不会主动地刺他的,他并不知道我的事,从不过问。”

 “那就好,只要我兄弟没啥事就行。”康娟如释重负地道。

 “那你就不关心我了么?”方芳问道。

 康娟忙摆手“怎么会呢?你都跟我兄弟睡一被窝了,就是家里人了,当嫂子的怎能偏向呢?一平,是不?”康娟殷诚地望着陆一平。

 陆一平完全明白康娟刚才此举也是假闹真意, 无非是想过话与自己而示好,让陆一平明白,康娟的好,已超出了界限,不分彼此。刚才的话题,本可引申更多内容,但康娟可不会去探讨那么多,只考虑陆一平的个人问题,关心已溢于言表。

 陆一平心中康娟的美好形象,刹那间已趋完美, 虽及不上杜丽娜、马小红、史俊英,但足以使陆一平感动。

 方芳明明白白地看出康娟对陆一平关爱至深,但考虑到陆一平对云鹏、康娟的资助与关怀太大,个人感情超出常情,有此心态实属正常,为此感动而欣鼓舞。

 云鹏隐隐感觉康娟对陆一平有一种特殊情感,已超越于友情之上,但深爱康娟,从不自私地冷言冷语,有时见康娟如坐针毡,便劝她道:“就你想他,我不想他吗?”

 于是康娟笑了。

 云鹏知康娟心底无私,坦白自然,有她的感情世界与表达方法,同时她考虑陆一平的个人恩德,似这样的兄弟,康娟喜爱他也是正常的一种感情心理,友情之上再添些爱情的成份,是正常的个人情感走向, 有些是纯精神上的依赖。

 云鹏与陆一平开心畅饮,无话不谈。

 方芳一边与康娟饮酒,一边照料小孩。

 方芳喜爱小孩的态度表无遗,甚至有种急迫需要的感觉。

 康娟低声问方芳“哎,你和一平偷着怀一个不可以吗?”

 方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当前只能是一种奢望,过两年再说吧,总之,我会有孩子的,而且是和陆一平的孩子。”

 康娟对这种事还是明白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云鹏觉方芳不仅美丽感而且善解人意,虽贵为市长夫人, 又有大学文化,还有个人地位,但为人随和,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与康娟这个乡下没文化的女人竟能处得融洽心,实属让人叹为观止, 赞赏有余,对陆一平直言方芳比秦良玉、袁圆要强许多。

 陆一平会心一笑,悄声道:“我就需要与这样的女人有个家,结成真正的婚姻,永远相守相爱。”

 云鹏道:“但愿吧。不过,还是要给袁圆一个很好的安排,毕竟夫一回,还给你生了个儿子。”

 陆一平道:“我会想到的。”

 陆一平顺便说起迟丽丽的事,云鹏叹息不已“说来真可怜的。一平,人这一辈子,吃苦遭罪真的没场说去,就拿康娟来讲,  跟我过日子吃了太多的苦,要是换了人家,说不定得供的象个祖宗。”

 康娟一笑道:“你可别整那让我感动的事了。你有这心, 我就累死也知足了。”

 方芳道:“多么纯朴的爱情,即简单明了,又让人感动。”

 康娟呵呵直笑“我就是一开始让他给感动了,后来他就敢动我了,现在我还在感动着呢!爱不爱我倒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心疼他。有时我也在想, 老爷们也可怜的,老娘们要是不心疼他,还跟人家过得哪门子日子呢?”

