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旁微微下陷的枕头，是她唯一留下过的证明。

　蓝谷这时才了解，原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他与她，真的在这张上翻云覆雨了一夜。

　他的身体还记得她的柔软。

　当时，他仍在浓稠的睡意中浮沉，但是耳边陌生的声响却敲裂了他的睡眠，他被迫睁开眼睛寻找声响的来源。初时，他的脑子还无法解读眼前的景象，但那低抑的啜泣声逐渐穿透他朦胧的意识让他清醒。

　她在他的上压抑地哭泣。

　背对着他，蜷缩在毯中的她因为噎而抖动的肩膀让她看来像个无助的孩子。他伸出手将地搂在怀里，口中轻轻呢喃着他自己也不懂意义的安慰话语。

　quot;嘘，别哭，别哭喔…"他低沉的嗓音回在漆黑的房间。

　quot;阿丁…阿丁还在医院…"怀里的她哽咽地说。

　quot;别哭，我保证会没事的。"他的声音温柔具有安抚。

　一面抵抗自己的睡意，一面轻抚她毯下的身躯，他单纯地想藉由稳定的碰触让她停止哭泣，就像安抚婴儿一样。这样的举动似乎产生了效果，怀里的噎声渐渐低弱。疲倦让他渴望睡眠，即使女人在怀，他仍然昏沉睡。

　就在此时，她突然在他怀里转身，蓝谷立刻睁开眼睛，上她黑暗中波光盈然的凝视。

　quot;你保证阿丁会回到我身边？"她带着哭声问道。

　quot;是的，快睡吧，你需要休息。"只要能让他安静睡觉，他连灵魂都愿意出卖。

　他们俩此刻等于是相拥而眠，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吹拂在脸上又热又急的气息，就在这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望。

　quot;太好了，这正是我需要的。"蓝谷咕哝地讽刺。

　此刻紧贴在他身上的柔软身躯不断散发着热度，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拥在怀里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即使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黑暗房间，他也能察觉她的曲线有多么女化，凹凸起伏，刺他的男荷尔蒙。

　他感到自己愈来愈热。

　去你的！你忘了她是个脆弱没有抵抗力的病人吗？薄弱的良心在此刻冒出头苛责他脑中的遐思。他无声地咒骂，调整自己的姿势，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身体反应太过诚实，他可不想让她察觉到。

　她却不让他如愿以偿，立刻挤到他身上，像只黏人的猫。

　quot;别离开我。"她低喃着。

　该死！他不知道她把他当作哪个男人的替身，不过他可没兴趣接收其他男人的…蓝谷了一口气，思路被她突然紧抵住他望热源的扭动身躯打。

　quot;你不要再动了！"他低吼，他是倒了什么霉，才会捡回这个意识不清的女人？

　他正要继续说话阻止她的动作，她的瓣在这时贴上了他，封住了他原本要说出口的话。

　她的双轻轻地贴在他上，犹疑不定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纯粹的四相触而已，这简直像那种青春期的笨拙亲吻。

　强烈的荒谬感冲刷着他的理智，他在自己的上抱着一个不懂亲吻的女人，而且烈的起，如果不是情境如此真实，他恐怕就要大笑出声。

　然后，她柔软的开始沿着他的形缓缓移动，似乎正以勾勒、记忆着他，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椎而上，让他战栗。仿佛在挑战他忍耐的限度，她突然微张小嘴，那温热的瓣含住他紧闭的薄。

　他用豹子般的爆发力猛然转身将她钉在身下，本想藉此甩开她笨拙的惑，却发现这样的姿势让他柢住她的柔软，效果适得其反。冬夜原该是低温的，他却热汗直…可恶！做好事的人就活该接受这样的折磨吗？

　quot;不准再胡闹了，赶快睡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quot;你不敢吻我。"她轻轻地吐出。

　他瞪着眼前朦胧不真切的脸孔，这个女人竟然在他的上挑衅他？！

　quot;可恶！"他要让她见识一下他到底敢不敢。

　骤然俯下头，他的将她的完全覆盖，他不敢？他的舌灵活地直闯她口中的最深处，然后以各种姿态挑动、享用她口腔的每一处，像宣示领土主权那样霸气、不容置疑。惩罚她是他最初的意念，可是它立刻变了质，她完全不加抵抗地承接他的烈，甚至还怯怯地回应，以舌轻触、柔软的小手揽住他的颈背，那小心的讨好戳破了他的情，陌生的怜惜感改变了他的吻，燃起更危险的火焰。

　这一吻突然间变得舒缓绵，像响曲由狂风骤雨的快板陡然进入醉人无比的慢板，他们彼此许诺着惑和狂喜。他听到她的逸出断断续续的醉人呻，沙哑低柔，比那些夜里她唱的歌还让他酥麻，这样的嗓音能让任何男人犯罪。

