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比赛结束,其它的可没跟着结束,起码祁军尘就没忘记领取“战利品”不过在那之前,林紫瞳常常看到他,机率之频繁——只要有课就有他!两人见了面,自然会笑着聊几句,
融洽的!
蓝庭顺利坐上高级私人秘书的位子,听说目前有某种情愫正在“发展”她没深入打探,反正该知道的一定有人会说,她只要先关心“阿里山”——
“哥,我是本地旅游,不是远洋外放。”看到何宽宇脚边的那口行李箱,林紫瞳不
好笑地提醒。她对准备行李的工作并不在行——那是过分谦虚的讲法,实际上是一窃不通。但话又说回来,她也不用通。去玩有温雨凰她们负责,出远门有三位兄长打点,自己从没费心过,唯一要做的就是专心玩。可是,这一箱似乎有些超乎正常吧!在这儿看是吓人,搬到外头瞧就丢人了,而且是丢她的人。
“山不比平地,多带些总没错!”何宽宇微笑而正经地说了。林紫瞳虽然是个健康宝宝——却怕冷!怕到寝室有一样其他部队见不到的东西——电暖器;更糟的时候,连怀炉都藏在身上。他就希望能把电暖器
在行李箱里,可惜没空位了,只能放怀炉,聊胜于无!
林紫瞳明白何宽宇的顾虑。她会怕冷还不是被他们“养”出来的!但看看外头
高照的十月天。山上能有多冷?她不以为然地嘟嚷:“那只不过是阿里山,又不是喜马拉雅山!”
“怕什么!反正有‘苦力’替你扛。”
唉!先是驾驶二兵,后是劳动苦力,她真替那个空军飞官的梅花不值。反问:“谁是替我扛到门口那个苦力?”
“走吧!我送你去门口。”他就是天字一号苦力。
上了车之后,何宽宇接着说道:“爸给你一个星期的假,随你们安排利用。”
不是三天吗?林紫瞳困惑地转过头。
“有没有搞错!爸给的?还是他要求的?”
何宽宇又笑了。
“军尘要三天,哥想多一天比较不用赶,结果我们三个加老爸,就成了一星期。”他照实说。
“大哥也知道!谁告诉他的?”她真有些意外。连常年在舰上难得上岸的大哥都晓得了,那她认识的人,还有谁会不知道?
二哥没讲话,直笑着。就是那种可爱的坏笑,正流行吧!她觉得好熟悉,但哥笑起来,格外多股味儿。不过,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对了!“学生怎么办?”她恍然大悟。
“有我和罗纪在,你不用担心。”
“要担心的是你们吧!”林紫瞳也不安分地笑了,望着大门口依稀可见的身影微怨。“放我跟陌生男子同行,你们放得下心?”
陌生?那可不!何宽宇的笑意更浓了——祁军尘的个人历史,都已用一连串“见不得光”的调查访谈,彻底呈现台面了,不然哪会牵动到大哥,就怕有所疏漏。
“一个人的眼光不见得准确,但能叫我们一定
沟里翻船的人物,也纯属稀世极品。”他把车停在“你爱她”后面,笃定说道:“我们相信他!”
车门已然开启。林紫瞳没机会多说什么,随同行李一块转乘“你爱她”没理两个男人的对话,仅在最后挥手道别,微嘟着嘴,接下了想故意遗忘却甩不掉的外套。
他们是参加旅行团的。据身边的那个男人表示,这样比较轻松,随时可以
队。是吗?她每次出门都很轻松啊!至于后头那一句,老实说,她不太能理解。也没理解的必要吧!但长途搭车真是件无聊至极的事,看他把玩她的发辫,一副乐不可支的陶醉,心里就不太平衡,最前方拿麦克风的人,却教她有了笑容。终于有事可以做了——
讲话的女孩是领队,长得很不错,懂得运用天赋表现自我,看起来似乎是敢爱敢恨勇于争取的那一型。希望有别于得不到就毁掉的那型,因为眼光非常不乖,不管东西飘、南北转,都一定落在她——身边的他身上,他知道吗?别过脸,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不过他,还是看看窗外的风光。或许是幸福的感觉吧,让她不
脸上挂着笑。他发现了!扳开扶手障碍,抱着她贴靠他的颈窝——
“笑什么?”祁军尘
好奇的。她看起来好恬静!嘴巴——却非常忙碌;眼睛——闷不吭声地居然笑得那么开心,但他好喜爱她的笑。
笑要有原因吗?这只是自然而然的表情。不为什么啊!没听见追问,就舒服地继续当他是靠枕,也未觉不妥。他能天经地义地抱,她也能理所当然地靠了,互相嘛!闲着也是闲着,该他提供“服务”了,翻开他的大手仔细端详,像走
宫,慢慢逛——
车子上了阿里山之后,窗外头是一片
寒,看起来凉凉的。到达第一站拜访神木时,她才发现细心的二哥真是有远见,天气不止凉凉的,还冷得她直起疙瘩,赶紧把原先不受
的外套穿着。多亏二哥强迫,不然岂不冷透了!人有时还是不能太我行我素的。
“会冷?”祁军尘看她不断
着手臂,想到何罗纪的话。
他怕东窗事发死得太难看,也放心不下她,所以有问必答,细节
代得一清二楚。她不会真的极度怕冷吧!对的!林紫瞳不自然地轻点头,眼睛直望着这群花钱来玩的人。怎么还不出发呢?她真的愈站愈冷,他却
下身上的外套给她。看看他的笑脸,立刻接过来穿上,并声明:“你感冒的话,我不负责喔!”
