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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署里大部分的人都已下班回家,只剩留守出入口的警卫,雷家华因为处理公文,还在署里加班,急的他立刻就要审问嫌犯,硬是把凯索摇醒。

 凯索悠悠醒来,还有点头晕,他瞧了自己的手铐一眼,再瞧了眼前熊般高壮的男人一眼,扫视过整个狭小的审问室,目光最后定在桌子对面的温叆。

 “我的脸有没有被你打歪?”

 “没有。”温叆想笑,都成阶下囚了,还有心情担心自己的脸?

 她指着他的手铐。“这是特制手铐,只要你乖乖不动,它对你无害,要是你出力挣扎,硝酸银会从手铐细孔渗出来,让你痛不生。”血族对银过敏,这手铐能让他安分点。

 “要是我毁容了,才会痛不生。”凯索抱怨。“不是叫你别打脸吗?我常常要站在舞台上,脸是很重要的门面,打坏怎么办?”

 “血鬼的身体能自动再生修复,轻轻两拳不算什么吧?”

 “万一没复原呢?你知道一张英俊的脸有多难得吗?”

 “那我送你联修补‘门面’,总可以吧?”她模仿他的无赖口气。

 “联?”他瞠目。“我说门面只是譬喻,你还当真?”她一副痞痞的样子,居然很像他平的德行,他想发火,瞪着她,但瞪着瞪着,他嗤地笑了。“有你的,没人敢跟我讲这种话…”他捂住脸低声笑着,越来越响亮,房间里都是他朗的笑声。

 温叆瞧着他,当他笑得这么开心,像个没心机的大孩子,她无法不被他牵动,笑意涌到边。这个爱笑的男人,或许嘴巴不太庄重,但眼神不带气,实在不像杀人凶手。

 但研判案子的情况,最可能的嫌犯就是他,她不能让私人感觉影响案件,于是她仅是盯着他,不说话,等他安静下来。

 凯索笑够了,叹口气。“你膝盖那一下也很缺德。你没想过,那一下可能毁了我当爸爸的梦想吗?”他出害怕的眼神。“以后我只要想到你就会不举。”

 她差点笑。“抱歉,你很难对付,我只好攻击要害。”

 “可是你也太狠了,我这样的美男子,难道你没想到要怜香惜玉吗?”

 还真敢说啊,她竭力忍笑。“我一时忘了,下次会手下留情。”

 “两位聊够了没?”完全被忽视的雷家华愠怒地打断两人,他瞪向凯索。“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聊天。”

 凯索觑着他。“你是哪位?”

 “我是副署长,姓雷。我想温署长已经和你提过案情,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请报出你的名字,以供记录。”雷家华按下桌边的录音键。

 温叆想,让雷家华审问这个滑头家伙也好,这男人没一刻正经,她很难跟他讨论正事。于是她沉默,让雷家华主导。

 凯索却道:“可以让温署长审问我吗?我比较喜爱当美女的犯人。”

 雷家华瞠目。“轮得到你来选择给谁审问吗?”

 “是她抓到我,她才有资格问我话,我不接受她之外的人审问。”凯索悠哉地迭‮腿双‬。“再说,我只是嫌犯,不是凶手,我愿意配合调查,你们也应该给我相当的尊重,虽然我不像我大哥那么有影响力,但你们如果想和血族顺利合作,最好不要得罪我。”

 温叆与雷家华相视一眼。看在赫密的面子上,他们确实不能太为难他,反正他跑不了,谁来盘问其实都一样。

 于是雷家华不情愿地退开,温叆道:“忒伦异先生,请报出你的全名。”

 “凯索·XC·忒伦异,叫我凯索就好。忒伦异其实不是姓,是我父亲的名字,我们族人一般是没有姓氏的。”凯索倾身向她,眼神热切。“你不觉得XC这缩写很奇怪吗?是我母亲的姓氏,想不想知道X是什么意思?”

 并不想。温叆决定无视他那些和案情无关的话,以免审问没完没了。“你来台湾多久了?”

 “唔,将近一个月。”

 “这段期间都在做什么?”

 “到处观光,听说东部风景很美,我想去看看,你可以当我的向导吗?”

 嗯,无视。“你曾经有四十年消失不见,那段期间你去了哪里?”

 “案子不是最近发生的吗?和过去的四十年没关系吧?”

