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她骂出口了!
她骂出口了!
她把心中的怒气给骂出口了!
爽快骂完之后,江映水心里浮现一丝懊悔。
她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懂什么!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何必跟他认真!
当江映水眸中闪过一丝悔
时,男人突然站起。
他就像个巨人般矗立在她眼前,平视时仅能见到他宽厚的
口,而她的人竟只及他肩膀高。
江映水暗
了口害怕的唾沫,暗想此刻正微眯着眼瞪着她的男人,下一步是不是想直接将她推入车阵中,让她惨死车轮下?
一辆公
车开过来了…
他的手抬起来了…
她惊惧得动也不敢动。
“女人,我肚子饿了。”大手猛然放上她的肩头。
什么?乌瞳溜向左肩上的大手,心想他是不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趁她不备,将她推往驶过来的公
车。
“陪我去吃饭。”
啊?俏眸直盯着逐渐靠近的公
车,鞋里的脚掌弓起,膝盖发紧,准备一有变化,马上拔腿就跑。
“我先弄部车来。”他拿出手机。
车?他真的要推她去撞车?
她已经胆战心惊的难以分辨他话中的意思,只听得进与她脑中揣测的相符的关键词。
她得跑,不然会没命的!
江映水转身要往另外一个方向冲时,冷不防肩上的五指加重了力道。
“去哪?”他将她稳稳的拉回来。
冷汗滴落她的额际。
“我…”粉
抖颤。
“车子很快就来了,”他合上手机话盖。“稍等一下!”一
股坐回原处,不忘拉她一起。
什么车子?公
车吗?
他到底要干嘛?
“请问你要干嘛?”她表面故作镇定,其实心跳已经直
三百,
都失了血
。
“我刚说的你没听到?”看到她点头,他撇了下嘴“吃饭啊,我饿了,听到没有?”
“喔。”但那关她什么事?“那你去吃饭,我回…”
“你跟我一起去!”语气中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她要跟他一起吃饭?
“我跟你萍水相逢,互不相识,我们…”
“我跟你都一起坐在这聊了十来分钟了,谁说我们不相识!”
“才十来分钟…”
“够多了!”他伸手至牛仔
后袋,拿出皮夹打开,丢了张身分证到她大腿处的裙上“名字、出生日期、户籍地址,还有我爸妈的名字,这下你都知道了,哪里不
了?”
这…这这这…这是哪国的理论啊?
“快看!”他命令。
“是!”她完全出于避险的本能,迅速拿起身分证端详。
“念出来!”
“喔…”又不是小学生在上课…“石兰成。”这名字怎么怪怪的?
“听起来很像‘事难成’?”
细致的嘴角微微
了下“我没有这么说。”
“我爸是养兰花的,他开始养兰事业时刚好我出生,为了取个好兆头就把我取名为兰成,完全没在管谐音的。”
“嗯…”她又没问这么多。
“再往下念。”
江映水清了清喉咙“出生年月
民国六十八年四月四号…”
“我儿童节出生的,不过我六岁就长得像十二岁,十二岁像十八岁,十八岁像二十八岁,还好现在还是像二十八岁。”他略显得意的摸摸蓄着薄胡的下巴。
其实他现在像三十五岁,尤其眯着眼睛,充满杀气时更像。不过也没必要去踩人家的痛脚,说不定他很介意自己从小就老起来放。江映水猜想。
“身分证字号…”
“我用我的身分证字号去签过乐透,全部杠
。”
她还没念耶!不过既然他都解释完了,那她可以跳过了吧?
她翻至背面“父,石双业。”
“我爸很贼吧,他的名字摆明他会有两个事业,却取一个一事无成的名字给我。”
他该不会真的一事无成吧?江映水揣测。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呆坐在大马路旁,一副忧郁小生样。
“母,石乔涵烟。”好文艺。
“我妈的名字超恶心的,我都不敢告诉别人她叫什么名字。”他顿了下“你咧,你叫什么名字?”
“我…”
“说啊!”“…水…”
“什么?”耳朵靠近她。
“映水…江映水…”
“江映水?”
