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薛祁纬这才转过头来,表情复杂地朝冷佑仁的房门望去。
他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太过分了,也知道那太过恶毒的话语已深深地刺伤了佑仁的心。但他无法克制自己,心中对同
恋的厌恶感让他昏了头。
为什么要是佑仁?佑仁应该足他最好的朋友,是可以相
一生、相知相惜的挚友。他们之间该是纯粹的友谊,不该有爱情这种令人头昏的杂质存在。
就在他一边想说服自己同
恋是不被允许的同时,莫名的情愫却又悄悄地在心底滋生。他竟想冲进佑仁的房间,紧抱住他,为自己方才鲁莽的行为道歉。
千百种情绪在他脑中打转,让他搞不清到底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也让他愈来愈看不清自己的心。
“可恶…”薛祁纬抱紧头,发出痛苦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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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薛祁纬都在懊恼的情绪中度过。
佑仁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他不知有多少次想打电话给冷佑仁,却总是在接通前挂断,因为他不知道该和佑仁说些什么才好。
俗话说:“人到失去时,方知珍惜。”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原先因为他与佑仁之间的距离太近,看不清对方的重要
,但一失去佑仁的陪伴之后,他才察觉佑仁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不习惯独自一个人吃早餐,他不习惯在晚归时看不到佑仁为他留的那盏灯,他不习惯空旷不带人气的房间,他不习惯没有佑仁的日子。
他每晚回家时,总会觉得心中有块填补不了的破
。家之于他,不再如过去般可贵。每晚
接他的不再是冷佑仁的笑脸,而是空空
、散出无限寂寥的房间。
他为什么说话要那么冲,让几句浑话轻易地毁了他与佑仁多年的友情?但后悔也于事无补,已经造成的裂痕是怎么也补不了的。再说,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佑仁。对自己带有
望的同
,怎么想都不正常。这是不见容于世间的,就算他对佑仁抱持的不是单纯的友谊,他也绝不能爱上他。
因为那是不正常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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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就还请您多多关照了。”张京远不亢不卑地对坐在面前,年约四十出头、满面红光的男人说。
“这是我该说的话才对,能跟业界排名第一的公司做生意,我是包赚不赔啊!我才该要你们多多关照呢。”钱顺金笑开了嘴,满口的金牙在灯光不是闪闪发亮。
“您太客气了,不过,我们绝对有信心为贵公司带来预期以上的营收。”薛祁纬笑着说。
“呵呵呵,真不愧是薛总,说起话来就是气魄十足…”钱顺金开始说些言不及义的客套话,但薛祁纬连一个宇也没听进去。他整颗心都飘到佑仁身上了。
昨晚,他才一进门,便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摆在书架上的书少了快一半。他仔细一看,发现不见的全是佑仁的书,而他常看的原文书还好好的摆在架子上。
一股不安袭上心头,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不愿承认。在发现佑仁的房间竟是空空如也之后,他不得不面对佑仁已完全从他生活中消失的事实。
要是他的东西还继续留在屋里的话,那代表他们之间并没有完全失去连系。他们还有最后一丝的希望,还可以再做回朋友。但面对空
的房间,他悲哀地了解到这个希望已经破碎了。
恐惧沿着脊髓爬上他的脑部,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惊慌
汇成一阵漩涡向他袭来,让他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便被
噬其中。
薛祁纬知道,在他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后,冷佑仁已不再将他当成朋友了。不管过去他们的友谊曾是如何的深厚,他与他,今后只会是不再有
集的两条线。
薛祁纬应当感到高兴,他已从那令人作呕的情感中挣脱了。但为什么,他的心底,竟泛起阵阵刺痛,一次比一次痛,有如针般不停刺进他的心。
佑仁带泪的脸庞倏地浮现脑海。
这全是他的错。要是他没说那些伤人的话,佑仁也就不会这么贸然地离家。要是他的反应能不要那么
烈的话,这让他后悔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他其实应该也是喜爱他的,但他没有像佑仁的勇气,只好卑鄙的选择伤害佑仁来保护自己。现在他却不忍见佑仁受伤,因为那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痛。
就在他急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张京远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他倏地回过神来,却见到张京远不悦的眼神。
“你在搞什么?”张京远以眼神问道。
坐在对面的钱顺金似乎也察觉到薛祁纬的异样。他探过身来说:“薛总,你今天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呢。”
薛祁纬当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钱顺金是暗指他不专心。薛祁纬连忙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分神…”
