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梁羽柔怒瞪着眼前的男人,而李岳朋脸上出现乍红乍白为之气结的模样。
她的
口因为过度的生气而涨得发痛,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居然要她和他一起上旅馆,他把她当成是谁了…
那把冷硬的
再度抵住她的
口,她心脏一阵收缩,原本气红的脸变成一片惨绿。
“我不想和你吵,你下不下车!”他说得咬牙切齿。
又是这一招,以生命来威胁她的意愿。他在警告她别无选择,如果不下车,他就要她的命。他果然是个无恶不做的大坏蛋,要终结掉她-生的大盗…
他吃力地下了车,服下的止痛剂好像发挥了作用,全身的伤比较不那么痛了。
他半推半拉
她走进旅馆中,她斜看他,知道那把
藏在外套的暗袋中。
她才想到,刚才为什么这么天真听话了,还真的为他买了止痛剂,她可以买老鼠药或任何的毒药,只要能把他毒死就好…一进旅馆门,就看见横在面前窄小的柜台,里头正坐着-位蓬头垢面的妇女(梁羽柔心想,现在的她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女人正看着一架老旧的电视,一点也不在意客户上门。
他们沉默站在一起,好像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柜台后的妇人也不打算理会他们,继续看着她的连续剧,直到李岳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碰了梁羽柔-下,她才勉强开口说话。
“几点了…”她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随便发个音。
但是李岳朋又用力碰地一下,她只好红着脸说出。
“我们需要房间。”
妇女只瞄了她一眼,就把一串钥匙丢在柜台上。
“上楼直走左转第二间。”
她愣了一下,她需要两把钥匙。
“我们…”
“只剩一间房了。”妇女始终没有移开电视屏幕。
她面色通红地看着李岳朋,他却无动于衷,她只好先拿起钥匙被他押着往前走去。
上了二楼,走过破旧的长廊便看到他们的房间,也是同样的陈旧。她从来没来过如此破烂的旅社。
当李岳朋打开房间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就令她差点鼻
,她忍不住皱起鼻头。
“你以为这是哪里?梁家?”他冷笑说。
“至少是人家吧!”
她回头瞪他一眼,响应的是他挥手把地推进去,然后把门重重关上,她心情一紧张就想冲出去,他不理她,再把门反锁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大叫。
他累得连看她都没有力气,直接就躺在唯一的大
上。
她又气又怒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呆站在离他远远的一边。
这个房间小又旧,只摆了一张
和一把小桌子,天花板上部是裂痕,而且一间窄小的浴室居然还没有门,只用一条塑料布遮着。
“我要睡另一个房间。”
见他始终一语不发,她只好先发表她的感言。
“不行!”他闭着眼说。
“我向你保证,绝不逃走!”
她举起手发誓,他却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不能完全信任你。”他说。
她站着看他躺下的背影,眼中充满憎恶的目光。
忽然,他坐了起来,把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发现原来他要检视自己的伤口。
“去端盆水来。”他对她下了道命令。
梁羽柔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命令她做任何事,就算她现在是被他绑来的,但是商品也有商品的价值,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快去!”
见她丝毫不动,他又大叫一声,这次他好像真的快要发火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为俊杰,梁羽柔也有倒霉的一天,为了免一时之气造成一世之灾,她只好跑进浴室中,匆匆找了个脸盆装上水,立刻递到他面前。
“你怎么这么笨,这点水都不够我擦嘴,再多装点水来,我要擦伤!”
看见小脸盆里只装了一点水,他又气得大叫。
纵有满腹委屈,也不能发在-时,等到有机可乘,她非要报复他这种傲慢又无理至极的举动!梁羽柔忍住最大的怒气,飞奔冲回到浴室,再找到一只大水桶把水装得满满的,然后竭尽其力、气极败坏的提进来。
但是糗事又来了,大桶里的水实在太满也太重了,不是她个人能力所及,所以提小到两步路就绊了一下,水桶翻倒,水如泉涌般洒了出来,整间房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乡泽国。
“你这个大笨蛋!”
