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左盈如是亚伦的新
。这是‘宝丽龙传播集团’唱片事业处办公室最新的传说。
这件事就要从凯莉那天因为‘内急’,而冲进洗手间讲起…有道是咖啡厅论情, 冼手间论人是非,这真是新新人类最新的嗜好与兴趣。
凯莉冲进洗手间,将厕所的门关起来后,却听见了女同事们吱吱喳喳的声音;虽然 故意
低音量说话,凯莉却还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这般行径,简直跟在扩音机前说话一般没两样。
‘我听说左盈如跟王亚伦最近走得很近呢!’
流言总是由‘听说’两个字开始的。
‘喔,是吗?’
‘是啊!左盈如每天早上都帮王亚伦准备早餐,连午餐的便当也都亲自帮他准备呢 !弄得王亚伦感动得要命。’
‘哪有什么好感动的?不过是举手之劳,顺便罢了。’
‘那你可就错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要捉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
‘嗯。’
‘所以呢!左盈如就因此而捉住了王亚伦的心了。’
‘真的啊?’
‘那当然!而且这又不只是我一个人听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说什么?快点讲啦!’
很显然的,打听别人家的闲事一向是三姑六婆之辈的兴趣,从古至今,此兴趣仍是 历久不衰。
凯莉小心翼翼的躲在厕所内,连呼吸都格外谨慎。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发现的嘛!左盈如和王亚伦在会议中总是不时的眉来眼去,午 休时间他们两人一定是躲进小会议室内享用爱的便当,而且有说有笑、同进同出的,哎 呀!当大家都是白痴啊?怎么会看不出来。’
‘喔?这事经过证实吗?有没有问过当事人啊?’
‘唉哟!你还真是傻瓜呢!事实就是铁证了,哪还需要什么证实呢?更何况这是属 于私事,这种事当事人怎么好意思承认呢,笨啊!’
‘说的也是…那这下可真是旧爱新
齐聚一堂了。’
‘那可不!’
‘不晓得冯主任会不会黯然隐退?’
天!凯莉整个人站在厕所内,不敢就此推门出来。
刚才的那段流言,就已经够她五味杂陈,使她觉得整个人头晕脑
了,没想到自己 居然还被卷人情变风波内?
干嘛啊!这年头流行最佳女主角,换人做做看吗?
真是莫名奇妙!
她用手指
住太阳
,企图抑止头部的隐隐作痛。
‘其实我倒是满同情冯凯莉的。’
从最佳女主角变成被同情的角色了?凯莉屏气凝神、专注聆听,手心竟冒着冷汗。
‘冯凯莉人好,心地又善良,办事能力又强,而且不会端架子。这年头,这样的人 已不多见了。’
唉!得知己,夫复何求?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没想到竟被冠上这样的字眼,凯莉真是哭笑不得啊!
但是又何奈?只能仔细的再往下听了。
‘是啊,像凯莉这样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怎会跟那风
型的王亚伦混在一起 呢?真是让人同情啊!’
没想到女同事们对亚伦的评价竟是如此的拙劣?
天啊!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在乎别人对亚伦的看法?那个杀千刀的下三滥,自命风
的沙文猪,活该让他自生自灭的,干嘛那么在乎他呢?
‘其实王亚伦也没什么不好。人家办事能力强,人又长得帅,更何况,人不风
枉 少年,人家可是有风
的本钱呢!’
‘你喜爱?’
‘喔,NO!NO!NO!’
‘干嘛?吓到了?’
‘那当然,‘超级旋风’当道,人人自危啊!’
‘你是说左盈如啊?’
‘不是她还有谁?她不但是背景雄厚,外表
丽,我觉得她的内心也不太简单喔! ’
‘你是说她居心叵测?’
‘嘘!小声一点,你不打算活下去了?’
声音忽然停止了!很显然的她们是在观察地形,顾盼安危…半晌,又听见声音。
‘看着好了!左盈如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好可怕喔!’
‘有什么好可怕的?那是人家帅哥、美女与皇亲国威间玩的游戏,我们既非美女, 更与皇亲国威沾不上什么边,看看热闹就够了,其他的就不必害怕了。’
‘是啊!看看热闹,猜猜
采的连续剧后续如何发展就已经很够本了…’
‘哈!哈…’
一阵银钤似的笑声渐渐远离洗手间。
凯莉仔细的聆听,确定洗手间内已空无一人了,才‘敢’由厕所走出来。
望着洗手台前的大明镜,她发现自己的脸色很糟糕。
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只差没被吓死!
