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一亮,杨初初惊觉自己竟然在邵睁的
上睡了一夜。她连忙起身,走到客厅就闻到满室的咖啡香。
邵峥已经做好了早餐,有黄澄澄的荷包蛋,培
三明治和新鲜的生菜沙拉…让杨初初不
食指大动,她情不自
地赞叹着:“哇!你真的好厉害。”
“没想到我第一次让你赞美的地方竟是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厨艺,而不是我的摄影作品。”他用纸巾擦了擦手,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细心地将鲜果汁斟满了玻璃杯,温和地笑着。“这些都是现成的,只需加热而已,你该感谢的是发明微波炉的人,而不是恭维我所做的早餐。”
“那是因为我现在对早餐比较有感觉。”杨初初顽皮地笑了笑。“而且,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看到你的作品。”
他笑了起来,她则一溜烟地跑去梳洗了一番,又很快地回到餐桌前,正襟危坐在他对面,像个小孩子一样等着吃点心。
“睡得好吗?”他笑了笑。“最近比较累,不知不觉竟比你先睡了,真不是待客之道。”
“我连我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呢。”她伸了伸舌头。
“你是看着书睡着的,我睡不着时也常常拿那本书来催眠。”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半夜醒来才发现你睡在我的脚边,我只好把你抱到
上去睡了。”
抱她?天啊!“不好意思,我…”杨初初不
红了脸,她只记得昨夜她随手拿了一本书就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其实她根本也没看书里的内容就睡着了。
“你好轻哦,可能是常喝咖啡的关系。”他把果汁递给她。“所以,早餐就别喝咖啡了,你得和我一起喝橘子汁。”
“那你为什么又煮了咖啡?”她忍不住问。
“我怕你一时改不过来,就顺便又煮了咖啡。我知道习惯是很难改的,我也不喜爱去改变别人。如果要你改喝果汁,你可不要坐在地上哭哦,你还是可以喝咖啡的,如果你坚持的话。”他笑了笑。
多么细腻的心思啊。邵峥不假造作的用心令杨初初无言以对,她也对他笑了笑,认真地喝了一口果汁,并
足地笑着说:“真的谢谢你的果汁,也要谢谢你收留了我。”她慢慢他说着她对他的感谢。
“我是有企图的,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帮我打扫房子而已。所以如果你真的喜爱这里又那么的感谢我,就要答应我来打扫我的房子。”他半开玩笑他说着。
“没问题!”杨初初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就这样,这个连续假
,再加上杨初初和公司多请了一天假的这几天,她就一直待在邵峥的住处,哪儿也没去。而两人也没有多聊些什么,邵睁都在暗房里工作,杨初初就着难得的轻松心情,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整天HBO的电影和大部分邵峥的书。她很快乐,虽然是独处却不会寂寞。到了吃饭时间,两人便轮
煮一些美食,邵睁的冰箱里有许多的菜
,他的厨艺也很
湛,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不断地带给杨初初平实而惊奇的感受。
其实,杨初初心里很明白,邵峥是邵峥,自己是自己;虽然这样的情愫和际遇让她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奇妙感受,她还是心知肚明两人仍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他没有多去探问杨初初和颜谨浩的事,就如同她没问他
头柜上相片上的女人是谁一样。她相信邵峥和她相同,喜爱用自己的方式过日子,爱情里有分不出黑白的地方,只是一点点灰色的寂寞而已。
星期一的深夜,她回到自己的住处。
颜谨浩枯坐在电话旁,而杨宁宁的表情也很凝重。杨初初见状,只能深深地倒
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回到现实的无奈。
“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你?我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颜谨浩是一副既急又气的模样,杨初初只能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去哪里了?她怎么能老实说呢?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淡淡地说。
“连续三天没有只字片语,我能不担心吗?尤其你连班都可以不上,我不得不紧张啊。”颜谨浩提高了音量。
“我不是打了电话吗?我只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而已。”杨初初看了看杨宁宁。
杨宁宁耸耸肩说道:“拜托,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再说你从来就不会无缘无故地不去上班,这种行为本来就很奇怪。”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杨初初突然觉得好累,她不想再说话了。
