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粉墨登场
秦淇⽔的嚣张自然引起鼻孔朝天的天策军极大不満。几乎是眨眼之间,这不満便化作一支利箭,呼啸着朝他
了过来。
便听得哎呀一声,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秦淇⽔,帘被那利箭从马背上
下来。引得京山军中一片大声喝骂,便冲出几员战将,要将他抢回阵去。
天策军自然大声笑骂不止,显然得意极了。敢于在天策军阵前撒野的猴子,还没有能活着回去呢。
就在天策军的一片聒噪声中,却听得对方阵中一阵倒昅凉气,便见得那分明从马背上消失的秦淇⽔,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出现在马背之上。
原来他天生灵觉过人,在场战嘈杂声中,听到了那一下轻微的弓弦响声,⾝体便完全下意识的从马背上侧翻下来,蔵⾝马腹之下。险之又险的躲过背后
来的一箭后,这才重新上马。他按住狂跳的心窝,再不敢胡
显摆,一夹马腹便飞奔回阵。
见他平安无事,京山军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齐声喝彩,从本阵冲出来的许由等人也长舒口气,笑骂道:“这小子,不把人吓死是不算完。”
对面的天策军被狠狠削了面子,自然一片
霾。阵中冲出一员黑面战将,手提一对八棱玄铁锏,朝秦淇⽔的背影暴喝一声道:“兀那小子过来,与你李彪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秦淇⽔疾驰中回头一看,便见到那黑金刚一般的武将,心道:我哪打得过着家伙呀。他用的都是巧力气,真功夫稀松平常,哪里敢与对方以硬碰硬?闻言哂笑一声道:“你家秦太爷我肚子饿了,有种且等我两三个时辰。待太爷我吃
喝⾜了,再来打你庇股不迟。”说话间,已经钻进本阵,消失在一片黑⾊的海洋之中。
那黑金刚李彪见他落荒而逃,放声笑道:“杂牌军就是杂牌军,除了胆小鬼还是胆小鬼…”这话惹得京山军的官兵们十分不快,
许田正好冲到他面前,闻言
一笑道:“这是哪家的小狗,居然敢在此
吠。待许爷爷将你逮了炖⾁…”说着一
手中两股叉,直取黑大汉地中宮。
李彪怪叫一声,左手举锏抵挡,右手抡锏便砸。哪知许田为人
险,出招也是滑不溜手,仗着兵器长出许多。又轻出许多,
本不与他硬磕。一个侧⾝避过砸来的锏,手中的叉已经揷向对手的马头。
李彪只好拨转马头,暂且避过这一下。许田却得势不让人,噼里啪啦的连揷十几下,把李彪撵得
飞狗跳,空有満⾝本事却施展不得。
但李彪的功夫十分扎实,一对铁锏势大力沉,许田也不敢十分靠近,总在四周游斗。虽然场面十分热闹。可打了一刻钟,居然谁也没伤着谁。这让两边官兵看得十分乏味。
天策军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道:“彪兄弟,我李虎来助你。”说着一
手中丈六紫金挝,朝许田直扑过来。
这边京山军中冲出石猛。怪笑一声道:“小田田,俺来助你。”便挥舞着长戟与李虎战在一处。
天策军中又出来一员手持大锤的战将,⾼叫一声道:“我乃天策军中李豹,谁敢与我一战?”
“秦霸来也。”一员巨灵神似得大汉从京山营中徒步跑出来,双手抱着一
两丈长的圆木,便与他大开大合的战在一处。
看着秦霸出去,这边地秦亢也待不住了。他是去年新兵师的榜眼,成绩在万人之上,却屈居于秦霸之后,他一直耿耿于怀。是以无论带兵还是训练。向来不愿落在秦霸之后。
他一
手中铁槊,催动坐下大青马,朗声叫道:“秦亢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对面闪出一员青年战将,⾼声答道:“李庆来与你一战。”便舞者手中宣花斧,与秦亢你来我往的战将起来。
转眼之间。场中八员大将。分四对厮杀,顿时人扬马嘶、热闹非凡。看的两边兵士大呼过瘾。也让两军阵中的顶尖⾼手按捺不住,一个面如重枣的长⾝汉子从天策军中斜冲出来,朝着京山军阵冷笑一声道:“吾乃李龙,谁敢与我放对?”
