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仪从此专注于工作,让自己忙碌,对绍恩避而不见,所以当绍恩一次又一次的到公司找她,都碰不到她一面,即使到宁家门口等,结果也是一样,反而被宁⺟痛骂一顿赶走。
她是有心逃避他,这点绍恩知道,但他也固执的非要见到心仪不可,所以一个等一个避,两人就这样僵持著。
心仪的助理打內线电话问:“总经理,梁老先生说想见你,不知道你要不要见他?”
梁老先生?会不会是绍恩的⽗亲?
“请他上来吧。”
当梁启任拄著拐杖和陈嫂一起来到办公室,心仪走过去
接。“爸,好久不见了,你⾝体有没有好一点?”
梁启任感到欣慰。“听到你还叫我爸爸,就知道你没忘记我这个老人家。”他拍拍她的手道。
心仪有些腼,笑着与陈嫂打招呼。“少
也还记得陈嫂,真让人⾼兴。”
她微笑问:“爸怎么会来找我?”
“我来带你回去。”所有的事情他都从报纸上知道了“知道绍恩是害你家破产的罪魁祸首后,我狠狠的替你揍了他一顿,不过幸好他及时悔悟,总算没让你们受到太大的伤害。改天我会带他亲自上你家,跟你的⽗⺟道歉。”
这下他不跪下来赔罪,人家都不会把女儿还给他了。
旧事重提,心仪很为难。“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你放心,那个叫希雅的女人死心了,她不会再来妨碍你了。”
“可能吗?”在她看来,希雅对绍恩死心塌地,不可能那么快死心。
“少
,是真的。”陈嫂肯定的说。“杂志上都猜测她回国美去了,下过我听少爷说没有,她是真的失踪了。”
“她会去哪呢?”心仪蹙眉问。
“关心她⼲什么?反正那个女人越早走越好,最好是离得远远的,不要来破坏你跟少爷的生活。”陈嫂快人快语的说。
也不是希雅有多不好,她在家还
安分的,没有仗势欺人的骄气,但她闯⼊少爷跟少
之间就是不对,夺人丈夫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陈嫂,别这么说,她也很可怜。”
跟范伦在一起的这段⽇子,她才知道希雅对绍恩用情有多深,同样为情所苦的她,当然知道那种心痛的感觉。
梁启任和陈嫂在办公室劝了心仪一会儿之后,知道她一时还无法下决定,于是要她多多考虑,然后就回去了。
两人走后, 心仪一直想着希雅的事,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湾台人生地不
的,会不会发生事情,范伦现在也一定很紧张吧!
她刚想打通电话给范伦询问希雅的事情,电话就响了,她接起电话,助理告诉她是希雅打来的,她连忙将电话接进来。
“我想跟你见一面,谈一谈。”希雅劈头就道。
心仪一口答应。“好,在哪?”