“这种一声不响离家出走的事情比较像是我的风格吧。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来玩这种把戏。我看,你才是个大麻烦。凌昱辰今天去当兵了,我一整天忙着哭。忙着送行,累死我了。你们好好地谈一谈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杨宁宁关上房门后,两人只是沉默以对。电话也正巧响了起来,杨初初还没反应过来,颜谨浩已经接起了电话。
“她刚回来。对…你要不要和她说话。”颜谨浩把电话拿给杨初初。
杨初初心想应该是林芷攸吧。她失踪三天,大家一定是找林芷攸要人,想必她也一定急死了。
“你到哪里去了?有什么心事不能找我说的吗?”面对林芷攸的追问,杨初初丝毫没有
嘴的余地。“颜谨浩都和我说了,他是真的认错了。这两天他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了,这样的男人,你就别再考验他了。爱情里的一点小暇疵,就当作是小小的考验和
曲。他是爱你的…”
林芷攸大约讲了三分钟,杨初初才得以开口:“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和罗子的事情怎么了?”
罗奕贤、林芷攸和袁宜涓的事情显然没有获得妥善的解决。林芷攸又在电话里哭诉了半天,一直到挂掉了电话,杨初初都还搞不清楚到底谁在安慰谁。想到颜谨浩的模样也着实让她不忍,想想两人初识时的默契,一起的快乐时光和点滴…临睡前,杨初初写了一张纸条给书房里的颜谨浩,不是道歉而是表明心迹——浩:
也许爱情本来就需要一点点放逐,才会明白它的存在是真实的。
我没有期待披上白纱的浪漫情怀,但我相信我们会走出一条我们该走的路。
初初
天亮时,颜谨浩回了一封信给杨初初。洋洋洒洒的三页信纸,让杨初初无法不被他感动。也许爱情里有着一些冒险是一种快意,日子一久也难保不会麻痹。看着颜谨浩长信里的表白,杨初初知道,就如林芷攸说的——颜谨浩才是她合适的理想对象。要她放开多年的情感是很困难;虽然说,颜谨浩和葛瑷琳的藕断丝连令她难受,但是她不能否认自己是在乎颜谨浩的啊。
于是,她还是认真地忙起订婚的事情。结婚是让人生变得完整,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计划,三十岁的她是真的要结婚了,她将会是美丽又动人的新娘,她更会成为颜谨浩的贤内助,不折不扣的颜太太。
不论地球每天是如何的转动,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而邵峥也是这样子生活的人,上半年度的工作结束之后,他就会离开台北一阵子,每年都是如此。他不爱
,却也习惯了如候鸟般的迁徙。
这一天,他在整理行囊,房子也打扫得差不多了。
天气变化大,他好像有点感冒的迹象,也许是因为一整天都在闻着衣橱霉味的关系吧,
口有点闷,头也昏得很,他若有所思地把房子的备份钥匙装进一个小信封,写了一张短短几行字的纸条,又在工作室里选了一幅自己的摄影作品,再全部依序装进一个大牛皮纸袋,这些是他要送给杨初初的订婚礼物;至于钥匙,则是要麻烦她在他不在台北时,帮他照料房子,就如同之前她所允诺的。
看看时间,他想直接到杨初初的住处,把东西交给她:如果她不在,就只能改天再用寄的了,其实他想要亲自交给她,也许潜意识里,他想见她吧。
当他走到杨初初家楼下正要按门铃时,却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开了铁门出来,邵峥差点和眼前这个捂着脸、弯着
的女孩子
面撞个满怀,而定神一看,邵峥便认出她就是杨初初的妹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把扶抱住痛苦不堪,几乎不能言语的杨宁宁,邵峥马上到巷口招了一部计程车,火速地送她到附近的医院挂急诊,等安顿好杨宁宁之后,他马上联络了杨初初。而在杨初初赶来之前,他静静地在病房里陪伴着正在打点滴的杨宁宁,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气
才稍稍红润了起来。
“是急
肠胃炎。”邵峥说。
“我见过你,你是姊姊的朋友对吗?有一天晚上,你还陪着她在路口等我回家。”杨宁宁说。
邵峥淡淡地点了头并自我介绍:“我叫邵峥。”
“下午的时候,我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突然就痛了起来,吃了肠胃药也没用,我想自己到附近看医生,才刚下了楼就痛得要命,还好有你出现,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疼死在马路上的…”杨宁宁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需要静养,不要多说话,待会儿你姊姊就会赶来了。”
看着邵峥望向窗外的模样,直觉告诉她,这个邵峥既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和杨初初一定有着特别的
情。而邵峥浑身充满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和魅力,这么特别的人,怎么从没听杨初初多说到一些关于他的事呢?
