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纵马西疆(5)
六月十九⽇⻩昏时分,狂风骤起,如万马奔腾席卷西凉,风势強劲裹挟沙土漫天,吹的人睁不开眼,逆风行不进则退。幸而,风起自东方,于⼊夜后行进的⾼勇军极便大利。许多将士甚至认为此乃天意,很快军中流传一句话:老天都帮着⾼将军,天下还有谁人能敌?池
城距长安七十里,乃进⼊定安郡必经之路。继年初为孙仲率军攻取后,即行重新整修,阔城郭、建仓廪、聚人口、竖军营,短短半年已面貌一新,成为长安城北一颗徐徐升起的明星。出池
,沿泾⽔向西北二百余里即是定安重镇,东南门户漆县。自池
失守后,韩遂即令部将杨秋、李堪各领五千兵马进驻该城,加固城防,做为抵御⾼勇进攻的第一道防线。风沙漫天之时,通向长安的官道上,一只绵延数十里的黑龙正在⾼速向池
移动。六个骑兵队列,三个步兵队列,超过六万兵马。领兵者非是旁人,正是号称征北军战神的⾼顺大将。其旁,张飞肩扛丈八蛇矛傲视环宇,草原上的杀戮并未消磨掉其天生的暴戾。华雄曾败于张飞之手,故而稍落后半个⾝位,算作对強者的尊重。帅旗将旗之后,清一⾊的骑兵队部。为了尽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勇特别调派后期抵达长安的近卫龙骑师、近卫机步师以及两个立独师随⾼顺出征,加上华雄的第1龙骑军,即便遭遇韩、马主力亦有一战之力。“禀将军,因风沙影响,池
四门紧闭。前锋请示是否需要⼊城暂避?”传讯兵道。⾼顺抖了抖⾝上的尘土,环顾四周
蒙尘沙“传令前锋绕城而过,借助沙尘天气掩护沿泾⽔直扑漆县城外!华雄、张飞。传令全军以面巾包裹口鼻,昼夜兼程赶赴漆县。既然上天给于我军如此便利,自当善加利用,出敌不意,攻敌不备!”华雄二话不说拨马退后发出军令,张飞狂笑:“哈哈。连老天都帮俺主公,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剁下韩遂、马腾的狗头!”稍时,风沙愈刮愈大,直至将整只黑龙呑没。雍县城內,执意阵前视察的⾼勇终于来到此地。却于巡营誓师之时,骤见狂风大起尘土飞扬。贾诩大喜,建议立即出兵,以沙尘为掩护袭取麋。同时,主力沿渭⽔西进,突破敌军营寨壁垒后杀奔临渭。但见全军将士摩拳擦掌士气⾼昂,⾼勇焉有不允之理。遂豪言一番,叮嘱谨慎之余,遥祝大军旗开得胜!是夜,雍县北门大开,吕威璜、郭靳率领42、4机步师拔营起寨开赴麋前线;同一时刻,雍县西门,⻩忠、徐荣、孙仲率领所部兵马分批逐次绝尘而去,潘凤的第2机步军四个师也开始战前动员,
作为第二梯队投⼊战斗。城內县府。众将离去屋空,只余一个大大的沙盘和数十面仿佛正在缓缓移动的小旗。⾼勇立于盘前纵揽全局。“不知这记直拳能否打疼韩马迫其增兵天⽔,如若不然,那记勾拳怕是事倍功半了!”贾诩正好走⼊屋內,听到⾼勇自言自语,忍不住好奇道:“主公,何为直拳?何为勾拳?”⾼勇闻言,双眼细眯,⾝形陡然后退。上手屈伸
前。左手一记直拳,右手跟着一个勾拳。虽无赫赫风声,却也令人眼前一亮“直拳者恐吓之用,勾拳者避实击虚!”风沙东起,虽使人无法睁眼,但漆县城外,仍有一支兵马顶风行进,沿着泾⽔北岸向东。整支兵马万余人,却无任何旗号。可向前望去,却可见领军将领正是当⽇立下军令状,誓言十⽇內夺取临晋地庞德!此刻,庞德布蒙口鼻,帽盔前檐庒得很低“加把劲,⼊山便能摆脫这该死的鬼天气了!”嘴上如此说,可庞德心中却开始敲打起边鼓。此战乃决战,不同以往。原以为骑兵轻装前进当能三五⽇內抵达临晋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刚出门即遭遇眼前恶劣天气,
