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接近惊醒沉思中的柳潆,她紧张地立起身子,惊惧地 瞪视著马上的人影。
是…是他!柳潆惊讶地瞪大了眼,不信的
眼睛,再度凝神望去,真的是他! 他来了!
不等马儿停下,她迈开步伐向前奔去。平
,她绝不可能如此失态,但现在,他就 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天!她抛开女
的矜持,忘形地朝他奔去。
夏侯喾远远的便看见了她,先是生气她竟然跑出屋子,后来见她奔来,心里一惊, 就怕她脚下一个不小心又摔著了。勒住缰绳,他才翻身下马,便被她扑个正著。
“你终于来了!”柳潆娇笑着扑进他的怀里。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夏侯喾错愕地僵了僵身子“你怎么会跑出来?我不是
代她们不可以让你出来吗?”微微动了气,如果被人看见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你别怪她们。”能看到他真好!腻在他怀里,她
足地笑了 。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他轻轻地推开她,被她拥住,他 会无法思考。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很安全的。”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狂放,赫然地后退几步。
“总是小心为上的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还想叮咛几句,却被她打断。
“你就不要再唠叨了嘛!”她语带撒娇地道。
“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不要撒娇。”他又板起脸孔。
“我才没有撒娇。”她红著脸反驳。撒娇?她从不以为自己是个会撒娇的女孩,可 在他面前,她总是不经意地就表现出娇媚的模样,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以前,她总爱说妹妹柳青青最会撒娇了,想不到她自己也…一想到柳青青,乍见 到夏侯喾的好心情又没了。
见柳潆突地垂首不语,夏侯喾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你查出什么了吗?我爹他们还好吗?”仰起小脸,她急急地问。
“他们暂时没事,我已经找到卖货给你爹的那帮人,他们答应出来作证,你爹应该 会没事的。”藉著月光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他感到不舍,知道她方才肯定又哭过了。
“太好了、太好了!”柳潆喃喃自语著,泪水又忍不住掉出眼眶。
“?G!你怎么又哭了?”他一个大男人,偏偏见到她的泪水就没辙。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她赶忙拭去泪水,朝他漾出一抹笑“对了,你怎么来 了?”
夏侯喾愣了愣,不自在地道:“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顺道?”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别开视线,她心里有数,佯装不解地问:“ 你要去哪里?”
“呃…我…我要去…”不擅说谎的夏侯喾被她一问,一时间挤不出理由,只 好岔开话题:“对了,这里你还住得习惯吗?有没有缺些什么?我可以叫人送来。”
她知道他又害羞了“顺道”一说,肯定是他不好意思说想来看她,硬是挤出来的 “理由”她决定放他一马,不再追问。
“住在这里还满好的,在这种时候,随便一个地方都比牢里舒服,我还有什么可挑 剔的?”再见他的好心情,因为这个话题而起了淡淡哀愁。
察觉她低落的语声,他有些自责,什么问题不好问,偏偏问了个会让她胡思
想的 笨问题。
“他们很快就会无罪释放的,你放心吧!你暂时先待在这里,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她的情绪总能牵动他的心,让他不解却又甘之如饴。
“那帮人是谁指使的?”柳潆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是王贵父子。”他老实说道。
“是他们?竟然是他们!”柳潆惊讶地低喊。
“我猜想是你爹在商场上与他们起了冲突,他们
不下那口气,才会用这种卑劣的 手法陷害你爹;至于那座玲珑宝塔,我明
会走一趟王府,查明是何时失窃。只要这件 事也真相大白,你爹的罪名就可以完全洗清了。”他的话安抚了柳潆不安的心。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谢你?”她用崇拜的眼神仰视著他。
“这也不算什么。”他赧然地笑了笑。
柳潆定定地注视著他,突然道:“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他不解地反问。
“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你先闭上眼睛,好不好嘛?”她又不自觉地撒起娇来,脸 蛋微微漾起一抹红晕。
“这…”见她执意如此,他为难地合上眼。