“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杨宁宁对邵峥这个人充满了许多的好奇。
“是要送给你姊姊的订婚礼物。”他看了袋子一眼。
“是什么东西呢?”杨宁宁又问。
“我相信你姊姊收下礼物后一定不会吝惜让你看的。”他把手
进口袋,淡淡地笑着。
对于这样的回答,杨宁宁不但不恼怒,反而觉得邵峥这个人真的是酷极了。她兴致
地接着问他:“你和我姊姊是什么样的朋友?”
“普通的朋友。”
“你喜爱她吗?”她认真得不得了。
“喜爱,她很可爱。”话才一出口,邵峥也为自己心里的答案吓了一跳。
“这可新鲜了,从来没有人用可爱这种字眼来形容我姊。那你也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不追求我姊呢、你知不知道,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杨宁宁笑着说。
“她有她的选择,你未来的姊夫很优秀,你应该要为她高兴才对。”邵峥只能这样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啊?”她又问。
邵峥不是不想回答,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杨宁宁四十分钟之前还痛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却活像只十姊妹一样的多话又充满好奇,他不答反问:“你的男朋友呢?要不要通知他来?”
“别觉得不耐烦,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就好了。上礼拜我老姊失踪了三天,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杨宁宁的大眼睛转呀转的。“或者,她那几天就是和你在一起?”
邵峥不觉怔了一下,他正在思考要如何回答时,杨初初和颜谨浩已经到了。
杨宁宁又唏哩哗啦地把她之前怎么遇到邵峥,邵峥是怎么送他来医院的事对着杨初初说了一遍。
“谢谢你。”杨初初向邵峥道谢。
她和颜谨浩一起从婚纱公司赶过来,却看到邵峥出现在她眼前,还送订婚礼物给自己,她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在简单的介绍之后,邵峥便离开了,而杨初初一直到带着杨宁宁离开医院后,还恍惚得不能自己,因为她脑海里一直想起邵峥。
星期五的下午,颜谨浩和杨初初在婚纱公司试穿礼服,因为星期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了。到了星期六,杨初初和杨宁宁就要回到台中的家里,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娘家等着订婚。
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订婚仪式的来临,仍是让杨初初感到无比的高兴和紧张,因为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她看到了家人一致的冀望。
傍晚六点多回到住处,杨初初正要打电话和家人确定订婚的其它细节,颜谨浩则在她的身旁整理订婚的用品。
突然,颜谨浩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只见他讲电话的表情有异,挂上电话后,杨初初马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好紧张。”
颜谨浩神色不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话,好半天才面色凝重的说:“Irene身体不舒服,邵嵘今天又刚好去点召,她现在有孕在身,又不能
吃药,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我…我得送她到医院去。”
“她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她明知你们要订婚…杨宁宁在一旁扯着嗓子问。
“宁宁,别这样。”杨初初低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答应她了。”颜谨浩满怀歉疚。“我…”
“你别忘记你之前也答应了我姊。”杨宁宁又不客气的说着。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无理,你…要不要一起来了你真的可以一起来啊。”颜谨浩对杨初初说。
“呸呸呸!我姊姊马上要当新娘子了,干嘛要陪着你到医院找秽气?真是够了。”杨宁宁凶悍极了。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打电话,你快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就不好了。”杨初初用再平静不过的口吻回答着: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说之外,还能怎么做。颜谨浩看来已经心不在焉了,他闻言马上就下楼开车走了。