 陆一平冲康娟道:“你说的也在理嘛!谁说咱们康娟不懂爱情?有时候,爱情不需要去懂,而是要去做出来,别人的认可与两个人之间的认可没什么区别。”

 康娟道:“以前不懂,现在懂些了。芳儿,你说,咱们也不能光睡着男人而不懂得爱情这玩意,是不?先头的时候,我认为俩人睡到一块就中了,就算爱情,现在有点通窍了,那是结婚,硬往那爱情上套,稀哩糊涂地过着什么爱情的小日子,后来总听一平叨咕个三三四四的,我不认字是真,但也悟出点新鲜玩意来。这个爱情呵,还真有点说道,跟结婚是两股劲,俩口子惦记的事大多跟睡觉有关,而这种爱情的快,是冲人,我现在瞅着云鹏就开心,打我骂我都行,他犯多大错我都觉得对,我要是听说谁熊咱们,说他坏话都不行,拚命也得争个理表来,他对我也一样啊。要是平常的俩口子过日子,要没有这个感情在里边,谁让谁呀,都是两条腿支楞个脑袋, 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也不让着,我也想多歇会,也想往娘家捣动点呢!”康娟 看仨个望着她的人,问:“我说的对不对呀?”

 陆一平冲云鹏、方芳道:“说的实在一些,是这么回事。来,为康娟小嫂子的爱情论干杯!”

 方芳道:“小嫂子,你别说,你还有悟性的,就这事,大部分人悟不出来的。”

 康娟道:“那些人,去他妈的吧,稍微想想就能分得清楚,可就是不承认罢了。就拿我来说吧,我就想当城里人,就奔云鹏这来了, 还指望他家拉把我家一下呢。没办法,我家穷,还是农村的,哪有闲功夫讨论爱不爱,就这条件,中不中,中,就跟人家过日子,就结婚登记,跟人家睡觉,给人家生孩 。爱个老丫子吧。”康娟冲云鹏道:“哎,老爷们,当初是不是这么回事?”

 云鹏只是笑。

 康娟道:“你笑也是这么回事,不是我揭老底,你当初那眼神一騒,我就知道你看上了我这对大子了,是不?”康娟格格地先笑起来。

 云鹏冲陆一平、方芳道:“这娘们,啥话都敢滔吧,别见笑哇。”

 陆一平道:“也不是外人,有啥见笑的,人家说的是真话么。”

 方芳笑起来“鹏哥,你还物质形态的嘛!”

 云鹏笑起来“康娟说的句句是真,一点不假。其实相对象,哪个不都为了足自己的心思呢?当初娶康娟,没现在想的这么复杂, 就寻思家里有了女人,能有个家了,能有人陪睡觉,能生孩子传宗接代了。康娟那时确实吸引人的,别说是我,哪个男人不想这方面的事呢?”

 四个人笑起来,举酒一饮以为乐趣。

 云鹏说起娄雅芝与转业兵离婚后,与一个工程队的包工头搞上了,也不知娄雅芝怎么想的,竟然跟包工头去了南方,至今下落不明。

 陆一平沉思了一下,有些感慨“真不知她怎么想的,难道不能安稳地生活吗?漂泊他乡,无人照顾,会很孤独凄凉的。”

 云鹏道:“那有啥办法,天天喊着什么解放,这下解放了,解放的影去无踪。”

 陆一平道:“娄雅芝是解放的牺牲品,落此结果,也怨不得谁。”

 康娟听着纳闷,问陆一平“啥叫解放?”一双迷茫的眼睛左望右看地盯着陆一平与云鹏。

 陆一平解释半天也没让康娟听出所以然来,仍一劲问。

 方芳笑而不语。

 云鹏筷子一挥“就那事,想跟谁就跟谁来,这就是解放。”

 康娟听罢一拍大腿“我的妈哟!就那事呀,那还解放个啥,现在不都是没收没管了吗?搞破鞋养汉的多了,就娄雅芝一个吗?为什么就她牺牲呢?大都是这边着头和老爷们起誓许愿地说白头到老,下边正和别的男人正干着呢!等干完了,提起子就不认帐,回头还说,你可别影响我的家庭啊!我俩过的可好着呢!芳儿妹子,你说是不?”

