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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雾霓是被那股刺鼻的药味呛醒的,张开眼睛,这儿没有她熟悉的摆设,简单实用的木桌木椅及她躺的木,全不是萧家的风格,像是…

 客栈。

 “喝下去。”

 她怎么会在客栈?雾霓盯着拿着药碗到她面前的谨锐,忿忿地别过头去。

 “随便你!”他坚定的手仍端着碗在她面前不动“看你是要自己喝下去,还是我把药灌进去,你是有选择的。”

 这叫有选择?雾霓看了谨锐以后,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将药喝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谨锐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没作任何表示,顺手接过空药碗放在后方的木桌上,从怀中掏出方巾拭去她嘴角的药渍,眼中有着不受控制的怜爱,他僵了一僵,将手中的方巾进她手里“把你的嘴擦干净。”

 雾霓赌气地用衣袖抹着脸,想着:死也不用你的方巾。“我身上多得是布。”她说。

 “随你!”他冷冷地说:“既然你醒了,我们赶路的速度就可以快些。”

 她抓紧那条方巾,那条绸巾被她捏得皱巴巴的。“赶路?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你绑架我?”

 “我们要兼程赶回镇南王府,现在正在回江南的路上。”他毫无隐瞒地回答。

 “不!”她畏缩一下“你不可以这样就把我带走,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谨锐干“事情做都做了,我还怕他对付我吗?你不是做事一向都不考虑后果的吗?我这是向你学习,如果你爹追来江南,就跟他狠拚一场,我们镇南王府也不是得虚名之辈,你…还是替你爹担心吧!最好希望他不要追上来,将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你太狠了!”雾霓用颤巍巍的手环住自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莫非你还想娶…”经过了那么丑恶的争吵,他还会想要娶她吗?

 “不!”他神色一凛“我不会再提成亲的事,你的心愿不是要成为女吗?我会让你达成你的理想,你将成为我专属的女,永远不用担心我会娶你。”

 他的话语狠狠地打击了她,雾霓忍住眼泪,却不住心酸的感觉。

 “就算我真的要当女,也绝不和你在一起…”她倔强地仰起下巴。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谨锐站起来,旋过身走出去“我找人进来帮你,你要是不尽快出来,我就自己进来抓你出去。”

 “我恨你!”雾霓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我知道。”他的脚步停顿下来“反正你也从来没说过爱我。”雾霓看不见他表情的苦涩“不过…女的感情对嫖客而言,并不重要是吧!”他举步离开。

 门在雾霓抓到东西丢过去前,就关上了。

 当门被人打开时,雾霓看见她的丫鬟小惠端着脸盆进来“小姐,你好一点儿没有?”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事透着古怪。

 小惠放下脸盆,扭了一条巾过来给雾霓擦脸“那天小王爷回来,吩咐我替你整理衣物,我硬拉着他带我一起走,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论小姐您要去哪儿,我都要跟着您一道去。”

 雾霓沉,小惠的忠心她很了解,但是怎么会有人在绑架人时,还为票准备一个丫鬟?这就令人搞不清楚了。

 小惠仍兀自滔滔不绝地道:“你不知道,当我看见小姐您病恹恹地躺在上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小王爷还安慰我说:你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但他的脸色也没比你好多少,说不定…比你还苍白。”

 “怕我死了没机会报复。”雾霓低喃。

 小惠没听见,还继续说道:“这七天来,你所有的汤药全是小王爷亲自煎的,我想要帮忙,他说我不会控制火候,药效可能会锐减,坚持要亲自动手,你吃药和吃饭也都是他一手包办的,跟我心中想的贵族少爷完全不同。”

 这可能吗?小惠形容的像是那个温柔和狂放并存的谨锐,她爱上的那个镇南王世子孙谨锐?

 雾霓闭上眼睛,谨锐的身影就显现在她脑海中,那样地冷酷,那样地无情,和她曾经深爱的那个人简直是两个人。

 不可能。此时的他恨她入骨,没有一个人能如此宽宏大量地对待他所恨的人。

 “住口,不要再帮他说话了。”她严厉地制止她道。

 小惠吓呆了,因为雾霓从来没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不动,手上的巾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雾霓立即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心很,不想听到跟孙谨锐有关的事,你能够原谅我吗?”她拉住小惠的手。

 一向活泼无忧无虑的小姐,眼中竟然也会闪着愁郁的痛苦,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小惠狠狠骂着自己:为什么不晓得察言观,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来刺她。

 “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好,才会惹小姐心烦。”

 “不关你的事,这不是你的错。”她笑了笑,表情却有哭泣的悲哀“我们动作快点,我可不想待会儿被一个臭男人抓出去,面子虽然已经没有了,我里子还得要顾呢!”她强打着精神说着俏皮话。

