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平挂名第二项目部组长,并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是一群项目部经理的头儿,传达一下工程处的工作指示。
活少人多,难免人浮于事,推诿扯皮,大家都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挤进来的,混的概念尤其明显,谁也不想多干一点活儿,能躲会轻闲,就躲上一会,不干最好。
东北的三月下旬,天还冷峭的很,还未开化解冻,不到四月份还动不了工。承包盖楼的江苏工程队,只来了几个包工头打前站,与楼建办商量工程之事,顺便确定一下大批外包工的住宿、吃饭问题。
工程处负责一些协管工作,并负责进些盖楼的水泥、沙石、红砖、钢筋等物资。
成垛的红砖,成堆的地基石,小山般的工程沙,等等物资,用铁丝网围成一个大料场,入库出库登记,看着防丢,这就是第二项目部负责的内容。
天天都有运砖、运沙送货的车,只须记录即可,派上一两个人去料场门口看着,其余的人便在办公室里耗着时间。
闲着实在无聊,有聪明者组织人麻将,出点彩头,谁大获全胜,就要领着大伙吃上一顿。人多消费大,每每还须玩会扑克填填坑以充做补贴。管它菜好菜孬,就为喝酒,直喝的酒足饭,小脸喝的似花怒放才算罢手,回到处里,不分男女,管他岁数大小,成婚与否,聚在一起,专讲下故事。谁讲的越下,越绘声绘,身边围着的人越多。个个脸不红不白,支楞着耳朵听的认真,生怕漏下一段就会留下终生遗憾。
陆一平的风与众人有许多差异,谈不上高级,但并不下,往往是在某种情境与背景中带有感情的成份和目的的浪漫色彩,而且,又会用某种物质与感情补偿来弥补一些感觉不精彩与缺陷之处,使之具有回味无穷的雅风,不求其尽善尽美,但求心安理得。尽管有些风内容会被高雅之士轻看,但仍不失其人之正常情感的,让有情人为之气回肠。对于下中龌龊的黄段子及赤的晦**之事,则嗤之以鼻。
陆一平不是那种自命清高之人,是很合群的人,坐在一边并不沉默,与大伙一样嘻嘻哈哈地笑着,有时上几句打打浑,或者,转弯抹角地戏谑一下讲与听的真实的心理,当大家哄堂大笑之时,他则回到办公室里读读报纸,或是望着蓝天白云若有所思,偶尔也翻看《推销员札记》。
有好动的人想看一看年轻的组长在忙些什么,伸手动此书,陆一平似真似假的道:“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你别伸手,脏了我的书。”
人家见是一本普通的书,打个哈哈拉倒而去,却哪里知道陆一平视这本书如珍宝,爱如自己的眼睛。陆一平不是在保护着这本书,而是在保护着杜丽娜。杜丽娜是他痴慕的女人,在陆一平的心中举足轻重,任谁都无法替代,不仅仅是男女眷爱那么简单,还有一种崇拜在心头,同时,还有复杂的情感夹在当中。有因为自己单纯的喜爱,也有因为魏祥福喜爱而再喜爱之故,叠叠层层的复杂情绪后面,尚有杜丽娜对自己教诲之恩情和感念那疼爱的心与疼爱的眼神。
马小红曾如一面屏障掩住杜丽娜而呈现在陆一平的面前,但不可能做为杜丽娜的替代者。在陆一平的眼里与心里,马小红就是马小红,杜丽娜依然是杜丽娜,若是一定要排个轻重名次,杜丽娜毫无争议地排在首位,然后是马小红,接下来是史俊英、钱灵、李玉珍、谭丽、迟丽丽、韩、谭凤。
陆一平的思路是清晰的,寄付的感情也是微差不同的。韩冰在陆一平的心中,认为是所接触的女当中最美的,无人可超越,但仅仅是一种向往的思念罢了。至于秦良玉、冯秀秀惊之,已经似流星般过去就算,还不如时常想起的娄雅芝有份量。
陆一平嗜酒习惯仍然如故,尤其喜爱简简单单喝顿闷酒,只是为了给马小红、谭凤、谭丽的规劝有所表示,平常喝上三四两酒后,在办公室里的值班上眯上一觉,然后回到家中看电视,直到出现“再见”为止。
在楼建办混到四月初,这里的平淡乏味让陆一平心里愈加不平静,烦燥得很。
陆一平是个好动的人,喜爱工作是他的美德,这也许是在五七家子的环境下养成的一种积极的人生观,也是他一生的宝贵财富。他始终坚信一条:天道酬勤,惰而天谴。每每一闲着,他便觉得没有乐趣可支承着积极的意识,活的不充实。当然,他尚有另一种认为,忙忙碌碌,可因为忙而忘记心中随时随地的伤感。或杜丽娜,或马小红,或钱灵,或李玉珍,或谭丽,有一种情思之苦令其牵肠挂肚,有一种无奈之痛,魂牵梦绕,总想努力放下,让自己活的现实一些,但偏偏适得其反,又陷在另外一种无聊之中,不添后来的趣情以转移一下情思之态,却让陆一平反而倒增旧事凄情而难去丝丝伤悲,产生了走的念头,哪怕是找个清静之地干个体力活也行,只要能瓦解思虑即可。另外一点原因,他有些讨厌工程处里的老傢伙们。
陆一平的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起办公,都是项目部经理,由于来的晚,别的屋办公桌摆不下,临时安排到陆一平的屋里。
一个是四十五岁的老黄,为人宽厚诚实,是从丰收牧场调来的。在丰收牧场时,负责看青贮窑,一天天的没啥事,比在这里还轻闲。调到这里来当项目部经理,以为是个多大的官,拿着一沓名片到处发,夹个小包,往大料场的亭子里一坐,还蛮有派头的,就是因为想的事太多,常常忘了锁大料场的大门。
陆一平知道老黄总愿走神想些别的事,经常提醒他几句。 为了不让老人家尴尬,陆一平很圆滑地喊他“黄经理,把门锁上回来吧,有点事找您给参谋参谋。”
老黄笑了“小子,这是提醒我别忘了锁大门呵!”