祁军尘挑了挑眉,握着她的手,随着团员的脚步上山。
林紫瞳有他的呵护,加上脚在活动,似乎没那么冷了,也有心情慢慢欣赏沿途的景物——
阿里山不愧为世界奇景之一!靠近步道两旁的树木,一棵棵长得真是美得畸形,她只能这么形容。有的也不知是树枝、树干、或树根,错综复杂地
叉纠
,直
高难度的
宫图,她玩过的“掌”上
宫,也没这般神奇。若说它们是天生的——打死你也不信;说是人工造就——那真是奇迹!但她最喜爱的不是这些被拘
在护栏里的活木头,像是供人观赏的神木、参天古木、夫
树等…而是那一大朵、一大朵娇美的绣球花,有着各种难以想见的
人色彩。手忍不住去触摸那圆满的花瓣——
咔嚓!祁军尘快速捕捉她着
沉醉的风采。
相机快门声惊扰了林紫瞳,顿时收拾满心欢喜,漠然地问:“你在拍我?
咔嚓!又是一张。
她不发一言,掉头就走。祁军尘三两步就跟上了,拥着香肩,问:“怎么啦?”
“你未经许可就
拍!穿成这样,照出来能看吗?”她很少拍照,一本成长记录的相本中,最多的就是军服照——各式各样。现在穿得四不像,头发也散了,照出来会是什么德行?
“你哪里不能看?”他不苟同地反问:“一路上
的爱慕眼神,不是看你,难道看我?”
带着醋意的质问,
起林紫瞳的笑意。
“看谁是不知道。不过——有双眼睛铁定是看你的!”她不怀好意地揶揄。女领队的目光,常态
地集中在他身上,大伙心知肚明,谁也没吭声,谁要车上多数是亲子死会团。
“那叫
视!早该就医调整视力焦距了。”祁军尘骤下断语。
他乐得我行我素按快门,热心的团员还频频帮他俩合照,林紫瞳也随他们去拍,反正她的职责是一如以往——专心玩。
随着纬度的攀高,天渐渐灰暗,气温也显着降低,旅行团来到投宿的旅馆。
“你们俩一间。”笑容可掬的领队,将钥匙交给大厅里的最后两个人——玉女和身边的金童。
“我们俩一间?”林紫瞳疑问地低语复述。
“苦力”却不理她,眨着状似无辜的眼眸,轻松地提起行李走在她前头。
是他很习惯了?还是她少见多怪?为什么连话都问不出来呢?叫她跟全连弟兄睡,也面不改
。只是和他同房,却觉得怪怪的。为什么呢?她鼓足勇气:“他们怎么没…没…”
久不见下文,祁军尘干脆直接接招认。“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未婚
。”他早晚会做到。
“未婚
!?”她不信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笑着点头。
她紧跟在后,柔声反击:“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地下老婆、黑市夫人?”
