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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疾如电,驰如风
 此时吴璘等人接到消息,已经急忙看到,一见是刘惟辅在此,却被赵桓堪堪了一箭,各人听闻后都是发笑,刘惟辅生庄重自持,又随着众人笑了片刻,便收敛了笑意,向着赵桓郑重道:“陛下决意亲征,当真是英断。今已经是深冬时节,敌人的战马耗了一秋,早就疲瘦不堪,所以断然没有敌深⼊埋伏我王师追兵的打算。眼前虢州城里,不过是韩常与王伯龙的残兵败将,两人一个败于宜川,不请命就逃到河北路,被金主切责,没奈何又到潼关效力,另一个败在长安城下,自己手里的主力不到两千人,狼狈不堪,若不是完颜宗弼怜韩常⽗子两代效力,又曾在富平救了他一命,韩常已被斩于阵前。就是如此,也是戴罪立功,命他死守虢州,若是有失,必定军法从事。”

 赵桓嘿然一笑,向各人道:“看看,韩氏⽗子两代效力蛮夷,先辽后金忠心耿耿,其心腹‮弟子‬中不少都是韩氏家族‮弟子‬,为着辽金拼死卖命,‮弟子‬中死于疆场的不可计数,而金人也好辽人也罢,终究因为他们是异族而受尽排挤。那韩常在富平战时,朕曾亲见其勇,开三石弓,箭不虚发,一目被而生啖其睛,非夏候…”

 “咳…”赵桓连咳几声,把自己的话头遮了过去。适才口快,差点说非夏候惇不能比韩常,其实三国演义写于明朝,夏候惇生啖其晴和曹割须换袍逃走的故事,其原型就是韩常和完颜宗弼。

 见各人并不在意,赵桓终放心道:“嗯,既然虢州等若被这些金人抛却,只是指望用汉军杂兵来拖住咱们,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打下虢州,然后相机攻取洛。”

 “是,臣等愿效死力!”

 皇帝⾝着盔甲。站在将士之间布置战事,这样的场景,以宋初以下,早就不见于三军将士眼前,而赵桓不仅⾝在军中,而且已经屡次破敌,调度得法自己还娴,靖康二年的聇辱早就被他洗雪⼲净。金強宋弱处处挨打的局面也已经大为改观,是以在诸将与普通宋军的眼中,赵桓早就有着英武无敌的形象,各人对他的亲征并不吃惊,也很服从他调度,就是因此。

 当下计较已定,刘惟辅的千余骑兵仍然到虢州附近哨探,赵桓率领兵马稍歇片刻,便即刻赶上。

 待刘惟辅离去不久,赵桓眼见天⾊微明。马力也恢复过来。此次便下令由吴璘先行,万余骑兵又过了一刻功夫,赵桓方又上马。在牛皋与三百蒙古骑兵地护卫下,开始往着虢州方向进发。

 此时已是京西地界,已经出了⾕地进⼊平原,晨光下放眼看去,处处都是黑⾊的平原大地,村庄房屋隐约可见,随着太渐渐升起,但见炊烟渐次升起,不少百姓起来烧火做饭,饭香香气顺着冬⽇的冷风飘。引的马背上的骑兵们饥肠辘辘,馋指大动。

 等到了虢州城不远时,已经有不少百姓起早出门办事,看到路边络绎不绝奔驰于途的宋军骑兵时,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便是声雷动。

 赵桓戴严了头盔,⾝着一⾝普通骑兵的战甲,混在骑兵阵中,并没有人知道他便是当今大宋天子。若是不然,只怕引发的响应更加地热烈。

 眼见不少百姓奔走相告,沿着大路不远的人家,有不少人急忙打火烧饭,或是烧了热⽔,想着要送给这些大宋骑兵,只是骑兵行进太快,等他们捧着热饭热⽔到达路边时,只能看到一缕缕烟尘在天空中飘,再也不见骑兵的踪影。

 “王师北定中原⽇,家祭无忘告乃翁。”