柳潆深
一口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颊上亲吻一下。
夏侯喾一震,猛地睁开眼,瞪视著柳潆,呐呐的道:“你…”柳潆红著脸蛋轻捂著
,害羞地垂下头“我只是想表达我有多感谢你。”
“你可以不必用这种方式的。”他太过震惊,整张脸也跟著热烫起来,尤其以耳朵 为甚。
“没关系的,反正…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好大 胆,羞得背转过身,不敢面对他。
夏侯喾心旌动摇,她的柔情与美貌大大地震撼了他。他从未对哪个女孩动过心,她 的一切却让他无法忽视;她娇弱的身子、她对家人的在乎、她对他表现的热情,都让他 招架不住,对她产生了难言的情愫。
他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她又低低地道:“你千万别误会我是 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我只是…只是很喜爱你,也很感激你,才会…”
“我知道。”他激动地一把拥住她。这样的举动不是他熟悉的行为,却让他觉得再 自然不过,仿佛拥著她是全天下最正确、最不容质疑的事。
没料到他会主动拥抱她,她先是惊讶地在他怀里发愣,继而甜甜地笑了。
她猜对了,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以后,不可以对别的男人这么做。”他直觉地说出了口。
“除了你,我不会这么对任何人的。”她在他怀里摇著头。听听他的口气,多么的 霸道啊!原来在他的君子风度下,仍是一个占有
极强的大男人!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我不太会说话,甚至连应该怎样对待你都不太清楚,你 跟著我会受委屈的。”他幽幽地说著。的确,他不懂女人,也不懂如何讨女人
心,能 够拥有她是一件奢侈的事,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伤害了她的心。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我就很
足了。”她仰起头,真心地 说。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别的男人比我对你更好…”柳潆抬手捂住他的
,娇嗔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
夏侯喾被她满是情意的眼望得心里如小鹿般
撞,他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吗?
藏在刚直的皮相之下,他其实是个对情感没有信心的男人。
在夜
中,凝视著她姣好的面容,他再也难以自
地低下头,生涩笨拙地吻上她的
,虽只是轻轻地贴上她的
瓣,一种难抑的喜悦却彻底掳获了他的心。
他没有过亲吻的经验,只是贴着她的
吻著,然后放开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好奇怪的感觉…”柳潆心跳得飞快,嗫嚅著低头说道。
“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唐突了佳人,总是令他不安。
相较于夏侯喾的无措,柳潆显得好奇多了。
“你刚才有没有什么感觉?”她张著明亮的眼眸问。
“这…”她的
柔柔软软的,让人舍不得离开。这种话,要他如何启齿?
“刚才我觉得这里
的。”她指指自己的
口“觉得心跳变得好快,差点就不 能呼吸了。你有这种感觉吗?”虽然很不好意思,她仍是想与他说说自己的心情。也许 是他不多话,使她分外的想说些话。
望着她纯真的笑靥,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忽视对她的情感,他略微激动地揽住她的 肩,
口而出道:“我有。”
“真的吗?不是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她好高兴。“那,换我亲亲你好不好?”
“什么?”他一时无法理解。
柳潆用手拉低他的头,踮起脚尖想凑上
,可身高的距离让她碰触不到他,她又拉 低他些许,终于吻上他。
夏侯喾倒
一口气,她主动的亲吻引起他体内的气血一阵
,一种他陌生的感觉 直往下冲,他尴尬地推开她,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她是这么完美的女孩,他怎可以 有这种
念呢?他在心里几千几万次地责备著自己。
“你不喜爱?”柳潆失望地看着他,他刚才推开了她…“不是的,我只是…有 点不舒服。”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生理上的反应,只能深
几口气,又开始默念诗 经,想转移自己体内奔腾的绮念。
“你哪里不舒服?”她小手也探上他的额头,随即紧张地在他身上摸著。
“呃…”他又匆忙后退几步,她的手,让他更无法冷静下来。
柳潆僵在原地,这一次她真的难过极了。他是不是不喜爱她吻他?甚至连触碰他都 令他讨厌?
“对不起。”她好抱歉地朝他鞠了个躬,回身朝屋里奔去。
夏侯喾惊觉自己的举动伤害了她,赶忙拉住她,急急地道:“我不是讨厌你,你不 要胡思
想!”
“可是你…”他明明退开了,分明就是讨厌她嘛!