陆一平认为老黄行为有些搞笑,但还是尊重老黄的。陆一平有其个人想法,千万别瞧不起人,谁知哪个驴粪蛋子就发烧了呢!做人常常是笑话他人不如己,到头竟是不如人。
另一个项目经理是二十九岁还没找对象的鲁金娜, 是个北京老知青,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返城。她是落实老知青安置待遇中的受惠者, 没地方安,强到这里来看沙子和红砖,也弄了个项目经理当当。
鲁金娜个子不高,长相不丑不俊,皮肤稍糙,不黑不白倒很胖乎,走起路来拐棱拐棱的,把个肥实多的大股甩的让人眼谗。然这些并不是鲁金娜突出的地方,而是她有着与个头不相衬的一对硕,沉甸甸地半垂在松驰的大衫里,几与齐,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把人扯的想往至极,奢望千里,一望上去,忍不住咽几口唾沫,想扑上去,嘬几口才解心渴。
陆一平第一次见着鲁金娜的时候,惑着想,个子这么矮,竟有这么大一对**,假的吧?有些不相称,别是让这对**把身子给坠住了,所以她才这么高。
不管人们怎样去琢磨人家,鲁金娜着倒没有一点累的感觉。
男人们总是騒兮兮的,女人们总是从中捡些乐趣,顺便也慰藉一下并不比男人逊的一样騒兮兮的心。
大伙都喜爱与鲁金娜开些过火的玩笑,你摸一把,他掐一下,鲁金娜也不恼火,与这些子人打打闹闹。其实大伙是别有用心,想让鲁金娜动起来,看着那乎扇乎扇的动而填一下空虚的精神与下着的心思,排解一下正常情况下的不可名状的火。
鲁金娜是大龄无偶而憋闷,也想有所排解,倒也快着连蹦带跳,有时还走上几个舞步,让笑声不断,以获得几近騒的赞美。
老黄偷偷地对陆一平道:“鲁金娜那对子,象火似的,的我这个老灯泡子都火似燎热得难受。”
陆一平戏谑地道:“那贮青窑发酵时据说可热的很,那温度还能让你赤条条还觉闷热呢!你怎么不觉热呢?”然后用一种神秘的眼光望着老黄“ 这大年纪了,不应当这么騒了吧?”
老黄不好意思“那不一样,那不一样,热法不一样嘛!这是心热。”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一平,这是正常反应。这你就不知道了,人越老越騒。你还别笑,等你上了岁数,你就知道今天你老黄大哥说的话一点不假。”
陆一平点点头,似有所悟“怪不得看见有些岁数大的老头看见女人时那眼色冒火的。”
老黄笑了“冒火不假,但大多是看上几眼,吧哒吧哒嘴而已!”
陆一平不是爱拿人取笑的人,从不参与大家恶作剧的表演,但对鲁金娜的那对大,也不少一种向往。
陆一平喜爱招惹女人,对女人的**更有一种强烈的恋情结。他有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女人**痴,是天生的生理本能,还是生理反应过强,再或是一种病态反应,总之是和大部分男人一样,喜爱女人的**是定了,若是丰而大则更偏好。当年捧着韩的**爱不释手,痴忘返,现在对于当年爱似乎并不记忆清晰了,但对那双美记忆犹新,无法忘怀,每每忆起,喜上心头,有时马上会有一种冲动。与谭凤绵几次后,也想摆那种关系,却迟迟下不了断的决心,无非是因为谭凤那丰直追韩的**温滑柔腻、美不胜收。今又见大,虽说着眼有些低垂,算不上美,但一样具有吸引力,竟也产生一摸为快之念,但总觉此举无聊透顶,始终忍而未动。
中午喝了些酒,回到办公室,沏了杯茶水,划拉几张《庆城报》翻看起来。老黄不知跑哪屋逗壳子去了,反正没啥活可干,愿上哪上哪,上天都没人管。
正在看着报纸,鲁金娜踢着门哼着歌进了屋,顺手下薄呢大衣,出鼓鼓的。
鲁金娜似有什么喜事,哼着小歌还颠着脚走上几个舞步,抖一抖肩,让前起惑。
陆一平瞟了一眼鲁金娜,觉着那有些低垂,但大必重,这很正常,隐在绒衣里看上去比韩之还要大上几分,起来蛮有惑,瞅着便有之意。低垂也好,算不上美也好,毕竟那是女人的**,总会有自然的惑力,而且动最容易唤起男人的冲动。陆一平借着酒劲,忍不住问道:“我问你,你这**真的假的?”