“啊,是这个吗?”钱顺金
出了个绝对称不上高雅的表情,比起小指谐谵地问。
“啊,我并不是在想那方面的事。”他急忙否认。虽说在商场上打滚了好些年,但薛祁纬对这方面话题的抵抗力仍是不高。
“薛总,你也别装了。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就知道你和陈氏财团媳妇的事了。”
薛祁纬倒
了一口气。他明白钱顺金口中的“陈氏财团的媳妇”指的是许筱婷。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他和筱婷的关系了。“…”见他一副不自在的模样,钱顺金满脸微笑地说:“薛总,不用担心啦!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不会随便到处说的。我也明白你的心情,说真的,那么美
的女人,任谁都会心动。要不是因为她实在是太难搞,我早就想追她了。你能够追到她,可真了不起!”“钱总真是消息灵通呢。”张京远不动声
地说,薛祁纬明白他的用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给了个暧昧不清的回答,为的是想从钱顺金的口中套出更多话来。
果不其然,钱顺金自己乖乖跳进了设好的陷阱之中。“没有的事。只是正好我的那个和她是朋友,我才会知道的。”
薛祁纬眯起双眼,等着钱顺金继续说下去。“虽说我是从女人那听来的,但听说陈家媳妇不只对身边的朋友说,还告诉许多社
圈里的人呢。”
钱顺金收起原本嘻笑的脸孔,严肃地对薛祁纬说:“薛总,我是欣赏你才告诉你的。要你觉得不中听的话,大可把它忘了…你可要小心这女人啊。”
“为什么呢?”
钱顺金皱起了眉,不太高兴地问:“你是真的不知道?”
为了化解他的戒心,薛祁纬笑着说:“钱总您也是知道的,我平时根本很少在社
圈
面,其中发生过什么事我自然也不会知道。”
“说起许筱婷这个女人喔,她可是心机重得要死。她这几年来一直处心积虑想踢掉她先生,另外嫁一个更有钱的人。不过这也难怪啦,虽然陈家曾经风光过一阵子,但最近其实已是处在破产边缘,根本
足不了她的需求。那女人一直在找对象,不知已经
惑过多少男人了。之前还有个男的因为坚持不娶她,她一气之下还把那男人的丑闻转卖给八卦杂志,闹得
七八糟的…”
钱顺金叹了口气,不屑的表情清楚地写在脸上。“她那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团烂泥似的,不甘心自己一个人脏,非得把全部的人都拖下水才高兴。薛总,你要玩喔,也别找这种难
的类型。要不然惹了一身腥,倒楣的可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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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惊讶吗?”张京远边喝着冷掉的咖啡边问。
在送走钱顺金之后,薛祁纬就一直没说话,只是静立在窗前俯望下面的街景。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丝的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不具感情的雕像般。
“我为什么要惊讶?”
“因为你心目中的M redect其实是个惹人厌的女人。”
薛祁纬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她变了很多,跟在大学的时候不一样了,但却不知道她几乎是变了一个人。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我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
“是吗?那你又何必板着一张扑克脸。”张京远双手
在口袋,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是在想自己有多笨。” 张京远挑起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问你,喜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张京远调侃地笑了笑:“问你自己不就好了?你不是正在恋爱吗?”
“…是啊,我应该知道的,但我不晓得我到底还爱不爱筱婷。我对她的感情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变了质,变得不再如过去般的浓烈。我一直以为这是分开的时间太长造成的,但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应该说,我不再喜爱她了,但我却固执的认为我应该还喜爱她。”
“真是富哲理的一番话。”张京远不冷不热的回答。
薛祁纬回过头来,从桌上拿起已冷掉的咖啡,放到嘴边轻啜一口。让略带苦味的饮料滋润了喉头后,他才又开口:“是啊,别人说悟道的过程都是痛苦的,现在我可是真正体会到了…漠视自己真正的心情,想抹煞那份悸动的心,拼命追求一些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头来才发现自己错得一场糊涂。”
“从你的言论中,我推测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是筱婷。”薛祁纬没回答他的话,但他脸上淡然的笑容却已证实了张京远的猜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舍得放弃追求多年的这份感情?”
“京远,你常做家事吗?”
张京远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搞昏了。不明白薛祁纬的想法,他只好含糊地说:“还好吧…我家
的,平常都是我女朋友帮我收,不过我已经一年没有
过女朋友了,所以现在家里是
七八糟的。”
“你会为了喜爱的人做五年的家事吗?”
