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城下之会
宇文烈说出使他容貌得以恢复的是前辈异人魔鬼天使。东方瑛一把抓住宇文烈的手,激动万分地道:“你说魔鬼天使?”
宇文烈讶然道:“是呀,你何以如此激动?”
东方瑛自觉失态,脸一红,松开了手,道:“我正要找他!”
“你,要找魔鬼开使?”
“不错!”
“为什么?”
“打听两个人的下落?”
“向他打听两个人的下落?”
“这有何不妥?”
“他近年极少现身江湖,而且个性怪僻,向他打听人的下落,恐怕…”
“这两人除了他,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宇文烈不由为动了好奇之念,追问道:“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东方瑛略略一窒,道:“告诉你无妨,是我的两位师兄!”
“哦!什么样的两位师兄?”
“我不知道。”
“两位师兄离开天山入中原,我还没有出世哩!”
“这,从何说起?”
“先师遗命,要我找魔鬼天使打听”
“总有个名字呀?”
“一个叫姜伯韬,一个叫姜雄韬,是兄弟俩!”
“哦,这倒不曾听说过!”
“你多大岁数,当然没有听说过…”
“不然,如果是知名之士…”
“算了,告诉我魔鬼天使在什么地方?”
“子午谷!”
“子午谷在什么地方?”
“这…很难说清楚,待万
归宗大会结束后,我带你去,如何?”
东方瑛欣然道:“好极了!”
“就在此刻,林内忽传破风之声。宇文烈很快地把紫巾蒙在面上,低声道:“死城应援无情剑客的人到了!”
“我们如何行动?”
“杀!”
“何必为这些爪牙耽误时间?”
“我发誓不放过任何一个死城中人!”
“好,我们
上去!”
两个面目阴沉的白袍怪人当先,后随数十黑衣人,排搜而来。
宇文烈双目骤现煞光,栗声道:“为首的是死亡使者,你我一人对付一个,解决为首的,再杀其余的。”
“好,看谁先得手!”
一白一紫两条人影,弹身扑了过去。
“停止!”死亡使者之一,发出了命令。
“啖鬼客!”两使者和部分手下,相继惊呼出声。
宇文烈与东方瑛半声不吭,各扑向了一名死亡使者,暴喝声中,传出一声惨号与半声闷哼,宇文烈当面的使者,飞栽两丈外,被竹丛夹住,显见是活不了了,东方瑛一招之下,仅使对方吐血而退。
女子心窄,见宇文烈得手,芳心一急,闪电般再次进击。
“哇!”栗耳的惨嚎传处,那名使者天灵被抓碎,脑血齐进,死于非命。
“杀!”宇文烈大叫一声,扑向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个惊魂出窍,亡命地四散窜逃。
剃那之间,惨号之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谱成了一曲恐怖而血腥的旋律。
两人一路追杀,直到竹林之外,眼前已不见半个黑衣人影,宇文烈一观天色道:“我们得兼程而进,否则赶不上大会了!”
东方瑛淡淡道:“我没有意见!”
宇文烈最担心的是她旧话重提,要他答复那名份之事,而对方竟然只字未提,神色之间,也没有什么异样,这使他暗中松口气。当下两人星夜兼程而进。
逢望
,时当己午之
。
黑森林之内,死城之外,数亩大的方场上,高搭着座占地十丈的巨型彩台。台下,盛筵高张,黑
一片人头,人数总在三百之多,僧道尼俗俱全。
彩台前方,高悬一方巨匾,四个龙飞风舞的大字:“万
归宗”
所有与会的各门派代表与武林知名之士,除了少又少的几人之外,面对水陆杂陈的筵席,似乎没有胃口,一个个默然枯坐,面上呈现着愤恨、沮丧、忧伤、恐惧、不安等不同的表情。这里,便是死城发贴召开的万
归宗大会会场。
当空,却扫不去每一个与会者心头上的
霾。
恐怖而森冷的气氛,在不断地滋长,扩大。
尤其,面对会场,城门楼上那两个怵目惊心的大字死城,使人有如临鬼域之感,这神秘而恐怖地方,在此刻与会者的心目中,仍然是一个可怕的谜。
城内究竟是什么景况?城主是何等样的人物?使人无从想象。
“当!”一声震彻九霄的锣响,震撼丁每一个与会的高手,所有的目光,集中向彩台。
两队白袍人,缓缓现身,雁翅般排列在彩台的两侧,每队十八人,共三十六名。
所有与会的高手,全在心里打了一个结,寒气股股直冒。
这三十六名白袍人,是死城属下金牌级高手死亡使者,每一个使者,都具有震世骇俗的身手,随便一人,在武林中都有很少敌手,三十六名之众,单只声势就足以
倒所有与会的各门派高手。而这批高手,当然不止这个数字,同时,在死城中地位不怎样崇高,由此可见死城势力的一斑了。
接着,四个黑袍老者,出现台上,左右各二,分别站定。
继四老者之后,一个持拐杖的老大婆,和一个面目狰狞,身高九尺的灰袍老者,徐徐现身,分别到彩台左右台柱边顶置的
椅上坐下,老者手中捧了一顶破旧的道冠。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轻轻栗呼了一声:“孽道鬼婆!”这四个字有如万钧雷霆,震得所有在场的高手惨名
变。
两
一正,成名在一甲了之前,已数十年不现江湖,在一般武林人心目中,是属于传奇
的人物,想不到两
双双在此现身,而且看来已投效死城,这的确是骇人听闻的大事。
全场在一阵
动之后,趋于可怕的沉默。恐怖的气氛由于孽道、鬼婆的现身,更加浓厚了。
死城邀集的万
归宗大会,目的是什么?每一个与会者,都知道这是一项阴谋。这阴谋也许将导致武林末日。
各门派为了避免
血惨剧,全都按时与会,把希望寄托在突然出现奇迹。但,那总是虚渺而不期的。
空空祖师派传人欧
治劝各门派按时与令,说他另有安排,以消弭劫运,然而既不见空空祖师本人到场,也不见有任何特殊的征兆,是不知不可为而
身世外吗?抑是另有原因?