陆一平问完此话,便觉失口,这么直接问这事,好象个嫖客挑逗女无异,有失男人风度,兼有下,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忙装做一本正经又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陆一平突然这么一问,鲁金娜先是有些怔楞,后是有些不知所措。见陆一平又似是平常之心,稍缓片刻,竟尔害羞扭捏起来,坐到陆一平对面老黄的椅子上,有点怯生生的意思道:“真的呗!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一平“噢”了一声“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证实一下,我以为…”
陆一平想说我以为是假的,你这么点的个,怎么会长这么大的**,说不定是戴上个泡沫罩,有意充大而招惹注意,但觉点到为止,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装做无事一样,又看报纸。
鲁金娜二十九岁仍无对象,只因个头太矮而耽误。对于这个风倜傥的年轻组长,尚有点自知知明,不敢抱以奢望。相处几,觉陆一平待人忽冷忽热,喜笑无常,捉摸不定,为了工作,相处而安。
鲁金娜今确有喜事,因此眉飞舞。
鲁金娜在大元总公司集体宿舍住着单身,舍长是个热心肠的李大姐,见鲁金娜孤单一人,有意把自己叔伯兄弟介绍于她。这个叔伯兄弟,是个农村当兵的,向往城里,不想回农村,想借着婚变进城里。没啥大的挑拣,是个女人就行。没办法,为了进城里来,只能委屈自己找一个别人挑剩下的。
李大姐把这个兄弟夸的没边没沿,就是个好,鲁金娜听着快不已,答应见面。正在自我陶醉之中,不想陆一平突然有此一问,还是问自己感的部位,以为是陆一平看上她了。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比自己小四岁多点“姐弟恋”也很不错,看电视上还是很时髦的嘛!据别人私下讲,这个陆一平可风着哩, 有许多娇如花的女朋友,却不知怎么回事,未有合适的意中人, 估计看上自己的原因,多半是冲自己这对大子来的。看来,女人子大也是大有好处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走过来,从中拽出线衣衬衫, 向上半道:“来摸摸,看看是真是假。”
陆一平没防着鲁金娜来这一手,倒唬了一跳,忙道:“不行!不行!没这意思。”
鲁金娜已打定主意,下定决心,一伸手打掉陆一平手上报纸, 抓过陆一平的左手来,到衫下,放到**上。
陆一平虽然心慌乱着,但手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鲁金娜的**。不摸,有些心驰神往,一摸,则索然无趣,还有天大的后悔。
鲁金娜的**是真不假,而且是没有戴着罩,应当算为巨, 然而,其触手胎软,似一团软,摸着毫无弹感觉,异常懈松。头瘪肚着不肯头,无捏捻落指之处。**整体硕大,松松垮垮并悠前,没有开怀哺过,就已呈下垂势。这种**,明白的便知是羊子式的**,也有人称做布袋式子。不明白的,以为过几个孩子才导致的。似这类型**,缺乏张力与弹,极是疲滔滔的缺少感,当属**中的下品,最令人不喜爱。
陆一平一把拉下线衣“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真的了。”
鲁金娜忙忙地道:“再摸几下吧,我不在意。”
陆一平一推鲁金娜“别开玩笑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心中暗道:“你不在意,我可在意!这是什么东西,摸着倒难受,而且觉自己下的可以!”
陆一平忙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
鲁金娜不再强求,坐回自己座位当中,整个一个下午表现甜醉, 望着陆一平眼神有异,令陆一平有些不安起来“这个娘们,八成是想以此讹我点什么吧?”
一连三天,陆一平不搭理鲁金娜,鲁金娜有些烦躁, 终于抓住一个空子问陆一平“你想不想与我处对象?”鲁金娜态度急迫地望着陆一平。
陆一平瞧瞧鲁金娜,这哪跟哪呀!“处对象!你为什么这么问?”
“啥为什么?你摸我子了呗!不想处对象,你能摸我吗?”鲁金娜自有她的道理。
陆一平心想坏了,这点小酒喝的,整出点馊巴事来, 宁可跳楼也不能和她呀!“我没想过,只想验证一下真伪。”陆一平只好这样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样呢?”鲁金娜有些急。“你不想跟我处对象,就摸人家子,这让我怎么见人?我今后怎么找对象呵!”鲁金娜虽有些耍赖,但陆一平确实摸人家的子了。
“你把这事当谁说了?再说,那摸摸就能印上记号吗?”陆一平终觉心虚。
“反正你得跟我处对象,要不就磨你。”鲁金娜气愤愤地道:“谁让你摸我了!”
陆一平为了缓和一下鲁金娜情绪,假装考虑了一会,说道:“我可以考虑考虑,十天内给你一个答复,好吗?”
鲁金娜有所满意“只要你答应与我处对象就行,十天就十天,我等着。”
陆一平回到家中,气的狂喝一通。一平母以为陆一平又犯了病,忙问缘由。
陆一平只是有些怪自己一时孟,惹点麻烦,倒并不放在心上,若想推过,只须耍个无赖即可,但想离开楼建办,换个地方,直说自己不想在楼建办那地方混了,太没意思。
一平母忙到食杂店给周海洋打了个电话,周海洋马上到了岳父家,与陆一平谈了许多。
周海洋也理解陆一平,大病初愈,本身心烦,楼建办那活少人多,还全是一帮老傢伙,而且不适合陆一平特长,自然厌倦,又碰巧鲁金娜之事,想走或在家清静几天,这可以理解。不想给陆一平再添精神负担,也就此原因答应陆一平要求,再找个适应的地方。
周海洋翻出宫自鸣家电话号码,给宫自鸣打个电话,说是有个鲁金娜想与小舅子处对象,小舅子不同意,又害怕鲁金娜纠,想在家待上十天半落月的。宫自鸣毫不犹豫准允。
鲁金娜见陆一平突然没影儿了,纳闷当中也分析陆一平有意躲她,到宫自鸣那打听陆一平的消息。
宫自鸣听周海洋简单地说鲁金娜纠陆一平之事,虽不知内幕,但也不愿搭理鲁金娜。
“没了,失踪了,我找不着。你雇我看着他了吗?”宫自鸣不耐烦地对付鲁金娜。
“那你们倒是找找他呀,那大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鲁金娜根本不相信。
“那小子那么野,你让我上哪去找他呢?你有事找他吗?”宫自鸣望着鲁金娜。
“事倒不大,我想与他处对象。”鲁金娜讷讷地说。
宫自鸣一拍桌子“就你!想跟陆一平处对象?你呀,说你什么好呢!说癞蛤蟆想吃天鹅,你觉得不好听,若说你俩实在不般配, 似乎这词对你太抬举了。哪凉快上哪待着去吧,看好你那沙子比啥都强。”宫自鸣挥挥手,撵鲁金娜走。
鲁金娜见宫自鸣明显袒护陆一平,低声道:“他摸我**了,他就得负责任。”
宫自鸣一愕,看看鲁金娜,这个小娘们,**果然不小, 还怪稀罕人的呢!心道:“我这大岁数看着都有些想法,那年轻人能不上点心吗?何况那小子据说风,能干出这事来。但话又说回来了,你长这么大子干嘛?该摸!”
