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昏时分,去公园跑了两圈运动回来,霍克轻手轻脚的溜到二楼。
痞子一见到他,就凑上来在他脚边磨蹭,他走到没有门把的冰箱前,从里头拿了一个猫罐头喂它,然后蹲在地上帮痞子清完猫砂,才走进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他发现她的房门只是半掩著,没像往常一样锁起来,他探头进去看,她躺在那张雪白柔软的大
上,还在睡,没有要醒的模样。
吃完饭的痞子,见门开了,便从他的脚边溜进房,他忙在它跳上
时逮住它。
“嘿,她还在睡,你应该知道把她吵醒会被扁的。”拎著大花猫,他在它耳边小声警告。
花猫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上的女人翻了个身,他一僵,但是她没醒,呼吸依然规律平稳。
他松了口气,笑自己的神经紧张,看着她甜美放松的睡颜,他还是奇怪为什么同一张脸,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表情差异。
她睡著时,真的就像天使一样,醒来的时候,通常可以和那种脾气不好的小恶魔媲美。
脾气不好,但是守信的小恶魔。
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守信让他睡那张
的,毕竟她似乎对那意外的吻很不
。
但她还是让他睡了,虽然她也一并要他每天帮忙倒垃圾、喂猫、清猫砂、买食物、寄包裹、缴水费、缴电费、缴电话费、缴信用卡…
还有叫她起
。
好吧,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懂得什么叫利用,他要是不从,她就拿出卡莎丽娜的网路悬赏来威胁他,再不然就是举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提醒他曾做过的好事。
所以他每天乖乖的做了所有她要他做的事,只因为白天,这位小姐要睡觉,而她一点也不喜爱睡到一半还要爬起来缴费、寄东西、倒垃圾的念头。
他曾经试著在中午敲她的门想叫醒她,为了要她去医院给医生复诊,他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她弄醒,她最后是醒了,却一副想扁他的模样,然后臭了一整天的脸。
那天晚上,可怕的摇滚乐响了一夜,他几乎是一夜无眠到天亮,从此以后,他不再吃在时间还没到之前叫她起
,捕相的把复诊时间改到晚上。
感谢上帝,这个国家晚上竟然也有门诊。
总之,那次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有严重低血
和起
气,就算是让她睡
才去叫她,也得随身带著寇哥做的食物,她的脸色才会稍微好看一点;她很爱吃,只要有好吃的,几乎一切好说。
前几天,他陪她去做最后一次的复诊,医生说她的手复原良好,他的罪恶感才不再那么深重,可每天做的事却已成了习惯,所以他还是继续帮她养猫、倒垃圾。
不过,看在她肯让他睡这张
的份上,至少他现在感觉有点像在度假了。
每天早上,她会去弄早餐回来,然后叫他起
,吃完饭后,她上
睡觉,他则去公园运动闲逛,回来之后帮寇哥开店,和店里的客人打
聊天。
下午,他会去公园跑个两圈,回来洗澡后,下去帮她拿晚餐上来,然后叫她起
。他们会一起吃饭,有时候是他送饭上来,有时候是她下楼去店里吃,之后他继续在楼下帮忙到打烊再上来睡觉,她则坐在电脑前工作直到早上。
她工作时很专心,有时候他半夜醒来喝水,会看到她在工作室里,入神的盯著萤幕,拿笔的手在绘图板上动著,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睡梦中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扬起。
看见自己的手轻触著她的脸,他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
边蹲了下来,明知道应该赶紧将手
回来,免得将她吵醒,但在她脸上的大手,却舍不得从她粉
的肌肤上移开。
她又轻叹了口气,小脸摩挲著他的手掌,像只无辜的小猫。
老天…
盯著她微启的红
,他满脑子都是一亲芳泽的冲动,没有欺上去,是因为痞子叫了一声。
“喵…”它又叫了一声。
“嘘…别叫…”他
回手,捂住它的嘴,见她还是没醒,才轻手轻脚的拎著花猫溜了出去。
关上门,他放开猫,一双眼又瞄到了那张贴在客厅墙上的海报。
天知道,他什么样的女人没看过,他还以为他早在当模特儿的那一年就已经看女人看到麻痹了,谁晓得现在光是看着她,就能让他心跳加快…
最怪异的是,她还是唯一一个敢对他大呼小叫,将他使唤过来”唤过去,完全把他当男佣一样利用的女人。
温柔?没有。美貌?他见多了比她还漂亮的女子。
那他为什么老是想剥光她的衣服,和她在那张雪白的大
上翻滚纠
?