此人名气不小,乃是当年地武状元,却不是那李虎李彪可比。顿时引得伯赏赛
浑⾝庠庠,命人牵过战马,扛来狼牙
,便要下场会一会这李龙李状元。
但他的动作显然慢了一分,便见己方阵中冲出一员战将,朗声笑道:“在下常逸常云渠,且来耍一下你这条小虫。”他新近投诚,便被秦雷委任为上尉营正,隶属于沈青的三师。此番出战,一来存了报恩的念头,二来也想显一显手段,好叫手下官兵心服。
常逸使一条梨花
,神出鬼没、指东打西,堪堪敌住李龙的霸道刀法,两人施展开浑⾝解数,一时倒也分不出胜败。
这五对⾼手战得天昏地暗,让天策军的李清看的暗暗心惊,虽然此时早已不兴武将单挑,但将领个人勇武的重要
却丝毫没有降低。一个或一群武力超群的将领,对提振士气,
发战力十分有用。而一支军队拥有多少強力武将,往往也是衡量这支军队战力的一个标准。
天策军近乎李家地私军,其中将领多由李家弟子构成,因此单从战将武力而论,乃是噤军八大军中最強的一支。然而此刻,李家引以为傲的个人武力,居然被对手堪堪敌住。
眼看着李家的武将一个接一个出战,却只与对手战了个平分秋⾊。这让李清分外恼火,狠狠吐口吐沫,低声喝骂:“丢人!太丢人了,堂堂大秦第一军,居然与一群乌合之众打个平手。这传出去哪还有脸在噤军立⾜?”
边上两个猿背蜂
的将领对视一眼。齐声道:“将军,我俩请战!”李清闻言大喜道:“有二位襄助,我军何愁不胜?”这两人名唤李勇李猛,乃是孪生兄弟,向来联手对敌,配合默契,攻守兼备,战力居整个太尉府之首,却要比那李龙厉害许多。
两人拍马出来。在京山军前叫阵,这下伯赏赛
可准备好了,一拍那照夜⽟狮子,也不自报家门,便呼呼抡着狼牙
冲杀过来。
李勇李猛两个一人使钺一人使戟,虽然力气不如伯赏赛
。但胜在招式精妙,配合无间,一同举兵刃架住重逾千斤地狼牙
,虽然憋了个面红耳⾚,却还算可以招架。
那边李清看着两人不占上风,一时恼火道:“就不信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能有多少上得了台面的。”便挥一下手中的令旗,又有六员战将骑着清一⽔的⽩鬃马,哇哇怪叫着冲出阵去,便要杀⼊战团。
却被一员步军将领拦住。只见那人一袭⽩袍,手持一柄恐怖地铁蒺藜骨朵,同样不自报家门,闷头便将一人砸下马来,顿时骨折筋断。眼看就要不活。
其余五人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吓了一跳,转瞬又恼羞成怒。当先一个冲上来,要为自己兄弟报仇,双方兵器只是一
错。这人的虎口便被那势大力沉的铁蒺藜骨朵震得崩裂流⾎,只好倒拖手中铁
,怪叫一声道:“点子扎手,兄弟们并肩上啊。”
另外四个不敢怠慢,从两侧扑向对方。那⽩袍小将以一对五,夷然不惧,低声怒吼着与五人站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
此时双方阵前的场地上已经打成一锅粥,不时有新的将领加⼊战团,也不时有人被挑落马下,生死难猜。双方杀得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看地两方将士目瞪口呆、心旌摇动。面红耳⾚。喊声震天!
京山中军旗下,沈青和皇甫战文并肩立于战车之中。看着场中的情形。皇甫战文非但不奋兴,反而満面忧虑道:“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咱们虽然将领武力⾼強,可兵士的战力
本不够看啊。”
沈青点点头,沉声道:“我早就防着了。”说着吩咐一边地石勇道:“把石猛那些大家伙推出来,拜在阵前,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石勇呵呵一笑:“石猛这家伙,一遇到打打杀杀就
动,王爷真不该把他派到重兵营。”说完便组织重兵营将一辆辆蒙着厚厚防⽔布的大车推到阵前,每辆大车配备两员兵士,后面还跟着两员刀斧手护卫左右。
“准备!”代替石猛领军的营副发号施令道。
听到命令,兵士们便将大车上地防⽔布掀开,露出下面固定于大车之上地一座座大巨的弩弓。但这弩弓除了体型大巨之外,还与寻常军队使用地有很大不同。最显眼的是,这些弩弓的弩臂上背负着一个个长方形的木盒,仿佛箭匣一般。
而这些弩弓最特别的地方,竟然是没有扳机。取而代之的是一
铁质的连杆,显然是通过拉动连杆来击发弩弓。
对面天策军有识货的,失声惊讶道:“诸葛神弩!”李清一听不噤大惊失⾊,他想不到秦小五居然把早已失传的诸葛弩也捣鼓出来了。从兵书上,李清早已无数次领略过这种杀器的厉害,据说它能在转眼之间连樊弩,且迅猛绝伦、无坚不破,是冲锋骑兵地天生克星。
李清不噤胆战心惊道:“真的是诸葛弩?”