流言竟是这么可怕?
一下子,她的心情变得好沉重啊!
曾经偷偷立誓要摆
亚伦的‘纠
’,曾经希望亚伦和盈如能‘速配’的在一起, 更曾经因此而积极的为自己的感情生涯往前迈进,刻意结
冠伦,并希望与之交往… 所有的曾经,所有的刻意,竟在顷刻间毁灭…其实她在乎的应当不是流言吧?她在乎 的是亚伦。
可是,她却要勉强自己骗自己!
天!这教她如何是好?
***
不晓得怎么搞的,竟不知不觉的来到医院。
是身心俱疲吧?头部又隐隐作痛,只好来医院报到了。
该挂哪一科呢?心理科?内科?唉!再这样纠
、困扰下去,可能就要挂精神科了 。
凯莉站在医院的挂号柜怡前,竟为了思索要挂哪一科而呆愣住了。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
难不成应验了文艺小说内常写的一句话:爱使人
失自我?
‘凯莉!’
她实在是想得出神了,竟没看见冠伦出现在她的眼前,直到。冠伦唤了她一声,才 使她回过神来。
望着冠伦一贯温文的举止,还有他和蔼可亲的笑容,竟像是在茫茫大海载浮载沉中 ,忽然捉到救生圈似的,一下安心起来。
她的表情是喜出望外,有点意外。
其实也不能算是意外啦!这是冠伦所服务的医院,他出现在医院内乃是天经地义的 事,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说穿了,其实她不知不觉来到医院,应当也是为了冠伦吧?明则看病,暗地裹却是 另有一番心思。
‘你怎么会在这裹?’冠伦问。
‘我…我来看病的。’这样说,会比较理想吧!毕竟女孩子还是得稍微矜持一点 ,不好太直接吧!
‘看病啊?感冒没比较好吗?’他关怀的神情溢于言表。
‘头还是有点痛。’她用手指着太阳
。
‘这样啊?’他陷入思考。
他悲天悯人的神,就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到我办公室吧!我帮你再开一些药。’
‘不用挂号吗?’她用手指了指挂号柜怡。
‘还来得及吗?’他笑着问。
果然是来不及了。又到了晚间门诊前的休诊用餐时间,挂号台前已立出了休诊告示 。
‘那就麻烦你了。’地由衷的说。
他并没再接下什么客套的应对话语,只是领着凯莉往办公室走去,然后悉心的为她 诊疗、开药,并以医生的身分亲自到药局帮她取药,也
代了一些感冒应注意的饮食事 项。
凯莉感动得谢了又谢。
每次和冠伦在一起时,总有一种特殊的温馨感,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回到襁褓时代般 ,安全又温暖的…‘记得要先吃饭,才能吃药喔!’他把药包递给她之后,再一次叮 咛。
她点点头,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吃饭没?’
她摇摇头。
天啊!难道是否极泰来?冠伦大哥居然要邀她共进晚餐?
‘我看我们先去吃饭好了,吃完饭后,你再吃药;记得睡前再吃一次,这样时间间 隔的比较刚好…’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她往医院餐厅走去。
她当然是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其实这也是一种快乐啊!无可言喻,安全又安心的 快乐与
足啊!