“不会。”张京远毫不考虑地
口而出。“我才没有那种美国时间,再说我可是个男人。”
薛祁纬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接着问:“要是有个男人替自己喜爱的人做了五年家事,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张京远侧过头,想了一下。“我只能说我很佩服他的耐心,他一定很喜爱对方才能有这样的毅力。”
“我想也是。”
在失去佑仁的日子中,他才发现原来佑仁在他的生活中占了这么大的份量。同居的五年中,佑仁一肩扛起了家中的大小事,让他以为生活除了工作与睡眠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事了。一旦失去了佑仁,他才领悟到佑仁把他照顾得多无微不至。
原来洗脸的
巾是佑仁定期为他换上新的,原来家中的地板是佑仁
的,原来他用的
感
专用牙膏是佑仁特地去几公里远的牙医诊所买的,原来…好多个原来,原来这全是佑仁为他所做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实际上却是如此的珍贵。试想,在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代,有几个人能找到一心为己着想的人?
原来,他是如此的幸运。
在今天听了钱顺金的一席话后,他蓦然发现,过去的自己有多傻。放弃一心爱着自己的人,任由过去的阴影
绕着自己,他其实早就知道筱婷爱上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钱与名声,但却迟迟不肯放手。
现在,该是时候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了。
“人果然应该听从心中最深层的渴望。”他若有所思地说。
张京远不置可否地一笑“你最深层的渴望又是什么呢?”
“…”他并没有回答,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再开口。“你会抗拒同
间的爱情吗?”他早已有了答案,不论周遭的人怎么想,他绝不会改变主意。但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好友的想法。
张京远轻松地耸耸肩,笑着说:“我不会怎样啊。因为我现在喜爱的人就是个男人。”
薛祁纬惊讶地微张嘴:“我还以为你只喜爱身材好的女人。”
开始我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喜爱上男人,但既然喜爱上了,那也没办法啦。”耸耸肩,张京远蛮不在乎的说。“我跟你不同,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
“确实是。”他太过在意外界的要求,到最后却忽略了自己真正的希望。“我看我该改一改了。”
“要改要趁早,要不然我就接收了。”
薛祁纬因为这句话中潜藏的意思而睁大了双眼。他不愿瞎猜,但从张京远方才的话中来看,他们俩喜爱的人正巧是同一人。
张京远眯起眼睛,以他见过最充满威胁力的表情说:“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将会是你最难
的情敌。”平时精明的脸孔,此时却变得异常
感,让他不得不正视他带来的威胁。闪动着
光的双眼,锐利一如在丛林中蓄势待发的猎豹。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爱他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京远也喜爱着佑仁。京远和他一样,对喜爱的东西是绝不放手,但却偏偏没见他有任何行动,让他一直以为京远对佑仁只存有淡薄的友谊。
“从一年前开始。但我很识相的,我从来没让他知道,反正他眼中只看得见你,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说着,他的眼中蒙上了一抹
霾。“但一旦他对你绝望了…我绝不会就此让他逃走的。我和你一样,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要到手的。”
“…为什么是他?”薛祁纬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你又为什么喜爱他?”张京远从烟盒中
出一
烟,叼在嘴上,优雅地点了火。瞬时,淡淡却又带点苦味的味道在室内散开。
薛祁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京远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思索了妤一会儿,慎重地开了口:“有人说喜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我太理性了,当我喜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是有原因的。佑仁是我所见过的人之中,最善良、也是最温和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我才能
下披在身上的伪装,重新做回我自己。”
他一股气把话说完,同时也发现在正视自己的感情之后,心中的
惘早已烟消云散。
“…你已经替我把话都说完了。”他缓缓地吐出一缕淡
的白烟,静静地看着薛祁纬。
“看来你已经对自己的心意不再有任何的疑惑了。我真不该帮你的…我应该任由你和许筱婷耗下去永远也不让你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那么一来,或许佑仁有一天会变成我的。”薛祁纬这才惊觉张京远从头到尾都是在帮他厘清自己的心情,要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心中顿时足五味杂陈。许久,他才又再开口:“…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你为什么知道我喜爱的是佑仁?”
