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鬼符道人一走,文玉梅道:“天快亮了,我们也走吧。”师徒五人复披上斗蓬蒙上面巾,离庄而去,文玉梅在蛇化几个面前不蒙面,显然是因为对蛇化等人有了绝对的控制,不怕
了真容,却不想庄中其他弟子明白她是什么人。
文玉梅五个一走,壶七公道:“去摸一下鬼符道人的窝。”他一直听着鬼符道人的脚步声,当下遁声而去。
鬼符道人住的地方在庄子的另一侧,壶七公先前听得清楚,包括蛇化在内,群魔都是往这个方向来,估计群魔都住在这一边,两人摸过来一看,这一面分出了一个个小院,看样子文玉梅是给每个教头都准备了个院子。
鬼符道人的住地在最西地,他是一路走过来,并不快,战天风两个跟过来的时候,他刚回到院子门口,两个浓妆
抹的女人
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娇声道:“怎么这么久啊。”
鬼符道人先前有些心事沉沉的样子,可能是对文玉梅的问话有了疑惧之心,见了这两个女人,却眉开眼笑了,去那女人下巴捏了一下,道:“怎么,等急啊。”
“谁等急了。”那女人娇嗔,却直钻到鬼符道人怀里来,鬼符道人呵呵而笑,道:“不急不急,道爷呆会就叫你们满意。”搂了两女进宅,一路笑声不断,而战天风两个听左近群魔的院子里,都差不多,有几个院子里已是
声一片。
“有宅子有女人,还有丫环服伺,小日子不错啊。”战天风啧啧两声。
“枯闻夫人要靠他们替她训练弟子呢,自然下足了本钱。”壶七公嘿的一声:“竟让这些老魔头来替她训练弟子,也算是敢想了,老夫倒还真有些佩服这枯木头了。”
“枯闻夫人野心
,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战天风哼了一声:“而且在我云裳姐出山之前,七大玄门就她是老大,即便漏了风,她只要一口否认,以她的身份地位,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这应该正是她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原因。”壶七公点头:“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也不敢来指认她,而且就算有了切实的证据,一般的人也不敢指认她,象上次你要对付花江那几只狗,那只狗名望地位可是远不如枯闻夫人了,可你要想他们身败名裂,还是要遍请花江名侠,然后再要设计让那只狗自己说出来,再让成至等人亲耳听到,这样他们才信,若就是你空口白牙去说,谁信啊。”
战天风点头,道:“七公,底摸得差不多了,汤力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出去再商议,万一惊动了群魔就划不来了,这事大,咱们得悄无声息的商量个主意出来才行。”
换平时战天风这么说,壶七公必定大怒,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人,想发现他几乎都是没有可能的,但这会儿事大,不能有一点儿差错,并不反驳,只是哼了一声,当先掠出。
两个溜出庄去,这时从庄中看去,那高岭果然就象一条巨蚕卧在群山之间,不过两人也没什么心思看,一直掠出去,越过那些巡哨的警戒线,再远出数十里,才在一个山谷里落下,而这时差不多也就天亮了。
落下时,惊起一条大蛇,那蛇有儿臂
细,长约丈余,遍体金环,乃是极毒的金环蛇,战天风一见大喜,这种蛇他以前吃过,不过这么大的却从没碰到过,扭头对壶七公道:“七公,你老敢不敢吃蛇。”
这话壶七公不爱听,翻起怪眼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战天风嘻嘻笑,一指那蛇:“你老要是敢吃蛇的话,今儿个的早餐就是它了。”
“把你小子活炖了老夫也敢吃。”壶七公哼了一声:“何况是条蛇。”
“吃我就免了吧,吃蛇就好。”战天风一掠向前,那蛇想溜呢,战天风脚快,倏地赶到后头,那蛇听风声不对,反头就咬,战天风左手一引,看蛇头往左,他右手疾伸,两指搭着蛇颈,上面大拇指一按,三指牢牢拿住了那蛇的七寸,那蛇一个身子绻到战天风臂上,垂死挣扎,但战天风三指就象把铁钳,如何挣得出去。
看他捉蛇的手法如此娴熟,壶七公也自点头:“你小子看来还真是吃过几条蛇了。”
“那不是吹。”战天风一脸自得:“蛇只要见了我,那就是个死,七公,你老等着,迟早我把那条化蛇捉了来给你老下酒。”
说着把那蛇钉在树上剥了皮,放进煮天锅里,放上香料,无时香气扑鼻,壶七公其实不大吃蛇,但一闻这香气,顿时就口水直
,这段时间他看战天风什么都不顺眼,无论什么都要挑一下,惟有战天风做菜的手艺他不挑,连赞两声:“好香,好香。”他豹皮囊里竟仍收得有酒,不要战天风催便自己掏了出来,一见有酒,战天风也是大喜。
两个吃着蛇
,战天风道:“七公,你老说这次要如何下手?”