 “是,小姐。”

 谨锐放慢速度配合着雾霓的情况,那个女子手抖得都快握不住缰绳,好像随时会从马上跌下来,虽然谨锐说要兼程赶路,但他却不能不顾虑到雾霓的情况。

 季节到了初秋,萧瑟的秋风扫着黄叶,已有秋的凉意,她身上衣衫略显单薄,谨锐发现雾霓不自觉蜷缩着身子取暖,她并未控缰,虚弱的身子连在马背上维持平衡都不容易,不过…也没有必要就是了,因为谨锐安排一匹识途老马给她,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为她做最好的设想。

 这整条路上都冷冷清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维持这种速度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在入夜之前赶到下一个村落。

 “下雨了。”小惠边喊边伸手去接天空飘下的你飨赣辍?br />
 雾霓抬头望向天空,整片阴沉沉的,连老天都感染到她的沮丧吗?旅途之中,她拒绝谨锐有意无意给予她的特殊待遇,虽然她全身每个部位都在抗议所有的折磨。

 雨水渐渐浸她的外衣,当风吹过时,雾霓虽强忍着不出寒冷的神情,但身体却背叛自己剧烈地颤抖,仿佛舞着秋风的黄叶。

 她强自苦撑的态度在明眼人看来,更显出她的娇弱,四人并辔而行,谨锐和风强骑在外侧保护她们的安全,她的侧影美丽而微颤,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调离她身上,注意四周的情况,剑眉深锁,忍住想要赶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冲动。

 无论如何,雾霓已得到他的尊敬,这种勇气就算在敌人身上都值得赞许,何况她不是敌人…

 她是他深爱的女人。谨锐不得不承认,那种深刻的感情,即使在她做了那么多任的事之后,仍是难以在他心里抹灭。

 谨锐的视线又回到她身上,每当他自制地转过头去,没有多久又不可避免地回到她身上,一个富家的娇娇女,他猜测她全身的肌都在抗议他残忍的折磨,换做别人老早就下来哭着求饶了,而她却一声不吭地硬撑着,没有一丝抱怨。

 挫折感淹没了他,他这么做究竟是在折磨谁呢?当她受罪的时候,他也同样不好受,她在和他比意志力,谁会是这场战争的赢家呢?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

 他想了一想,毅然策马靠近她。

 “过来。”他简洁地说。

 此刻他唯一确信的就是:他无法再忍受她在风中颤抖,随时猜测她在下一刻就滑落马背,遭惊慌的马践踏,他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煎熬。

 “干嘛?”她试着从打颤的嘴中吐出问句。

 他不睬她,迳自打掉她手上的缰绳,一把将她从那匹马上移到他身前,谨锐那匹骏马载他们两人还绰绰有余。

 “你做什么?”她微弱地抗议着,但没什么力气说话。

 “住口。”他安顿她的位置,拉她靠在他前“靠着。”解开外袍将雾霓裹在里头。

 他怀中给予她的温暖令她舍不得争辩,但是她要保存她岌岌可危的自尊就必须放弃谨锐身上的温暖。

 “不要蠢动。”谨锐不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就猜得出她在想些什么。“你的身子还不够强壮,如果你想留着一条小命跟我争,就给我安分一点。”他不容许她争辩。

 “我好得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活得比你长。”她的脾气升上来了。

 “你确定?”他冷冷地说,小心地不让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想起她的精神。

 “当然,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长得比我壮一点,比我高一些,力量较我大个几分,说话比我大声而已;你现在是很神气没错,但不要忘记你比我老得多,到时候看谁活得久,谁就是胜利者,你也不想想看,自己年纪已经那么大,都已经一脚踏进棺材好久了,不…不…”她想到更好的形容词“应该说…就只剩下棺材盖还没合上,要是不用棺材,说不定…”她累得睡眼惺忪“说不定,泥土都已经埋到颈子那儿了…”声音渐渐微弱“光凭这一点我就赢你好多好多…”

 谨锐微笑,她睡着了。就趁她睡着的时候赶快点好了,他紧了紧怀中佳人,加快速度前进。

 小村落的客店平常难得有这么多人出现,但是由于镇南王府有喜事,宾客皆选这个时候赶往江南,所以这个镇的所有客店和民家几乎都住满了外来客。

 即使有这么多人,像这样的璧人有些人一生还没有机会得见一次,一阵阵赞叹声响起。

 谨锐抱着雾霓跃下马,一路上睡的她被嘈杂声惊醒,睁开美丽惺忪的双眼,她在谨锐怀中移动了一下。

 “睡了吗?”他揶揄地问。

 雾霓立即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放我下来…哈啾!”她打了个嚏。

 谨锐如她所愿放她下来,雾霓双脚一落地,他立即将她转过身来,以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有点发热。”他皱眉。

 雾霓挥去他的手“胡说。”忽略掉晕眩的感觉,她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坐了一天脚麻麻的,步伐有些不稳。

 “不要逞强。”谨锐扶住她“靠着我走,等会儿我再抓药给你吃。”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吃你开的药,你这个蒙古大夫,怎么老是想要喂人吃药?你家开药材铺吗?”

