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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敌诡谋
  韩柏正要与戚长征和风行烈商量,戚长征已站了起来,同着入口处挥手。

 此时既是好戏即来的时刻,又有朱元璋龙驾在此,众人都停上了交谈,全神贯注到戏台上去,所以戚长征这么起立动作,立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厢座上的朱元璋往入口处瞧去,原来是范良极陪着一位武士装束,身段修长优美的美女一同进场,微笑道:“那站起来的定是戚长征了,不知这美人儿是谁?”

 身后的叶素冬凑上来低声道:“那是古剑池的着名高手”慧剑“薄昭如。”

 朱元璋颔首表示听过。

 叶素冬趁机道:“陈贵妃来了,正在厢座外等候皇上指示。”

 朱元璋双目闪过复杂的神色,轻叹一口气道:“着她进来!”叶素冬打出手势,片刻后天姿国的陈玉真盈盈拜伏在朱元璋座下,柔声道:“玉真祝万岁福寿无疆,龙体安康!”朱元璋柔声道:“台起头来,让朕好好看你!”陈玉真仰起俏脸,但微红的俏目却垂了下来,长而高翘的睫抖颤着,真是谁能不心生怜意。道:“来:坐在朕旁陪朕看戏吧!”此时范良极和薄昭如刚走到坐在最外档虚的谷姿仙旁,进入座位行列内。

 韩柏正着急不知找何人商议,见到老贼头如见救星,让出座给薄昭如,又同范良极招手着他过去一起坐在另一端的空位子去。

 薄昭如由站起来的戚长征旁挤过去时,一阵淡淡的幽香,送入他鼻里,使他魂为之销。有意无意间,他的口挨碰了薄昭加的香肩。

 薄昭如娇躯一震,幽幽地瞅了他一眼。

 坐定后,鼓乐一变,好戏开始。

 第一场是纯为祝贺朱元璋而演的“八仙贺寿”看着铁拐李、蓝和等各人以他们独有的演出功架逐一出场,韩柏迅速向范良极报告了刚才无意中偷听回来齐泰与廉先生的对话。

 戏棚里又逐渐回复先前喧闹的气氛。

 这些能到御前献艺的戏子,虽及不上怜秀秀的吸引力,但都是来自各地的顶尖角色,登时引来阵阵声。

 当韩湘子横笛一曲既罢,乐声倏止,扮演何仙姑的怜秀秀挽着采花的篮子,载歌载舞,以无以比拟的动人姿态,步出台上,其它七仙忙退往一旁,由她作轴表演。

 她甫一亮相,立时若东起,震慑全场,人人屏息静气,既被她美绝当代的风华所吸引,更为她不须任何乐器助阵,便可颠倒众生的唱腔醉不已。

 她的歌声甜美细致,咬字清晰至近乎奇迹的地步,急快时仍无有丝毫高亢紊乱,婉若珠落玉盘,最难得是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动人韵味,高低音转处,举重若轻,呼吸间功力尽显,扣人心弦。

 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人正商量着十万火急的事,竟亦忘情地投入她的功架表情和唱腔去,浑然忘了正事。

 上至朱元璋,下至允汶这类未成年的小孩,无不看得如痴如醉。

 到怜秀秀一曲唱罢,鼓乐再起,其它七仙加入和唱,齐向最后方厢座的朱元璋贺寿,众人才懂轰然叫好,掌声如雷。

 范良极和韩柏更是怪叫连连,兴奋得什么都忘了。

 戚长征振臂高呼道:“怜秀秀再来一曲!”只可惜他的叫声全被其它人的喝声盖过了。

 直到八仙鱼贯回到后台,场内观众才得松下一口气来。

 范良极和韩柏同时一震弹了起来。

 风行烈惊觉道:“什么事?”

 范良极把韩柏按回椅内,传音道:“你向他们解释,我去找乐酉,切勿打草惊蛇。”迳自去了。

 风行烈和戚长征两人移身过来,后者又碰到了薄昭加的秀足。

 韩柏只小刻工夫就解释了整件事。

 风行烈道:“那廉先生现在那里?”