 他表情微僵,显然不想提起那四十年,温叆将两个被害人的照片给他看。“你认识这两个女孩子吗?”

 “没印象。”

 “死者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很像血鬼的咬痕,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上星期一和上上个星期三晚上,你在哪里?”

 “我忘了。”

 “你想一想,这是两件命案发生的时间,有人能证明你当时在哪里吗?”

 他想了几秒。“我想不起来。”

 “命案现场都有举行过仪式的种种迹象,那些痕迹跟你曾经在南美洲参加的宗教组织很像。”她把命案现场照片摊在他面前。“有没有觉得很眼?”

 “没有。我参加过好多教会,哪能记得每个仪式?”

 温叆美眸瞇起。“你真的有合作的意愿吗?”

 “我不是有问必答吗?”他一脸无辜。

 “但你的回答对案情毫无帮助。”

 “我保证我都说实话,你不能因为实话不是你想听的,就说我不合作。也许我的回答让你不满意,是因为你根本就找错人了。”

 雷家华口:“也许你只是在狡辩,逃避问题。”

 “我承认我不太老实,但是对你,我句句实话。”凯索望着温叆。“我是喜爱从人类身上直接…取食,但我不杀死猎物,原因有两个,第一就是因为会有像你这样的执法人员来找我麻烦,而我最讨厌麻烦。第二,干净美味的血很难找,要是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美食弄死,又得重新找一个,很麻烦,我真的很讨厌麻烦。第三个原因,是最根本的关键原因…”他表情很严肃。

 “第三个原因是?”她揣测,是为了血族的合作计划?还是为了他的舞团演出不受执法人员干扰?

 “早知道会遇见你,我绝不会做任何让你讨厌的事。”这话是真心诚意,他不想令她因他生气或烦恼,导致他想她的血变得困难重重,他也是千百个扼腕啊…但他意外听见自己的嗓音含感情,彷佛他渴求的不只是她的血。

 不然是什么?他困惑了,一时沉默下来。

 温叆注视他。这男人油嘴滑舌、厚颜无赖,她早已认定他是个胡闹的大孩子,可是,当他这么说,那双金色眼眸闪烁着认真光芒,彷佛也在她心头闪耀,她惘了。为什么,他没有嘻皮笑脸地逗她,她同样觉得心头被牵动?

 这瞬间,气氛有些奇异。

 雷家华的眉头却大大打个死结。当初他意气用事和温叆分手,一直忘不了她,总想与她复合,可是现在瞧她和这个血鬼眼光纠不休,难道…他瞪着两人,醋意暗生。

 凯索沉默几秒。他困惑的事可以稍后再想,眼前有更重要的事。“你们问完了吧?我可以离开了吗?我还有事。”

 雷家华摇头。“你完全不合作,不能放你走。”

 凯索望向温叆,她说:“抱歉,我们得留你一段时间,对你的供词进行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很快就会释放你。”

 “你们要拘留我?凭哪条法律?我的人权怎么办?”

 “因为异术署管辖的事务超乎常理,在我们署里,一切是长官说了算,法律管不到。”雷家华嘲讽:“再说,你算是‘人’吗?”

 凯索无言以对。“你们真的要拘留我?”温叆给他一个歉然的眼神,他不情愿地说:“好吧,那我可以要个舒适一点的牢房吗?”

 “我会安排房间给你。”温叆收拾文件,倾身将他面前的照片拿回来,这时,冷不防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拖过桌面,她猛然被凯索扯过去。

 凯索举手绕过她头顶,将她圈进怀里,当雷家华掏出时,他已抱着温叆退到墙边。“去把手铐的钥匙拿来。别想耍花样,也别想通知别人,否则你们的署长就有危险了。”

 雷家华瞄准他,里装有银子弹,但温叆被当作盾牌,他不敢开

 “我不知道钥匙在哪…”

 “钥匙在哪里?”凯索问温叆。

 她抿抿,过了几秒才道:“在桌子另一面的抽屉——”突然,后被重重一掐,她惊骇地瞪着凯索。

 “我刚才注意过环境,在那抽屉旁边有个小按钮,那是警铃吧?”

 “那只是个通知铃。”但会通知楼下警卫室有状况,警卫会通知能处理的人。署里的警卫是普通人,她不会叫普通人上来血鬼。

 “不管它是不是,我想你没有笨到在审问我时,把钥匙放在附近,钥匙不可能在抽屉里。老实一点,说,在哪里?”