“当!”又是一声震耳的锣响。与会群豪,也随之绷紧了心弦。是祸,是福,立即可见分晓。
鉴于不久前死城劫持十二门派掌门,要挟以各派重宝秘笈换命,其居心叵测是明显有。恐怖与不安,弥漫了整个会场。
一个面目俊秀,但显得阴沉的青衫书生,出现在台中央。他正是新近任命为死城总管的沈虚白。
沈虚白目光游扫了会场一周,然后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朗声道:“敝人沈虚白,为死城总管…”说到这里,话锋一顿,顾盼自豪地再次遍扫全场一遍。
场中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承蒙各门派掌门与代表以及各方高人,枉驾参与大会,敝人谨承令主之命,向各位先进致接待不周的歉意!”说完,退后一侧。
“当!”第三次锣响,午时正。
一个声音高唱:“大会开始!”
“令主驾到!”
全场起了一阵
动。所有的目光,略不稍瞬地注视彩台之上,这不可一世的死城令主,将是何等样的恐怖人物!
孽道、鬼婆双双起身
候,台下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全部俯首躬身。
动之后,又是一片死般的沉寂。
八名宫妆少女,鱼贯出台,屏护长案之后。
每一从此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这一刻,像是一年。
众人只觉眼一花,台上长案之后,多了一从个黑纱蒙面的女子。她的出现,突然得像幽灵鬼魅。
死城令主会是一个女人?每一个与会高手,一窒之后,全在心里发出这个问号。
这太出乎从的想象,几乎令人难以置信。那满头的乌丝,显示着这震慑丁整个中原武林的恐怖人物年纪不大。
但紧张的气氛并不因死城令主是个女人而稍懈。
死城令主开始说话了,声音珠圆玉润悦耳至极,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与会人的耳鼓“各位不远千里,枉驾敝城,参与大会,本座深感荣幸。百年以来,武林扰攘不休,杀伐不断,主要原因是彼此门户之见太深,一般不肖之辈,悉兴风作
,严格地划分了黑道与白道的鸿沟,因袭了所谓正
不两正的谬误,以致血腥连年,中原武林元气大丧。本座有见于武林本一家,万
比同源,所以召开了这次的万
归宗大会,希望能选出一位共主,主持武林大计,只有是非曲直之论,而无黑白正
之分…”说到这里话锋中断。
台下起了一阵嗡嗡之声。
与会的都是各门派之主和知名之士,对这些似是而非,别有用心的歪论,当然听不入耳,但气氛却缓和了不少。在直觉的意帜上,死城令主还不是个穷凶极恶之相。
问题只在所谓的共主。谁有资格能当这天下第一人的共主?
共主如何产生?这其中包含了什么阴谋?
自古正
不两立,武林有数十年传统的规矩,门派有门规,消除黑白之见这句美丽动听的词句之后,隐藏了些什么?死城连续不断制造的恐怖血劫,能抹煞得了吗?
就在此刻,台下人群中一个犹如焦雷般的声音道:“本座净衣帮帮主赤面灵官洪琛,对大会主持人所揭出的至理,十分钦服,武林共主,代有先例,但也可算是百年盛举,共主人先,非有大智大才之士,无法胜任,本座提议大会主持人为共主人选!”
人群中响起了数声寥落的掌声。
净衣帮前任帮主五湖游商死在死城属下之手,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而新任帮主,竟然腆颜为仇张目。
嘘声四起,这对一帮之主而言,的确是丢脸的事。
台口两旁的鬼婆、孽道,双双站起身来,慑人心魄的目芒,在人群中一阵扫惊,嘘声立止,全部噤若寒蝉。
赤面锦袍的净衣帮主,冷笑归坐。
死城令主徐徐地道:“洪帮主所提,本座愧不敢当,为示慎重,本座特请各掌门及帮会之主移座上台,看座!”
立即有十八个黑衣人,在靠近台中央的长案两旁,排了四十个座椅。
死城令主盈盈起立,一抬手道:“请!”
净衣帮主第一个上台,接着是鄱
十八水寨总主余素娥。转眼眼间已有十二人左右上台,尽都是黑道枭雄。
孽道一翻眼,阴沉沉地道:“请十二门派掌门人上台!”各门派掌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由少林无垢禅师为首,鱼贯上台。彩台宽广十丈,增加了数十人仍显得空
的。
各门派掌门的末一位,是一个面带怨毒的少女。沈虚白
了上前,向那少女一拱手道:“姑娘代表…”
“桐柏派!”
“哦!请部上姓大名!”
”曹月英,桐柏掌门!”
“失礼,请坐!”
“哼!”
死城令主目光透过面纱,扫了各门派掌门一遍,然后沉声道:“本座特请一位武林前辈,作今
大会的监察人!”说完,侧顾沈虚白道:“沈总管?”
“弟子在!”
“案左加座!”
“遵令谕!”一把高背太椅,安在了长案的左方,这算是最尊崇的位置。
所有的人全都感到一震,武林令主将要请什么样的人物,当大会监察人?不言可喻,必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武林令主右手高抬,目注台下,朗声道:“请不死翁升座!”
语一出,满场皆惊,谁也料不到成名一甲子前的两
一正之中的一正不死仙翁也在与会之列。
不死仙翁加上孽道、鬼婆,两
一正全部现身,这确实是一件震撼武林的大事。如果两
一正全为死城罗致,后果不言而喻。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自台下第三排第八桌座上站起身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向那白发老者。
老者同桌的几个高手,一个个呆若木
,谁也料不到这原本不被人注意的老者,会是传说中的神秘人物不死仙翁。嗡嗡之声响成一片。
不死仙翁是辈份极尊的正派人士,算来已百岁过外的人,何以晚节不修,受死城利用而为监察人?
如果说死城令主请不死仙翁做大会监察人是出于至诚,谁能相信?
