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间。
“唉,又下雪了。”她望着窗外,支著脸颊,无奈极了。
好不容易放晴了两天,又下雪了,这雪一下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出来溜达,她把自己嫁出去的机会又变得小小小…多了。
对她而言,是没有那种坐在家里头,媒人踏破门槛的好事啦!
“难道我的标准真的太高,人也太凶了?”她想起今儿白天梅十二少说的话,不
怔忡了一下。
想到他的话,就想到他那双好看的大脚,还有他一身翩翩然的白衣,还有他笑起来的模样。
当他快乐地对她诉说分享著光著脚丫子的好处时,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凤眼闪闪透著光,害她心儿也不知怎地
了好几拍。
“但是他怎么可以取笑我呢?”她眼底因回想而
蒙的笑意又没了,鼓起腮帮子暗生闷气。“我是真的很在意嫁不出去这件事,他那么风
,那么受
,又有那么多女孩子喜爱他,抢破头想要送上门去,他怎么可能了解我的心情呢?”
坏蛋,明明瞧见了她落魄到得四处逢人就问“你要不要娶我?”却还说话说得那么直接。
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儿家,她也会难过的。
“唉…”她索
整颗头搁在桌上,彷佛不胜负荷。
原来他就是那个说要后宫搜集满三千佳丽的风
梅十二少呀!
他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风
轻佻惹人厌。
璞娘脑子一片
哄哄,可是反反覆覆颠来倒去想的都是那个可恶又漂亮的梅十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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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幸亏雪停了,否则璞娘可能会郁闷到槌墙壁出一口闷气。
她是无所谓,但是爹和帐房先生应该会很有意见。
这已经是她家不知道第几次重新砌墙了。
“冷静,冷静,放、轻、松。”她努力对自己说。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没人要,嫁不出去,她满心又开始燃烧起熊熊火焰。
尤其鄂老爷又在此时兴奋万分地拿著一张红得刺眼的帖子踏进来。
“好消息!好消息!璞娘呀,你表姑妈要嫁人了。”
“表姑妈?住在城南今年四十八岁五短身材一口黄牙人称火
母的表姑妈?”她悚然一惊,连口气都来不及
地追问分明。
“是啊,你说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鄂老爷没注意到女儿脸色惨变,自顾自的在那儿感动得
七八糟。“呜呜,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哩!正想着以后死了哪有脸见你表叔公?”
璞娘也快哭了。
“连表姑妈都嫁得出去了,为什么我就是没人娶?”她泪汪汪,大声地擤著鼻涕。
鄂老爷顿时呆住,尴尬不已地看着愤慨无奈又难过的女儿。
“呃,往好的方面想,连你表姑妈这样的人都嫁得出去了,你更加没问题的。”他结结巴巴的安慰。
“是吗?”她叹了口气,低头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鄂老爷紧张兮兮地追问。
“出去走走。我怕我会忍不住替咱们家拆房子。”她起码出去拆的会是别人的房子。
“让薛嬷嬷陪你一起去,免得你又闯祸了。”鄂老爷急忙叮咛。
她大感受伤地猛回头,瞅著父亲。“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到处闯祸的麻烦
对不对?”
“不…不是的,宝贝女儿,你听我说——”鄂老爷一时间手足无措。
“算了,听你承认我更难受。”她一脸忧郁地摇摇头。“我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
“你不回来吃要去哪儿吃?爹跟你赔不是,你别呕气啊——”
就在这时,薛嬷嬷急
着气,满面红光地冲了进来。
“老爷!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啊!”“又是谁要嫁了?”璞娘没把握自己的心脏是否受得了连番打击。
“是小姐你呀!”薛嬷嬷激动到口齿不清了,握著她的双手一阵
摇。“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这真是开
以来最大的喜事,我就说嘛,我们家小姐长得干娇百媚的,怎么会没有人爱呢?”
她的心猛然一跳,失声道:“你…你说清楚,什么跟什么?”