 韩柏引颈一看,只见场内情况混乱,众人都趁两台戏之间的空隙,活动筋骨,又或趁机作应酬活动,年轻男女更是打情骂俏,整个戏棚闹烘烘的,那廉先生早踪影杳然。

 蓦地背脊一痛,四过头来,原来是庄青霜拿手指戳他。

 庄青霜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是她们要我来问你们,这样紧紧张张究竟为了什么回事?”

 韩柏望过去,由薄昭如开始,跟着是虚夜月以至乎最远的谷姿仙,十张如花俏脸正瞪大眼睛等待答案。叹了一口道:“老贼头有令不可打草惊蛇,你们乖乖在这里看戏,我们去活动一下筋骨立即回来。”向风、戚两人打个招呼,一齐挤入了向出口走去的人中。

 后台的厢座这时全垂下幕,教人心理上好过一点,否则恐怕没有人敢面对那方。

 朱元璋手肘枕在扶手处,托着低垂的额头,陷入沉思里,又似是因疲倦须要这么小息片晌。

 允汶想借辞出去透透气好离开一会,不过他慑于朱元璋的积威,尽管暗自着急,却不敢惊扰他。

 往陈玉真望去,只见她秀美的轮廓静若止水,眼尾都不望向他。

 影子太监和叶素冬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更教他如坐针毡,苦无身良策。

 数了一口气,唯有再等待更适当的时机了。

 韩柏等三人在人丛中往外挤去。

 由于下场戏是由怜秀秀担主角,换戏服和化妆均需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人都想到棚外透透气或方便。群众就是那样,见到有人拥去做某件事,其它人亦会跟着效法,好趁热闹。

 戚长征最惯这种场面,一马当先,见到是汉子便利用肩臂肘等发出力道,把人轻轻推开,好加速前进。仍抒肭标致的大姑娘或美貌‮妇少‬,就闹着玩的挤挤碰碰,讨点便宜,好不快乐。

 韩柏见状大觉有趣,连忙效法,看得旁边的风行烈直摇头。

 果然那些娘儿似乎大多都很乐意给两人挤挨,被占了便宜是佯嗔娇呼,没有赏他们耳光。

 这时他们只望不要这么快走出棚外了。

 戚长征三人到了十多便华服贵妇少女堆中,四周莺声燕语,娇笑连连,戚长征偎红挨翠,不亦乐乎时,其中一名美丽‮妇少‬脚步不稳,往他怀里倒过来。

 戚长征哈哈一笑,伸手扶着她香肩,低呼道:“夫人小心!”‮妇少‬娇一声,身体似若无力地挨往他处,仰脸往他望来。

 戚长征刚低头望去,只见此女俏丽之极,尤其一对翦水双瞳,光四,心头一阵迷糊时,对方手肘疾往他口撞来。

 此时韩柏和风行烈被与那‮妇少‬同行的其它女子挤入两人和戚长征之间,封挡了去路,再看不到戚长征情况。

 韩柏魔种何等灵锐,立知不妙,冷哼一声,便撞入其中两女之间。

 戚长征抒毵了刹那的光景,立即清醒过来,此时对方肘子离开口只有寸许的距离,更使他骇然是旁边两女亦同时撞过来,罗袖挥打,袭往他左右胁下要

 背后也是寒风袭体,使他陷于四面受敌的恶劣形势中。

 在电光石火的迅速间,他判断出数女中以前方挨入他怀里的女子武功最是高强,可列入一高手之列。抓着她香肩的手忙用力一提,要捏碎她肋骨时,对方香肩生出古怪力道,泥鳅般滑溜溜地使他施不出劲力。

 心知不妙,腹一缩,再往前上对方手肘。

 那知尚未与对力手肘碰上时,猛感对方肘部有一点森寒之气。

 戚长征年纪虽轻,但实战经验却是丰富之极,立即省悟此女肘上定是绑着尖刺一颇的兵器,说不定还淬了剧毒,那敢硬碰,两手化抓为掌,全力把她往横拨去。自己则横撞往由左旁向他施袭的另-女子,好避过右方和后方敌人的辣手。