內憋下一口气无处发怈。与主将相仿,这万余兵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灰头土脸,全⾝上下仿佛刚从沙土堆中钻出来。可怜才离开营地半⽇即遭如此待遇,天知道进⼊敌人重兵把守的三辅之后还会遭遇那些痛苦。原本不⾼的士气,经由这一场沙尘开始缓慢怈去。黑夜疏忽而逝,只留下刺耳呼啸,人心惶惶。夜一摸黑行军,麋城终于在黎明时出现在视线之內。收起千里眼,吕威璜拨马退⼊密林之中。两师官兵全部隐蔵于密林中歇息,两万余人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即是主将吕威璜亦不得不心中赞叹。“老郭,你主南门,我攻东门。以⽇出为限,同时发起攻击!否则,一待敌军斥候出城,这两万余人想要隐蔽难如登天。”郭靳“恩”一声“据查城內驻军至少两万,步骑未知,攻打之时还须做好守卫,小心敌人骑兵袭击侧翼。”吕威璜笑道:“放心,攻城战术演练不知凡几,敌人不来便罢,若来定要其死无葬⾝之地!”“啪!”二人击掌,随即各自领兵开始布阵。距离黎明尚有大半个时辰,吕威璜趴在山坡后观察麋城防“他娘的,防守的还
严密,看来不动用投石器是不成了。”想到此处,立即叫来亲兵吩咐道:“命令勤务团全力准备投石器,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在半个时辰后看到至少八部投石器石弹充⾜地立于林中!”说来也巧,郭靳也几乎在同一时刻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只可惜了万余将士,早餐只能用烙饼、⾁⼲解决了。城內,遭受夜一狂风呼啸摧残的韩遂总算在二更时分小睡一觉,可天尚未亮便睡意全无。韩遂
头,一声苦笑。好像自与⾼勇关系紧张以来,还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昨夜大风忒奇怪,不知道会否造成不利影响。”起⾝穿⾐。推房开门,却险些被屋外弥漫的尘土呛着,连续咳嗽数下方才缓过气来“鬼天气,怎么会这样?来人啊,备马。本将军要登城巡视!”此时,马超已然登上城墙,
着黎明向东方眺望。马腾缓步走到旁边,问道:“超儿想何心事?⾼贼势力虽強,却不及我军占据地利。胜负并非注定。只是,为⽗观韩遂似有二心,其手下部将也多半行事诡秘。值此大军集中边境,后方空虚之际,不可不防。”听此言,马超实在笑不出来。前几⽇为稳定军心
励士气,不得不说了一些贬低敌人的话。可实际情况只有曾亲赴幽冀地自己清楚。却不成想,
励的结果竟然引发了韩、马私兵部曲的敌对情绪。深知內讧可怕地马超只能温言劝慰,总算将內讧苗头暂时庒了下去。但向来反复无常的韩遂及其部曲再难取得己方将领的信任,裂痕出乎预料的大,又恰恰在此时发生。马超很头疼“⽗亲,此时须通力合作共退敌兵,再大地矛盾也要等到⾼勇退兵之后,否则只会平⽩便宜敌人。”“唉!”马腾叹口气。“此事你作主,不过为⽗已暗中派部曲回城。小心无大错。对了,斥候可曾出派?昨夜狂风忽至,麋被迫紧闭城门,料想⾼贼也不会趁此机会出兵吧!”马超点头道:“刚刚出发!但愿一切如故。”话音未落,凝望东方的马超瞳孔骤然一缩,惊讶道:“⾼勇军来地好快…”马腾一愣,急忙向城外望去,只见城南三里外的土丘上。赫然出现黑甲战阵。还有九部屹立如山的投石器!“超儿,接下来该…”马超收起惊讶。露出一丝冷笑:“自然要全力表现一番,否则何以
惑敌人?”东城上立时沸腾起来,望见突然出现的⾼勇军,即使马超也不噤骇然,更何况普通兵卒。号声吹响,城內营房內的兵卒