“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你离我太近,让我浑身都不对劲,我…”他想解释,可 是愈描愈黑,只见柳潆的小脸已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了。
“你真的讨厌我。”她小嘴一扁,觉得心好痛。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天哪!他真恨自己不会说话。“我只是怕再和你那么靠 近,我会做出坏事的。”
“坏事?”她仰起委屈的小脸,满脸疑问。
“就是…就是…”要他怎么说呢?男女之间的事他虽没有经验,但身为男人, 那点知识他还是有的。
“你只是在骗我,对不对?”她不是不讲理的女孩,所以她问:“如果你真的讨厌 我接近你,你可以坦白告诉我,我以后…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话才说出口,她便 哭了出来。
虽然才与他认识不久,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十分的喜爱他。如今要她放弃对他的情感 ,好难…好痛苦啊!
“不是那样的!”夏侯喾急了。“我是怕再这样下去,我会一直想吻你,想要更多 、更多的你…”一口气把话说完,他的脸也红了。
“更多更多的我?”她停住哭泣,挂著泪痕反问。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但现在我不能那样对你。”他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她是他心中的宝,他不会放任自己因一时冲动而冒犯了她的。
“你真的不是讨厌我?”她躲在他怀里小声的问。
“你觉得我会说谎吗?”他在她耳畔轻声问。
“你不会。”她回答得十分坚定。
“我不讨厌你。”他肯定地说。
柳潆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
足的圈住他。虽然她仍不懂他要更多、更多的她是 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好像是很喜爱她的意思。她愿意相信他,也许有一天她真的就会懂 了。
“我该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不舍地放开她。
“不要!”她赖在他怀里不愿离开。
“明
我还有事要办,你也不能太晚睡,这样对你的身子不好。”他一直认为她的 身子虚弱。
“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一个人待在这里好无聊喔!”她在他怀里咕哝著。
“带著你不方便。”他很想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可是…“不会的,我可以扮成男 孩子,装成是你身边的小厮,这样就可以跟著你到处走了。”她开心地提议。
“不可以。”他摇头拒绝。她身子不好,跟著他到处奔波会累坏的。
“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她早已知道要用什么方法能让他答应她的请求,索
又扁 起嘴,一脸的哀怨。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好无奈地看着她。
“那就带我一起走,我要跟著你,好不好嘛?”拉住他的手,开始撒娇。
“你会有危险的。”他有些心软,却硬著声音说著。
“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她眨著一双圆亮的眼,乐观地说。
“你答应都会听我的话?”他终于妥协了。
“一定。”她保证似地用力点头。
“好吧!”拗不过她,他决定带著她。也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总是不放心。
“你真好!”她开心地抱住他。
怀抱著她,他忍不住笑了。说来也奇怪,以前不是没有姑娘对他示好过,可从没有 一个姑娘能如此牵动他的情绪,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想。
闪烁的星子,照耀著有情人,像群顽皮的孩子,一直眨著眼睛…夏侯喾一行三人 前往王府。
才随著家丁进入王府,经过花园,一道小身影便飞奔至三人面前,亲热地唤著:“ 喾哥哥!”不小心就把柳潆扮成的小厮给挤到一旁。
“早。”夏侯喾望着王爷最小的女儿楚可倩,略微尴尬地不知所措。
“?姊姊和芊芊没来吗?”楚可倩看了看他身后,问道。
“我是来找王爷,所以没带她们来。”夏侯喾有礼地和楚可倩保持著适当的距离。
柳潆在旁边气呼呼的看着,她是相信夏侯喾的人格,可是,眼前这女孩竟然敢叫他 “喾哥哥”让她十分的不高兴。
柳潆向前一步,巧妙的挤开了楚可倩,
低声音提醒道:“少爷,王爷恐怕已等候 多时了。”
“不急嘛!”楚可倩个头比柳潆略高了些,轻轻一撞又将柳潆挤退“喾哥哥,先 陪我聊一下天嘛!”
柳潆向后踉跄几步,以为自己就要跌坐在地时,幸好夏侯喾眼明手快地拉住她。
他关心地问:“没事吧?”