 前方的女子武功确是高明,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应手横跌,竟微一矮身滑了下去,改肘撞为反打,罗袖暗藏的匕首往他空门大口处。

 而其它三方的敌人亦如响斯应,移位进袭,使他仍陷身险境里。

 刹那间,他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魔教一种厉害的阵法里。

 韩柏眼看要撞在两女粉背上,人影一闪,两女移了开去,使他由空处冲进了这美人堆内,劲风四起,三条衣带从前方和左右二女处飞过来,分别卷向他双足和拂住他脸门。

 那先前没至跟着的两女则一齐发出指风,袭往正警觉标前的风行烈。

 一时间,三人被分隔开来,落入对方的的围攻里。

 敌我双方虽在生死相拚,但由于都是在人丛那狭小的空间中移动,动作不大,兼之戏棚内喧闹震天,掩盖了所有声音,只钟三人在美女丛中挤一通,纵使分布场内的卫厂卫们,都没有发现他们出了事。

 这批妖女都是武功高强,单对单虽没有一个是他们任何一人的敌手,但当连结成这种能在近身搏斗发挥最可怕威力的阵法时,却能对他们生出最大威胁。

 更吃亏的是他们空有兵器而不能用,不但没有时间取出来,亦不适合在这种身体*贴的情况下施展。

 天命教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你根本不知谁是敌人,骤然出现时,立时占尽令人猝不及防的便宜。

 戚长征此时右掌切在左旁两人的袍袖处,同时飞起一脚往右方妖女的小腿疾踢过去,左手则一拳往前方武功最强的妖女那狂而来的匕首去,同时背上运起护身真气,准备硬挨后方袭来的利器。

 “蓬!”左方妖女娇一声,袍袖涨起,便挡了他那切下来的一掌,虽说戚长征分出了大部分劲力去应付其它三女,这妖女仍抒肭受不起,被戚长征震得横移一步,不过她绝不示弱,另一手朝他一拂,三点寒芒,品字型由袖内往戚长征腿处。,这时要跃高亦来不及了,前方妖女的匕首已来到鼻端之前,夹带着奇异的香气。

 “砰!”右方妖女和他硬拚了一脚,惨哼一声跌退开去,撞入一群以为飞来福的年轻小子里。

 虽迫退了两个妖女,但他却陷进了更大的危机中。

 戚长征此时已肯定自己只能避开及化解左后两面的攻势,前方的匕首是必须抵挡的致命杀着,可是究竟应硬挨左侧或后方的攻击,却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韩柏却决定了硬挨所有的攻击,他灵锐的触觉使他迅速把握了整体的形势,知道敌方的主力集中在戚长征身上,一声大喝,滚落地面,车轮般往戚长征的方向滚过去,着他身上的衣带硬被震开,事实上亦是有力难使。

 如此招数,怕只有韩柏这从不顾身分面子的人才做得出来。

 妖女们齐声惊叫。

 挡在韩柏前方的妖女惊惶间横避开去,韩柏哈哈一笑,两脚由下飞起疾两方攻来的妖女,同时两手后伸,抓住由后方攻击戚长征那妖女的一对小腿。

 风行烈此时亦与挡路的两妖女换了两掌,两女虽是天命教内的高手,但与他仍有一段距离,更想不到对方有三气汇聚的奇功,挡了他第一波的真气,已是血气翻腾,到第二波助涌入体内时,惨哼跌退,撞在身后正在追击滚地前移的韩柏那两名妖女处,累得她们差点要扑入这小子怀里。到第三波真气抵达时,两女更口鲜血,踉跄退往一旁,再无还手之力。