 赵桓纵马前行,大路平坦,马⾝一纵一纵,奔驰的很是舒服,他的心头却很是沉重,被刚刚的情形所震悍。

 自宋太宗伐幽燕时,那里的汉人百姓就箪食瓢饮以奉王师,太宗失败百姓数十万人相随宋军返回內地,不能回的就大哭失声,痛苦之极。

 而南宋之初,这种情形又屡现于各地,不论是何处,只要是宋军一至,当地百姓必定竭力相助,可惜屡次失望。

 惟有亲眼看到这种渴盼王师欣之极的情形,才能理解陆游诗中宋人不能恢复故土的痛苦。

 光稍有一点热度地时候,虢州城矮小地城墙已经显露在赵桓眼前,他转头看看天⾊,大约是早晨八九点左右,再驰近一些,只见虢州城下哄哄一片,几千名士兵正在青灰⾊的城墙下列阵,当头的大将在阵前左右奔驰,鼓舞着士气,然而这城里地汉军原本就是几部,还夹杂着不少契丹败兵,士气原本就很低落,而火红⾊的宋军骑兵如同怒涛拍岸,将小小的虢州城池围的⽔怈不通,随时都会发起冲击,因为城池太过狭小,本不能据城而守,所以守军骑兵出城,在城门下借着城头弓箭手的掩护来防守,原本是正确的策略,只是守军人数太少,士气太低,虽然不少将领大声吆喝着什么,在拼命励部属,却见能看到这些汉军多半低垂着头,来回整队仍然队形散,不少人都是面⾊灰败,盔甲不整,还有人打着呵欠,眼光却落在城四周的道路上,预备着战事不利时,并不逃回城里,而是落荒而逃,省得被宋军包了饺子。

 赵桓到后,刘惟辅急忙赶上,向着赵桓道:“陛下,臣到了城下不久,城里先是派了小股骑兵来驱赶,被臣部击败,待吴将军大部赶到,敌人这才知道大事不妙,开始出城列队准备战。请陛下稍稍退却,等拿下了虢州,陛下再进城便是。”

 “不必!”赵桓断然拒绝,眼看出城列队的金兵打的是“韩”字大旗,便向着赶过来的吴璘等人命道:“韩常当真不知死活,吴璘,你带着所部冲击,将他冲跨。”

 “是,臣即刻就去。”

 过万骑兵被分为五个方阵,每个方阵约为两千人,吴璘将令传下后,最前头地两千多骑兵先斜握矛,也有人使用着从北方传过来的狼牙等怪模怪样的武器,随时准备突击。

 “听我的将令,前军突击。”

 吴璘一声令下,⾚红⾊的将旗在空中果断的一挥,原本凝若如渊的骑兵队伍如同洪⽔决堤一般,猛然向着前方冲去。长矛长在空中闪着寒光,沉闷的马蹄声似乎要把大地踏碎,两千多名骑兵拼命向前,向着敌阵猛然冲去。

 “杀!”对面的金兵也摆好阵势,步兵举起长矛,城头地弓箭手张弓搭箭,准备支援城下,少量的骑兵在步阵两侧掠阵,因对方的骑兵太多,这小股的骑兵不敢战,只得先退缩在步阵稍后的位置,准备前方不支时,再上前拼杀。

 “放箭,放箭!”

 守在城头的正是原本镇守河东的汉军万户王伯龙,看到宋军骑兵如同⻩河怒涛一般狂冲而来,早就变了脸⾊,他做战经验十⾜,知道城下的五六千汉兵本无法挡住敌人,甚至连这第一波两千骑兵都难以挡住,而对面的宋将显然还在下令,第二梯队的宋骑又在缓缓加力,开始往前准备支应前队,更使得他心胆裂。

 虢州城小,低矮的城墙本没可能挡住敌人,所以韩常在看到宋军骑兵主力赶到,便主动出城督战,只让王伯龙在城头督战,饶是如此,这个向来软弱自私的汉军将领,仍然是被吓的胆战心惊,难以镇定。

 金兵的弓箭程远远不如宋军制式的复合弓,宋骑冲的虽快,其实大半还没有进⼊程,但是王伯龙慌了手脚,连声下令放箭,城头的弓箭手原本也是心慌,虽然明知程还不够,却早就将弓箭拉的満月一般,主将将令一下,心慌意的弓箭手急忙松开握着箭尾的手指,噼啪一阵响,飞蝗一般的羽箭带着嗖嗖的响声,飞向奔驰而至的宋军骑阵。

 由于程不⾜,只有少量的羽箭到了阵中,少量冲在最前头的骑兵中箭落地,发出几声闷响后,很快就被后头跟上来的战马踩成了⾁泥,⾎⽔四溅之处,骑兵已经冲到了城下金兵的矛阵前。

 “啪…”

 无数支长铁矛被強大的冲击力撞断,面撞上的骑兵有的被长矛长戳穿膛,或是⼲脆被击飞到半空,再落到阵之中,悬挂在头矛尖之上。

 这样的阵自然极克骑兵冲击,然而对付超过千人的骑兵冲击,阵的规模最少要过十层,仓猝之间,金兵一来人手不⾜,二来列阵松散混,在前几层的阵被骑兵冲破后,后面的步兵面对骑在⾼手大马上挥舞大刀脸⾊狰狞的骑兵,早就吓的软手软脚,尽管长官拼命督战,却仍然挡不住步兵后退的脚步。

 正在这个时候,第二第三波冲击的骑兵赶到,并不是跟随在后,而是略绕了一下,自两侧冲杀过来,将原本打算去支援步兵的敌骑住,如此一来,金兵全线崩溃,不过是屈指间事。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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