“建议有效!下次我会记得用。”
“下次”?!他的脑袋线路是怎么接的?还有下次!算了!先洗个澡驱除寒意。她走到行李旁,准备拿上
整理,一提——太轻忽它的吨位,差点一个倒栽葱。乖乖!哥他们是装了哑铃在里面?这么重!她还真得要扛的。
结实的手臂早一步帮忙提起行李,她感激说道:“谢谢!请放在
上。”
祁军尘依言放好,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打开行李,衣物逐一摊排在庆上,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浓烈,他终于没风度地笑了出来:“我带你来阿里山,没打算上合
山滑雪。”
不理会他的取笑,林紫瞳感动地拿起新衣,件件价值不菲,标签都还在上面,全是质轻保暖的高级货,够过一个冬天了!连洋装和小礼服也不缺,八成是小哥挑选的,他们全当她是宝!叫她感动得想哭,也高兴得想笑。
见她半天没说话,祁军尘跨过
而坐,温柔地横揽她的
际,轻问:“生气了?我不是有意取笑你的。”
林紫瞳淡淡一笑,缓缓摇头。
“有什么好气的?你又不是连上弟兄!”
“所以那次捐血,你故意找罗纪来,就是怕别人见到自己的柔弱?”他有些明白了。
她不置可否地耸肩,把玩着衣服上的挂牌,默认了。军中几乎都是男人的天下,起跑点就无法平衡了,若再让他们抓到弱点的话,恐怕更不容易带了。所以她从不会让那些大头兵见到她不够坚强;包括手下的干部,所有的官兵!
怪不得输了比赛会难过!这么骄美的花儿,却得在大片野草中求生存,也真难为她了,何家父子的万般呵护亦其来有自。祁军尘怜惜地环绕她的纤
,问:“没考虑退出部队吗?”
同样的问句,她却说不出相同的答案。习惯地轻倚在他的肩头,有像哥哥们的安全宠溺,还多了一股形容不出的感觉,会让人产生期盼,希望能永远沉醉其中,终生拥有,真是——贪心!非常地贪心。就像现在——
“你有考虑不开飞机吗?”她还是比较爱大地。
她的反问,还真问住了他。家里兄弟均从商,唯独他进军校、当飞官,每次都是全力以赴
接挑战,称得上是同侪中最出色的军官。因此,未曾有人问过这种问题,他也没想过,总以为日子不会变吧!
“我向往天空,热爱飞行,也许有一天会考虑,也许!”祁军尘并不肯定。
他还有“也许”她自己呢?林紫瞳根本就不知道。
“你的手怎么老是在我身上?”她好像转得太硬了。
“不好吗?”他也配合得很。
“好吗?”她仍是反问。其实是很好,好到永远这样也不错!不过,他为何低下头?
祁军没回答她的话,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突然有话要问:“说真的!为什么拿你的哥哥们做挡箭牌?”他想听真话。
“因为我不要他们,因为——我不要抱着贞节牌坊过一生,因为…”林紫瞳还在想,她丝毫没有隐瞒造假。来追自己的,不是为了追她的名气,就是为了追她的美貌,看了就讨厌。不找个够看的挡箭牌,拒绝得完吗?哎!说来说去,全是为自己…
“那我呢?”祁军尘阻止了她漫无边际的思考。
“你赢了啊!”未追究她一副“你很蠢”的调调,他紧接着问:“如果输了呢?”
假设题真的很难答,无凭无据地没个准,她想了想——
“大概会是下一个喊我‘毒玫瑰’的空官吧!”说到这个,林紫瞳就有气。还没找何罗纪算帐,看看是哪个没道德、没知识、没涵养的蓝衣服取的最新封号。
如此不确切的答案,稍稍打击了抱着她的男人。祁军尘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四目相视,正经八百问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这样超近距离地直视,谁说得出答案!
抵在脑门上能说什么?林紫瞳避而不答,只是两个眼珠子骨溜溜地上下打转。
“那你为什么要挑战?”祁军尘白旗在手,已准备摇旗投降了。跟她讲话,不外乎只有两种下场——一是累死,二是渴死。哦!还有一种——气死!老是问而不答,还反问!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真怀疑!约法三章吧——
“为了公平起见,一问一答。我先说,再来换你。”
林紫瞳略点头赞成。听他说:“我喜爱你。为了追你,不能不试试看!”
“喜爱我哪里?”她想知道更多。第一次听他说出口,竟有些异样的情愫隐隐出现,又是另一种不错的感觉。好高兴!
他不通融地摇头。
“该你了!”