哄哄地开始穿戴⾐甲。可时间不等人,仅有千余人跑上城墙之时,城外⾼勇军的投石器发起威来。大巨石块背着朝
轰砸下来,犹如硬坚地骨头,不断崩掉麋的牙齿。城內西凉军中,韩、马各占一半。马腾军因着平⽇马超勤加
练,反映迅速果断,在听到警报地第一时间即冲出营房,举起大木盾奔上城墙。相比之下,韩遂军就要差了许多,士兵步调不一,哩哩啦啦的跑出营房后,先是一阵东张西望,然后才拿起
戟向城墙跑去。马超冷眼观察⾼勇军的攻城前奏,心中十分羡慕。投石器地准确度相当⾼,十有八九落于城上,破坏城墙的同时,也砸伤不少兵卒。投石器前,步兵战阵、弓弩兵战阵静立无声,一张张黑⾊面具下,斗志昂扬的双眸令人震颤。“不愧为虎牢关下第一军,如此军容,董卓败的不怨!”与马超的悠然自得不同,马腾已经焦躁起来“超儿,⾼勇军如此打法,只怕精心修筑地临渭城也抵挡不住啊!巨石砸下来,城墙不塌已算万幸,如何还能驱使兵卒
敌?”马超微微一笑,自信道:“⽗亲放心,只要此城能够坚守一⽇,临渭城便能坚守一月,再辅以街亭、段⾕易守难攻之地,坚持到冬季绝无问题。嘿嘿,一旦进⼊冬季,胜败就由不得⾼勇作主了!⽗亲先行返回临渭,此城有儿在绝无问题。”马腾点点头,没有言语径直走下城墙。马超转过⾝,望向⾼勇军地目光愈发明亮起来。“二弟,率领部曲于城门內沿街洒下火油,备好引火柴草!”马铁应诺,奔下城墙。马腾知会一声后立即率亲兵离开,阎行见状担忧道:“主公,马腾虽言返回督促粮草,然其形迹可疑,督促粮草何须携带包裹?行料其必
先行离城,留马超与主公坚守。马超勇武与行相当,自保无虞。然则主公却将⾝陷险境,但有危险,后方诸城必为马腾掠得!”韩遂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彦明所言甚是,遂这便离去!”不久,韩遂踏着马腾⾜迹赶奔县,只留阎行、成宜领兵守卫麋。得知韩遂离去,马超无奈苦笑。此时,城外吕威璜、郭靳同时下令开始攻城。八个弓弩团齐声怒吼,风阵再次让世人见证了远程兵器集中使用时的恐怖情景。望着浓墨一般地黑⾊云雾,麋城上地喧嚣瞬间消失,包括马超在內,所有人第一个反应都是立刻蹲下,寻找能够躲避覆盖
击的地方。随即,风暴袭至,但闻耳边一声闷响,飞溅地⾎滴迸上脸颊!城上城下超过三百人倒在了刚才的浓雾之中,诸将心底发寒。第一次正面感受⾼勇军举世无双的弩兵风阵,第一次面对铺天盖地的覆盖
击,部分人的心中悄然萌生惧意。然而,这仅是开始。如同以往一样,不待守军反应过来,第二轮暴风轰然而起。同一时刻,嘹亮的号声阵阵响起,沉闷的脚步声踏的守军心头发颤。马超顶着盾牌向外张望,只见四个黑红⾊地步兵战阵已经开始向城墙移动!“二弟!调三千骑兵北门內待命,得我号令立即杀出袭击东城敌军侧翼,切记只可远
不许近战!”虽然相信西凉铁骑地实力,但当看到⾼勇军一⾝厚实的铠甲后,马超还是决定走全安路线。南门,阎行、成宜
沉着凝望城外缓缓靠近地步兵战阵。己军兵卒的表现已不⾜考量,成宜道:“如被敌人靠近,南城必不可守!我率骑兵冲杀一番,看看是⾼勇军的⽪硬,还是我西凉铁骑的刀快!”阎行一皱眉,急道:“将军不可轻敌,行观城外军阵攻守兼备,袭扰需以远
为主,近战恐有闪失。”成宜嘿嘿冷笑:“好看未必好用,是骡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你要守好城墙,不可让敌人靠近!”言罢,三两步跃下城墙,引领骑兵向西门奔去。阎行冷观其背影,眉头紧锁“此城怕是不保,难道马超早已作好如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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