他满肚子怒火冲动得要站起来,未料牵动了内伤,痛得倒了下来。这一折腾,膝上摔倒的擦伤又裂了开来,鲜血再度滴落下来。
看他气成这样,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谁要他用命令的语气,活该!
他低声呻
一声,汗水从他脸颊落下,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过来…帮我…”他低叫着,语气好了许多。
她撇撇嘴,见他正和痛苦挣扎,免不了侧隐之心起,就不忍忤逆他的意思了。
于是她拿了条
巾,匆匆把它打
了,坐在
上擦拭着他的血。
“把我的衣服
下来。”他叫着。
“你太过分了!”她跳起来大叫。
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对她动怒,只好放软口气对她说明。
“我的身上很脏,请你帮我把灰尘弄掉,否则明天要发炎了。”
听他这么说,她为之汗颜了,原来她误会他的意思,以为…
“你要不要到医院…”
她好心地问。
“不能到医院,难道你一点脑筋也没有吗?一群人正等着杀我们。”
他没好气地回应她一句。
“那是你和别人结仇,干我什么事?”
她无所谓的语气令他又痛了一下,这个女人…,谁碰了谁倒霉!今晚他实在太累了,不想和她争吵,一切等他弄干净后睡过一觉再说。
“请你帮我把衣服
掉,否则血黏住衣服就扯不开了。”
善良的心教她无法拒绝,梁羽柔只好动手解开他的衣扣,没想到两只手抖得厉害。
他?着眼瞧她,她不哭的样子好看多了,但是绝不会比他好看到哪里去。她的长发散
纠结在一起,脸上灰一块黑一块满是污泥,衬衫被汗水和风沙掩去了原来的颜色,一条牛仔
也脏得不象话,如果她以为他会因她的美
而欺侮她,他要劝她自己不妨先去照照镜子。
可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落魄到如此,他觉得想笑又笑不出来。
梁羽柔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颇有气,于是故意用了点力,把他的衣服半扯半拉的
下来。
果然他痛叫一声,断去冥想。
“你小力一点!”
她内心偷偷得意。
行到他壮硕的
膛,她的脸倏地绯红一片。她急忙撇过脸,假装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免得他又要取笑她了。她莫名其妙地心躁难安,
口微微发颤,她拚命告诉自己,只当他是个死人就好…他的
前有好几块瘀伤,她换了几次水,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干净。想到这-辈子从未替男人擦过身,尤其是单独的面对-个赤
的男人,全身马上又燥热起来。
她撇过脸,想掩住心猿意马的想法。
“好了。”
她放下
巾,不敢抬头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抢过她手上的
巾,小心擦着脸上的伤,一不小心触到伤口,又叫了几声,好不容易才把脸擦干净。
“你去洗个澡吧。”他躺下来。
她瞪着他,脸上极度的不悦。
“没有门。”她告诉他。
他斜视着她,实在不明白,在这种生死挣扎的关头,这个小女孩怎还会想到其它的事?
他不想理会她,翻了个身。
“洗不洗是你的事!”他闷气地说。
她背对着他坐了一会儿,衣服
答答和着泥水黏在一块儿,全身难受得要命。
“我睡哪儿?”她低问。
他动也不动,懒得理她。
她只好站了起来,经过地上的水泽往浴室走去。
这地带是温泉密集地,浴室里的水就是直接把温泉接过来,她扭开水笼头,放满一缸水。
看着潺潺
的水,心
难耐,她真的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把全身上下彻底的洗净…
她偷偷打开门帘瞧他一眼,
上的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忽然灵机一劲…
这是一个机会,她可以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她慢慢移动脚步…
“不要惹我生气!”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她立刻收回脚步,这个人有像狗一般灵敏的听觉或嗅觉,看来逃走是别作梦了。
她在浴台上的破镜中看见自己吓了一大跳,镜中的人几乎不像人样,更别提和华宅中的梁羽柔连想在一块了。镜中的女人消瘦、惨白、无神、失意,简直就像个鬼一样,她越看越是悲从衷来。
她伸手抓了抓头发,觉得奇
难耐,原来长发被汗水
成一园圃的,她哭了起来,更发觉泪水早已
尽,只剩下悲切的干嚎。
她还未悲完,门外又传来李岳朋的怒吼声。
“别哭了!”