写下相约的地方后,她挂断电话,随即又拿起话筒拨了范伦的机手号码。
他一定急著找希雅,应该让他知道好放心些。
“喂,范伦吗?我是心仪,希雅约我跟她见面,地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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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馆看到希雅时,心仪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原本娇
的脸上没了神采,人也瘦了好大一圈,可以想像她这些⽇子受到的感情磨折。
“你来了。”希雅冷冷的抬头睇她。
“希雅,你还好吧?”心仪担心的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问。
仿佛被⽔烫著般,希雅快速的把手菗回去。
“我约你出来,不是看你演戏,而是有话要跟你说。”
心仪喟叹一声,点了一杯卡布其诺,耐心的等著她开口。
“宁心仪,我知道绍恩最近天天去找你,你一定也很想跟他复合,不过有件事我想你还不清楚,当初要整垮雷弘是谁的主意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垂下眼眸,喝了口咖啡掩饰心中的沉痛。“是绍恩的意思。”
范伦跟她无冤无仇,就算是要替妹妹出气,顶多稍微教训雷弘一顿,绝对不会采取如此
烈的手段。
会想这么做的人一定是绍恩。
他从以前行事就很极端,不然也不会在结婚当天就丢下新娘飞往国美。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希雅狡黠地看着她。
“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
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他就算对她和哥哥有所误会,以博雅的实力对付他们就绰绰有余了,为什么要以佛雷诺这么大的集团来庒人呢?难道他真这么讨厌她,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希雅脸上浮起琊恶的笑“是因为我的关系。原本我们在国美已经打算结婚了,可是在举行婚礼前,他坚持回湾台一趟。这趟回来,他发现本来应该已经打发的人却依然住在他家,并且以粱太太的⾝分自居,这一点令他很不⾼兴,再加上你四处招蜂引蝶,破坏他的名声,所以才决定报复,将你和你娘家的公司一并处理掉,这一切都是出于他对你的厌恶。”
“不可能,他说过是因为误会我和我哥要霸占博雅才这么做的。”心仪无法相信。
“你一定以为我在说谎吧!”希雅再次冷笑。“别以为他现在回头追求你,就表示他真的喜
你。在国美他为我做得更多,只不过他现在一时改变胃口,过一段时间他又会回到我的⾝边。”
心仪顿了顿,道:“对不起,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因为这不是我的问题。”她无法否认,她的心因为希雅的话而出现裂
。
“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叫你自动离开他。”
“我也说过,问题不在我,而在他,我已经避著他了,可是他还是每天到公司来找我。”
“这证明你避得还不够彻底,你为什么不远走国外,世界这么大,他找不到你的。”她急切的说。
心仪感到好笑。“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梁绍恩而弃自己家人、朋友于不顾,再说该逃的人不该是她,而是打扰她平静生活的这三个人。
“如果你话说完的话,我可以走了。”她拿起帐单站起来准备结帐。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放弃绍恩了?”希雅着急的站起来。
心仪半侧过⾝子看她。“我说过,这不是我的问题。”
她已经不跟梁绍恩见面了,还要怎样?
她迳自拿著帐单定到柜台结帐。
“宁心仪,你真的要
我走上绝路吗?我会教你一辈子后悔!”
她不耐的翻个⽩眼,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希雅狂疯的奔向马路。
“希雅,你想⼲什么?”心仪一惊,立刻冲出去。“希雅!”
她直往马路央中跑。
“我死了,你跟绍恩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她打算以死作为议抗。
“别这样,希雅,请你冷静下来。”心仪赶忙拉住她。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你为什么要破坏我辛苦经营了五年的感情?我恨你!”甩开她的手,希雅往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跑去。
“希雅!”
接著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女子躺在⾎泊中,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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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仪,你醒一醒,我求求你醒一醒!”希雅不住的哭喊著。
心仪恍恍惚惚的想睁开沉重的眼⽪,她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天花板的灯不断的向后移去。她怎么了,不是想救希雅吗?为什么会浑⾝沉重得移动不了?
朦胧中,她看到希雅哭泣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希雅,别哭了,医生会救她,她不会有事的。”范伦的声音传来。
“绍恩呢?通知他了没有?”希雅着急地问。
“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他一边安慰著妹妹,一边探头看心仪的情况,她已经完全陷⼊昏
状态。
两兄妹一直护送著心仪进⼊急诊室,然后在外头焦急的等待。
“希雅,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赶到咖啡馆外时,就看到心仪已经躺在担架上被送上救护车。
希雅哭著头摇,情绪
动得无法自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先我只是想以死来吓吓她,没想到…没想到她会当真,为了救我还…还…”她后悔死了。
“你这个傻丫头!”他对妹妹的行径感到讶异又生气。“你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你这样害惨了心仪你知不知道?她要有个万一,我看你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希雅深深忏悔。“我知道错了,哥,心仪是个好人,她是真心喜
绍恩的。如果她能够平安无事,我一定不会再跟她抢绍恩了,我会跟她把误会解释清楚,成全他们。”
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心仪宽大的心
是她前所未见的,对于抢夺丈夫的情敌非但不记恨,还舍⾝救人,如果是她,一定办不到。
绍恩慌张的赶到医院,心急如焚的问:“心仪…心仪怎么样了?”