 方芳一时语无法回答。方芳知康娟仅仅是个人想法,是无心之指,但若是联想一下,确实无法针对这个感话题而褒贬。

 康娟蓦然觉自己口无遮拦,说到方芳感问题,忙一劲地解释,方芳一笑了之。

 康娟向天发誓“我要是说咱芳儿,让我出门给汽车轧死,上苞米地让氓给**了。”

 “!那还便易你了呢!”云鹏笑而制止“没人挑你,你别讲了。”

 陆一平笑着道:“小嫂子,没人计较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方芳冲康娟道:“小嫂子,你快别自责了,倒让我心有不安 。 我不会上心的。其实,按常人而言,我和陆一平就是在搞破鞋、婚外恋。现行法律也是这么地误导着人们去这样认为,把婚外关系一律称之为不正当关系,把婚外男女关系视做不正常往来,大多带有贬义。当然,这与中国人几千年来的旧俗观念有关,圣人之道,礼教之规,这也怨不得你有这个想法。正当不正当,道德不道德,应该不应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这些个行为当中的角色所表现而论。一张登记证不能证明爱情有无和纯度,只能证明俩人的婚姻而已。在中国,结婚难,离婚也难,再婚就更难,限制了许多人的感情的自由表现,因此,出现许多不幸。我和一平走到一起,不必谈谁的不幸,就单纯地感觉快乐就可以了,至于扛上什么伤风败俗、道德败坏,或不正经之类的名声,我并不看重。”

 康娟对方芳的话一知半解,点头道:“芳儿妹子,我可没敢说半句挖苦你的话,你俩对我和云鹏这么好,如果我还说你俩的坏话,  那岂不是丧尽天良了吗?”

 方芳道:“小嫂子,我不敢强求你理解我和一平,只要知道我俩不是为了那事在一起搞男女关系我就知足了。”

 云鹏抢过话头“芳妹子,你嫂子虽然是个文盲,不懂得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但心底无私,一见到底的。”

 陆一平道:“大哥,你可别说这些个话,芳儿是何等人,将来你会知道的。我为了她,她为了我,我不想说过多的话,现在走到一起,千说万说,无非是因为一个‘情’字,若是天下所有的妇似我俩这样, 时风便不会败坏于此了。”

 云鹏道:“说得好!来兄弟,咱们就是喝酒,不说这没用的费思量的事。”

 方芳见云鹏明白事理,理解人生,倍觉欣慰,一拉呆怔有愧的康娟道:“小嫂子,你就别多虑了,我都不在意做个妇,你还多想那些干嘛?”

 康娟笑了“我就喜爱芳儿妹这性格,万事开通,将来你俩生个大胖儿子的时候,我还得去喝喜酒哩!”

 四个人喝得吃后,陆一平非要拉云鹏、康娟去卡拉OK练歌厅去玩玩。

 康娟想见识见识,一意主张“我真想进去,回去好吹嘘吹嘘,来一趟大红房子,吃这么好的饭店,没进这里逛一逛,可惜的。”

 云鹏笑了“好象多委屈似的,去吧。”几个人找了一家较大的歌厅,还好,正是下午空闲时间,没有其它客人。

 康娟怀里的小孩已睡正香。

 服务员端上一盘果盘“最低消费二十四元,一首歌2元。”

 康娟与云鹏看了看,一伸舌头。

 云鹏白了康娟一眼。

 康娟指着果盘“就这一盘二十四元?这么贵呀!”

 服务生笑着道:“这是白天半价,晚上六点到零点,最低消费六十呢。”

 陆一平一挥手“即来之,则安之。”冲服务生道:“ 去打开彩电和调调音响,慢慢增大,我们这有小孩。”服务生点头进了吧台。

 康娟道:“没事的,这孩子不怕吵,愿听音乐,我总是给他唱歌,不然他还不睡呢!”

