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按著地址,倪想想来到了蓝天电影公司。
“麻烦你,我找齐磊。”
“请问小姐是?”
“我是他的保镳,负责他在台湾期间的安全。”倪想想递出名片,好在她有准备,不然准被挡在门外。
守卫上下打量她,一脸的不信。
“小姐,齐先生身边已经有保全人员,你就别骗我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混进去找齐先生签名啊?”
倪想想没好气地说:“你——不然你马上拨电话跟他确认。”她要他的签名做什么?
要是保护他还得经过重重盘查,那她好不容易决定要当他保镳的念头恐怕就要打消了。
守卫看她说话态度那么坚定,不像有假,连忙打电话上去问。
“倪小姐不好意思,齐先生请你上去。”得到答案后,守卫马上换了副嘴脸。
“他在哪里?”
“二十楼的三号摄影栅,从左边的门进去就看得到电梯了。”
“嗯。”她点个头,随即走进电梯。
趁方才的空档,她发挥职业本能地打量了下四周。蓝天的大楼盖得还算不错,大门采旋转门的设计,进出一次最多只能容纳三个人,方便守卫管理;边门里才是电梯,可以挡住不熟悉环境的任何不良份子…
叮!二十楼很快就到了,才刚踏出电梯,她又开始打量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吗?啊!我是在问废话,你们一定是见过了。”
倏地,一道声音拉去了她的注意。
她定睛一看,原来三号摄影棚就在这里…
“我现在有钱了,要找一个人有什么难的?菲力,不要以为你还能像当年一样控制我。”
倪想想呆立在原地,原来说话的是齐磊和菲力!
他们在讨论什么?
齐磊又在找谁?
她吗?
“别忘了你是我捧出来的,没有我…”
“没有你又怎么样?”齐磊截断他的话。“菲力,这些话你嫌说得不够多吗?我都听腻了。没错,你是提拔我的人,我也很感谢你,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伙子了,我有能力、我能自主我的一切。你不能再这么管我!”
“你、你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吗?我告诉你,我既然能捧红你,也能把你拉下来!”菲力瞪著齐磊,眼里充满怨恨。
“随便!我无所谓了。”齐磊的声音里带著沉重、很深很深的沉重。
“什么?!齐磊,你…该不会是当真的?”他的洒
反教菲力愕然。
“菲力,你不觉得自己干涉我太多了?这次,我决定顺心而为。”
“顺心而为?你回头找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就叫做顺心而为?”菲力盯著齐磊看,察觉到他和倪想想之间还有误会在,他们还没有谈开…
“这是我的事。”齐磊硬声道,表情带著浓浓的憎恨。
果然,他们没有解开误会。
菲力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过,他绝对会让误会一直存在。“齐磊,你听我的一句劝,那种女人没有什么好,你要,我可以找来一堆。”
“我说过了我不要一夜情。”
“当然不会。那个新人官雁菁怎么样?她年纪跟你相当,你们若是传出绯闻,不但可以制造知名度和话题,还可以…”
“菲力!请你尊重点。”齐磊旋过身制止他,不意,那道纤细的身影闯进他眼底、撞进他心里…
“嗨!”倪想想尴尬地扬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菲力的表情像见了鬼般,受到莫大的惊吓。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找到摄影棚,心里更是担心,方才的话不知被她听到了多少。
“不要紧。菲力,这里没你的事了。”
“你把她找来,你一定会后悔的。”他悄声道。
说完,他转身就走,并且在经过倪想想身边的同时,丢下了一句话——
“没想到,你竟然违背自己的承诺,我等著看你失去所有!”
空气是令人窒息的沈闷。
偌大的空间只留他和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虽然仅是短短的五分钟、十分钟,却像是过了五年、十年般漫长…
“看来,你是不打算解释了?”终于,齐磊打破沉默。
“解释什么?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执行我的任务!”她不打算盘问当年的事,该解释的人是他。
“只是任务?”他紧抿著
,眼底匆匆掠过一抹失落。
“当然,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保护你吗?”
“哈,你何必装傻呢?我不是说过,要你做我的‘贴身保镳’、应付我的‘需要’;你来了就表示你愿意,不是吗?”他收起原有的情绪,换上了不驯和玩世不恭的表情。
虽是不正经,可却依然该死的英俊、潇洒,倪想想盯著他,不知不觉地闪神了…
“说话!”他突然大吼,她被他突来的吼叫吓得回神。“说你愿意!”