“我不讨厌你啊!”她略显羞涩地轻声回答。喜爱也不能大肆宣传吧!女孩家私底下肆无忌惮是回事,但事到临头总免不了变得含蓄起来。
这是什么答案?不等于没说!祁军尘不知要佩服她的游击策略,还是佩服自己长期抗战的耐力。何罗纪当真没骗人——比耐力。
“现在呢?”他期望却不奢望她回答。
X光机似的眼神瞧得林紫瞳浑身不自在,猛个转身,迳自抓出行李箱里的衣服摺摺叠叠。说道:“讲好一问一答的。我不问,你也不用答了。”
祁军尘又温柔地环抱着她,握住那双忙碌的柔荑。其实他已猜到答案了,却忍不住想逗她、听她说,谣传和本人真是天差地别!轻吻了娇
的粉颊,她惊讶地回过头,立即羞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躲起来吧!不为难她了,徐徐松开怀抱——
“我先去冲个澡。”他笑着走进浴室。
林紫瞳怀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抚摸着滚烫的双颊,想拍去全身的臊热。他又吻了她,依然不告而取,不过,还是觉得不错呀!是她太好骗,还是他太神通广大?为什么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会觉得不错呢?他是有些大男人,不过还算得上是那种很体贴别人的大男人…
想着想着,他已从浴室出来了,拿着
巾擦拭滴着水珠的头发——不经意
出的
感,忍不住令她有些傻眼。他真好看!嗯!
巾搭在肩上,就像是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儿在展示傲人的“本钱”一样!啊——她又出糗了,抓了衣服直奔浴室。
泡澡是她最喜爱的一件事。部队里没有这种供人享受的设备,所以逮到机会就拼命泡回本,她应该去北投或知本,而不是上阿里山浪费人家的水资源。坐进满是热水的浴池,安适地浸泡在暖
之中,也许睡个觉周游列国,嘻!疯了。
“紫瞳。”祁军尘敲着门板,以为她出状况了。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她大声回答。洗澡能有什么事?高举着泡得白皱皱的手掌,知道自己玩太久了,勉强放过那池不热的热水,快速穿衣隔绝冷空气。才踏出浴室,他
接外星访客的眼神“请”她定于原处。
看她准备冬眠的厚重模样,大概只差没穿外套吧!祁军尘佩服得直摇头。拍着大
,喊:“坐!”
林紫瞳听话地在他身旁坐下,大手便开始帮她擦拭头发。没两分钟她就累了!以往都是头发不滴水就上
睡觉,这会要违反前例,等勤劳的他擦干,得等到民国几年?像
悉她的想法般,祁军尘拍着他的大腿,笑着说:“躺着吧!”
真好!笑容浮现她的脸庞,大方地躺靠,顺手拉了棉被盖着。他的味道在引
人犯罪,
刚的清新——好香,真想伸手抱着他喔!不自觉地更加贴近,对!就是这样——
看她含笑找了最佳位置
瞌睡虫,祁军尘不
轻抚她
足的脸庞,她竟据为已有般抓着,不知睡到第几度空间了吧!不过小手却是见鬼的冰冷。怎么会这样?轻声喊她起来。这么睡不行的!
她迟疑了好一会,缓缓离开了“人
枕头”朝另一张
走去。
看着她梦游般的动作,舌头都快打结了,收回曾说过的话——她正完成穿外套的进行式!要出门吗?
“我们不是要就寝?”她睁着疑惑的双眼望着他,像看傻子!
“那你怎么连外套都穿着?跟我在一起很安全的!”
“这样比较不会冷呀!”林紫瞳因“安全”二字显得有些难为情。从小只要觉得冷,她就习惯全副外出服穿着睡觉,已经成了惯性。有什么不对吗?
祁国尘再度摇头,轻轻叹口气。
“跟我睡不用怕冷。”
轰隆——打雷了!?林紫瞳杏眼圆睁,黑溜溜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跟他睡?有没有搞错!有两张
何必挤一块?旅馆也不会感激他们保留一张整齐的
。
“有疑问?”祁军尘泰然看她瞠目结舌的惊讶。
“我只跟我哥睡过。”而且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我也没跟别的女人睡过。”他坦然直言:“你会怕?”
林紫瞳静静地没吭声。怕——倒不至于,心跳得厉害却是真的。顿时睡意全消,或许血
也正在窜升吧!她开始觉得热了。第一次出游就同
共枕,行吗?若是蓝庭她们会怎么做?哥他们呢?千
代、万
代就是没提到这一点。
两扇睫
眨呀眨的时候,祁军尘就拉着她坐在
沿,主动帮她
下身上的外套,低头问:“你总共穿几件?”