“有人来提亲。”薛嬷嬷笑弯了眼儿。“有人来提亲哪,小姐。”
“感谢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和十方神仙保佑…”鄂老爷已经狂喜到双手合十频念佛号了。
璞娘又是欢喜又是纳罕,一颗心不自
微微一揪。
真的有人提亲了?
那个有一双好看大脚、白衣似雪的梅十二少若是知道了,他会很惊讶吧?
或者…可会有一丝丝的失望?
不知怎地,璞娘心底有莫名的失望。
提亲的人是谁呢?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他。
“提亲的人就在大厅里头等著,老爷,小姐,我们快过去吧。”薛嬷嬷极力催促,生怕让人家等久了改变主意,若是跑了可怎么办?
“是啊,璞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是盼了很久吗?”鄂老爷拉著她,微感纳闷。“你怎么脸儿臭臭的,不是该高兴吗?”
她深
一口气,甩去莫名其妙的念头,咧嘴一笑。高…兴,我高兴得不得了。走罗、走罗,让我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上门提亲。”
“璞娘丫头,温柔点,温柔点哪!”鄂老爷拚命恶补“不要擦
,不要瞪眼睛,不要…”
“你干脆拿块布把我蒙起来好了。”她没好气。
“唉,总之待会儿你别开口,牢牢的闭上嘴巴,坐的时候别一
股甩进椅子里,还有别抓头发,别动不动就挝坏桌子…”
“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拿条绳子把我从头到脚绑紧一点。”她哼了哼。“免得坏了大事。”
“你到底想不想嫁人,扬眉吐气一番?”
鄂老爷一句话说得她整个人又消了气,乖乖地点点头。
“那就什么都别讲,只管笑,知道吗?”鄂老爷恐吓道:“说不定这次是最后一次人家主动提亲了,搞砸了可不是好玩的。”
“好…吧。”她无
打彩。
“要说‘是的,爹’。”这下换作鄂老爷擦
神气了。
“是的,爹。”她强忍瞪人的冲动。
“还有,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砸烂墙壁,还会学下厨,做女红,读诗书…”鄂老爷可乐了,迭声说下去。
“喂,老先生,做人不要太过分喔!”她眼角在
动,话自齿
进出。
鄂老爷吐了吐舌。“好好,总归一句,咱们先去见客再说。”
她点点头,觉得有点窝囊地叹了口气。
谁说模样儿长得美丽就是占了便宜?她敢打赌,这京城里就没有人像她嫁得这般辛苦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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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她一踏进大厅,登时浑然忘却爹爹的叮咛,失声大呼小叫起来。
可是教她怎么忍得住?因为此刻坐在大厅太师椅上笑得好不得意的竟是那因风
而声名远播的梅十二少;:
鄂老爷不识得他,但是一见这雪白素净英
的贵公子,两只昏花的老眼瞬间绽亮了起来。
“哎呀,真是太失礼了,竟然让公子你在这儿等了这许久。”鄂老爷看着贵公子前呼后拥的人马,个个手上都捧著红缎子掩住的礼盘,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笑了再说“小老儿敝姓鄂,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梅十二微微一笑。
身旁的梅管家已经不卑不亢地道:“鄂老爷,我们家公子是梅花庄主十二少,今
来访是为了贵干金小姐。”
“你…你就是梅十二少?”鄂老爷惊傻眼了。
就是那个扬言要搜罗天下绝
美女的梅花庄主,京城有名的风
公子?
一时间,鄂老爷真不知该为女儿高兴还是难过好。
虽说梅花庄有钱有势名动天下,梅十二少更是人尽皆知的俊美侠客,但是他风
的名声更惊人,举凡王公贵族的千金或青楼花魁,多多少少都与他有那么点桃花债…
可是梅十二少居然亲自来提亲,这…这更是莫大殊荣啊!