“愿意?!不,我是来…”
他的
向她,封住她任何否认的话语。
倪想想脑子一空,一时无法反应。
“很显然的,你的身子要我。”他咧开
角,勾起
魅的笑。“不论过了多久,你依然肤浅。怎么?你现在要我,是因为我有比两百万更高的身价,所以你后悔了?你想巴著我,好让自己拿到更多的钱,是不是?”他紧盯著她,一字一句都是控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杀死你!可惜,杀人是要判刑的,否则,你早就死了千
万遍。”
“你想我死?”倪想想闻言骇然,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讨厌她、恨她。“既然这样,你干么来找我?”
“你以为我是找你叙旧吗?”他拽起她的手,恨道:“我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折磨你这个贪婪的女人。”
“齐磊,你放开我!”她挣扎著,可他抓得好紧好紧,他的指甲几乎陷进她的
里,似乎要她承受著他一部分的痛苦。“你以前不是这样…”
她误触
地了,齐磊最不想要的就是她再提过去。
“别跟我提从前,那个年幼无知的齐磊已经死了,那个被你骗得好苦的呆瓜齐磊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要还你一记仇的齐磊!懂吗?”
齐磊的激动不像是假的,教她见了心生害怕。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他,那么的怨恨、那么的愤怒以及不讲道理。
“我什么时候跟你有仇了?”她试著跟他谈开,不明白他为何口口声声说不要提从前,自己却沉浸在从前里;她更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她才是那个该恨的人哪!
他双脚踩双船…不,或许还有更多,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他向来什么都瞒著她,只会说些好听话骗她,等他玩腻了爱情游戏之后,便连说明也不肯的避不见面…
“你自己心里有数。”
瞧她那副无辜的模样…还想骗他吗?哼,没这么容易!
“我心里没有数。我只知道你变了、变得不像是你…不过,或许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她幽幽地说,放弃了挣扎。
他却仰天大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后侮的人是我!”
认识她是件后悔的事?!
她心头一震。若这是一句打击人心的话,那他还真是懂得如何打击她呀!
“你无话可说了?”
“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你根本就认定了我有罪。”
“你的
罪之词我没兴趣。”也许是说够了,也许是见到了他所想见到的属于她的苍白,他止住了这个话题。“既然你来了,等会儿就一道走吧!”
“去哪里?”
“你该不会以为贴身保镳只需要陪我喝茶聊天吧?”他斜睨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
“那就是了,跟我同进同出才是你的职责所在,懂吗?”
“我知道了,但是陪睡的事我不做。”倪想想先把话说在前头。
他轻佻地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对你真的有兴趣吗?哈,笑话!”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倪想想在原地,痴愣地想着——她接受他的委托来到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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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哪?”倪想想跟在齐磊的身后问。
自从搬来跟齐磊同住之后,她已经很习惯他不定时的工作了。
原来艺人的饭碗真的是不好捧,除了早晚不分,还要健身、练歌喉,有本事一点的,还得演电影、背剧本,身边还随时跟了一堆保护他的人。
说真的,她很佩服他的能耐。
不过他这么忙碌的结果,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否则依他那天丢下的狠话,她真不知道
后当齐磊不需要她了,又会怎么伤害她…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多穿一件衣服!今天我们要去山里。”
“什么山?”
“问这么多做什么?”齐磊白了她一眼,纳闷她为什么半夜起
也能保有好气
。
啊!是了,他在摄影棚里赶拍戏,她在外头睡觉,最轻松的事都教她做了,当然气
红润;相较之下,他的黑眼圈愈渐严重、肝火也旺盛得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工作地点,好做万全的准备,别忘了,恐吓你的人还没有揪出来。”她提醒道。
“不需要,那种小人招数吓不了我。”他若是怕,就不会回国了。
“那你何必请保镳?”
她的话,教齐磊一愣。
对她,他确实有矛盾的心态…但,那又怎样?他只不过是还未想到怎么处置她罢了。或许当他接获恐吓信时,这女人才是最高兴的人。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费了这么一番工夫把我找到,设计让丞华签下台约,
我
夜跟在你身边…你现在才说不关我的事?”
她生气了,但不知是气自己为他担心太多,还是气他不珍惜生命多些。
“我说了,让你来是应付我的需求,其他的,你不用管。”他刻意贬低她的价值。
闻言,她深
了口气,像是在抑制怒火。
他要是不将恐吓事件当一回事,她大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轻忽掉某些讯息,只会让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岂能不管…思忖至此,她已明白,自己永远都做不到不管他。
尽管如此,她仍是佯装无所谓地说:“随你。你要出门了吗?还是要等那些柔道高手过来?”