宫自鸣想到此“嗯”了一声。这事不算棘手,但也搔头。怎么办?周海洋的面子自然要给的,鲁金娜毕竟份量太轻了。
宫自鸣老巨滑,眼珠一转,有了应付鲁金娜的主意,说道:“摸个**算个事吗?现在睡完觉就黄了的,不是有得是吗?再说,谁能做证? 我还说你想讹人呢!没说你勾引人家就已经够仁慈的了。以后别说讲的, 不嫌丢人吗?就算他真摸你了,没凭没据,也没留个手纹和烙印,谁给你做证? 那不也是干吃哑巴亏吗?整不明白不说,还闹个满城风雨的,砢碜的是你, 你不想找对象了?二十八九快奔三十的人了,赶紧找个主嫁了得了,怕这个摸, 怕那个摸的,那就在家待着吧。你出去吧,我管不了这烂眼子的事!”
宫自鸣一通神唬,把鲁金娜撵出办公室。
鲁金娜受了宫自鸣一顿奚落 ,甚觉窝囊,寻思寻思也真是这么回事,白让这小子摸了一回,啥也没捞着,反让人家一通臭扒吃,唉! 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省着受这份闲气。思想一通,打消了纠陆一平的想法, 找到李大姐,说是要与那个堂弟见见面,没啥意见就张罗结婚吧。
鲁金娜与李大姐的堂弟结婚生子, 大元总公司倒闭后, 俩口子一起失业,生活陷入困境,以此为拉关系的借口去找陆一平安排工作,这是后话。
有了闲功夫,陆一平自在逍遥,东一趟,西一趟,到处游逛。陆一平去了史俊英家两趟,史俊英均没在家,而是去了肖和平家。
陆一平得病没几天,华腾因政策原因已集体整改, 大部分人分的分,调走的调走,待岗的待岗。史俊英伺候完陆一平后,没按分配到华金去当副厂长,而是请了长假,刹下心张罗“五、一”结婚的事。
肖家不希望史俊英两头跑了,准备等结完婚就把史俊英的工作办到肖和平的单位去了,这边已找了硬势的人使上钱了。
肖家要大大办,史俊英与肖和平一天天地置备点这,置备点那,几乎不在家,常住肖家。
陆一平没见到史俊英,与俊英母唠了许多知心话。俊英母对陆一平这个干儿子有特别感情的宠爱,对史俊英与他的细微关系,看在眼里,明白心头,有意无意地把陆一平又当儿子又当女婿,明明知道史俊英与肖和平“五、一”就要完婚,却偏偏心里把陆一平当成与史俊英是一家的, 反把肖和平当成外人,总觉别扭似的。
魏国忠离婚一年有余,原来的福利房给了原配与女儿, 自己则净身出户,在团结小区租了一套两代户暂时定居,只等年底区政府给他分配住房。
钱灵仍在食品总厂当调拨股股长,鉴于总厂效益江河下, 正在筹划着投资一个小型食品加工厂。
魏国忠与钱灵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正同居着。俩人感情甚笃,心中有底,并不急于形式,只想等年底有了新房后再风风光光地来个房花烛。当中也有一些小原因,钱灵与前夫家因财产分割正打着官司, 一审已判钱灵胜诉,前夫家不服判决,提出上诉。
陆一平在钱灵家待了一天,跑到中心区防疫站去找李玉珍,想与李玉珍谈天说地。陆一平与李玉珍分手长时间了,有点想她,他喜爱李玉珍一双晶莹剔透的双眸,喜爱听李玉珍意味深长的谈吐和优雅的举止,有目的地想约李玉珍喝酒。李玉珍到下边去检查工作,没见到影儿,扫兴之余,又跑到钱灵家。
这三年来,陆一平始终与钱灵保持着密切的亲和关系, 是钱灵家的常客。陆一平喜爱钱灵坦直爽快的性格,以及她心地无私的为人。当然,这仅仅是一个表面的问题,实质上,她心里对钱灵有一个暗恋的情结。陆一平打心里喜爱上这个干姐姐,有点什么好东西,总是忘不了钱灵,逢年过节, 风雨不误,把声笑语送到。
据实而言,钱灵在陆一平心里是一个整体完美的形象,具体不到喜爱钱灵哪方面,似无挑剔,就是一个喜爱。有什么烦恼和解不开的心结,不管钱灵是否会帮他解,一口气讲出来,还未等钱灵给指引津,他便觉痛快了,自己先行通窍了,一解千烦百愁,非要与钱灵大喝一顿不可。
钱灵饮酒以柔见长,轻喝慢饮,也一样陪陆一平喝的心满意足。陆一平赞她道:“姐,你喝酒是一柔到底,以柔克刚,至少弄个旗鼓相当。”