镜中的人立刻
出愤怒的神采,这个可恶的大盗!
梁羽柔握紧拳头,心中有难耐的愤怒待发
,难道被绑架的人,人格自尊没了,就连哭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她气得全身直发抖…
忽然镜中的人收敛了憎恶的目光,反而换上恶意的笑容。她明白了…
原来他是个大男人主义,受不了女人的哭声,她忽生一种报复的快
,刻意把哭号声再加大点,如果她不能安心的睡觉,她也要吵得他
犬不宁!
她悲悲切切、痛痛楚楚、你哩哗啦哭嚎着,其声凄厉,用尽了她相信连草木也会为之动容地哭喊法…
她正哭着得意,突然门帘刷-声被扯开,她的哭声讶然而止,双眼瞪着来者直
站在那儿,一张青筋浮出暴怒的脸注视着她,她张着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对视着,空气夹着
燃起的怒火。
梁羽柔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抵住了浴盆。
“你想做什么?”她从喉中发出的音已变调。
李岳明带着冷笑再一步
近她,她心口一缩立刻用力往后退去,没想到后已无路,她用力过猛身子往后一斜,只听到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栽进了浴盆中,成了道地的落汤
。
他见到她一脸狼狈样,顿时把所有的烦恼抛开,仰头就大笑起来。
他的笑真是响澈云霄,震着小小的浴室都摇动了起来,她的两眼发昏,太多的委屈和怒火令她失去了控制,她站了起来,随手舀了一盆水就往他身上泼去…
他的笑声果然停住了,全身
淋淋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两眼冒着惊人的怒火,全身微微颤动着,
角还淌着她泼来的水滴,她暗自一惊,心想,这次真的
怒了他。
她还来不及想完,他忽然街进盆子里,把她
下…
“我不是故意的…”
她吃着水挣扎着大叫,心里只有一个恐怖的想法,他要淹死她…
“说原谅我!”他的脸因怒火涨得通红。
他要淹死她…,在这种生死的紧要关头,她哪还能顾到什么人格、自尊和权利,只好跟着重复他的话。
她吃着水当然说话不清,他把她拉上来,扳正她的身体正视他的怒容。
“大声点!”他叫着。
“原谅我…”
这次说清楚了,但是她却悲切地放声大哭起来。
他有点呆住了,这次她是真的嚎哭起来。
她哭得呼天抢地,哭得
七八糟,哭得歇斯底理,哭得六亲不认,就在她快要哭破嗓子的时候,他的耳膜也已到了最后容忍的地步时,他不顾一切,用嘴封住了她的哭声…
他温暖的嘴
天衣无
地紧紧封住了她的
…
她觉得头上的天似乎旋转起来,脚下的地也跟着美妙的节奏在摇动,她几乎支撑不住这重大的突袭,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滑去。他感觉她的失措,用强劲有力的臂膀紧扶着她的背脊,她轻飘飘、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
顺着美妙的节奏缓缓移动着,把她的悲呜化作-声声的叹息…
她想用手推开他,他却无法放开他的手,只觉得她的
温软甜蜜,彷佛陷入了最柔最美的梦境中。
他的手触到她的背脊,
透的衣裳紧贴着她身体美好的弧度,除了灰土的味道外,他好像还闻到了她女
的芳香,他再也无法忍受地抱紧了她。
她真的傻住了,他男
健壮的
膛贴着她柔软的
部,她感受他
口一阵快而有力的心跳,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像个即将溺毙的人紧紧抓住唯一能救她的浮板,他的
辗转地
着她的薄
,她的心跳跟着他的韵律疯狂地跳起…
她身体无法控制地燃烧起来,每
血管随着他的呼吸就要爆裂开来,她的手指发颤地轻抚他脑后的黑发,将他的头紧紧靠近她,她闻着他洗过澡后清香的肥皂味,品味他
间呼出温暖的气息,她拚命
着他的
,想要捕捉他口中更深更暖的男
味道。
她的呼吸强烈地急促起来,像拚了命似地
他刚毅的
角,双手则像铁铐似地箍住他的
,她觉得
口就要炸开来,她需要更多…更多…
他有点吃惊于她的反应,他带着笑意
舐着她的
,再轻轻移到她的颈项…
她呻
一声,他的脸如火一般烙贴着她柔
无骨的肌肤,她抚摸着他
际坚硬的线条,感觉就要昏死在他的怀中…
“你这个折人的女妖…”他低叫着,双手则不住在她的背脊上移动。
她想尖叫,但是到喉间只化成无语的叹息。她知道这是她梦魅以求的肌肤之亲,
夜夜令她孤枕难眠的情
,她的
部涨得发痛,情
的火如同万只小虫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只有他才能让她解放,只有他男
的身体才能唤起身为女人的