“姊,你真够糊涂的了,你怎么可以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啊!”杨宁宁叫着。
“他已经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说。
“什么跟什么嘛?他根本就是先斩后奏!”杨宁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杨初初无言地呆坐在沙发上,她只觉得心好像被掏空似的。
结果,订婚典礼还是没有如期举行。直到星期六下午,颜谨浩都还没有出现在杨家。
葛瑷琳是阑尾炎,手术并不太顺利,怕危及胎儿她必须留在医院里安胎。
更可悲的是,颜谨浩竟在电话里对杨初初说:“Inene好勇敢,母爱的精神好伟大,她为了避免手术麻醉剂对胎儿的影响,她竟是在没打麻醉药的情况下开刀的,她真的需要有个人陪伴她度过这个难关。”
他竟对杨初初颂扬着葛瑷琳的母爱,却硬生生地忘了他们订婚的事情。
杨初初一直无法理解邵嵘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葛瑷琳的身旁,他不是小孩的父亲吗?最后杨初初才惊讶得知——邵嵘的确去过医院,但是马上就离开了,因为他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和葛瑷琳发生过亲密关系;他更确定的是,她肚子里的小孩其实就是颜谨浩的…无论如何,现在所有的事情是一团
。
虽然,颜谨浩送葛瑷琳到医院是在杨初初知情的情况下;但是后来的发展却令她无力招架。她一向理智,但是这一次杨初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理智爱情论”已经有了死角。但,奇怪的是,葛暖琳却一直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颜谨浩的;就这样,杨初初面对着颜谨浩的两难,所有的事情也都僵持在那里,没有解决的方法。
后来,杨初初坚强地回到公司里上了几天班,却不断地被同事询问这件在公司里最轰动的八卦事件。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直到有几位高级主管找上了她,她才知道事情并不能如她想得这么简单。
在公司的安排下,她办理了留职停薪。公司明的说是爱惜杨初初这样的将才,不希望她在蜚短
长里受到伤害;私底下是因为另一位女主角葛瑷琳是总经理的亲侄女…其实她知道这些事情在尚未完全明朗之前,她是不太可能再回到公司的了。她心想这样也好,她这一、两年也工作得够累了,她应该出国去走走,趁这个机会整理一下自己的杂乱情绪。
杨初初有着这样的念头,心里便觉得轻松不少。而当她在看到抽屉里的一把钥匙时,她有了更好的主意——那是邵峥的钥匙。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离开台北了,与其出国花钱,不如住进邵峥那里。
丢掉了工作的杨初初很快就恢复了平
的理性,她为自己申请了一支行动电话,并将号码留给杨宁宁。
她有计划地选在深夜时间出走,当她在暗夜里走进邵睁住处的那一条巷子时,看着路灯下自己背着包包的身影,杨初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既可笑又可悲。凉飓飓的一阵秋风吹来,让她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她一直都比别人更努力,而现在却几乎是一无所有。停下了脚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彷徨和无助。
也许冥冥中真有缘份的牵引吧。当杨初初哭得
罢不能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部车,并在杨初初身后停了下来。竟然是邵峥!真的是他,杨初初既惊又喜,直视着邵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一身干净的装束,潇洒地下车走到她的面前。
“看来你无处可去,上车吧。”他把她的背包接过来,放到吉普车的后座,打量着她元言以对的表情和红着的眼眶。“每一次都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不愉快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神里溢满关心。
杨初初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委屈,便扑向邵岭的怀里。千言万语不知要从何说起,这一阵子累积的情绪突然变成滚烫的泪水,源源不绝地
透了他的衣襟。他无言,只能轻轻拥着她,就这样,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言语。
上了车,他才又问她:“到底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哭,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两个现在的模样,好像是我欺侮了你。”他故作轻松地问。
“你怎么还在台北?我本来想住进你家的…”她还在擦泪。
“计划也不算改变啊,我们现在要去的是我的另一个家。告诉我。你有几天的时间?”