 王府的管家风强闻言嘴道:

 “小姐,我们小王爷可是药医不死病,医术盖世。”

 “既然不会死就不用医,就这么决定了,我怕被你们小王爷一医就…”她故意歪曲他的语意。

 “就怎样?”小惠问道。

 雾霓瞪了谨锐一眼才道:“就成了西方阿弥陀佛想渡的有缘人了。”

 谨锐大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才舍不得让你死。”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雾霓疑惑地看着他。

 “进去吧!”他扶着她的肩。

 一行人走进去,眼尖的掌柜发现这几个人气质不凡,不敢怠慢地亲自过来招呼“几位客倌请上座。”

 谨锐振振风尘仆仆的衣衫,领着雾霓坐在他身边“掌柜,给我们来几样口的小菜,我们想要打尖住店。”

 掌柜出为难的表情“不瞒客倌您说,整个镇的客栈全住满了人,小店也不例外。”

 谨锐抿起,神色冷漠,看起来很不容易亲近,雾霓觉得他有意吓人。

 “呃…”掌柜果然被吓着了“要不然…如果客倌肯屈就的话,小的将自己住的那间先让出来,去跟其他伙计挤挤。”

 “很好。”谨锐说道。

 “至于其他几位客倌,只能看看通铺还挤不挤得下去了。”

 “就这么办吧!”谨锐满意地挥手示意他退下。

 谨锐也不是故意仗势欺人,平常也是随便凑和就行了,不过…他看看身边因发烧而脸庞微红的雾霓,她的身体那么不好,是不能跟着他们餐风宿的。

 小地方没什么山珍海味的美食,但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雾霓和谨锐对峙和僵滞的气氛已稍有改善,掌柜的那间房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睡,其他人全都去挤通铺。

 叩…

 “进来。”她清脆地说道。

 谨锐端着一碗药进来,雾霓光闻味道就忍不住呻出声。

 “别不情愿。”他反手关上房门“你知道你是…”

 雾霓撇撇嘴“是有选择的。”她接过那碗药“这种有选择和没有选择有什么差别?”

 “当然有。”谨锐强抑住笑意。

 雾霓无奈地将药喝完“怎么那么苦?”几次反胃想呕出来。

 谨锐拿些糕点给她“吃些蜂桂花糕就会好些。”

 雾霓接下立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埋怨他道:

 “你给我吃的药怎么都那么苦?你是故意要报复我是不是?”

 他笑着摇头。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孩子气吗?”他宠爱地她的头发。

 他现在的心情好像很好,雾霓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怯怯地开口道:

 “不是,我只是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谨锐不说话。

 “我…”她垂下眼睛,楚楚可怜地揪着衣角“我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要是早知道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这样做的。”这是她有史以来所说过的话中,最像道歉的一句话了。

 谨锐闻言心一紧“你后悔了吗?”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这回换雾霓不说话了,她也不清楚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至于后悔…就是她心里的怅然感觉吗?那种希望事情能够重来一回的感觉吗?

 “算了!”他烈地拥她入怀“我并不想知道答案。”谨锐柔柔地吻上她的

 他这是逃避事实,为了不想要破坏两人此刻难得的亲近感觉;谨锐原本希望雾霓能对他吐她心中有多么后悔,她有多么地爱他,渴望他能再次向她求婚。

 为了镇南王府的喜事所聚集的人都将涌入江南,到时候如果雾霓仍不改变主意,丢脸的可就不只他一人了,谨锐在昆明时就飞鸽传书通知父母,他已找到终身的伴侣,即将带她回去成亲,只是他那时并没有预料会有今天这种突发事件发生。

 以目前这种情况来估计,他们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在雾霓这么温暖且柔软地倚在他怀中的时候,谨锐发觉他很难去思考将来会有什么后果。

 谨锐微微后退,希望和雾霓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她伸出双手环住他颈项,将他拉回身边。他不需要进一步的鼓励,便急切地搂住她温存,他想要她,雾霓虽然缺乏经验,但也可以感觉深沉的情存在他们之间。

 他轻轻地在她边说道:“阻止我,雾霓。”呢喃的爱语是最美丽的叹息。

 她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别指望我。”她的心比他更渴望“我怎么知道要阻止你什么?”她柔声说道。