“哈!哈!宏笑声中,不死仙翁上了彩台!死城令主离座相
。不死仙翁笑容可掬地环视台上诸人一眼,毫不谦让地在
椅上坐下。
死城令主归座之后,脆生生地向不死仙翁道:“仙翁与会,为会侍增
不少!”
“好说!”
“仙翁对本座不情之请,谅无异议?”
“一切前定,老夫何异议之有!”
这句充满了玄奇意味的话,不但使死城令主一愕,所有台上群豪,也为之瞠目,莫测高深,什么是一切前定呢?
孽道、鬼婆双双向不死仙翁颔首为礼,孽遭
一笑道:“两
一正,六十年后再度碰面,的确是一桩武林佳话!”
不死仙翁笑嘻嘻地道:“两位荣膺死城太上护法,才真是武林佳话,老朽倒是为不死这名号担忧了,有朝一
,故旧凋零,如果真的老而不死,作偷生之贼,岂不寂寞煞人!”
两
脸色同时一变,缄口不语。
死城令主又道:“仙翁,阁下对这次大会有何高见?”
不死仙翁打了一个哈哈道:“老夫生平最忌血腥,但生为武林人,却无可如何,逢场作戏,没有意见!”答非所问,又是令人莫测高深的话。
死城令主道:“传言仙翁精通易理,未卜先知,请教这次大会结果如何?”
不死仙翁容
一正,道:“老夫还没有为此事问卜,恕难答复。不过,世事如棋,一着错,满盘输,有修养的棋士,应该能预见输赢。”
“仙翁的话有如偈语,令人不解!”
“令主大智之人;这话未免过谦了!”
死城令主不再接话,转头向台上的各掌门人道:“听说曾有武林热诚之士,专程邀约天山神秘老人与会,可惜…,”话锋至此一顿,锐厉的目光,一扫十二大派的掌门人,接着又道:“可惜神秘老人业已物化,实在是件憾事。”
各门派人如中雷击,一个个惨然
变,空空祖师当
命传人欧
治传知各门派时,曾向各掌门人秘称,为避免死城借口向各派肆
,希望按时与会,神秘老人届时自会出面挽回此劫。
现在,这存在各掌门人心中的唯一希望破灭了,想不到神秘老人已不在人世,空空祖师了也不见现身。
死城令主语音突转严肃,一字一顿地道:“现在请各门派先
出掌信符,等共主产生之后,由共主统一保管,作为今后信守的依据!”
各掌门人闻言之下,齐齐心头巨震,瞠目结舌。掌门信符,是一个门派的精神象征,岂能轻易
出去。死城令主此举目的何在,这不像是开会,根本就是迫订城下之盟,一时十二门派的信符落入一人之手,其后果岂堪设想?但,此时此地,有谁出言反对?
以死城现有的力量,要消灭所有与会的高手,可以说易如反掌,不提孽道、鬼婆,单只护台的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就可以横扫全场。
十二门派的势微,也正是中原武林的悲哀。
所有的黑道帮派,纷纷呈了信符,只有十二门派没有动静。死城令主冷冷地道:“请十二门派
出信符!”
少林新任掌门无垢禅师起身合什道:“我佛慈悲,难道说是令主的命令?”
死城令主声音更冷地道:“大师,这是会章!”
“会章是谁订的?”
“大会!”
“可是并未由出席大会的各门派认可!”
“大师反对?”
“可以这么说!”
死城令主冷森森地一笑道:“少林可以退出大会!”
“本座正有此意!”
“一切后果贵派自负其责。”
“这有什么后果?”
“退坐的将是武林公敌!”
无垢大师全身一颤,栗声道:“这也是会章么?”
“不错!”
“那就是说这次大会的本意,就是要武林公认死城为共主?”
“这得看各同道的意思。”
“事实已十分明显了,令主伺必掩耳盗铃…”
“无垢,本座尊你是一派之长,说话该有分寸!”
无垢大师气得浑身直抖…
突地,坐左列最末的曹月英寒声发话道:“令主,本座有话说!”
死城令主头也不转地道:“是桐柏曹掌门人,有话请说。”
“年前贵城绑架十二门派掌门,勒索各门派传统之宝,家父被杀,其余各门派掌门人有五位当场自决,另六位事后被毁,造成亘古未有的血案,这一点令主有何
代?”
所有各门派新任掌门人齐齐面现悲愤之
,对死城令主怒目而视。
死城令主不屑地一哼道:“曹掌门人是来开会,还是寻仇?”
“无一不可!”
“这与会无关,可否会后解决?”
“武林空前惨案,焉能与大会无关?”
“曹掌门人的意思呢?”
“请令主公平
代!”
“曹掌门人代表贵派,还是代十二派发言?”“代表武林正义发言!”
“哼,桐柏派名实均亡,曹掌门人的出席资格还得商榷!”
曹月英凄厉地一笑道:“令主,索仇便是本座的资格!”
“你想破坏大会?”
“什么大会,令主的阴谋而已!”
“曹掌门人如不闭嘴,枉座要下逐客之令了!”
“无妨试试看!”
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
各门派掌门人除少林、桐柏之外,其余的虽心怀悲愤,但迫于死城的
威,学金人三缄其口,谁也没有发声就援,死城令主看准了这弱点,才毫无忌惮,当下目注不死仙翁道:“监察人对此有何高见?”
不死仙翁寿眉一轩,道:“令主的意思呢?”
“破坏会章者逐出会场!”
“恐怕办不到!”
“咦!仙翁什么意思?”
“令主略坐片刻,便见分晓!”
就在此刻,一个黑袍老者气急败坏地奔到彩台之后,三十六护台使者之一转身截住道:“江殿主有何急事?”
“有重要情况立禀令主!”
“请稍待!”说着,移身后台梯口,
低了嗓音道:“有请首席侍卫!”
站在死城令主身后的八名宫妆少女的第一名闻声出现台后,蹙眉道:“何事?”
