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样?还有救吗?”宝檠堡主杜泵十分关切的问。
同时围绕在一旁的众人也屏息的想要一听华?晨的宣布,个个除了面
关心,当然 少不了气愤表情,想来堂堂一大堡竟任由凶手自由来去,若不是一早小丫头画儿及时发 现,恐怕大伙还不知敌人早就登门“造访”过。
华?晨在彻底的检查过江湖人称“大力虎”钟虎的伤势后,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一 双俊眉紧锁。
“怎么样?”这回发问的是和钟虎情同手足的王霸,他脸上透着极度的焦急。
华?晨无奈的摇头,面带苦涩道:“一剑刺人心窝,凶手手段非常狠毒,私毫不留 余地。”他对这样的凶残手法感到非常心惊,看来此凶手绝非泛泛之辈。
“华大侠的意思是钟虎没救了?”身为一堡之主竟让他的客人遭到狙击而不自知, 杜泵脸上满是惭愧之
。
王霸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谁?到底是谁杀了钟虎?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他 痛心疾首说道。
“对,我们一定要为钟虎报仇。”
“对,一定要为他报仇。”
房内众人一时间全都同仇敌忾的悲愤出声。
“但那凶手会是谁呢?”
画问说出了大家的疑虑,宝檠堡一向戒备森严,堡内暂且不论收到邀请的 客人,就光是宝檠堡本身的实力已不容小觑,到底是谁有这番能耐能神不知鬼 不觉地在堡内杀人?
一位长相慈蔼的老人缓缓的走到场中,一双世故
含
光的眼神朝在场的人人扫
一遍,最后朝堡主杜泵作揖,开口道:“大伙给忘了吗?一剑从心窝直入毙命是胭脂门 的手段。”
果然不负“多智老人”的称号,观察力的确比他人要细微些。
“胭脂门…”这个名字犹如平地一声雷般在所有人的心中爆裂开。
是啊!大家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被宝檠堡宜人的风光给
惑住了心魂。
只是,到底是谁要胭脂门的人杀了钟虎呢?
“可恶的胭脂门,居然敢大胆地在老虎脸上拔
,她们分明是给咱们下马威。”
“我们得尽快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
正当大伙讨论的
烈之际,突然一个曼妙的女声加入其中。
“我觉得她们就藏在宝檠堡内。”她就是第一个发现钟虎被杀的人——画 儿。
“哼!你知道什么?”杜丹苡死也不会相信堡内竟会有胭脂门的人,那对他们来说 是奇大的
辱。
“呵!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啦!不过我那死了的阿爹可有跟我提过,他说啊!当今最 了不起的门派就数宝檠堡和长啸堡了。”画儿故意摆出一阵尊崇的模样,然后 故作天真的说道:“所以我在想啊!如果不是有内
,又有谁能如此神通广大、目中无 人的来去自如呢!”
所谓千穿万穿马
不穿,任谁听了画儿这番话都不得不点头称是。
“我觉得小姑娘说的有道理。”众人一阵附和,就连杜丹苡也不敢说她错,当然她 也不想说。
但是她这话中无疑是在说他们其中有人是胭脂门的人,这牵扯可大了,弄不好,会 使堡内的人人互相猜忌,若发生内哄更称了敌人的心。
“嗯!我们先处理钟大侠的后事,往后大家要小心行事。”杜泵口头这么说,但任 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其实另有打算着。
“堡主,我看您要调查就从女眷开始,胭脂门内传言没有男人。”黄衣书生自认聪 明的提醒着杜泵。
谁知他话一出便惹来一群女人的抗议。
“哼!谁知道胭脂门的女人不会长得花丽狐俏,使用魅功
惑一些没抵抗能力的笨 男人为她们做事?”