 陆一平首先唱了一首《梦驼铃》,表示对杜丽娜的不老思念。

 康娟觉陆一平的歌声近于悲凉,似有心事未了,有一种想人的意思。

 云鹏觉陆一平歌声深沉,思念悠远,尤其是唱到“风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的时候,情深意切,动情于心,表真实。

 云鹏想不出陆一平除了方芳、马小红之外,还会想谁,而关于杜丽娜的事,陆一平从未对他提起过。

 方芳觉得陆一平的歌声伤感怀旧,思念千里,意境幽幽,悲意浓浓,缘于魏祥福已故,杜丽娜杳无音信所致,这当口,痴情眷爱, 寄于云端而无处着落。由此可知,杜丽娜在陆一平心中的份量,非一般情感可替代。

 陆一平接下来唱了一首《一剪梅》,一喻对马小红的思念,表示对马小红不悔不倦的挚爱,二喻与方芳的爱恋至情无怨无悔,同时, 也在喻示自己对于所认可女人的情爱的表达,一样是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史俊英、钱灵、李玉珍、冉冉、谭丽、易秀枝,以及迟丽丽、谭凤、凌花等。

 《一剪梅》对于陆一平而言,实是寄托了太多的感情。

 方芳不甘落后,唱了一首《小雨吵啦啦》,甜润婉转,耐人寻味,让陆一平感动的心跳。

 方芳唱道:

 “你的眼语温柔,

 多情你打动我心,

 你的神情多么潇洒,

 让我爱上了你;

 沐浴在你那浪漫的柔情,

 将不会再哭泣,

 就让爱神眷恋,

 我愿属于你!”

 陆一平情不自,上前拉住方芳的手,扳住方芳的肩“一生有你,会一辈子快乐的。”

 云鹏并不善唱,一意让陆一平唱,陆一平接过话筒 ,又引吭高歌一首马小红喜爱的《北国之》,  当唱到“分手已有五年整,我的姑娘你可安宁”的时候,陆一平心有所动,悲抑陡生,曲调尤为越悲伤。

 方芳知道陆一平与马小红分手八年有余,牵挂依然如初,真正体现了刻骨铭心之爱,这份感情,绝非风聊赖之辈所持有, 不为陆一平与马小红之爱所感动,眼里润,忙掏出手帕拭去泪水,待陆一平唱罢,忙上去, 轻轻抹去陆一平眼角噙着的滴泪珠,轻声地道:“我想,她会幸福的。”

 陆一平见方芳也泪水晶莹,凄然一笑“但愿她能感觉到你我的祝福吧。”

 俩人回归座里,冲云鹏道:“哥,你与嫂子唱一首《夫双双把家还》吧。”

 云鹏不好意思地道:“我喜爱听这首歌,真的不会唱。既然兄弟、弟妹让我唱,我就嚎上几句,别见笑哇!”

 方芳道:“哥,你唱吧,练歌嘛,没人见笑的。小嫂子,你也得唱。”

 云鹏唱的倒好,看着歌词随着调。康娟不认字,只能凭感觉和记忆来贴补,总算对对付付地唱了下来。

 康娟乐得直拍巴掌。

 小孩已醒,康娟忙抱到怀里“妈妈会唱歌了,还有人伴奏呢!”冲方芳道:“一会再给我放一个歌,我唱的可拿手了。”

 方芳问:“啥歌?”

 康娟道:“《我爱北京天安门》呗!”

 陆一平与云鹏开心地笑起来。

 方芳一怔“《我爱北京天安门》,你会唱这首歌?”

 康娟一本正经地道:“我从小唱这歌,我妈说我唱得可好听了,不信一会儿你们听听。”

 陆一平冲方芳道:“那咱们就随小嫂子一块回味一下童年那天真的时代吧!”

 你一首,我一首,唱了个痛快,直到感觉累了,才算罢休。

 四个人回到五七家子,几个人一边看着云鹏父吃着带回来的东西,一边研究给孩子起名,最后确定为云中龙,喻示此子如腾云驾雾的龙一样, 有一番大作为。

 康娟道:“不指望他大富大贵,只要他让我们云家不穷就行了。”

 云鹏道:“怪知足的呢!”