钱灵则一笑道:“其实,我是强着。”
陆一平颇得钱灵的喜爱,而俩人之间又不是一个喜爱就概括得了的。当年与魏国忠的恋情只差一步之遥时,魏国忠顾虑重重,有动摇之心,在陆一平巧计撮合下立见奇效,稳定了魏国忠的情绪和打了一针强心剂,才使得钱灵与魏国忠得以两人相亲相爱。
这段奇巧波折的罗曼谛克,让钱灵终生不忘,一见到陆一平,既有感激之情又有说不出的羞意。 钱灵不是一个造作的女人, 感激谥于言表。时间长了,一种悄然的羞臊感成了自嘲式的安慰,有时自己也在想,当初若不是陆一平从中拉皮条式的撮合,自己义无反顾的献身,恐怕今天的快则是又一个人生的遗憾了,再或是又一出爱情的悲剧。有时候,比感情更具杀伤力和直接影响力。夫也好,婚姻也好,不承认的存在和是夫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那都是虚伪的婚姻,感情也真实不到哪去。吸引决定了亲和,亲和影响着家庭与婚姻的稳定。
可以肯定一点,家庭生活,不可或缺,婚姻生活,爱举足轻重,爱情,是吸引基础之上的一个升华形式的体现,单纯的爱情,若说排斥吸引的成份,那就是不伦不类的一种情感了。钱灵深明此理,始终这样认为着。
钱灵对陆一平疼爱呵护,这当中有俩人姐弟友情的延伸,也有感激陆一平对她的好中带有丝丝暗恋情结的回报。每次陆一平来家,都要热情款待,关心着陆一平的喜怒哀乐,生怕陆一平受了什么委屈。
魏国忠知道陆一平喜爱钱灵甚于喜爱他,明白俩人纯真的感情不是用一个姐弟之情就能解释得了的。
魏国忠不嫉妒陆一平,对陆一平了解是一方面,由此认为钱灵是个可爱的女人,自己更应百倍地珍惜钱灵,与之结为夫,是自己一生的幸福,拥有钱灵,是自己无比的自豪,自己属于钱灵,值得骄傲,更值骄傲的是,自己的女人,不仅仅是自己爱着,还有更多的人欣赏着并喜爱着,这样的女人才是可爱的女人,值得一生相守。
陆一平是光明磊落的人,有时公开说喜爱这个干姐姐,乐的钱灵甜美美的笑不拢嘴,魏国忠为俩人之间正大光明的感情而感动,对陆一平持真诚的礼遇之心,与陆一平促心交谈,推杯换盏,硬是练出一个好酒量来。
魏国忠听说马小红被其母走“五、一”将与人结婚,唏嘘不已,听说史俊英也要在“五、一”嫁人,替陆一平惋惜。
钱灵一定让陆一平给史俊英捎伍佰元贺礼。 钱灵与史俊杰英本没如此大的个人情,按正常人情往来,五十元已是很大的人情礼份子,然陆一平与史俊英的关系非常,钱灵自然高看一眼。
魏国忠听说陆一平正因无聊而在家泡病假,猜想陆一平对工作不顺心,有意推荐陆一平到中外合资企业去换换环境。
陆一平心里一动。
魏国忠现在已经不在食品总厂当科长,已调到中心区政府新成立的环保局当局长,摇身一变成了政府中人,官升人气旺,旧不来往的同学旧友也开始来往频繁了。
魏国忠有一个大学时的同学,叫晨,在万达实业开发总公司当副总经理,最近与市经济计划委员会搞了一个中外合资企业, 外方是日本某株式会社,是生产塑料制品及其相关复合材料等的综合塑料加工企业。因为庆城建有三十万吨乙稀工程项目,生产各种塑料乙稀颗粒,正是吃配项目,于是,投资八百万在西城区建了一个大型的塑料制品厂,现正在筹建之中。魏国忠的这个同学晨,被派去任该厂厂长。
据魏国忠讲,这个项目,市委、市政府相当重视,市委书记阚得山钦批此项目,市委副书记兼市长谷深亲选厂址,去年四月开始建厂,现在主厂房与配套设施已基本完成,还建了一个三层楼的办公大楼,据说相当气派。中外合资企业,工资待遇高,工作条件好,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发展前景看好。
“这是市委、市政府投资项目,一旦垮台,不用担心后路,比大元可强多了。”魏国忠如是说。“你考虑考虑,你说去,我就给你办了。”
陆一平望着钱灵,让钱灵表态。
钱灵道:“看我干什么,让你魏哥给办了不就行啦!”