张京远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但随即换为一抹淡淡的微笑。“因为你看他的眼神,和我看他时的眼神是一样的,温和、宽容,却又恨不得将他藏在自己身后,让他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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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薛祁纬决定将所有的杂事先放一边。当下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重新赢得佑仁对他的信任。
此刻,薛祁纬充分地发挥了他过人的行动力,他把计划好的会议延期,取消了晚上的应酬,将手上的工作转交给张京远和林沪杰。知情的张京远不但没有生气他将工作丢给自己,反倒还带着一抹暧昧的微笑要他加油,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林沪杰则是满脸的不悦,一直骂他
待员工。
无暇理会林沪杰满肚子的不满,薛祁纬在
待几句话后便打算离开公司,直奔冷佑仁工作的地方。但就在他才刚离开公司不久后,就接到许筱婷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一头抱怨薛祁纬最近对她冷淡了许多,娇滴滴地数落着他的不是,在薛祁纬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就半胁迫的
他将今晚的时间空出来与她见面。
薛祁纬虽想马上见到冷佑仁,却也想早
与筱婷做个了结。他笑着答应了筱婷的要求,并与她约在某家他们常去的法国餐厅见面。
“祁纬,你最近都不理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坐在独立的包厢中,许筱婷毫不掩饰两人关系地倚在他肩上,娇滴滴的问。
薛祁纬笑而不语。他看着这个虚荣的女人,从擦有亮
指甲油的指尖到微卷的发稍,可说没有一处不美。但美归美,却少了份自然的气息,全是以人工堆积出来的美丽,一如她的心一般。
许筱婷已不再是他记忆中带着甜美微笑的女孩了,她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生物,只为物质上的贪婪而活。
“筱婷。”他故意轻声说道。
“嗯?”她张开半眯的双眼,以无比娇怜的姿态看向他。
“你爱不爱我?”
许筱婷轻笑出声,以手指轻捂住嘴。“你这人真讨厌,我爱不爱你还用得着问吗?”
薛祁纬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了。“那你有多爱我?”
“你今天怎么净问一些蠢问题?”
“回答我。”
“当然很爱很爱啊。”她将头轻放到他
前,紧握住他的手。
要是薛祁纬还没看穿她的真面目的话,他一定会为她的深情所感动。但他明白这些小动作都只是筱婷夺取男人信任的手段,其中不带一丝真诚的感情。“那要是有一天,我的公司倒闭了,我也欠了一堆债…你还会爱我吗?”
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许筱婷以为他只是在说笑:“你真无聊,这种假设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这并不是假设的问题。”
就这么一句话,让许筱婷瞪大了眼。她推开了他,紧张地问:“你…”还没来得及让她问完,薛祁纬抢先一步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果然是不行…我还以为你会愿意陪我一辈子的…”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薛祁纬故意不回话,默默地将视线移开。
许筱婷突然杏眼圆睁,生气的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要我陪你一起吃苦?”她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转身便想离开,但在走出门前,她还不忘回过头嘲讽他一顿:“我果然不该对你有所期望的。你本来就是只丑小鸭,
就变不成王子。”接着生气的将门重重地关上。
薛祁纬在门关上后,一抹慧黠的笑缓缓地爬上嘴角。他几乎快要为自己
湛的演技鼓掌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人所看上的就只有他的钱与地位。
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用这句话来形容她真是太贴切了。
他心中没有任何的不舍。在这一刻,他很清楚的体认到自己已从过去的伤痛中解
了,过往的一切不再有任何力量束缚他,他对筱婷暖昧不清的情感也正式结束。从今以后,他们各走各的,他不会再对她产生任何感情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服务生端着菜走进了包厢。
“香橙鸭
。”侍者熟练的报上菜名后,主动将餐点放在对面的座位上。
薛祁纬以手指打了打桌面,示意服务生将菜端到他面前。
服务生很自然地想将另一道菜放在对面的空位上,但薛祁纬却阻止了他。“端过来这边,那也是我的。“咦?那不是小姐的吗?”
“不是。她不会回来了。”
服务生满脸不解的依言将菜放到他面前。
薛祁纬看出他的疑惑,他笑着说:“她刚刚才甩了我,所以不会回来了。”
服务生以几乎可称做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八成是在同情方才失恋的他。
薛祁纬却只是俏皮的对他一笑。看着困惑的服务生,薛祁纬不
失笑出声。他大概觉得很奇怪吧?被甩了还这么高兴!