难道他有被
倾向?
一扯嘴角,他自嘲的笑笑。
或许是她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
手机铃声乍响,猛然拉回他的神智,他忙拿起来接。
“喂?我是。”听到对方一连串的怪叫,他皱起眉,不耐烦的开口道:“路克,记得你的职称是什么吗?”
“对,就是经理。”他走到痞子的碗旁,将碗拿起来,洗乾净,边道:“经理、经理,顾名思义就是经营管理,我每个月花大把钞票请你,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我是老板,我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决定所有事。”
听著路克碎碎念,他翻了个白眼,回道:“对,那包括决定是否卖掉所有你认为应该卖掉的东西,就算你把它弄垮了,我也不介意。”
“我在做什么?”他替痞子倒满水“喂猫喝水。”
“喂猫喝水…”
话筒里传来咆哮,之后是一连串的咒骂,他按掉通话键,将手机放到
理台上,又替痞子倒了些猫饼乾。
手机重新响起“Fu…”
他直接按掉通话键。
手机再响“Shi—”
他再按掉。
手机又响,这回对方一阵沉默,他才拿起来接,拍拍痞子的头,他微微一笑道:“容我提醒你,我现在正在休假。”
“休到什么时候?”他一挑眉,皮笑
不笑的说:“不知道。”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我早上传的传真你收到没?”霍克用肩颈夹著手机,收拾厨房和客厅里的垃圾,心情愉快的照宁宁教过的将垃圾分类,一边继续道:“对,寇哥要结婚了。不,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帮我把上面的东西准备好。时间?星期天。太赶?路克,有一种东西,叫做航空快递,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过,如果我到时没看到东西,你就可以准备走路了。”
手机再度传来一阵咒骂和咆哮,他把通话键按掉,然后提著垃圾袋,在经过冰箱时,把手机丢到冷冻库里,然后把门关上。
小教堂,耸立在山上。
十字架后的背景是蓝天白云。
新郎和新娘,看起来像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这场婚礼,很浪漫。
或许这个被宠坏的富家少爷不是完全没有可取的地方。
她知道这场婚礼是他筹备的,虽然她没看他做什么事,不过显然有钱好办事。
看着白云穿的那袭雪白婚纱,欧
宁宁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她认得那件婚纱,她画过,全世界只有一件,是一位世界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当年特别替卡莎丽娜设计的。
“你怎么知道白云的尺寸?”她小声问,知道他一定改过那件婚纱的SINE。
“寇哥。”他凑到她耳畔小声道:“你看他们有没有像美女与野兽?”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又瞥了他一眼,他正看着前方的白云和寇天昂,虽然嘴里开著玩笑,但她知道他的笑容是真心的。
好吧,她承认,或许这男人不是被宠坏的富家少爷。
只是在经过那么多年之后,当她突然发现有一个男人,非但有钱又帅,脾气又好,还懂得听她的话做垃圾分类时,她实在不知道该将他归类在什么地方。
她的成长背景,让她见过很多不同的男人,但多数的男人都被周遭的人给宠坏了,要不然就是太骄傲、太贪婪、太自大、太愚蠢。当然,不是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不过就像是她常听到的,好男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出生,剩下的不是同
恋,就是已经娶老婆了,要不然就是正在娶老婆…
看,前面的寇子就是一个。
所以…再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皱起眉…这家伙实在是教她不知道该将他定位在哪。
前面那对新人,在牧师的祝福下,互换了戒指。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够认识他,说不定这家伙在世界各地都有女人,毕竟他有那个财力。
男人只要有钱就会
来,这几乎已成了定律;更何况,他不只有钱还长得帅,如果他身边会没有女人,那才真的有问题。
就算是那样,那也不干她的事。
暗地里咕哝了一句,宁宁下意识的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来,对了,是要归类…
好吧,他是寇子的弟弟,既然她把白云当朋友,寇子又娶了白云,勉强来说,这家伙可以放到朋友那一栏吧?
或是…房客二号?
老天,她到底想这个做什么?就算他长得很帅好了,那干她
事啊!
恼怒自己的思绪一直在他身上打转,她咬著下
要自己停止再想下去。
前方的寇子亲了白云,两个人笑得好幸福。
宁宁心一紧,她一直不认为所谓的爱情,真的会有一个快乐的结局,至少她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直到现在…
天知道,即使是现在,看着他们两个,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
难道是她太遇愤世嫉俗了吗?