愉…
“爱我…”
她低
着,如同一首小诗一般,她微启的朱
惑他的侵入,但是他却停住了,轻轻放松了她的身体,他要确定她的意愿。
而她是更强而有力地投入他的怀中,抚摸着他平滑黝黑的身体…
“把衣服
下!”他推开她的身体,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略吃了一惊,但是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要这种感觉,只感觉脸上红晕未褪,随即又有熊熊烈火燃上心房,每一个心跳和气
都代表她心底最深的需要,她无法拒绝,拒绝这股
如狂风暴雨般淹灭她。
他全身热得发痛,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她。在灯光下她的眼睛分外的大而明亮,他看见了他
夜梦想的星光,更觉得体热难熬,整个身体就要爆炸一般…
她茫然地看着他,他野兽一般的眼神侵略她身体的每一处,他看来是如此硕健而
拔,宛如一尊希腊猎手的神像,坚硬的肌
匀衬地镶在他
大的骨骼上,他是自然界受宠的强者,而她却是摇曳在风中的小草,随时都会被伤害…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在他的威力下,她无法动弹…
她垂下眼眸,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她不想当圣人,不想拒绝这个男人对她的吸引力,她宁愿在他强有力的羽翼下栖息…
最后,她勇敢地抬头望他,然后解开她的钮扣。
她的乎发抖得厉害,他看见她穿着一件粉红丝蕾花边的内衣,丰
坚
的
部将
罩撑得鼓鼓的,他起了严重的生理反应,几乎要冲过去撕烂她的衣服,把她重重摔到
上,将自己深深埋在她柔软的身体里。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亮起警告…
她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用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他不忍…
如果他是一个亡命的大盗,他可能在死前寻求她最后的慰藉,但是他不是,可悲也可怜地受道德心的约束,他无法忍耐她是因为屈服他的
威下,
不得已只好听从的命令,如果他要她,必也要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的嘴
掀动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褪下她的外衣,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朝她走,轻轻用手抚着她柔捆具弹
的脸颊。
“洗个澡吧,记得我们的约定…”他告诉她。
她惊讶的看着他走掉,她无法相信她竟然被这个男人玩
了…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着有一阵子,所有的道德、
辱、羞愧、传统礼教全往她的脑袋冲了过来,她受骗了,被一个残酷无
的暴徒欺骗了…
像扯掉她的无知和脆弱-般,她
去所有的衣物,然后不顾一切跳进浴盆中,把自己深深埋在
中。
天啊,她做了什么,竟然厚颜无
的在他面前摆出情
中烧的样子,一副渴望男人抚慰的
女一般,现在他在外头一定得意死了,认为她不仅是他挣钱的猎物,更是他虎口下的羔羊,也可能是他枕边的玩物或情
的发
工具,她真想就这样淹死算了,免得抬起头又要面对他嘲弄的笑容,梁羽柔的贞节与颜面就毁于一时的情
起。
她涨红了脸,整个身体因羞辱燃起烈火,几乎要把她烧死了一样,她忍耐不住。
跃而起,找寻着她的衣服,只见地上摊了
淋淋脏兮兮的,如同一堆烂泥的衣物,真不知如何是好…她站在原地好一段时间,直到冷风侵袭了她赤
的身体,她打了个寒颤…
她应该向他求救?除此之外她还能如何?在生死的关头里,贞
和道德又被几道突袭的冷风打散了。
她用
巾狠狠把自己
起来,然后用力
了一口气,想要尖叫起来。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打开门帘把两件干净的衣服丢在她的脸上。
“你若不发呆地像个白痴,早就不知逃掉几次了!”门外的人影又丢下一句话。
她拿起一件衬衫和白裙,上面还有未撕掉的标签,原来他趁她在洗澡的时候出去买衣服了…,她真想撞墙自尽,真如他所说,如果她不发呆,不自责已发生的事,她早就逃夭夭了。
李岳明静静躺在
上沉思…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她!