柳潆摇摇头,才想要说话,只见楚可倩已挽上夏侯喾的手,拖著他就走。“喾哥哥 ,只不过是个小厮,不碍事的。”
岳御霄已经快憋不住笑了,可他仍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好戏。
夏侯喾不自在地
回被拉住的手,略微严肃地道:“我真的有急事找王爷。”说完 ,不理会楚可倩的娇喊,带著柳潆与岳御霄走了。
楚可倩望着夏侯喾伟岸的背影,跺著脚发
怒气。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喾哥哥总是 和她这么生疏呢?只要等她再长大些,她就是他的新娘了,为什么他不愿多陪陪她说话 呢?
“柳姑娘,少爷和她没什么的。”岳御霄似乎怕日子过得太美好,哪壶不开偏提哪 壶。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率先问话的却是夏侯喾,他不明白岳御霄为何突然要向 柳潆解释。
“我怕柳姑娘误会啊!”岳御霄一副理所当然地说,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悦的柳潆 。
“误会?”夏侯喾迟钝地望了柳潆一眼,问道:“误会什么?”
柳潆睨了岳御霄一眼,看着夏侯喾道:“没什么。”
她知道夏侯喾并未察觉楚可倩那一点小女儿心态,她可不想表现出蛮不讲理的妒妇 模样。
“少爷,你怎么还这样问?”岳御霄夸张地说:“方才‘有人’和你有说有笑,你 也真是的,一点也不考虑柳姑娘的心情。”
柳潆瞪了岳御霄一眼,著实不明白,这么木讷的夏侯喾怎么会有个这么滑头的跟班 ?
“什么心情?”夏侯喾依然不懂。在他心里,楚可倩只是王爷之女,不曾费心思注 意过她,更不懂这和柳潆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们快去见王爷吧!”柳潆神情自若地催促著夏侯喾。
“你怎么了?”夏侯喾突然发现柳潆的脸变得好严肃。
“少爷,你现在才发现哪?”岳御霄又怪叫著。
“我没有怎样,你不要一直误导他。”柳潆瞟了岳御霄一眼,她真的真的没有生气 。
“你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夏侯喾停下脚步,认真的审视柳潆。
“我没事,我们先去见王爷,有事等回去再说好吗?”她对他笑了笑。
“你若是不舒服要跟我说,千万别强撑著,知道吗?”夏侯喾仍是不放心。
柳潆点点头,温柔地对他又是一笑。一等夏侯喾转回身子,她才敛起笑容,瞪了岳 御霄一眼。
岳御霄缩了缩脖子,假装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可在心里,他真的佩服起柳潆。一般 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早就拉著心上人东问西问,她竟然能如此镇定地面对,甚至还能对心 上人笑得那么真诚。他想,若不是柳潆真的
襟太宽大,就是太相信夏侯喾的为人。
才走进大厅,端坐上位的楚王爷便朗声笑道:“今
吹什么风?你怎么会有空来呢 ?”
“王爷,小侄有事想请教您。”夏侯喾一拱手,便依著王爷的指示坐下。
“说吧!”楚王爷命人沏茶,依然是一脸的笑容。
“我想问问御赐玲珑宝塔的事。”夏侯喾开门见山道:“
前于柳府中搜出的玲珑 宝塔,不知是何时失窃的?”
楚王爷揽了揽胡须,沉
道:“也不算是失窃的,约一年前,可倩带著玲珑宝塔偷 溜出府,回来后不敢说她弄丢了,她才哭著说是在路上搞丢了,找也找不到。我派人出 去追查也毫无进展。”
“这么说,可能是有人捡到,而后转手卖给柳申笃的?”夏侯喾大胆地推论道。
“十分有可能。否则,妄想闯入王府,偷取玲珑宝塔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楚王爷 自豪地笑了笑。
“如此一来,柳申笃偷窃玲珑宝塔一事不就不成立了?”夏侯喾道。
“那可不。”楚王爷摇摇头“他买了玲珑宝塔,不但没有奉还王府,甚至当成自 有财物收藏,仍是有罪。”
柳潆咬了咬牙,强忍著想替父亲辩解的冲动,黯然地垂首。
夏侯喾点点头“如果能查明玲珑宝塔是有人故意放入柳家的话,柳申笃的罪名方 可以洗清你俊?