她真的很不希望她的观念是对的…
手一暖,她低首,看见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霍克仍看着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
手,只是任他握著。
她真的很希望,公主和王子从此会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真的…
“喂、喂!欧
宁宁,等等…”
才刚要走出喜宴会场,宁宁就被人叫住了,她回首,看见白云那位当红娘的高中同学,直觉叫她赶紧走人,可惜那女人腿也很长,她知道自己跑不过她,只得认命停下。
“什么事?”
“寇天昂他弟喝醉了,我记得你住白云咖啡店的二楼,你可不可以顺便带他回去?”
她瞪著那个大美女,很想说不行,然后她看见那个男人,他不知何时跑到前面,然后抓著麦克风开始唱起奇怪的英文歌来。
那个…笨蛋!
她僵在原地三秒,才决定上前,在他出尽洋相被人认出来前,把他给弄出这个地方。
“嗨,甜心。”他一见到她,绽出开心的笑,双臂一伸,就将她揽到怀里。
“我不是甜心。”她侧身闪过他的魔手,反手一抓,拉著他就往外走。
“嘿,甜心,你要带我去哪里?”他脚步有些踉
,脸上挂著傻笑。
她真不敢相信这家伙会喝得这么醉。
宁宁拖著他到门口,皱眉问那大美女:“他到底喝了多少?”
“一瓶。”大美女微微一笑。
“一瓶会醉成这样?”老天,这男人只差没开始跳
衣舞了。
“高粱。”大美女开口补充,笑意更甚。
宁宁开口骂了一串脏话,不是因为大美女的微笑,是因为他吐了。
他一路从饭店吐回家,然后倒在
上就睡死过去。
这只猪!
瞪著躺在
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她原本考虑要让他就这样睡到天亮,但一想到恐怖的呕吐味会在房里逗留不去,她就觉得一阵思心,只得认命帮他
去衣
。
可恶,她痛恨得帮房客处理善后,不论是猫大便或是沾到呕吐物的衣…
思绪在看到他
腹上那道恐怖的伤疤时猛地顿住,她瞪著他高级衬衫下的那道伤,脸色有些发白。
我的天,他这伤哪里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瞪著他那道伤口多久,但直到痞子跳上
来,她才回过神,
自己继续
他衣服,却止不住双手发颤。
那是旧伤,看起来不像新的,是旧的。
她把他的衬衫丢到洗衣机时,这样告诉自己,却还是觉得惊慌,她没看过那么大的伤疤。
事实上,她觉得他受了那种伤竟然还能活著,简直就是奇迹…
难怪那天在医院,他死都不让护士
他的上衣,她还在奇怪,明明这家伙平常在咖啡店里
会和女人打情骂俏的,怎么会守他的上衣像在守贞
带一样…
结果,原来是因为他身上的疤,想到那道疤,她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
放了一匙洗衣粉,宁宁按下电源,然后深
了两口气才走回房里,跟著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惊慌,忘了把他的
子也
下来。
替他
子时,她发现他腿上也有疤,只是没
腹上的那么恐怖。
她把他的
子也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回到房里,他仍瘫在
上呼呼大睡,全身上下只剩下内
,那看起来相当丑陋的疤痕,在他
腹上随著他的呼吸起伏。
美丽的动物,有著丑陋的疤痕。
他俊美的脸,让那疤痕看起来更加恐怖。
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怀疑老天爷怎么舍得让这么美丽的动物受那种恐怖的伤?
她光是站在这里看,就觉得头皮发麻,
腹同样的部位莫名隐隐作痛,更何况是当时受伤的他?
上的男人打了个冷颤,她走上前,替他盖上被,遮去他身上丑陋的伤疤,但她知道它仍在那里。
瞪著他俊美的五官,她怀疑他究竟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才会留下那样触目惊心的伤疤…
深夜,两点。
他发出怪异的闷哼。
宁宁停笔,皱眉。
声音戛然而止,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继续盯著萤幕工作。
另一声压抑的声音响起,再度打断了她的注意力,她瞪著萤幕两秒,开始听到他在呓语,断断续续的,破碎、不安的呓语,英法
杂,语意不明。
她有些恼的丢下笔,乾脆起身走到隔壁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眼,她就确定他在作恶梦,那不难辨认,他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两手紧握成拳,冷汗涔涔。
一喂,醒醒…”她伸手推他,试著将他叫醒。
“不…”他被困在恶梦里,颤抖著。
“霍克,醒醒!”她轻拍著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凶恶,抓住她的手,脸红脖子
的低咆著。
宁宁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没醒,跟著他俊逸的脸失去了血
,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逸出
角的声音却有种空
的绝望。“为什么…如果不要我…为什么要生?”