鄂老爷刹那间觉得头好晕,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是。
“为了我?”璞娘已经把爹爹的
代抛在脑后,皱眉头瞪著他们。“是来寻仇的吧?我可先说清楚,五个对一个我不反对,可是你们不准打我爹和
妈。”
“噗!”梅十二忍俊不住。
梅管家则是一脸尴尬。“鄂小姐,恐怕你是误会了,我们今
是来提亲的。”
“咦?”璞娘眼珠子大睁,险些掉出来。
梅十二少来向她提亲?!可…可是她昨天才揍了他一拳。
“是的,我来提亲。”梅十二笑
开口。
“我昨天揍的是你的肚子,可是坏掉的怎么会是你的脑子?”她错愕地问。
“噗!咳咳咳…”这下子忍笑的换作梅管家和三名手下了。
“昨儿的事就让我们把它忘了吧。”梅十二牙
,但是为了他的目的,还是绽出了招牌笑容。“据我所知,你想嫁人,正好我也想娶亲,我昨晚思前想后,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天赐良缘,所以今天不再耽搁,就直接上门来求亲,唐突失礼之处还望鄂老爷和小姐海量包涵才是。”
“哪儿的话,”鄂老爷就算捡到大元宝也没这么开心“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你为什么想娶我?”她直接走到他面前,秀眉微蹙,
问道。
见是他来求亲,她的心底自然觉得一阵甜丝丝的,可是她不是笨蛋,知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更何况他俩昨儿是头一次相见,他又正好看见她沿街想抢人做丈夫,还看见了她恶形恶状扁人的模样儿…
若是正常人早吓得有多远闪多远,怎么可能还会在隔天一早上门求亲?
…唔,有古怪。
“我对你一见倾心。”他凝望着她绝
的小脸逐渐贴近,她的鼻尖就快对上自己的鼻尖,笑意漾得更深了。
啊,近看她更觉得娇
无瑕,眉目如画,撇开凶巴巴的皱眉样不说,吐气如兰似麝,幽香轻袭人来——他没有饮酒,也像是醺然
醉了。
他忽然觉得她皱眉龇牙咧嘴的模样也
有趣可爱的,不
笑得更愉快。
“那你爱我哪一点?”
“从发顶至脚尖,由你的眼神至你的笑容,无一不爱。”他轻轻地道。
璞壤小脸绯红,呼吸急促起来,连忙捂住狂跳的
口试图冷静。
风
公子名不虚传,三两句就害她心跳得
七八糟,一塌胡涂。
“可是我昨天揍了你。”她拚命想找出理由,好拆穿面前的温柔假象。
“我说错话,该揍。”他的眼神似乎越发深邃柔和了。
要命了,他的眼睛会勾魂哪!
璞娘连忙眨了眨眼,不敢去看他会说话的眼眸。“可是我们才见过一面,这样就成亲会不会太随便了?”
不会比你满街抓人当丈夫随便吧?他心想。
但是实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于是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爱上l个人是最最身不由己的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昨
未曾遇见你,这样就免受那辗转反侧、魂牵梦萦之苦。”
薛嬷嬷和鄂老爷在一旁是听得如痴如醉,差点争著说“我愿意!” 、“我嫁给你!”
那样销魂深情的眼神啊…“噢。”她也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对劲,可是他的话又是那么样自然,教人怦然心动。
是真的吗?他真的对她一见钟情?
可是…
“你愿意答应嫁给我吗?”他眼眸盛满愉悦和自信得意,光芒闪耀。
凡是他梅十二少出马,没有女子不动心留情的!
“可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她有一些迟疑,最后还是老实道:“我想嫁给一个比较像男人,有男子气概的英雄豪杰,不想嫁给比我还漂亮的…呃,公子。”
刹那间,厅里吹起了一阵寒风,全场的人尽皆目瞪口呆地盯著她,然后慢慢地、畏惧瑟缩地望向梅十二少——
糟了,十二少一定大发雷霆!