 “难不成你在寻芳阁挂牌是挂假的?彩霓姑娘只是得虚名?”他调侃着她,不过,当看见她眼中的表情时,他明白雾霓没有在作假。

 “老天!”他呻“你给我好大的压力。”这是爱的礼物,谨锐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他无法控制,这是更进一步确定他和雾霓连系的机会,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需要天大的幸运和所有的幸运来确定雾霓会心归于他,他没有那么高贵会放弃这个机会。

 她的眼蒙上一层泪雾“你不爱我了吗?”她的喉头发紧“你曾经说过…”她恳求地抚上他线条分明的脸,谨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用心狂喊着对她的爱。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心里替自己找藉口说,反正她迟早是他的人,一定会进他们孙家的门,当他孙谨锐的媳妇。

 夜才正要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谨锐为雾霓买了辆马车,让她可免再受风吹晒之苦。

 “是你自己要买马车的,我可不领你这个情,我这可是有言在先。”

 谨锐回答“我也没希望你感激,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才买,我是为了我自己。”

 雾霓不解。

 “我是怕你受了一点风吹雨淋就死翘翘了,害我白花了一番功夫,浪费那么多时间带你回来,还要替你买棺材…”他学着她说话的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呸…呸…”雾霓瞪着他“你有钱不想花就留着自己打算,别诅咒我,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谨锐朗笑,在她上轻轻印下一吻,起身旋过脚跟迈步离开。

 雾霓着地看着他颀长英的背影,久久不语。

 “小姐。”小惠喊她“小姐…”她摇着雾霓的手。

 雾霓惊醒“干嘛?”

 “你在发呆。”

 “小惠…”她看着刚才谨锐消失的地方“为什么我一没见到他就觉得怪怪的?”

 “谁?”小惠随即会意道:“小王爷吗?”

 雾霓傻傻地点点头,神情可爱得不得了。

 “小姐爱上小王爷了呀!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小惠理所当然地说。

 “我?”她指指自己“爱上谨锐?”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情“…那就难怪了。”她喃喃自语。

 “是啊!而且我看得出来,小王爷也是很爱小姐的,他看你的那种眼神…嗳!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很温柔就是了。”

 “很温柔?”她不以为然“他对猫狗也很温柔,前天不是还丢了一个包子给客栈前的一窝小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不同的。”小惠皱眉“那种温柔是一种怜悯和同情,而他看你的方式是…”

 “是什么?”她急着想知道。

 “好像你的幸福就是他的希望。”

 “真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气地垂下肩膀“我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比较保留,好像不愿意我知道什么。”她才不相信小惠所说的话。

 “你这是当局者。”小惠笑笑“就算小王爷对你有保留,那也是因为你有不良纪录,以前你瞒了他更多的事,他现在就算有些保留,也算是公平吧?”

 “不算…不算!他就是不能对我有所保留,所有的秘密都要告诉我…”雾霓用力甩着头叫喊。

 小惠知道她孩子脾气又犯了,耸耸肩任她喊叫,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离目的地镇南王府也愈来愈近,谨锐对雾霓不但没有冷淡下来,反而随着目的地的接近,益发地宠爱雾霓。

 但他们的幸福之下,却存着不可忽视的阴影。

 谨锐和雾霓的婚事,犹如他带她离开那时所说的话一样,没有再被提起。而雾霓也随着时间的接近,一天比一天慌张,她怕父亲不知何时会追赶上来,和谨锐相拚一场。

 雾霓不能坐视她最爱的两个人狠拚,光想到他们其中有人会受伤就令她心痛难忍,更何况,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一定得在父亲赶到之前离开谨锐,才可以避免这种惨况发生,而他若是真有心,就会再到昆明来寻她。

 这回,她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他的求婚,满心欢喜地等待他的花轿来抬,什么都比不上做他的子重要,她再也不想当伟大的老鸨了,经过谨锐温柔的碰触之后,此生除了他之外,她不会再属意任何一个人。

 “小姐,可能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小惠突然对雾霓说道。

 雾霓将头手伸出窗外,正好看见谨锐对她警告地皱皱眉,她将身体退回来坐在马车里“你怎么知道?”她问小惠。

 “昨天小王爷和风强说话时候听来的。”她回答道。

 雾霓沉。她不能再拖了,为了能多待在谨锐身边更久一些,她珍惜着每一次相处的时间,虽然她知道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可是…

 若是进入了镇南王府的地盘,想要逃离他们回到萧家地盘就更不容易,她不能再拖延了,趁现在谨锐对她不再那么防备,她打算今晚就找机会离开。

 “小惠,我有话要跟你说…”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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