壶七公斜眼看他:“你是想把枯闻夫人也一次弄掉?”
“当然。”战天风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不下手,更待何时?”
“只怕有些难。”壶七公摇了摇头:“枯闻夫人不是花江那几只狗,就拿今夜来说,便算听涛岩那几块木头以及鸿杳道人几个都在这里,也都亲耳听到了文玉梅和群魔的对话,即便那样,也不一定能扳倒枯闻夫人,了不起她一切推到文玉梅身上,一个教徒不严就挡过了。”
“没这么容易吧?”战天风不信。
“不肖之徒,哪派没有?徒弟瞒着师父做恶或打着师父的招牌横行,也绝不是什么新鲜事,无闻庄出个文玉梅又有什么稀奇?加上枯闻夫人的名望,她这话有人信的。”壶七公一停,又道:“而且古剑门和修竹院是枯闻夫人的死
,别人不信,他们也一定信,有他们一帮腔,不信的也要信了。”
战天风不吱声,慢慢的啃着蛇
,壶七公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小叫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枯闻夫人的主意,你一时半会是打不了的,放着这个不说,最关健的,玄信在枯闻夫人手里,归燕王的女儿是枯闻夫人的关门弟子,那是一股极大的势力,真要扯破了脸,她手里掐着天子呢,便是白云裳也要投鼠忌器,你没见上次枯闻夫人明打明要除掉白云裳,白云裳为着天子,不但不能把枯闻夫人怎么样,还要跟去天安再跟回归燕,天子在枯闻夫人手里,归燕王手中有那么大力量,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听了他这话,战天风终于彻底死心,是的,即便彻底揭
了枯闻夫人的假面目,玄信在枯闻夫人手里,他也是投鼠忌器,真要撕破了脸皮,反而让白云裳为难。
“真是不甘心啊。”战天风猛灌了两口酒,闷叫。
“这事急不得的,慢慢来吧。”壶七公劝他,停了一停,道:“现在只要想个主意,把这庄子彻底抄了,那就是给枯闻夫人的一个沉重打击。”
“有理。”战天风点头:“七公,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小子平
不最是诡计多端吗?”壶七公哼了一声:“跟着老夫就想偷懒了?”
“这事要怎么才好玩呢?”战天风想了一想,猛一击掌,道:“有了,借他们七大玄门的力量,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咬了自己还不能叫,咱们还不费力,只在边上看戏。”
“说说看。”壶七公眼睛一亮。
“灵棋木应的死,不都说象是中了鬼符吗?现在鬼符道人刚好活着,那就是最好的借口。”战天风一脸兴奋:“只要把鬼符道人四个字往三木四灵耳中一送,他们非跳起来不可,还怕他们不出死力来剿这庄子啊。”
“有道理。”壶七公点头,略略一想,道:“以三木四灵加道德观等三派,要灭了这庄子不难,不过事前不能让枯闻夫人听到消息,而四灵和枯闻夫人可是死
,难保他们不会兴匆匆去通知枯闻夫人,那时就麻烦了。”
“七公明见。”战天风点头:“这个有办法,咱们可以利用一下三木头,就借先前初一十六的名儿,让他把所有人带到地头再说要对付鬼符道人的事,那时四灵便想通知也来不及了,而且这么一来,顺便还成全了三木头,他立下这一大功,掌门是做定了,他带着听涛岩道德观等四派和枯闻夫人唱反调,对枯闻夫人又是一重打击,枯木头该有几晚上哭了。”
“这主意不错。”壶七公点头:“细节上还要筹划。”
“一切包在我身上。”战天风拍
膛。
“看把你小叫
神气的。”壶七公怪眼一翻,把最后一块蛇
进肚子里,跳起来:“那就走啊,还等什么。”两人当即往惊神庄来。
两人在离着惊神庄数十里便收术落地,离天黑还早,两人先走着进了白塔城,喝了小半
酒,到天黑下来才出城赶往惊神庄,离着惊神庄数里,壶七公老毛病又犯了,对战天风道:“老夫去叫三木头来,你小子呆在这里好了,省得跟了去碍手碍脚。”
战天风气结:“我什么时候碍手碍脚了?”