“喂!汪双,你长得丑也别胡乱给男人扣罪名,我们可都是很有品味的,那种狐狸
就算再怎么天仙下凡,正义之士看了一样倒胃口。”黄衣书生正气凛然说道。
“好啊!死读书的你竟敢说本姑娘丑。”汪双长得丑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偏偏 自己无法认清事实。
眼看着外患未除,自己人又吵闹成一片,杜泵感慨之余赶紧拿出当家的威严,以免 一发不可收拾。
“各位,现在不是内哄的时机,就请大家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别再追究自家人的过 失;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缉拿真凶,以慰钟大侠在天之灵。”他叹了口气,羞愧无比的接 下去道:“人是在我这儿出事的,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
代。”
大伙听到堡主自责的言语后,全部给噤住了口,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身为一大门 派主人竟让客人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此事若传了出去不仅脸上无光,严重的更会一蹶 不起,而且间接也会影响在此处作客的名家高手的名声。
“看来这次胭脂门是有意跟咱们卯上了,与其派人四处的追查敌人的行踪,不如我 们在堡内也组个夜巡队好以防万一。”多智老人如此建议着。
“嗯!”杜泵点头赞成。“这件事就有劳您了。”他相信多智老人一定能办得妥当 ,而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在于将堡内防线整合,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不幸。
话一说完,他便领着堡内的弟兄亲自去处理钟虎的后事。
这时生
喜好出风头的黄衣书生又有话说了。
“就由我领队吧!我倒要会会那被形容成三头六臂的女人,看她们到底有何可怕之 处。”黄衣书生初生之犊不畏虎,大胆的接下这个任务。
若真的凶手就藏在堡中,而黄衣书生又如此诋毁她们,显而易见的会有一场恶斗— —“好,既然他不怕死,大家何不称他的心?”说话的自然是最讨厌他的汪双。
“这——”多智老人有点迟疑。
“就这么决定。”黄衣书生虽然怀疑汪双居然会跟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但一想到 自己就要独当一面,难免得意忘形。
“好吧!小心点。”以前利用谷劭为饵,并没有发生效果,看来是胭脂门畏惧他的 功力迟迟不敢有行动,若换成了黄衣书生或许能成功,多智老人算计着。
“知道了,就从明晚开始吧!”今夜他需要有个充足的睡眠。
“嗯!我也参加。”失去好友的王霸坚决的附和。他要为钟虎报仇。
一时间也有许多人附和他们的说法,参加者踊跃。
“大家到 57A东楼商量吧!”多智老人深怕内
真的藏在堡中,所以处理起 事情万分小心。
一行人接着浩浩
的移师到 57A东楼去了。
杜丹苡原本也想去参加,没想到却有人拉住她的衣袖。
“你在这做什么?”她回头没好气地盯着画儿。
画儿陪着笑脸将她拉至一旁,看看四处无人后,才又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杜丹苡一向急
子,哪容着她
吐吐。
“有事快说,别浪费姑娘的时间。”她的不耐烦如数表现在脸上。
“说是要说,但我怕…我怕…”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颇惹人怜。
“说,怕什么。”杜丹苡叉着
,口气稍稍放缓下来。其实她只是太
急,太先人 为主及自以为是,心肠还是很好的。
“怕报复啊!”画儿的这句话成功的吸引杜丹苡的注意力,但见她杏眼圆睁的望向画儿问:“你知 道凶手是谁?”
“我?…不,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画儿佯装害怕的拚命摇头。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画儿模样越是装得害怕,杜丹苡越是认为她有问题,着急 的
问着。
画儿装出一副踌躇的样子。“我…杜姑娘,你知道我跟水儿姑娘是很好,但是她 …”她故意留下话尾让杜丹苡中计,果不其然…“你是指钟虎是水儿杀的?”杜丹 苡有点怀疑,毕竟水儿那么柔弱,钟虎又那么强壮,他怎么可能会栽在她的手上呢!
“不不不,画儿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昨晚睡不着,起
四处晃晃的时候见到…”
“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我看到水儿姑娘进入钟虎的房内,哎!当时我真不敢相信眼中所见的,但是才一 会儿的时间水姑娘又出来了,她神色有些仓皇,由于天色已晚而且又只有我一个弱女子 …所以我便等到天亮才来看,谁…谁知一推开门…”画儿说的活灵活现,边说还 边贼贼地瞟瞟杜丹苡咬牙切齿的模样。
“是她,一定是她。”杜丹苡悲愤无比的下断言道:“我要去找她算帐。”
画儿摇头,赶忙将她拉回来“晓以大义”
“咱们没凭没据,你这一去不是害我,又害你自己成为污蔑者吗?,”
“你是证人啊!”一想到水儿竟敢跟她抢华?晨,而且又在堡中杀人,她就气愤难 耐,恨不得将她杀了
恨。
“但是有谁会相信,柔弱的水姑娘会杀了样子像头老虎的钟大侠呢?”
“是啊!”一开始连她也这么认为。“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任由她胡作非为吗?”