“江殿主有急事寒陈!”
“唔!”
黑袍老者急趋台边,向首席侍卫低语了数声。
首席侍卫芳容一变,转身来到前台,向死城令主低声转报。死城令主颔了颔螓首,沉声道:“有请两位太上护法。”
孽道、鬼婆双又回身面向长案,齐声道:“令主有何差遣?”
“不敢,据报有人前来生事,企图破坏大会,有劳二位提对方人头来见!”
“遵令!”两条人影晃身下台,径越会众头顶,星泻而去。
所有与会的代表,全感惊疑不置,是什么样的人物出现,竟然发动两
双双应付?死城令主待两位太上护法人影消失之后,开口道:“大会继续!”
桐柏掌门曹月英寒声道:“慢着!”
“本座最后一次忠告曹掌门,别太狂妄!”
“哼,当初死城取自十二门派的秘笈,应该先行
回!”
“这一点会后自有
代!”
不死仙翁笑嘻嘻地道:“令主何不实话实说?”
“仙翁这是什么意思!”
“取自各门派的十二部秘笈,令主恐怕无法
代了!”
“什么?”
“老朽是说实际贵城并没有得到那批秘笈!”
一语惊四座,所有台上的各门派之长,齐为之骇然大震。
死城令主怫然离座而起,厉声道:“仙翁说这话要负责任!”
“要老夫负什么责任?”
“事实上正如仙翁所说。仙翁既知内幕,必然知道那批秘笈的下落…”
“难道要着落在老夫身上?”
“言重了,只请指出下落便可!”
“如若不呢?”
“恐怕要得罪!”
“哈哈哈哈,令主,这件公案将来自有人出头
代,用不着老夫饶舌,目前最要紧的速作应变之计!”
“应变!”
“不错,老夫在袖中起了卦,两位太上护法恐怕凶多吉少!”
死城令主娇躯一震,隔着薄纱,仍可看到那惊骇的目芒,显然这句话使她震惊了,这的确是件影响全局的大事。
各门派掌门在骇然之中透着意外的惊喜,难道有奇迹出现,挽回几乎成定局的浩劫?不死仙翁
研易理,所说的当非信口开河。
全场顿呈可怕的沉默。
死城令主缓缓坐下,半晌无言,似在筹思应付之策。
回笔叙及兼程赶会的宇文烈与东方瑛。
时当午正,两人到了黑森林外的峡谷中。
宇文烈松了一口气道:“到了,希望不会太迟!”
东方瑛轻轻一拭额角的汗渍,跟着缓了身形,道:“不会太迟的!”
蓦地,数名黑衣人闪现路中,为首的是一个黑袍老者,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宇文烈冷冷地道:“赴会的!”
“可有本城柬贴?”
“没有!”
“报名…”报名两个字出口,忽然神色大变,栗声道:“啖鬼客!”
宇文烈嘿嘿一笑道:“正是在下,让路!”
黑袍老者下意识地一退身,目光扫向东方瑛道:“还有这位朋友…”
宇文烈代答道:“降妖客!”一个啖鬼,一个降妖,在死城立场而言,令人有啼笑皆非之感。
黑袍老者挥退手下,向路边一侧身,道:“请!”
宇文烈语意森森地道:“算你知机,保住了老命!”说完,与东方瑛径朝黑森林奔去。
黑袍老者俟两人一离开,马上抄捷径向死城方向疾
而去。
穿了峡谷,越过一片平
,便是屏障着死城的黑森林。
森、恐怖、令人见而心生寒意。宇文烈是第三次重临,每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
东方瑛一蹙眉道:“这就是所谓的黑森林?”
宰文烈用手一比,道:“不错,穿过那林道,便是死城,我们快!”身形一连两闪,便到了林道入口
界碑之前。
“来人止步!”暴喝声中,一个白袍人蓦然现身,后面是十八名黑衣汉子。
宇文烈不期然地停了脚步,回顾东方瑛道:“死亡使者,死城属下得力的爪牙,杀!”
死亡使者看清来人,不由高呼—声:“啖鬼客!”
他身后十八名黑衣汉子,一闻啖鬼客三个字,如中蛇蝎般惨然
变。
东方瑛淡淡道:“你的名头很响亮!”
宇文烈道:“过奖了。”话声中,白影连闪,先后竟有十名死亡使者现身。
这些使黑白道闻丧胆的恐怖人物,在此刻宇文烈的心目之中,根本不当回事,慑人的目光一扫十名阻路的使者,寒声道:“各位意
何为?”
使者之一狞声道:“大会名单中,并没有阁下之名!”
“那是另一回事,本人今天特来赴会。”
“对不起,请回头!”
“各位莫非找死?”
这话使得十名使者
然变
,另一个怒声道:“啖鬼客,找死的是你!”
“各位一定不让路?”
“办不到!”
“为了争取时间,在下只好出手清道了!”了字方落,人已电闪扑上。
“哇!”惨号声中,一名使者头碎额裂,横尸当场。
“上!”粟喝声中,九名使者全部出手。
东方瑛一横身,挡住了其中三名。
宇文烈心存杀念而来,出手决不留情,掌锋所及,人影横飞,惨号之声不绝于耳,死亡使者一个接一个地栽了下去。场面令人动魄惊心。
接战东方瑛的三名使者,几个照面之下,一死,一伤,剩下一名亡魄尽冒,但可能格于命令,不敢后退。
宇文烈先后已连毙了五人。
“住手!”震耳
聋的暴喝传处,两条人影直*战圈。双方不期然地住了手。
三名仅存的死亡使者,狼狈不堪地退出圈外,兀自急
不止。
宇文烈狂笑一声道:“孽道,鬼婆,两位来得好!”
孽道与鬼婆双双狞喝一声道:“小子,你找死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宇文烈转身面对孽道,冷冰冰地道:”邱光祖,山不转路转,咱们又磁头了。”
孽道一声怪笑道:“宇文烈,今天你死定了!”