“事实上,我丢了工作,就在今天,现在的我,根本不需要去顾虑什么时间了。”她叹了一口气。
“那你的运气不错,马上就找到另一个工作——默默无名摄影师的小助理,供膳宿,全年无休,工作轻松,但是没有薪水,如何?”他笑说。
“我知道你在想办法安慰我,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是最好了,但是…”她语无伦次的,他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出发了!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别担心了。”
她回了他一个充满感激的微笑。
邵峥不知道开了多久的夜路,杨初初该是哭累了,竟睡着了。而当邵峥轻轻地唤醒她时,她才发现东方天色渐渐白亮。
“起来,起来了。现在开始要走的路风景不错,不要错过。”他说。
“真羡慕你,你都在这样的美景中工作吗?可以天天欣赏风景,这种工作不用薪水我也愿意做。”杨初初睁开了朦胧睡眼,这个地方好像是宜兰,风景宜人。
“这里还不是最美的。”他说。
“哦。”她突然想到他送她的那张摄影作品。“上次你送我的那个摄影作品是在哪里拍的?那张摄影看起来像是会得奖的作品。”杨初初凭着直觉说道。
“多谢你的金口,那个作品的确得过奖,而且对我也有很重大的意义。”
“所以你就冲洗了一堆,随时等着发送给像我这样的外行人?”
“不,只有一张。”
“那你怎么舍得送给我?”她觉得意外。
“直觉吧,我偶尔也会凭着直觉做事。”
离开宜兰之后,又开了近四个小时的路程,沿路虽然有令人目不暇给的天然美景,但是杨初初还是觉得全身酸痛。直到看到有人烟的地方,她才知道原来邵峰要去的地方是武陵农场。
十点多时,他才把吉普车停在一栋平房前,然后高兴地对她宣布:“终于到了。”
杨初初下了车,发觉此处就是邵峥那个得奖作品所取景的地方。小小的院子后面散落着几户民宅,屋子后有一大片美丽的林子,放眼望去都是重峦叠翠的山
,在阳光里甚至还涌现着变化万千的山岚…当杨初初还在欣赏周遭的景致时,邵峰却早已将行李和所有的器材安置妥当了。
她雀跃地跟着他进了屋子。小房子里干净又简单的家具摆设,很有邵睁的风格。四下张望了半天,杨初初早就忘了所有在台北发生的事,她好喜爱这里喔。
“我不是小助理吗?我应该帮忙搬东西的。”她顽皮地笑着,看着忙进忙出的邵峥。
“你明天才上工,而且,现在的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比不上这些摄影器材重要咧。”他半开玩笑他说。
她忍不住嘟起嘴,真想揍他一拳。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搬完后,他在洗手台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吃饭?”杨初初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根本看不到有卖吃的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他说。
他带着她走了一小段泥土路,原来是到人家家里吃饭。一个热情的伯母为他们张罗午餐。席间,有许多人一块用餐;他们就像是老朋友般闲话家常,询问邵峥的近况。看着被众人围绕着的邵睁,是那么主动又亲切地和大家谈笑风生,和平常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杨初初也从他们的话题联想、拼凑着,大概知道了邵峥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到台北工作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来为杂志或艺廊拍一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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