　她只需要用声音就能令他投降。

　毯下，截然不同的躯体紧贴着，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探索，似乎在记忆他的样子。他的手则做着更实际的事，解开她身上的层层障碍。T恤和牛仔在她的配合下离开了她，只剩下贴身衣的她躺在身下，却开始自作主张地溜进衣内抚摸他的膛，甚至轻轻捏他的头，她的手指让火焰更加猛烈，他觉得自己再不进人她就要爆炸。

　从来不曾感到这样毫无转寰余地的望。

　只来得及勉强起身将灯心绒连带自己的底卸到膝盖上，他便无法忍受两人躯体的分离，立刻再次俯身。"蓝谷，喊我的名字。"他用尽力气才说出，这样的悬宕让他浑身紧绷。

　quot;蓝——谷——"她用标准的国语呢喃出他的名。

　那含着情的沙哑嗓音轻刮他的耳膜，令他颤抖。

　合力剥开她身上的障碍物后，下一瞬间，他已经被她润紧绷的柔软包围，不可思议的紧和热。然后一切像高速旋转的CD唱盘，他离开她立刻又无法忍受自己离开她，一再反复，他不断地往上攀升，追逐那愈来愈真切的圆满。

　突然间，所有的音符都爆炸，他在她体内。

　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在飞行，在浩瀚黑暗的宇宙飞行，然后疾速地坠落。

　小王子经过黑暗无声的飞行终于回到自己的星球，与他最珍爱的玫瑰花相聚。

　那种倾尽所有的恐惧令他紧紧抱住温热的她，然后虚软地倒卧在她身上，他降落在她身上。

　直到虚无又再次将他填满，寂静无声。

　不，还有他俩急促的息。

　热汗让他们的躯体黏在一起，但因为隆冬的低温，方才爱时躯体摩擦的热早已消失在空气中，她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他起身穿好子，然后拉起毯将两人紧紧裹住。

　quot;我刚刚接住了你。"她的声音因为困意而模糊。

　他僵了一下，"你说什么？"他坚持用英文。

　quot;你掉落，我接住了你。"她仍然用国语回答。

　随后不理会他的排拒，她打了一声呵欠，径自在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脸颊贴在他的心跳之上，睡了。

　他想推开她，手指碰到她放松的身躯，却自有意志地转为来回抚摸——安抚猫的手势。

　不久，他也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抱着她睡了。

　**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借大的只有凌乱的毯和他，空的。

　空虚。

　这是蓝谷最无法忍受也无法承担的情绪。

　幸好愤怒随之而来，掩盖了一切。

　她把他当作什么？一夜情的对象？还是某个男人的替身？可恶！

　在她眼中，他一定比笨蛋还容易利用！他不但像个白痴一样牺牲睡觉时间照顾感冒的她，然后她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就迫不及待带她上。不，他修正，应该是她在他的上勾引他…见鬼！有什么差别？反正他昨晚莫名其妙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上，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所谓的O ，全美国每天有几十万人跟他做同一件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他还是狠狠讲了一个脏字愤。

　比男还好用！他的愤怒指数节节上升，很好，说不定还可以拿走他的皮包当小费。

　他立刻跳起身冲向自己的外套，钱包还在。

　打开检查，里面什么都没少。

　quot;起码她不偷钱。"他自言自语，口气阴沉。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在上失控，让一个女人对他予取予求。

　他讨厌失控。

　前戏，他向来会进行这种缓慢的惑，让上的女伴急切地渴望他，然后与他一同投入感官极致喜悦的探索与实验，他享受掌控两人爱节奏的权力。

　他想要，他才做，而且他不是个经常想要做的人。

　可是昨晚他根本忘了前戏这回事。他的自制力当时根本不在场，所有的感官焦点只有身下默默恳求的她，有着美妙致命的呻声，而且非常渴望与他的她。

　从头到尾，他甚至没看清楚她的体。可恶！

　绝不是做，蓝谷咬牙想着，这辈子他没跟任何女人做过爱。

　思绪环绕着昨晚，他的身体仿佛再次感受到那种不可思议的热，那热能穿透了他的身体甚至灵魂，把他送到某个陌生的地方…他立刻阻止自己的思绪，可恶的女人！

　他可不是她在公园遇到的方便男人，这点，他会让她知道的，蓝谷阴沉地想着。

　生病了一个晚上，今晚是她唱歌的日子，很好。

　**

　入夜不久，蓝谷就来了。

　静静坐在角落看她一如往常的上台，今天的她失去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整个人显得阴郁，沙哑的嗓音整个晚上哼唱的都是离别，让他心情更加恶劣。