宇文烈一怔神,恍然悟及鬼婆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寥寥几人之一,她既投身死城,当然已宣
了这秘密,蒙面已是多余的了。但他还不准备取下蒙面巾,心念之中,厉声道:“邱光祖,废话少说,在你死前,把鬼王御魔录
出来!”
鬼婆似乎极感意外地目注孽道:“什么?你得到了鬼王御魔录?”
孽道一瞪眼道:“别听这小于胡说!”
宇文烈不屑地从鼻孔冷嗤出声,道:“邱光祖,乘早拿出来!”
不久前,孽道邱光祖挟持东方瑛,迫宇文烈以鬼王御魔录
换,复又暗下毒手,几乎毁了东方瑛,不但宇文烈必
杀之,东方瑛也是恨之切骨,同时孽道、鬼婆撕毁当初对神秘老人的诺言,重出江湖为恶,也使东方瑛有誓杀对方之心,只是心余力拙,现在经宇文烈出头提及,东方瑛自是忍耐不住,厉声斥道:“邱光祖,你是武林中最不要脸的败类!”
孽道目暴凶光,
侧侧地道:“神秘老鬼既已不在人世,就拿你这小兔崽子消消当年这口气!”
鬼婆一顿手中拐杖道:“这小于便是神秘老鬼的传人?”
“谁说不是!”
“好哇!小子,老身收拾你!”掌扬处,一道
风,卷向了东方瑛。
同一时间,孽道也出手攻向了宇文烈。
一场怵目惊心的搏斗,扯开了序幕,刹那之间,掌风雷动,拐影如山。
宇文烈杀机大炽,掌掌硬接硬架,五个照面下来,孽道已退了八尺之多。
一旁的鬼婆与东方瑛,也打得难解难分,但东方瑛技逊半筹,而且是徒手对兵刃,自不免相形见绌,但一时间,还勉强应付。
暴喝声中,孽道足可开碑裂石的一掌,印上了宇文烈前
,他满以为这一掌宇文烈不死也得重伤,但事实大谬不然,掌落处,如击破革,一股反弹的潜劲,如山反涌,心中立感不妙,闪电
身,却迟了一步。
“砰!”夹以一声惨哼,宇文烈以更快手法反击,孽道口血狂
,踉跄后退。
“躯下!”
宇文烈一掌击出,跟着又一掌。
“哇!”孽道邱光祖应声栽了下去。
鬼婆狂施杀手之下,已迫得东方瑛毫无还手这力,见孽道竟然走不出十个照面,登时亡魂皆冒,心中已萌退志,但手却不松。
宇文烈一把抓起孽道,栗喝道:“你
不
出来?”
孽道嘶声道:“办不到!”
“扑!”惨号声中,血光迸现,孽道被宇文烈一掌切去了半边脑袋,登时气绝。
鬼婆一见,肝胆皆寒,猛然一拐,迫开了东方瑛,回身便跑。
“哪里走!”宇文烈抛下了孽道尸体,横身阻截。
鬼婆惊魂出窍,拐杖连演三绝招,狠辣绝伦地罩向了宇文烈。
宇文烈弹退三尺,劈出一掌,这一掌已用上了十成功力。狂风怒卷之中,鬼婆的拐招竟然施展不开,撼山栗岳的劲气,使这一生罕逢敌手的女鬼,后退不迭。
东方瑛落得袖手观战。三个死剩的死亡使者和手下,面无人
,退到远远的林边抖索不已。
宇文烈心急万
归宗大会的情况,不愿多作纠
,第二掌如飞击出。鬼婆白发
倒坚,口中怪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杖夹以毕生修为内力,冒着如山掌劲,猛然扫了出去。这一击,志在拚命,威力大得吓人。
宇文烈右掌劈出之势不变,左掌蓄足劲道,向杖身横
。这种打法,除了身怀金刚不坏神功的宇文烈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敢用。
“砰!”掌锋砍正了拐杖中
,含劲万钧的拐杖,竟然直
开去。
“轰!”然一声暴震,火花暴
,石屑飞迸,一块重逾数千斤的巨大
界石碑,被横
的拐杖,击成丁一堆石屑。
凄哼声中,鬼婆撤拐后退,虎口鲜血汩汩。东方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张。死亡使者一行,更是魂儿出窍。以
掌硬封拐杖,余劲碎石裂碑,这种功力,已起出人体的极限。
宇文烈毫不放松地弹身直*,咬牙道:“鬼婆,在下本无意杀你,但为了天下苍生,武林劫运,只好取你性命了。”呼的一掌,
推去。
鬼婆老脸凄厉得犹胜鬼魂三分,逃生无望之下,只好力拼,双掌一圈,一道
风排空卷出,这一掌换了任何一个高手,都不敢当其锋,但宇文烈身具三百年以上功力,且已练成了“玄元经”所载神功,相较之下,强出对方太多。
一声震天巨响,八步之内,树折草偃,砂石漫卷成幕,伸手不见五指。
风停砂息,只见鬼婆已退离原地三丈有多,口角兀自汩汩冒着鲜血,身躯不停地颤抖,脸孔已扭曲得失去了原形。
这确实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几个照面之间,毁了两个百年罕见的魔头,简直是近乎神话。
鬼婆口
动,进出几个宇道:“好…你好,小子”“砰!”的一声,栽了下去。
宇文烈思及她的传人邱雯,因不愿叛师,又不愿置身魔道而以自杀来解
,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三名死亡使者及手下,已在鬼婆负伤之际鼠窜而去。
宇文烈走近孽道尸身之前,伸手一阵抄摸,取回了鬼王御魔录的封面,慨然一叹道:“瑰宝在握,不觅地潜参,却要来送死,天意吗?还是命运?”
东方瑛一观
,道:“烈兄,我们走!”
“走吧!”