他看起来像是遭受强大打击般,俊脸先是煞白,然后是铁青一片。
“你宁可在街上随便抓一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不愿意嫁我?”他满脸乌云密布,咬牙切齿。
“你长得太漂亮也能怪我吗?”她一脸无辜。
“那么我是不是该在脸上划一刀,落下个疤就豪迈点?”他危险地眯起双眼。
听到他冰寒彻骨的语气,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
一口。
“倒不用那么委屈,如果长些胡碴出来,效果看起来应该不错。”她还真的考虑了起来。
“你…你…”他气到指著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像是唯恐自己改变心意似的,连忙转身就跑回房间。
哎呀呀,她可是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压抑住冲动点头答应嫁给他的念头,像他这么俊俏
人的男儿,要拒绝他真是太痛苦煎熬又艰难啊!
可是原则就是原则,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大厅里,人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究竟是该讲话,还是该闭嘴好。
“哈哈哈…”梅十二少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笑得众人吃惊万分。
但见他边笑边拭去了眼角的泪花,郑而重之地宣布:“我一定要娶她。”
鄂老爷一颗心本来吊高高,现在又迅速跌入了一团
惘却甜丝丝软绵绵的喜悦中。
“十二少,你…你是说正经的吗?”鄂老爷作梦也想不到,这天底下居然真有男人会对璞娘生出容貌以外的兴趣。“我知道小女长得千娇百媚,但是她的脾气…”
“我就喜爱这样的她。”他
齿一笑,眼神友善,愉悦地道:“鄂老爷,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先来商量婚事吧。”
“我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好,只是璞娘她…”
“我会让她答应嫁给我的。”他
人地微笑。
就算赌上他的男儿气概和男
自尊,他也要驯服她。更何况她对于他的计画有著莫大的推波助澜之力…
“是是。”鄂老爷已经乐昏头了,只要有人肯娶他的母老虎女儿,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世代恩公。
“聘金是这样子的,南海上好粉红明珠一百斛、奇玉翡翠一百片、黄金一千两、大红珊瑚宝玉五十串,还有…”梅管家得到指示,已经开始取出礼单一一念起,念得鄂老爷和
妈下巴齐齐掉了下来。“以及今
见面礼,红宝石、黄金镯子二十对,琥珀二十对,白银五百两,象牙
雕八仙过海一对…”
“薛嬷嬷,你扶扶我,我觉得…头晕脚软…”鄂老爷心脏和四肢有些不支。
有人肯娶女儿已经是大恩大德,没想到对象不但是风
俊俏、权势滔天的梅花庄主,还有这么多见面礼和聘金…
虽说他不是在卖女儿,可知道女儿在未来夫家心目中是如此价值连城,他忽然觉得多年来被左邻右舍取笑的委屈和窝囊气全烟消云散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妈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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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身雪白长袍、潇洒如故的梅十二又来了。
但是今天他俊美脸上有著明显的胡碴,看起来非但不突兀,反而有股忧郁不羁颓唐的味儿。
鄂府里的丫头们看得个个心旌摇
,恨不能上前去以万斛温柔抚去他那抹沧桑…
“我蓄了胡子。”他来到璞娘面前,愉快地道:“依照约定,你肯嫁我了吧?”
“什么?”蹲在小园子里的璞娘回过头来,小巧的脸蛋上满是泥巴,活像是个小乞丐。
“喝!”他倒退一步,脸色微变。“你…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研究冬天蚯蚓们都到哪儿去了。”她得意地捧著满手的条状物事凑近他。“你瞧!它们在睡觉耶,冻得一条条跟小
子没两样,真好玩。”
他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那一条条僵掉的蚯蚓。
换作是平素的梅十二少可能会吓得退避三舍,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能退却。
虽然他最讨厌这种软软的,条状的东西…
他深
一口气,挤出笑来。“你好大的兴致,不怕冷吗?”
“我穿很暖。”她嫣然一笑,身上原本雪白的兔
袄子,此刻已经变成灰扑扑,惨不忍睹。“啊,我又弄脏了,
妈又要生气了。对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吃烧饼的时候不小心沾著芝麻了吗?”