 陆一平道:“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一样的愿望,好好养着吧,这小子错不了的。”

 玩了一天,该回去了。方芳硬拔火地给云中龙五百块钱。

 方芳道:“你们别与我争执,你们是一平的知朋友,也是我的知朋友,一点微薄之意,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你们夫恩爱快乐,这是我和一平最希望的,虽苦也甜,我们俩并不希望,但愿早一天夫恩爱富更甜,我们也就心安了。到了那时候,这五百块钱兴许就拿不出手了。”

 云鹏望着陆一平和方芳,说不出感激的话。

 陆一平道:“接着吧,谁让咱是哥们了。”冲康娟道:“我哥身体不好,你就多挨累吧,但也别拚命,好好保养身体,养得白白胖胖的,象以前那么漂亮,我和芳儿就更宽心了。”

 康娟吃吃一笑“那当然,要不你哥该说我拿不出手了。”

 方芳道:“我哥再嫌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云鹏笑着道:“芳儿妹,有你和一平撑,你哥敢欺负她吗?现在我家老爹老大,她老二,孩子老三,我老四,生活在最底层,不受迫就不错了。“

 康娟一把拉住方芳道:“别听你哥说那胡掰的话,受迫的人常常是迫着我哩!”

 有云鹏父在场,方芳不敢讲,点着康娟的鼻尖道:“小嫂子,真有你的,哪都不顾忌。”

 康娟一歪头“乡下人就这样,习惯成自然。”

 云鹏道:“那可怨不着我,一天不迫她,她浑身的要命啊!”

 陆一平拉着方芳便走“你们自个论迫吧,我俩也该回去探讨一下谁迫谁的问题去了。”

 方芳与陆一平来到当年“韩氏姐妹”收购点的旧址上,这里已变成大红房子镇最豪华的红房子宾馆。

 时过境迁,伊人已去。站在公路边上,陆一平冲方芳道:“当年, 我迷糊糊间与韩发生了关系,年轻莽撞,浮躁冲动。我对韩冰一见钟情, 倾心恋她天使般的容颜。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韩冰是否真的爱我。 后来我弄明了自己对韩冰的真实心态,仅仅是一种恋, 是没有爱情基础的一种恋,是不成的喜爱而已。一见钟情,倾心情往, 是男女之间比较直接纯粹的一种讨好式的动机,大多伴着杂念,甚至贪婪,往往成功率很低的, 即便侥幸结合,白头偕老、和睦到底的并不多。 回想起来,真觉当年天真幼稚,还有点自做多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韩冰确实漂亮而纯情,有时由不得你不倾心。”

 方芳问:“那韩呢?”

 陆一平想想道:“是个性感强烈的女人。也得承认,韩也是一个漂亮丰韵的女人。我个人认为,韩感风騒,爱技巧较高, 让人感受趣,享受爱时有不可抗拒的依赖感,弥补了感情一块的空白。但若是稍一冷静, 便显出感情苍白的弱点来,所以,我没有按她所愿回去找她,因为感觉有愧于韩冰。”

 方芳突然问:“那咱俩呢?”

 陆一平搂过方芳“那是不同的,不可同而语。你我有情有意,恩爱自然发展中体现着真实,浪漫的气氛是俩人制造出来的,亲密的合作, 奉献着爱而愉悦身心,是在感情的主宰下, 做为当中一种方式做催化作用,让情与奇妙地结合,是享受之快乐。 与韩之直接的足,是单纯地用来制造一种刺的气氛,感觉生理性的释放。 并且,韩是利用我的青春躁动时的莽撞与冲动,来足她的需要,心理的需要,同样是做, 差异是很大的。无知也罢,贪婪也罢,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记忆中的初次爱经历,还是值得玩味的,虽有一丝丝的尴尬,但我从没觉得是一种无聊, 也从没有过羞的感觉。”

 方芳指着宾馆道:“那咱俩今晚就别回华奇,在这住上一宿,感受风月,看看会否有当年饥渴和贪乏症的影子。”

 陆一平道:“我也这么想。”

 方芳有些羞地道:“哎,你说,我騒吗?”