“贤侄似乎很在意柳家的事?”楚王爷感兴趣地问。
“因为受托查明此事,所以…”夏侯喾在事情未明之前,不敢直说。
“原来如此。”楚王爷也不再多问,又道:“对了,原本再过一段时
才想同你提 起,既然今
你来了,我就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觉得可倩怎么样?”
“可倩?”夏侯喾微愣“王爷为何如此问?”
“可倩那丫头一直很喜爱你,女大不中留,我想她长大了,的确也该替她找个婆家 。贤侄若是不嫌弃,可愿缔结亲事?”虽是询问,却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柳潆闻言猛地抬头。
“王爷,小侄已有婚约在身,恐怕无法接受王爷的好意。”夏侯喾虽然惊讶,仍是 有礼的起身婉拒。
“婚约?你何时订的婚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楚王爷拧起眉,不甚高兴的问。
“是几
前才订下的婚事,还来不及告知王爷。”夏侯喾一脸沉著的应对。
“是哪家的姑娘?”
“是柳家千金。”
夏侯喾话一出口,柳潆眼眶一热,赶忙低垂下头,咬牙忍著不敢落泪。她果真没有 看错人,夏侯喾真的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楚王爷微微动了气。“难怪贤侄对柳家的事如此关心,原来是钟意柳家千金。可是 ,贤侄别忘了,她爹现在身陷囹圄之中,若是罪名成立,可是砍头的大罪,连带柳家的 人可能也难逃一死,你确定这场婚约还能实行吗?”
“我会尽全力洗清柳家的罪名。”夏侯喾仍傲然以对。
“论家世、论背景、论外在,我相信可倩都是最
的,贤侄,你确定要放弃可倩,
娶那待罪之人的女儿?”楚王爷冷然的语调让柳潆心痛得将头垂得更低,悄悄抬手假 装拭汗地抹去眼泪。
夏侯喾没有看见柳潆的反应,岳御霄则是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忍。
“王爷,真的很抱歉。”夏侯喾不想多说什么,在他心里,既已有了柳潆的影子, 谁也不能强迫他改娶他人。
“贤侄,男人有个三
四妾是稀松平常的事,这样吧!你先
娶可倩,等过一阵子 再娶柳家千金做妾,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楚王爷对自己的提议满意极了。
“王爷,在我心里,就只有一个
子。我不会再娶第二个,更不会委屈她做妾的。 ”夏侯喾语调中已出现强硬的态度。
“贤侄,你当真不再考虑?”楚王爷压抑著怒气问。
“王爷,对不起。”夏侯喾躬身一揖。
楚王爷闻言,气得扬声道:“送客!”
夏侯喾微一扬眉,不再多说地带著柳潆、岳御霄离去。
三人沉默地出了王府后,岳御霄才道:“少爷,王爷生气了。”
“我知道。”夏侯喾看向始终低头不语的柳潆,问道:“你怎么了?”抬起她的脸 ,惊见她颊上的泪与咬得红肿的
。“你…”“谢谢你。”柳潆哽咽的扑进夏侯喾的怀里,无视于过往行人的注视。
夏侯喾将她拉开些,仔细地审视她的面容,心疼地道:“你怎么哭了?还把
咬成 这样…”他抬手用拇指替她抹去泪水,万般不舍地道。
“你竟然为了我拒绝王府的亲事。”她扁著嘴,又要落泪了。
“你别哭了。”夏侯喾最怕她哭。“我当然得拒绝!我已经答应娶你,怎么可以再 娶她?”