“总之有你跟着,老夫心里就不舒服,就象身上沾了条
虫似的。”壶七公怪眼一翻,飞掠出去,战天风急叫道:“就算你一个人去你也喝了隐身汤再去啊,否则怎么引三木头来。”
壶七公大大的哼了一声:“死了战屠户,就吃带
猪?嘿,你小子瞧好吧。”更不回头,一溜烟去了。
战天风也相信,以壶七公的身手,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木石引来,倒也不替他担心,跳到一个树杈上,一边等壶七公两个来,一边出神,想:“那引我们去枯闻夫人密窟的人,十九便是杀灵棋木应的人,这人当然不是枯闻夫人的人,敢对灵棋木应等两掌门下手,也证明他绝不是所谓的正教中人,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引我们对付枯闻夫人,又是什么个意思?晨姐会不会也是这人掳走的呢?他掳走晨姐又是为什么?若说是为了挟制我,不见他动作啊?若说掳走晨姐的不是这人,那又会是谁?为什么?”想破脑袋,想不明白。
不多会,壶七公如烟而来,道:“来了,装神弄鬼就看你小子的了。”
战天风一拍
膛:“你老瞧好吧。”
壶七公闪去林中,战天风看远远的一个黑影飞掠而来,知道是木石,便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
出林子,隔着十余丈,战天风哼了一声,木石立时收术落下,趴下叩头:“弟子叩见初十六师祖。”
“你耳音倒灵啊。”战天风又哼了一声,道:“上次的事,没想到濯风那小兔崽子竟然偷绘了秘谱而且练成了天下无花,是老夫失算了,所以这事不怪你,你不必过于自责了。”
木石叩头:“是。”
后面的壶七公却是又笑又骂:“这事当然不怪他啊,人家凭什么要自责啊,先一盆子扣人家头上,臭小子,世上赖皮见多了,你这么赖皮的还真没见过。”
“不过这样也好。”战天风道:“你这一次立下大功,同样可以做掌门,更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立下大功?”木石愣了一下,不过他也不是太傻,立即明白过来,道:“还请师祖指点
津。”
“鬼符道人没有死,你可知道。”
“什么?”木石失声惊呼:“鬼符道人没死,难道大师兄和灵棋掌门真的都是他害死的。”
战天风不答他话,道:“不但鬼符道人没死,江湖上失踪很久了的大
僧望犀和尚以及当年荼毒天下的狂魔蛇化都没死,而且勾搭到了一起,在一个密窟里秘密训练弟子,准备为祸江湖。”
“他们都没死,而且勾搭到了一起?”木石越发失惊。
“怎么,不信老夫的话吗?”战天风冷哼:“老夫七老八十岁,不对,七老八百岁,也不对,四老五百岁,跟你小子开玩笑吗?”
“弟子不敢怀疑师祖的话。”木石慌了,急忙叩头,后面的壶七公可就笑得打跌:“臭小子,什么七老八百岁四老五百岁,到底算不算得清楚啊。”
他猜得没错,战天风确实是搞不清初十六到底是多大年纪,怕说多了,所以从七老八百减到四老五百,他就没去想,这世上就没这么个说法。
“算你小子识相。”战天风点头:“行了,别叩了,
啄米一样,竖起耳朵听老夫说。”木石慌忙直起身子。
战天风道:“扫清魔窟,除掉群魔,你这掌门人再也跑不了,不过你一人没这个力量,要把鸿杳那几个小牛鼻子和古剑门那四块灵牌还有步惊神那
小子一起拉上。”
“是。”木石点头:“弟子明白了。”
“但你回去不能先
口风,你先悄悄去跟灵镜说,古剑门现在的掌门是灵镜吧?”战天风不太清楚,不过灵棋死后灵镜老大,该是他接掌古剑门,果然见木石点头:“是。”
“是他就好,这小牛鼻子老夫还算喜爱。”战天风其实只在归燕城里刺杀玄信见过古剑门五灵,却还没搞清哪个是灵镜,这话纯粹是鬼扯,道:“你悄悄去跟他说,就说你得到前辈高人神秘异人的暗中指点,发现了害死灵棋和戳心的嫌凶的密窟,不过你不要细说,只要他把所有会遁术的人手全召集起来,跟你走就行,你往正西走,大概三百里的样子会看到一座高山,老夫会在那儿等你们,然后如何行动,老夫再吩咐你。”
“弟子记下了。”木石复又叩头,随后兴匆匆回去了。
战天风两个远远在庄外看着,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庄中出来大批道士和劲装汉子,四面撒出庄去,不用说,必是出去叫人的,古剑门和惊神庄大部份弟子都撒在外面布网搜索呢,这时当然先要叫回来才行。
战天风击掌:“成了,这三木头还不太笨,他们把人手全收来至少要明天了,看明天下午能动身不,时间倒是刚刚好。”
壶七公点头。战天风打了两只兔子烤了,就在庄外边喝酒边守着,这一夜便见无数道士和劲装汉子从四面八方赶回来,在夜
里远远的看去,乌
的,就跟乌鸦归巢似的。
战天风料得没错,直到第二天近傍黑时分木石等人才动身,约摸有四百多人,绝大部份是道士,劲装汉子只有不到二十个。
群道一动身,战天风两个立即赶到前头去,一直到神蚕岭外三十里两个才停下,战天风想到一事,对壶七公道:“对了七公,你还记得那庄中地形吗?”
“怎么了?”壶七公翻眼看他。
战天风道:“我在想,最好画了庄中图样,指出蛇化鬼符道人等群魔的住所,让三木头等格外留神,若不说清楚,
哄哄地,走了魔头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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