内在美应该不算吧!她想了一会,仔细计算。右手不够用,借左手的小指来凑数——总共六件。
稼纤合度的六
手指放在眼前,祁军尘已不知道该有什么样惊讶的表情,才算新鲜。
“
掉四件。”
想都不用想,林紫瞳哪可能有动作。眼看他要亲自出马,吓得她节节后退——照办!当场演出不
的
衣秀。可是衣服一少,便觉得温度降低了,她就抓来棉被照护在
前,也是壮胆吧!他不表意见地接受她的举动,把所有褪下的衣服移位,关上灯,跟着躺进被窝。
“你真的要跟我睡?”她小声地问。透过外头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他在笑。
“我已经在
上了。你就当做我搂着你逛街,不就好了!”祁军尘的手也和言语一块行动。
她这才了解,蓝庭的“感觉不同”是什么滋味。唉!真是报应。不过,和他睡也没什么嘛!犹如抱着一个超级大暖炉,温暖、舒适又不必怕被烫伤,而且
惑的香味更浓郁了,她更
足地依偎在他的
怀,甜甜进入梦乡。
祁军尘可苦了!心疼她而说出这项临时提议,却忘了自己不是柳下惠,又怕稍有动作会吓到怀里的小绵羊,因而只能僵着身子,放任她无心地蠢动。
看来,这将会是个甜蜜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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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服务电话叫醒了祁军尘。支起身,轻声在睡美人耳边喊:“紫瞳,起
了!准备看
出了。”
“唔!”她含糊呢喃。
半天没反应。
“该起来了,会看不到
出喔!”
“那——明天再看好了!”她虚应,一头埋进他的腋窝,手也顺便放在他肩上。她宁愿睡死,也不要离开这暖被,况且根本没睡
,赖
吧!难得有机会。
明天也同样会听见这个答案吧!祁军尘索
掀开棉被,强迫她起
。
不甘愿地瞟了他一眼,林紫瞳才姗姗洗漱、穿衣,把昨晚
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回身上;他没阻止,却说:“头发不要绑,行吗?”
停下整理秀发的工作,望着手拿她的御寒用品的祁军尘。要听他的吗?山上风大,放头发四散飞扬,似乎不是明智之举,又不想令他失望…
“可以吗?”林紫瞳折衷地束着发尾。
他漾着满意的笑接受。两人到大厅集合时,团员都早一步到了。
美丽的领队一见到他们,立刻涌现最璀璨的笑容,贴心关怀:“早,没什么问题吧!”
除了你的勾桃花眼!林紫瞳在心中默答。早看出身旁帅哥的魅力是无法挡,甚至让领队摒弃女
的矜持,毫不在意他们未婚夫
的身分。
祁军尘却故意搂着她,亲密地贴近“告诉”观众:“老婆爬不起来,耽搁了一会。”
“老婆!?”纯洁无
的甜甜笑容悄悄爬上林紫瞳的娇颜。她“欣喜”地接受晋级加冕,玉手铺匐前进到“老公”的
际,向上爬升,直达要害——
他没跳起来,反而将她拥抱入怀,不顾外人在场,低头耳语:“你的手——很不听话!”
“你的嘴——也缺乏管理。”林紫瞳也小声顶回。“昨天说未婚
,今天变老婆,明天不成了‘下堂
’?”
祁军尘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赞同地皱眉摇头。“亲爱的老婆,你还遗漏了孩子的妈。光是这段路,就够我们走一辈子!”他似真还假地笑语。
她本想再有所反击,领队却略显局促地开口,说:“那我们出发吧!”
祁军尘帮她穿戴帽子、围巾,活像是他该做的。但只帮她戴一支手套——
“它呢?”林紫瞳挥挥空着的另一支玉手。哪有人只戴一支的,哥也不可能准备单数!
“它有我!”祁军尘随即握在大掌中。
户外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太阳没出来前,温度更是超乎想像的低,手套对她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如他的手!
是比手套好用!林紫瞳由他牵着,随团摸黑走到车站,一路上有他的呵护。静静地坐在老旧的小火车上,黑漆漆的夜、白茫茫的雾,连
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她真希望能少
几口气,下意识用他的手温暖着面颊。嗯,好多了!
