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红楼(24):“列藏本”也是古
一、“列藏本”的疑点
1)第17和18回,《庚辰本》是合在一起的,而《列藏本》则分成两个回目,但是第18回没有回目名称。显然,曹雪芹绝对不会这么做;这种将两个回目分开,而又议定“回末名称”的作法是伪造的。
2)第25回赵姨妈请马道婆作法,令贾宝玉和凤姐濒临死亡;这时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出场,和尚手拿贾宝玉的随身玉石念道:
“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三载矣。”
这是《红楼梦》“80回”古本中,唯一明确说出贾宝玉年龄的地方,因而成为判别对贾宝玉年龄推测是否正确的判据或者重要依据。例如,文章[2]提出对贾宝玉的年龄划分时间段,得出大观园的题词发生在贾宝玉15岁;它与癞头和尚的说法不符,是不是就不对呢?不能这么说,因为在《梦稿本》第25回第6页前半页上,明明改写成:
“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五载矣。”
令人奇怪的是,《列藏本》的第25回上写的也是:“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五载矣”而不是像其它古本那样:“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三载矣”不能不得出,《列藏本》是曹雪芹的最终定稿版本呢?不能。因为它的所有回目的正文都是属于初期版本(见下),所以不得不怀疑,这种写法是从曹家独家发行的《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中抄袭而来。
3)《列藏本》内的脂批许多相同于《庚辰本》,但是却没有《庚辰本》上的大部分眉批,尤其是畸笏叟写的6条反映《红楼梦》回末
失的眉批;可见它不是曹家发行的版本。
二、《列藏本》是伪本的证明
1)如上所述,《列藏本》第25回上具有其它所有古本(《梦稿本》除外)中没有的癞头和尚说:“转眼已过十五载矣”的话,似乎它应该属于《红楼梦》的最终版本;但是对其正文进行版本分析时,得出《列藏本》各回末都属于初期版本。例如:第13、19、20、23、24、25、28、29、32、34、38、39、52、57、59、65、68、74、75、77、78、79和80回等都是属于未修改稿,不是新修改的内容。因而,在《列藏本》中,不应该出现“转眼已过十五载矣”的道白。这种版本上的不一致,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转眼已过十五载矣”是伪造者补写上去的。
2)《列藏本》正文的内容差不多雷同与《庚辰本》,只是个别用词上的不同。现举如下例子:
(1)第8回:
《庚辰本》是:话说凤姐和宝玉便回明贾母,秦钟要上私塾之事,自己也有个伴读…贾母虽年【老】,…响午,贾母(先{回来})歇息了,…{再或可巧}遇【着】他父亲不【妥】,…共有七【个】人…还和我们【寻】呢,…不[[置]]{(值)}什么…一【迈】步进去…看去【自】觉…又向荒唐【说】大【荒】
《列藏本》则是:话说凤姐和宝玉【回家见过众人,宝玉】便回明贾母,秦钟要上私塾之事,自己也有个伴读…贾母虽年【高】,…响午,贾母【回来】歇息了,…【再或可巧】遇【见】他父亲,更为不【便】,宁可选远路【罢了】…共有七【八】人…还和我们【药】呢,…不值什么…一【跨】步进去…看去【不】觉…又向荒唐【讹】大【唐】
《甲辰本》是:话说凤姐和宝玉{回家见过众人,宝玉}便回明贾母,秦钟要上私塾之事,自己也有个伴读…贾母虽年{高},…响午,贾母{回来}歇息了,…【又恐】遇他父亲,更为不【安】,宁可选远路【而去】…共有{七八}人…还和我们{药}呢,…不{值}什么…一{跨}步进去…看去{不}觉…又向荒唐【演】大【荒】
鬃方括号是《列藏本》同《庚辰本》的区别;大括号{}用表示与《列藏本》相同的地方;(值)字替换前面的[[置]]字。除了《列藏本》多加入【回家见过众人,宝玉】外,《列藏本》把《庚辰本》中添加在字旁的(回来)和(值)加入正文里;其余都是《列藏本》误抄的字。
上面还示出《甲辰本》的相应内容。相比之下,可以看出,《列藏本》的部分内容又参照《甲辰本》修改;例如:{回家见过众人,宝玉},{高},{回来},{七八},{药},{值},{跨},{不}等。但有些地方仍然保持《庚辰本》的原样,如:{再或可巧}。
(2)第12回:
《庚辰本》是:在他跟前,【也点也错不得】。
《列藏本》则是:在他跟前,【一点也不敢错】。
鬃“也”字是《庚辰本》的误抄,《列藏本》予以更正了。
(3)第13回:
《庚辰本》是: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府门【
】开
《列藏本》则是: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别】…府门【大】开
鬃属于《列藏本》修改了《庚辰本》的措辞。
3)《列藏本》上各回的不洁文字的写法大部分相同于《庚辰本》,但有些地方则故意不一样,以示它是一个新版本。如:
(1)第24回:
《庚辰本》是:“臊你妈!瞎了眼,硼起我来了。”
《列藏本》将猥词“臊”写成:CAO(上入、下
)
(2)第59回:
《庚辰本》是:你也跟那起轻狂
小妇学,怎么就管不得你们了?干的我管不得,你是我B1(上尸、下
)里掉出来的,难道也不敢管你不成!…这叫作什么?这编的是你娘的B1?