 她还犹豫,凯索懒懒地道:“你最好快点说出来,我今晚还没进食,很饿了,你想当我的晚餐吗?”他咧嘴,森森白牙恫吓地对准她后颈。

 “小叆!钥匙在哪?!”雷家华忍无可忍地咆哮。

 “在我办公桌抽屉。”温叆咬牙,只见雷家华转身奔出房间。

 她奋力挣扎,但她的双手被凯索固定住,他的身体如铜墙铁壁,她的挣扎毫无效果,她无法像之前那样抬起膝盖顶他,因为他的大手按在她上,将她按在他的…

 她俏脸涌上红晕,怒瞪他,他垂眸瞧她,眼底有不太认真的歉意。

 “抱歉,你的膝盖太凶猛,我会怕,不得不采取预防措施。”啊,她真软,想到待会儿得放开她,他好舍不得。“我要走了,只好请你当一下我的人质。”

 “你想清楚,逃亡只会加重你的嫌疑,你留下来还有澄清的机会。”她惊讶地发现,他的体温不像一般血鬼那么低,他身躯温热,心跳有力,不像冷血的血鬼,像活生生的强壮男人。他强健发的肌贴着她,她似在一圈烙铁里,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力量。被迫在他拥抱里,这烫人的暧昧、放肆的亲昵,教她头脑混乱、身体发热,而他的…

 她脸颊热辣辣。原本不会想到那个部位,都是他,硬把她在他身上。

 “不要,我最讨厌失去自由。不过,要是你刚才听我的建议用丝袜绑我,也许我不会想逃。”他的呼吸在她耳边亲密地徘徊。“有没有很后悔?”

 “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是正经的?”被男人这么紧紧拥抱,她很不习惯,膝盖发软。

 “唔…这辈子我不记得有,可能上辈子吧?”他低笑。“你在脸红,连耳都红了,是害羞吗?”

 “我不是害羞,是生气!”

 “可是我很害羞。”

 他会害羞才有鬼!“那就放开我!”

 “等手铐打开了,我就会放开你——”

 雷家华匆匆奔回来。“我找不到钥匙!”

 什么?!温叆差点尖叫。“再去找!在右边的抽屉,一定有!”

 雷家华又匆匆离开。凯索低笑。“你这么急着摆我?”

 “当然!”

 “我以为你很乐意和我待在一起,毕竟你在山路上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似乎对我有某些特殊的…感觉。”

 “我以为我已经让你的下半身很有‘感觉’。”

 他低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收紧手臂。她的挣扎对他只是一阵细微动。“要是你的副署长一直找不到钥匙,我们就这样耗整晚,你觉得怎样?”她困在他怀里,他只要张口,就能品尝她,所以他不急,慢慢来——

 他将脸庞深深埋入她肩颈,似埋入一丛花瓣,她柔的香息暖着他鼻尖,教他心醉神。他身体饥渴,想要噬她,又感到一种更深层的、陌生的饥饿,促使他将脸埋得更深,将她拥得更紧。她真柔软,娇躯玲珑有致,但必要时可以绷得像拉满弦的弓,出拳快速凶猛,矛盾得教他着。她面对男人都这么戒备吗?可曾有男人软化过她?

 杀风景的雷家华回来了。“找到钥匙了!”

 “把丢下,钥匙扔给我,退到门边。”凯索命令。

 雷家华一一照做,站在门边,紧盯着他们。

 凯索接了钥匙,解开手铐,反铐在温叆手上。就这样离开吗?他不太甘愿,那位副署长的眼神充满占有,但态度又不像男友,他暗暗揣测两人是什么关系。

 “感谢招待,我走了。”他说,猝地堵上她的,很重而仓促的一吻,随即放开她,冲向窗户,撞穿强化玻璃,连人带玻璃往下跳。

 这里是四楼!

 温叆冲到窗边往下看,跳楼的男人站在碎玻璃间,似乎毫发无伤。雷家华去走廊按下警铃再奔到她身边时,凯索正好抬头望他们,修长手指按在上,对他们抛个飞吻。

 他指向雷家华。“飞吻不是给你的,你别接啊!”雷家华脸都黑了。

 他咧嘴而笑,笑靥感,若有深意的眼光在温叆脸上停了几秒,才转身奔向几步外的围墙,利落地翻墙,金黄头发宛如灿烂流星遁入黑夜,消逝在他们的视线里。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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