陆一平忙答应“那你就给我安排安排吧。”
魏国忠给晨打个电话,把陆一平介绍给他,谈的异常顺利,晨答应见陆一平。
第二天,魏国忠亲自开着他的局长专车,把陆一平拉到万达实业开发总公司,与晨见了面。
晨健谈且懂行,与陆一平交谈十来分钟, 觉得这个年轻人是满意人选,当场拍板“过来吧,你就先委屈一下,到销售公司去当个科长吧。”
晨看魏国忠有点不放心,笑着冲魏国忠道:“老同学,放心吧,销售公司经理是我小姨子,她不会难为他的。”
魏国忠拉着晨的手道:“我兄弟在你这混碗饭吃,就靠你照顾了,该提拔就提拔提拔。”顺手给晨一千块钱,晨不客气地收下。
陆一平拿着万达总公司开的五联协商调转单,在周海洋的全力忙活下,用了三天时间,办完了大元总公司的全部手续。
魏国忠亲自出马,在市劳动局又是一通忙活,总算让陆一平在第十天头上,到庆塑总厂劳资处报了到。
劳资处把劳资关系转到劳资三科,劳资三科又转到干部管理科,干部管理科给加盖了一个大大的骋用干部的章后,一张介绍信把陆一平支到一楼销售经营公司劳资办。劳资办主任让陆一平找公司经理董仙菊签个同意接收的字才能办理接收手续。
陆一平站在走廊里,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中外合资企业,这分明是纯粹的中国式的国营企业,但已经来了,十八拜都拜了,就别在意这一哆嗦了,遂找到销售公司经理董仙菊。
董仙菊是个四十多岁妖道的女人,描眉画凤的,涂着红红的嘴,坐在那里象个妖,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似似,但更多是一种永不足的贪婪。
董仙菊是晨的小姨子,以前在庆北农贸大市场上卖服装,被晨安排在销售公司当经理,这下可不得了了,小膀乍势着,飞扬跋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她卖服装的时候,与庆北商贸城的电工包宝青勾勾搭搭,调到庆塑总厂后,硬晨把包宝青调到庆塑总厂技术部当了主任,可见其能量。
董仙菊用一双騒媚兮兮的眼睛打量陆一平好长一会,好象能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陆一平搭眼一看董仙菊,便知这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心中叹道:“我怎么看着现在的女人个个都象不安分呢?好象都可能三言两语或一个亲密动作便能让其投怀送抱。这董经理,一看就四十多岁了,一副不安分的样子,令人不舒服。是我不安分,容易想入菲菲,还是她们本就不安分,故意以惑,总之是都有些不安分吧。或许大家在这浮躁的世界里,吃了几顿大米白面,有吃有喝了,变得有些不安分啦?再或是兜里有了钱, 情绪自然也就表现出不稳定来,有了不安分的思想,不知不觉中出来了吧!”
晨一人得道,犬升天,把董仙菊聘为销售公司经理,董仙菊的丈夫负责行政办。大舅哥董天龙本是个乡间瓦工,这两年借了他的光,领着一帮子农民搞小工程,现在调庆塑总厂当土建科科长。小舅子董天虎当保卫科长,小舅子媳妇何萍在乡下养猪,没啥突出技术,安排她当了食堂管理员。这一家子人,控制了庆塑总厂。
董仙菊打量一会陆一平,见陆一平气宇轩昂,是个干练精明之人,满意点头。看看调令,打电话给晨。晨让她给安排个科长位置,说是当局长的老同学魏国忠介绍来的。董仙菊暗语晨要不要点表示,晨急了,电话里大骂董仙菊贪婪的都不分天地了,告诉董仙菊, 魏国忠是政府人, 巴结还来不及,还敢要钱吗?自己反搭了一千多块呢。
董仙菊明白了,这个陆一平是有背景的,马上签字。
“那你就上三科当科长,让付智雨到六科去。小陆哇,别忘了请大姐吃顿喜啊!”董仙菊魂不散地着陆一平破费,陆一平爽快答应。
陆一平到销售三科走马上任, 原三科科长付智雨气得一踢桌子摔门而去。
销售公司原计划是六个科室, 但人员齐整的只有三个科室,四科、 五科、六科只有办公室,有编制,有名无实。四科有个刚来的大学生曹广限当代理科长,五科有个五十多岁的李金水当代理科长,六科尚无人选。
付智雨五十七岁,在三科已当两个多月科长,手下八个科员管理的规规矩矩,每天按时上班报到学习,听他读报纸写心得,上、下班前要一齐高声喊喝他提出来的科室口号:“立足总厂,热爱庆城,怀祖国,放眼世界。今天,我们时刻准备着,接明天的挑战!”念完这套规定的话,要在桌旁立正,他发话工作,才能坐下,他说下班,才能解散,完全军事化的要求。
他这一整,一科、二科纷纷效仿,没啥事干,一天天管理的个个象个军人,见到上级到访或是科长进屋,都规规矩矩的齐刷刷,还得有毕恭毕敬的表情。
董仙菊并不在意,觉好玩,只是一笑了之。
三个科长见经理脸上笑容,以为夸奖,要求的更加规范化,非要锻炼出一支过硬的队伍。
付智雨足智多谋,向一科长、二科长建议,等过些天雨季到来的时候,让所有科员在雨里赤膊站上三个小时,以锻炼其意志, 这个计划正在筹划之中。
由于陆一平的到来,破坏了整个计划的实施,能不恼火?付智雨满腔热血,化成了一盆冰水,辛勤的汗水换来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轻易地让一个头小子给摘去了,心有不甘。他当然知道,四科、五科要是人员配置齐了,大致得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待到六科人齐马壮时,自己也该退休了。自己当不当科长是小事,但时间浪费了,这是犯罪,一身管理大志得不到发挥,才是天大的损失。既有付智雨,何必弄个陆一平?
气归气,恼归恼,拿着人家一个月伍佰元的工资,还得听人家喝,叹叹气,到六科上任去吧,老哥一个,重新开始吧。
陆一平在八个科员的掌声中只说了一句话:“请大家关照。”
销售三科的八个科员在一个大办公室里,与科长室隔壁。陆一平上任刚三分钟,门上的明示牌已换新,白纸黑字上的陆一平三个字十分醒目。
陆一平摸摸,墨际未干,见字写得不错,很有功底,想看看是谁写的,便进了科员办公室。
八个科员“刷”地站立起来,迈出一步,笔直站在各自办公桌旁,目不斜视。
陆一平被众人此举吓了一跳,怔了一会,就近看看桌子旁站着的一个科员,见签上标明此人叫武月。
陆一平冲武月问:“这是什么意思?没这么夸张吧?”
