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天下英雄
　曹和荀彧先后走下马车，一起来拜祭荀慡，这让王灿有些惊愕。

　脑筋一转，王灿心中便释然了。

　曹和荀彧来颍川，他不也和荀攸一起来颍川拜祭荀慡么？只能说，两人的做法相同，其中的深意也是相通的。

　曹和荀彧联袂走来，看见王灿一行人，顿时露出惊愕的神情。

　曹脚步沉稳，缓步走来，目光在王灿⾝上停顿了片刻。旋即，目光快速扫过裴元绍，最终停留在甘宁⾝上，逗留了片刻。这时候，又有一辆马车停下，夏侯惇掀开马车门帘，跳下马车，他抬头看见甘宁，立刻疾走两步，赶到曹⾝旁，保护曹的‮全安‬。

　王灿望见曹缓缓走来，先是惊愕一番，便快速反应过来，拱手道：“孟德兄，洛一别已有数月，孟德兄可好？”

　曹拱手见礼，笑道：“为先，一别数月，想煞为兄！”

　两人熊抱了一下，都是面露微笑。

　但是，曹的热情让王灿有些不适应。

　荀彧走上来，看见王灿哼了声，并没有和王灿说话。他和曹一起，一起朝荀慡的坟地走去。曹朝荀慡恭敬的上了一炷香，又退了回来。荀彧走上前去，望着墓碑，怔怔发呆，荀慡死的时候，荀彧在袁绍麾下任职，也没能参加荀慡的葬礼，这是荀彧心中的一大遗憾。

　荀彧深昅口气，撩起⾐袍，跪在荀慡坟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荀彧抬起头，朝荀攸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望，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跪在坟前，给荀慡烧钱。

　远处，曹站在王灿⾝旁，和王灿小声的说着话。虽是如此，曹的目光却不停地飘移，时不时看甘宁一眼。

　曹疑惑甘宁的⾝份，却忍住心中的疑惑，没有问话。然而，曹心中却颇为羡慕王灿，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王灿又招募了一个虎狼之将，可他麾下却还是只有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并没有新鲜⾎注⼊军队。

　曹心中，非常欣羡王灿的运气。

　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便默然不语，静静地站在远处，注视着荀攸和荀彧。

　一刻钟，荀彧和荀攸起⾝返回。

　荀攸和荀彧脸上的泪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容淡定。只是，两人的眼眶微微发红，带着一抹忧伤，显然是流了眼泪。马车原路返回，进⼊颍川后，在‘悦来酒楼’门前停靠，荀彧和曹下榻的地方也在此处，一行人进⼊酒楼中，回到各自的住处。

　王灿坐在屋子中，微眯着眼睛，考虑着曹的事情。

　曹现在担任东郡太守，也是一郡太守，地位不低，也有了嫡系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曹比历史上更早的得到荀彧和戏志才的辅佐，这也是王灿穿越而来，将荀攸、程昱和郭嘉挖走后，引起的蝴蝶效应。虽然曹损失了三大谋主，却也得到相应的补偿，得到荀彧和戏志才的提前投靠，对于目前的曹来说，好处非常大。

　“咚！咚！”屋子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王灿头也不抬，喊了声：“门没有上闩，进来！”

　嘎吱一声，裴元绍推‮房开‬门，疾步走进来，恭敬地拱手道：“主公，曹派人来请您，让您到二楼靠近窗户的雅间去。”

　王灿睁开眼，问道：“可曾说有何要事？”

　裴元绍摇‮头摇‬，说道：“并不曾说，只是通知您去一趟。”

　王灿伸手轻轻的敲打着案桌，说道：“好，我这就去，我倒要看一看曹孟德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完后，王灿站起⾝，整理了一下⾝上褶皱的⾐袍，往屋外走去。他和曹一起上过‮场战‬，一起杀过人，算得上一个战壕的战友，但彼此间却也明⽩各自的立场，即使现在关系不错，将来‮场战‬相见，肯定要刀兵相见。

　王灿大步向外走去，回头见裴元绍跟在⾝后，顿时停下来，转⾝说道：“老裴，你留在自己房中，不用跟来。”

　裴元绍神⾊急切，忙说道：“主公，我没去，您的‮全安‬…？”

　王灿咧开嘴，笑说道：“曹孟德天下英雄，岂会做那种下作之事，不用担心。”

　裴元绍还说话，却被王灿用眼神制止。

　王灿挥挥手，示意裴元绍返回房屋，然后转过⾝，头也不回的往二楼靠近窗户的雅间行去。曹挑选的位置非常好，靠近窗户，坐在窗户旁边不用伸出脑袋，就能看见窗外⽩皑皑的景⾊，雪⽩⾊的风景虽然单调，映⼊眼帘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孟德兄！”

　王灿拱了拱手，走上前去撩起长袍，坐下来。

　曹坐在窗户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烫得温热的酒⽔，给王灿斟上，说道：“这天气天寒地冻，冷得很，为先喝杯热酒，暖和暖和⾝体。”

　“多谢孟德兄！”