两人有时一前一役,有时肩并肩的在医院回廊上行走着。
一路上,冠伦遇见了好几个
人,纷纷向他打招呼,而他们也拿好奇的眼神直盯着 凯莉看。
她并不觉得困窘,反而还大方的向对方点头问好,就这样,他们终于到达了医院的 餐厅。
冠伦先领着她找了个幽静的座位坐下,然后迳自忙着点菜去了。
医院的餐厅是采取自助式的管理,由点菜到餐具的准备、买单,都得亲自动手,冠 伦有条不紊的又是餐巾纸,又是餐具的,一样样的备妥,然后才又端来云
汤及
燥饭 ,后来还端来两杯柠檬汁。
‘这是柠檬原汁,没加冰块,你感冒,要多补充维他命c。’
他说完后,便低头开始大快朵颐。
凯莉却愣住了。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柔,这样的体贴,没想到冠伦大哥如此 的纤细,这么无微不至。
这种呵护备至的感觉再也不能用言语或文字形容了。
‘你怎么了?’他忽然抬起头来问。
她赶紧摇摇头,掩饰的喝了一口柠檬汁,泪水却晶莹的
在眼眶裹。
‘快吃啊,云
汤冷了就不好喝了。’他招呼的说,又低头喝了一口汤。
虽然这是一顿菜
极简单的晚餐,但却是感情最丰富的晚餐,凯莉感动得久久不能 自己。
从小到大,从懵懵无知的幼年,到通勤、住宿求学的青少年时期,所面对的人、事 、物,给她的印象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想到人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多情的人。
而他竟是那个令她头痛又心痛,且自命风
的冤家的兄长,为什么同胞手足间的个
差异这么的大?
冠伦敦厚善良,亚伦却自以为是的桀鹜不驯…‘我去帮你要一杯温开水,待会儿 好吃药。’他已经吃完他盘中的食物了。
望着冠伦离去的身影,凯莉的思绪顿时风起云涌…其实亚伦的品
也绝非不佳之 类的,在生活起居方面,亚伦也算是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了,他会嘘寒问暖,更懂得制造 生活趣情,生活中有了他便是多?多姿,趣味盎然。
只是,他有一颗不安定的灵魂,他不愿被拘束,不愿有所承诺,就是这样让人无法 有安全感啊!
女人啊!就是这么傻,只为了一句承诺而有所坚持。
‘温开水来了。’冠伦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温开水回到座位。
‘谢谢你,冠伦大哥。’
‘不客气。’他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很憨厚。
‘冠伦大哥,我觉得人应该要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谈恋爱。’
‘怎么?忽然有感而发。’他感兴趣的笑着问。
她点点头。
其实是因为亚伦带给她的感受太多了,所以才有感而发。
亚伦是地出社会以来第一个异
朋友。在此之前,由于家教与学业双重的压力下, 她未曾,也没有机会结
异
朋友。
于是,与亚伦之间的情愫则变得十分的暧昧不明,不晓得那究竟算不算是爱情?但 她却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希望愈大,失望当然就相对的等量增加了。
也许是自己对感情处理的方式不够成
吧?毕竟爱情这玩意,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不成
那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便有感而发的认为,若能在小小年纪时即纵横情场的话,现在应当早已练就 金钢不坏之身了吧,也不会因此而为情所困了。
‘多谈几次恋爱的话,人也就会比较成
,比较不会患得患失,为情所困了吧?’
她说。
‘不见得。’他笑笑的答。
‘喔?’不晓得为什么,面对冠伦的当口,她总能侃侃而谈内心的事。
‘所谓的成
可分为两方面,一个是心理方面的成
,一个是技术
的成
。有些 人谈了很多场的恋爱,恋爱技巧倒是
进了不少,但心理层面仍是不成
,有些人则是 因为历经了一次的恋曲之后,心理层面明显的有所提升,处理感情的成
度也因此而加 强了。所以说,一个人于感情的成
度,不在于恋爱次数的多寡。’
医生就是医生,分析事物总是格外约有条理。
凯莉受益良多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怎么?是不是你和亚伦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直觉的反应。
‘没有!’她倏地喊道。
他讷问的望着她。
她急急的试着澄清:‘我和亚伦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怎么会是这样呢?他还来不及开口问,曾文华便已靠了过来。
‘凯莉!你怎么会在这裹?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通知一声。’
曾文华见到凯莉显然是喜形于
。
‘她来看病的,我顺便请她用个便餐。’冠伦据实回答。
凯莉则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迳自拿起皮包内的药来服用。
药一入口,她便道:‘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也好!早一点休息有助于感冒早一点恢复。’冠伦说。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曾文华白告奋勇。
‘不太方便吧!’凯莉半推辞。
其实她是不想让曾文华心存任何希望,毕竟幻影破灭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最好能提 早预防。
‘不会的,一点都不会不方便。’他说得好热心。
他的热情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既然曾大哥这么热心,你不妨让他送一程吧!’冠伦建议。
她点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冠伦的话这么具有影响力,他只是随口建议,她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谁教 他总是让人如此的放心又安心。
曾文华把凯莉送到家门口时,凯莉才知道曾文华家住基隆。天啊!这怎么会顺路呢?