武月一本正经地道:“陆科长,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是必须的行为要求标准,见到上级领导,必须起立,表示尊敬。”
武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办公室工作人员行为规范》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条款,武月递给陆一平。
陆一平接过来,这是一张油印的,看来有许多张,每人一张, 上下看了看,有二十几条,还蛮严格的,甚至规定看书都必须标准姿式。
陆一平冷冷一笑,扔到地上“什么**行为规范,多余的东西!纯属拉大旗,扯虎皮。”问武月“这是从哪整来的?”
武月回答:“ 这是付科长花了半个月心血制定出来的。 一科、二科都是向咱们学的。”
陆一平冲众人一挥手, 让八个人坐下,点着一支烟,在地上踱了一圈道:“我不知道付科长他是不是军人,也许因为咱们是中合资,多看了几本关于日本历史的资料, 以为这样的形象会让日本鬼子满意。这是企业, 不是军营, 工厂有规章制度,在那摆着,谁不知道怎么做吗?我来了, 这些规矩没了,以后该干啥干啥, 我只要求你们把业务干的出色就够了。 当然,领导来了,总得有个表示, 或微笑, 或打个招呼,尽量热情一些, 留须就比骂人强嘛!是吧?今后咱们就随意些,别整的象个傻子似的, 知道的是销售科的推销员,不知道的以为是小号的犯人呢!”
八个人欢呼起来,象囚犯获得自由一样。
付智雨正好回来取东西,没人立正,只是笑着打招呼。见此情景,付智雨一瞪眼“太没规矩,站好了!不要王法了?”
众人犹犹豫豫,不知该听谁的,望向陆一平。
陆一平一挥手“出去自由活动吧。”
付智雨惊诧地张大了嘴“小陆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虽然咱们还没有生产,但不能一盘散沙呀!这是咱们当科长的责任呐!”
陆一平淡淡地道:“这些都是以后出门在外的推销员,出门在外,需要灵,别让他们太教条,太死板了。不会犯错误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没再搭理付智雨,冲武月道:“小武,去找个足球来踢,这大广场多好呵!”
付智雨碰了软钉子,摇摇头“不可理喻。有成就就得会犯错误吗?纯属歪理说。唉!这个厂子,早晚得毁在你们这些头小子的手里!”付智雨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庆塑总厂的厂址,座落在庆城区西北部的一个叫“四不靠”的偏远的地方,原来这里是一片盐碱地, 离通往鹤城的庆鹤公路还有二里多路,公共汽车都不通向这里,出门先要到庆鹤公路上乘坐庆、鹤两城间的长途客车, 坐到西城区中心总站再倒车,然后才能搭上庆城公车。
据晨介绍,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是市委副书记谷深与市计委、科委、经改委的领导,还有万达老总,考察三个多月后几经论证才确定下来的,很省钱,无偿用地五十年后才纳半费土地使用金。图便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为了环保。晨说,塑料加工时有刺味道,难闻死了,离市区太近,恐怕引起环保人士和市民的反感,图个消停。这么大的厂子,天天闹闹吵吵该影响生产了,这多清静,安下心来搞生产嘛!看来,稳定倒一切,是有道理的。
陆一平在厂区转悠了一圈,没看出突出的特色,趁着科员们正想极力讨好的时候,了解了解,才知道庆塑总厂的来龙去脉。
去年四月份,近千名江苏外包工夜奋战,到天将冷时,外部工程全部完成,内部工程赶在节前才告结束。按设计规划,建成四个主体厂房和辅助配套服务设施,并且在离厂区200米的东北角建了一座三层楼的办公楼。
从远处一望,庆塑总厂还宏大规整的,稀疏分布一大片,象是一片工业厂区,而事实上,四个主体厂房是空的,里面一台生产设备都没有。因为中双方的合作谈判还在意向之中。
日本人总觉中国人不把握,犹犹豫豫,只派了一个中方代表试探的沟通着。
中国人一向该干的事效率奇低,不该干的事效率极高,市委书记阚得山一句话,代市长谷深便拍板,由万达总公司牵头, 在银行贷了一千二佰万人民币,先自己上马了。
魏国忠说投资八百万,这与事实不符,是先期投资八百万,计划投资三千万,现已到帐上一千二佰万, 只是庆塑总厂实际上没见到一千二百万元而已。
现在厂房空空如也,一线生产工人还一个不见,但二线工作人员与机关工作人员已经忙的脚搭后脑勺,燕飞似的。考虑到将来发展,还修了一公里的四米宽的厂区专用柏油路。招工工作如火如荼,办公室的选材择将热火朝天,生产设备还未到,其至还没个谱,销售公司已经是大兵未动,粮草先行,万事俱备,只欠产品了。
销售公司在办公楼一楼的左侧,有二十四个办公室,六个销售科室和一个清欠科。一个经理,两个副经理,一个财务办,一个调拨科,还有一个劳资办。
销售公司对面是接待处和招待所。把销售公司与接待处、招待所安排到一层,可谓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就是尽量减少客户的体力消耗,从一楼上到二楼,不累不累也得上,影响谈话的质量和心情。