难道她是个黑道女魔头?贩毒高手?地下情报员?女警霸王花?街头的女混混?
这些都是他小说中女主角的真实身分,故意装疯卖傻欺骗男主角当她的
靶…
他想着梁羽柔娇弱的倩影,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她能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伟大事业,她只是一个有名议员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在书堆中打转,不看电影,不看小说,没有休闲,没有娱乐,晚上睡觉还要抱着大狗熊才能入眠的娇娇女…
即使他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都无法将梁羽柔和犯罪集团或黑道分子连想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
难道是豪门间的恩怨情仇?有人想谋杀这位富家女以取得某种好处?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是一头栽进了死亡关。他绑架了梁羽柔,正好圆了某个犯罪者的杀机,对方可以毫无忌惮地杀了她,而他,李岳朋就是最理想的背黑锅者…
他发了一把冷汗,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翻开刚刚才买到的晚报…
他两眼圆睁,社会的头条版上,登着正是梁羽柔的照片!
冷汗像数干只蚂蚁爬上他的心头,他细读着报仁的内容,全身连起
皮疙瘩。梁儒远的未婚
林谦雯已经通告全省各地的警察单位,全力搜寻他的爱女梁羽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就是普通的人家走失了孩子,也会全力寻找的,问题是这次失踪事件被冠上了绑架头衔,且被警方认定为狗仔所为。
令李岳明发汗的是,狗仔为通缉的死刑犯,可以人人得而诛之光杀后奏,最重要的是梁家提供了百万元的封赏…
两滴冷汗沾污了这一段报导,李岳朋的心脏狂烈的奔跳起来,报上还有一张狗仔的照片,如果李岳朋还未忘了自己的脸,他必须承认这张脸和他长得十分相像。
就在他凝神贯注在报上时,一个人影悄悄地立在他的前头…
他一感到黑影将至,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狠狠抓住对方的身体,往
上直甩过去。李岳朋正想举起拳头,给予对方-个重拳,但
头小灯的照
下,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而停住了动作。
他的冤家,冒险故事的女主角梁羽柔,正用一双无知惶恐的大眼睛盯着他。
他颓然的放下手,意识出自己在极度的紧张下,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
梁羽柔被李岳明此种出奇不意的举动吓坏了,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前襟…
她换上了才买的干净衣服,正车受全身干
舒畅的喜悦,没想到一走出来就被他的举动吓了-跳,以为他又要对她…
她腼腼地看向
,脸上霎时变红变绿义变白,同时正好望见了
上摊开的报纸,虽是斜眼一瞥,却也见到登载她消息的头条新闻。
“拿去看吧!”