一步一步地缓缓到达山上,他们和团员错开距离,找了一块平台坐着,还是依偎在他结实的
怀——
云海一点、一点地消散,浓雾逐渐变得稀薄,东方愈来愈明亮。第一道光芒的出现,霎时褪去所有的
雾,天际瞬间呈现一片浩浩的火红——林紫瞳心无旁鹜地尽收跟底。
甚至得以想像阿波罗驾车出巡的盛大壮观,比澎湃的大海巨
更叫人动容,难怪天永远在地之上!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方才带着感动的心转向他,
接她的是不该看她的眼眸。巧笑收回玉手,遥指东方,说道:“朝阳在那边,我比较希望自己长得像月亮。”
祁军尘握回出走的柔荑,直盯着她笑——傻笑!
“你有双漂亮的玉手。”
“你真的都没看
出?”林紫瞳意外地轻喊。双手离开他的掌握,自恋地欣赏。手集她的最爱、最恨于一身——明明具备音乐家的优雅外形,却弹不出半个音符;但它们确确实实非常漂亮,远远胜过人人称羡的天使脸孔。她用手盖住容颜,顽皮地说:“那你以后就看这两支手好了!赏心悦目。”
祁军尘把它们移开,再度放回温热的大掌中保暖。
“它们真的很特别,一点也不像军人的手。”他真心称赞。柔软的玉手没起茧、无伤痕、不
糙,柔柔的却有韧度,软软的又具弹
,和她一样令人喜爱,严格说来是沾她的光。
“像钢琴家的手,对不对?可惜——虚有其表!”林紫瞳遗憾地怨叹。若能像理查德克莱德曼就好了!
“喜爱的话,我弹给你听。”他不愿见到她的愁容。
“真的?”
帅气地笑微微点头,祁军尘回答了她的质疑。
“可是…荒山野岭哪有琴?你打算何年何月弹给我听?”林紫瞳显得兴趣缺缺。长期支票随人开,支票跳票都不犯法,更甭说是口头黄牛。说不定他也和她一样——音盲一个!
祁军尘不由分说地拉着微鼓着脸的她,搭小火车下山,一路跑回旅馆,直捣尽头休息室,一架平台原木钢琴赫然就在眼前。林紫瞳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移步走近琴身,站在左侧,静待表演。
“准备好,我要弹奏了!”
他慎重其事地宣布,让林紫瞳满心期待盛大的演出。
“玛丽有只小绵羊,小绵羊,小绵羊;玛丽有只小绵羊,可爱的小羊。”琴韵歌声同时静止。笑容僵在她的脸上,恍如作梦般,算恶梦吧!
“如何?”祁军尘兴奋地问。
她讲了他也不会想听的。嘴巴部分算是及格,而手——唉!林紫瞳忍不住摇头。
“你是欺骗社会,还是耍我?我唱的也比你好听。”
“真的?”他不信。
换她微点头,肯定了他的问句。未升连长前,她曾在新兵训练中心支援过,每天的晚安曲都由她主持,单是隔空播音,就惹来无数爱慕者,到最后只有偷偷摸摸地进出广播室。从此——拒绝支援!
“那换你高歌一曲吧!”
“为什么?你想拿不及格的作品,换六十分的成绩?”林紫瞳不允许地摇头,轻轻说:“NO!”
祁军尘
出一抹深不可测的怪异笑容,直盯着她不以为然的慵懒模样,提出
换条件。
“我再弹一曲,
换你一层歌喉,可以吗?”
她不表意见。站在老位子,不期待,只等待再一次的“惊世”演出——
完全的琴声。轻快的节奏环绕整间屋子,如无数雨滴在湖面跳着,
而有规律地直落下。好美的跃动,令她不自觉地轻声鼓掌,微有怨言:“你真的在耍我!”
祁军尘拉着她,两人并肩而坐。
“此言差矣!又没指定曲,我哪晓得你的好恶?前首曲子是幼稚园最受
的唱游曲。”
不愧是损人大王,贬人不
痕迹,连表情都那般从容。
她不愠不火地明说:“我指控你。拿我跟小小孩比,明摆着损我!”
“不敢当!”祁军尘靠近她的颈窝轻轻耳语:“你有那么天真、活泼,又可爱吗?”
“没有吗?”林紫瞳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不管有没有,先自我展现一下。先说好,不能唱儿歌,不要挑军歌。”祁军尘预先设限,省得被人还以颜色。
林紫瞳失声笑了出来。她都没想到,他倒会未雨绸缪。
结果,一曲“外婆的澎湖湾”博得他的赞赏,
罢不能——一来一往,琴韵未歇、歌声不断,情感交流于无形。在阿里山奠下盟约的基础,还顺道漫游溪头,足足玩完七天假期呢!他的歌声也毫不逊于他的琴艺!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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