她一僵,知道这太隐私了,她不应该听这个。
她想退开,他却紧抓著她的手不放,跟著下一瞬,他又吼了起来:“走开!放开我…别管闲事!别管我!滚啊!反正我是多余的!老头子不会感激你们的!滚啊…”好极了,这家伙嘴里喊著叫人家放开他,他自己却死抓著她的手不放。
他的手劲很大,宁宁痛得要命,知道明天手腕上一定会出现淤青,可此时此刻她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说的话!
该死,她不想和人牵扯太多,她不想知道太多他的隐私,她不想为他感到心痛,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办法了,扯不开他的手,又怕他说出更多让她会忍不住去胡思
想的内容,她白著脸,爬上大
卯起来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霍克被打得整个头偏到一边,不过这回他睁开了眼,碧蓝的双眼,空
而茫然。
“醒了吗?”她不确定的开口问。
“什么?”他声音沙哑,视线开始有了焦距。
“你在作恶梦。”她说。
原本因恶梦而急促的呼吸逐渐趋缓,他怔仲的看着她,却没有再开口。
该死,不是被她打傻了吧?
宁宁一皱眉,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有些迟疑的伸出手,触碰著她的脸。
她想退开,他脸上的神情却让她无法动弹。
“宁宁?”
“嗯。”他嘴角扯出一抹破碎的笑“你看起来像天使。”
“只是看起来。”她说,怀疑他脑袋有问题。天知道,她刚刚才打了他一巴掌,他却觉得她像天使?
他轻笑出声,笑声却依然沙哑。
“如果你醒了,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开口提醒。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
“霍克?”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开她,却没有办法。
老天,他的表情好像她要遗弃他一样。
宁宁喉头一紧、心一
,虽然脑海里的警报尖叫著要她别管闲事,可这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欧
宁宁,别管闲事!
他用一种无辜可怜又惶惑不安的眼神看着她,只差没泪光闪闪了。
该死!她不喜爱欺负小动物!他也不是小动物,他甚至高她一个头,但他现在的表情,活生生就像是被她踹了
股一脚的小动物。
“算了。”可恶,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翻了个白眼,宁宁放弃叫他放手“躺过去一点。”
他移动身体,挪出位置。
宁宁在他身边躺下,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喂…”她发出抗议,抬眼拧眉。
“拜托…”他低声开口请求。
她紧抿著
,好半晌,才道:“你敢
来,我就阉了你。”
“没问题…”霍克将脸埋在她肩颈,哑声笑着。
感觉到肩头的
意,宁宁心口又是一
,明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她还是伸出手环著他。
她无声的安慰,让他喉头一哽,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谢谢…”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句:“不客气。”
桌上的闹钟滴答轻响,秒针轻巧的在间隔舆间隔中移动。
他盯著它看,不敢重新入睡,只能强迫自己醒著。
一直以为,他早遗忘了那段尘封的记忆,没想到它们却又冒了出来。或许他不该太过惊讶,毕竟他如果敢承认,它们从来没离开过,它们始终都在那里,纠
著他,一如他身上丑恶的伤疤。
她不要孩子…她不要你…她根本不要你…
讪笑的话语在耳畔余音缭绕,他一僵,闭上眼驱逐那些声音。
宁宁不舒服的发出闷哼,他闻声睁眼,发现自己不自觉收紧双臂,他放松力道,她紧蹙的小眉头才逐渐舒缓。
看着她
睡的脸,他知道自己欠了她一个人情,他晓得他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她甚至没有多问原因,却愿意对他伸出双手。
这个…有著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她的呼吸轻浅,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他知道他的手会因为被
了一晚上而发麻,却一点也不想将它
回来。
嗅闻著她身上清新的肥皂香,他慢慢放松下来。
天快亮时,他终于再度睡去。
花猫轻巧的将门推开一道
,然后从门
里溜进房里,无声无息的跳上
,窝到两人身边。
第一道晨曦
进窗里,它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在
上伸了个懒
,然后才和主人一样,蜷缩成一团,进入甜美的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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