希雅
本无颜面对他,只好由范伦代为回答。
“医生正在救急。”
“救急?那有没有生命危险?”好好的怎会被车撞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一脸愧疚的希雅,她平时的骄气完全不见了,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单纯。
“绍恩,我…”她刚想解释,医生和护士已推著心仪出来。
三人立刻上前。
“医生,怎么样,她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看来只有腿大骨折和一些裂伤,我们已经为她做
合手术了,但车祸时的击撞力很大,我们担心她会有脑震
,所以必须观察两天。”
“谢天谢地,心仪真的没事!”希雅喜极而泣。
“现在我们要将病人送进病房。有一份文件必须请家属签一下。”护士姐小朝三人看了一眼。
“我来签,我是她的丈夫。”绍恩毫不犹豫地跟她走向柜台。
待他签完名后,范伦开玩笑地道:“我以为你已经签字离婚了。”
“我是签了,不过离婚协议书已经被我撕掉了。”他快速走向病房。
希雅难过的看范伦一眼。
“去看看她吧!”他鼓励的握住妹妹的手,拉她一起走。“事情总要解决的,至少你欠她一句谢谢和对不起。”
“嗯,除了谢谢和对不起之外,我还欠她一个解释。”
病房內是一幅不容他们打扰的画面。病
上的心仪睡得安详,坐在病
旁的绍恩则是痴情的凝视著她,他们
叠的双手意味著两人的心再度结合。
希雅低头退出病房“我想我们两个人都不要进去打扰了,欠心仪的解释我会写信向她赔罪。”
她愿意退出这场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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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仪住院期间,绍恩寸步不离的守候,宁⺟一再咄咄
人都没有办法骂走他。
只要心仪一天不肯原谅他,他就一天不离开医院。
这样的真情,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感动,更何况是心仪。
只是希雅的话言犹在耳,她无法忘记他的忍残,她害怕再度受到伤害,因此她只有不断的伪装自己,假装对他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这情形看在其他人的眼,都对绍恩产生同情之心,纷纷转而劝她,最后连宁⺟也深受感动。
“心仪,够了,你还要磨折绍恩到什么时候?”趁绍恩去为她倒热⽔的时候,宁⺟偷偷的对她说。
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因她变得如此憔悴,实在令人难过。
“我没有要他这么痛苦。”她面无表情地道。
其实她何尝不心疼,只是情伤实在太痛苦了,她不想再陷⼊。
“你这孩子真是倔強。”宁⺟长叹一声道,从口袋拿出一封信
给她。“我来医院时,在大门口遇到范伦,他要我把这封信
给你。”
“信?”
“你拆开来看看吧!”
心仪将信封拆开,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是希雅的。
心仪:
请原谅我用这种懦弱的方式向你致歉,除了要感谢你不计前嫌的舍
命救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那⽇我在咖啡馆所说的话其实全是谎言,绍恩除了你之外,从未爱
过任何女人,我是出于嫉妒才那么说的。
五年来,我一直知道他心有个人,却不知道是谁;我花了五年的
时间,努力的想取代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始终无法如愿,他一
直是若即若离的对待每一个向他示好的女人,对我也不例外。
直到回湾台的机飞上,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占据他
心中的人是你。
醋意使我失去了理智,一心想抢回绍恩的我对你充満敌意,因此不
断在你们之间挑拨,使绍恩对你产生误会。
他之所以会要我哥对付雷弘,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是吃方于镇的
醋,嫉妒你跟别的男人如此热络,这一切都是由于他爱你。
所以请你原谅他吧!原谅一个因为爱你而狂疯的男人,别再磨折他
了 。
最后祝你早⽇恢复健康。
永远不会再阻碍你幸福的希雅 笔
看了这封信,心仪泪如泉涌,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绝情,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害他们破产,原来这一切都是出于爱。
“傻…真傻…”一个不懂得如何表现爱的人,才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想必他这些⽇子一定与她一样痛苦吧!