　最后一首歌唱完，她将麦克风放回原处，掌声稀落地响起。这个酒吧里似乎没人真的认真听歌，他觉得恼怒，这样的声音竟然被这些人这样糟蹋…她微微倾身算是答礼，接着下台，走向台后方的小房间。他立刻跟着起身，快步走到那个房门口，正要敲门——

　quot;这里不让外人参观。"

　蓝谷转头，是那个大块头红胡子老板在跟他说话，棕色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保护。

　quot;我有东西要拿给她。"他瞪着老头子，用眼神告诉他不吃他那一套。

　quot;你们认识？"老头子狐疑起来。

　quot;认识不久。"他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老头子听了反应很快，"我也要进去，你就跟我一起进来吧！"话没说完就越过他，推门走了进去。"小雨，这个年轻人说他认识你。"一进门，老头的大嗓门就嚷起来。

　他立刻发现她的身影，与方才不同，是台下的她。可见她一进门就先把黑色削肩小礼服换下，然后坐在镜子前发愣。

　听到老头的话，薇宁慢慢回过脸，视线由老头子移到蓝谷身上，她看到他了。他仔细注意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但是除了眼睛微微睁大外，她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他无法判断她此刻的感觉。

　显然她根本就没把昨晚的事放在眼里，她以为拍拍股走人就没事了吗？他的怒气从昨夜开始燃烧，现在算是燃到最高点。然后他瞥见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都因此泛出死白的颜色，那么，她是在压抑激动的情绪？很好，压抑表示她并不是没有感觉。

　从他进来到现在，她只是坐在那里，视他冰冷的目光，不说话也不闪躲，甚至微扬起下颚与他紧紧锁…可恶！

　为了挫挫她的傲气，蓝谷目光一闪，开始以欣赏"物品"的方式浏览她，他知道任何自主的女人都无法忍受被矮化成物品。

　他挑剔的目光从仍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纤细足踝开始，懒洋洋地往上攀升…松垮的休闲长没什么看头，他的眼睛主动剥除那件子，嗯，底下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然后是合身的灰色衣，虽然保守地包裹住她的所有皮肤，但之间的优美弧度却因为合身的剪裁一览无遗，这件衣品质还不错。

　想到他曾经亲手确认过他所看见的曲线，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足的微笑。

　回到她巴掌大的小脸，昨夜散在他枕上的发丝此刻整齐地梳在脑后，也系住那人的女风情…

　避开她的眼睛，他开始研究她的其他五官。嗯，他发现她有个而高傲的鼻子，跟她的个性倒是很相配…眉毛比一般女人还浓，不是那种细弯的柳眉，反倒有自己的脾气。

　这样的眉型在她细致的五官里显得突兀，却让她有了自己的味道。

　嘴，他的视线停留下来，那是张适合接吻的，起码是适合他的。大小、柔软度、弹、形状…回忆让他的眼神再度冷硬。

　他好整以暇的打量研究似乎产生了效果，被当成观赏物品的薇宁表情愈来愈僵硬，眼中闪着隐隐的…怒火？他满意地微笑。

　这场对峙的凝视中，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她突然起身，轻声开口，"山姆，他和我…认识，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谈谈？"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依旧凝注在他身上。

　山姆显然察觉到两人间不寻常的紧绷气氛，他来回仔细瞧了瞧眼前年轻男女的表情，心里似乎有了底，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退开。

　quot;老爹，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钢琴手泰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quot;今天不方便。"

　quot;为什么？"

　quot;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房间顿时异常安静，这是个陈旧的房间，老旧的家具与她的化妆品气味调和出一种奇特的氛围。

　他们谁也没先开口，持续紧绷的对峙。

　眼前卸了妆的她显出苍白的病容，加上那只黑眼睛大得惊人，蓝谷不记得自己见过眼睛比她还大的女人，像两颗黑水晶，深的瞳孔闪着幽幽的亮光，让他产生她用眼睛说话的错觉。

　有些悲伤、有些回避的眼睛。

　她真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这只不过是她的演出…

　quot;我…"薇宁终于清清喉咙出了声，听起来似乎是因为紧张、因为感冒而微微沙哑，"昨天谢谢你的照顾。"

　他瞪着她，他的照顾？

　quot;不客气，我的荣幸。"他讽刺。

　quot;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唱歌？"她怀疑地望着他。

　原来她从头至尾根本就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像个呆子一样，在旧金山一待就是三个月，只为了听她的歌，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公园捡到生病的她带她回家，还热心提供私人服务，带她上。

　quot;你以为呢？"蓝谷故意问道。

　quot;我不知道…"她困惑地抬眼。

　quot;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一点。

　quot;你是…"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说道："蓝谷。"