 陆一平掐着方芳的脸蛋道:“别人是騒,你是浪漫。”

 方芳道:“别那么斯文好吗?这时候,我喜爱做个妇,假正经会影响气氛的。”

 从五七家子回到华奇不久,方芳被谷深调到市经济改革办公室挂了一个副主任的闲职。

 谷深知道方芳对俩人的婚姻从心里向外的不认可,且有满腹的委屈,更有对方义的怨恨,想躲在华奇找借口躲他。当初与方芳结婚前有口头承诺, 不干涉方芳的私人来往,也不主动过问方芳的稳私。 他不是不知道方芳的一些事情,但双方有约定,故而一点都没干预过,当说是信守承诺的。 随着官场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烈,越来越觉压力过重,省里没什么背景, 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下台,尤其是自己的灰色收入不少, 总担心东窗事发而有牢狱之灾。心里烦闷之时, 对方芳有了较强烈的依赖感,想偎在女人的身边获得一些排遣式的解与安慰。 同时,他知道华奇效益江河下,银行已给华奇亮了黄牌。以他多年官场经验, 分析出华奇不上三两年将未路穷途,随着改革的深入,倒闭是早晚的事了。趁着自己在台上,赶紧把方芳调到上边来,放在身边, 收收心,该过日子就过日子吧, 就算自己功能减退,但家中有个女人气息,终是可以把寂寞驱散, 缓解一下各方面的压力,至于方芳的私人往来之事,就由她自己安排,想必她也不会让自己太难堪的。

 谷深以为会要大费周折,找方芳一商量,方芳竟轻松答应,令谷深惊异之余对方芳有了异样的感情, 望了许久,对方芳道:“人老了,是很可怜的,谢谢你!”

 方芳淡然道:“咱俩事先有约,不必言谢,这是我该履行的义务!你不是我爱着的相知之人,但是我的丈夫。放心吧,我会履行承诺陪在你身边,很好的服侍你,我先死,你可能要遭些罪,如果你先死,你会有一个不孤独而快乐的晚年的。”

 谷深道:“但愿我早死,好还你自由之身。”

 方芳黯然不语良久,给谷深沏了一杯茶,对谷深道:“ 这个时候就别但愿了,不管处于良心还是道德,当初已发生到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自由不自由的话题,在咱俩之间还是不提的好。”