一个基隆,一个林口,一北一南,根本是绕了一大圈嘛!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曾医师,谢谢你送我回来,不好意思还让你绕这么一大圈,真是麻烦你了。’凯 莉由衷的说。
‘不,不,不!一点都不麻烦,能送你,是我的荣幸呢!’曾文华真的很乐意送凯 莉回家。
天!除了亚伦以外,他是第一个对她表示好感的异
。
从前只是揣测,现在他明白表示,一时间,凯莉竟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装傻吧!
有些时候,有些情形是不需要立刻有答案的。
‘曾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凯莉说。
‘我的好,是有所选择的,芸芸众生中,我只想对你好。’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望着他认真的表情,她更是不知所措。
过去,听亚伦的玩笑话听惯了,习惯似是而非的感情:但曾文华的表现却是如此的 认真…她的脚竟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想用手去
住颤抖的脚,一个不小心,竟把随 身纸袋内的杂物打翻了。
‘哇!糟糕。’
她低头抬起掉落在地上的随身杂物,曾文华也想帮忙,所以低下头来,却恰巧与凯 莉撞个正着。
‘啊!’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
曾文华急忙伸手扶住她,这动作在夜晚昏黄不明中看来,还真是暧昧啊!
这一幕,刚好让坐在车厢内,等候凯莉回来的亚伦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道。
‘没关系。’又是异口同声。
他终于将扶住她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关怀的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说。
‘东西都拣起来了吧?’他边问边低头察看。
‘嗯。都拣起来了。’
‘那就好。’曾文华满是释怀的表情。
唉!其实这个人也真是不错。
这么热心,又这么直接,不用猜忌,不必怀疑,他喜爱就是喜爱,直截了当的表达 ,勇气可嘉啊!
‘曾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有机会,让我请你吃个饭吧!’她纯粹是为了感 谢他的热心。
‘真的?’他喜出望外。
她点点头。
‘喔,我太感动了。’
他像个小朋友似的,只差没跳起来喊万岁。
她得稍微冷却一下他慷得满满的热情啊!
‘那么,我下车了。’她冷冷的说。
‘好,再见!要记得早点休息。’他叮咛。
‘嗯。’
他的叮咛着实令她感到格外的温馨,但她仍是冷冷的不再多说什么,迳自离开他的 房车,然后头回也不回的往住屋方向走去。
不久,便听见曾文华将车子驶离的声音。
凯莉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望了望,却差点讶然的失声叫了出来。
是亚伦!
‘你怎么会在这裹?’她半颤抖着声音问。
‘来找老朋友不行吗?’他的话醋酸味很浓。
‘喔?是吗?’你都有了新人了,还会在乎我吗?很显然的,她的醋酸味不亚于亚 伦。
‘恭喜你啊,终于找到护花使者了。’明则道贺,其实他是在试探。
他看到刚才那一幕了?也好。
‘应该说是恭喜我们两人吧!我们都找到各自的幸?了,该是互相恭喜吧!’她赌 气的将错就错挖苦他。
‘喔!是吗?’他故意把‘是吗’两个字拖得极长,内心其实是思
翻腾云涌。
看样子,凯莉真的找到护花使者了。
他一直是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的,没想到这次竟是
沟裹翻船。
一直以来,总是觉得凯莉偶尔发发怒,只是为了凸显自我的重要
罢了。女人嘛!
何必太在乎她的情绪反应,小心她恃宠而骄啊!
看来,这次他是判断错误了。
‘凯莉,你是玩真的吧?’他试探的问。
他既然老是不在乎她,她又何必据实以告呢!况且,还可以藉此将自己的行情弄得 上涨些,免得他老是认为她乏人问津呢!
‘那当然!我从来不玩感情的,我是很认真的面对感情。’她一语双关的回答。
天啊!这次是真的。
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几乎要恼怒了。
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好恼怒他人呢?既没名,又没分的!要生气的话,只能气 自己了。
他心裹百味杂陈,嘴巴却只道:‘好吧!那就祝你幸?了。’
‘谢谢!’而凯莉则气得眼睛差点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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