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的整个
体笼罩上来，如雾，无所不在；如蟒，柔滑矫捷而且有力。
两个月的欧洲之行结束，大家拖着大包小包赶飞机，从奥斯陆起飞，经过德黑兰、孟买、曼谷回到香港。在香港停顿了一夜，第二天乘车从罗浮桥入关。林瑶接到通知，陈专员等一行人正在香港考察，要留下来接待他们。我、杨厂长和鹏孝忠三人搭车先回家。
在海关下车接受检查，程秘书打电话来说他和司机小余正在出口处
接。忽然四个海关警察过来将鹏孝忠带走，我们很诧异，跟上去问：
“怎么回事？”
“根据线报，我们怀疑他行李中携带有毒品。”
鹏孝忠哈哈大笑说：“你们有没有搞错人？我堂堂政府官员会去贩卖毒品？”警察推着他说：“请你先到办公室接受检查再说。”我们觉得不可思议，跟去在门外等，没一会就听到鹏孝忠杀猪般喊冤声，在他的包裹中果然查出两百克毒品。出现这种事让我深感丢脸。
忽然见到刘局长的车也来了，我松了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刚想问，他说是来押送鹏孝忠回去的。
“不可思议。”杨厂长问“这家伙怎么会偷藏毒品呢？”
“证据确凿还能假？”刘局长冷冰冰地说“鹏某有
毒前科，局里还有档案记录，没想到他不思量悔改，这次犯案大了！”刘局长进去的时候鹏孝忠以为见到了救兵，哀求他向海关解释；刘说：“现在人赃俱在还解释什么？”又向他身边的队员喊话：“把他铐起来，押走。”鹏孝忠哭丧的面孔像一条丧家的狗。
生活简直就是戏剧，我目送刘局长他们押着鹏孝忠上车，才缓过神来步行入海关，程秘书和小余举着旗子在挥舞，我坐进车厢，遗憾之余也包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窃喜。先问了程秘书最近地区的事情。他拣重要的讲了，又说：“上头归罪鹏区长查办轿车走私案不力，很有微词。鹏区长有意要撤换刘局长。”
我说：“今天鹏区长的儿子鹏孝忠因携带毒品被刘局长抓住了。”
“这下有戏看了！”程秘书说。
杨厂长乘机
话：“那家伙也太不象样了，整天就懂得跳舞、泡女人，想不到还毒，抓起来好，
风建设正需要反面教材。”回到穆洋溪第二天鹏区长就来家里找我。才两个月没有见面，他面颊塌陷，头发也白了许多。我们做同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踩进这门。
我关心似问他是不是身体不好？工作压力太重？他摇摇头，一副痛苦的模样，一看他脸就知道是昨儿一晚上葬送了他的豪气。
他求我饶过他儿子一把。我轻蔑地说：“你跟我官职一样，犯得着我出马，你自己出马不就够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目前正在开展
风建设；可好，一个正科级干部，贩卖毒品；五十克就要杀头的，何况他带回两百克？最近市里接连发生重大刑事案件，区政府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又有人摸黑。咳——”我长叹一声，摇摇头做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鹏区长似乎听出点言外之意，瞪着金鱼眼诚恳地说：“我用自己的职务保我孩子一条命，行么？”
“你辞职，我不反对，也算给我们地区廉正建设做表率。”我满意这样的双赢结果，用冷傲的高姿势对他说“这事嘛，最好先跟刘局长商量。你去谈，我也去谈。”
“那好。谢谢你啦！”他说完，像一只受伤的野狗疲倦地踱步出门。
“走好啊，不送！”我嘲笑地说完，将门轻轻地关上，然后打电话把刘局长叫来。
刘局长来了，我给他斟了一杯茶，怀疑地问：“鹏孝忠毒品案真得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是的。前天我突然接到香港密电，说他携带两百克白粉入关，开头我也不相信，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了，埋伏在海关等他，结果还真有这回事！”刘局长平淡无奇地说，却抑制不住心底里高兴。
“你知道么？刚才鹏区长来找过我。要我替他儿子说情。”
“你答应了？”
“是的。不过是有条件的答应。”