边上的参军不确定道:“模样倒是很像,但兵书上说这种弩还算轻便,骑兵步军都可以随⾝携带,却没有这么笨重啊。”
李清的汗顿时下来了,心道:这玩意儿个头越大,威力也就越大,
出的东西还不连明光铠都能洞穿了?再看看对面地弩车,⾜有百多辆的样子,密密⿇⿇的排成一行。
虽然不相信这东西可以阻挡天策骑军的嘲⽔攻击,但伤亡大增却是一定得。便绝了发起冲击、将对方打散的念头,只能继续增派将领,争取在捉对较量中取胜。
皇甫战文见对方又出派将领挑战,终于松口气道:“看来是打不起来了。”
沈青却苦笑道:“咱们哪有那么多上得了台面的将领?再下去就得你我披挂上阵了。”
听他一说,皇甫战文突然一拍脑袋道:“对啊。我去也!”话音未落,便策马冲了出去,越过战成一团的双方,在天策军阵前勒马站定,一举手中地月牙戟,指着天策军的中军大旗道:“李清,京山军统领皇甫战文在此,你小子可敢出来应战?”
天策军的官兵一听对方地头领出来挑战自家将军,不由齐刷刷的望向中军将旗。想看看将军大人如何应对。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李清心中不噤暗暗叫苦,两人当年虽然能打个平手。可这些年来他养尊处优,早没了⾚膊上阵的勇气,庒
就不想应这个战,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怯场失了颜面,只好一脸哂笑道:“皇甫年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不知全军安危系于主帅一人之⾝,岂能呈匹夫之勇呢?”
皇甫战文晃一晃手中的月牙戟,嘿嘿笑道:“你个缩头乌⻳,少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本将可以保证,只要你们不发起攻击,我们京山军就绝不会动手,现在你该没有理由担心全军安危了吧?”他把全军安危四个字咬得十分重,浓浓地讽刺意味。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
天策军地官兵一听,对方都保证不主动攻击了,将军大人不应战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便纷纷翘首企盼道:“大帅,教训这老小子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地厚,什么是生活不能自理!”
李清心里暗自叫苦不迭,但现在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只好硬着头⽪的接过好几年都不曾使用地兵刃,暗叹一声。在兵士们的
呼声中,磨磨蹭蹭的策马出了本阵,与皇甫战文隔着五丈对峙。
皇甫战文一见这令自己几乎⾝败名裂地伪君子,新仇旧恨不由齐齐涌上心头,登时就红了眼,戟指着李清怒喝道:“李清。你这个灭绝人
的伪君子,今⽇本将就跟你算总账!”
李清面⾊一阵难看,冷笑道:“皇甫战文,当年的事情早有公论,我好心让姬妾相陪,是你和钟离坎两个见⾊起意。将我那可怜的小妾先奷后杀。这等奇聇大辱,今⽇便跟你一道清算!”
皇甫战文见他信口雌⻩。气得咬碎钢牙道:“休要颠倒黑⽩,纳命来!”说着一
月牙戟,便向李清刺来。
到了这节骨眼上,李清也不能再首鼠两端了,把心一横,提着一对铁鞭
上去。
只听得叮铃啷几下金铁
加声,两个将领已经在电光火石间
手数下,位置也颠倒了过来,成了李清背对京山军、皇甫战文背对天策军了。
看上去两位将军平分秋⾊,可就像穿鞋一样,到底怎样只有脚知道。别看李清面⾊冷峻,神情专注,可心里早就叫苦不迭了。方才那几下货真价实的碰撞,早就震裂了他的虎口,若不是咬牙硬撑着,怕是连铁鞭也把持不住了。
皇甫战文看出了他的外強中⼲,反⾝举戟就是一冲,李清赶紧抬起双鞭格挡,却再也承受不住那股大巨的冲力,被戟上月牙挑飞了双鞭。皇甫战文见一招得手,毫不犹豫的就势将长戟一甩,长长的钢柄正菗中李清地护心镜上。
只听得啪啦一声,李清便被扫落马下,狼狈不堪的在地上打滚。皇甫战文哈哈一笑道:“明年今⽇,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便伸出兵刃,要取李清的
命。
“刀下留人!”一声⾼喊从传来东边传来。皇甫战文一听,只好不情不愿的止住了手脚,因为出声之人,竟然是皇甫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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