　他们都回想到昨夜，她喊着他名字的那一刻。

　quot;你常常跟陌生人上吗？"口气轻快，他开始研究室内的其他物品。

　她的目光瞪着他晃动的身影，似乎找不到话可以回答，刚刚苍白的脸颊此刻失火般的涨红。

　quot;我…"薇宁深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跟讨厌的男人上的习惯。"

　quot;你当时一点都不讨厌我，甚至喜爱得很。"在她面前站定，他嘲弄着。

　他的身高立刻对她形成压力，她反抗地抬头瞪他。

　quot;你自己呢？"她立刻反击。

　quot;男人总是享受的，虽然是被追，不过昨晚——"他刻意拉长语调。

　quot;昨晚是个错误。"她冷冷打断。

　她把他当成错误？"原来你是那种上、下两回事的人？"他扬眉故作吃惊状。"因为下太冰，所以在上才会那么热情，因为不如此的话，跟你上的男人那里肯定会被冻伤…"除了小蝶，他从来不对女人客气，这个女人更别提了，他的嘴巴恶毒起来是饶不了人的。

　quot;别说了！"她生气地制止。

　quot;原来你只说不做？"他发出惊讶的语气。

　quot;我不想和你吵架。"她再度气，似乎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我那时病得糊涂了…对不起。"最后的道歉筒直是咬着牙说的。

　这下换蓝谷愣住了。人家已经跟你对不起了，然后怎么办？要回答：没关系，我不在意？他自嘲。人们总是认定男人占女人便宜，被这个女人拐上，他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quot;你有没有避孕措施？"该死！他竟然这个时候才想到。

　她的回答是惊愕地瞪着他。

　太好了！他遇到一个喜爱上但是不吃避孕药的女人。

　quot;我…"薇宁冷漠的表情终于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惊慌，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锁住他，似乎在向他恳求…"忘了。"

　最后一个音节他几乎听不到。

　quot;我没戴保险套。"他停顿一下，"你有病吗？"

　她似乎慢了一拍才了解他的问题，恍然大悟之后，她的眼睛转变成两把熊熊的火焰，"我有！我有梅毒、菜花，还有爱滋！恭喜你蓝先生中大奖，这样你满意了吧？"她忿忿地吼。她的反应奇异地安了他的心，他笑了。幽默感这时候冒出来，他发现这样的场面比肥皂剧还无聊低俗，女的怕怀孕、男的怕得病，这种荒谬到极点的真实实在让人发笑。

　他的笑声浇熄她的怒气，她无力地坐回原位，仰起头，声音轻颤的问："我把事情弄得很糟对不对？"

　quot;很糟。"他点头。

　quot;对不起。"她喃喃地说。

　她坐在那里，无助的神情让他无法狠心落井下石，于是他沉默着。

　quot;我刚刚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薇宁咬着说，"关于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我自己也吓坏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习惯…爬上男人的，事实上是，我已经很久没跟男人上了。"她说完，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蓝谷没回答，但是相信她的话。

　其实他本来就不怀疑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昨晚的确不是‮女处‬，但也不是个习惯做的女人，光是她当时生疏的挑逗就足以证明。

　那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难道纯粹是男自尊作祟…

　她继续说着："是阿丁的事情让我慌了手脚——"

　又是阿丁，他鲁地打断她，"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他不要听她跟她男人之间的问题。

　quot;不会的，我不会怀孕的。"她低着头不肯看他。

　quot;是啊，避孕药和保险套的电视广告实在没必要。"他习惯讽刺人家。

　薇宁沉默了。

　忍不住地，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望着她黑幽幽的眼睛，"不管有什么结果，都让我知道，你不必自己面对这件事情。"

　起码他不是那种让女人自己担忧害怕的混帐男人。

　她探索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衡量他的认真程度，最后终于点头。

　quot;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唱歌？"她忍不住再次问道。

　放开手，蓝谷站起身，"你问红胡子老爹好了。"不愿正面回答她。

　她眼中突然闪过迟来的顿悟，"原来你就是…你听得懂中文吗？"语气有着掩不住的惊慌。

　quot;不懂。"他眼睛不眨地说谎，"你是台湾人？"

　quot;我是。你不用怕我会怀孕，我…会去找医生拿药的。"

　quot;拿药？"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quot;事后药。"她很快说完，然后垂下眼低语："你…不会再来了吧？"

　显然地，她急着甩开他，仿佛他是她的一场灾难。

　蓝谷眯起眼睛，用优越的高度俯视着她，声音冰冷，"这你可以放心，我没有着女人的习惯。"

　quot;那…再见了。"她迟疑了一下。

　她此刻的拒绝让他愤怒，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他，除了眼前这一个。

　quot;等我留下东西给你就要走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quot;什么？"

　quot;这个，再见。"

　十张十元美金被丢在桌上，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是他给她的夜渡费，没有人可以勾引他上，除非他自己愿意。 　ｍ.ｎＫOｕＸｓ.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