但他是真的很庆幸自己被甩了。这么一来,他又是单身了,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佑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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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解决了这顿晚餐,薛祁纬看了看手表。现在已是八点多了,佑仁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他并不清楚佑仁到底搬到哪里去了,不过以他对佑仁的了解来看,佑仁很有可能是先搬去和他姐姐同住。他决定先到冷佑倩的住所去,即使找不到佑仁,他应该也可以从佑倩那里得到一些情报。
虽然说他其实可以先打通电话给佑仁,不必到处
跑,但薛祁纬的心中却有一股强烈的情感怂恿着他,让他急切的想见到佑仁。再说打电话,佑仁也不一定会接。
分开这么多天,他对他的思念是有增无减。他好想紧抱住他,将自己真正的心情诚实的告诉他。
薛祁纬边开车边想待会见到佑仁的时候该怎么和他道歉。由于在大学时曾去过几次冷佑倩的家,他没费多少力就找着了那幢老旧的公寓。
薛祁纬站在铁门前,忐忑不安地按下了门铃。他原本以为出来应门的人会是冷佑倩,也早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不知为什么,冷佑倩似乎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见到他时从不给他好脸色看的。
脚步声从门后响起,伴随着温文和雅的声音:“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同学会吗?”
门开了。冷佑仁原本的笑脸瞬间冻结,他表情复杂地看着薛祁纬。
本来想好的台词和该说出口的道歉,全在这一刻烟消云灭。薛祁纬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让他心神不定的脸孔。
他瘦了好多…是生病了吗?
怜爱的心情似
水般地向他袭卷而来。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难以形容的心痛在
口扩散开,他沉醉在思念中,无法自拔。
佑仁,就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让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被吸引着,他的手伸了出去,轻碰到佑仁的下颚。“佑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佑仁冷冷地拍开了他的手,薛祁纬惊讶的看着被拍开的那只手。冷佑仁以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瞪着他,锐利的双眼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心。
“你来做什么?”不带生气,如冰般冷淡的语气,与过去他认识的佑仁完全不同。
他记忆中的佑仁一直都是温和的,他不曾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这让他发现自己将佑仁伤得有多深,让他不得不筑起一道墙来保护自己。
怀着万分愧疚,薛祁纬说出了自己最真诚的心声:“对不起。佑仁,我那天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接着,他弯下
,深深地鞠了个躬。
再抬起头时,见到的仍是冰冷如霜的冷佑仁,但他微微泛红的双眼却不经意的
了他的心绪,那双细长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无尽的哀伤。
薛祁纬不假思索,下意识的便伸手想替他抹去泪水。但冷佑仁却把头向边一撇,以喑哑不清的声音说:“…我想你不会想跟一个变态讲话的。”
在薛祁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冷佑仁便将门紧紧关上了。他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用力地敲门:“佑仁,开门!”
但不论他敲了多久,叫了多少声,那扇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此时,薛祁纬终于可以领会到心意不被接受的痛苦了。明明靠得那么近,但心意却怎么也传达不了。这就是他曾加诸在佑仁身上的痛苦吧?他不但冷淡地拒绝了佑仁多年的感情,还残酷地嘲笑他真挚的心。
薛祁纬以手掩面,无力地在一旁的楼梯上坐下。
…他对佑仁做了多么残酷的一件事啊!他好想扭转时光,重回到那一夜…但这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已经造成的伤痕,是怎么也抹灭不了的。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但他却已不再为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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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祁纬不知在冷佑仁家门前呆坐了多久,他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
走了似的,连站起来都很勉强。就在他想离开时,一个隐含着敌意的女声蓦地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薛祁纬闻言抬起头来,对上的竟是冷佑倩愤怒的睑孔。
“我是来道歉的。”
冷佑倩不屑地冷笑:“随随便便蹭蹋别人的心意,现在又一副可怜相想来道歉,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祁纬摇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请佑仁原谅我。”
“原谅你?好让你再伤他一次心吗?”
薛祁纬自知理亏,所以也没还嘴。冷佑倩却突然停了下来,以冷淡的眼光打量着他:“像你这种不珍惜我弟心意的人,我根本不该和你说话。”
冷佑倩说完便没再看薛祁纬一眼,迳自打开门,留下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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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他还在外面吗?”冷佑仁一见冷佑倩一脸不悦的进门,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冷佑倩没好气地说:“你管他是不是在外面。像他这种人,就算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冷佑仁没说话。他只是轻轻点头。
冷佑倩看着他,严厉地说:“你可千万不要再做蠢事。那种烂人哪里好了?你这次千万不能心软,要一鼓作气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知道吗?”
“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强装坚强,故意不理睬祁纬,为的就是把两人间所有的纠葛都切断。
但他却怎么也无法忘却在
中蠢蠢
动的爱恋。几
焚身的热度,不停的提醒自己对薛祁纬的爱意有多深。
不过,他一定得学会放弃才行。他已经太累,没有再受一次伤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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