会场之内。
台下,数以百计的各门派代表,在窒闷的气氛中,一个个如坐针毡,只有部份暗中已为死城所网罗的帮派,悠然自得。
台上,死城令主被不死翁一席话说得惊疑不置,她不相信以孽道、鬼婆的能为,加上十名死亡使者,收拾不了来人,但事实上却又不见两
回来复命,难道真如不死仙翁所言,两
已一去不返了?
各门派掌门人,虽不知来者为谁,但一则以喜,一则以惧,衷心希冀有人能以回天之手挽回厄运。
从死城令主迫令
出掌门信符一点,已充分地说明了对方的企图。如果武林命脉落入魔道之手,那真是亘古未有的悲剧。
各门派与死城之间的血仇,并未因时过景迁而冲淡。只是,谁有这力量敢奢言索仇?
空气似乎已冻结了,令人有窒息之感。全台只有两个人的表情至为明显,不死仙翁的笑容和桐柏派掌门曹月英的怨毒,成了突出的对比。
蓦地,一名死亡使者疾逾电闪地到了后台。
首席侍卫主动地退身后台,瞬间又告出现,俯首在死城令主耳边匆匆数语。
死城令主霍地离座,凝声宣布道:“大会暂停,各位朋友请勿离场!”
场中顿时起了一阵
动。
死城令主接着又道:“四护法!”
原本坐在台上的四名黑袍老者起立躬身,道:“属下在!”
“四位各率九名使者,维持会场秩序,如有异动者,格杀不论!”
“遵令!”四护法闪身下台,各带九名死亡使者,占据了会场四个方位。
“沈总管!”
“弟子在!”
“照原定应变计划办理!”
“尊令谕!”沈虚白掠身下台而去。
曹月英陡地站起身形,目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正待…
不死仙翁笑容一敛,沉声道:“曹掌门人,不许妄动!”
死城令主冷电也似的目芒,朝曹月英一绕,退入台后,八名侍卫少女,也跟着退去。曹月英咬了咬牙,坐回原位。
场面显得诡谲万分,谁也不知道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且说宇文烈与东方瑛一阵疾奔,顾盼间,行尽林道,远远已可望人头汇集的会场,尤其那巨型彩台,最为怵目。
宇文烈略显激动地道:“到了,看样子还不太迟!”
话声才落。一条人影飞泻而来。两人不期然地刹势而待。
人影眨眼到了跟前,赫然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宇文烈一见来人,杀念陡起,冷极地道:“沈虚白,是你?”
沈虚白
一笑道:“烈兄,久违了!”
“沈虚白,上次看在你亡父临死重托的份上,饶你不死,你竟然不知回头,腆颜事仇,你根本不是人,连一点人
都没有,今天你死定了!”
沈虚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一个
狡的人,自有他独到的镇定功夫,当即一抱拳道:“烈兄责备得是,但小弟有难言之隐!”
“谁和你称兄道弟,休想我会放过人。”
“此事暂且不谈,在下奉令主这命,有请阁下与这位天山朋友!”
“不必请,本人自到!”
“敝令主现在失魂台相候!”
“什么,失魂台?”
“距此不远,仅百丈之遥!”
“带路!”
东方瑛道:“烈兄当心阴谋!”
宇文烈冷峻地道:“鬼魅之行,不足为虑!”
沈虚白当先带路,奔向与会场相反的方向,越过森林,沿着城疾驰,转眼工夫,面前出现一座五丈高下的石台,台背山而建,与死城呈椅角之势。
台上,一个面蒙黑纱的女子,兀立如一尊雕像,她身后是八名宫妆少女。
沈虚白飞跃上台,躬身道“人已带到!”
“好,下去!”
沈虚白从台的靠山处消失不见。
宇文烈望了东方瑛一眼,双双掠身上台。
死城令主冷森森地道:“宇文烈,何不揭下你面巾?”
宇文烈冷笑一声道:“这有何不可!”伸手解除紫衫,恢复他的白色劲装,然后摘落紫巾。
死城令主忍不住
口惊呼道:“呀!你…”
宇文烈不屑地道:“在下额上该有烙印,对吗!”
“小子,当初如把你一掌劈死,倒免了多费手脚…”
“嘿嘿,令主悔不当初,可是迟了!”
“这位朋友是天山神秘老人门人?”
“不错,特来参加死城除名大典!”
“小子,你好狂的口气,告诉你,这是失魂台!”
“令主倒先了个葬身的好所在!”
“哈哈哈哈!”带着浓厚杀机的脆笑声中,死城令主意外地扯落面纱。
“呀!”宇文烈惊呼一声,连退了三步,死城令主,赫然就是*死诛心人的中年美妇,也正是白小玲的母亲。
他确实估不到白小玲的母亲,但是震颤武林的恐怖人物死城令主。
死城令主冷冷地道:“宇文烈,你想不到吧?”
“的确想不到!”口里答着,心中却起了极大的变化,谜底终算揭穿,怪不得白小玲如此便利地对自己援手,原来她是令主之女,对方迫杀诛心人,是误认诛心人是死城逃出白世奇,如此看来,黑衣蒙面女当是白小玲的姐姐或妹无疑了。
恩、情、仇、怨,在他脑海中快速的转动。
白小玲提出要求,在任何情况下不要伤害她的母亲,原来,有这原因在内,但,自己能因儿女之私而放过这女魔吗?
死城令主幽幽地道:“宇文烈,拿命来吧!”
“做梦!”
“你无妨等着瞧!”
死城令主眼中突放异彩,直照在宇文烈面上。
宇文烈目光与对方相接之下,心头突地一震,神志开始涣散。
死城令主缓缓移步,口中道:“宇文烈,想不到你仍然那么不挤!”