杜丹苡说得咬牙切齿。
“当然不可以。”
“你有好方法吗?”杜丹苡赶紧拉住画儿问,现在她可当画儿为唯一的知己,她忌 妒水儿已到理智不清的地步了。
画儿在杜丹苡的耳旁轻声的说出自己的诡计。她相信有宝檠堡大小姐的帮 忙,她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宝檠堡内设有一个小草药房 ,平时由堡内的药师刘大三驻守,自从华?晨来到此处后,他老人家便有空闲可以放心 带着一家
小到处游玩了。
这
,水儿带着亲手熬好的鱼汤来到小草药房内,她一眼就看见华?晨正在为一位 堡内兄弟包扎伤口,心里对他的崇拜之情益增。
“晨哥,休息一下,我帮你熬了鱼汤,你尝尝。”看着他疗伤工作告一段落,水儿 满是笑意的将手上的碗拿给正在擦汗的华?晨。
“哇!华大侠,真是羡慕你这么好福气,若我家那口子也这般贤慧就好了。”被包 扎伤口的赵锌语带欣羡揶榆的说。
华?晨轻轻一笑,毫不犹豫将水儿递给他的碗拿给赵锌。
“正好赵大哥喜爱,这鱼汤对伤口愈合有很好的功效。”
“这要给我喝?怎么好意思,这是水姑娘特地为你煮的…”赵锌有点不好意思, 但从碗子中不断传出的
人的香味使他忍不住
了好几口口水。
“水儿不会介意的。”华?晨淡淡的说。
“是…是的,希望赵大哥不嫌弃。”水儿虽然不愿见到苦心熬制的鱼汤被他人喝 了,但是来
方长,以后她还是有机会再煮鱼汤给华?晨喝的。
“嫌弃?当然不会,能尝到水姑娘亲手熬的汤,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赵锌拿起了 鱼汤向两人点头后,喜孜孜离去。
“我来帮你。”看华?晨忙着清理一些用具及药草,水儿连忙走到他身旁挽起水袖 要帮忙。
“不用。”华?晨一反常态冷淡说道,话说完径自将东西归位。
水儿终于嗅出异样了。
“晨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水儿见他毫无反应又问:“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 气吗?”
华?晨头也不回,仅是背对着她摇摇头。
此举动更引发了水儿敏锐的心思,她直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和清晨的事有关吗?”
清晨时她曾听画儿说堡内死了个人,或许华?晨是因为无法救活钟虎而自责吧!水 儿对他这般自责有些心疼。
“别问了,今后少出房门,也别再到这里来了。”华?晨又是冷淡的吩咐,分不清 他究竟在生气抑是关心。
“可是你答应要教我医术…”
“就算我不信守诺言好了。”华?晨满是不在乎的样子。
“你…”她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一天的光景华 ?晨就变了,她眼眶中盛满了水雾,直想问个明白。“晨哥,若我有错你可以告诉我, 别…”
她跑过去与他面对面,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滑落。
华?晨嫌恶的看她一眼道:“收起你的眼泪,别动不动就泪水汪汪像个小娃娃。”
“我…”华?晨虽未大声指责,但他的态度已伤到水儿了,她硬
下眼泪,仍执 着不肯走。
见到水儿梨带花雨、辛苦忍住泪水的模样,华?晨着实心中一阵不忍,他也不想这 么做,但他必须保护她。
“回去。”他狠下心来说。
“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死心的。”水儿坚毅的道。
华?晨无意识的转身背对着她拢了拢头发,像在斟酌着该如何说才好。
经过许久他才回过头来道:“就算是避嫌吧!”
“避嫌?”这么牵强的理由,水儿怎样也不会信的。
“你可以走了。”他又再度赶她走。
“这理由太牵强了,我不走,我要真正的答案。”水儿一拗起来也是相当难
的。
“好,你不走我走。”华?晨侧身就要往外走。
“不…”水儿挡住了他。“你不可以走,你走了若是有病人到怎么办?”