他的嘴角很不自然的扭曲,似乎正在隐忍强烈的笑意,她看见了!
“哪个江哪个映哪个水?”
“江湖的江,放映的映,自来水的水。”她故意将名字解释得平凡俗气,却还是惹他瞠大了眼。
“哇靠!我不信!”掌心摊在她眼前“身分证,我看看!”
“我不…”
“不什么不?你不知道做人要公平吗?我的身分证都给你看了,你不个什么鬼,拿来!”
又不是她叫他拿给她看的,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身分证有关隐私,我想我不方便给你看。”
“你已经看了我的了,清楚我的隐私,甚至连我妈的恶心名字都知道了,你哪扇门不方便?”
“又不是我想知道你妈叫什么名字,是你自作主张把身分证丢给我,还叫我念的!”他这是在强词夺理嘛!
“我叫你念你就念,这么乖,那我叫你身分证拿出来是在机车什么鬼?喔…”他恍然大悟的拉长尾音“通缉犯喔?杀人魔喔?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拿出来喔?想必你刚才一定杀了你的劈腿男友,不敢说!也许连那个第三者也一块儿砍了,现在警察正在追缉你!”
“我才没有!”这个人真是有理说不清!“拿就拿!”她气怒的拿起手袋翻找。“咦?钱包呢?怎么不见了?”
“不要找借口!”他抢过她的手袋。
“喂…”抢劫啊!
“这是什么?”他翻出一包纸袋,看起来鼓鼓的,摸起来软软的。“你男朋友的头?”
头什么头?!她又不是杀人犯!
“并不是!”她抢回来,拿出纸袋内的物品。“是这个!”
他拿过去拉开“围巾?”
“这本来是织给我男友的。”她感伤的沉默了下“今天是他的生日。”一阵心酸涌上,眼眶微红。
“是喔。”他毫不客气的直接围上脖子“嗯,还不错,就给我吧。”
羊
线织成的蓝白围巾暖暖,细致的织工与质感,围在脖上毫不觉得刺
,寒冷更是登时消失了一大半。
见他这么自作主张,江映水傻眼。
虽然他的厚脸皮与不懂客气的作风她已经知晓,但这样“强占”他人财物,也太超过了吧!
“我又没说要给你…”“难不成你还要拿回去,看着送男朋友的生日礼物掉眼泪?”他瞪她“我这是在帮你耶,避免你睹物伤情,我没叫你跪下磕头道谢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要回去吗?啊?你想要回去吗?”
“你…”平
擅说大道理的她,遇到个无赖,完全哑口无言。
“如果你想说谢谢,我可以接受。”
“我…”她比较想
下鞋子,用鞋跟敲昏他。“好,就送给你!”反正都分手了,继续收着也没用。“我要走了。”
“走去哪?不是叫你跟我吃饭?”
“我要回去拿我的钱包。”她起身。
“落在哪了?”
“应该是放早餐食材的购物袋里。”她记起她在二十四小时超市买完东西后,顺手就把钱包丢进购物袋内了。
“购物袋在哪?”他站起来,高大的个子总给江映水一道无形的压力。
“我男朋友家。”她往旁移了一步。“前男友!”每次都忘了改。
“那我跟你去把钱包跟东西拿回来。”
“什么?”他是跟
虫吗?干嘛一直黏着她啊!
“都分手了还送他吃的干嘛?做给我吃还比较实在!”
“这位先生…”
“我叫石兰成,啧!真是烂名字!难怪老是失败。”
见他懊恼不
的模样,江映水突然有点同情他来了。
他应该是历经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所以才会一个人郁郁寡
的坐在寒冷的路边,还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吧。
说不定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刚巧她也心情不好,才挑上了她。
他们只是同病相怜而已,她不应该对他太苛责才是。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先去坐捷运…”
“坐什么捷运!”他瞪眼。
“要用走路也行,大概两站的距离。”她刚就是一路走过来的。
“你耳朵没带出来吗?我刚不是说我要弄台车过来?”
像是呼应他的话似的,一台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路口,抵达他们面前时紧急煞车,马路上瞬时冒出一阵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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