“我脸上沾芝麻——”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愤怒地岔入气管。“这是胡碴,胡…碴。”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连忙恭恭敬敬地研究起他蓄著胡碴的模样儿,瞧着瞧着,蓦然小脸一红。
他留著胡碴还
犷好看的,也比较不像个漂漂亮亮的男人了。
璞娘忽然觉得有点感动。他真的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舍弃了干干净净秀秀气气的习惯,留了这满下巴
糟糟的胡碴。
“你愿意嫁我了吗?”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揩去她鼻尖的一小团泥巴,柔声问。
她心儿不知怎地怦怦跳,被他指头碰触遇的鼻端渐渐发烫,蔓延到整张小脸蛋…
他的动作好轻柔,却又带著一丝丝
刚的气度意态,长长的睫
底下是黑幽幽的瞳眸,若有似无地在对她放著
引的光芒。
璞娘破天荒地低下了头,扭捏起来。“我…我也不知道耶。”
该答应嫁给他吗?她明明就想嫁人想疯了。
可是就为了他长了胡碴就嫁给他吗?这种理由会不会太丢人了点?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求她嫁,他看起来又是那么希望她嫁给他…哎呀,她的脑子
成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他心坎泛起了一丝喜悦,莫名地
漾著。
“可是我很凶的。”她仰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学不会什么叫温柔体贴,说话走路吃饭样样都不像样——这是我爹说的,还有,我拒绝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一张
不能睡三个人,一枝伞下也只能有我和你,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抛弃我,别人欺负我你一定要出来
我,就连说梦话唤的也只能有我。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要。”他笑了,黑眸炯炯发亮。“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再风
,不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想的只有你,抱的也是你,替你打伞,不让别人欺负你,梦里唤的只有你。”
璞娘痴痴地仰望着他。“真…真的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他展颜一笑,轻轻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轻若蜻蜒点水,却在她的心底投下了无比震撼的甜蜜,泛起了无数个圈圈儿。
“好,我嫁你。”她感动不已,甜甜地笑了,一拍
膛慨然地道:“从今以后我会努力不去闯祸惹事殴打邻居——不管他们有多恶劣,不打你、不揍你、好好地学著怎么做一个好老婆。”
“啊,我是不是在作梦呢?”他抚额,梦幻地叹道:“你真的答应嫁给我,还答应不打我…捏我一下,我生怕这不是真的。”
“好。”她二话不说就朝著他的手臂大力捏了下去。
“嘶——”他惊跳起来,俊脸又是好笑又是吃惊,边
著剧疼的手臂边无奈道:“你还真的下手?”
“我爹说做老婆的得尽量听丈夫的话。”她眨眨眼,
惑地道:“怎么?不是啊?”
“是是是。”他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但是一记拧捏换来她往后日子的言听计从,怎么算也值得。
“好了,那咱们就这样说定。”她小脸满是期待。“你的大花轿几时来抬我呀?”
“很快,非常快。”他失笑。唉,真没想到她真的想嫁人想疯了,连女孩子家一丝丝的矜持与娇羞都不顾了。
话说回来,他怀疑她全身上下可有一
柔顺羞怯的骨头?
对她来说,彷佛天大的事用拳头就可以解决吧?这样也好,没有太过纤细
感,伤
悲秋的
子,这正是他计画中最需要的。
他眼神有一丝矛盾犹豫地看着她,心底蓦然掠过一抹不忍。“你当真不后悔嫁给我吗?”
“不会呀。”她给了他一朵灿烂天真的笑容,又蹲下身去继续挖她的蚯蚓了。“你别后悔就行了。还有我爹可能会要你签一份‘货物出门,概不退换’的契约,签的时候千万记得再安慰安慰他,同他保证你绝对不会二天后就给我休书的,呵呵呵。”
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蹲在跟前这小小的身影,真能坚韧得不畏人生中的狂风暴雨吗?
而他,有权利让她去面对这一切吗?
他摇了摇头,硬下心肠不去顾虑其他。棋子已就定位,谁也无法终止这一盘的命运棋局。
是输是赢…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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