华?晨对她的话置若罔顾还是要往外走。
“好,我输了,我走,我走!”水儿先他一步跑向屋外,然后回眸望华?晨一眼, 极其坚定道:“不管你如何待我,都不能改变我的心,你别白费心机了。”
华?晨并没有回答,仅是转身背对着她;水儿极其幽怨的望着他的背影一眼才离去 。
她暗自决定,一定要找出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听到脚步声离去,华?晨垂下了眼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脑海中 尽是水儿化不去深愁的面容。
他当然相信水儿绝不是伤害钟虎的人,然而若众人知道她的身份后,不全部将箭头 指向她才怪,为今之计就是她一直待在房内别出门了。
“水儿呀!水儿!这样对你最好,你知不知道?”他喃喃自语道。
杜丹苡一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要她面对这么大的冲击毫无反应,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画儿说的有理,没凭没据的她能拿水儿怎么办?她左思右想地房内走来走去,终 于,她决定了。
“非得让你俯首认罪不可。”她咬牙切齿地往水儿的住处走,脸上带着残酷不怀好 意的笑容。
“水儿。”
穿过几个回廊,就在接近水儿的房门前时,她发现了一脸悲凄的水儿正快步跑向屋 内。
想都没多想,杜丹苡便唤住了她,丝毫没顾忌到这里是个平时人来人往之地。
华?晨突如其来的冷酷及淡漠,深深的伤害了水儿多愁善感的心,她不知道自己究 竟是怎么回到房门口的,直到杜丹苡不友善的大喊声才将她唤回现实之中。
“杜姑娘。”面对杜丹苡不怎么友善的脸,水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觉,她今天 犯了冲吗?要不,为何每个人都如此对她?
“哼!”没待水儿多辩解,杜丹苡便一阵冷嘲热讽:“你还真是厉害,装出一张楚 楚可怜的脸就骗得每个人团团转。”
“骗?我不懂你的意思。”水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摇着头道。
“不懂?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丹苡激动的道。
“我做了什么?”水儿诚心的问。
“说,你究竟是不是胭脂门的人?”杜丹苡心直口快地直指问题核心。
水儿
出一丝苦笑,想不到竟会有这种传言。她不作答领先走入房间内,在椅子上 坐下。杜丹苡也跟着走进去站在门边,一副非弄明白不可的模样。
水儿
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斟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请喝茶。”
“要喝茶我不会回自己的房间啊!少顾左右而言他了,快回答我。”杜丹苡将自己 内心的情绪表
无疑。
水儿突然觉得很轻松,杜丹苡是个完全不懂得粉饰自己情绪的人,虽然她的言语很 伤人,但是至少不必顾忌她话中另有玄机。
“或许是吧!”她故意说道。
“赫!你终于承认了,说!你为什么要杀钟虎?”杜丹苡咄咄
人的欺近她的身边 道。
“杀死钟虎?”
“少装蒜了!快说。”杜丹苡愤怒的指着她。
“我没有杀钟虎,而且我说的是『或许我是胭脂门的人』,不是『我是胭脂门的人 』。因为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她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我以前是个
街头的乞 丐,又或许我是个皇族贵?佟***滥兀俊?
她的眼神越过杜丹苡投向天边的远处,难道华?晨也怀疑钟虎是她杀的吗?
不,谁都可以怀疑她,就是他不可以。
水儿极力想平静紊乱的情绪。
杜丹苡望着水儿难过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愧疚,她没有证据的,不是吗?
“你真的没有杀钟虎?”杜丹苡的口气已有些软化了。
“没有。”她质疑的看了杜丹苡眼问:“谁告诉你杀钟虎是胭脂门的人?又是谁告 诉你我杀了钟虎?”
杜丹苡是个很容易让一眼望穿的人,水儿知道她没有确切的实证,要不她才不会如 此轻易放过她。
“杀钟虎的一剑从心脏刺入毙命,那是胭脂门惯用的手法。至于说你是胭脂门的人 …”杜丹苡有点为难,她没忘画儿千
代万叮咛要她千万别供出她,她是个非常信守 承诺的人,是不会违背答应画儿的话。
唉!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变成被拷问的一方?枉丹苡有点怀疑自己在搞什么鬼 ,她苦着脸思虑着该怎么回答。
“你不说就算了。”水儿放过她,并认真的对她分析道:“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记 得有人曾经说胭脂门的人一向见钱眼开,若不是谁给了她们好处,她们又怎么会杀人呢 ?”
“你是说有人收买胭脂门来对付钟虎?”可能吗?钟虎那种有勇无谋的人也有人会 对他玩
的?
“肯定。”
“可恶!”杜丹苡忘了自己暂时原本的“神圣任务”“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 ”
话说完她便急急的离开了水儿的房内,就像来时一样的冲动。
水儿关上了房门,缓缓的蹲在地上,这才敢任由泪珠狂泻。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她低语自问。“晨哥,如果说你早已确定的知道我是胭 脂门的人,那你此刻也怀疑我杀了人是吗?是吗?”
她将脸埋入自己的小手内不断的自问着。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满屋子的空虚及漫天的乌云。
M.Nko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