 方芳是不愿意离开陆一平的,但也深知华奇不是以前风光着的华奇,由于决策与管理层穿新鞋走老路,致使销售与生产秩序混乱,产品已大量积, 霍本斋仍在大搞计划经济那一套,动不动就来个百会战, 来不来就搞量比竞赛,注重数量,不重质量,而且本人趁大贪特贪。华奇这座大厦将顷, 聪明的极早身走人,不必留恋,到市里总比在华奇要强得多。 在华奇集团,顶多是逍遥,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而已,一旦回到市里, 并不影响与陆一平的来往,还能稳定一下谷深浮躁的情绪。无论怎样放任,俩人有约, 不能主动提出离婚,直到谷深自然死亡。不管现在自己有什么想法,事先约定总要践约的。 何况谷深已经做到了,自己没有任何借口去推 , 不能因自己的私而伤害谷深太深,值此谷深需要安慰之时,何必不知足地步步紧呢。谷深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年靠头呢?主动回到谷深身旁,至少双方可以拉近距离,用些钱啦物啦的东西,会方便些,若是支援一下陆一平创业,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是一个打造将来靠山的长远计划。谷深再能活,终究不是活神仙,总要死的,从现情形来看,是活不过自己的,而自己二十六岁的优势,是绝对的优势。 谷深一朝死了,自己无疑会指望陆一平,纵有天高志向,崇高理想,吃喝拉撒人皆有之,没个出路 ,终究不行。不管什么方式存在,是情人,是子,这一生就待给陆一平了,不想再找别的男人了。当然,方芳回到谷深的身旁,还有另外的原因,完全是想给陆一平减,不想让陆一平总有思虑,心有旁想。如果因自己而使袁圆夫离子散,而失去了这个家,而自己还被谷深着不知多少年,都这么悬而不决地对付着度如年,先且不说有些不道德,对陆一平和袁圆都是不公平的。俩人有矛盾不假,但走到一起就是一个缘分,他俩如何,自己去抖落吧,不必介入其中。社会需要稳定的婚姻,个人需要安定的家庭,有些事情,不是两片嘴说说就能处理得了的,完全可以用理智来调整。爱上陆一平,就爱他这个人,固然希望能和他终厮守嘻闹,快乐无忧地生活,但现实毕竟是现实,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一开始也没想让陆一平把自己当“二”养着,现在依然坚持这个观点。爱情,不同于夫之情的鱼水之恋, 它还有更多具体的东西,它不是抽象的,而是动感的,这是爱情无法比拟的,然爱情是神奇,有时确实抽象的很,甚至是一种感应,但体现在某种特定物上的时候,是婚姻之情结,家庭之依赖所不可等比的,有时甚至在爱情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稍有把持不住,便会以爱情的名义抛家弃子,破坏婚姻。因此,对待陆一平,必须谨慎再谨慎,理智再理智,不可假借爱情而做出让周围人不安的事来,自己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两情认可,是为爱情,爱情久长,是为互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心中有情,互有牵挂,不仅是一种境界,更是对爱情的认知,心里有了这一份情,非要在一起一吻一抚一吗?另外一点,自己已感觉出一些矛头,因自己的绵,使陆一平锐气已减, 不似初识的雄心了,这样下去,无异于毁了陆一平,这样暂时的分离,将迫使他居安思危,去主动做些什么,对他而言,利大于弊,缩在被窝里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呢?

 方芳把自己想法全盘托出,陆一平恋恋不舍中仍表示强力支持。陆一平也感觉自己与方芳儿女情长有些过重, 往日豪情陷在温柔红衾中人为地不想自拔,有心想出去做点事情, 往往因恋方芳而一推再推。现在正是当打之年,扬名立万之时,还不是养老享受的时候,即使这个家不打算要了, 看来还得维持一个阶段,这个家维持一天就得有花销,假使将来真有与方芳结合成了新家, 更需要花销,不能指望方芳,应当做个男人的样子来, 诚如老舅魏祥福所说的那样,饿着肚子谈情说爱,再乐呵也很有限,浪漫与颜,就是假的,虚的。

 方芳要给陆一平安排一个好点工作过渡一下,陆一平不同意,表示方芳离开华奇, 已无留恋华奇之意,因为遇见方芳而逗留华奇。现在老舅已故,创业资金已成泡影,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奋斗了。陆一平表示, 自己有心去干番事业,不想再浑浑噩噩地一无所成了。

 方芳告诉陆一平,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来,一定要先找她商量,言之陆一平以后的事,不是陆一平一个人的事,而是他俩的事。 不想干涉陆一平的主见,只想做个参谋。

 陆一平望着方芳道:“好芳儿,我听你的,我有时专断一些,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想得细些。”

 方芳道:“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快乐我才快乐,你哀伤我便哀伤。男人该去做男人该做的事,不求顶天立地, 但求活个人样。小小清欠办,区区个华奇,装不下我郎那天大的心。去闯一闯吧,为了将来咱俩活得更好些。”

 方芳调走后,田英顺理成章地当了主任。

 陆一平心不在焉,没甚兴趣,利用最后的有限清闲,开始着手找项目,查找大量现有资料,确认项目的可行,一旦确认可行, 他将义无反顾地离开华奇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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