“今天不等他们了。”说完,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喂,等等我。”她一直没机会问,为什么只有她这个“贴身保镳”必须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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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清冷的风吹拂,空气中带有沁凉和清新的味道,灰蒙的天际间,有股忧郁、怅然的美丽。
眼前是一大片的苍松翠柏,下方是碧波潋滥的湖泊,看着看着,四周的氛围又维持著静悄悄的品质,久了,倦意浮现——
“哗!”的一声,吓走了倪想想身上所有的瞌睡虫。
猛地睁开眼,发现前方什么也没有,倪想想转头骂道:“你干么吓人?”
“你是我请来的,我都没睡你睡什么?再说,有保镳在打瞌睡而雇工在开车的道理吗?”
“你很恶劣耶,让我睡一下会怎样?”倪想想气闷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容我提醒你,你已经不只睡一下了,我可不是请你来睡觉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有那么多保镳,为什么不用轮
…咦?!对呀,等我回去就去找他们商量。”她没必要天天跟前跟后的吧?
“不准!”齐磊重踩煞车,她差点儿往前摔去,好在有安全带。“我不是请你来享福的,倪想想。”
“我有想呀!就是有想才会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她接口,可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你干么拿我的名字开玩笑?”
“开玩笑?!我可没有那个心情。我说过要怎么做就会怎么做,你不要以为可以这么轻松过日子,等一下我就会要求公司调走其他保全人员,以后就由你一人负起所有的保全工作。”
又来了!
他究竟是想怎么样?
“我没以为什么,反正我是你请来的,你要怎么做我只有依你。”他要这么浪费自己的钱,她没有意见。
闻言,齐磊眯起眼,目光锁在她的
瓣上。“你总算承认了,谁买你你就跟谁是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什么?”她瞪大了双眼,连
了好几口冷气,教冷意灌满她的身体、五脏,而这些竟然比不上他冷言冷语所带来的力量!
冷到极点!
“说吧!多少钱?”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我、我、在、卖?”
“不是吗?”他
肆地笑问。“你又何必装模作样呢?老主顾有打折吗?”
“啪!”冲动地,她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的眸光更冷。“你敢打我?”
“我、我…都是你说话过分!”
他骇人的目光灼灼地锁著她,教她呼吸困难。
他看起来好生气…
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过分!”他撂下话,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拖了过来,
在方向盘上。
他们是那样的贴近,教谁也挣脱不了对方。
心——似擂鼓般,怦怦怦地狂敲著。
“真会装可怜、博同情啊!说,你用这招骗了多少男人?”他啧啧地摇头,浑身充斥著危险。
“我没有!”她挣扎,学了那么久的跆拳道却在此时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她将问题归咎于空间太窄,执意忽略自己其实还是有那个力量一拳打昏他。
“算了,那不重要。”她的
脯因呼吸急促而起伏,在他的眼中仿佛在
引他攫取般,他已
了思考,情不自
地将身子偎向前,一口
住她的前端。
“啊——你、你在干什么?”她浑身僵直。
“别动。”他没有停止动作,甚至还伸出大掌弄抚她另一侧的浑圆。
“嗯…不要…”一股酥麻感窜过全身,她下意识地弓起身。
齐磊嘲笑地看着她的反应。“不要?!你可真会口是心非。”
她一听,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的神情羞愧,忙不迭地推开他;只是不论她多用力,他还是在她面前。
“你喜爱玩
拒还
的游戏吗?可惜…时间不够,我没时间陪你玩。”他恶意曲解她的意思。“我告诉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这回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那年,他太轻易放手了,才会让她过了这么多年逍遥的日子;现在,他回来讨债,誓言要让她承受当年他所受的苦。
“什、什么意思?”她愣住,惊异地看着他。
“你心知肚明。”他冷著脸将她推回座位上,摆明了不愿意再和她谈下去。
他对她,就像在使用一张卫生纸般,需要时随手可得,不需要时抛弃也不感到可惜。
难道,她再也要不回他的温柔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揪紧,再说不出一字半句…天哪!她怎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局面?
“我们要走了,你还不把衣服拉好,是想继续吗?”
“当然不是…”她垂下头,佯装整理自己的仪容,乘机掩饰自己因忍耐而不肯落下泪水的红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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