字文烈目前修为,已非昔日,灵智一振。心神立即恢复。
“看掌!”一道排山掌力,撞向宇文烈当
。
宇文烈神志一疏一振之间,反应自然慢些,就无法躲过这猝然一击。
“砰!”宇文烈的身形,直向台下飞去。
东方瑛惊魂出窍,怒喝出掌,但分秒之差,已不及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又是一声“砰!”然大响,死城令主一掌震飞宇文烈,就收掌之势,反
东方瑛攻来的掌力,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一个是全力出击,一个是顺手反击,功力的高下已然判明。
东方瑛芳心如割,她已无暇探究宇文烈的生死,栗喝声中,再度出手,身为神秘老人门下,功力岂同凡俗,一阵忘命猛攻之下,竟然迫得死城令主连退三四步,才有机会还手。转眼之间,过了五个照面,死城令主以内力胜过对方,硬封一掌。劲气雷鸣声中,东方瑛被震得踉跄而退。一抬头,目光与死城令主接触,登时心神一散,动弹不得。
死城令主一挥手道:“拿下!”
两名侍卫少女,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抓向东方瑛。
就在此刻,两声凄厉的惨号,破空而起。两名奉命擒拿东方瑛的侍卫,双双横尸当场。
宇文烈像幽灵似的出现台上,挡在东方瑛身前。
他既已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死城令主的一掌,当然伤不了他,只是疏神被袭,不及还手而已,栽落台下之后,又反弹而起,定了定神,飞身上台,正赶上东方瑛被天魔眼所制,两宫妆少女出手擒拿,他闪电般出手毁了两少女。
死缄令主粉腮惨变,她做梦也估不到短短一段时
之中,宇文烈会练成这等惊世骇俗的通玄功力,骇然道:“你…你没有死?”
宇文烈面笼恐怖杀机,寒声道:“令主很失望?”
“你,莫非已得到
宫所藏的武功?”
“告诉你无妨,正是这样!”
“小子,别得意,你是死定的了…”
“这句话正是在下要对令主说的!”
东方瑛这时神志已告回复,冷哼一声,扑向六名宫妆少女,一对六,双方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这六名宫妆少女,每一人的身手,都较死亡使者略高,所以东方瑛一时之间,还不容易得手。
“住手”
接着是一声凄哼。东方瑛口血飞溅,暴退丈外。
场中,多了一个
球也似的怪人,两眼青光熠熠,直照向宇文烈。
六名少女业已垂首躬身,齐称:“参见太上!”
宇文烈心头一震,太上,太上是谁?难道死城令主身后还有人?
那
球也似的怪人,裂开血盆大口,一阵怪笑道:“小子,有种,竟然劳动老夫亲自出手,夫人,站开!”死城令主幽幽退开丈外。
宇文烈心念急忖:夫人?那这怪物是死城令主的丈夫了,那么也是白小玲的父亲,这筒直令人难以置信。
怪人三角眼一翻,颔下短髭蓬立如猬,以刺耳的声音道:“小子,你想如何死法?”
宇文烈心下不无忐忑之感,故意问道:“阁下何方高人?”
“死城太上!”
“大名?”
“你不配问!”
“如果阁下死了,在本人记忆中,岂不成了无名之辈?”
“唔呀!好狂妄的小子!”肥短的手爪,痰抓而出,这一抓之势,快得简直不可思议,而且出手之奇诡厉辣,可以说世无其匹。宇文烈竟然避无可避地被一把抓住左肩头。
死城太上五指用力之下,如抓在一个铁人身上,顿时骇然变
。
“撒手!”暴喝声中,宇文烈右手疾挥,劈正了对方的前
。这一掌,铁铸铜浇的也经受不起。
“砰!”夹以一声哼,死城太上
球也似的身躯,翻滚着疾撞出去。两丈之外,才告停住,只一晃,又回到了宇文烈身前。
宇文烈不由心冒寒气,这种功力,确实也到了通玄之境,他那近身猛击的一掌,竟然伤不了对方。
死城太上双掌圈划之间,已出了手。宇文烈挥掌相
。两个罕世难逢的高手,顿时展开了一场恶斗。掌风如雷,劲气四溢。死城令主这等高手,竟然无法在三丈内停身。六名宫妆少女,已退到靠山的台边,一个个面如土色。
东方瑛也是花容失
,移身到四丈之外。
转眼之间,过五十招.只打得天昏地暗,
无光,令人目震心悬。
”砰!砰!”连响双方只攻不守,各中了对方数掌,人影霍然而分。宇文烈俊面苍白,
部起伏不停,
息之声,数丈之外可闻。
死城太上口角沁血,狞厉如鬼。显然,双方功力悬殊不大。
宇文烈心念疾转,如果硬拚下去,极可能两败俱伤;而死城令主在一旁虎视眈眈,东方瑛功力固属不凡,但抵不住对方的天魔眼,还有万
归宗大会关系着整个中原武林的命运,非予阻止不可,若不谋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之中,伸手拔出了平头怪剑,一道豪光映
生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森森之感令人不敢*视。
死城太上嘶哑地叫了一声:“阎王剑!”本来这阎王剑在他这等高手眼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持剑人的功力,以宇文烈的修为,加上这因人而异的怪剑,威力之强就很难估计了。
死城令主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竟然移步欺入圈中,看样子她可能要和妯丈夫联手出击。
东方瑛玉牙一咬,也转动脚步。
空气在一度松懈之后,又里无比的紧张。
宇文烈沉声喝道:“瑛弟,你莫
手!”
东主瑛闻声止步,但目光却盯住死城令主,虽然她知道对方的天魔眼厉害,但必要时,准备冒险一击。
另一边,会场之内,已起了相当的变化。四护法率领的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分四个方位监视全场。怕各正派人士突起发难。就在死城令主离去之后不久,四护法之三和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忽然无声无息地倒毙现场。猝然剧变,引起了一场
。
不死仙翁出现台边,宏喝一声道:“不许动!”声音不大,但却使每一个在场的高手耳膜如刺,哗声顿时止息。谁都料到,意想不到的变故将要发生。
不死仙翁满面肃然之
,目注右面座椅,道:“请少林、武当、峨嵋、青城四掌门下令该派弟监视现场的死缄门下和爪牙!”
