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 赌与不赌
广平8
经过几⽇来的休整,广平城內的百姓大多已经被皇甫岑定安下来,这一切还都要得力于皇甫岑这几年在辽东、河东的民生,而且前些⽇子,皇甫岑在斥丘一役又发放粮食,让百姓对他的印象与众不同而且⽩马义从在广平城內的举动也颇为让人敬而生畏,不像以往的汉军,他们纪律森严,从不会多拿广平城百姓的一针一物,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看见他们助人为乐的⾝影
这就是皇甫岑和⽩马义从不同他人的地方
“大人”张颌从城內走到皇甫岑近前,低声道
“嗯?”经张颌这么醒,皇甫岑扭回头,问道:“公明的伤势如何?”
“已经无
命之忧”提起徐晃,张颌就是一阵惭愧,自己比起徐晃在沮府门前一人独抗数万大军的重头戏,确实让⽩马义从上下望而生畏
“嗯”皇甫岑虽然心疼徐晃的伤势,但知道张颌隐疾,反而安慰道:“只要没了
命之忧,单凭公明造化,只要等到神医华佗、张机一到,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两位神医来了?”张颌一喜,抬头看着皇甫岑,他一向听说两位神医有起死回生的医术,要是两人能来,那就再好不过
“呵呵”皇甫岑抬头笑了笑道:“不仅他们来,还会有大批的大夫赶往这里”
“嗯?”
“唉”皇甫岑叹了口气,拍了拍面前的墙跺,伤心道:“如果早带他们来此,也许伤亡就不会这么大了”
张颌明了,很多士兵不是在场战上阵亡,恰恰是因为他们受伤后,无力救治,伤口感染,最后才死
“对了”皇甫岑仿佛想起什么,庒低声音提醒道:“苏双、张世平、李移子、乐何当他们可能很快就会运粮前来,你派人接应一下”
提起粮草之事,张颌很清楚,皇甫岑能在短短的几⽇內平定此地的內
,多是因为粮草得济,百姓才会安稳下去眼下,皇甫岑又从河北各地调粮,能稳定广平局势,张颌在
喜不过,道:“我这就去”
张颌说去,却没走出几步,转⾝而回,瞧着皇甫岑傻傻的笑着,也不言语
“怎么了?”
“嘿嘿”
“哦?”皇甫岑一惊,抬头盯着张颌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傻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呵呵”张颌很少笑,这一笑到让人不自在,道:“大人,我忘了说了”
“忘了说什么?”
“我是受沮府沮煜所托来请大人”张颌缓回刚才傻笑的脸⾊,怔怔道:“大人,我看大人不必调粮了”
“哦?”皇甫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经此一事,沮府对⽩马义从上下的感觉也应该大为改观,尤其是徐晃死战不退,一人独挡城內上万⻩巾流民,这样的魄力,当得他们沮府该用点什么作为回报,看张颌的反应,沮府上下应该少不了要表示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有广平沮府率先作出表率,其他大阀士人家族也不好把事情做绝多少也得拿出一部分粮食,对整个天下来说杯⽔车薪,但对士人们无疑是一种双重打击不过,还是需要从河东、中山调粮,继续道:“虽然如此,该从哪里调粮也不能怠慢”
“是”
皇甫岑冲着远处的⻩忠招了招手,示意⻩忠跟随
⻩忠正在城上布防,虽然夺取了广平城,但难保没有人来夺取这座城池瞧见皇甫岑冲自己招手,知道有事安排,对着他人道:“不能松懈”
“诺”
一声应答,⻩忠跟着皇甫岑便往沮府走去
…
⻩忠跟着皇甫岑刚刚下城,从城外半里后的山坡上便闪出几个脑袋
“少主,真如你猜测的没错,广平城丢了”
他口中的少主,正是趴在沙丘之后的张婕儿,张婕儿整个人的脸⾊很难看,可以说眼下这场景全都是自己惹下的,叔⽗张梁被董卓斩杀,广平城丢掉,这样的战绩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痛,何况,自己的对手就是昔⽇将自己一手带大的皇甫岑,这对自己来说,打击太大了
“真怪我,怎么轻易出城,把这里
给管亥这下断了我们北去的退路”张婕儿懊恼的说了说
“谁又能想到的少主不必自责”⾝旁的⻩巾侍卫不时的安慰道
张婕儿却瞪着城上突然转⾝下城的皇甫岑,拳头紧紧的握紧,半晌无语
“少主少主”
⾝旁的⻩巾侍卫瞧见张婕儿失神,没有忘记的提醒两声
“哦”
张婕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因为愤怒而紧握的双手趋于平缓,抬头瞧着城上的守备,似乎有些不甘
⾝旁的⻩巾侍卫似乎也看出张婕儿的不甘,问道:“少主,我看他们在广平城的人手不够,我们是不是一鼓作气,拿回这里”
“不行”
两个字一出口,⾝旁众人一怔,不明⽩张婕儿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看样子似乎还有些紧张
张婕儿似乎也注意到⾝旁异样的眼光,开口解释道:“广平城虽是我太平道重地,经过我们多年经营,这里的百姓对我们也向来归心,可是眼下”
“眼下,怎地?”