《列藏本》把猥词B1则都写成B2(左
、右必)。
(3)第65回:
《庚辰本》是:那喜儿便说道:“咱们今儿可要公公道道的贴一炉子烧饼,要有一个充正经的人,我痛把你妈一CAO。”…“猴儿CAO的,”
《列藏本》将猥词CAO都写成是:RI(上入、下
)
(4)第69回:
《庚辰本》是:秋桐便气的哭骂道:“理那瞎CAO的,混嚼舌头、”
《列藏本》的猥词CAO改成是:RI。
(5)第75回:
《庚辰本》是:“并没有输掉JB1(左
右几;左
、右八),再RI攮了黄汤”
《列藏本》则是:“并没有输掉JB2(左
右几;左
、右巴),再RI攮了黄汤”
小结起来,《列藏本》在猥词改动上的特点是:《庚辰本》用:B1、CAO、JB1的地方;而《列藏本》则改用:B2、RI、JB2。其它古本都不采用《列藏本》改动的词汇,可见它们是伪造出来的。
4)《列藏本》对书童茗烟名称的写法按照《甲辰本》,而且部分内容也参照《甲辰本》修改。因此,所有回目中,书童都叫“茗烟”;不像《庚辰本》,在第24回以前称“茗烟”以后改叫“焙茗”到第39回,又称“茗烟”
按照《甲辰本》修改《庚辰本》的部分内容的实例,如上面的第8回。
三、奇特的异文
在《列藏本》上,奇特的异文除了上面的“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五载矣”外,还有几处。例如:
1)第25回,p。1007上写道:人世光
如此迅速,【尘缘已满大半了】,你当初的那段好处,(接着是八句诗)。
《庚辰本》等其它古本都是:人世光
如此迅速,【尘缘满目,若是弹指,可羡】你当初的那段好处。
2)第24回回末,庚辰本、舒序本、甲辰本、戚序本、蒙府本、程甲本、程乙本、俞平伯本、周汝昌本、蔡义江本、郑庆山本、三家评本等的内容与《梦稿本》的修改稿相同,如下:
那小红听见了,心内却明白,就知是昨儿外书房所见那人了。原来这小红本姓林,小名红玉,只因“玉”字犯了宝黛二人的名字,便都叫他“小红”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他父母现在收管各处房田事务。((这红玉年方十四岁进园当差,把他分派在怡红院中,倒也清幽雅静。不想后来命姐妹和宝玉等进大观园居住,偏生这一所儿又被宝玉点了。这红玉虽然是个不谙事的丫头,因他有三分容貌,心内便想向上攀高,每每的要在宝玉面前现弄现弄。只是身边一干人都是伶牙俐齿的,那里
的下手去。不想今儿才有些消息,又遭秋纹等一场恶意,心内早灰了一半。正闷闷的,忽然听见老嬷嬷说起贾芸来,不觉心中一动,便闷闷的回至房中,睡在
上暗暗思量,翻来覆去,自觉没情没趣。忽听窗外低低的叫道:“红玉,你的手帕子我拾在这里呢。”红玉听了忙走出来看,不是别人,正是贾芸。红玉不觉的粉面含羞,问道:“二爷在那里拾着的?”贾芸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面说,一面就上来拉他的衣裳,那红玉臊的转身一跑,却被门槛绊倒))。要知端的,下回分解。双圆括号中的黑体字内容是《梦稿本》采取粘贴附加纸的形式新加入的内容。唯独《列藏本》中没有。它的结尾大为简化,为:
那小红听见了,心内却明白,就知是昨儿外书房所见那人了。原来这小红本姓林,小名红玉,只因“玉”字犯了宝黛二人的名字,便都叫他“小红”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他父母现在收管各处房田事务。要知端的,下回分解。列藏本》本来以《庚辰本》为底本,却比《庚辰本》少附加页增加的一大段内容;可以肯定,决非伪造者删去的,而是出自曹家人的手。笔者认为,它是照抄《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的内容而来。曹頫之所以要把附加页所增加的内容全部删除,是因为这样描写“小红”不太好,而且又涉及少女思
的描述,有
秽之嫌。