四掌门人立即起身发令,数十正派高手,控制住会场。一些早已投效死城的江湖帮派,顿时惶惑不安,却又不敢有所行为。
这里仅存的一名死城护法,疾趋不死仙翁身前,道:“请老前辈示下!”
“一切都照原定计划布置好了?”
“好,你下去等老夫的暗号发动!”
“是!”黑袍老者迅快的下台,转眼无踪。
那些护法和死亡使者何以忽然倒?这一名护法为什么会受不死仙翁指挥?究竟暗中安排了什么计划?不死仙翁到底弄什么玄虚?外间闯会的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一切像一层
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死仙翁朝曹月英点了点头,曹月英下台疾奔而去。场面在一阵
动之后,又趋于死寂,但死寂却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死城之内,不知是不知变故,抑是无人发令,竟然毫无动静。
失魂台上,宇文烈手执阎王剑,与死城太上对峙,对*到侧后方的死城令主,连眼皮都不觑一下。
双方蓄势等发。这一战不单关系个人的生死,也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宇文烈是这一
劫运的重心,他胜了,扭转乾坤,败了,武林变
。
场面的肃杀凝重,像是时间都停止丁运行。
宇文烈向前跨了一大步,阎王剑提到出击的位置。
死城太上臃肿奇矮的身形,也前移了三尺。双方距离短到八尺之内。死城令主粉腮一片铁青,汗珠滚滚而落。
双方在比拚定力,捕捉出手的机会。如果任何一方精神稍懈,立即就会遭受到致命的一击。东方瑛被这场面感染,也紧张得汗透重衫。时间在对峙中静止。这种场面,可以令一个修为稍差的高手精神崩溃。宇文烈斜举的阎王剑,剑芒已
丈余,全部功力,已全*注到了剑身,准备泣鬼惊神的一击。
死城太上双掌已较原先
大一倍有余,望之令人心悸。
终于,死城太上在无法按
之下,闪击出手。死缄太上双掌一颤…
—道剑气,撕空有声。只一闪,像火花爆发似的一闪。“砰!”夹以一声闷哼,死城太上的掌力被气震回,人也踉跄后退数步。
一切又归于寂然,像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过。东方瑛意念才动,情况已静止了。宇文烈手中的阎王剑已由斜举为下垂。死城太上的双掌,呈半出击的姿势。此外,什么也没有变化。
“砰!”血光迸现,死城太上陡地栽了下去,从头之下,整整齐齐地分为两片,肝脑肠肚,瘰疬一地。
刺耳的惊呼,发自远站山边的六名中发少女之口。被视为神明的死城太上被劈成了两半,使人无法接受这是事实。
东方瑛呆了半晌,才伸手去拭额上的汗水。
死城令主粉面扭曲,娇躯簌簌而抖。
宇文烈面寒如冰,缓缓转身面对死城令主,粟声道:“请令主在死前回答以下几个问题。”
死城令主突地仰天一阵狂笑,道:“宇文烈,你还不算活定呢,神气什么!”
“那是另一回事,现在请回答,令主与先师铁心修罗何仇?”
“我恨他,他卑鄙无
!”
“请说明白些!”
“就是这样。”
“神风帮主白世奇何以受迫害?”
“这你不必知道!”
“哼,十二门派的传派至宝,请先
代。”
“
代,向你
代?你不配!”
宇文烈杀机倏炽,阎王剑一扬,厉声道:“死城所为,人神共愤,拿命来!”
蓦地,远远一个声音道:“宇文烈,你看这是什么?”
宇文烈暗自一惊,举目望去,两名黑衣汉子,举着一个木架,木架上绑着一个女子,沈虚白紧随木架之旁,缓缓地从靠山的一面移来,在五丈之外停止不动。黑衣人放落木架,退了回去。
原来失魂台靠山的一面,有暗道与城内相通。
宇文烈看清楚被绑的赫然是黑衣蒙面女时,不由肝胆皆炸,咬牙喝问道:“令主,那被绑的可是令千金?”
死城令主向木架移近丈许,才答道:“不错!”
“准备把她怎样?”
“凌迟碎剐!”
“什么,要杀她?”
“一点不错!”
“虎毒不食儿,令主的心肠远胜豺狼!”
“宇文烈,你该明白杀她的原因?”
“不错,她曾救在下出死城!”
·只此一端?”
“嗯!”
“你再看看她是谁?”
沈虚白一把扯下那女子的蒙面巾。宇文烈目光一扫,几乎晕了过去,那黑衣蒙面女,赫然就是白小玲本人。天呀!自己应该早想到这点,然而竞没有想到。自己不是也化名啖鬼客,以内功改变了嗓音吗?白小玲当然也可以这样做。
那美赛天仙的粉面,已憔悴得不复旧时容光。
没有白小玲,他早已死了!没有白小玲,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那海样的深情,山般的厚恩,他怎能忘得了。
沈虚白面带
笑,平执一柄长剑,剑尖指在白小玲的肋下。
宇文烈额上青筋暴
,血行加速,汗下如雨。他在死拚死城太上时,也没有紧张。
他杀了白小玲的父亲,现在要杀她母亲,而她的母亲却要杀她,这一份
结的恩怨情仇,加上伦常大义,像一堆
麻,理不出头绪。
他情不自
地高叫一声:“玲妹!”
白小玲抬起头来迟滞的目光久久才现出一丝光彩,粉腮起了变化,目光闪现幽怨和凄苦,低应了一声:“烈哥哥,是…你…”每一个字,像一把刀扎在宇文烈的心上。
宇文烈钢牙几乎咬碎,转面厉声问死城令主道:“你真的要杀她?”
“当然!”
“你不是真心!”
“为什么?”
“她是你的女儿,骨
至亲!”
“哈哈,女儿,乖灭伦常,叛门助敌,欺师灭祖,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为什么奉要当在下之面处治她?”
“因为她犯罪是为了你!”
宇文烈全身一颤,退了两步,那边传来白小玲凄楚的声音道:“烈哥哥,我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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