“如果…如果没有我呢?你会娶她吗?”柳潆又问了个假设
的问题。
“我不知道。”夏侯喾很诚实地摇摇头。
“为什么会不知道?”她好失望,原本以为就算没有她的出现,夏侯喾也会拒绝王 府的亲事。
“因为你出现了,而我也决定要娶你,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会不会娶她,那对 我来说已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懂她脸上的失望,只是照实的 说出他的想法。
“你真没有情调!”柳潆虽然不满意,却可以了解他的说法。她的男人,是个不懂 得讨女孩子
心的傻小子呢!可她就是喜爱他这个样子。
“我没有情调?”他诧异地反问。
“本来就是。你应该说,就算没有遇上我,你也不会娶她,因为你生来就是要与我 相遇的。”柳潆很不害臊地说完,红著脸,自己却先咯咯地笑了起来。
夏侯喾一脸错愕,但见柳潆笑得那么开心,他也跟著笑了。虽然他永远说不出这么 恶心的话,可只要她能相信他、懂他,一切就已足够了。
连著几
,岳御霄带著几名家丁,问遍城里所有的当铺。
夏侯喾猜想,御赐玲珑宝塔若是被人拾去,最有可能被拿去当铺典当,再由当铺转 卖出去。毕竟,一般的老百姓看不出那是宝物,只会当成是值钱东西而拿去当铺试试运 气,能当个几文钱大概就很
足了。
果然,就如夏侯喾所料,岳御霄在一家当铺里,问到了玲珑宝塔曾被人拿去典当。 当铺老板见玲珑宝塔价值非凡,便高价转卖出去。
“他卖给了谁?”夏侯喾看着岳御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底的在乎
漏了他的 紧张。
“少爷,你有没有猜测过可能是谁买走的?”岳御霄反问,乘机吊吊主子的胃口。
“我不喜爱猜测,你快说出查到的消息。”夏侯喾绷起脸,这个岳御霄愈来愈不怕 他,肯定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皮在
。
“到底是谁买走了?”柳潆也在一旁干着急。
“真的没有人想猜猜看吗?直接公布答案有点无聊耶!”岳御霄用著失望的语气说 著。
“御霄!”夏侯喾低唤一声,暗示著他的忍耐已到极限。
“好吧!”岳御霄耸耸肩,不怎么害怕地道:“买主正是王贵。”
“又是他?”夏侯喾有些意外,一颗心却放了下来。一切已经再明白不过,种种迹 象都显示柳申笃定是被王贵陷害的。
柳潆悲愤地低喊:“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爹?我爹经商的手腕虽然强势无情了些 ,但他有必要置我爹于死地吗?太残忍了!”想起柳家众多人口皆在狱中受苦,柳潆再 也难忍地悲泣出声。
之前,她就算伤心也不敢哭出声,怕自己若倒下,那谁来救她的家人?
可现在,她有了夏侯喾护著她,为她查出陷害父亲的坏人,她可以放纵地哭出来。
“别哭了,没事了。”夏侯喾走至她身边,温柔地安慰著。
“真的谢谢你。”
岳御霄识相地为他们合上门后离开。
“你又来了。”夏侯喾将柳潆拉入怀里轻拍著。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紧抱住他,由衷地说著。
“你已经遇上我了,不是吗?”他
足地拥著她。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感谢你。”她似乎总是习惯仰起脸瞧他,用这样的 角度望他,总会让她有种好骄傲的感觉。她的相公,是最、最、最
的男人!
“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不是吗?”他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可是…”她咬咬下
。
“你反悔了?”他心底有丝恐惧。
“当然不是。”她用力地摇头,看见他松口气后笑了。“我只是觉得,要你娶我, 是不是太勉强你了?当初是我执意以身相许的,也许…你根本不想娶我,只是无法拒 绝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夏侯喾感到惊讶,继而温柔地道:“我…基本上,我不愿 意做的事,谁也无法强迫我的。”
“你的意思是?”柳潆惊喜地望着他,想听他再说更多。
“我的意思就是…我愿意娶你…”他就是愿意娶她嘛!她怎么还是不懂呢?
“你是说,就算我没有开口要你娶我,你也会主动向我求亲吗?”
“呃…”夏侯喾被问倒了,他沉
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柳潆睁大眼,低喊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他很诚实地摇著头。
“唉!”柳潆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想,如果我当初没有说出以身相许,你可能不 会对我这么照顾,甚至可能也会答应王爷的提亲。”
夏侯喾想了想。“坦白说,我真的不知道。”
望着他一脸的严肃,柳潆忍不住噗哧一笑,顽皮地捏了捏他总是紧绷的脸颊,笑道 :“你就是这样,什么都说不知道。可是没关系,反正现在一切都很好,我很开心。” 她真的很满意,对于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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