他耸耸肩,-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姿态。反正事到如今,话不摊开来说是不行的。
梁羽柔心生疑问,眼睛瞄了李岳朋后,急忙拿起报纸端看着。
边看着,她的脸上立刻
出-丝愉悦的微笑,她就知道她不会被别人遗忘的,她亲爱的爹地正透过各种关系拚命找寻她,她也看到“狗仔”的照片。她必须承认,李岳朋本人要比照片上的人好看许多,而且还有一点不同…哪一点不同,她又说不出来…
她偷偷抬起眼再瞄他一眼,他黑色的眼眸透
着少许的不安,暗自欢喜他读了报纸后,知道梁儒远的势力而胆战了。
李岳朋坐了下来,好一阵子都不开口。
她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如何,直到忍受不住这长久的沉寂才开门。
“放了我,你-样有钱可拿!”
他回头看她一眼,可笑她纯洁无知到这般地步。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隐瞒下去,纵使是一件玩笑或恶作剧,也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了,他必须要告诉她真相。
“我叫李岳朋。”他静静开口。
她撇了嘴,再注视照片上的他,才发觉真是有点不一样了。面前的人比照片上的人看来斯文一点,也不能说是斯文…,应是气质,她确定。不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用气质两字来形容,太过不可思议。
她再仔细望他一眼,坦白说还是这一点疑问。
他看着梁羽柔一脸无关痛
的模样,心里暗生闷气。要和这个幼稚的千金小姐谈论生死
关的大事,还真不知从何谈起。
见他半天不说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才又开口。
“我不是狗仔。”
听到他说话,她转头看他,昏睡的眼一下子又张大起来。
她傻傻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再也受不了了,跳起来像连珠炮似地开口。
“你听不懂吗,我不是狗仔,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是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通缉犯,不是我绑架你,是这个男人打算要绑架你,在错纵复杂的状况下,我们相遇在钟表店,然后我带走了你,你误会我是狗仔…不,全世界的人都误会我是狗仔…”忽然他停住了口,他十分确定了-件事…
他的话说得太快了,她还来不及消化,突然他抓起了她的手臂。
“有人要杀你…”当他说出口,脸顿时变成铁灰色。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梁羽柔差点就冲口而出,不过看他十分严肃的样子,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是和你父亲十分亲近的人!”他叫着。
她的脸惨白一片,不明白他告诉她这些话的用意。忽然,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正视他。
“小姑娘,你还不明白吗?有人要杀你,而我这个天下第一字号的倒霉蛋被你拖下水了!”他一句一声慢慢说给她听。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他说的太快太急,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总之,他在向她解释他被陷害了。
陷害…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相信我的话吗?”他放开他的手。
她摇头,随即又点头,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你要死吗?”他低声问。
这次她非常坚定的摇头了。
“好,现在我问你答!”他快要受不了她全然无知的样子。
她点头。
“你有没有和人家结过仇?”
她摇头。
“说话!”他失控地大叫。
“没有!”
她立刻开口,心中充满委屈,想她梁羽柔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狼狈过,想着眼泪又想掉下来。
他无奈地
低了嗓门,如果要救自己,顺便也救她一把,他们必须要和平相处。
她无助的眼一眨,泪就掉下来了。
他叹了口气,用手捏掉悬在她眼中
含的泪珠。
“我真的是无心伤你,让我们好好说几句话好吗?”他换上温柔的口气。
见到这种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实在一点办法也无,他的声音如她在百难中的一丝安慰一样,更策动了她脆弱的心弦,马上,眼泪又失控地掉了下来。
看着她汨汨而出的泪水,他想,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忍耐她的泪水,来表现他的和平姿态才是。于是,他轻轻把她揽在肩上,想除去她对他的敌意和恐惧。
起初她有点惊讶,但是他温暖的肩膀像是她
失已久后看到的港湾一般,她不顾切靠在他的肩上狠狠哭了一场…
四周静静地,她只听到他
膛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四周静静地,他聆听着她的哭号声转为低声无助的啜泣声。
四周静静地,他们彼此呼吸的气流扰
了四周原有的宁静。
直到她停止了哭泣,用-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次,他并没有摆出一张灰沉沉的脸孔,反而是一种慈祥无私的笑容面对她…
“哭够了?”