【尘缘已满大半了】,暗示了贾宝玉呆在“红尘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比【尘缘满目,若是弹指】,更富内涵。
与此同时,《列藏本》的部分回末还是按照《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修改而成。上篇文章,笔者提出:《蒙府本》的“后40回”是按照《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誊抄的,《列藏本》的上述异文也只可能来源于《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这些便成为曹雪芹的确创作了《红楼梦》“后40回”的旁证。
四、《列藏本》的伪造过程
上篇文章已经指出:在嘉庆年间,出现《红楼梦》伪本大爆发;不少人为了招揽顾客,各自在自己买了版权的《庚辰本》上,修修改改,鼓吹自个是《石头记》的最新版本。新改的依据是:由曹家专卖的《120回红楼梦》最终版本。从里面挑选一些新内容,加上自己撰写的部分词藻,而炮制出《红楼梦》的新版本。《列藏本》就是在《蒙府本》于庙市出现后,出售的一个伪本。《蒙府本》是取代《庚辰本》中大部分猥词,而《列藏本》则相反,增加猥词。例如,上面第24回,《庚辰本》用“臊”在《列藏本》则改成“CAO”;特意将《庚辰本》上原来的猥词B1、CAO、JB1,改成B2、RI、JB2。
《列藏本》的另外一个特色是:书童“茗烟”的名称和部分内容是参照《甲辰本》修改而来;因此,《列藏本》是按照《甲辰本》和《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改造《庚辰本》产生的。
在《列藏本》中,只是“把第17和18回分开了,而第18回却没有回目名称”正是伪造者私自篡改曹雪芹的《庚辰本》的证明。
也由于这个原因,笔者认为:《庚辰本》先于《列藏本》。江海红狐先生根据对批语的分析,得出[4]:《列藏本》最早(2008-09-11,09:14),《庚辰本》是假的(2008-09-11,13:42)等;这一结论值得商榷。如果《列藏本》早于《庚辰本》,为什么《庚辰本》又把第17和18回合拼在一起?而且,在第18回出现回末批:“此回宜分二回方妥。”
因为《列藏本》在1830年
入俄国,因而排除了近代人伪造的可能
。会不会是收藏《梦稿本》的人伪造出《列藏本》呢?这种可变
也很少,因为《梦稿本》上还有许多新内容,如:第三回,林黛玉说自己“十三岁了”;第24回,关于“茗烟”改名为“焙茗”的解释;“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指红玉)(第24回第5页前半页);“这红玉年方十四岁,因分人在大观园的时节”(第24回第6页后半页的附加页);第75回3页后半页,曹雪芹在原稿中开始写的时:“十六、七岁娈童”后来修改成“十七、八岁娈童”最后定稿为“小么儿”;第95回,在贾府抄家时,对抄出物品的一种新写法等等,《列藏本》上都没有。而且,《列藏本》同《庚辰本》一样,各回目都属于未作新修改的低级版本;如果伪造者是《梦稿本》的收藏者,为何不按照《梦稿本》,把这些新内容加入正文,并将大部分回目更换成新改的版本呢?
综括全部情况,笔者认为:《列藏本》是按照《120回红楼梦》的“前80回”定稿版本修改了《庚辰本》后,又参照《甲辰本》作出更改而得出的另一个伪本。
五、结论
1,《列藏本》也是嘉庆年间的伪造品;
2,《列藏本》是在《庚辰本》上,按照《120回红楼梦》“前80回”定稿版本和《甲辰本》进行修改而成;
3,《列藏本》上的奇特异文是抄自《120回红楼梦》的最终定稿版本,同时,还按照它修改了部分回目的正文;因此,它具有保留了曹家《红楼梦》部分原著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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