　王灿也不推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靠窗而坐，虽然近⽔楼台能欣赏窗外的景⾊，却感受着股股冷风吹来，有些凉意。好在酒⽔被温热，一杯热酒下肚，肚子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王灿缓缓放下酒杯，说道：“孟德兄，听闻你拿下东郡，担任东郡太守，灿可是⾼兴了好一阵，可喜可贺，来，为此⼲一杯。”

　曹也说道：“为先拿下益州，更令欣羡眼红，来，⼲一杯！”

　王灿抿嘴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说着话，你来我往，一瓮酒眨眼工夫就见底。曹让侍者重新拿了一瓮酒，在热⽔中温好，两人继续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却又非常舒服。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竟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雨⽔朦胧，升起一丝丝雨雾，再加上窗外⽩皑皑的雪渣子，更是增添了一丝寒意。

　不多时，天上乌云盖顶，昏暗下来。

　雨势，也逐渐变大。

　王灿和曹所在的雅间，由于光线暗淡，也变得昏暗下来。曹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窗外一簇簇不停翻滚的乌云，突然伸出手指着天外的一处，问道：“为先，你且顺着这个方向看去，看那层聚集在一起的乌云像何物？”

　王灿放眼看去，只见一团乌云，不停地翻滚，凝聚成为一条龙形。

　见此，王灿心中一动。

　演义中，曹和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就是这样的景象。如今曹见此情景，莫非是准备和他讨论天下英雄。可是，曹现在还只是一方郡守，官职不大，远没有达到丞相的位置。王灿看见天际浮现出一条翻滚的龙形乌云，沉昑一阵，才缓缓道：“此处乌云汇聚，和神龙相似。”

　曹点头问道：“为先可知龙之变化否？”

　王灿暗叹：果然是如此。

　他悉演义，知道曹和刘备谈话的內容，但却‮头摇‬道：“未知其详，请孟德兄教我。”

　曹神⾊凝重，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蔵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內。如今龙形汇聚，随时而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为先从汝南⻩巾开始，奋起发，仅一年光景，便执掌一州之地，令人佩服不已，可谓是当世英雄。”

　王灿大笑道：“孟德兄，你在洛置五⾊，行刺董卓，离开洛后广发檄文，领兵讨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事情不令人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好。如今孟德兄执掌东郡，施展中抱负，可谓是如鱼得⽔，也称得上当时英雄。”

　“哈哈…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眼，都开怀大笑。

　对于双方的恭维，王灿和曹都没有拒绝，含笑接受。

　笑过之后，曹叹口气，‮头摇‬说道：“为先啊，你如今执掌益州，没有人掣肘，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反观之情况，寄人篱下，看人脸⾊，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叹，可叹呐！”

　王灿听着曹的话，心中撇撇嘴。

　这厮得到东郡，心中喜无比，却摆出这幅表情，忒假了。刚刚说话的时候，曹还翘着尾巴接受他的赞扬，转眼就打悲情牌，够虚伪的。

　王灿心中冷笑，并没有继续曹的话题，反而问道：“孟德兄，袁绍四世三公，袁氏门生故吏极多，许多袁家的门生纷纷投奔袁绍，让袁绍实力大增，如今更是占据冀州，兵精将广，可称得上英雄？”

　曹想也不想，立刻说道：“袁绍当世英雄，令人佩服！”

　王灿心中冷笑两声，立刻问道：“孟德，我曾听说人孟德在洛大骂袁绍，说袁绍是：竖子不⾜与谋，可有此事？”

　曹闻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旋即，曹快速恢复过来。事实上，曹打心底里，非常看不起袁绍，因为袁绍优柔寡断，耳子软，难成大事。

　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为先，你可真是…”

　顿了顿，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沉声说道：“袁绍⾊厉胆薄，好谋无断；⼲大事而惜⾝，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难成大事。”

　王灿并没有像演义中的刘备那样，一个个挨着问。

　他双手肘在案桌上，⾝体前倾，问道：“孟德，普天之下，哪些人可为英雄？”

　曹⾝体也微微前倾，靠着案桌，庒低声音说道：“天下英雄，唯为先与耳！”声音虽低，可语气中却透出无限的骄傲与霸气。

　王灿闻言，点头说道：“孟德，你我皆有大志，如今我拿下益州，你占据东郡，都有施展才华的舞台。我们就比拼一番，看你我谁先能击败董卓，回天子，匡扶朝纲，整饬朝廷。”对于曹，王灿觉得这人不错的，至少王灿觉得曹不似刘备，更‮实真‬。即使曹多疑，有些虚伪，喜翘小辫子，但曹不让人讨厌。

　曹闻言，眼中露出点点精光，举杯道：“为先，定不输你。”

　王灿也举杯道：“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在曹面前，王灿肯定不会说出內心的想法，否则肯定要和曹翻脸，说不得曹听了他的话，直接拔剑相向。

　这时候，曹仍旧想匡扶朝廷，整饬朝纲。

　王灿和曹谈，自然也要这么说。

　两人推杯盏，喝得⾼兴无比。最终，曹喝得糊糊的，被王灿搀扶着送回房中，而王灿也是摇摇晃晃，面红耳涨的返回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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