宁⺟看了那封信,知道自己误会绍恩了。“心仪,原谅他吧!”
“妈,我…”她泣不成声的头摇。
抱著热⽔瓶,绍恩站在门边,望着她的眼神充満痛苦。“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呢?”
他缓缓的走进病房,在她的⾝边坐下。
“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你们谈吧,我出去一下。”宁⺟识趣的退出病房。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心仪逃避的想躲⼊被子中。
“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拉开棉被,強迫她面对他。“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是不是还爱著我。”
“我说了,你就会死心吗?”
“不,不会死心,我会加倍努力赢得你的爱。”他固执地说。
他这份执著令她感动,她的眼中忍不住泛起泪雾。“你真傻,为什么拥有时你不珍惜,失去了才想挽回呢?这样对我公平吗?”她哀怨的看着他。
“是不公平,我让你受了五年的委屈,所以你即使再考验我五年也是应该的。”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她眼中含泪笑着偎人他的怀。“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绍恩含情脉脉的凝视著她。“我想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但却是到了国美才发现。”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呢?”让她⽩⽩等了五年,怨了五年。
“因为面子拉不下来。”他笑着轻吻她的樱
。
“那现在呢?”她娇笑着问。
“已经被你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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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举行婚礼,想把五年前末圆的梦完成。
虽然这场婚礼只是圆梦,但绍恩十分慎重其事,不仅在教室举行,还布置了万朵玫瑰,每一束玫瑰上都有他亲手写的“我爱你”三个字的纸卡,以表示对心仪的爱意和歉意。
満睑幸福笑容的心仪,与绍恩手挽著手缓缓步出礼堂,他们已经在牧师的见证下完成了婚礼,正打算坐上礼车之后直奔机场,展开环球一周的藌月旅行。
上车前,范伦走了过来,送上桃园别墅的地契,作为给这对新人的贺礼。
“你还想让心仪住在那个地方!”绍恩没好气地喊。
就知道他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可是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哼!”范伦笑谑道:“我够朋友了吧!在没有确定你们两人真的结束关系之前,我还是信守国中人『朋友
,不可戏』的原则,一点便宜也没有占,这对我来说可是很难得的。”
绍恩猛然赏了他一拳。“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杀了你。”
要不是朋友多年了解他还有一点人格,他早就杀了他,哪还会让他站在这儿说话。
“以后不许你再接近心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低声警告。
心仪不噤掩嘴而笑。
捂著睑,范伦啧啧有声的摇头摇“有了老婆就忘了朋友,你忘了,要不是我跟希雅帮你解释,你今天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记
好一点,不然下次再出问题,我们就不帮你了。”
帮?“免了,你们兄妹不捣
我就很感
了,再说也不会有下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心仪有伤心流泪的机会。
“好心没好报。喔,对了,也许我们会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偶遇也说不定哦!”他早打听好他们的行程,准备送给他们一连串的惊喜,嘻嘻,保证绍恩会气得火冒三丈。
“是吗?”绍恩也笑着。“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他向希雅一招手,她立刻送上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范伦头⽪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新的人事命令,我已经正式转为名誉董事,以后集团的业务要全部由你接手了。”绍恩笑很狡猾。
“什么?!”范伦惊得大叫,对坐⼊车子的绍恩议抗。“等一下,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他要游戏人间,不想被绑在总裁的位子上受茶毒一辈子,他不要啊!
绍恩露出诡计得逞的奷笑,对他扬扬手。“祝你好运了,佛雷诺先生。”
范伦转而向妹妹求救。
希雅早有准备,跳上另一辆车子。“抱歉,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说完,她油门一踩,飞快的离开。
喜气洋洋的教堂外,只有一脸苦兮兮的范伦望天兴叹。
“天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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