 戚长征背后的攻势消去,精神大振,指撮成刀,扫在对方匕首刀身处,另一手隔空一拳往左方妖女击去,身体同时迅速晃动了一下,左方电过来的暗器被他移回来的手掌扫跌地上。

 前方妖女见势不妙,挥袖硬挡了戚长征的隔空掌,嘬尖啸。

 聚妖女暗器齐施,往三人去,同时挤入人里。

 韩柏此时已弹了起来,怕暗器伤了旁人,发出指风,下暗器p戚、风两人亦有同样顾忌,挡过了暗器后,众妖女早混入丛里追之不及。

 这几下手迅若雷奔电,虽引起了一场小混乱,旁人的以为是众女嬉戏,大多都不在意,若无其事地继续他们的谈笑和活动。

 戚长征苦笑道:“妖女真懂拣地方。”

 韩柏搂着他肩头笑道:“单玉如发狂了!”两人听得怵然大懔。

 韩柏说得没错,单玉如自知成败全在今之内,决意不择手段对付朱元璋了。所以这些平潜藏在王侯大臣府内的妖女们,才不顾显身分来出手想除他们这些障碍。

 风行烈皱眉道:“为何单玉如不亲来对付我们?”

 戚长征一震道:“她定是亲手去对付老朱了!”这时三人刚挤出场外,只见范良极正和严无惧、陈成和十多个锦衣卫的头领在埋头密勘,忙赶了过去。

 严无惧和三人打了个招呼,皱眉道:“厢房下的台底,已搜索过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现在又有人密切监视的,绝没有人可潜到台底下去。”

 范良极一把由怀内掏出详列皇城下所有信道和去水道那张详图来,摊开查看道:“戏棚下有没有什么信道一类的东西呢?”

 严无惧等一众东厂的人全看傻了眼,这么一张图落在这盗王手里,皇城还有安全可言吗?

 阳光普照下,周围一片热闹喜庆,独有他们这堆人眉头深锁,忧思重重。

 韩柏不耐烦看图,道:“不若由我去把皇上劝走,不是一了百了吗?”

 范良极骂道:“小子多点耐,只要不让允汶那小子离开,这可能是抓起单玉如来打股的最好机会。”

 严无惧向陈成道:“你找叶素冬说出情况,由皇上定夺此事该如何处理!”陈成应命去了。

 风行烈暗忖这严无惧真懂为官之道,把这重责推回朱元璋处,否则将来朱元璋追究起来,怪责他们拿他的龙命去冒险,他便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岂知他仍抒肭低估了严无惧。

 此君待陈成去远后,命令其它两人道:“你们跟在陈副指挥后面,看他有没有与其他人接触,是否直接向叶统领说话,同时核对他说了些什么。”

 众人同时一愕,如他是藉此机会测试陈成的忠诚。同时亦可知杯弓蛇影下严无惧连副手都不敢轻信。

 范良极失望道:“为何没有通过台下的道呢?”

 严无惧道:“这答案还不简单,我们专责皇上的保安,那会把戏棚建在有险的地方呢?”

 范良极迅快把图则收回怀里,一副不能让你没收去的戒备样子,看得众人苦笑不得。

 严无惧光闪闪的眸子望向韩柏道:“忠勤伯可否把听到消息的过裎,详细点说出来?”

 韩柏忙把廉先生和齐泰的事说了出来。

 严无惧精神大振,同旁边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人立即由怀内掏出一份报告,翻到详列着齐泰今天活动细节的一章,上前道:“在怜秀秀开戏前,齐泰坐在*近路旁前排的座位里,共有二十五个人和他作过简短的交谈。”

 韩柏喜道:“我要的是皇上进来前那些纪录。”

 严无惧劈手拿了那份报告,俯头细看,一边道:“那廉先生大概是怎样子的,例如高矮肥瘦,有没有什么特征?”

 韩柏道:“比我矮了少许吧,有点儒生的味道,样子还相当好看。”

 严无惧变道:“那定是工部侍郎张昊了!”戚长征愕然道:“他很厉害?为何你要如此震惊?”

 严无惧透出一口凉气道:“他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这座戏棚却是由他督工搭建的。”这次轮到其它所有人转变颜色。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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