“他想撤我的职呢！”
“他没那么大权利！”我说“这下轮到他求你啦。”
“他提出什么要求？”
“自己辞职换他儿子一条生路！”
“这好。不过，今晚我还要对鹏孝忠家进行一次搜查！”
“为什么？”
“你知道，他目前还跟他父亲住在一起。借这个机会对鹏自强家进行搜查。我怀疑他手中秘密掌握有正荣集团的黑材料。”
“好！宜快不宜迟！杀杀他的派头！”
刘局长带着四个心腹到鹏自强家的时候，他正在烧材料。刘局长假装礼貌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就严肃地将搜查证递给了他看。
鹏区长和蔼的模样说：“这不就是抄我的家么？孩子犯了法，做父亲的也有不教之罪。你们搜吧，随便搜！”
“你在烧什么？”刘局长一脚踩灭地上正在燃烧的文件，捡起一张。
“这是正荣集团走私清单，现在烧掉！”鹏区长感叹了一声又说“早先没有听吴书记的教导，查走私把我们地区的财源断了，还惹出不好的名声和祸害来。这下烧掉这些文件，所有的案件都可以了结了！”
“你私藏文件和烧毁文件这样做法都是不对的！拿我带回去。”刘局长接着嘲讽道：“早知今
何必当初。”“我悔过莫及啊！”鹏区长忽然捂住脸哭泣起来说“希望刘局长看在我这一把年纪份上，恳求你按吴书记的指示给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从轻发落吧！”
“那要看你自己了。我自然会按领导的指示办！”
“谢谢了。”
队员们分头进卧室和房间搜索，没查到毒品，但在“笑纳室”里倒是看到了成堆的名酒和干货。
刘局长从灰烬中一边捡出材料，一边对鹏区长说：“根据赃物，你儿子藏了两百克毒品，但他还拒绝
代。到底是两克还是两百克？你要告诉他代清楚，不要到现在了还推委，推委是没用的，现代刑法重证据轻口供！这可是关系到他只是毒还是连带有贩毒？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自己掂量着看吧。”走时又回头说：“你最好要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速去办了，这样，大家才有热情帮助你啊！”刘局长含糊其词的连唬带骗，软硬兼施，被鹏区长理解为是
自己尽早辞职。但是，这个笨蛋急躁的做法也让鹏区长认定了我们之间的勾结和暗害。鹏区长第二天就将辞呈递上来了，并在常委会上做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常委会原则上同意了他的辞职，但得报上一级领导批准。报告呈上去三个月了还没有批复，我急了打电话问尚方，他也不予回答。这样，鹏区长的职务一直挂着，具体的工作由涂副区长接替，涂看似个非常老实的知识分子，却也有当区长的野心，这会经常来我办公室报告鹏区长以前的工作失误，比我更急着要整死鹏某人。
三个月后正荣集团引发的两大案都有了结论。前者系香港走私犯李细民所为，后者是煤气爆炸引发的人为灾害。
地区有线新闻在解释这场不幸祸殃时说：“火灾当天正荣集团总裁和三名部下在公司办公室暴饮，根据现场推断，可能当时有人打热水，开煤气罐后没有关好，造成四人酒醉后煤气中毒身亡，接着煤气与不良开关发出的电火花接触，引发了爆炸和火灾。”
多么圆满的解释，很符合我的心意，几个月来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关上电视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刚品尝上一口，手机响了，是刘局长打来的，请我去“怡红俱乐部”泡澡。
自从张总死了以后，我没有心情去那地方，今天心里痛快，就答应下来。开车到怡红院时，刘局长的车已经先到，在车里等，见到我的车子他才下来，欧
雨
也被他带来了。这家伙真会理解人，我心里想，他哪来的钱这么阔绰。
进了“醉生梦死”****包厢，刘局长兴奋地告诉我说：“阿
已经顺利接管了张总的全部资产。扣除轿车走私掉了四千万以外，现在还有五千多万不动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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