“你们瞧”张婕儿手指城门处来往的广平百姓道:“不要小觑了皇甫岑,也不要小觑了⽩马义从,这群人不仅打仗有一手,笼络人心是他人不及,城內百姓眼下以与平常无异,我们不占天时,不在地利,眼下人和也不在我们这方,想要拿下此地,势必登天”
“两千人,竟然如此之难?”
“别忘了,这两千人有大部分打过辽东那场仗,别说你们就算是数十倍与他们的敌人,也很难拿下他们,他们的名字始终叫做⽩马义从啊”
提起辽东旧事,⾝旁众人没有再言,谁都清楚,当年皇甫岑是怎么打赢辽东那场大仗的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撤退”
“往哪里撤?这广平乃是广宗的门户,不通过此城,我们如何能到达?”那⻩巾侍卫虽然所学不多,但这位人知的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
张婕儿沉思一下,道:“你带着兄弟姐妹们,往黑山撤,去找张牛角,有他在,定然能有大家安⾝立命之地”
“呃”那⻩巾头目一怔,听张婕儿此言,抬头看了看道:“我带领?”
“对,只有你”
“那…少主,你?”
张婕儿深昅一口气,然后缓了一下道:“给我留下几十个精壮,我要留在这里”
“这怎么行”⾝旁⻩巾侍卫顿时蹦了起来,大惊失⾊的瞧着他们的少主,他竟然如此安排,何其危险
“放心”张婕儿笑了笑道:“我是⻩天之子,再没有推翻这个世道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
“沮府上下大难不死,多亏⽩马上下,鼎力相助,拼命死保”沮煜抬抬手,⾝子也坐立不住的向前,对着皇甫岑拱拱手
皇甫岑只是淡淡起⾝,摇头摇,道:“非是岑本意,只因公与先生曾有恩岑,如今又为岑之河东幕府,岑又怎敢不死命保住沮氏一门”
听皇甫岑开口上下,谈及的都是自己的长子沮授,沮煜自觉脸上有光,又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当初自己并不赞同沮授投靠皇甫岑,而事实证明,沮授的眼光没有错,眼下皇甫岑带领⽩马义从收复广平,广宗的门户大开,接下来平定河北也是迟早的事情,而经历了这数次大灾大难,他皇甫岑在天子刘宏眼中的地位自然与众不同,虽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沮煜懂,可事实上这么多年,皇甫岑也没有因为此事而遭殃,只能说明一件事,皇甫岑在天子心中与众不同所以沮煜也决定把自己家族的利益绑在皇甫岑的战车上,以往他也许会因为立场不同,而担忧皇甫岑有什么举动,可眼下,自己的长子毕竟已经成为了皇甫岑的座上宾,没有什么好置疑的了
“大人,老夫见城內缺粮,想捐献一些,略表心意”
皇甫岑点点头,沮煜这么做毋庸置疑是对的,随即点头道:“好”
“这就派人送去”
“不急”皇甫岑起⾝,走到沮煜近前,笑道:“广平乃是重镇,许多士人弟子的家族都在这里”
话还未说完,沮煜的脑袋便已经转过磨来,偷偷瞧了眼皇甫岑,心中暗道,皇甫岑好算计,想借助自己旁敲侧击,那些还剩存的大户,事情到没有什么难办的,只是由自己出面,难免会同士人们⽇后划清界限划清界限?嗯?难道说,皇甫岑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沮氏同士人划清界限?
皇甫岑安静的瞧着沮煜,一句话都不说
可他这不说话,在沮煜眼里却比说什么话都有庒迫力
就仿佛在对沮煜说,你赌还是不赌?
沉浸了刻,沮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最后承认的点头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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