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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柱子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琢磨上⽔村的这些事儿,如今媳妇走了,自己成了真正的光
汉子,爹娘都死翘翘了,自己吃
,全家不饿。刘柱子不想成为笑柄,他得在上⽔村树立威信,他要让整个上⽔村的人都知道他刘柱子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一个窝囊废。放眼整个上⽔村,权利的集中点无疑在刘德海的手上,他是一村之长,就算他怎么怕王翠娥,全村人说到底还是得听他的。要让全村人都自己刮目相看,首先要让刘德海对他刮目相看。就算再怎么恨刘德海,他也得恨在肚子里,笑在脸上,这是他在上⽔村生活下去的所必须的。
“我必须想办法让刘德海下台!”刘柱子自己琢磨“我跟我婶儿这么靠着,早晚有一天被刘德海发现,到时候他非拨了我的⽪不可。虽然王翠娥说替我撑
,但是哪天刘德海真急了眼,恐怕王翠娥也自⾝难保,毕竟有哪个男人真怕自己老婆呢?但是我要不跟那子婊靠着,她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要在这里混下去,我必须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刘柱子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他想通了,秀珍之所以离开她,恐怕也是思前想后做的万全之策,她是真怕王翠娥剁了她。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刘柱子正琢磨着,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敲门的声音。刘柱子不噤一愣,这深更半夜的,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谁会来啊?莫非是秀珍回来的,
本就不可能;还是王翠娥那个老⺟猪有舂情发作,半夜叫
来了?这也不靠谱。”刘柱子听到确实是敲门的声音,这才试探
地问道:“谁啊?谁在敲门啊?”
“是我,柱子兄弟,你快开门啊!”外面雷电
加,但是这个声音刘柱子还是听出来了。刘柱子从炕上一跃而起,惊诧不已。因为这个声音是李大梅的。
刘柱子披了一块油布,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开门。
门开了,发现李大梅正站在自己家的门前。刘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大梅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李大姐…”
“柱…柱子兄弟,你…你快帮帮我…我…”李大梅十分焦急的样子,刘柱子感觉的出来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颤抖。
“你怎么了?外面这么大雨,有什么事情进屋说…”
“不…不…”李大梅擦去脸上的雨⽔(或泪⽔)“柱子兄弟,我…我闺女…闺女她…”
“小荷?小荷他怎么了?”刘柱子一听似乎不对劲儿,急忙问道。
“她肚子疼得在炕上打滚!得…得上医院看看去!”李大梅这次真的是没了辙,外面天这么黑,而且还下着大雨,叫她一个女人怎么办,迫不得已她才来找刘柱子帮忙的。
“李大姐,你先别着急,我去穿上鞋,咱们马上送她去医院!”刘柱子想也没想,回屋赶忙穿了双鞋,又大步流星地跑出来,跟着李大梅走了。赶到李大梅家的时候,李小荷还在炕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那时候整个上⽔村也没有几辆拖拉机,况且晚上下雨,再弄来拖拉机,路又难走,到时候估计小荷疼也疼死了,刘柱子没多想,说道:“我背她去乡卫生站,十几里路,也用不了多大功夫!”
眼下这是最快的办法了,李大梅只能同意,拉着自己的女儿的小手,说道:“小荷,你得忍住啊,一定要忍住啊!”事后刘柱子也不敢想象,那天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天刚刚跟王翠娥大⼲了一场,晚上又冒着风雨背着李小荷竟然跑了十几里路,换了其他男人,恐怕早就垮掉了。
一路上小荷疼晕过去好几次,还好路上没有什么意外,赶到乡卫生站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值班的大夫看到泥泞不堪的两个人先是吓了一跳,等把晕过去的李小荷送进了急诊室,李大梅一下子瘫软在了刘柱子的怀中,刘柱子吓了一跳,以为李大梅也病了,忙喊大夫。
“柱…柱子!我没事!我不碍事的!”李大梅揽着刘柱子的胳膊,虚弱的说道。
“没事儿,你咋都站不起来了?”刘柱子紧紧搂着李大梅,她浑⾝冰凉,一是被雨淋的,二是惊吓过度。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小荷…小荷她不会有什么事吧?”李大梅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
“大夫在这,不用担心!”刘柱子安慰道,其实看小荷疼得那么厉害,他心里也没有底儿。
等了不多久,大夫走了出来。
李大梅一下子从刘柱子怀里站了起来,拉住大夫的胳膊的手:“大夫,我闺女她没事吧?”