他从喉问吐出这一句话来问她,想打破他们之间长期存在的尴尬和不安。
她的脸红了起来。
“你也是个奇迹,居然能容下这么多的水。”他释怀地取笑她,像大哥哥对小妹妹-样。
“还不是因为你…,你吓我!”她鼓起腮帮子说,更像他的小妹妹了。
事后她又想,他会不会误解她的话,言下之意好像她的泪水都是因他而起,她的脸更红更红了。
他心知这个小女孩又不知在胡思
想些什么了,但是灰暗的室内衬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看来更是青春而充满生命力。他突然觉得她可爱起来,这种未经风
,未曾被现实生活磨练的女孩,比世俗拜金的女人多了份天真的可爱。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我是李岳朋,你相信吗?”他开口。
那只是一个名字?又如何?她不解。
他笑了一下,眼角浮现少许的鱼尾纹,第-次她想猜他的年纪,三十岁左右吧,她觉得男人过了三十岁又没有白发的年纪最难猜。
“我是个作家。”他不动声
地说。
这次她有点反应了,身体稍微颤动了一下。
“因为你从不曾看过科幻冒险的故事,所以你才不知道我。”他笑着说。
“我最讨厌那种无聊的书了。”她冲出口,马上意识到话不对。
果然他的笑容失去了。
“你既然是作家,有份正常的收入,为什么还要冒着生死来绑架我呢?难道你的书不卖钱?”她马上问。
他叹气,果然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她始终还是把他当成狗仔。
“你错了,我的书本本卖钱,而且都是排行榜上的畅销书。”他说。
她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这不能怪她,因为她从没有钱的观念,她出门带着的皮包里头只装着金卡和一堆
七八糟的信用卡,买东西只要签个账单就好,所以她已经搞不清现代人对钱财的观念。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令她看得有点心寒。
“粱小姐,我说了这么多是要告诉你,我无心绑架你,更没有任何动机要害你,这件事情是一场误会,一场可笑非常的误会,因为我和暴徒狗仔长得很像,事实上我不是狗仔,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比你更可怜十倍!”他终于说完了。
他平静看着她,只见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你说你不是报上登的那个暴徒?”她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只好再重复他的话。
他点点头,笑意更深了。
她不由自主地打量他之后,带着冲动抓起
上的报纸与他比对一番。
报上的人头发好像有点鬈曲,但是李岳朋却是平直
硬的浓发,但是这也可让美容院修饰的。如果他想掩入耳目的话…
李岳朋的眼睛深邃且黑,两道眉毛浓而有点往上翘起,报上的人经印刷过程后显得不十分清楚,但是她可以认定他是疏眉和突眼珠,只有脸型两人是十分相似地,脸部属于窄长型,最重要的是报上的人表情是标准的坏蛋脸,带着深深的
气和玩世不恭,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是。
经过她一再的判定后,更发觉两人不是同-个人,只是长相十分相似的两个人知道她产生疑问后,李岳朋从皮夹中取出他的身分证让她再比照一次。
“你真的不是那个人!”她终于叫了出来。
眼前两张照片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因为李岳朋的身分证照片是他的学士照,虽然已是八年前的老照片了,但是梁羽柔依稀还看得出是他本人没错,然而再看报上的照片就更不相同了!
对不认识而初见面的人,自然如同过客一般,不会让脑子有太多分辨的能力,所以每个人的长相都差不多。但是-旦
识之后,进而就发现属于对方这个人本身的特质,因此梁羽柔更确定李岳朋不可能是狗仔了。
“你信了?”李岳朋说。
梁羽柔拚命点头,对这个严重误会的化解,心中更多了份安全的舒坦感,不过她更急于知道为什么他要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有人要杀你!”
李岳明不等梁羽柔发出疑问,就直接切入正题。
才舒坦了对李岳朋的敌意和危机的窒息感,这句话再引起她更深的不解和隐藏式的危机…
“有人要杀我?”
她的身体立刻强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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