接待处有一个处长, 两个副处长,还有四个接待员。 庆塑总厂就是气派,有大厂之风范,也是财大气,每个接待员都有一个单间办公室和专配的办公桌和厂内程控电话。十二间招待房间,有四个单人间,四个双人间,四个四人间,清一的豪华装饰,档次是按庆城宾馆标准。席梦思、地毯、彩电视机,电话、浴室、卫生间、一次洗嗽用品,一应俱全,并配备大小两个会客室。
二楼是生产科、技术科、质量科、动力科、电力科、土建科、总务科等等大大小小科室,就连总务科的食堂管理员何萍都有专设的办公室。
说到何萍,还有一个她的美谈。别看何萍她是一个乡下人, 这人特别有个性,别人都在办公室里栽一些花草,以求雅兴, 她偏不,三个大花盆,一盆种了三棵叶肥茎壮的苍耳,一盆种了几株炝炝刺的“猪菜” 一盆种了几棵支棱八翘的红茎小白花的“蛤蟆腿”这都是猪最喜爱吃的草本饲料植物, 大家传为佳话,没事就到这来观赏一会,留须拍马地大为赞美。
厂容办主任刘若虚几次扬言要大力推广, 若不是晨有正事地在厂委会上给否了,说不定厂区将来就是“猪菜”成行“蛤蟆腿”道路两旁, 漫天弥漫猪草香,夜半偷看苍耳花。
三楼高高在上,是总厂厂长和三个副厂长,一个厂长助理,一个委书记,两个委副书记、秘书处、组织科、纪检委、干部管理科、劳资科、财务科等,一大一小高级会议室。
庆塑总厂领导班子大会小会不断,想不到的事太多太杂。各个大小科室也开会,陆一平在庆塑总厂上任三天,光销售公司就开了七八个会议。
庆塑总厂领导班子比较团结,想的长远而周到,生产工人一个都没有,工人宿舍、大小食堂、浴池、足球场、蓝球场、排球场、乒乓球室、图书室一样不少,大到八百个座位的工人俱乐部,小到工人饭盒的隔厨,都精心设计布置。
大小工作做得也细致而精确,大到生产开工庆典和建厂一周年的庆祝活动,还有全厂职工会餐、旅游和节日奖金补贴;小到庆典活动的每一个细节,细到放几挂鞭炮,由谁来点,都已经分配完毕,若是这个指定人选有个一差二错不能到场,又研究了一下,推出两个候补人选,谁为一候选,谁为二候选,又投票选举一回。
为了防患于未然,搞好计划生育,计划着待所有工人到时位后,女工的避孕应当上议程,这可是个大事,必须抓起来。关于每月发一包避孕套还是每月发几个避孕套的问题,计生办的六个人几乎天天开会争论,一直没定下来,只好等开厂委会时提厂委讨论决定了。
陆一平的科长办公室,宽敞明亮,配有总厂程控电话与外线电话,豪华的办公桌,如市面上正流行的老板台一样,办公椅自动旋转带升降,坐着尤其舒适。
据小武讲,这张办公桌二千八一张,这椅子八百元,就连桌上的自动水暖瓶,还要一百六十多块。
陆一平坐在转椅上,有了在鹤城时坐在魏祥福位置上的感觉。华建物资站站长时的办公桌自觉已够气派,与之相比,惭愧偷偷滋生,想想实在穷酸,若是联想到韩的那张办公桌和折叠椅,韩简直就是一贫如洗。这里窗明几净,布置讲究,红色地毯使人心情,整个办公室,彰显气派,油然生出傲气与得意。
坐在办公室里,向外望去,春天来了,感觉到了春天的温暖,感觉到了春天一派生机的景象。葱茏透绿的,让陆一平有些痴,不免有些惊叹:“不知不觉,春天来了!”
初还不大绿,但绿的成已是的主题。近眼望去,还可得窥残冬的痕迹,若是着眼远眺,那情景则美不胜收了。
一望无垠的辽阔草原,莽莽苍苍,一碧直连蓝天。空旷深幽, 悠远明净,天地相连,相映益彰。值此之时,此则心旷神怡,荣辱皆忘。
再看二百米外的厂区,四个高大雄伟的厂房,傲然耸立,壮观体面。配套的服务区建筑,布局合理,巧夺天工,让人不得不叹服金钱的力量,在这盐碱洼地里,硬是堆砌出这么一个无限风光的工厂来。
现在是设备未到,但总厂已有三百多机关干部和后勤工作人员在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兢兢业业地做着无事可为的等待,忙些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的工作,领着比普通企业高一倍的中外合资企业工资,时刻准备着,一旦一声令下,不是生产,便是解散。
总厂的办公大楼,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厂长、书记的两部专车与三部面包车,来回跑的,没有闲着的时侯,省里、市里、万达公司,不知疲倦地跑着。
晨有成竹地肯定,谈判已进入实质阶段,不出三个月,设备就从日本上船了。
消息一经传出,全厂群情振奋,当晚有二十几人喝的不省人事。
没有产品,销售公司只能是就地等待。有心的看报读书,增点见识,抓点信息;没心的到活动室玩象棋、甩扑克,排解一下郁闷和无聊;浪漫的到草原上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春天清鲜的空气;幻想的躺在宿舍里,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安慰安慰自己;别有用心的,找个相好的便悄悄地躲到某处互相刺刺,也是一种娱乐。
开始的时候,陆一平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学习,与科员们聊一聊推销上的事,几天下来,发现大部分科室全没事做,全在那干靠。噢!原来如此。又混几天,仍无事做,直觉无聊透顶。闷在办公室胡思想之际,忽然想起报到那天,看见接待处有四个漂亮的女招待员,遂萌生意,便目的的到接待处转转,想与女招待员套个近乎,沟通沟通,交往交往。身边没有个女人伴着,总觉得烦得慌,枯燥得很,日子会过得没滋没味。 M.nkO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