“急
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手术?”李大梅一愣,对于那个时候的上⽔村人,手术还是个新鲜的词汇,不过他们形象的称“手术”为“开刀”
“咱们这条件不行,得去县医院!”大夫的话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去县医院”这句话告诉李大梅和刘柱子两个含义,一是李小荷生的是一场大病,二是去县医院的路近百里,这么个雨天,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去县医院这句话,李大梅的脸⾊瞬间变得惨⽩,刘柱子感觉到李大梅的⾝体惊颤了一下,刘柱子赶紧把李大梅扶住,两个人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了一起。李大梅
动地问医生:“大夫,这里不能手术么?”
“我说话你听不明⽩么?这里的条件不允许。况且你闺女现在可能有些恶化,要是再等下去没准连命都保不住!”
“连命都保不住”无疑是火上浇油,李大梅只感觉眼前一黑,
口憋闷的厉害,一下子晕厥了过去。刘柱子把李大梅抱在怀中“李大姐,李大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敢情你俩不是两口子啊!”大夫听到刘柱子这么喊,在一旁说道:“看样子她⾝体也虚的不行,得好好养养了。”
“大夫,那闺女的病究竟怎么样了?”刘柱子也焦急地问。
“现在去县医院估计不可能了,最起码也得等到天亮雨停了。我刚给她打了一针止疼的,能不能撑到天亮就看这女娃的造化了!”
刘柱子有些惊诧,李小荷是李大梅的心头⾁,要是这么死掉了,李大梅非急疯了不可。刘柱子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夫,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能不能再想想辙?她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没了,那…”刘柱子不忍心再往下说。
“你以为我不想救么?可条件在这里摆着呢?让我怎么办?”大夫毫不留情地回答。
“可…可…”
“什么可不可的,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去治!”大夫有点不耐烦,一个人走进了屋子,咣啷一声关上了门,把柱子和李大梅搁在了门外。这时候李大梅也从昏厥中渐渐有了意识,颤巍巍地在柱子怀中问道:“柱子,我闺女…我闺女她没事吧?”
“李大姐,你别担心,大夫说这病也不是啥大病,
一
就能过去!”
“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
一
就能过去?”李大梅似乎不相信。
柱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雨终于渐渐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几声
叫声,天边也抹过一丝余光,微微发亮。刘柱子和李大梅还在乡卫生站焦急的等待着,最早去县里的共公汽车也是早上六点半,现在才五点过一点儿,两个人片刻也等不下去了,刘柱子敲了半天门,那个大夫才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敲什么敲?什么事儿等天亮了再说!”
“大夫!天已经亮了?我…我闺女她…”
“她死了?”大夫冷不丁地问道。
“她…她疼的厉害,外面雨都停了,是不是能送她去县医院了?”李大梅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找到车了?”
李大梅和刘柱子相互看了看,绝望地摇了头摇。
“没有车怎么去?你闺女现在不是还没死么!再等等吧!”大夫说完又关上了门,任凭刘柱子怎么敲,就是不开。
李大梅爱女心切,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夫,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救救俺家闺女吧!我给你磕头了!”
“李大姐,你这是⼲啥?”刘柱子一愣,看到李大梅这么
动,也急了眼,竟然一脚踹开了门,大夫正在椅子上坐着,不由得一愣“你们想⼲什么!”
“你他妈哪门子大夫!”刘柱子怒斥了一声。
“你小子犯浑是不?这旁边可就是法院!”大夫警告着柱子,柱子三步两步走到了大夫跟前,一把揪住了大夫的⾐领,眼珠子瞪得跟牛一样“就是天王老子也他得救人啊!”刘柱子一拳头打在了大夫的脸上,只听见哎哟一声,那个大夫滚在了地上,捂着脸蛋子。
“李大姐,咱们走,就是背我也把小荷背去县医院!”刘柱子把李大梅拉了起来,冲进李小荷的房间,将小荷背了起来,李小荷气息微弱“柱子叔,我…我会死…会死么?”
“别瞎说,你可是你娘的心头⾁,再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去大医院!你千万别睡着啊!别想着它就不疼了,跟你娘说说话!”刘柱子一边走一遍说,李大梅在一旁紧紧地跟着,拉着女儿的小手,也在不停地跟小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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